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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三代同堂劍

作者:劉定堅

    小白、伍窮、十兩及苦來由四人被「神國」胡說八道等人狙殺,但突然而來的大伙「五代同堂」,卻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形勢如矢在弦,看來難免一場血腥殺戮。

    「真熱鬧啊!本來只有咱們數人欣賞我殺掉白頭小子及爛刀小子,如今卻來了眾多嘉賓欣賞,該當更加賣力啊!」胡說八在胡說中,這次卻真的運起深湛內力,右掌熱紅得血筋暴現。

    胡說道當然也毫不示弱道:「欣賞個屁,「五代同堂」是來看我胡說道殺人才是啊!

    你別亂放笨屁,大夥兒正準備為我戰勝拍掌哩。」說話同時,也催勁於掌,左掌立時骨節啪啪作響,擴大伸長了一半多。

    苦來由在小白與伍窮耳邊提示道:「胡說八的「八方血掌」與胡說道的「大道神掌」,都練至隔空破殺之力,千萬別小觀。」

    胡說八搶先攻出,但奇怪的事立即發生,血掌並沒擊向小白、伍窮,卻是重重擊在徒兒吳三身上,五尺吳三被他的內力瘋狂催策源源輸入,立時體內氣勁奔行亂竄,全身腫脹變大,骨骼啪啪作響,剎那間竟長大成了七尺昂藏巨人,內力充沛,掄起十字神兵便殺向伍窮。

    胡說道也不怠慢,掌也轟向徒兒吳四頭頂,內力急逼入體內,但相反地卻使吳四筋骨縮小,五尺再壓得萎縮成四尺小人,但雙掌卻沒縮小,分持四種武器同時殺向小白。

    吳三不停掄舞十字神兵攻殺伍窮,一時間難以摸透奧妙,伍窮也只好先作游鬥,只守不攻,緊緊穩住防線。

    吳四則憑著縮小了的身體,不斷在小白身前滾動彈跳,找尋空隙以便一舉攻殺大敵,小白看在眼裡,只笑不動,活像毫不理會眼前來殺自己的侏儒,靜如嶽峙。

    吳三、吳四正要窺準出擊之際,四周突飛來合共六十四柄長劍,直插入地一尺,圍住四人,並穿梭排列於各人身前身後,結成三個大小圓狀,大圓圍住中圓,中圓又圍住小圓,三圈六十四劍,正是「五代同堂」中的「三代同堂殺團圓劍陣」。

    「五代同堂」中位列第五代的老小姐、老小子,第四代的老少爺、老少奶,第三代的老爹與老娘,六人縱身直立站於劍柄頂上,不動如山,殺意張狂,已困四人於劍陣之內。

    吳三、吳四不屑劍陣,提兵器劈向身旁之劍,要斬斷滅其勢,不動則已,一動便牽動了整個劍陣殺勢。

    吳三先斬小圈八卦方位中八劍之坤劍,坤為陰,陰風陣陣。軟劍巧碰中圈三劍,老少奶等三代六人,以腳踢劍旋飛成陰風劍斬,掠飛旋殺,先割傷吳三雙臂,陷於陣中,四周頓覺儘是劍浪旋風,奮力拒擋,只能勉強抵住形勢。

    吳四斬劈右方干位之干劍,干為陽,陽奉陰違,干劍又碰撞中圈其它正在旋飛之劍,引得正在飛旋之劍反方向突變,但半途又彈射成對反方向斬掠,兩道不同方向飛斬,劍旋交織,互推策動,攻勢每一變便更急更疾,吳三、吳四已愈感吃力,身上劍傷不停加添。

    「臭師弟,你的徒兒吳四快支持不住了,闖陣營救吧!或是向我徒兒吳三求助,倒也有可能逃出生天啊!」胡說八又在揶揄胡說道。

    「笨師兄,我的吳四隻傷了三十六劍,你的吳三已傷了三十八劍,多了兩劍,明明是吳四更勝吳三,還在嘴硬,真不知羞恥!」胡說道反罵道。

    胡說八當然不示弱再道:「呵……真好大個屁,你的吳四少傷二劍,但每劍人肉三分,我的吳三卻只傷人肉二分,三十八劍傷人肉共三十二分,勝過你足足三十二籌,簡直天與地比,雲泥之別啊!」

    胡說道竟又能反駁再道:「請你瞪大笨眼看個清楚吧,我的好徒兒吳四隻被割傷手手腳腳,全不致命,你的笨徒吳三,三十八劍中有十五劍割中頭,十五劍斬傷頸喉,一劍刺穿了下陰那話兒,只得七劍穿手或臂,全集中傷及重要部位,吳四當然比吳三出色哩。」

    一番胡說八道的爭拗後,劍陣已如電閃疾飛,急若天旋地耳,更刮動大圓外成劍風,顯見威力已增強數倍。

    此刻就算是胡說八道兄弟同時擊向劍陣,也絕不能破毀急勁劍斬旋風,把徒兒安然救出了。

    陣內,沒有移動半分,分別站於巽位與坎位的伍窮、小白,劍陣之急移飛掠,卻全沒傷及二人分毫,但處於陣中的二人,卻親眼目睹吳三、吳四被愈見狂猛的旋風劍斬,不斷割傷,漸成血人,三代同堂六人同時不斷踢撥兩圈二十六劍,已斬困得吳三、吳四無力招架,快把二人分屍斬殺。

    伍窮率先忍不住衝前搶救,他明白不能再碰動陣中其它之劍,以免又牽動另一次的劍旋殺勢,閃身搶入吳三、吳四處,敗刀力劈,一式「天有絕人之路」,劈出直闖開大劍圓圈之刀勁,二十六劍頂然崩潰散亂,但每一劍都碰撞在大圓劍圈上的另一些劍,很快便結成更大劍旋,大圈三十八劍更挑動旋入陣內,結成六十四劍大陣,吳三、吳四已乏力再戰,伍窮只好一人力敵六十四劍。

    三代同堂六人混入大劍陣六十四劍中,或挑或踢、手撥腳纏,又射又打操控陣勢,圍著伍窮攻殺,六人三組,二人搶前負責運劍旋飛斬殺,四人休息,二人倦了,又調另二人一對夫妻接上,如是者輪流舞動奔飛六十四側陣殺向伍窮,伍窮以一人之力竭力守住,偶爾才被斬割傷少許,退卻伴步,斗足半個時辰,才傷了十回,退了十步,仍未敗於「三代同堂殺團圓劍陣」。

    惟劍陣除以旋飛疾快殺人外,還含竭盡敵人體力之暗藏殺著,以三組三代夫妻輪流出戰進襲,伍窮一人固守,只要漸次消耗體力,稍稍力疲,便破綻出現,自當陷入死局。

    小白當然看出其中奧妙關鍵,惟卻並未加入救援,因為他對伍窮相當熟悉。伍窮已鬥了近一個時辰,汗如豆大,臉上青筋盛現,誰現認定他快要崩潰倒下戰敗遭受宰殺,因此誰都算計錯誤。為甚麼?因為他是伍窮。

    伍窮在筋疲力竭時才會刺激起潛藏之瘋狂殺力,功力將急劇提升,屢試不爽,大家都太不瞭解這古怪的伍窮了。

    「臭你娘奶奶頭兒的三代腥屎血尿大屁劍陣,殺啊!殺啊!」一聲暴喝,勁力驀地暴增一倍,全身衣衫被瘋狂提升內力震得片片飛碎,旋飛之劍被衣衫絞纏亂了旋陣,陣勢立時緩下,伍窮提刀反攻一式「一絕」,立時斬斷八刀,劍陣頓然破散。

    「挑那媽媽大吹大擂九流劍陣,不堪一擊、不值一哂、不知所謂、不倫不類、不如收攤古老還鄉也罷!」伍窮破了「三代同堂殺團圓劍陣」,還有不搶盡彩頭之理,口中盡力揶揄訕笑,但內心也在盤算,要是多加一重四代同堂甚至是五代同堂劍陣,自己又能一破再破麼?

    「好精彩啊!我的徒兒吳三敗得真精彩,他還站著沒倒下,師弟你徒兒吳四便怪可憐了,看他真的敗得一敗塗地,坐在地上喘氣,怪難看的,還是我徒兒勝上一籌。」胡說八又在爭著較量。

    胡說道笑道:「看清楚吧!吳三身下的血水,流得比我徒兒吳四身下的多很名啊,師兄你始終差我一籌,可惜可惜,又是我勝上一回合。」

    胡說八怒道:「真的胡說八道,好!咱們不比拚徒兒,咱們來比誰能殺此白頭小子,我一掌便能把他轟得徹底死去。」

    胡說道哪會認輸,怒道:「放屁!我半掌便能轟死白頭小子,不多不少,功力便是在你之上一倍。」

    胡說八怒道:「作你的春秋大春夢還可以,怎麼才算是半掌啊?」

    「看清楚吧!」胡說道右手掌屈起尾指與第四指,中指屈住一半攻出「半掌殺向小白!

    半掌揮出銳利無儔勁風,勇猛精進攻殺小白。

    掌勁入耳蕩心搖魄,顯見胡說道武功精純,小白縱笑揮掌迎上,便是一式師承父親之「笑問客從何處來」,掌分三次出擊,第一掌先截阻銳烈、第二掌消挫氣勢第三掌猛然反擊,一式三掌,胡說道的半掌掌方先挫後消,再反被震退,敗得無話可說。

    胡說道剛退,那個好爭勝的胡說八,便運起赤血掌十成功力搶攻小白,胡說道但見師兄反奪機會,心有不甘,也掄掌再上,二人掌勁絞結,一陰一陽,竟配合得天衣無縫,頓然勁力增強五倍,掌勁絞混二人旋勁成風,便是胡說八道八絕之「八方風雨」。

    麻麻密密千掌如風雨狂打攻殺,小白一時間也想不透何故二人結合之力會陡然增強數倍殺力,隨心出招迎上,竟就翻抄了苦來由的電閃神腿,全把千掌接下。內力雖未及正宗,但傲然不退,倒也扯個平手。

    在旁的苦來由看在眼裡,不禁嘖嘖稱奇道:「在下總算見識過盜聖的「盜武」精粹,看來下回出招,非蒙住閣下雙目不可!」被人輕易學得武功招式、心法,誰都不會雀躍,苦來由更加重視小白,如此絕頂人才,確是世間少見。

    苦來由、小白、伍窮的一夥不好惹,來自「神國」寒煙翠等有胡說八道,老太爺合共五代同堂也沒把握一舉殲敵任何一方,劍拔弩張卻又不敢對戰,一時間三大勢力膠著形勢,進退不得。

    小白突感到森寒殺氣從頭頂隱隱壓下,抬頭張望,只見頭上三棵參天大樹,竟有貌如夜鷹、蝙蝠、鬼怪三個龐然怪物,在樹上枝頭頭上腳下倒吊,一陣陰險笑聲凍入骨髓,三怪人已彈射躍下,身法急勁如猛猷,分別撲向十兩、吳四及老小子,星火之間已封住了三人後心陽關穴,動彈不得便一抱入懷,如鬼魅般疾急如流星飛逝於暗夜裡。

    場中強如苦來由也感覺不出敵人就在頭上,身手之快,輕功之高絕,除了「孟母三癲」之劉一線、關二哥、張三瘋,恐怕也不可能再有他人能及了。

    「哈……諸位笨客頭,咱們娘親精心料理「生割死人宴」,借來三位小輩做菜招待,不嫌棄便來「草蘆黑棧」品嚐、指正吧!」

    「生割死人宴」,是殺人如麻劉、關、張其母孟氏僵女的殘忍手段,被擒者綁於砧板上,生剖活剝,割肉煮菜,烤成佳餚,江湖上聞者心寒。傳說被宰割者神志一直清醒,還被逼吞吃自己身上割下肉髒,恐怖慘狀駭人聽聞。

    三大陣營各有要人被擒,誰都無心纏鬥,「草蘆黑棧」就在十里前,大夥兒狂奔搶走,救人心切,只覺冷汗從背項涔涔而下,只怕三人已遭慘刑宰割。

    各高手也同時此試輕功高低,走在最前的不是別人,竟是那粗魯伍窮,看他心急如焚,眼目吐火,恨不得一刀斬殺劉、關、張三兄弟。

    「臭你老母子七七四十九條大袋爛春秋粉腸,十兩少一條汗毛,便殺你全家八個乳頭六粒卵蛋三條臭蟲一鍋泡熟,十兩啊,伍窮來救你啊!」憑著一股悲憤怒意,狂態再把伍窮內力驟然提升,超越功力高過他的其餘高手,當下令誰都大感詫異,不得不對此小子另眼相看。

    不少時,便來到了一座偌大樓房之前,樓高三層,斗拱雄大,屋頂坡度平緩,出簷深遠,整座建築莊嚴德重,牌匾正寫上「草蘆黑棧」四個金漆大字。

    黑棧所處之地,正是進入「死蔭幽谷」必經要塞。棧前筆直大道兩旁,儘是參天大樹,葉色紅、黃、綠整齊相隔排列,心思種植,可見絕非一般粗人奸徒也。

    棧後便是無路荒漠,黃沙浩瀚,不見盡頭,也是各人要硬闖之險地。

    輕功、內力較強的苦來由、小白、胡說八道從伍窮之後抵棧前,五代同堂卻是滋油淡定,從後慢慢趕來。

    眾人面對挑戰,都不敢怠慢或掉以輕心,畢竟「草蘆黑棧」是江湖上絕不好惹的殺人集團,他們能擄走三方力弱小輩,可見是有備而來。只要稍稍不慎,亂了心神,便必然陷於萬劫不復之地,因此,甫踏上林蔭大道,四人都放慢步伐,小心翼翼的眼看四周,以防陰險偷襲。

    只有一個伍窮,焦慮沖昏了頭腦,提刀便先破門入棧,大聲叱喝,直取宴廳中的醜怪皺皮老婦--孟僵女,因為她已把十兩直壓入盛滿湯水十尺大鐵桶內,烈火煲燒鐵桶,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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