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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新土地政策

作者:劉定堅

    「神皇」天蠶為「神國」人民的大英雄,奉若神明般崇敬,他死後,幸得「神長大老」

    夫婦穩定民心,讓人民的悲怨情緒,化為愛國情懷,同心合力的保衛「神國」。

    文房四本來以他身為「神長大老」,位極權高,掌握政治與「神教」一切事宜,「神國」為他所操控,再立傀儡「神子」天鷹,成為新一代無權無勢的精神領袖,以繼承「神皇」之位,實質一切大權仍落在文房四之手,一於挾天子以令諸侯,達至他侵略鄰國,擴大勢力的野心。

    奈何一次又一次遭受親兒子、徒兒出賣,最後更死在兒子文不手下,他一生的夢想,完全幻滅,「神國」便陷入一片混亂、人心惶惶的境地。

    新任「神皇」天鷹有弒父之嫌,雖然有苦來由把罪名攬在自己身上,成為代罪羔羊,但是人民仍懷疑他們是一丘之貉,終不能釋然,全心全意的接納天鷹為新「神皇」。

    而殘廢的文不,自小便殘暴不仁,姦淫人妻,因為他是「神長大老」的兒子,人民才忍氣吞聲,任由他橫行霸道,當文不被嚴皇斬下雙腿,「神國」的人民也曾竊竊偷笑,認為他是遭天神譴責,才會成為殘缺者之下場,雖然自此,文不也收斂起來,不再明目張膽,傷天害理,但是他那飛揚跋扈、小人的嘴臉,也令人民鄙視。

    兩個不大受人民愛戴的新任「神皇」與及「神長二老」,如何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收買人心,令人民歸附?

    單靠他倆,絕對「萬萬不能」。

    幸好「神國」還有一位德高望重,運籌帷幄的高人,在旁輔助、提點,人民才會甘心臣服,接納二人。

    此高人是誰?

    她正是「神長大老」的娘子——「神婆」文夫人。

    「神婆」文夫人雖是一介女流,平素也甚少露面,但是她為人精明果斷,心思縝密,對於治理「神國」,大小政策她也有獨到見解,是「神長大老」背後的女人,助他□定政策,推行制度,而行軍謀略,她也為文房四出了不少意見。

    難怪堂堂「神長大老」文房四,也會畏妻如虎,不敢拂逆她的意願,原來只為娘子聰慧,可惜生為女兒身,否則她的成就絕不遜色於文房四,「神長大老」能娶妻如此,可謂是如虎添翼,穩坐他的高位。

    加上偽善君子文房四,以一個慈祥長者的姿態出現「神國」,多少也因為得到文夫人的提點與協助,不時派米捐糧,救助窮病,為夫君贏取不少人民的歡呼愛戴。

    故此「神長大老」與「神婆」,便擁有了「神皇」之下,萬民之上,崇高的地位。

    「神皇」及「神長大老」相繼死去,兩名繼任者又不得民心,只好由「神婆」文夫人在幕後協助,變為「神國」最大權力的領袖,為兩位新人鋪橋搭路,讓他倆能穩坐「神皇」與「神長二老」之位。

    理所當然,新任「神皇」與「神長二老」的冊封典禮,便由「神婆」文夫人親自主持,人民也順服她的安排,沒有人反對。

    重建後的「神樓」,沒有了昔日的簡陋樸實,換上了典雅華貴的外貌,更加添「神樓」

    的莊嚴肅穆,命人望之抖擻精神,肅然起敬。

    文雅陪伴著娘親「神婆」文夫人,舉止莊重的步入「神樓」,但他一臉不服的與文夫人輕輕耳語。

    「娘親,你為何要幫助大哥坐上『神長二老』之位?」

    文夫人哪會不如愛女心中所想,只苦笑道:「因為他是你大哥。」

    文雅氣憤難平,嘟起小嘴,氣道:「是他親手殺了爹爹的。」

    「那又如何?」

    「他沒資格當『神長二老』。」

    「傻女,由你大哥當『神長二老』一直是你爹爹的心願。」

    「但是爹沒想過會被大哥出賣殺死的。」

    「你說,不讓文不當此位,又由誰來做呢?」

    「這個……」

    「你爹是不會將此位拱手他讓,他要文家的子孫代代相傳。」

    「可是……」

    「不要可是了,可惜你不是男兒,否則娘一定讓最疼的你來當『神長二老』。」

    「娘親……」

    「文雅,千般不是,他仍是你的大哥,也是娘的親兒子,不要忘記,你們是骨肉相連的。」

    文雅無言以對,默默的隨著「神婆」舉行繼任儀式,看著「神皇」天鷹與「神長二老」

    文不,得到文夫人的祝福後,「神國」人民高聲歡呼,以詩歌頌讚天神的大能,為他們安排帶領「神國」走向繁榮、安穩的領導者。

    歡暢快樂的歌聲,人民的笑容,也驅散不了文雅的愁思痛心。

    幸福的家庭完全破滅了。

    苦哥哥,你在哪兒?我很掛念你,不要扔下我一人。

    文雅很害怕,她很無助。

    無憂無慮的刁蠻小妮子長大了。

    「小霖走快一點好嗎?慢吞吞的,若分不到土地,我便殺了你。」

    「唐豹,我已盡力了,我已喘不過氣來。」

    「無用鬼,走多一點,走快一點,便大呼大叫,如果遲了,得不到半畝土地,你再也不用喘氣了。」

    「我葉歡一生為農奴,替我家主人耕種,賺取米糧,怎也想不到今天竟能成為土地的主人,自耕自足。」

    「若不是『神婆』提議改革土地制度,我們一生一世也只是主人的奴隸,連下一代也不能擺脫此悲慘命運。」

    「『神婆』改革土地,只是為了新任『神皇』及『神長二老』,為他倆粉飾太平一番,讓大家開開心心的接納他們罷了。」

    「不論她的目的為何,得益的也是『神國』人民,我能夠分得土地,哪管誰做『神皇』,我唐豹也都擁戴他。」

    「神國」不少人民也像唐豹般匆匆忙忙的趕往「神樓」,他們一家大小從四方八面,乘載小船蜂擁而至,為的是趕及今天在「神樓」空地前排隊等候,從「神皇」與「神長二老」

    手上分得代表土地擁有權的鐵牌。

    「神婆」文夫人從她夫君所擁有的土地中,慷慨的捐出一部分,以作帶領,讓其他的地主也傚法,拿出他們所有土地,交由「神皇」重新分配土地給「神國」所有人民,以奉行天神的旨意,平等博愛,無分階級。

    一方面「神婆」仍擁有最多的土地,稱自己為天神的管家,管理「神教」的產業,農作物的收成便是「神教」的推動財源,名正言順的得到最大的收益。

    而其他各家各戶平均分配土地,從此再沒有大地主、大富戶能與「神婆」相比,她的地位便穩如泰山。

    而另一方面,她以此收買人心,令自己的地位超然,也讓「神皇」及「神長二老」得到人民的順服,此招充分的表現她的鴻圖偉略,不拘泥於眼前利益,頗有大將之風。

    「神國」之主表面上是「神皇」天鷹,但實質上文夫人操縱一切政治、財政大權,「神皇」只是她的一隻棋,切切實實的傀偎皇帝。

    可惜傀偎並沒有察覺自身的處境,仍滿懷希望,憧憬未來的豐功偉績,如何帶領人民走上繁榮之路。

    「神皇」天鷹手執一張張的鐵牌,上面刻有十畝、十五畝、二十畝等字樣,以分別土地的多寡。

    他一身華貴的朝服長袍,代表了他的新身份,興高采烈的把手上鐵牌頒給排隊守候的人民。

    「神婆」文夫人與文雅站在「神樓」的門前,看見自己一手策劃的土地政策,能夠得到廣大人民的認同、響應,也發出會心的微笑,佩服自己的掌控人心。

    「神皇」天鷹笑容滿臉,沒有把疲累視作一回事,仍努力的分辨各家各戶所需而分配不同的鐵牌,細心道:「子西,你要小心記錄每家每戶所分配的土地大小與位置,決不可以出錯,以免造成混亂。」

    子西謹慎記下一切,恭敬道:「『神皇』請放心,我已做妥一切記錄,不會有重複或出錯的。」

    「神皇」滿意道;「好!子西,快把下一位等候的人帶進來,領取鐵牌。」

    「知道。」

    天鷹終於有高高在上、為人民推崇愛戴的感覺,體會到在位者的高貴、權勢,只要你的一句命令,人民便會快樂得甘願跪下俯伏,又或是奪取所有人的生命。

    權力,是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今天天鷹得到了權力,得到了別人得不到的東西,他很快樂、很珍惜,因為他是出賣了同伴、朋友換來的,得來不易。

    「神皇」把手上的「十五畝」鐵牌交給趕及到此的唐豹,笑道:「這是你應得的土地。」

    唐豹雖然是老粗一名,也懂得一點禮數,巷恭敬敬的雙手接過鐵牌,開心笑道:「多謝!」

    突然一道氣勁射來,把唐豹雙手拿著的鐵牌,硬生生的抽走,直插在旁邊的大樹上,嚇得唐豹不知所措。

    鐵牌沒有了,他的土地是否也飛走了?

    唐豹怒道:「誰人敢搶走我的土地?出來,讓老子打破你的頭顱。」

    一名黑黝黝的漢子提著一張弓,不屑道:「這裡不是屬於你們這群『神國』的狗賊子,當年若不是天蠶那賤種,強行侵佔我們的土地,把我們原居民趕盡殺絕,我們也不需要離鄉別井,四處藏匿。」

    此時文不推開不知所措的「神皇」天鷹,悠閒的坐在木輪車上,推了出來,他細心聆聽,道:「原來你是住在這裡的原居民。」

    漢子怒道:「你們沒有權分配土地,所有土地是屬於我們原居民的,不是你們所擁有,我要為所有原居民討回公道,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

    另外有二名男子抬著一重甸甸的竹籃,走了出來,竹籃內全是一個個的靈位,記下死去原居民的名字。

    漢子看見自己的同伴也出現了,而策劃此次奪回土地的主謀人燕萬歲也站在自己身後,便肆無忌憚的道:「強盜,我們取回屬於自己的土地。」

    文不若無其事的,十分認同道:「你是原居民,又帶來死去原居民的靈位,本應該取回屬於你們的土地,你並沒有使得過分。」

    「神國」各人互相環顧,莫不以為「神長二老」文不瘋了,怎會如此輕鬆放棄土地的擁有權,任由此不明來歷、自稱原居民的漢子任意妄為。

    「神皇」天鷹也十分奇怪,文不為了「神長二老」之位,為了財富,不惜弒父奪權,他怎會如此大方?

    文不明白人們的懷疑,他仍神情自若的道:「唐豹,你出來。」

    唐豹本是最先發難的,但形勢轉變,他也不明所以,糊糊塗塗的應道:「找我啥事?」

    「你的阿爺是何名字?」

    「我當然知道,他叫唐寅寅。」

    「你又記否,你爺爺的爺爺,是何名字?」

    「記得,他叫唐六虎。」

    「你家族譜中,共有多少代?合計幾多年?」

    「嘩!我家記載有十代,合計有百多年。」

    「以此計算,你才是此處的原居民。」

    一直以來,唐豹也是有問有答,但是剛才文不的一句話,卻叫他摸不著頭腦。

    為啥我是原居民?

    我會是原居民嗎?

    當他看見文不不停的向他擠眉弄眼,唐豹才會過意來,哈哈笑道:「對啊!對啊!我是原居民,我才是真正的原居民。」

    漢子很憤怒,但卻不知如何辯駁,惟有啞口無言。

    燕萬歲眼見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感應到有三股強勁的氣勁正在逼近,他明白此刻並非打敗「神皇」等人的最佳時機。

    他決定了。

    燕萬歲氣勢逼人的道:「「神國』上下,皆是巧取豪奪之輩,一個殘廢的人也如此強詞奪理,以致有理說不清,我只好依靠實力來與你們評一評理,眾多的已死原居民,為了奪回失去的土地,你們也來出一分力好了。」

    燕萬歲不停的吸納儲勁,身體漸漸脹大起來,肌肉賁張,神情猙獰,雙掌轟打在地上,令竹籃內的靈位紛紛被氣勁壓飛彈射。

    他雙手急劇旋轉,牽動半空的靈位也隨著旋風飛舞,直轉向等候發配土地的人群中。

    靈位挾著氣勁,拍打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令他們臉容、身體都淌血受傷。

    可憐的小霖,他那引以為傲的俊臉,被靈位打得紅腫,牙齒也被拍飛脫落。

    文不見狀,心感不妙,急急諗頌文房四教導的咒語:「謹請天紛地紛紛,拜請西天聖老君:腳踏紫雲騰身去,身騎黃牛巡天下;手執寶劍斬妖精,教導弟子傳仙法;弟子一心專拜請,西天老君降臨來。」

    三獸神帶領一眾侍衛,重重圍著飛舞半空的靈位,手牽著手,吸收神靈賜予他們的力量,聖靈護體,氣勁互傳,築起了一道又一道銅牆鐵壁的氣勁牆,阻止了旋飛靈位再傷及無辜。

    然後眾人齊齊大喝一聲,把所有的力量同時發揮出來,把一塊塊的靈位完全粉碎,如煙火墜地,瞬間消逝。

    陣法破了。

    敵人也逃之夭夭。

    再沒有甚麼原居民來強奪土地。

    這片土地始終也是屬於「神國」的。

    眾人歡呼道:「『神國』萬歲,『神國』萬歲!『神長二老』萬歲!『神長二老』萬歲!」

    沒有人為「神皇」歡呼,令天鷹自接位後,首次感到滿不是味道。

    突然「神長二老」文不大叫,道:「慘了!中計了!傳令下去,立即追捕燕萬歲等人。」

    中計?

    中了啥計策?

    為何文不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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