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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暗鷹傳奇
第1集轉世珠
第1.1節暗夜中的男人

夜，濃黑得化不開的夜，唯有切割下一小塊，放進沸騰的水裡面去，才能將它煮開。

此時，溫州城西郊的一家廢棄工場，內裡空蕩蕩無一人，突然，「卡卡卡」一陣皮鞋聲響起來，每一次皮鞋敲打在地面的聲音是那樣的清脆，在空曠的工場內引起迴響，聽得出走路的人不徐不疾，不一會，皮鞋聲停了下來，「卡擦」一聲，來人掏出一支煙叼上，打了下打火機，將火光移近來，點上煙，一閃而逝的火光中，照亮了一張英挺冷峻的臉，眉峰有稜角地張揚著，眼神尖銳有力，像獵鷹盯向獵物般能洞穿人的心腑。

來人深吸了一口煙，煙頭猛然一亮，又暗了回去。

良久，，，

潛伏已久的人按耐不住，轉過鋼柱子，現身出來，「嘿嘿」乾笑兩聲，先開口道：「啟程老大來了。」

「錢呢？」被稱為啟程的來人這才開口問道。

「啟老大把貨帶來了吧？」

「帶了，錢呢？」

「嘿嘿，啟老大，你那價錢是不是貴了點？」

「我們談過價錢了吧？」來人有些不悅，口氣不渝起來。

「嘿嘿，這個，，，」

「阿燦！少跟他雞婆了，弟兄們，上！幹掉他就去酥芳齋！」一把粗啞聲音傳來，鋼柱後又閃出一人來，不耐煩地說道，躲在這個鬼地方餵了一晚的蚊子，心情都煩燥了，若不是打聽到啟程常常是單干，這次貨又貴重，也沒什麼閒情蹲夜。「啪」的清脆一下，他打了個響指，周圍又出現了三條人影，成三面將啟程包圍起來。

「識相的就放下東西，老子也懶得跟你動手！」粗啞漢子獰笑著摔了下腦袋，動了動關節。

粗啞漢子的手下團起了手臂，站好了方位，斷了啟程的退路。

「真麻煩！」啟程低聲嘀咕了一聲。

「你說，，，」粗啞漢子張開了嘴，突然覺得腹部傳來一陣巨痛，痛楚傳遍五臟六腑，刺激得他弓起腰要倒下去，這時他口內才把沒說完的下半截話說出來：「，，，什麼？」他難以置信地瞪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身邊的啟程，低頭看了看啟程頂在自己腹部的鐵拳，艱苦地抬起頭來看著啟程，這才帶著滿眼的不可思議和不甘倒了下去。

其他人還盯著啟程那發亮的煙頭看，他們奇怪地看到那顆小紅亮點好像突然失去了支撐，往下掉，旁邊傳來「撲」的一下聲響，轉過頭去才發現，他們的老大已經暈倒在地了，而身邊站著的正是他們原先盯著的目標人物。

不知道為什麼看在眾人眼裡，啟程彷彿已經跟夜化身一體似的，飄忽不定，不知什麼時候他會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在自己身後，大伙心底都有些發虛，站著不敢動窩，眼睜睜地看著啟程轉身離開。

將要出大門的時候，啟程站住了身形，巋然不動，從他踏進這個門的時候，他感覺到的那雙銳利眼睛一直沒離開過他身影，這才是今晚的大敵！

「不愧是暗夜之鷹！好！好！」身後站出一個高大的黑影，他聲音宏亮，充滿豪氣，別有一股令人不能違抗的威勢在裡面，「我很欣賞你！」

「豪豬？」啟程皺了皺眉頭，豪豬這個人他聽說過，是道上僱傭榜排名最前的幾名殺手之一，為人行事極為豪邁，聽說他有次為了幫好友頂債，捨身前往非洲剛果當僱傭兵，整整在黑土地上戰鬥了一年，離行前與債人說好條件等他一年的，回來卻發現好友早被借債人逼得家破人亡，當下二話不說，撫養起好友的小孩，單身闖進追債人的公司，直將人家公司砸成血腥地獄，事後有人查過，整整二十條大漢被弄翻，而事後警察趕來也不過二十分鐘的間隔，可見豪豬手段迅猛，一分鐘弄到一個人，一下轟動了整個黑道，直線升上黃金殺手行列，基本上無重金是請他不動的。

啟程奇怪的是這次自己的貨物並非如何貴重，豪豬一次出場費都可能比他皮箱裡的貨物都來得高，「他來幹什麼？」啟程疑慮地想道。

「暗夜之鷹！真名啟程，來歷不詳，年歲不詳，二十七，八歲左右，專門趁黑夜跟人做交易，常常獨來獨往，身手不凡，近幾年在走私金鑽領域崛起，對黃賭毒不感興趣。」豪豬張口背了一下看來的資料，咧開大口說道：「哈哈哈！小鬼！我相當欣賞你！」

「，，，」啟程一言不發，全身運勁，集中精力鎖住豪豬。

「我受人委託來調查你！」發完話，豪豬也不再言語，運氣週身，氣沉丹田，「喝！」怒喝一聲，跨開了馬步，震得工場內人人耳朵轟鳴不已。

不一會雙方都等到自己氣勢達到最高峰，順著威勢同時大喝一聲，撲向對方。

黑夜裡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兩人對手情況，只聽到「辟哩啪啦」的打在身體的響聲，和著「蕭蕭」拳掌風聲，「嗖嗖」的衣帶聲，大家都知道戰況一定非常激烈，聲音越到後來越急！場中竟然被激起了大風，「呼呼」的風聲帶著氣壓壓得場外的人有點不能喘氣的感覺。

此時豪豬一記猛拳打過來，拳沒到，氣壓已經迎著面壓了過來，啟程打得性起，頭一低，身形一縮，順勢向豪豬懷裡撞過去，兩人已經非常的接近，豪豬的身形又大，一時躲避不開，被他撞了個滿懷，啟程手如閃電，幾個連環鐵拳砸在豪豬肚皮上，豪豬覺得胃部好像被擠壓了幾下，有東西湧上喉嚨的感覺，差點當場吐出口，當下大喝一聲，雙臂環抱，像鐵箍一樣將啟程緊緊箍住，啟程雙臂動彈不得，力道使不上，他的身子是向著外被箍的，馬上改主意，雙腿躍起，一個後翻，雙腳剛好勾到豪豬的脖子，於是死命地狠下力道夾住，再不肯放。

兩人都分別運力要將對方夾得先行放開，不過兩人都奈何不了對方，豪豬佔了地利的便宜，雙手臂的力道使得上，他肌肉又結實，啟程被夾的滿臉漲紅；另一方面，豪豬也不好受，啟程的腿上功夫不賴，被夾的又是人最脆弱的脖子，當下也有氣接不上來的感覺。

兩人臉色越漲越紅，咬死牙關，額上青筋怒暴，就在場中人心肝都提到心口，以為兩人要同歸於盡的時候，突然豪豬先鬆開了手臂，啟程不明所以，也送開了雙腿，兩腳一勾豪豬肩膀，雙手一推豪豬腹部，人借力躍起，半空翻了個滾，落回地面。

兩人都大口大口地喘氣。

「調查完畢！」好一會，兩人氣才順了下來，豪豬說道。

啟程鞠了一下躬，不發一言，轉過身提起地上的皮箱往外走去，身影一下被晨霧吞沒，皮鞋聲漸漸遠去。

「豪哥，就這樣，，，」旁邊幾人圍了上來，一人開口要問，豪豬一擺手，打斷他的話道：「我是來調查的，不是來拚命的。」

幸虧黑暗裡眾人看不清臉，如果這時候有光，他們可以看到豪豬的口邊有一絲血線，正順著嘴角流下來。

「哈哈哈！好小子！多久沒這麼痛快過了！」豪豬心裡暗想，然後轉身離開。

場內人面面相覷，只好過去抬起他們的老大向汽車走去。

晨霧逐漸圍了上來，將整個工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