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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天恨的一刀

作者:劉定堅

    以一敵二,江川十兵尉乃江川不死的唯一傳人,他可以壓倒一休及神山八代兩人麼?

    運起「火雲神鑒」,炙熱的火勁四散飄開,向來沉默不語的神山八代跨前三步,迎了上來。

    只見江川十兵尉的頭頂如蒸籠般冒出絲絲白煙,白煙愈來愈濃,內力正不斷加強。

    看來十兵尉選擇了最簡單的比拚方式,只逼敵人以內力相鬥,完全摒棄招式上的拆解對敵。

    神山八代當然也不示弱,太陽穴一分一分的凹陷而下,運氣七大周天,勁力注向雙臂十指,指骨啪啪作響,指頭也開始裂開,一滴又一滴的鮮血滲了出來。

    「火雲神鑒」飄升的熱氣,已灼得朱不三、朱小小等人皮膚艷紅起來,而十兵尉更是整個人已冒火燃燒。

    來了,一道如洪爐烈焰疾捲撲向神山八代,只見藩王也不示弱,勁力貫注雙臂揮出,十指立時再爆裂開十道口子,鮮血濺飛,雙掌迎向「火雲神鑒」,截擋阻住。

    「隆」的一聲震耳欲聾,烈焰竟化作一個大火球,把十兵尉與神山八代完全的包圍住。

    火舌在外揚舞的同時,火球內的火雲勁氣,更從神山八代的腳底一直捲上,不斷焚燒。

    雙掌要抵住十兵尉的內力來攻,身上又有火舌卷焚,神山八代只好以護身罡氣險險守住,免得被燒傷。

    熱力不斷加強,十兵尉笑著再吐勁一推,原來已裂開十指的神山八代雙手,已被火勁燃燒起來。

    大汗如豆一顆又一顆的滴在地上,內力明顯不及對方的神山八代,險守一陣子,已明顯呈現不支了。

    十兵尉冷冷笑道:「以你如此低微道行,也配與我爺爺同當藩王麼?簡直笑話,死不足惜!」

    內力掌勁漸次增強壓力,神山八代換了三次氣,已是氣喘如牛,心跳加劇,雙臂更是顫抖起來。

    一道奇幻無方的驚虹急升,皇者氣勢,霸殺蓋世,直破向烈火球,破開火網,正好劈向神山八代的「神道穴」。

    來者正是一休大師,皇者之劍刀再揮斬而出,破開火勁把內力一下子藉劍勢破入神山八代身體,兩道勁力融而為一,向前衝射狂湧,把已燃燒雙臂的火勁倒衝回去。

    合兩大高手之內力,再戰江川十兵尉。

    「火雲神鑒」的厲烈紅火突然提升為翠綠色,熱力竟又更上升三倍,四周的火立時使人膚乾唇裂,好駭人!

    綠火球直捲,也把兩大高手一同包圍起來,只見汗水在二人額上涔涔而下,看來「火雲神鑒」竟仍勝一籌。

    「你倆竟以為合力便能挫敗本座,哈……大家太小覷『火雲神鑒』了,我早已料到兩位會聯手,守株待兔,正好來個一箭雙鵰,看我把你這兩個不自量力的傢伙都焚成灰燼。」

    嘴臉在火球內更見猙獰的江川十兵尉,從丹田再湧吐出一浪又一浪的厲烈火勁來,勢如狂潮,向前吞噬。

    已岌岌可危的一休大師及神山八代,全身早已脹成赤色,崩潰之勢已瀕臨。

    全身格格的打顫,披在身上的衣服不停顫抖著,看得在旁的怨天世子、朱不三、朱小小都愣住了。

    江川十兵尉已是如斯強勁,再加上他爺爺江川不死,「天皇帝國」又豈會不是囊中之物?

    劍出鞘,金黃色的劍光如電。

    皇者霸殺之勢,絕對是沛莫能御!

    一樣的招式,先前已由一休大師演繹出來,如今神兵換,用劍的人也變成了小白。

    「赤龍」在「盜武」的招式演繹下,斬出狂霸傲殺的一式,跟先前一休大師藉劍招傳功的招式一樣,劈破綠火網圈,同樣斬中一休的背後--「神道穴」。

    小白的無儔勁力透過「赤龍」湧入原來二人體內,三合一的內勁,向前奔流激動。

    不能預料的事偏偏發生。

    而且毫無徵兆,沒半點道理,綠火球立時爆破,一口既濃烈又淒厲的鮮血,自十兵尉體內湧吐而出。

    猶如斷線風箏,十兵尉在驚惶震駭之中如流星飛逝,再也不敢逗留,他的眼神充滿極度憤怒。

    一切怨恨,都盯住手執「赤龍」的小白,若非他橫加阻止,神山八代、一休大師已化成灰燼了!

    天空仍飄大雪,而且愈來愈密。

    三個已受傷的人,包括一休大師、神山八代及一直打坐調息的不動明王,當氣血平復過來時,已不見了小白蹤影。

    只餘下怨天世子在旁守護。小白、朱不三、朱小小呢?

    大變遽生,天皇依計被殺,神山八代及一休大師均握有自己的一定兵力,惟是跟「江川藩國」相比,明顯還有一段距離,十兵尉去而復返的時間並不會太久。

    敵人大軍壓境,那就是二人滅亡之時。

    何況,背後還有一個江川不死,二百歲竟然還死不掉的大魔頭。

    兩個原來應該已死的人,相互沉思,沒有人在達到他們的地位卻仍然願意慷慨赴死。

    掙扎求存,敗敵敵人,究竟有何良策?

    風雪不絕,寒冬已過,卻怎麼依然冷得人心膽俱寒,奇怪,人世間的變幻委實奇怪。

    白煙飄升,雪花不停涯落,白色與白色之間的分別,一方是熱、一方是冷。

    熱的與冷的相纏綿,竟又會帶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協調來,世事就是如此奇怪。

    熱的白煙來自溫泉水,這溫泉大約百尺,上百處泉孔噴出熱水,匯成熱水池。

    池中到處都冒著水泡,就如吐不完的珍珠。池子中央,水柱衝出水面一尺多高,硫磺氣味濃烈。

    溫泉水可消除疲勞,洗去原來的煩憂愁悶,故此神山八代每當遇上煩惱愁悶,都會到這裡來稍事過濾思緒。

    今日,這溫泉池多了一位客人一休人師,他也有同樣的煩惱,也許兩人一同經過溫泉水沖洗,煩惱會有所突破。

    好可惜,兩個時辰過,雙方都沒說一句話。

    「條件很簡單,只要接納他便成。」

    「哈……竟然是他!」

    「要咱們把勢力三分,各據一方?」

    「總好過被江川十兵尉殲滅吧!」

    「對,是殲滅,被十兵尉壓倒,結果絕對會是滅絕。」

    「那老不死又如何?」

    「他不會助拳的。」

    「甚麼?不可能吧!」

    「老不死在五十年前慘敗過,曾向天發誓在殺敗中土一個叫萬壽聖君的殺神前,絕不能再動武。」

    「原來如此!」

    「我們的共同敵人,就只有一個--江川十兵尉。」

    「還有江川的九大武將餘下未死的七人。」

    「看來情況已簡單了許多。」

    「只是,咱們聯合之後,又由誰來當領導?」

    「好簡單,快到『富士神兵祭』了。」

    「甚麼,哈……你的提議好有趣。」

    「誰在神兵祭成為最強得勝的一方,便主導咱們各方力量聯合攻殺『江川藩國』。」

    「看來事情發展得真的愈來愈有趣,愈來愈難猜算。」

    「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滅殺力量最強的江川十兵尉,而我,也得到所想,『江川藩國』不會再領兵殺入中土。」

    原來一直在跟一休大師說話的,絕非沉默的神山八代,而是突然闖進來的小白。

    在他身旁,還有他帶來的第三勢力首領--天草太子。

    在殺退江川十兵尉的時候,小白證實了一個「感覺」,只要聯合三方力量,就可以挫十兵尉。

    單以小白三人而言,絕不可能成為一支勢力,故此他立即離去,先去孤島找來一直等待的天草太子。

    獲悉父皇駕崩,天草太子激動不已,他已成為天皇唯一的合法繼承者,剩下來已散亂驚惶的「平安貴族」及武士,均由他輕易籠絡,很快就成為第四勢力。

    只是,殺天皇者是一休大師,在小白的苦勸下,天草太子終以大局為重,先忍辱負重,拋開殺父大仇,主動與一休合作。

    合三方實力,先挫滅「江川藩國」,血海深仇,只好先放下。

    在小白的穿針引線下,三方終於達成協議,聯合力量,向「江川藩國」挑戰,成功後再三分天下。

    小白真的衷心希望能一舉成功,更希望「天皇帝國」一分為三,只要鼎足之勢得以維持,這片大地就再沒有力量能入侵中土。

    當三方達成協議之際,一個血人突然出現。

    小白、天草太子、一休大師,甚至是神山八代也驚惶惘然,這一刀太淒厲,從左臉頰到右臉頰,劃破鼻樑,留下了好可怖的刀痕。

    從刀痕可以清楚顯示,用刀的高手好狠、好絕、好冷,是小白一生中所見的刀手中,最出色的。

    血已乾涸,血痕太清晰,教每個人都不寒而慄。

    誰能在不動明王臉上,留下如此可怖的刀痕?

    連「風林火山」也擋不住的刀,究竟是甚麼刀?

    不動明王冷冷道:「他,叫天恨!」

    一休大師幽幽道:「從未曾聽過的名字,定然是個浪人。」

    不動明王道:「嗯,他的刀……只是一把木刀!」

    此語一出,連見多識廣的小白也心頭打顫,驚愕不已,只是一把木刀便能斬出如此淒厲一刀。

    只是區區一把木刀,便能壓倒「風林火山」?

    不動明王道:「他說,在『富士神兵祭』中,要把『一休七絕』都斬斷毀滅,令師父蒙上最大羞辱。」

    一休冷冷道:「為的是甚麼?」

    不動明王遞出手,五指鬆開,一綹赤紅的秀髮,從指掌之內飄落下來,只瞧得一休大師呆住。

    一休冷冷道:「原來是她,我的好女兒情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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