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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素手玉人

作者:跳舞

    斜風細雨,卻是溫柔的宛如情人的輕撫。雖然輕柔,卻是讓人無法自拔的沉醉其中。當你發覺這一切時,卻已是無法避免了。

    鴻葉就立在窗前,目中露出蕭瑟之意。

    他的右手縮在衣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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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一聲輕歎,鴻葉緩緩道:「你想不到我會這麼快來見你。」

    身後一人笑道:「你來見我,自然是遇上了為難之事,只是天下間能另鴻葉公子為難的事,只怕很少了。」

    鴻葉緩緩轉過身,看著面前那人,縱是鴻葉,看著面前這人,也不禁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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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這人自然是個女人。

    眉若新月,目似寒星,目光輕轉間,便好像要將人魂魄帶去一般。

    她整個人美得更像是個假人,如寒玉雕刻而成一般。一身純絲黑袍,黑得發亮,卻又偏偏有一頭比烏絲更黑更亮的長髮批在雙肩。

    長袖輕垂,卻又露出兩截白生生的手臂。纖纖玉手,也如白玉一般,卻又有五指為血,紅得那麼奪目。

    最引人目光得,卻是她雙手手腕上各戴了一個金燦燦的金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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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葉此刻便看著這對金環,歎道:「『公子輕劍蕭四無,玉人金環花九姑』,你可知道此刻輕劍已經重現江湖?」

    花九姑娘微笑道:「你趕了這麼些路來看我,果然是為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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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劍』的劍果然很輕嗎?」鴻葉皺眉問道。

    花九姑娘笑了,道:「呆子,你手上拿的什麼?」

    鴻葉苦笑道:「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一隻筷子麼?」

    花九姑娘歎道:「輕劍的劍比這只怕還要輕些。」

    鴻葉失笑道:「這麼輕!我倒真想不出如此輕的劍有何用處!」

    花九姑娘的目光變得很奇怪:「如果這柄劍刺在你的脖子上,恐怕你就不會嫌它輕了。」頓了一下,忽又柔聲道:「不管多輕,都會很痛的。」

    鴻葉目光閃動:「如此說來,這個輕劍的武功豈非很好了?」

    花九姑娘淡淡道:「的確不錯。」

    鴻葉笑道:「不錯?」

    花九姑娘板著臉道:「很多人武功都很不錯。」

    鴻葉笑了:「你莫生氣,你不是也很想要他的命麼?你的武功不是一向很不錯麼?你為何不去殺了他?」

    花九姑娘淡淡道:「因為我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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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葉故意歎道:「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金環花九姑娘一直是打不過輕劍,如此說來,那蕭四無豈不是已經真的是天下無敵了?」

    花九姑娘吃吃一笑,纖手微太攏了攏頭髮,道:「你也莫要激我,金環花九的名號,本就是巧合得來得,我一生中,從來未與人真正生死相博。」頓了一下,目光流動,柔聲道:「打打殺殺的事情,本就是你們男人更加擅長,我又何必在這上面爭什麼?」

    鴻葉微笑道:「那蕭四無的輕劍,莫非真的再無敵手?可昔日為何天下都傳言他已敗於他人之手而身死?」

    花九姑娘道:「縱然他武功很好,此次也沒用了。」

    鴻葉道:「哦?這又是為何?」

    花九姑娘笑道:「因為他已和一個人定了賭約,便要和那人比試。」

    鴻葉皺眉道:「即使比武,以他的武功又怎會輸?」

    花九姑娘笑得更愉快:「只因這次他與人比試的不是武功!」

    鴻葉問道:「那卻又是什麼?」

    花九姑娘一字一字道:「試毒!以身試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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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得此言,鴻葉面色微變,淡淡道:「天下間有資格向輕劍挑戰的用毒高手,莫非是川中唐門?」

    花九姑娘輕歎道:「唐門一門聲勢雖盛,只是鋒芒太露之下,已很難有什麼人再能潛心修煉,憑他們,只怕還沒有人能挑戰『輕劍』。」

    鴻葉皺眉道:「莫非是苗疆血童子門下?」

    花九姑娘輕輕搖頭道:「血童子門下一向行事詭秘,遮遮掩掩,如此輩心胸狹窄裝神弄鬼之人,怎麼會習得上乘武功?血童子一門名過其實,怎可能是輕劍得對手?」

    鴻葉笑道:「既然你知道這兩個都不是,你自然是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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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九姑娘目光流轉,看了看鴻葉,抿嘴一笑,故意板起臉道:「原來你早也知道這兩派人根本無法敗的了輕劍,卻故意說來套我的話。」

    鴻葉苦笑道:「我雖不想騙你,但輕劍一事若是不能弄清,只怕此後我便沒命再來看你。」

    花九姑娘皺眉道:「哦?」

    鴻葉正色道:「不錯,此刻輕劍已重現江湖,只是這次卻是找上了我。」

    花九姑娘垂頭思索片刻,抬頭深深看了鴻葉一眼,輕吐了口氣,緩緩道:「好,我告訴你,當年和輕劍比試之人,乃是我花家的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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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葉皺眉道:「那這一戰,究竟是誰勝了?」

    花九姑娘吃吃笑道:「這個我卻不能說了。」

    鴻葉皺眉道:「為什麼?」

    花九姑娘眨眨眼,掩嘴笑道:「因為我也不知道。」

    鴻葉彷彿呆了呆,忽然大聲道:「什麼?你居然不知道?你說了這麼久,到了最精彩的地方,你卻說你不知道了?」

    花九姑娘正色道:「江湖中的事情本來就是傳奇多於事實,若是每件事情都搞的那麼清楚,豈非很無趣了?」

    鴻葉想了想:「可是還有很多事情你沒有說啊!為什麼會有人要殺輕劍,他約戰的對手是你花家中哪位門人?想必一定是位名動天下的劍客!」

    花九姑娘笑了:「我只是說一段我所知道的故事告訴你,可並不表示我就清楚它的每一個細節,正如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沒有交代的地方很多,可這樣才會讓你去猜去想。」

    鴻葉歎道:「天啊!你這女人真是個瘋子!」

    花九姑娘故意眨眨眼,淡淡道:「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情,我們並不能完全搞清楚的。『輕劍』的是勝是敗,本不是重點,每個人在江湖中都有他自己的一段往事,輕劍的對手是誰?他的武功如何?他是否敗了?這一切,在若干年後都已不再重要了,江湖中本就是這樣。人的聲名,本就想風一樣。」

    鴻葉喃喃道:「如此,這豈非就是沒有結果了嗎?」

    花九姑娘正色道:「每件事情都會有結束,無論它曾經多麼精彩。既然是往事,你又何必那麼執著非要那麼清楚呢?」

    鴻葉忽然歎道:「原來如此,我卻是太過追求事情始末的本身了,既然存在過了,又何必非要那麼清楚呢?」

    花九姑娘吃吃笑道:「你明白了。」

    鴻葉忽然瞪著他冷冷笑道:「哈哈!」

    花九姑娘道:「哈哈是什麼意思?」

    鴻葉故意板著臉道:「哈哈的意思就是你這女人非但無趣,簡直就是有點毛病!」

    花九姑娘淡淡道:「哼哼」

    鴻葉道:「哼哼又是什麼意思?」

    花九姑娘淡淡道:「哼哼的意思就是我非但話說夠了,聽的也夠了,所以。。。」

    鴻葉皺眉道:「所以怎樣?」

    「所以我現在要你陪我去喝點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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