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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仙士郭真 作者：甲子 一句話說罷，冥皇等三人都無言以對，他們並非不想傲然面對仙界，只是心中有所顧忌，屢次的委屈求全都是為了冥界的生存，然而到了現在，溫和的手段似乎已經不可能解決冥界所面對的問題。
「能告訴我仙的情況嗎？」 「仙人分為仙班和外仙兩種，外仙也就是最低的仙士和高一級的散仙，但這兩級比仙班要低很多，數目上卻佔大多數。仙班側分為五級，按他們修練成果來分別，最低的是仙使，其餘從低至高依次是仙君，真仙，上仙和仙神。不過我並沒有見過仙班中人，每一次都是與散仙和仙士接觸。」 「還有六級！」斬風自言自語道。 「甚麼六級？」界海詫異地看著他。 冥皇若有所悟，知道他把自己的實力定在仙士一級，離最頂峰的真仙還有六級的差距，捻髯含笑道︰「是啊，大概還差六級，不過散仙和仙班差距很大，想升上去可不容易，就像是從冥戰士升到冥術士，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差距非同小可啊！」 丹師和界海對視一眼，默然點了點頭，他們的實力大概也只能排在仙士一級，卻成為了冥界的十大紫級冥帥，不勉有些慚愧，覺得自己的身份與實力相比，實在是名不符實。 冥皇看得清清楚楚，相處了百年，怎會不明白他們的心思，心裡不免沉甸甸，然而當他接觸到斬風那對滿鬥志的眼睛時，就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 雖然坐在榜首，但每日的投票點擊卻不過千，實在有些慚愧，喜歡的朋友請別嫌麻煩，幫忙投一票，謝謝。 「仙冥之路」的冥界段並不太長，在虛空中漫步夠幾天，他們終於踏上了山洞似的通道，來到冥界段的盡頭「迎仙崖」。 踏入崖上的平台，展現在他的面前的是一幅美麗的景像，仙氣繚繞，碧空如洗，煙雲瀰漫，浩瀚無涯，宛如波濤起伏的大海。雖然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但四周依然十分明亮，與昏暗的通道有天壤之別。 崖的四周群花盛放，細柳纖枝，花團錦簇，千姿百態，紅的是薔薇，白的是海棠……一朵朵爭奇鬥艷，美不勝收。 崖的最前端有一條潔白的雲橋，是由無數片白雲連接而成，看上去輕飄飄的，而且會隨著崖上的微風輕輕地搖動著，意態悠然，與人界的繁囂和冥界的冰冷有著天壤之別。 「對岸就是仙界了。」丹師指著前方道。 斬風抬頭望去，雲橋很長，一直伸到極遠的地方，隱約可以見到橋的另一頭也接著一個高崖。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仙界，雖然仙氣繚繞看不真切，但他的確能感受到仙界超然物外，出塵脫俗，然而當他想起仙界對冥界的壓迫，美好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冥皇走在花叢之間，邊看邊點頭讚歎道︰「不愧是仙界，仙氣繚繞，與眾不同，別有一番景像，與冥界相比，普通人應該會更喜歡這種悠雅的仙境，因為來到這裡，讓人有忘俗的感覺。」 斬風留意的卻不是這與眾不同的景色，而且是渺無人煙的環境，雖然仙界實力龐大，但做為與仙界平等的冥界，在這種邊界之地居然沒有派守衛，不禁感到有些詫異。 「這裡沒有人守衛嗎？」 一句話把三位老人都問住了，他們來到此地所想的都是景色，而斬風卻在想著冥界的安全，這種隨時隨地警覺性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同時又覺得極為慚愧。 「這裡還在冥界的地界之內吧？」斬風又問道。 「嗯，不錯，這裡是冥界的地界之內。」丹師點點頭，回頭望了一眼，歎道︰「其實沒有必要留人駐守，仙界如果要大舉進攻，就算冥皇大人和我們十名紫級冥帥都守在這裡也無濟於事。」 斬風眼神彷彿是冰封住了似的凝成一線，丹師的話語裡道明瞭冥界與仙界的實力差距，雖然知道是事實，但心中仍然感到有些不快。 「仙界有人巡視嗎？」他的目光掃向雲橋的另一端。 「仙界到是經常派仙士來巡視，我來了這麼多次，都是仙士引領我通過這道雲橋，進入仙界的領域。」 仙冥兩界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微妙，對於仙界來說，冥界是邪道，人鬼仙三界才是正道，然而冥人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邪道，況且四界並存也是天然形成的。然而是四界大戰之後，三界的格局就正式形成了，冥界則被邊緣化，而且慢慢地被排擠出去了。 「你先戴上這個。」冥皇忽然拿出一張銀白色的面罩遞給斬風。 斬風愕然接著下面罩看了看，這張面罩不知是用何物做的，觸手冰涼，又輕而薄。 冥皇指著面罩道︰「這個雪銀面罩是連夜打造出來的，你年紀太青，雖然氣勢非凡，但面孔仍顯的有些稚嫩，戴上它可以讓你看上去成熟一點。」 斬風知道其中必有深意，不會如此簡單，但他沒有多問，爽快地就把面罩戴在了臉上。 戴上面罩的他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一切軟弱都被面罩蓋住了，留下的只有冷酷、平靜，還有堅不可摧的氣勢。冰冷的眼神加上銀白色的面罩，散發著暴風雪似的寒意，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在他身上完全體現了出來，就像是一個笑傲天下的戰士。 三位老人看得眼前一亮，連聲讚歎了起來。 斬風看不見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面罩，冰涼光滑的感覺使他很感覺得舒服，就像是肌膚一樣，沒有任何的不適。 「這張面罩是用冥界特有的雪銀砂製作而成，又輕又薄，卻很堅韌，可以當成鎧甲使用。」冥皇笑著介紹著面罩。 「很舒服。」斬風打心眼裡喜歡這張面罩，對於習慣了面無表情的他來說，戴上面罩更更適合他的性格，使冷漠如冰的氣勢完全發揮出來，而且還能起到防禦的功能。 突然，天邊傳來了一陣鶴鳴。 四人都被鶴鳴驚動，一起甩頭望向仙雲如海的天空。 雲橋的另一端，盈繞著仙霧的山崖上空，出現了一個黑影，向著迎仙崖而來。過了片刻之後，他們發現飛來的是一隻巨大的仙鶴，冰雪一樣潔白的羽毛，頭上配著像紅寶石一樣的肉冠，神駿而修長的雙翅上下起伏，俯仰迴旋，緩徐舒展，瀟灑脫俗，大有飄飄欲仙之感。 仙鶴的背上坐著一人，這人身上穿著一件米黃色寬大的仙衣，腰繫白色長帶，頭上插著一隻碧玉簪，面如皓月，眉若拂柳，再加上身邊偶而飄動的仙氣，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 丹師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騎鶴的人，指著道︰「這位就是仙界巡視著仙冥通道的仙士之一，名叫郭真，幾次來談判都曾見過他，雖然是仙士，但似乎實力並不強，好像是剛剛升上仙界。」 「仙士？」斬風緊盯著這郭真，第一次真正面對仙界之人，心裡充滿了好奇，但想到冥界被封了五百年，好感頓消，眼神也冷漠了許多。 白鶴飛到雲橋之上停了下來，鶴背上的郭真蹤身跳下，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然後慢慢來到四人的面前。 丹師面帶微笑迎了上去，招呼道︰「郭仙士別來無恙！」 郭真高傲的眼神掃視四人一眼，最後落在丹師那張熟悉的臉上，喝問道︰「你又來談判的吧？」 丹師回頭看了看冥皇，這一次的談判與以前都不一樣，所以他不願意再委屈求全，因而氣勢十足地踏前一步，端起架子，以談判人員身份一本正經地道︰「冥界之皇為了表示與仙界和慕的誠意，親自來與仙界會談，請你通知一下雲羅宮的值日仙君。」 郭真聽說冥皇來了，突然皺了皺眉，眼睛掃了掃丹師身後的三人，白衣的斬風，紫衣的界海，藍衣的冥皇。 最後，他鎖定了穿藍方的冥皇，無論是氣度和年齡，冥皇都與傳聞中的一樣，然而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尊敬之色，眼神中竟還有一些輕視之意，輕笑道︰「仙界與冥界已經有了《四界和議》，就算冥皇來了也沒甚麼大不了，雲羅宮的值日散仙很忙，沒時間和你們多談，你們回去吧！」 一句話剛落，冥界來的四人都被激怒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郭真的舉動在他們看來只有兩個字－－「狂妄」。 丹師和界海兩人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真正面對又是另一番感受，身為冥皇屬下的他們引以為平生大辱，都怒瞪著郭真，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冥皇的心情自然更差，堂堂的冥界之主，竟被一個小小的仙士數落，氣得他血氣翻湧，身子急顫，然而冥皇的地位和冥界的包袱都束縳了他的行動，就算滿懷憤怒，卻在猶豫之下失去了應有的氣勢。 丹師二人見冥皇沒有動，只好暫時按納下胸中的惡氣。 郭真揚了揚眉，似乎很不滿意這些人的反應，但仙界高高在上的地位使他不屑逗留，便想乘鶴離去。 「站住。」 一聲森然的斷喝喚住了他。 斬風踏前一步來到郭真的面前，不再掩飾的殺氣交織在強烈的怒氣之中，如同一把對霜刀從眼中射了出來，寒光隨之暴閃，從郭真的雙目一直刺入最深處。 郭真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臉色也驟然改變，原有的仙人氣質蕩然無存。 在仙界之中，仙士屬於最低一級，都是剛剛脫離凡胎，修成元神。若論戰鬥力，仙士之間的差距極大，有的剛剛升上仙界，實力很弱，雖然可以自保，卻沒有太大的戰力。然而有的仙士卻在仙界修練以久，力量與與散仙幾乎相等，只是沒升位而已。 而郭真正是前一類，此時在仙界之中只能算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仙人，所以才會被派到這個極少有人走動的仙冥之路來巡視。 然而身份的不同，再加上冥界的傳聞和《四界和議》，使郭真絲毫看不起面前的四人，也不曾想到一個冥人竟然有如此氣勢。 他仔細地打量了斬風幾眼，赫然發現這個眼中帶著殺氣的面具人竟然有比冥皇更加強盛的氣勢，看到冷冰冰地面罩上冰冷的眼神，感覺極不舒服。 「你是仙界之主嗎？」斬風見他被氣勢壓的愣在當場，於是更加表現強硬，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地質問了起來。 「不……不是……」郭真愕了一下，被這個古怪的問題問的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這個青年，一時不知道說甚麼才好。 冥皇三人見斬風竟然不畏仙界的強大，用如此強硬態度對待仙士，都感到十分詫異，很快他們就明白了，斬風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與仙界談判。 丹師看了冥皇一眼，像是在尋問斬風此舉是否合適。 冥皇緩緩地搖了搖頭，示意他讓斬風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雖然斬風的舉動使他們都感到有一點擔心，然後這種場面的確令他們振奮不已，胸口的那口悶氣藉著斬風的斥喝而得到舒解，心中無比的爽快。 丹師點點頭，又把目光鎖定在斬風身上。 斬風再踏前一步，他的身高比郭真要高，所以以一種俯視的角度盯著他，冷言喝道︰「既然不是仙界之主，就應該做符合你身份的事，回去稟告一聲，請仙界派人來迎接冥界之皇。」 「你竟敢對我這麼無禮？」郭真突然回過神來，怒目地回喝問了一句。 他接待過冥界使臣很多次，從來沒有看過這種態度，雖然每一次都是強者與弱者的談判，但這一次的情況大為改變，扮演強者的居然是冥界，還是這麼一個冷漠而狂傲的青年。 斬風淡淡地道︰「你是甚麼態度，我就是甚麼態度，冥界和仙界是對等的，以前簽《四界和議》的時候，仙人之尊和當年的冥皇大人是平起平坐的，既然如此你一個最末等的仙人憑甚麼在這裡阻撓冥界之主？」 郭真頓時語塞，論理而言，他的確沒有談判的權力，只不過知道這群人就算過去也不會有任何進展，所以見到他們有些不耐煩，想打發他們早點離開。 斬風見他張大嘴巴卻半句也說不出來，懶的再說，橫跨一步，然後朝著雲橋走去。 「站住。」郭真守了這裡一年，從來沒有遇過如此強硬的人，所以開始時有些懵，此時見他要硬闖，伸手攔住了他。他身為仙士，仙界榮耀感對他而言比天還大，面對斬風的冷言和斥責，面子上早就掛不住了。 斬風停下腳步，斜著眼睛瞄了他一下，冷冷地道︰「仙士原來就是這種樣子，還不如冥界的一個小童，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郭真沉聲臉喝道︰「這裡是仙境寶地，你要是再敢無禮，我就不客氣了，你也應該知道，就算冥界的能人也不是普通仙士的對手。」說著他還特意瞥了冥皇一眼，語氣和神態也顯得極為輕佻，像是在說「你們的冥皇也不是對手」。 「是嗎！」斬風對他的眼神中的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十分明了，漆黑的劍眉也隨一之挑，原本就不算太客氣的他不再用對等的態度對待郭真，只把他當成是一個屢次刁難的小人。 冥皇等三人見他主動挑釁，覺得有些急燥，心中不期然地感到擔心，畢竟仙冥兩界實力上有明顯的差距，然而郭真的態度著實無法令人接受，他們也一樣感到義憤填膺，所以對於斬風用這種強硬的態度並不感到驚訝。 丹師和界海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走到斬風的背後，他們身為冥界的兩大重臣，眼見一個青年後生為冥界的榮譽而主動挑戰仙界的權威，心中感觸極深，無法看著斬風一個單獨維護著冥界的榮耀。 郭真接觸到斬風那一對殺氣騰騰的雙眼，心中猛地一跳，沒想到一個青年竟然敢向自己瞪眼，這是自從他榮升仙界之後從未遇見的事情，仙人的榮耀感讓他感到極度的憤慨，雙眼怒瞪，厲色問道︰「你想幹甚麼？」 斬風沒理他，還是死死地盯著他，腳下卻沒有停，依然向雲橋走去…… 「不行再走。」郭真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前進。 「既然沒有膽量回去稟報，就給我讓開。」斬風漠然地踏前，將他擠後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