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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石二鳥計

作者:劉定堅

    「你奶奶的臭嫉子,還是要屈服啊!」

    「小白啊小白,你有個屁英雄。」

    「登基為皇又如何,早晚便給我『皇國』的『皇衛軍』滅絕,直搗黃龍,一切成空哩。」

    「那個臭牢房真難受,他媽的,他日攻破『模糊城』,便要將每個沒死的『鐵甲兵』,都要關入牢房去,困他們一年半載。」

    「駕車的笨頭,怎麼不載我到附近聯軍的軍營便算?」

    「挑你奶娘,總是不回話,原來是聾子。」

    「小白麾下原來都是殘廢的。」

    「哈……你們始終不敢殺我皇上皇。」

    「但為的是什麼因由呢?」

    「臭小子們,護送本大王的人一直都不聞不言,問啥都不應對,他奶奶的都是笨頭笨腦,不敢回答我,膽子真小。」

    「下回再攻你『模糊城』,命人當著你們面前,姦殺你們的妻女,瞧你們這些笨頭還是否依舊不作聲。」

    罵個沒完沒了的皇上皇,從「模糊城」的牢房釋放出來,便被送上馬車,押運離去。

    為什麼要釋放他?

    究竟「皇國」付出了什麼代價?

    怎麼不就放他在沙場上,讓他到「皇國」軍中?

    為何偏要把他送回「皇京城」?

    小白已不怨恨他了麼?

    如此便宜了他,豈不放虎歸山?

    十四歲便已久經戰爭歷練的皇上皇,絕非無知孩童,他感覺到內裡一定大有文章,只是他仍蒙在鼓裡罷了。

    也許實在太過離奇,皇上皇暗覺有難以接受的最壞情況已發生,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馬車到了「皇京城」前,便放下了罵得大汗淋漓的皇上皇。身為皇帝,卻無兵沒將,只好獨自走進城去。

    烈日當空,大街行人如鯽,茶坊酒肆處處,又有販賣「皇國」工藝精品的眾多商舖,但見華服珠履,處處羅綺飄香。

    皇上皇悶了一肚子氣,又是口渴、肚子又餓,正想找尋飯菜一流的酒樓,突然傳來一陣很相熟的笑聲。

    「呵……一棒打爆那丁大志的腰骨,那爆骨聲可相當清脆,異常美妙哩!」

    皇上皇定睛一望,啊,竟原來就是四公中唯一死剩的皇陰公,在他身旁還有四公十侯三十爵爺中的十侯之二,分別是耀武侯及揚威侯,正在大吃大喝,相當痛快。

    「臭賤陰公,竟不跪在城外接朕,該當何罪,真是該殺的蠢笨臣子,愈來愈低能!」

    一肚子氣都發洩在皇陰公身上,皇上皇還要繼續罵下去,但不尋常的反應,教他呆愕當場。

    皇陰公、耀武侯、揚威侯都怒目瞪視著皇上皇,活像想要痛快的教訓他一頓似的。

    皇陰公冷冷道:「唉喲,好臭,好臭啊,我還以為是什麼臭蟲臭屎,原來是一張臭嘴!」

    「哈……」

    三人同時拍桌大笑,竟不把皇上皇放在眼裡。

    皇上皇怒道:「造反了麼?臭賤蟲好大的膽子!」

    從來沒受過奚落的皇上皇,不甘受辱,內心已決定,必把三人抄家滅族,殺個精光不可。

    耀武侯笑道:「有人一定正在想著要把咱們抄家滅族了,哈……嚇死我們了!」

    繼續揶揄恥笑,呆在當場的皇上皇,既無兵將,也不懂武功,就是極怒也幹不了什麼。

    皇上皇指著三人怨斥道:「朕一定要重重教訓你們這群賤狗,不懂搖頭擺尾的賤狗!」

    一個轉身,皇上皇便走回大街,見有人拴了馬繩離開,便立刻上前解開馬繩,一躍上馬,便直奔回「皇宮」。

    皇陰公如此貪生怕死的狗官,怎可能會出言頂撞,究竟是誰在給他撐腰?發生了什麼變化?

    急馳疾走,快馬直奔入「皇宮」,那些「皇衛軍」好生奇怪,竟然一個也不來下跪磕首。

    沒人來理會他,一切好像已跟皇上皇再沒關係,直至大殿,皇上皇獨個兒大步闖去,他要找人來問個明白。

    正好,當皇上皇進入大殿,他要找的人都在,七皇死了二皇,餘下的五皇,包括皇太子、皇天龍、皇千世、皇萬福及皇壽星都齊集了。啊,他們不是應該在「模糊城」外麼?

    都回來了,表示「皇國」已撤走軍兵,不再圍攻小白,對了,難道「皇國」撤軍,就是釋放自己的條件?

    皇上皇竟然有點害怕,因為一切疑問的答案就在眼前,一步又一步的踏前,邁向龍椅。

    抬頭一望,果了,皇上皇完全呆死當場,龍座之上,有一個人已佔據坐著,文武百官也恭敬列在下。

    他,穿上了龍袍,神威蓋世,比皇上皇絕對更像皇帝,竟取代了自己當了「皇國」

    帝君。

    心亂如麻的皇上皇,開始有點明白,開始有點混亂,開始有點心驚,也開始有點絕望。

    因為坐在龍椅之上的,是皇玉郎,他一直最信任的繼任人。

    皇上皇道:「你……當上了皇帝?」

    皇玉郎道:「你平安回來了便好。」

    皇上皇道:「朕才是真命天子。」

    皇玉郎道:「從前是,現在已經不是。」

    皇上皇道:「不,你一直都不願當皇帝,怎可能又突然奪位?」

    皇玉郎道:「你來問一問朝中文武百官,在我倆之中,願意追隨哪一個,奉為皇帝?」

    皇上皇道:「你到了今天才來奪位?」

    皇玉郎道:「今天才感到需要,便試試坐上龍椅,我已下旨封你為下任繼承者,要是什麼都不變,十年後便把帝位還你。」

    皇上皇道:「你在發瘋。」

    皇玉郎道:「朕從不罵人,又如何會瘋?」

    皇上皇道:「你最疼我的,不……一定是個考驗或什麼,哈……你怎可能謀朝篡位?

    不可能啊!」

    皇玉郎道:「朕來告訴你,你雖是當然皇位繼承者,但為了要鍛煉你,朕已下旨,『皇國』任何一人都不得把你當作皇裔看待,從此,你只是本國的一個最普通的百姓。」

    皇上皇道:「哈……普通百姓,你在作春秋大夢,住口!」

    皇玉郎道:「你回頭望下去,朕說要登基為皇,掌管『皇國』,五皇也好,三十城主也好,都一致贊成,文武百官無人反對。」

    皇上皇道:「你……在放屁!」

    但回望下去,原來忠於自己的一品官,都無聲沒息的轉投向皇玉郎,沒半個支持自己。

    就像一夜間失去皇位,失盡權力,誰都放棄自己,出賣自己,絕對的難以接受。

    皇上皇道:「不、不可能的,他媽的一定是個噩夢,會醒來的,一定都是假象,快、快醒來。」

    皇玉郎道:「你本來就不應該當咱們『皇國』皇帝。」

    皇上皇道:「他媽的皇玉郎,你說什麼屁話?」

    皇玉郎道:「你,根本就不是『皇國』血裔!」

    皇上皇一直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只有皇玉郎知悉的秘密,他竟然在文武百官面前公開,活像一掌把他從天間推下地府。

    在七歲那年,若非皇玉郎的大力支持,自己是如何也不可能當上「皇國」皇皇上皇是橫刀的私生子,這秘密只有皇玉郎知曉,他替自己隱瞞一切,讓自己登上皇位,一直竭力維護,讓皇上皇一步一步鞏固地位,成為一力抵擋聯軍的天下兵法第一人。

    皇上皇的身世秘密被揭發,沒有皇裔血緣的他,當然再沒半絲希望坐回龍座之位。

    「皇國」與自己立時斷絕了關係,呆住了的皇上皇只好傻笑,從襟內取出玉璽來,遞向皇玉郎。

    皇上皇道:「我只有一個疑問。」

    皇玉郎道:「你要知道我為何突然要放棄支持你,反過來公開秘密。為何沉醉詩詞曲畫的我,忽地改變!」

    皇上皇道:「沒合理原因,我不甘心。」

    皇玉郎道:「因為我答應了她——十兩,我唯一愛的人,要把你轟下皇位,替小白報仇,你失去皇位,比殺你更痛快。」

    皇上皇道:「好,還有呢?」

    皇玉郎道:「當我帶兵攻陷『天法國』,聯合小白殺掉伍窮,十兩便會下嫁與朕。」

    皇上皇道:「完全明白了!」

    原來是十兩,在沙場上的一個承諾,便把皇上皇的榮華富貴掠奪而去,十兩很快便是「皇國」皇后,而皇上皇,從此以後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

    「皇國」從來只用人唯親,七皇爺、四公、十侯、三十爵爺,每一個都有皇族血緣。

    皇上皇被「皇國」捨棄,是絕對的不會有任何阻撓,更何況,喜愛辱罵別人的他,誰也不會疼惜。

    皇玉郎重新振作,只因為十兩。

    十兩的計劃一石二鳥,皇上皇搖頭歎息也是徒然,他,竟然敗在一個女流之輩手上!

    他低下頭,一步又一步離開皇宮,這裡不再需要他,皇上皇已不再屬於「皇國」的了。

    皇上皇,何去何從?

    縱有一身最強「兵法」,但不能為皇,就只能擔任一個被呼喝的國師、謀臣。

    皇上皇不屑當上這些無聊官職。

    懷著一敗塗地的沮喪心靈,皇上皇別過皇宮,漫無目的往前路走去,失敗得太快、太徹底了!

    誰都再也瞧不起皇上皇,太恃寵生嬌、跋扈囂張的他,一定難以東山再起,何況他半點武功也不懂。

    只有兩人例外,其一,姓皇,名玉郎。

    另一人,手持神兵,正在皇宮之外等候皇上皇,把神兵「奪愛」遞了給他。

    橫刀提著「奪愛」,交給了皇上皇,說了句簡單的話:「要奪回一切所愛,便要有『奪愛』,與及我的武學。」

    皇玉郎不敢小覷皇上皇:一,因為他仍年少,從十四歲開始練武,成就可能更了不起。

    二,是十四年來,皇上皇在「兵法」上是表現最出色者,他根本無需自己動武出手,絕不表示他天資平庸。反之,當捨棄了其它一切,花十年、八載,依其「天資」,武功又怎可能不是天下第一?

    失去了皇位、權勢,只餘下悲憤、恨愁,又怎可能不再振作起來,發揮最強天資,創造奇跡。

    橫刀對皇上皇笑道:「孩子,今日你失去的,很快便會重新掌握,握得更穩、更妥。

    而八年後,你一定是天下無敵的最強高手。」

    皇上皇抬頭笑道:「爹,這個當然了!」

    橫刀帶著孩子皇上皇遠去。

    皇玉郎暗暗歎道:「當有一天皇上皇重出江湖,唉!天下必然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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