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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初見青玲 第五章 冒險行俠

作者:江雨揚





    江碧海先緩過氣來,畢竟這個笑話是他弄出來的,等兩個新結的兄弟停下來後道:「現在該說那天究竟在聚英樓看到什麼了吧,我想想看,多半是你不服他們吹噓那個楚飄零厲害,大叫了一聲『楚飄零是什麼東西!』,被那夥人打了一頓吧,所以才知道楚飄零應該更厲害吧。」



    古天義最忍不住,剛停下來,聽到這話,又接著笑道:「我想多半是真的,柳哥一向都不太服我們館長武功的,我想也應該不服別人吧。」轉頭看到柳行風驚奇似乎是被江碧海說中的樣子,呆了呆道:「不會是真的吧。」



    柳行風這時笑了笑道:「大哥說對了一半,是有人叫了『楚飄零是什麼東西,怎麼敢挑戰名山仙境的傳人』,不過不是我,而是在旁邊靠近窗邊的一個滿臉鬍子的傢伙,當時就弄得那個女孩子不高興了。」



    「我正被狗欺負過,所以覺得自己的武功很底,別人這麼誇飄零大俠,敢去挑戰名山仙境的人,再去對付尊魔宮,知道應該武功最少比我老爸高很多倍才對。因為老爸看不起武林中的門派,暗地裡常說那些門派沒什麼,卻還是說過尊魔宮的人武功太高了,遇上了千萬不要去惹,這,我想多半是老爸在尊魔宮的人手裡吃過誇,才這麼叫我小心。而這個飄零大俠可以說是公開的向尊魔宮挑戰,在我想來,沒有點本事是不行的。」



    「現在想起來,那個大漢真的有點不知死活呢,幸好那個姑娘心好,沒下殺手。當時他叫了那句後,我轉過頭去看他,見他雙腳伸到桌上去了,一副地皮無賴的樣子,這時色迷迷的正盯著那個姑娘流口水呢,叫道:『小姑娘長得還真不錯呢,應該是那個姓楚的小情人吧,大爺我勸你不要跟著他了,還是跟我吧,呵呵,保整沒有人敢惹你。』雙腳一收,站起來,搖晃著把桌子先撞倒了,然後晃著身子看來是要走到那女孩子面前。」



    「沒想到我竟然可以看到如此神奇的武功,我還以為那個醉鬼沒什麼武功,多半是會被那個女孩子教訓一頓,突的眼睛一花,那個醉鬼一下子不見了,我左右一看,才見到他一點醉樣也沒有了,不知怎麼的到了我旁邊了,當時嚇了我一跳,他的手裡還捏了一支簪花,正是那個女孩子頭上的,聽他冷哼一聲道:『冷泱紅,今天看誰可以來救你。』原來剛才的樣子都是他裝出來的。他在頭上弄了一下,那鬍子全掉了,沒有鬍子後,他看起來好看得多了。」



    「我嘛,當時並沒有害怕,心裡想,天啦,這個人的動作好快啦,肯定是個高手,我今天一定要看看真正的高手是怎麼樣的,卻聽到那個掉了鬍子的傢伙叫道:『哼,上次有楚飄零在,算你走運,今天看誰可以幫你。』樓上的人看到有人要打架,一個個急匆的跑下樓了,我也假裝害,弄倒了旁邊靠牆角的一張桌子,躲在後面看,那個女孩子身邊的人見到這個人現出真面目,其中有個人叫了聲:『是巡夜判官崔在南,快跑啊!』全都跑了。」



    「那個女孩子麼?我偷偷望過去,看到她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慢慢站起來,嗯,她說話的聲音好好聽哦,我想,可能和濟生堂葉小姐的聲音一樣好聽哦,葉小姐的聲音?大家都說她長得跟天仙似的,想來她說話的聲音也不差吧,那天能見一面就好了,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好,好,好,不扯遠了。當時,那個女孩子道:『崔在南,上次楚大哥好心放過你,沒想到你不知感謝,還想來搗亂,抵毀楚大哥的俠名。看來小女子只好代大哥教訓一下你啦。』當時就把臉上看起來可能擦了黑炭之類東西的傢伙臉上的皮肉氣得一鼓一漲的,我想,他臉要真的本來就那麼黑的話,肯定早就變成紅色了,不會是那樣子的。我?我眼睛當然好啦,嘿,跟你們說,我的記憶也好得很呢,老爸教我的折劍七式,只用了兩天就練得比老爸還好呢。」



    「那黑炭臉的傢伙大叫道:『好,教訓了你這個小丫頭,我再去找楚飄零算賬,看到他一支手就這樣,喏,一掌這樣推出去哎,這個時候呢,我眼睛就不行了,根本看不到那女孩子的動作,確實是太快了哦,肯定比剛才那黑鬼動作還要快得多,眼前好像閃了一下,那女孩子就到了那傢伙的身邊,手上亮閃閃的,我一看就知道是她抽出了劍,一劍刺向那黑鬼。當時我還聽到『轟』的一聲,女孩子原來坐的桌子竟然飛了起來,撞到了牆上,把牆撞了個洞。整張桌子碎掉了。當時女孩子離那個黑鬼,瞧,可能就是從這裡到那裡那麼遠吧,她怎麼一下子到了那黑鬼身邊呢?這是武功還是邪術啊,當時我根本不敢相信呢。」



    「後面我根本看不清兩個人的動作,只隱約有時可以看到那個黑傢伙拿了支大毛筆,唔,就是判官筆,這你們都知道的吧,怪不得叫巡夜判官,兩個人打得只聽到『乒乓』直響呢。再後面那黑鬼鬼叫了幾聲,我臉一痛,摸了一下,天啦,肯定是兩個人動作太快了,有血流出來,被他們身體直接甩到了我臉上。你們別笑,當時我已經完全躲在桌子後了,根本不敢抬頭出來看了,因為他們一真的打起來,屋裡就有種怪風,好刺臉,弄得我不光睜不開眼,剌得臉痛死了,有點像冬天的冷風刮在臉上的感覺,但是厲害得多了,我好像覺得臉上被刀子刮了一層皮似的,痛得受不了,只好全身縮在那桌子後,那滴血竟然還打在我臉上,痛得我好像被針紮了一下,真是奇怪,難道血竟可以拐彎?打在臉上比石頭打在臉上還痛啊!」



    「那黑鬼叫道:『冷泱紅,你還是不要抵抗了,我不會傷害你的,萬一我不小心,這筆扎到臉上,可就不太好看哦,呀!啊!』我聽得奇怪,剛才是那女孩子受的傷啊,但她怎麼一句話也不出聲呢,又聽到黑鬼叫了兩聲後又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這招?』感覺沒有那怪風了,我偷偷探頭出去,看到的情況是兩個人分開兩三步的樣子,天啦,那黑鬼竟然斷了支左手,不過奇怪的是,他斷了左手,血卻流得很少呢,只是一滴滴的滴在地上。那女孩子渾身上下都破破爛爛了,破爛的地方衣服都變紅了,看來是受了不少傷。」



    「那女孩子臉上一點痛的表情都沒有,還帶著笑容,道:『崔在南,今天你逃不了,怎麼樣,滋味不錯吧,這只是楚大哥教我的殺手三式中的一式呢,還有兩式,我看你怎麼擋。呀,你幹什麼?』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一花,就不見了那黑鬼,只見那女孩子只到我面前,撿起了斷成兩截的一支簪子,正是剛才那黑鬼手裡的,只見她舉起簪子看了看,然後面對我,臉上冷冰冰的道:『要不是為了救你這個廢物,那巡夜判官怎麼逃得了,這下麻煩了他在落日山莊的大哥肯定找上門來了。』我還摸不著頭腦時,眼一花,這個女孩子一下子就不見了。」



    「我回去告訴老爸,把老爸嚇得臉發青,他這才說出真相,原來我們什麼聖武堂的武功,只能給有錢人家作下保鏢,裝裝門面,真的到江湖上,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唉。」



    古天義這時抬頭望了望柳行風,聲音低沉道:「二哥,你怎麼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些啊,竟然有這樣子的武功啊!」江碧海在心裡暗中回答:「有的,有的,而且在江湖武林中,那兩人的武功可能極普通,根本不入流,想來肯定不能和師父他們相比,我最少親眼所見,天神殿的幻魔就不是師父對手,但我剛才沒說師父這麼厲害,現在反而不好意思說了,要不然我再身體差,也應該比他們厲害啊,呵呵,他們又怎麼懂天界寒毒是怎麼回事呢。」他剛才並沒有說出師父會武功一方面的事,而只是說出憑醫者和自己的銳利眼光,看出兩人爭鬥中的一團和氣。



    柳行風笑著道:「我也不知道呢,怎麼一見到大哥,連我最狼狽的事也願意說出來呢,當時那個女孩子不比我大,竟然叫我廢物!現在我和古弟這麼久偷偷練,肯定不會像那次了。」江碧海笑道:「看來我們真的是前世的兄弟呢,呵呵,好,以後我們可以常在一起吧,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我可是個大夫哦,萬一不小心弄點小傷,我幫你們搞定,這樣大家偷偷練功就可以放心了,不會擔心你老爸,你家館主發現了,哈哈,不過以後還得更小心才行。」三人結賬後下樓,來到街上,江碧海道:「像你們兩個是仇家武館的人,相互之間怎麼找的啊?」



    柳行風和古天義相視一笑,後者道:「這個簡單,一般來說是我有空了去找柳哥,因為他隨時可以出來玩,畢竟老爸是館主嘛,方便得很。我到了館外,吹幾聲口哨就成,不一會,柳哥就可以隨隨便便走出來呢。」話還沒說完,一陣宛若百靈鳥歡鳴的聲音由江碧海的口中響起,令得兩人呆了一呆,轉頭尋找這發出好聽叫聲的鳥兒究竟在那兒時,反應過來,是旁邊的江碧海吹出來的,只見他右手拇指和中指扣在嘴裡,還在吹呢。



    江碧海停下來道:「像這樣子可以吧?我以後也這樣子來找你們,或者你們這樣子來找我吧。」



    柳行風驚叫道:「天啦,我沒沒有想到口哨也可以吹得這麼好聽的,幸好這兒是人少的後街小巷,不然,這會兒肯定圍滿了人。好吧,就是這樣也可以,這麼好聽的聲音,我們一聽就知道是大哥來了。」



    古天義隨即以他的方式吹了幾下哨,不過明顯的沒有剛才的那個聲音好聽,道:「弄得我幾乎不敢獻醜了,最好是先找柳哥,他可以隨時出來,不像我,不一定有空呢。」三人說笑時,走出這較少人來的後巷,來到了熱鬧的正街上,相約分手。



    江碧海走在一路上,興奮莫名,直想歡快的高喊兩聲以示心中的愉悅感覺,如此認識兩個有趣的同齡人,實在是太令人高興的一件事。回到藥堂後,眾人都看得出他的興奮之情,王媽第一個靠上來問道:「今天看你高興的樣子,肯定是在總堂看到依蘭大小姐了吧,我沒說錯吧,是不是比得上天仙啊?」



    江碧海沒想到別人看到他的高興,竟以為是在總堂遇上了葉依蘭,慌忙解釋道:「王媽,你想到那去了,我並沒有看到葉小姐,只是在路上遇到了開以後事,你知道的啦,路上有時很多有趣的好玩事哦,這長安大城真的是太好了。」



    王媽沒再問什麼,暗想這孩子就在路上看到一點新鮮東西就高興成這樣子,要是以後看到大小姐,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幾個少年,就這樣相互交往半年來,江碧海對練武並不是很感興趣,只是偶而覺得好玩,加上拗不過他們,也會學幾招來玩一下,相互之間卻並不因這點的不同影響關係,反而因在好多事的一致性更是關係好得不得了。



    這天,江碧海剛剛把藥堂內的百子櫃查了一遍,並把快用完的藥各自填加完備。聽到了古天義的口哨聲,知道是他來了,向周應告假一聲,走了出來,左看右看找不到人時,貓腰躲在一個小攤位的兩人嘻笑著衝了出來,一左右夾著江碧海朝前面走。看到兩人開心的樣子,江碧海微笑著道:「上那兒去呢?」



    「沒什麼的,上街走走吧,今天天氣真好,肯定今天街上的人很多,很熱鬧,昨天我和古弟看到有耍雜耍的,不知道今天那兒有沒有呢,走吧,一起去瞧瞧。」不由分說,兩人夾著江碧海在中間,在擁擠的人群中左穿右插的,江碧海完全放鬆了心情,處在一種極自然的情況下,體內的隨意真氣在這種心情下,奇妙的發動了,寫意自然的在全身遊走起來。一般來說,一種真氣的運行,除非是應敵時的有意為之,不然都是按修練時所定的特設經脈運行,來回往返,逐步練厚,但江碧海此時的隨意真氣卻是自然發動,隨步行時的方向變化,起伏高低,在體內以幾種特定的路線變化著運行,那特定路線是江碧海從行動時幾個固定的變化上逐步體會而來的,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卻是最契合他的步覆變化,以及心情想法,自動調結,使得他走起來最是輕鬆不過,並且還因此逐步自然由充塞經脈的異氣中一點點練化變厚。幸虧師詡之沒在這方面講述太多,要不然這種隨意運走的真氣竟還可以變厚,必被認為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兩位兄弟手中拉著的江碧海慢慢變輕,以至於毫不費力,因為太過於注意街邊的擺設,熱鬧人群中的「秀美」景色,加上要在人群中躲閃避讓,而都沒有在意。這時,兩人高興的帶著江碧海再加速前進,前面一個拐彎,來到了通往清風橋的直街上,看到前面橋邊擠疊起不少人,知道那對父女又在擺設玩雜耍了,歡呼一聲,帶著江碧海左穿右插的迅速前進。



    江碧海憑的是自然發動的隨意真氣,兩個好兄弟憑的是練武人有力靈活的身體,三人幾乎同時沒費什麼功夫就由人群最外圍擠了進去。三人分由不同處再慢慢靠到一處時。江碧海認真打量起位於場中的兩人。



    當中的兩人明顯看來是父女,都是一身緊身打扮,父親看來是一個很一般的平實大漢,但是女兒卻是嬌小玲瓏,面目十分清秀,他們在河邊的兩棵樹上拴了一條繩子,繃得十分緊。此是,看來是父親的漢子手執一個銅鑼,猛的敲了一下,驚得三人一跳,相對一笑,聽他道:「各位叔伯兄弟,大姐大嫂,我燕雲和小女燕柔,在這裡為大家表演一點小雜耍,還望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面,沒錢的捧個人場。現在就讓小女為大家來個走單繩。」說話間微笑著向立在旁邊的少女一點頭。



    少女一點頭,向前一步,看來是久在外跑表演,並沒有一般她這個年紀的少女那種害羞的感覺。向四方學一般男子見面時的一拱手,微微一笑,來到了由兩棵樹間拴著繩子的一棵中另外斜拉到地上的一條繩子邊,看來是要從上面走上去。那條繩子隔不遠就有打了一個繩結,方便上去,不會讓人走到上邊下滑,但沒有一定功夫,當然也是走不上去。



    但見她走在上面,那條繩子立時上下晃晃悠悠的,看得周圍的人都一個個十分專注的緊張起來。也許是少女長得十分清秀可愛的原因,沒有一個人希望她出一些意外。柳行風靠在江碧海耳邊低聲道:「這個女孩子長得真好看,差點比得上次我在聚英樓看到的冷泱紅呢。」江碧海沒有說什麼,旁邊的古天義接過話去道:「哦,我不信,那個冷泱紅怎麼可能比這個燕柔姑娘還長得好看呢。」惹得江碧海笑了起來,知道這個三弟沒有見過多少十分好看的女子。



    那個少女燕柔已經走到了拴在兩棵樹上的繩子上,看她在上邊輕鬆的走到這邊,再從這邊走過去,雖然繩子上下晃動,看起來很容易就會掉下來,但她卻和在平地上走沒什麼兩樣,還帶著微笑,每當她走一遍,下面的人就不由自主的鼓掌叫好。這樣來回走了三次,看起來像是熱身一樣,再一次走到中間,她停了下來,就那麼好像一般人站在平地似的站在單繩中間,等繩子的晃動定了下來後。她雙手撐繩,做了一個漂亮的前翻,下面的人沒想到在這樣的一條單繩上不止可以走來走去,還可以做這樣漂亮的前翻,還來不及叫好,她又乾淨的來了個後翻,這下眾人反應過來,拚命的鼓掌叫好。少女等眾人停了下來後,又接著做了幾個漂亮的前翻後翻。這下再次停在繩子的中間,向著站在下面的父親微微一笑。



    看來這個漢子燕雲對女兒剛才的表演還比較滿意,手中早拿了一根小木棍,扔了給女兒,燕柔在繩子上穩穩當當的接住了。燕雲又自己拿了一根木棍,放了個瓷盤在上面,開始轉動起來,他的手法相當穩健熟練,盤子很快轉得又急又穩,立在小木棍上面。然後他手一抖一送,盤子從他手中的木棍飛了出去,成一個小弧線,到了半空,落下來時,正好位於少女頭頂。少女伸出手中的木棍,托著盤子下面,盤子立時看起來好像比在燕雲手上還要穩當的輕巧急旋。少女一支右手中轉著盤子,來回在繩上走了幾步,然後右手一托一送,將盤子送到高空,左手撐繩一個前翻,盤子落下來,正好讓她接住。周圍眾人早睜大眼看著,連話也忘了說,想不到還可以在單繩上轉盤前後翻,因為這時少女燕柔又來了幾個漂亮的前翻後翻。漢子燕雲又拋了根木棍給女兒,然後他自己又轉了兩個盤子,同時一托一送,將盤子送出去給女兒,那少女燕柔臉上仍帶著那甜甜的微笑,先將手中的盤子送到半空,手中的兩根接住飛來的兩個盤子,再急轉幾下,送出去,左手木棍同時接住落下來的盤子,右手帶著小木棍撐繩一個漂亮的長身後翻,來到兩個盤子下落的地方,右手接住先落下來的一個,再送出左手的盤子,接住後落下來的盤子。眾人完全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了,這才是她的真功夫,就在繩子上玩起一般雜耍人只敢在地上玩的雙棍轉三盤,而且還要加上前翻後翻。有時還要連翻幾次。江碧海看得也呆了起來,當然兩個弟弟昨天看的似乎不是這個表演,又或者定力遠比他不如,早看呆成了個木人。



    先前的走單繩,對苦練武功特講平衡之道的柳行風和古天義來說,也不難辦到,即使是江碧海,也可能在熟悉了幾天把式的情況下,憑著他的隨意真氣,勉力辦到,但是後來這些表演,實在是超乎他們的想像,沒想到有人還可以做出這些漂亮的動作。當少女燕柔帶著甜甜的微笑沿著斜拉繩下到地上時,眾人才反應過來,齊齊的鼓掌叫好,當然比開始的更久更大聲。柳行風這時又湊到江碧海耳邊道:「大哥,厲害吧。呵呵,可惜你昨天沒來,一樣的精彩好看呢。」



    江碧海微笑著點頭道:「這個姑娘的平衡之道掌握到非常好呢,你不是很想練出好武功嗎?有沒有想過,若是用在武功上,也許可以很多極妙的用處呢。」古天義聽到兩人議論,笑著道:「我覺得自己再練多久,也做不到這個姑娘這樣呢,說真的,讓我單單在繩上走幾下都很難呢。」



    看到少女手中拿了那個銅鑼,先向各位福了福身子,作了個答謝的動作,開始沿場走了起來,柳行風貼著江碧海又道:「嘿,要收錢了,上次看了他們的表演,卻身上沒帶錢,實在有好意思,這次我帶了五兩銀子,最少要給上二兩,才過得去。」看樣子恨不得少女立馬轉到自己這邊,一副掙表現的樣子。



    當少女燕柔收到面前時,柳行風抖手拋出去一錠銀子,「鐺「的一聲落在銅鑼上,正是他自己說的二兩銀子,令得周圍的人都訝異著瞧向這邊。那少女燕柔也吃了一驚,見到這麼大手筆的銀了,不由得福了福了身子,面上略飛了絲紅雲,道了聲:「多謝公子!」令得柳行風開心豪氣的笑了笑。



    江碧海身上只有十五個銅板,當下摸了十個出來,先暗地裡遞給古天義五個,這時,燕柔已經轉到他面前,微微一笑,輕輕的將手中的五個銅板放在銅鑼上,古天義此時明白過來,也放了五個上去,燕柔抬起頭來,看到這兩位少年的少有的難忘模樣,呆了呆道:「多謝。」轉了過去。轉了有大半個圈子,一個面相潤澤,臉色卻又顯得過於白了點的錦袍書生樣的公子,「唰」的一展手中折扇,扇了兩下,手邊一個打手模樣的滿臉橫肉的傢伙從他旁邊搶出,手中的一根粗木棍一下狠敲在鑼上,先是發出一聲巨響,少女手拿不穩,銅鑼掉在地上,裡面的錢散落一地,發出一些凌亂的響聲。她吃驚的看著眼前這人,完全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漢子燕雲搶前幾步,擋在女兒面前,臉上仍帶扭出個笑臉道:「這位大爺,在下和小女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直說。」



    那個大漢臉色陰沉的喝道:「哼,竟敢隨便在我們鎮陽幫地盤上擺攤混飯吃,連招呼也不打,保護費也不交,敢情是不想混了?」他手一揮,又衝出幾個大漢,把漢子燕雲的一些東西用棍子一陣亂砸,一些表演用的如瓷盤之類頓時被他們打得稀爛,看到這,燕雲抱住一個大漢的腰,衰求他們不要再砸了,那大漢腰力一使勁,竟將燕雲甩出去幾步遠,燕柔驚叫一聲:「爹!」衝過去,抱住漢子燕雲。那個錦袍書生聽到燕柔雖是在驚慌中的聲音,仍是那麼清脆甜潤,呆了一呆,向正在打砸東西的一個大漢一使眼色。



    那大漢獰笑著走向燕雲父女,邪邪的笑道:「小姑娘倒長得挺不錯,想你一個老頭子,也沒什麼錢交保護費,把你女兒交出來,大爺保你平安,嘿嘿。」說著,伸出手,抓住燕柔的手,硬向外拉。燕柔怎麼會肯跟他走呢,拚命掙扎,弄得那大漢不耐煩了,一腳飛出,踢在燕柔小腹處,將燕柔撐出去兩步,幸好掉在被他們弄亂的一堆雜物上,又掙扎著爬起來,要跑,那大漢緊追兩步,再將燕柔拖著前行。



    周圍的人一個個臉上都是充滿著憤怒,卻沒有一個人上去動手。看到燕柔嘴角都有一絲血流出來,顯是那大漢一腳不輕,柳行風再也忍不住了,他旁邊的兩個兄弟完全和他一樣,一起衝出來,柳行風先叫道:「住手,光天化日,你們竟敢強搶民女不成?」



    正在拖燕柔的大漢愣了一下,似乎是想不到還有人出來管閒事,然後面帶獰笑道:「小子,活得不耐煩了,趁早滾開。」看到那些大漢並沒有停手的意思,古天義先柳行風衝出來動手。他先斜衝到拖燕柔那大漢面前,然後一個虎跳,雙腿在半空有力的彈出,蹬向那大漢的前胸。



    大漢似乎沒想到他們竟敢真的動手,他的注意力先是放到出聲的柳行風身上,對古天義沒有投入太多注意,古天義斜切的位置正好在他視野遠角,一個不防,被古天義蹬出去兩步遠,將他後面兩個正在砸最後一點東西的大漢一齊撞倒。古天義借那一點反彈之力漂亮的一個後空翻,正好來到柳行風右手邊。江碧海並沒有打算動手,他自知自己的武功,僅止於身上的一道無法控制的怪真氣,如果硬要說什麼對敵的招數,也只是這幾個月來和兩個兄弟切磋玩耍的一些架式,上不了台面,於是錯步一退,免得讓這些所謂鎮陽幫的人認出,待會控制他要脅兩個好兄弟。



    那個錦袍書生帶著微笑,扇了幾下扇子,動作寫意自然,目光牢牢的盯在柳行風身上。一共五個大漢,不及防下讓古天義得手摔倒在地的三個漢子相繼爬起來。那個拖燕柔穿黃衣的大漢怒氣衝天的叫道:「兄弟們,上啊,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兩個小子。」燕柔和燕雲趁幾個大漢的注意力都轉到出來解圍的兩兄弟身上的時候,相互爬到了一起,他們並沒有露出多大的喜意,看來並不看好兩個還像是小孩子的兄弟。



    以黃衣大漢為首,另外四個黑衣大漢圍在他身後。黃衣大漢手一揮,四個黑衣大漢分成兩組,各自向柳行風和古天義圍過去。柳行風心中一陣興奮,沒有一絲不安,反而有一種正在作大俠客行俠仗義那種快感,不等兩人圍上來,一個跨步,來到兩人面前,右拳直拳擊出,直奔兩人右邊那個搶先一步的面門而去。同一時間,圍向古天義的兩人左邊一個,搶前一步,借左腿撐地,右腿彈出,帶著整個身子來到半空,踢向古天義面門,顯然是想代黃衣大漢報剛才一腳之仇。



    柳行風覺得自己的時間應該捏拿得非常好,正好是那大漢剛帶著爭先的意思搶前小半步的時候,絕避不開自己面門的直拳,剛才古天義輕鬆踢倒了黃衣大漢給了他莫大的信心。那大漢臉上帶著一絲鬼笑,竟然向他早就準備好的一樣,朝旁邊閃出,後面的大漢卻剛好超前了。柳行風的一拳頓時落空,但他反應奇快,拳化掌略向外偏,再順勢變力向下一拖,反手一抄,正好抄住後來先至的大漢手中揮動的木棒的外沿。那大漢手中的木棒正是由下而上的敲向柳行風直拳的右手,若讓他敲中,最少是骨折的傷。他想不到柳行風變招也如此之快,竟能破了他們一向的兩人組隊中的第一組合招式「後發先至」。「後發先至」就是由一人假裝爭功搶到前面,然後就在與對手要接手的一瞬閃開,由後面的人作真正的攻擊,好多武功比他們強的人也因輕視他們這種打手,簡單的以為他們是隨意的進擊,搶先的人是爭功的動作而傷在他們手上,沒想到柳行風變招如此之快,竟然破去了這一招。柳行風暗呼好險,順著那大漢木棒揮帶之勢,再送上一股勁力,大漢控制不住,被木棒帶得柳行風早先身處的前方一撲,柳行風早閃到一邊,順勢在他屁股後面送上一腳,黑衣大漢作了一個不亞於黃衣大漢剛才的表演,結實的摔在地上。錦袍書生的眉毛聳動了一下,似乎這個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到幾乎是和自己動作同樣的蹬向自己,古天義暗自發笑,假裝動作遲緩,其實是全身早就勁力緊繃,等到對方的腳都快踢到胸口了,他左腿猛的向後退半步,,登時整個身子看起來似乎是向後退了半尺,實際上整個身子也幾乎是硬硬的倒向地上了,雖然只有半尺,一方面離開了對方力道踢到身上最剛猛的位置,一方面爭取到少少時間,就藉著這猛的向後一倒,右腳有力的向上踢出,正好撐在了踢他那大漢的腰間,將他送了出去老遠,也是一個不亞於黃衣大漢的動作,「漂亮的」落在地上。



    又是一聲聽起來是人不太舒服的落地聲,弄得那錦袍書生急急的扇起扇子來。看到幾個大漢爬起來,又要撲上去,他「唰」的一收扇子。幾個大漢聽到他收扇子的聲音,向他望來,見他臉色似乎是不太高興,一股怒火沖天,恨不得撲上去將柳行風和古天義用手中木棒砸碎的表情,立時轉成老鼠見到貓的膽怯樣。正在揉背搓腿的黃衣大漢小聲道:「大少爺,你,怎麼啦?」



    錦袍書生跨前一步,來到幾個大漢面前,並不去看那幾個大漢,口中冷哼了一聲,道:「真是吃飯的廢物,連兩個小孩子也擺不平,丟人丟到家了,還不給我站到一邊去。」



    柳行風和古天義兩人靠到一起,見到這書生臉色似乎有一種久病剛好的蒼白感,並不覺得害怕,古天義笑道:「哦,原來這些流氓和你是一夥的啊。」柳行風的冷哼道:「原來是一個壞鬼書生,也不是好東西,哼,現在自己出面了。」江碧海注意到這書生時,忽的心境一陣波動,覺得這個書生大不平常,暗想道,難道是什麼高手?



    錦袍書生冷冷的看著柳行風和古天義,就好像看到兩個死物一樣,鼻子哼了一聲道:「不知死活。」忽的向前一探步。柳行風和古天義清楚的看到他的動作,也覺得自己反應極快,就在錦袍書生右手持的扇敲自己胸前時,齊齊探手切出,看似抓住對方手腕時,反應過來,竟是兩人同時出手,兩人的手互纏撞在一起。對方一個動作,竟讓兩人感覺是單獨向自己胸前敲來,引得自己兩人探手切腕的手相互撞到了一起。就在這時,兩人胸口卻真的一痛,似乎被什麼千斤重物撞中一樣,兩人的身子幾乎同時拋飛起來,就像他們剛才讓別人做的一樣,也是一個個重重的摔在地上。爬起身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周圍的人也都看不明白,包括江碧海在內。但江碧海卻清楚知道,這個書生的動作如此快,絕對是因為身修上乘內功,突破了一般人所能達到的肉體速度極限造成的。柳行風和古天義難道不懂上乘內功嗎?怎麼他們的動作自己有時也辦得到,江碧海此時方才清楚的意思到看到兩個好兄弟練武時不對的地方。沒有上乘內功支持的武功,怎麼能算是好武功呢。難道說兩個好兄弟完全沒修過內功?或者說他們的武功的內功太差了?但是他來不及想這些,只知道,現在要做的,不是繼續讓他們冒充大俠行俠仗義,而是帶著他們逃命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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