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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挑戰養人居

作者:劉定堅

    「神山王宮」內「本願寺」的一休房中,小白、一休、怨天世子暢談甚歡,一休對中土的事物極為認識,交談起來也就特別投契,當然,小白的話題卻離不開天皇對侵佔中土的意向。

    一休滿臉憂愁道:「天皇只要有『平安貴族』在宮中陪他,已是心滿意足了,對甚麼侵略中土大計又哪會有興趣,只是那老不死居心叵測,不斷擴展軍力,對天皇已構成極大威脅。」

    小白笑道:「大師,你的皇者之劍不是要送給老不死,作為賀他當上天皇的大禮吧?」

    一休道:「不……老不死又怎會信我,他寧願找我師弟為他鑄造神兵,也不會找我麻煩,這劍是老衲的百歲神物,哈……不必贈給他人了,我太喜歡,還是留在身旁好了。」

    小白不禁愕然,笑道:「原來大師對劍法也大有研究,失敬啊!」

    一休笑道:「別取笑老衲了,老了,老了,後浪推前浪,又哪裡比得上我徒兒不動明王呢,他的『風林火山』一握在手,風雲變色,『一休七絕』中,他的戰旗鑄造最早,最有我年少衝動的感應、精髓。」

    小白原來也是為了欣賞「風林火山」而來,當下隨一休出寺,找不動明王去了。

    怨天世子一直沒有插上半句話,原來這十年以來,他每天都向一休大師遊說,希望他相贈這「皇者之劍」。

    早晚怨天世子也要繼承神山八代的王位,他好想握有一柄驚世神兵,好想人人對他羨慕,好可惜,今日一休終於向小白說出了神兵的主人,不是他,竟然是一休自己。耿耿於懷的怨天世子只是個庸才,但要是手上握著一休神兵,天下人都將對他另眼相看了。

    因為一休從來只會把神兵贈給最有潛質,又配合神兵的人,怨天世子有了「皇者之劍」,就是「天皇帝國」用劍的第一人,自然威風得不得了。為了這種風光感覺,世子好想得到「皇者之劍」,他千方百計也只是想令一休把神兵雙手奉上。

    人每每就是這樣,喜愛追求超越自己能力範圍的東西,從不小心分析實際壓力所帶來的禍患,仍不計後果。

    有多大個頭,便戴多大頂帽。看來對「貪心」不盡的人來說,這只是廢話,貪,就是一切動力之源。

    怨天世子愛出風頭,卻又能力低微,依世襲制度,他生下來就是高人一等的貴族,永遠的高高在上。早晚他都必然將繼任為「神山藩國」藩王,一切都是最美好的,只要一步一步循序漸進,便平穩、安然。

    偏偏怨天世子這種不甘心之徒,太高估自己,衝動魯莽行事,希望大家把他視為真英雄。當藩王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挑戰性,怨天世子的目標是要成為強者,他每天都在想,雖然都只是「妄想」!

    但妄想也要有個目標,怨天世子的目標就是江川十兵尉,也就是江川不死的孫女。

    這傢伙身份只是世子,但他老爹早死,那江川不死又倒在他的「壽衣棺」內,五十年也沒露過面,「江川藩國」實際由他主宰一切已久,江川十兵尉已儼如藩王無異。

    這個只年長自己一歲的十兵尉,必須由自己把他一刀斬殺,他媽的以後有否法子利用小白助自己完成殺死十兵尉的理想呢!

    「本願寺」旁邊有個「南蠻亭」,亭子之前擺放著六個大鐵籠,籠子都是特別打造,四邊的鐵網都塗上劇毒,只餘下一個一尺丁力的小孔,用作平時傳遞食物入籠之用。

    這六個大鐵籠,就是「南蠻亭」著名的「養人居」,也就是不動明王每月必來之地。

    當一休大師領著小白、世子同到「南蠻亭」時,卻見一個人跪在「養人居」前磕拜。

    誠心磕首又磕首的近八尺巨人,身邊插在地上的正是一休三十歲時打造的「一休七絕」

    最初神兵「風林火山」戰旗。

    只見十尺大旗隨風飄揚,旗幟三邊皆鑲有鋼片,鋒銳如刀,教人可怖的是「風林火山」

    有種幽靈附在四周的感覺。

    跪拜在地上的禿頭和尚緩緩站起,他奶奶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分得出雙眼、鼻子和嘴的位置,他的相貌實在可怖,臉上密密麻麻有著數以百計大小長短不一的疤痕。

    再脫去身上僧袍,真嚇人,前前後後,甚至四肢、頸項,都滿是花斑斑的紋身,殺氣奇盛。

    一休笑道:「哈……怎麼啦,我的徒兒不動明王沒把你嚇壞吧,為了爭取成為『富士神兵祭』第一神兵高手,這十年來他苦心設計了『養人居』,好努力啊!」

    小白疑惑道:「甚麼是『養人居』啊,又有啥作用?」

    一休笑道:「籠內的都是來自『江川藩國』忍士刺客,分別被不動明王擒下後,便囚禁於此,沒有被賜死,為的就是要『養人』,而這六個鐵籠便稱為『養人居』了。」

    小白道:「人家來當刺客,失手後還要養他們?」

    一休道:「還不止,夜裡更有美女相伴,解決性慾所需,隔著籠子合歡,相當有趣呢?」

    小白愈聽愈糊塗,實在不明所以,究竟這樣有何怍用,是教化他們的佛家方法麼?

    打開第一個鐵籠,走出一位身高六尺、滿臉鬍鬚的赤裸壯漢,排在兩旁的僧兵拋出了一把十二尺長的劍,小白驚訝不已,這不就是仿照「浮世繪」所鑄造的一樣神兵?

    大鬍子雙手執劍,立時精神大振,舉劍圈斬在地,斬得石板飛起,再一劍開飛射而起的石板相互交碰擊撞,分別割射向身前入定的和尚巨人不動明王,招式與宮本劍藏的「劍陣」

    倒有三分相似。

    大鬍子乘時搶上再刺,喝道:「納命來!」

    不動明王輕輕搖頭,雙腳依然不動,手一抄,握住「風林火山」一揮,那面旗原來還捲住了許多,如今一下子增長近三十尺,把整個大鬍子與他攻出來的石板,全包裹在內。

    劍招都被包住了,招不成招,又如何傷人?

    飛身一踢「風林火山」尾端,整個大鬍子便彈了出來,血跡斑斑的傷盡全身,全都是被原來攻出的劍招所傷。

    脫力的大鬍子再飛回籠內,僧兵又再上鎖,「養人」依然被養著,敗得無話可說。

    淚水從原來雄赳赳的大鬍子的眼眶裡掉了下來,激動的哭將起來,並且大力捶打鐵籠,好痛苦似的。

    不動明王不停的搖頭歎息,旁邊的僧兵此刻抱出一個只有一歲多的獨目嬰孩。

    大鬍子高喊狂叫,瘋了似的哭嚎不止,僧兵卻毫不理會,把嬰兒向大鬍子一遞,提刀便斬去他一雙腳,原來已瞎了一目的嬰孩,變成又盲又跛,怪可憐的。

    「賤種,求求你吧,別害我兒子,來殺我吧!」大鬍子歇斯底里的呼天搶地,教人慘不忍睹。

    不動明王卻仍寂然不動,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痛苦請求似的,心態出奇的冰冷。

    不動明王道:「已三年了,閣下的劍法只提升了三倍,太令老衲失望,唉,太不專心了!」

    大鬍子哭道:「你……你放了我兒,放心,我一定會提升劍法百倍,我一定能做到的,你先放了我孩子吧!」

    不動明王道:「閣下真的有信心再在劍法上突破?」

    大鬍子道:「當然!當然!我已想出了三大絕招,先前的一式後還有其二,多給我一個月,必定能令你大驚失色的。」

    不動明王慢慢點頭道:「再下去仍提升不了,就證明你已到了自我劍法極限,留你下來也是徒然,下個月,你再敗陣,你跟那孽畜也得受苦,你當然要死,孩子就再把手筋挑斷,扔到街上行乞好了。」

    多歹毒的心腸,小白聽得心都涼了半戳,殘害敵人的孩子來逼他提升武學,以助自己更瞭解「一休七絕」其他神兵所擅長的絕學,從而達到知己知彼的目的,但手段實在太冷酷了吧。

    六個鐵籠分別困著六個來自「江川藩國」的刺客高手,每一個所用的兵器都是跟「一休七絕」中「風林火山」以外的其他六絕一樣,這六位「養人」,就成了不動明王鍛煉的夥伴。

    一休道:「為了爭取在『富士神兵祭』中勝出,我這徒兒已無所不用其極了。」

    小白疑惑道:「好奇怪啊,那大鬍子已被困了三年,怎麼會有個一歲多的孩兒呢?」

    沒說半句話的怨天世子笑道:「哈……這還不簡單,明王在刺客被捕的初時,用鐵籠單獨囚禁於另一處,夜裡派來妓女相伴,寂寞難耐下,又有誰不會動了慾念。」

    小白立時省悟道:「那些妓女與『養人』交歡,肚子裡有了孩子,那就是『養人』的種,跟著就可以利用來要脅『養人』就範,逼他們終日勤於練武,否則便殘害無辜的孩子。」

    怨天世子笑道:「這無恥的方法,果真好有效。」

    小白憤然道:「太卑鄙、太卑劣了!」

    一休淡淡道:「唉,苦中人,報應苦,罪孽深,恨更深,這『養人居』原來並非在我『神山藩國』,十八年前是在『江川藩國』的某一處,『養人居』內其中一個可憐人,正就是不動明王。」

    小白冷冷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休搖首歎息道:「他那已十七歲的孩子,至今生死未卜,唯一方法就是戰敗『江川藩國』九大武將之一的歌舞伎,以『風林火山』力壓『風流』箭,在『富士神兵祭』中稱皇,才有可能逼對方說出可憐孩子的去向!」

    小白看著一臉冷漠的不動明王,原來強者的內心也存在著好深的苦痛,再退一步看,「江川藩國」跟「神山藩國」之間的恩怨情仇,實在太深太複雜,絕不可能輕易化解。

    又打開了第二個鐵籠,一個接著一個的「養人」被迫決戰,誰殺不了不動明王,無辜骨肉便要被殘害。

    冤冤相報,何時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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