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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慈悲一刀了

作者:劉定堅

    「天皇神宮」內的「神樂殿」,就只剩下朱不三、朱小小父子,對戰暗器之王小池忍忍,與及那不男不女的平安小丑。

    左擰右扭的嬌俏平安小丑,又移步攻來了,朱小小極力收斂心神,小白的提示一直在腦海中盤旋,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自身快速反射感應力」,如何才能會有?

    平安小丑滿有信心的嘻笑道:「小心了,小心唷,我要摘下那話兒,咬碎吞進肚裡,以形補形,呵……說不定我的也會長大一點呢!」

    那眼前飄忽疾動的詭異身法,比朱小小快得多,每每在對方攻擊得手之後,自己才有「感覺」,跟著才反擊,就是那麼一點點的遲延,敵人得了先機,朱小小便任由擺佈。

    又來了,平安小丑的手又非禮朱小小了。

    並不急於去殺,平安小丑快樂嘻笑的在敵人身上摸個夠。有時摸摸屁股、有時吻一下大腿、有時彈一下耳珠。

    儘管都不會傷痛,但只要他突然狠下殺手,朱小小能擋得了麼?摸呀摸,似是急電運轉,朱小小一直追著那種討厭的賤格感覺,但依然慢了少許,人影晃閃,刀光追不了,總是沒奈何。

    「哇!」,突然平安小丑叫痛躍開,他的額頭,竟有鮮血淌下,血痕是朱小小一刀割下的。

    驚駭莫名的平安小丑,一雙眼瞪大,凝視著同樣傻愕的朱小小,搞甚麼鬼,怎麼突然而來的一刀,竟能斬傷平安小丑。

    終於刀法追上來了,為甚麼?

    平安小丑大惑不解,但朱小小卻在笑,有點眉目了。

    「自身快速反射感應力」,對了,明白了。先前傷敵的一刀,是因為那平安小丑一時不慎,太樂極忘形而摸到原已受傷脖子的傷口,那種痛楚感覺教朱小小的反應飛快而來。

    感覺、反應?

    對了,原來每一個人對不同的感覺,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反應,你愈討厭某些感覺,愈是抗拒,便會逃避,反應也遲鈍起來。

    反之,某些你熟悉的感覺,就是因為太熟悉了,故此反應會好快。朱小小對被撫摸的感覺抗拒,自然難以提升自己的反應速度。反之「痛」的感覺熟悉瞭解,反應便火速而來。

    平安小丑觸碰到他的傷處,好自然他便揮出比原來更快捷的刀,傷了敵人。

    「哈……自身快速反射感應力,我明白了!」捉刀舞斬,瞧得平安小丑也呆住,瞪大眼目不敢相信。

    這小子在斬甚麼?他距離自己三丈之遠啊!

    朱小小的刀,沒有傷平安小丑,他先割得自己全身是刀傷,繼而才殺向平安小丑。

    刀光籠罩下,平安小丑又急轉疾走,圍住朱小小先摸後攻,但可怕的刀法來了,每一刀都不比平安小丑的身法慢,只要朱小小感到痛,他的刀便同時斬到。

    當平安小丑終於明白了朱小小令自己全身滿佈刀傷的原因,他的身法已慢了四倍,這個當然,他已被斬了三十八刀。

    最後的一刀,貫穿了他的胸膛,痛楚維持了不太久,平安小丑便已氣絕身亡。

    另一旁的朱不三,口腔之內「十肉針」直竄上腦門,伸手入口去扯、去拔,卻都徒勞無功。

    朱不三也不再煩,暴喝一聲,只好把自己弄得比原來更醜。二話不說,大肉掌拍轟臉龐,打得自己血肉模糊。

    掌力雄渾,已游上咽喉的「十肉針」,一下子被震射飛出,穿破脖子皮肉,掉了出來。

    化解了危劫,惟是小池忍忍並不緩住攻勢,身上有甚麼樣的暗器,都一一疾射釘在朱不三身上。

    當朱不三震飛出「十肉針」時,身上已釘上不同形狀、大小不一,甚麼類型最古怪的暗器都有。

    身體每一部分都被暗器刺釘住,朱不三猶如一頭長滿怪瘡的極醜肥豬,難看死了。

    小池忍忍身上還有三千件更微小的暗器,他深信只要朱大頭的戰鬥力減弱,再射出剩下暗器,定然可以把原來朱不三身上的暗器,撞擊入對方體內。一下子身體內堆滿暗器,這醜八怪死定了。

    暗器,無敵的暗器,一直是小池忍忍所恃絕藝,朱不三如何能戰,答案是「明器」。

    當小池忍忍揮射出剩下一千件暗器同時,竟碰上了明器,朱不三以明器來挫暗器,小池忍忍訝然呆住,一時間無法應變。

    這明器,明顯得很,一大團急射而來,圓滾滾的,表面都是刺尖。朱不三竟把自己扭曲成球體,彈射攻向小池忍忍。

    所有一千件暗器都釘在朱不三身上,這「明器」又多了一千刺尖,如流星飛射疾衝撞中訝然失色的小池忍忍。

    全身骨頭少說也碎掉了三分一,小池忍忍的忍痛能耐極強,但所遭受的裂痛比撕心裂肺、腸穿肚燜更慘烈百倍,焉能不叫痛!

    明器把暗器之王撞上半空,轟破開屋瓦頂,朱不三怎會放過擄去桃子的賤種,腳下一點,又躍上殿頂追殺。

    甫穿越出來,只見那小池忍忍原來已取來了先前東忍飛降下來用的「鐵翼」,努力拍動,直奔急走,要騰飛逃去。

    發狂的搖動雙臂,迎風急奔升高,成功了,小池忍忍剩空飛呀飛,及時拔升遠去。

    「挑你奶奶的,我朱不三會讓你逃走麼!」火速向前追去,提手五指急勁一抓,朱不三要抓下那小池忍忍。

    抓到了,下來!

    五指擒住猛力一扯,好可惜,甩斷掉了,真討厭!

    只見小池忍忍在半空中飛翔而去,卻是大呼叫痛,血水從下體不斷涔涔滴下。

    朱不三張開五指一看,他媽的,好抓不抓,竟抓扯下那賤種的那話兒來。吐了一口唾液,再扔在地上一踩,立即變成了爛肉一團。

    朱不三不屑的罵道:「只得二、三寸,失去和留下也差不了多少吧!」

    「神樂殿」外的廝殺也隨小池忍忍的逃去而開始平靜下來,不斷增援來到的武士把東忍一個一個斬殺,很快便殺個清光。

    朱不三呆呆望著飛翔逃去的小池忍忍,他好擔心桃子的安危,她,會受到傷害麼?

    神山八代父子也在無聲無息中消失了,究竟,這「天皇帝國」的大權之戰,最後鹿死誰手?

    離「天皇神宮」「神樂殿」半天腳程的「南禪寺」,是天皇必須及時趕去的安全地方。

    一休大師、不動明王與及一百餘僧兵,足可以抵擋江川十兵尉及那德川神風。

    只要擋得住兩人一陣,大批護駕的「平安貴族」及武士趕來,死的絕對就是對方。

    故此,天皇與護駕的歌舞伎將軍,必須在十兵尉追殺到來之前趕至「南禪寺」。

    天上細雪飄飛,被追殺的天皇卻不感孤單寡寂,反而有一陣暖意,像一陣咫尺天涯的風,原來飄走,此刻確又暖在心頭。

    天皇淡淡道:「還是你最值得本皇信任。」

    從側面看去,歌舞伎將軍的臉頰上,流著花了玉頰的淚,那種原來熟悉、卻又陌生的美,教天皇的心亂得七零八落。

    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顏容,在少女的眼眶內侵佔,緊緊咬著下唇,那種純真的美依然仍在。

    突然背叛江川十兵尉的歌舞伎將軍,本來是冷冰冰的,跟嚴冬的冰雪一樣,只是,在天皇身旁,卻是嬌媚得像艷紅的花,身子軟若柳絮,教任何人都怦然心動。

    歌舞伎忍住淚水淡淡的道:「能有一天為天皇獻上奴家一分力,是我的榮幸。」

    天皇笑道:「你這小可愛,彷彿就還是昔日在『皮肉學殿』一樣,還是那麼嬌弱可憐。

    歌舞伎啊,你已貴為將軍,又是天下歌舞姬敬仰的了不起人物,可不能太心軟呢!」

    歌舞伎笑了笑,抹去了淚痕,輕輕道:「從奴隸轉為官武,又再提升成為威震一方的無敵戰神,賤妾若非得天皇暗中相助,永遠只是一個任由客人摧殘的歌舞姬,又豈會有今日的出人頭地?」

    天皇竟吻了吻歌舞伎的臉頰,笑道:「你的心裡還惦記著本皇那已很好,我苦心經營,安排你成大器,在那江川十兵尉身旁當上大紅人,今日終於得到回報了。」

    歌舞伎道:「只要能為天皇效犬馬之勞,賤妾必定盡力而為,一切是賤妾必須回報天皇大恩的。」

    就似相依為命,又像同病相憐,天皇與歌舞伎原來早已關係密切,是天皇刻意布下的重要棋子。

    這回江川十兵尉等入京動殺機,當然也是歌舞伎及時通風報信,天皇才得悉毒計。

    只可惜千算萬算,就是算漏了一直表現得忠心耿耿的神山八代,竟然早已秘密跟江川十兵尉達成協議,導致險些兒功虧一簣。

    失敗並不可怕,只要能再提刀拚殺,把一切叛徒殲滅便是。天皇幸而早有安排,「南褲寺」有心腹百歲一休人師坐鎮,他在秘密的安排下,已握有無人得悉的二十萬「僧兵」。

    由他出兵先把「神山藩國」打下,再聯合天皇武士,一定可以把叛亂的「神山藩國」剷平。

    行行復行行,快到了,「南禪寺」就在前面。

    「天皇,你身上有雪,不冷吧?」極為關心天皇的歌舞伎,知道天皇受了重創,關切問道。

    「哈……這又算甚麼,就算變成了前面兩個雪人,本皇也不會凍傷呢!」天皇突然驚覺,怎麼在空蕩蕩的寺門前,會堆起了數十個雪人來,而且都有七尺高,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雪人會動,還會射出軟劍殺人。

    歌舞伎中指彈射刺勁,盪開了劍,先護佐天皇,但同一時候,四方八面的雪人都同時滾了過來。

    被雪霜封密的雪人,滾聚在一起,竟又溶成了一個好大好大的雪球,歌舞伎點頭道:「百人一誅!」

    果然,「南禪寺」門前,閃出了最討厭的兩個人,笑容好狡滑,陰陰森森,令人反感。

    十兵尉、德川神風因為沒傷在身,還是比天皇二人早來一步,在「南禪寺」前截住了他們。

    十兵尉冷冷道:「好可惜,那些慘死的僮僕,都變得枉死了!」為免節外生枝,一聲令下,「百人一誅」裂開,德川神風跳入了這個大雪球之內,疾滾衝殺向天皇。

    歌舞伎也不答話,從身後抽出那巨弓神兵「風流」,狂吼拉弓,全身肌肉突然隆起,變成糾結奇厚的肌肉人。

    拉弓射空,一道火光勁氣射向「百人一誅」的大雪球去,竟把大雪球射個稀巴爛爆散,血肉骨屑全飛甩震碎,只剩下德川神風一人,仍安然無恙,呆呆站住。

    「風流」這「一休七絕」神兵之一,把德川神風嚇傻了,他內力很好,是一百人中唯一未死的。

    但在千鈞一髮戰鬥之中,又豈能呆住?「風流」氣箭又來了,完全穿透德川神風身體,裂破碎身。

    「百人一誅」的情況也同樣發生在德川神風一個人身上,身體分裂碎成剛好一百份,死得不能再死。

    「風流」下一個的敵人是江川十兵尉,但歌舞伎並不怕,因為「南禪寺」走出了及時而來的救兵。

    手執用錦繡布帛包裹著的竇貝,一休大師與身後不動明王,已越過了十兵尉,擋在天皇身前。

    十兵尉冷冷道:「大師要阻我殺天皇,執掌『天皇帝國』?」

    一休輕輕點頭,十兵尉的火袍飄揚,笑道:「大師正好一百大壽,聞說已鑄造了百歲神兵,當然就是手中的寶貝吧,今天我且有幸見識,總算是大開眼界。」

    此時,小白亦追趕而至,江川不死沒有同來,小白見形勢大好,也就吁了一口江川十兵尉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敗塗地啊!

    錦繡布帛緩緩釋出厲烈的艷紅,小白也曾見過神兵皇者之劍刃,只是今日再見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感受。

    絕情的光,無情璀璨,森寒的厲烈,銳猛的劍氣,教任何人為它的現身而心動。

    皇者之劍刃,只配皇帝執在手中殺人,他要殺,誰又能擋!

    三分震怒、三分驚艷、三分狂傲,不可一世的霸氣凜然。

    該死的人立即死掉,該殺的人立即殺死。

    從額頭到胯下,一分為二,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菩,皇耆的劍刃毀滅了它的第一個生命。

    天皇的屍首裂開倒在地上,除了一休大師、不動明王,誰都訝然驚呼,不能置信。

    一休笑道:「很好,天皇死了,我手握皇者之劍,自然就是「天皇帝國」的新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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