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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節 【引誘】

作者:跳舞

    林子本就不大,樹木也是排列疏鬆。

    不時有寒風如刀般割在韓必臉上,此刻他腳下已沒有鞋子,雙腳早被露水打濕。

    那人影進了林中便似乎不見了,韓必卻彷彿不再著急找人。冬日的林中一片衰敗之色,韓必目中透出濃濃的笑意,卻彷彿是在欣賞春色百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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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聽一聲輕輕的歎息。

    這一歎如訴如怨,彷彿在天邊悠悠傳來,又彷彿就在耳邊傾訴。

    透出無限淒苦哀怨,只歎得人心都欲碎了一般。

    韓必從沒有想到過一聲歎息會如此的動人。

    「你很好,果然很好。」那個歎息的聲音又響起。這本就是一個清脆女子的聲音,卻是如訴如吟,只讓人聽得心都彷彿停止了跳動一般。

    韓必也輕歎道:「你本就是引我入林,我便進來了,又有什麼好?」

    那女子聲音沉默了一會,忽然輕輕一笑,雖是笑,卻透出譏諷之意:「你看得出我是故意引你入林?」

    韓必道:「不錯。」

    韓必微微一笑,接著道:「我本打定主意不出院子,只因我知道夜色之中必有高手埋伏。憑我四人之力若是守在院內,當今天下沒有人可以從正面強攻進來。我本就是抱著死守的心意的。」

    那女子道:「哦?那你為何又出來了?」

    「只可惜我沒有算到你們居然將水缸打破,若是沒有吃的也就罷了,可沒有水喝,只怕再過一天下來,人便支持不住了。」韓必頓了一頓,冷笑道:「若是我,自然可以再多撐個了兩天,縱是三天不喝水,我也能受得了。只可惜那三人雖是當今有名的高手,身體卻是安逸得太久了,吃不得苦的。」

    那女子歎道:「隨即應變,你果然很聰明。」

    韓必冷冷道:「又怎能及得上閣下?閣下令人將所俘之人送回,此舉本就已經高明之極。我們手裡有了傷者,動手之際便心有顧慮,只怕就得分出一人加以照顧,未戰,我方已經自損三分戰力!」

    那女子輕歎一聲,淡淡笑道:「還有?」

    韓必道:「不錯,還有!你又將院牆撞破,派人裝模作樣將牆再補上,看似莫名其妙,其實卻是在掩護你後院派人悄悄將水缸弄破。」

    韓必長歎一聲接著道:「捕牆之時,難免叮叮咚咚之聲大作,後面水缸破裂,自然也就沒有人注意到聲音了。」

    那女子幽幽一笑:「果然你看得懂。」

    韓必閉目微一思量,緩緩道:「我本將最後一點水喝下,心裡已經在打注意要不要衝出去背水一戰。而此刻你又派人在院外說話,此番心計更是將我們心思算得精準無比,現在想來,實在讓我佩服。」

    那女子笑道:「哦?」

    韓必緩緩道:「從頭到尾,你們都是在想盡辦法將我們從院內誘出,待到水缸打破,我們勢必無法堅守,但你們還不放心。因為雖然沒有水喝,但衡量局面,我們若是冷靜思考之下,只怕還是不會出院門。所以你們就安排了這麼個人。」

    韓必長出了口氣,繼續道:「水缸本就早已打破,這人說話不早不晚,正在我們無水而發愁之時,可見是一直留在牆外,準備好了等到我們發現了缸破了後再說話。只是我很奇怪,為何你就能算準,我會被這人引出來?」

    那女子忽然輕輕一笑:「我本想不到的,只是忽然想到了水。」

    韓必神色不變,眉頭卻微微一皺,歎道:「原來如此,你早已算計再先。」

    韓必歎道:「我本來奇怪,鬼童子故意現身,意義何在?若是想示威又不像,卻白白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已閣下心思巧妙,絕不會做這無用之事!現在我卻想明白了,他所以會故意現身,卻僅僅只是為了要我們知道一點。」

    那女子道:「什麼?」

    韓必目中露出刀鋒般目光,冷冷道:「只是要我們知道,對方是鬼童子。」

    頓了一下,忽然一字一字補充道:「苗僵鬼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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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歎道:「你果然是個人才,這也被你想出來了。」

    韓必道:「鬼童子這三個字倒也罷了,關鍵便在這『苗僵』二字上。」

    那女子笑道:「『苗僵』兩個字又怎麼了?」

    韓必板起臉淡淡道:「這兩個字也沒有什麼,只不過剛好在我們沒有水的時候讓我們知道這兩個字,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那女子故意道:「有什麼不同?」

    韓必歎道:「或許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苗僵之地雖不比大漠黃沙萬里,卻也是山險水惡,有時候幾十里下來都不會有一個水源,所以苗僵之人往往身上會攜帶一個不小的皮囊存水。」

    韓必淡淡道:「偏偏我們缺水的時候,院外就有人說話;偏僻我們又剛好知道了對方是苗僵鬼童子門下;偏偏我又恰巧知道苗僵人身邊有水囊;偏偏那個說話的人聲音中還顯得中氣不足武功不高。」

    韓必長歎一聲,「這幾點加起來,我自然會生起了出院奪水之意!從頭到尾你們便是要將我們誘出來,本來我還想不出這麼複雜的計策,只是這幾點巧得太過詭異,才讓我想到了一點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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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聲音不由幽幽歎道:「你果然很聰明,這個局本來環節煩雜,不想竟被你全部看破了。」

    韓必苦笑道:「我也當真沒有那麼聰明,至少還有一點我到現在還是想不破。」

    那女子笑道:「哦?是哪一點?」

    韓必目中露出奇怪的神色:「引我進來的那個人,怎會有那樣驚人的輕功?」

    韓必略思索了一下,自語道:「世上絕沒有人可以將輕功練到如此境地!」

    那女子輕輕一笑:「你當真這麼自信?」

    韓必冷冷道:「不錯!就算那人真的有那麼好的輕功,膝蓋受我一擊後,他莫說是再能施展輕功,只怕後半輩子走路都要靠枴杖了。」

    那女子沉默了一會,笑道:「你還是看得很準,不錯,那根本就不是輕功。」

    韓必苦笑道:「難道你會撒豆成兵?你莫要告訴我那是你變出來得玩偶。」

    那女子吃吃笑道:「我可以保真他絕對是一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韓必皺眉道:「哦?你說那不是輕功?又是什麼?」

    那女子淡淡笑道:「那不過是一個簡單的伎倆而已,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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