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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七章 鳥盡弓藏淚

作者:劉定堅



    經半載恐懼折磨,現今受盡歡呼頌讚的六太子榮歸「劍京城」,舉國為收復故地而盡慶歡騰。名劍也頒下詔書,把皇位正式傳予名太宗,並立即把「神武大軍」二十萬兵師印交給兒子。大局既定,三天後,便正式祭祖傳位,改年號迎接新聖駕。

    雕欄王砌、極盡輝煌絢麗的「劍皇宮」,今天來了位不速之客,不!該說是不速之主才恰當,三天後,他,名太宗,便是這座皇宮的新主人,主人先來視察瑰麗堂皇的宮殿,他身後,是負責守護皇城的三品威武猛將薛無訣,與及三位負責維修、草木、管理的芝麻官。

    名太宗步入「太和劍殿」,坐在龍椅之上,又是側身,又是橫臥,不知怎地,換了好多個姿勢,跟著招手要了薛無訣前來,一手奪去他的大鐵錘,便把龍椅一錘轟個粉碎,一臉憤怒道:「是誰的手工如此差勁?總讓朕是坐不安寧,心緒不定。」

    那個負責維修的木工老大已嚇得如墜冰窖,噤若寒嬋,只懂急急跪下連呼饒命,頭兒磕在地板上片刻便磕個皮開肉綻,名太宗也就滿意道:「好,見你磕個誠意十足,限三天內便要換過全『劍皇宮』龍座,定要舒適滿意,否則罪犯欺君,誅盡三族。」

    意氣風發的名太宗看到白玉石欄不順眼,又是一錘轟個稀巴爛,地板也好、門也好、擺設也好,只要稍染麈埃或微有破損,名太宗就大發雷霆,立以錘擊毀,絕不留手。

    原本整齊莊重的宮內不少殿房,都給破壞毀爛,可憐下從小官一一詳細登記,腦子裡不斷思索如何於三天內弄出更完美的新對象,抓破頭,只為滿足新皇而傷透腦筋。

    名太宗一腳踏在被他轟爛的石龜上,不悅道:「那個父皇也實在太不用心,怎麼大好一個皇宮,到處事物盡都不如朕意,環境、條件配合不了,孤皇又如何能揮灑自如,號令下旨?對了……所以父皇要讓位給我這天意皇者,朕才是當代不世君皇,父皇也不致病得糊塗愚笨,哈……」

    穿過各大殿,便來到了名劍後宮,正在執拾的過百妃嬪見新君到來,立時全都下跪,恭恭敬敬不敢抬頭。

    名太宗惑然道:「怎麼了,大夥兒要住哪裡去啊?」

    薛無訣恭敬答道:「回稟皇上,先皇后宮養有一百妃嬪,依訂下律例,新皇入宮,便得一併遣走,到『劍氣城』『普渡庵』削髮為尼,終生為皇上、新皇作福、祈求。」

    自小便被名劍忽視的名太宗,一直對父皇極為怯懼,但內心更是潛藏痛恨。在名劍的皇命訓令下,他從不敢錯踏半步,雖身負大智,但也只得竭力掩飾,免得遭受妒忌的眾皇兄加害。

    就算是今日奪得帝位,但弒大太子、戰勝六才、破「劍鞘城」,都是努力加運氣,名劍從未助過半分,反不斷試探自己,稍一不慎,便枉費心機,徒勞無功。

    故名太宗猶未登基,便刻意要壓倒昔日名劍,他要比父皇更威風、更出眾、更不凡,名劍說不的,他都一一背道而馳。

    一手輕托只三十五歲淑妃香腮,五官秀雅,不失美人胚子,倒算風韻猶存,名太宗笑道:「要是朕免去你遠赴枯庵當苦命尼姑,你願意留下來服侍朕麼?」

    淑妃如觸電般受寵若驚,半帶羞怯道:「臣妾願終生為皇上當奴為馬,服侍周全,臣妾懇請皇上賜下聖恩,讓我留下來體貼左右。」

    其它一眾妃嬪把握一時良機,全都又磕又拜,要名太宗免去遠赴『普渡庵』,孤寂過一生之苦。

    名太宗狂笑大喜,對一眾妃嬪的著急熱烈懇求異常滿意,竟就一屁股坐在正在磕拜的另一妃嬪背上,笑道:「好,淑妃,你先過來,為朕脫靴。」

    淑妃立即跪著爬來,頭也不敢抬上半分,恭恭敬敬得唯命是從,為名太宗把一雙靴脫去。

    名太宗把右腳在淑妃嬪臉上擺動著,突然直伸入其薄紗衣履內,從頸項虛位直插入胸,肆意地摩頂乳房,或壓或以趾搓,極盡侮辱之玩弄。

    名太宗道:「以你們已快凋謝美色,又提不起朕之色性,連酥胸也輕垂缺乏彈性,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只能留在宮中帶給朕一點點好玩的歡娛、服侍。」

    右足趾一夾,正好夾住淑妃右乳房的凸出香蒂,一陣疼痛酸軟,禁不住發出哀求驚呼,但仍死命忍住叫喊,不敢妄動。

    名太宗笑道:「哈……很好,看你香唇動人,朕便賜你專以香唇為我啜洗清潔右腳趾,此後必須好好苦練舔趾唇功,教朕盡慶歡娛。」右腳趾便豎向淑妃唇前,好個淑妃也不敢怠慢,又是俏舌慢嘗,又是輕咬舔拖,盡力討好,捧著右腳努力獻媚。

    其餘妃嬪又哪敢遲緩,跪著搶上、哭求讓她們也同樣吸啜一趾,以便留在宮中永世服侍,不離不棄。

    名太宗哈哈大笑之餘,也只好挑選二、三十個名劍的妃嬪,為他舔洗一雙腳板,慢慢的吸啜,以舌力舔,以皓齒輕咬,花樣繁多,極力討好。

    看著父皇的寵愛妃嬪,只能為自己舔腳趾、當賤婢,名太宗有著超然的優越感,他感到自己已壓倒名劍,還在玩弄他的「寵物」妃嬪,好自豪、好不可一世。人人搶著他的腳趾來吸啜,好有趣的畫面,好荒謬的形態。

    別過妃嬪,是禁地,連薛無訣也不得進內的男人禁地。這裡,名劍也不會來,因為有失身份,名太宗抬頭一看,是服侍眾皇妃的「宮娥別苑」。

    別苑內共有三百個少女宮娥,全是從「武國」各地挑選回來的宮娥,清一色處女身子,對異性、性愛所知甚少,閒來就聚在別苑中央一座大水池,載浮載沉,玩樂嬉笑。

    名太宗直入別苑,看著一大堆赤條條猶在戲水的十五、六妙齡宮娥,一個箭步,竟就把在池邊的按住,橫身壓倒,四肢或壓或抓住她手腳,凝視呆傻的宮娥。正欲掙扎的小妮子,只覺下體一陣火熱燙痛,便被就地正法,興奮的名太宗肆意來個霸王硬上弓,浮辱縱樂,奸得無比痛快,竟來個一而再,又擁抱另一宮女,要她俯低身子便來奪其貞操。

    一邊縱慾一追大聲下令:「朕下旨,末嘗色慾痛快的你們,都不准遠步不看,要認真的學習色慾奇招,要學習痛叫反應,要多多努力,朕喜歡便來奸,哪個被奸的反應滿足不了朕,便下旨降罪,傷害龍體,以下犯上。來,都圍過來欣賞朕的英姿雄風,殺啊!」

    被突然而來的奸辱,未經人道的俏宮娥已是慌亂害怕,再加上被百人圍觀,窘得難以形容,只好以瘋狂亂叫發洩內心羞怯,但如此更刺激起名太宗獸淫之意,奸得更是瘋狂。

    三天後,名太宗便是皇帝,現下「神武大軍」帥印已在手,九大武將全聽令候命,他喜歡如何瘋、怎樣狂,又有誰能阻止?

    大地在我腳下,國計掌於手中,統一天下,誰敢不從!

    長街上,一位稀客漫步流連,每一店舖他都仔細看個究竟,對繁榮與盛的長街,他感觸良多,雖然這是他多年來首次踏足長街,沒有一個店舖老闆,又或小二認識他,但他卻是滿心歡喜,自得其樂。

    小白伴在他身旁,一同走了兩個多時辰,老者仍依依不捨的眷戀長街的繁盛。

    忽地,當日幫助朱不三對抗刀鋒冷的長街長老的那位老伯,喘著氣迎面奔走至老者身前,滿臉熱淚,跪在地上不停磕首,惹得長街坊眾均大感詫異,不明所以。

    老者泣道:「聖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該萬死啊!」原來在小白身旁,便是建立「武國」,一手建設天下聞名的長街,「武國」國君名劍。

    得悉從未現身長街的皇上駕到,誰都立時下跪磕首,整條長街頓然肅靜一片,恭迎名劍聖駕。

    名劍淡淡道:「諸位平身也吧!長街乃天下最繁盛之地,霎時寂靜到也怪異,朕三天後便傳位六皇兒,為免礙及他統領朝綱,朕在明天便獨自離城,雲遊去也。惟朕一直惦念親手築建的長街,依依不捨,便特來察視緬懷一番。」

    誰也看得清楚,名劍已病入膏肓,臉上一塊又一塊的灰黑「屍斑」,已現出顯明,病狀沉重,看來不久便要離開人世。

    名劍續道:「朕一手創立『武國』,長街的興盛為國家帶來莫大裨益,眾商賈務請必須繼續團結同心,繼續開展商機,同向新皇效忠。」

    老伯不敢抬首道:「聖上可不必離咱們而去啊,沒有聖上,又何來長街,沒有長街,又何來我等發財立業契機,聖上乃長街坊眾再生父母,大夥兒都好想聖上留下,讓咱們竭力侍奉,以報大恩大德。」

    眾齊聲道:「請聖上留下!」

    名劍笑道:「哈……好,好得很,朕雖好武戰頻,犧牲了不少子弟兵,大家都不懊惱我塗炭生靈,反過來還對朕好。各位,朕沾的血腥也委實太多矣,依神相風不惑所言,多留本城一天,便損傷本城安寧一分。後浪推前浪,能順利安排皇兒繼位,令『武國』更昌盛,是朕最大成就,你們不必挽留,好好為國盡忠,為皇兒效力也吧!」

    說畢,名劍也就縱身而去,消失長街盡處,小白也急隨其後,留下一大群長街坊眾在依戀念記。

    城外的「醉紅麈」,賣酒的老頭兒又喝醉倒在地上,昏昏入睡。他的一個老主顧小白與名劍正在痛快狂飲,一壇又一壇,豪氣干雲,醉意淋漓。

    「小白,你往後有甚麼打算沒有?」名劍忽地問出稀奇古怪的話兒來。

    小白笑道:「我想六太子會給我一官半職吧,替他拿取江山,好歹也護在旁三、五年,只要老朋友快樂,小白也滿足了。」

    名劍冷笑道:「就跟你爹笑三少無異,對情義,畢竟都沒半點機心。從前的六皇兒,身邊只有你與伍窮,為奪取皇位,當然重用有嘉,但今天他手下猛將如雲,九大武將還加上刀鋒冷,誰都死心塌地,『神武大軍』中更不乏藏龍伏虎高手,他不一定要重用你啊!」

    小白笑道:「要是無官一身輕,到處雲遊快活,那也不錯。」

    名劍冷冷道:「歷史上,為新君打天下的大將功臣,待君皇登基,大定天下,大都反遭逼害甚至抄家慘死,你明白箇中原因麼?」

    小白道:「我絕對相信六太子與我的那份深厚情義。」

    名劍一把拉著小白躍上茅舍頂上,遠眺整個「劍京城」,再道:「從這裡望向全城,感覺與下面是截然不同的吧!」

    小白道:「這個當然,常言道,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嘛!」

    名劍笑道:「答得好。要開展更遠大眼光,便要位極人群,當你身在高位,自然有清晰的新路要開創、去拓展。更上一層樓,小白,你可沒當過皇帝,又怎能用凡人之心十足把握皇帝孤獨可怕的決定、不可一世的心態?」

    當頭棒喝,小白立時呆楞楞無法回話,一剎那間,原來肯定把握的信心,竟就消失無形,無言以對。

    名劍笑道:「朕當了十八年皇帝,經驗、體會豐富,我才能肯定六皇兒登基後的行徑,他的心態、意決,朕相當瞭解。」

    小白也不得不點頭同意,也開始明白為何名劍要在明天離城之前,找自己痛快一聚的原因。

    名劍道:「受盡十多年委屈、被歧規的六皇兒,心狠手辣、心腸歹毒,手段絕不饒人,報復之心正瘋狂焚燃,小白,朕之所以要離開『劍京城』,便是摸不透皇兒的狠毒怨恨究竟有多深,朕也不想被拖出皇陵鞭屍曝曬啊!」

    呆在當場的小白,怎能接受名劍的話,他既傳位給名太宗,現下又反過來害怕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名劍幽幽道:「蒼天便是如此愛作弄人,朕千思萬想,只希望得到比朕更狠、更強的皇兒繼承帝位,得到了,卻又怕他太凶殘、太惡毒。唉,統領『武國』,便是要他這種深藏不露的毒才,要國家發揚光大,不受外侮、不憂內患,六皇兒便是最佳人選,朕只好把帝位傳給一個不能揣摩的殺神!」

    一飲而盡,名劍酒意融入愁情,三分懊喪、三分驚悚,看來因為猜不透名太宗的未來行事,卻又感到其中殘毒,心底仍是憂心忡忡。

    名劍搭著小白肩膊道:「不要忘記古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到了要後悔的時候,那就絕無機會逃出生天矣!」

    夕陽投落在「劍京城」後,餘暉若夢,金光映照,一切美麗與輝煌都不再屬於名劍了,小白為名太宗奪來詩畫江山,他又將會分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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