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刀劍笑新傳 返回目錄


第八章 兵敗如山倒

作者:劉定堅

    「天坡」西北、「窮兵」、「皇衛軍」兩陣對壘,大軍集結,合共五十萬大軍,正要來一場大廝殺。

    烈日當空,天上雲淡風輕,一片平和,地上卻是殺勢鼎盛,只待軍令落下,便拚殺接戰。

    偌大的草原上,兩陣交戰兵將都磨拳擦掌,會是風不惑的「神相點兵」,還是皇玉郎的「皇馬連環陣」可勝?

    誰都無法定案,領軍者都從未曾有過沙場經驗,誰的智計兵法更勝一籌,只有殺戰才能理出答案來。

    「窮兵」先鋒大將李厲琤學乖了,不再騎在馬上,在己方陣前,搭了一個高台,神氣十足地站立其上,號令兵眾。

    第一批的一萬精兵,全是神柑昨夜挑燈檢視氣色最好的戰兵,人人印堂光潤,准上紅黃,神氣十足。

    李厲琤對神相的玄學上的成就最熟悉,風不惑相過的必然十足準確,她好肯定,此戰必勝。

    因此,醜婦硬要自己當上先鋒大將,女中豪傑李厲琤大敗天下第一皇玉郎,從此民間傳頌,她便成了萬世流芳英雄人物。

    李厲琤大呼道:「眾戰兵聽令,哀家今日率兵大戰,誰能斬下一個敵人頭顱,便賞銀一兩,十個十兩,有殺有賞!」

    說罷,揮刀半空斬向對敵陣處,一萬「窮兵」立時上馬,疾馳衝殺過去,展開第一仗!

    一萬戰兵,有的手持大刀,有的手持長槍,有前有後,沖得一陣子,便不能再維持一列長蛇陣勢。

    原來此一萬戰兵因為昨夜才挑選出來,相互間並沒有默契,軍隊中有衝殺首陣經驗者蓼寥可數,各人胯下戰馬腳力又不相同,配合不了,便很快自亂陣勢,變成一盤散沙般。

    然而每人仍是信心十足,當然了,神相看得出大家都紅光滿臉,一定不勝無歸,儘管殺吧!

    「窮兵」中的侯殺神,好擔心「神相點兵」有誤,他雖年事已高,但長年慣戰沙場,如此兵陣形勢,實在難言勝望。

    當一萬「窮兵」繼續衝向戰場,突然見遠方草土飛揚,沙麈滾滾,敵人也殺將過來了。

    也是一萬精兵?

    不,是一萬匹「皇馬」,卻只有一千餘「皇衛軍」,只見「皇馬連環陣」發動,竟然是八頭「皇馬」以韁繩繫在一起,由一人在鞍上策騎,在八頭馬上翻來跳去主控,疾馳而前。

    八匹精壯訓練有素的「皇馬」,奔動急馳或東或西,全仗策騎者一人之力。

    八馬連環,衝勢勁力當然大大提升,兩陣碰上,一萬「窮兵」立時被衝擊得更潰不成軍。

    「皇馬」上的「皇衛軍」在馬背上往復跳躍,鐵蹄翻飛,擊土揚塵,很快便能轉動勢頭方向,再追殺過去。

    惟是八騎一人,能沖能撞,但如何能殺敵?

    突然八匹馬的馬腹下,都鑽出一把大刀來,或斬敵人馬腳,或挺刀上斬,霎時間殺聲震天。

    原來各「皇馬」之下,在馬腹下部都躲藏著一個「皇衛軍」,人人穿上如馬毛一樣的掩護毛衣,突然殺敵,攻其無備。

    眾多「皇衛軍」訓練有素,武藝精熟,驍勇善戰,全都翻剩拚殺凶悍異常,原來已是散亂陣勢的一萬「窮兵」,被殺得手足無措,人頭應聲落下,被包抄、截殺,一萬人不消片刻便死個清光。

    什麼氣色大好,紅光滿臉,頓然變得毫無血色,一個又一個的橫七豎八倒死在血泊中。

    風不惑臉色如土,嚇得全身如篩糖般抖個不止,驚駭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傻傻呆住。

    身旁的先鋒主帥當然也好不了多少,李厲琤根本就不是戰將良才,一個兒戲醜婦,如何能擔大任?

    「如何啊?」

    「退兵吧!」

    「敵人分作十陣萬兵戰浪,一個又一個湧來呵!」

    「大王,請發軍令。」

    「咱們大敗了!」

    身旁不論誰在質疑、發問,風不惑也好,李厲琤也好,都再也答不上半句話來,二人同時崩潰了!

    用兵之道,作戰之時,又豈容如此窩囊!只是稍稍遲緩,勢頭一轉,便可能全軍盡墨!

    「唉喲!」一聲痛叫,風不惑才醒轉過來,原來肩膀已被一箭貫穿,痛得淒聲慘叫。

    但慘叫只是反應,風不惑已失魂落魄,又如何能鎮定下來,命令「窮兵」再組戰陣拚殺?

    「棄守第一陣木柵陣,火燒阻截敵勢,退守第二陣木柵陣,五萬『窮兵』先讓大王、皇后回『天都城』,餘下者死守第二陣,再聽我命令變陣殺敵,撤兵!」

    猶幸「天法國」還有老臣大將侯殺神,及時號令兵眾,變陣退守,盡力保住兵力。

    「窮兵」得了軍令,火速變陣,大火烈焰焚燒,加上木柵之阻,總算稍稍截阻了追殺搶攻來「皇衛軍」的一陣。但撤得狼狽,軍心渙散,無數羽箭穿過火堆,心荒意亂的「窮兵」死去不少。

    皇玉郎的「皇馬連環陣」大破「窮兵」,侯殺神的第二木柵也抵擋不了一個時辰,便又被摧毀。

    節節敗退,「窮兵」只能在箭雨中沒命奔逃回「天都城」。五十萬大軍一戰,只一個回合,「窮兵」便一敗塗地!

    什麼「神相點兵」,顯然比放屁更無聊。

    二十萬出征「窮兵」,傷了五萬,死了五萬,餘下十萬筋疲力竭,帶著沉重的淚光回抵「天都城」。

    可是,皇玉郎再攻「天都城」,又誰人能擋?城破被滅,看來只是早晚問題。

    皇玉郎已兵臨城下!

    天甫黎明,城內鼓角雷鳴,每一個城民都站出大街上揮舞小旗,或拋擲鮮花。

    新主人來了,迎接「蒼龍城」的新霸主——余律令。

    小丙、笑天算及五十萬大軍都不知所蹤,他們攻下了城池,便把城雙手奉上,不敢掠奪城中什麼。

    城主胡說八與一眾戰敗「鐵甲兵」,也同時失去蹤影,從今天起,「蒼龍城」就只屬「余家」「海霸族」所有。

    十萬餘兵進駐入城,往後還有一大隊車隊。鸞鳥立衡、羽蓋華藻的「金根車」,是帝皇乘坐的大車。之後還有十輛高級官吏所乘的「軒車」,上雕花紋飛龍,甚是美觀。

    「金根車」突然停下來,余律令走出車外去,四周城民立時歡聲雷動,神兵急急余律令在享受群眾帶來的熱烈喝采。

    許多年了,自七年前於「天都城」一役挫敗,余律令便一直鬱鬱不得志,那次的瑕疵,教他付出好大的代價。

    後頭的「軒車」,也走下來四個人物,同樣是錦衣華服,態度不可一世,跟余律令不同的,只是相貌較為平凡。

    一個貌似猿猴,下頦也長滿粗硬長毛,雙手連手背也有一寸毛長出,偏偏又瘦又矮,是掌管「治技院」的三十歲餘人生。

    一雙大眼偷偷向四周窺視,每見到姿色不俗的少女或少婦,都不禁眼光流連。

    身旁的「器動院」尊者,名為余一斤,留有八字長鬚,臉上有半邊紅斑胎印,意態極為倨傲。

    還有四肢特長、留有一條長髮結成辮子的余不同,是掌管「精要院」的尊者,與貌如笑佛、畢恭畢敬笑容常掛在臉的「妙貨院」尊者余萬金,同站前來,享受歡呼。

    從前的「余家」盛事,也只得一個余律令當承受風光代表,江湖上大家只會認識「余家」就只有一個余律令,但從今天起,一切已改燮,余律令是「海霸族」族主,仍是領袖。

    但在他之下,還有五院分擔力量,分別為「冶技院」——主理冶煉、製造神兵之神技研究、試驗。

    「器動院」——負責一切大小兵車、兵器設計、製造。

    「精要院」——從四國四族甚至更遙遠處搜尋所需物料、神兵。

    「妙貨院」——把下等的「神兵」出售給其它勢力,換回利益。

    「神髓院」——開發並設計出最新、最強神兵。

    神兵急急余律令,他能夠不斷研製出驚世神兵,背後最重要的力量,就是「余家」

    有五院輔助。

    從前因為要標榜一個余律令,大家都把鋒芒斂收,一切榮譽盡歸予家主。

    余律令又聰明、武功又第一、發明大能又超越任何人,「余家」一直就想要推舉他出來,希望可由他一統天下。

    可惜,七年前一敗,余律令承受沉重打擊,另「余家」「元老堂」的老人家大大不滿,雖未致撤換家主,但經議決,余律令權力大大被削弱,必須受制於「元老堂」

    的最後拍板。

    任何重大決策,或進攻或殺敵,沒有了「元老堂」一眾元老商議好,決定路向,余律令也不能擅自動兵。

    從前在幕後的五院,各尊者也不再隱伏起來,因為只要余律令再有大錯失,「元老堂」便會從五院尊者中,重新挑選一人繼任當「余家」家主及「海霸族」族主,取代余律令。

    余律令還是余律令,但實際上處境已今非昔比,處處受制,他必須再立戰功,重建個人力量神話。

    雙目仍不停游視的餘人生笑道:「呵……小真人當真不該啊,大家都下車來,他卻仍待在車內,咱們都應該為表哥余萬金的成功大計,一同祝賀,並享受一下百姓祝福哩。」

    余萬金不停躬身抱拳拜向四位親人,臉上沒半分自豪道:「以『神風笑』換來『蒼龍城』、『余家』上下都有功勞,我哪敢一人貪功托大,不敢!不敢!」

    余律令任四人如何說笑,也不答上半句,他一直好鄙視這身旁四位尊者親屬,自己策劃攻敵掠城,但一切榮譽必須共享,他對這種「元老堂」定下的規矩極為討厭。

    就算沒有了「神風笑」,他不是一樣領兵統一了「海霸族」嗎?「余家」成了「海霸族」皇族,統領散亂的一百個大小族群,只有他余律令一人能成功做到。

    但他還記得,整個計劃被「元老堂」改了又改,拖了又拖,一年準備方通過出兵。

    「元老堂」、「五院」只是他雄霸天下的絆腳石,終有一天,必定逐一粉碎,誰也不能阻礙余律令。

    一飛躍上,展示出超群輕功,四院尊者只是一技專才,武功修為平凡,又豈能與余律令相比。

    刻意在民眾前表現出超凡武藝,立即惹來一陣陣喝采聲,余律令高高站在五層高的房頂簷上,遠眺開去,還有「朱雀城」、「太微城」、「紫微城」、「白虎城」、「玄武城」及「模糊城」。

    小白辛辛苦苦建立的七座城池,余律令都好想奪走,要小白的痛苦一天比一天加深。

    他要證明,耶律夢香,你絕對選擇錯誤,我余律令比小白更勝一籌,我才是雄霸天下的人物。

    余律令絕對比小白更強!

    好可惜,等了又等,等了許多天,進攻其餘各城的計劃,「元老堂」仍未批下。

    余律令的心好煩,大風呼呼在吹,但仍吹走不了他的苦惱,只吹來一陣陣語帶恥辱的笑聲。

    笑聲來自下面沒有步出「軒車」的「神髓院」尊者,小真人余弄仁,余律令最「怕」

    的余家同輩至親。


上一頁    返回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