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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割地求和約

作者:劉定堅

    星麈暗淡,月色淒迷。

    寂靜野林全是高逾五尺的長草,亂石星羅棋布,方向難辨,人走入其中最易迷失方向,更容易受傷,加上林中怪聲連連,氣氛蕭瑟,偏偏有三個年約二十的少婦在急步奔走。

    不斷向前跑,又不時回頭望,明明眼前身後都已是黑壓壓的草叢樹木,完全看不見盡頭在哪,但依然沒命地奔逃。

    啪地一聲,其中一個少婦突然驚呼倒下來,還未來得及高聲求救,就被不明物飛快地向後拉扯,消失於灌草中。

    其餘兩個少婦非但沒伸出援手,更頭也不回地跑得更快,只管逃啊逃,也不理粉腿已被碎石劃得滿佈血痕。

    兩人奔走了一段路程,身後又再傳來叮叮噹噹響聲,嚇得兩個少婦心膽俱裂,啪、啪兩聲,兩個少婦的小腿同時被大鐵鉤穿。

    痛得死去活來之際,串連著大鐵鉤的鐵鏈被人用力拉扯,兩個少婦被凌空扯高五丈,以為要重重撞個頭破血流之際,只見一條黑影飛身上前把兩人抱住。

    不但抱住,還憐惜地替她們解去小腿上的鐵鉤,小心地倒出止血散,滿口關懷的語氣說道:「生命誠可貴,如此可愛的姑娘為甚麼學不會這個道理呢?」

    柔情似水的語氣,超凡的俊美臉容,教所有美女都甘願向他投懷送抱,任君輕薄。

    對付女人,不凡聖子還是最有辦法的一個人。

    不凡聖子小心翼翼撫摸兩個少婦微凸的腹部,顯見兩個女人都懷了身孕,說道:「就算不顧惜自己,也要顧著肚裡的胎兒,不然他們有甚麼損傷的話,你們做娘親的都要負責任的啊!」

    明明是假仁假義的關懷,兩個少婦仍如癡如迷,甚至乎不覺傷痛,只因不凡聖子的幻力所影響。

    將兩個逃走的孕婦制伏後,兩個獸兵此時又押著剛才首先捉住的少婦過去,用鐵鏈將三人足部串在一起,那樣就算是再想要逃走也不容易。

    仔細瞧去,只見三個少婦都同時有孕,而且大概都是懷胎數月,難道這都是不凡聖子這次回中土後的獵物?

    啪!啪!啪!

    不凡聖子見獸兵將婦女鎖起後,忽然又用力地掌摑三人,教她們三個立即從幻夢中痛醒過來,臉上留下火辣辣的血掌印,竟已扯去她們臉上如手掌印一般的皮膚,血水四濺,卻只能痛叫,因為雙手也被鎖住。

    不凡聖子喝道:「他媽的,好好對待你們還要逃走?你們可知道肚裡面的小孩多麼重要嗎?如此醜八怪也可獲得我一點溫柔,已是你們天大的福份,賤人!」

    為了令婦女不在掙扎中傷及胎兒,剛才不凡聖子的溫柔原來只是使她們迷亂失神,如今又再回復本來面目。

    可憐的婦女忍受著痛哀哀哭叫,獸兵此時拉來三輛專為她們而製造成的「牢車」上,讓她們斜斜地坐著,然後拉回大本營。

    「牢車」設計精巧,四邊有軟綿托著婦女的背部,甚為舒適安穩,只是雙足及雙手仍被鎖上。

    他們對待這些孕婦既如囚犯又如上賓,究竟所為何因?

    三個孕婦被推回「天皇帝國」駐紮的大營內,又見一整列為數三十個年紀相若的少婦排成一行,全都被鎖在「牢車」上,上身赤裸腹部微凸,全部都懷著身孕。

    她們的眼神都是恍恍惚惚,似乎全部中了幻術。

    在她們的身前,是數十個樣貌慓悍的獸兵,個個雙目炯炯,肩闊膀圓,全都是「天皇帝國」千挑萬選揀出來的精銳軍。

    面對著一個個赤裸的年輕少婦,獸兵目露淫邪神色,喉頭發出野獸一般的低鳴,卻依然按捺著不敢造次,因為在他們之前,還肓江川不死正細心檢視著每一個少婦的腹部。

    不凡聖子將逃走的三個少婦全身衣服撕去,也推過去跟其他孕婦排成一列,一直恭恭敬敬、一絲不苟的模樣。

    只見江川不死一掌抵在少婦的腹上,閉上雙目,全部人都放輕了呼吸不敢發出些微聲響,讓江川不死靜心感受腹中生命的狀況。

    被摸著的少婦神智清醒,雙目瞪得好大,甚是驚惶,淚如泉湧出,兩頰因過度的驚懼而不停抖震,她似乎也很擔心「結果。」

    江川不死由上腹摸至下腹,終於找到胎盤的位置,稍微用力檢視,小小的胎盤形狀清晰可見。

    長久,只見江川不死轉過頭來問獸兵道:「誰是這孩子的爹?」

    一個獸兵立即站出來說道:「是我。」

    江川不死道:「這個胎盤壞了,你要立即再找另一個『貴女』回來配種,不得遲誤。」

    江川不死說罷,孕婦與獸兵表情各異,獸兵得知能再四出尋覓中土婦女姦淫,狀若癡狂,立即衝出大營外要再抓一個婦女來強暴。

    少婦卻如墮入死牢,臉上頓時籠罩一陣寒霜,她清楚明白劣胎所帶來的後果,可是卻無法避免。

    噗哧一聲,只見江川不死一手捏住少婦的胎盤,猛地一抓,不但捏爆了只有數月大的胎盤,手臂也穿過少婦腹部。

    兩條生命立即當場暴斃,嗚呼哀哉。

    活生生的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婦虐殺,江川不死臉上竟也泛起一陣憂傷神色,哀道:「到此為止,與中土人混種的計割,只有不足一千成功孕育出優質小孩,還是太慢。」

    不凡聖子道:「沒有辦法,雖然敵軍被我們攻擊得節節敗退,成功擄回來的婦女也不少,但具有優良母體的婦女為數不多。」

    江川不死道:「中土地大物博,資源豐富,最寶貴的是人多,除了男的可供給我們奴役外,女的更可以助我們延續最優秀的下一代。」

    不凡聖子道:「其實只要是我們『天皇帝國』的血脈,就已經可勝過中土那班窩襄廢,為甚麼又一定要最健康的胎盤才能留下呢?」

    江川不死道:「你明白甚麼叫精銳嗎?」

    不凡聖子道:「當然是指最強、最出色的人。」

    江川不死道:「還差一點點你才真正明白這個概念。一般人所認為的精銳,只是一個人比一般的人強便可以,但如果精銳以外還有其他劣質的下等人存在,是會造成精銳的弱點,『天皇帝國』就算有千萬個精銳的人,但同樣有千萬個劣種,那對我的『大東日帝國』計劃毫無幫助,只會是負累,所以我不能夠容忍劣等的人生存。」

    不凡聖子道:「我明白了,正因,淘汰劣質的胎盤需要犧牲很多母體,所以不能夠以『天皇帝國』的婦女來作試驗,中土的女人正好作為『貴女』代勞,他們人多,就算多死幾十萬也不足惜。」

    所謂「貴女」,是專門挑選出來供「天皇帝國」繁殖新一代的中土婦女,自他們入侵後成功配得上千個優秀胎盤的話,已犧牲的人也就絕不止一千數目。

    劣質不能留,被殺的婦女不知凡幾,江川不死的冷血與殘暴之程度由此可見一般。

    老不死有二百年的閱歷,其眼光自然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遠大,單靠這一代是沒法完全成功進行「大東日帝國」侵吞計劃,只能夠寄望下一代,可是他自己已實在太老了,必須在死前為「天皇帝國」培養出最強的後代去延續這瘋狂夢想。

    「大東日帝國」計劃不單是侵佔中土,還有其他海外異國,要達成這宏大的夢想必須要時間,可是老不死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江川不死道:「這趟侵略中土,就算不能完全奪去所有土地,也必須要抓千萬個『貴女』回去,否則就是徹底失敗。」

    此時,鎮守大營的哨兵走了進來說道:「外面有人求見。」

    不凡聖子問道:「是誰?」

    哨兵答曰:「他們說是『天法國』的伍窮和太子。」

    伍窮和太子求見江川不死?所為何事?

    江川不死笑意盈盈的,腦袋已在猜想兩人到此目的,然後道:「請他們進來。」

    哨兵往外通傳,不凡聖子向江川不死陳明伍窮的事跡,最令他感興趣的是伍窮曾經跟拜千戶及余弄仁等幾乎瓜分了「皇京城」。

    至於太子,生世過於神秘,所知道關於他的事幾乎就只有他曾是皇王郎之徒,以及現今是「天法國」的太子。

    哨兵領伍窮與太子步進大營,伍窮、太子與江川不死終於首次見面。

    但最吸引伍窮目光的,還是那些被囚在「牢車」內之孕婦,被破穿腹部而死的少婦,雙目還殘存著恐懼、無助、驚惶、怨恨的神色,就似是哭訴著自己死得太無江川不死毫不掩飾自己的殘暴不仁,明顯地絕不介意讓伍窮知道這種惡行,也以此來警告伍窮,戰爭一日延續下去,虐殺絕不會休止。

    江川不死由頭至腳打量了伍窮和太子一遍,說道:「瞧你濃眉大眼,充滿一代霸者的豪氣,能成為神人小白的敵人,果然有點不凡。」

    伍窮道:「我來,不是要聽你的讚美話。」

    江川不死道:「年輕人有傲氣是好,但也要在適當時候收斂一下,否則是不分尊卑,那樣的話,無論你跟著想要甚麼我也沒興趣知道。」

    伍窮大軍敗給了名昌世的事,江川不死已瞭然於胸,今日伍窮以「天法國」君王的身份來求見,顯見他不會甘心屈在名昌世之下。

    江川不死稍一推算,已猜知伍窮是有求於己,態度也就毋須客氣。

    伍窮被嘲諷,臉色一沉,說道:「兩國交鋒,死傷難免,幾個月來我們的大軍已有死傷,說一句真的,我不想再看見屍橫遍野的情景。」

    江川不死道:「是你不想,還是那個名昌世不想?據我所知,你應該聽從名昌世的指揮,這次如果是要和談的話,不該只有你來。」

    伍窮道:「簡單的一句,我希望可以停戰,只要你開出條件來,我會替你擺平名昌世那一邊。」

    江川不死道:「越君犯上,私自出謀和議,在我們『天皇帝國』是死罪一條,罪該切腹。」

    老不死刻意針對伍窮,令他甚為氣惱,手上的「敗刀」已愈握愈緊。

    太子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攤開,立即吸引了眾人注意。

    只見羊皮上一筆一畫,所繪成的圖畫正是大家都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中土版土。

    太子道:「其實我們大家的目標都近乎一致,都是為了眼前這一大塊土地,但名昌世以堅壁清野之策對付你們大軍,最終只會落得兩敗俱傷,只要你願意的話,版圖上有一半地方便屬『天皇帝國』所有。」

    為了東山再起,伍窮與太子竟然甘願割讓土地給「天皇帝國」,出賣自己的子民?

    江川不死聽到停戰的條件,微笑道:「呵呵,只要伍窮可以平定戰爭,無知的平民老百姓在一段時間內都將視你為救星,待江山落回自己手上之後,再伺機毀掉和約,你們以為這個算盤打得響嗎?」

    伍窮追:「絕對是一種冒險,但同樣爭戰下去,『天皇帝國』也不一定大獲全勝。」

    江川不死道:「正因為名昌世有可能嬴得這場戰爭,到時伍窮便絕對沒有機會翻身,所以寧願冒險被天下人指摘出賣國土。」

    伍窮道:「一句話,是否願意停戰?」

    江川不死道:「你叫作伍窮,我開始有點欣賞你的冒險精神,只有對自己充滿自信的人才夠膽進行這場賭博。」

    伍窮道:「我聽不到答案。」

    江川不死道:「你說要割一半土地給我,那到底是多少呢?又是哪一半?若不清楚的話你叫我如何考慮呢?」

    江川不死既願意達成和議,伍窮當下便揚起繪有地圖的羊皮,另一手執起「敗刀」,向羊皮割去。

    「敗刀」揮出的同時,江川不死竟也同時拔出不凡聖子身上的「無敵」,斑斕奪目的光華暴錠,「無敵」刀鋒壓在「敗刀」上。

    伍窮欲抽刀退避,不料江川不死刀招詭異出奇,「敗刀」處處被「無敵」所牽制,橫拖拉扯,「敗刀」刀鋒竟被扭折。

    江川不死制住了「敗刀」,向下力壓,借「敗刀」割向羊皮,伍窮仍頑強力抗,可是「無敵」彷彿生有黏力纏住「敗刀」。

    悉窣之聲響起,羊皮地圖已被「敗刀」割開兩邊。

    伍窮厲目一瞪,獨臂如電撲出抓向羊皮。

    伍窮雖快,但仍不及老不死,兩人都各有所獲,伍窮一瞧手上的羊皮地圖,顯見只剩下手掌大小。

    而老不死手上的,卻幾乎是整塊羊皮地圖。

    老不死開懷笑道:「呵呵,原來你打算割讓全部土地給我嗎?真多謝,聽說中土的人都比較敬老,看來所言非虛。」

    江川不死有心作弄,伍窮怒上心頭,但明知對方的武功比得上萬壽聖君,自己又怎會是他對手?

    不動手,又如何出這口鳥氣?

    只見江川不死忽然命不凡聖子取出一盒,他打開來取出裡面的東西,赫然是一個以碧玉造成的玉璽。

    江川不死飛快地以「無敵」在玉璽上刺字,在死掉的少婦身上一抹,玉璽染血,印在羊皮地圖之上。

    羊皮上清晰可見「中土之王--伍窮」血字。

    江川不死道:「中土之大,始終還是要有人來管治,只要我把名昌世打倒之後,我就封你為中土皇帝,替『天皇帝國』效力,這樣豈不是比你來的計劃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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