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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屋(上)

作者:許佳為

    「大學生活是很輕鬆的。」這句話是我一位表哥告訴我的。此話不假,尤其是在三流大學裡。

    自從來到南師大——別誤會,只是此大學所在城市名字裡有個「南」字,故稱南師大。我每天晚上夜深人靜時就起來打坐修煉,早上四、五點鐘開始出去打打太極拳,等食堂準備好早餐就去吃飯——我根本不用排隊,每次都是第一個。吃完飯,高興就去上課,不高興就逃課,真的很輕鬆。雖然學校會不時地來個突擊點名,但憑我的道行,一感應到要點名總會待在教室裡,所以至今還沒被發現逃過課。與我同宿舍的三個室友也因我的關係每回點名都到,都是「全勤好學生」。老師為了抓我們增加過幾次突擊點名,但怎逃得過我的感應,他一想點名我必定人在教室,所以他也拿我們沒辦法。

    我現在住在學校宿舍,四個大男人擠在十幾平方的房子裡。沒辦法,誰叫我們是「窮書生」。和我同病相憐的三個室友高矮胖瘦不一,高的一米九都快到了,叫方非玉,外號「方是玉」;矮的一米六多一點,胖得不成人樣,姓皮名求文,我們都叫他「皮球」;還有一個中等身材,與我差不多的是張統才,自詡「天才」。我長諷刺他:「大天才來南師大會否屈才啊?何不去清華北大。」他則每次都笑著答:「商業秘密。」每次都搶我台詞。

    「喂,各位室友,我得到一個大消息。」風風火火,專打聽小道消息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皮求文。別看他肥胖的身體連走路都困難,打聽小道消息的能力絕對一流。

    「皮球,又有什麼消息,不是老師點名就別這麼慌張。」張統才一向沉穩且喜歡捉弄皮求文。

    「阿才,你這蠢材,打聽突擊點名不是阿風的特長嗎?哪輪到我,這次是個大消息。」

    「到底什麼這麼慌張?」聽他說得這麼神秘,方非玉也精神了,他平常可都是一副對人愛理不理的樣子,聽說他在籃球隊裡也是個冷淡的人,「方是玉」這外號也是我們自作主張幫他套上去的。「非玉」多難聽,「是玉」才更好,還與「方世玉」同音呢。

    皮求文神秘兮兮,陰陽怪氣地讓我們幾個把頭湊在一起,突然大喊一聲:「鬼啊!」

    「靠!你嚇人啊,爛皮球!」

    「無聊。」

    他們倆有此反應很正常,我的感覺卻不一樣,既然皮求文敢說是大消息,那就一定有什麼事,況且我到南師大的這段時間也感到此地有股陰氣聚而不散,想必皮求文是打聽到這方面的消息了。

    「膽小鬼,你們就這麼沒膽,看阿風一點反應也沒有。」皮求文看看我,問道:「阿風,想不想聽鬼故事?」

    我不假思索地說:「白天不談人,晚上不說鬼。不過本人很想聽聽。」

    「嘿嘿,還有一個小時才十一點,我現在就告訴你們這個大消息。」十一點我們宿舍就得息燈了,所以皮求文這麼說。

    「別賣關子了,什麼鬼故事這麼大牌,快說!」張統才剛才差點被嚇出心臟病,雙眼死命盯著皮求文,似乎在威脅道:你若說不出個滿意的答案我就吃了你。

    皮求文這胖子就是不怕死,繼續賣關子問方非玉:「是玉啊,你呢?有什麼意見?」

    「說說。」

    得到方非玉的回答後,皮求文再次用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你們知道嗎?我們這間學校以前是座監獄……」

    「少來,老套了。」

    「別急嘛,你這『天才』看的書也不會多到哪,我敢說這個故事你沒聽過。」皮求文揮揮手示意張統才安靜,繼續說小去:「我跟你們說,今天校長請我過去喝茶,我看到他桌子上一個本子……」

    「訓話就訓話,喝什麼茶。」張統才最喜歡和皮求文作對,他說一句就頂一句。

    「喂,你到底聽不聽!」皮求文有點發怒了,他滿臉肥肉開始做不規則蠕動,樣子著真的夠嚇人。

    「聽聽聽,好,我不插話就是。繼續。」

    「哼,算你小子識相。」皮求文憤憤地繼續說:「我看見啊,本子上記載:『清朝康熙年間,四皇子奪位,派手下高手追殺十四皇子一家,在此失蹤;二戰期間,此地為一監獄,關押著無數殺人如麻的犯人……』」

    「這有什麼稀奇,每個學校都有這種傳說的。」

    皮求文不理他,繼續說:「本子下面寫著:『1975年建校,施工人員十七人,死亡七人;1976年三個大一新生離奇死亡;1977年一教師莫名其妙死亡……』接下去的二十幾年每年都有離奇死亡的記載,尤其是去年,上面說請了個道士來做法,結果連道士也栽進去了。」

    「這麼邪?」方非玉有點入神地問。

    「皮球,裡面有寫全死在這學校嗎?」這件事似乎真有鬼怪一類邪物夾在其中,雖然我知道有修真一事存在,但至今仍沒見過半隻鬼,所以很好奇。

    皮球突然跳起來去倒了杯水,邊喝邊道:「最奇怪的就是,全死在那空房裡。」

    「空房?」奇怪,我們學校還有空房嗎?

    「就在我們宿舍後面,那個廢舊的老房子。」

    我們宿舍後面是幢兩層高的房子,聽說以前是教學樓,平常門就一直鎖著,我還以為是倉庫呢。沒想到那裡是空房子。

    「皮球,你是不是想說那是間鬼屋啊?省省吧,現在有哪間鬼屋鬧鬼的,浪費我時間陪你瞎折騰。」

    皮求文像就在等他這句話,奸笑道:「那大天才敢不敢去鬼屋瞧瞧?嘿嘿……」

    「去……」張統才說出這個字後才發覺自己被算計了,忙接下去道:「去的話一起去,沒理由我出去挨凍受餓你們在這睡大頭覺。」說完他看了看我和方非玉。

    「我沒意見,要去一起去好了。」我已經修煉到金丹期,又有太極拳防身,還會點降妖除魔的符法,不擔心撞鬼,就算碰上了,有我在也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走吧。」方非玉一向冷冷的,惜話如金。

    ……

    我們四個偷偷摸摸地來到鬼屋門口,上面用鐵鏈加個大號鎖鎖得緊緊的。

    「怎麼辦?」我看著皮求文,他向來古靈精怪,不知他會有什麼高招。

    「我來,這種鎖太簡單了。」皮求文從口袋裡摸出一串東西,雖然天很黑,但憑我金丹期的修為,可以清楚地看清那是寫開鎖的工具。這小子不會是幹這行的吧?

    「皮球,你看到的那本記鬼故事的本子不會是從校長抽屜裡拿的吧?」

    「廢話,你是天才還用問嗎?這種事鬼都知道。」

    「卡嚓!」門開了,從裡面湧出森森寒氣,再加上皮求文說的「鬼」字,除了我之外他們三個都哆嗦了一下。

    「喂,喂,天才大人,你,你先進去吧。」皮求文太胖了,一哆嗦臉上的肥肉便很難控制,說起話來都不清不楚。

    「你都口齒不清了,是不是怕啦?」

    「誰,誰怕啦。」

    「那一起進去。」

    「好,好,進,進去就進去。」

    冷,這種感覺不是普通的冷,這間屋子果然有古怪。

    「你們兩個等等,別進去!」我實在有點擔心,這種森冷的感覺非常不對勁。

    「……」

    「他們早進去了,現在喊太慢了。走,一起進去,有你在死不了。」方非玉破天荒地對我說出這麼一大串話,拉著我的手也踏入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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