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庫首頁->《神戰天下 - 第1∼11章 返回目錄


神戰天下 - 第1∼11章

作者:龍吼天下驚

  神戰天下 {1}人類的發展就正如一個個夢境在現實中得以實現。

  我們世界的進步也就離不開造夢。

  但到了這個年代—一這是一個瘋狂的年代,人類已經不敢造夢,甚或是根本連造夢的權利都已失去。

  因為,現實已不允許人類造夢,人類到了這時已變得殘酷而貪婪,而這種殘酷與貪婪令世界變得面目全非,甚至可怕起來。

  人與人之間已經沒有什麼情感可言,殘殺暴戾與掠奪充溢著世界的每個角落,無時無回不在發生。

  就算是在夢境中,也沒有什麼浪漫與美好的存在,反而只有這種殘暴的殺戮與掠奪在肆虐其中。

  有時,你就根本就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而這種殘暴的來源,是因為人類最根本的需要—食物。

  民以食為天,沒有食物的確是難以生存。

  但也沒有誰因為沒有食物而放棄生存,所以,只有殘殺,只有掠奪才可以度過那飢寒交迫的淒清歲月。

  弱肉強食也便於這時得到最根本的體現。說夢戲夢的歲月早已過去,人類已從享受夢境而變得害怕夢境起來。但夢終究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它亦不會因人類怕夢而遠遠地離開。也就是說,現實當中連夢都在無時無刻地肆虐地侵蝕著人類,折磨著人類。但凡事總有例外的時候,夢也就有例外的時候。—一這正如他刀仔所做的夢。

  刀仔是一個外表俊朗,但內心卻較怯懦的少年。

  夢卻不因他的涉世不深而放棄對他的折磨,生活在這個瘋狂的年代,耳濡目染,每當睡著時便會有那些殘暴的影像進入他的夢境。

  他簡直分不清夢境與現實,而唯一能令人能分清楚的,卻只有一個人—一一個愛拋錢幣的人。

  這人的手臂上有著紋身,那紋身令人覺得奪目、迷惑,卻也帶著可泊。

  因為,當他的身體幌動時,那紋身也會隨之跳躍,活像一頭想要吞噬所有生命的兇猛的野獸。

  但這人卻對刀仔並沒有惡意,相反,他的出現,令他不須再懦弱和逃避,他給對仔的卻是絕對的安全感,而且還有一種與眾不同,異於異常的親切。

  他是一個很不平凡的人,他也懂得很多的刀仔從未知道的道理。

  他告訴刀仔,一個人的心臟是人類生存所必須的器官,沒有它,人便不能有任何活動,而人類的力量的第一要素卻並不是心臟,而是—血液。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冥冥中刀仔為這夢感到特別的奇怪與困惑。

  但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這人就彷彿站在他的面前,向他微笑著,給他以安全和力量。

  但令刀仔最感疑惑的也並非這個人,而是這個夢出現的背後所埋藏的真正原因——一是來保護他?還是來要他必須去面對這殘酷的現實?甚或是有著某個重要問題的答案來告訴他?

  這所有的一切刀仔只是在夢中見到和想到,夢並沒有帶給他快樂與瑕想,而是覺得自己好像被夢死死的纏繞,差點就會窒息一般難受。

  這個夢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結果,刀仔幾乎連那人的那張面容都沒有記牢就被一種聲音給喚醒。

  「刀仔!」聲音低沉而冷酷,差點把刀仔嚇得從床上跳了下來,甚至他懷疑還是在夢中一般。

  「刀仔!」呼聲再度傳來,刀仔探揉惺忪的睡眼,方才聽出是聳爸爸龍拜仁的聲音。

  只聽龍拜仁說道:「你這懶蟲,日上三竿還這麼貪睡,別忘了今天是『感恩』的日子,你就早點出去『領恩』吧!

  刀仔遲疑而驚訝地說道:「領……領恩?爸爸叫我去『領恩』?

  「吃什麼驚?我們住在第三區的人不靠領恩,難道真要吃那些死老鼠嗎?

  「可是……」

  「可是什麼?你吃得下,我這副老骨頭可受不了那份罪!」

  這是實話,住在第三個區的人其主要的食物來源就是靠領恩來獲得。

  住在第三區的人,全被分出等級層次,而一切食物皆由政府所配給,等級愈高,被分派的食物便愈華美豐富,反之,等級愈低,便只能夠得到一些粗劣不堪的食物,甚至這些食物都不是以餬口度日。

  政府規定的每個月的今日都會派一次食物,所以人們把這一天就叫做「感恩日」。

  殘暴便往往是在這一天發生,人們為了不可多得賴以維持生命的那一點食物而不惜互相殘殺與掠奪。

  刀仔也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無論他爸爸龍拜仁怎麼說他,他的內心都有些駭意,於是他就囁囁嚅嚅著低聲說道:「可是……可是我怕!」

  這也正體現出刀仔的善良與怯懦,但他爸爸龍拜仁卻為這句話而咆哮若雷。

  「怕?怕什麼?你怕別人難道就不怕我嗎?」

  刀仔看著他爸爸發怒的樣了,已經嚇得不知所措,於是只好怯怯地說道:「爹,您就別生氣,我……我這就去!」兒子已經背著包袱走出門去,龍拜仁望著他清瘦的背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這樣做其實並不是不愛刀仔,而是他總覺得力仔太懦弱,他要讓刀仔能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去鍛煉自己以至變得堅強起來。

  龍拜仁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道:「刀仔現在只是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他……

  是不是太過懦弱了?「但他轉念又想道:」不,我不該有這種想法,也不該這麼做,或許,要想好好地活下去,還是懦弱一點的好,這樣才能也世無爭,過著平靜的生活,他是我的兒子,我就有責任讓他過上平靜的生活,刀仔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我幹嘛要讓他成為一個強者呢!「虎毒不食子,世界儘管充滿殘酷,但卻沒有哪一個父親生來就不愛自己的兒子。

  龍拜仁也是這樣,他的心裡充滿了無可奈何的矛盾。

  然而在現實中,一個弱者真的能夠過上平凡的生活嗎?

  這一點龍拜仁不敢想,他也不願往這上面想,就算是他自己……哎。

  刀仔已經拐到了另一個大胡同,他腳步遲滯而呆板地向前走著,他不知道這次能否幸運地活著回來,他的腦海中只希望那個夢中愛拋錢幣的人會突然出現並帶給他力量與安全。

  這第三區的平房,全都是以泥土堆砌而成,並沒經過精心的裝飾與修整,所以也顯得格外的簡陋粗糙。

  這裡所有的人,今天一大早就像趕集一樣,行色匆匆地提著布袋去接受政府所恩賜的食物。

  但他們的臉上神色極為凝重,一點也沒有那種趕集的喧囂與喜悅。

  也許因為飢餓的困繞,令他們的神情都毫無神氣,一個個極像是去接受審判一樣,有的人卻也在猙獰地注視著所有的人,彷彿是想如果搶不到食物就硬要把這些人吃掉似的。

  大家你追我趕,都想搶在人流的最前面,這樣才能分到更多的食物。

  厲聲的吼喝與沉重的快捷的腳步交織在一起,刀仔聽到的彷彿是一串串催命的音符,而不是一種今人振奮的樂章。

  「走快一點,不然這個月可就難捱了。」也有好心一點的人這樣催促道。

  「對,加快腳步,如果食物讓他們分完了,我們可就慘了。」

  刀仔對這些活卻並沒有聽過去,他的眼中滿是疑惑與畏懼。

  尤其當他看到馬路邊或牆角裡那些因飢餓而瀕臨死亡的人時,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的難受。

  在他看來,世界上這些活著人的人就猶如一頭頭殘暴兇猛的野獸,他們正在吞噬著一個又一個活脫脫的生命。

  終於,走了不久之後,刀仔就隨著人流來到了另一條巷子里巷子裡的人顯得更加擁擠與嘈雜。

  當他們看見刀仔時,眼睛裡都露出了一種凶邪與暴戾的光,他們陰測惻地冷哼著向刀仔走了過來。

  這種場景刀仔沒有碰到過,但他卻在夢中見到過,他的夢境中,那些野獸般的人是要吃他的。

  刀仔一步步往後退著,眼裡流露出哀怨和無助,他知道這些人是真的會吃飽的。

  在這個殘暴的年代裡,吃小孩的人比比皆是,就連這個第三區內也就不知有多少尚未成年的小孩被人吃掉。

  好在刀仔是一個機警的孩子,當他慢慢退至一個拐角處時,他機靈地往旁邊一躍,便一閃而沒。

  當那些人追至拐角之時,哪裡還有刀仔的身影?

  其中一個無限懊惱地罵道:「真是可惡,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孩,卻讓他跑掉了,他媽的。

  另外還有一人說道:「我們追吧,他不會走得太遠的,他只是一個小孩!」

  刀仔此時並沒有走開,他甚至聽見了那些人的對話,他只是躲進了一牆角邊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那些人飛快地自他旁邊擦身而過,卻並不知道他會躲在這兒。

  他們走後,刀仔才算吁了口氣,很不屑地自語道:「嘿,想吃掉我可沒這麼容易,哼!一群廢物!」人群終於走遠,刀仔轉了出來,遠遠地跟著他們走。

  無數的貧民紛紛湧到第三區的廣場上,他們在這裡等待著「領恩」,但是他們走到廣場前約一丈之外便停了下來不敢再走。

  因為在廣場的中站著一夥高大威猛卻面目猙獰的人,那些貧民是怕惹惱了這夥人,而這夥人就正好是負責「施恩」的人。

  還有就是這夥人大有來頭,他們是紅頭會的會員。

  提起紅頭會,在這整個第三區內幾乎是家喻戶曉,路人皆知,他們勢力龐大,且橫行霸道,殘虐兇猛,所以這裡的人,一見到他們就像見到鬼一樣。

  紅頭會的老大火雲,老二火民以及他們的一千徒眾無不身懷絕藝,連當地政府都畏懼他們三分。

  尤其是老大火雲,他的一身功力已臻化境,他的致命招數就是「極北凝血」,這種武功是以摧動人體血液的血小板以高速變動而產生不同抗拒的力量,進退攻守自如。

  進攻時,他可將敵人體內的血液的血小板加速凝固,阻截敵人血液的運行,讓他因缺血而死亡。

  人體之內,除了心臟之外,就只有血液是人體生存的最根本的要索,人體如果沒有血液的運行,也就是沒有了生命的動力,這樣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他防守時,可將自己體內的血小板硬化,形成鋼鐵般堅硬的防護層,可以抵禦外來的任何攻擊。

  今天到場的只是紅頭會的老二火風和他們手下的和幫徒眾。

  火風看著廣場上的這些貧民,心裡好像有說不出的高興,在他們面前擺放著大大小小一包包粗劣的糧食,他們的神態就像是上帝把自己無私的愛奉獻給那些在世間承受疾苦的人一樣。

  只聽其中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高聲叫道:「來領恩的人給我都站好,誰如果擾亂這裡的規矩和秩序,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我們將把他的皮都一層層地剝下來。

  他的話並非是嚇虛人的,他們紅頭會的人可是說得到做得到的。

  下面的那些貧民不由一陣騷動,他們聲色淒惶地禱告道:「食物,我們需要食物啊!」有人開頭說話,期限余的人也就跟著嚷嚷起來。

  「求求你們了,快發給我食物吧!」

  「你們是天,是上帝,行行好吧!」

  有歇斯底里地嚎叫,有低聲不氣的苦苦哀求,也還有語不成聲的哭訴抽泣。

  整個廣場就像沸騰了一樣,他們急切地盼望著能盡快地分到救命的糧物。

  紅頭會中有一個長相妖艷,說話怪聲怪氣的女人輕輕地依偎在火風的懷裡嬌聲道:「二當家的,看著他們這副模樣便令我興奮,你就快下令施恩吧,讓我看看他們你爭我奪的滑稽相,好嗎?」火風聞言伸手一捏那女人的臉蛋,哈哈笑道:「哈哈……黑妮,你看把你這個小狐狸精急的,急什麼呢,我一日不派糧這些乾等賤民就只有繼續等待下去,也讓我享受一下這些人那種播尾乞憐的痛苦表情吧!」那女人是叫黑妮,她是靠她那些還算嬌俏的臉蛋和那股令人髮指的騷勁迷上火風的,聽火風這麼一說,也只好任由他去。

  紅頭會在這裡有足夠的力量控制所有的局勢,這些貧民也就是駭於他們的力量才不敢稍有妄動,只好繼續等待,忍受著。

  在這個年代裡,人們的食物不能獲得公平的分配,政府為使年代不更加混亂,就縱容那些有力量者控制食物的分配權。

  所以,每個人都崇尚力量,因為力量不僅是他們身份的標誌,也是他們能擁有食物的最有力的保障。

  而在第三區內最有力量的就是紅頭會,紅頭會多年以來一直壟斷著一切食物的分配權,而且所有的會員全部凶悍殘暴,平民的生命在他們眼中是連垃圾都不如。

  畢竟,只有力量者是強權的象徵,而這些平民百姓卻只能渴求力量而不能擁有力量。

  因為,他們都太普通。

  也不知過了多久,火風開始命令手下向這些平民施恩了。

  他儼如一個音樂指揮家來到廣場中央的一個平台上,神色鄙夷地喊道:「來吧,我現在便開始施恩了!」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那些紅頭會的徒眾便將一包包粗劣的糧食向人群之中撤去。

  喧嘩,爭吵甚至打罵聲自人群中炸裂開來,他們象真的瘋了似的毫無廉恥地跪在地上承接,爭搶著紅頭會嗟來的食物。

  此刻的火風有一種擎天裂地的豪壯感覺,他覺得自己似乎好偉大,就連那施恩的神態都像極了一個偉大而著名的指揮家。

  所以他發出了一串接一串瘋狂的大笑。

  而那些爭搶糧食的平民都宛如是地紅頭會最頑命的角鬥士,像是一頭牲口一樣被紅頭會的人用那種嘲弄的眼光肆意地宰割著。

  那些粗劣的食米自空中漫天灑落,啼噓之聲頓時響徹整個廣場。

  「哇!糧食呀!有糧食呀!」

  「是米,白花花的大米呢!這下我們就不用餓肚子了。」

  「別跟我爭!他奶奶的,誰跟我爭我就殺掉誰!」

  只是一些粗劣的發了霉的食米,便令人們變得如此瘋狂。

  要想填飽肚子就只有搶,而搶就必須有力量的競爭,弱肉強食,所有的矛盾就在這一刻得到升級,力量的意識開始滲進每一個平民的內心深處。

  只有他—一刀仔獨自趴在廣場的一角,很不在乎地抬檢著那地上別人搶剩下的一些和著泥土的食米。

  刀仔看著人們那拼槍的樣子,心裡直覺得好笑,但也無可奈可地苦笑了笑,他想道:與其跟他們拚死拚活地搶,倒不如我撿拾這些剩餘的糧食更為實際。

  這是真的,那些拼搶的中比較懦弱的人搶了大半天都不曾搶到刀仔撿到的一半那麼多。

  正在刀仔得意的時候,突然有一雙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並且很低沉的喝道:「他奶奶的,小鬼,快把你手中的米給我!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的。

  刀仔悚然一驚,趕忙回頭一看,見有一個面目清瘦的猙獰可怖的人正在忽視著他和他手中鼓囊的布袋,而且他的另一隻手已開始伸向他的布袋。

  刀仔雖然內心怯弱,但他也是一個比較倔強的人,他看到那人居然要搶他的糧食,便趕忙把布往回一帶,有些怒意地說道:「不,這糧食是我的,你要本事就去跟他們搶啊,一個大人搶一個小孩的東西那又算得了什麼!」「媽的,嘴巴還挺硬,你這小東西硬是要找苦頭吃!」

  那人說完竟飛起一拳打在刀仔的胸口上,而另一隻手已把刀仔手中的布袋奪了過去。

  刀仔這人重拳一擊,頓覺氣血上翻,胸口處火辣辣的隱隱作痛,他正想去搶奪回那布袋時,又被那人一腳端了出去。

  這一腳好重,刀仔只是個小孩,他如何抵擋得了這重重的一腳。只見他的身軀被踢得凌空倒飛出去,偏偏激跌落在紅頭會老二火風的腳前。刀仔再睜眼細看時,也不禁大驚失色,被嚇得魂飛魄散。

  「嘿……二當家的,今天可有過小賊民破壞我們的規矩越過界線來到我們的腳下!」其中一名紅頭會員冷笑著說道。

  火風低頭一看,眼中露出了凶殘的光芒,他亦冷冷地說道:「從來就沒有人敢破壞我們的規矩,你這小鬼卻是第一個!」刀仔哀求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哈哈……有意思,你居然還敢求我,你越是求我,我越是要你死!」

  「你們就饒了我吧,我只是個孩子呀!」

  「哼,求我放過你嗎?嘿嘿,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讓我好好發洩一下怎麼行!」旁邊的那人也陰惻測地說道:「二當家的說得對極了,可不要一下子弄死了他,我想陪他玩玩呢!」火風大笑道:「放心吧,弟兄們,把他一下子弄死了我也夠不上癮頭!」

  說完火風就狠狠地掐住刀仔的脖子把他摁倒在地上,並抓起刀仔的雙足向他的頭上壓了下來。

  刀仔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自雙頰滾落而下,他知道無論自己怎麼求他都是無濟於事,他今天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火風卻容不得他馬上死去,他把刀仔當作一個活生生的玩具,他要把刀仔的整個身體自股間對折而斷。

  這是火風被殘暴的現實所扭曲的變態之舉,由此可想而知,那些平民的生命在他們的眼裡算得了什麼。

  刀仔的骨格被火風壓得格格作響,一陣陣痛楚襲向刀仔的心頭,真是欲哭無淚,欲走無門,他緊緊地閉上雙眼,強忍著那份痛苦,默默軒承受著這一切。

  他內心的怯懦在此刻煙消雲散,他不再哭求,只是忍受,他知道自己已處於死亡絕望的邊緣,人一旦到了這個時候還會抱有什麼求生的幻想呢?

  因為,刀仔面對的不是一群稍存仁慈之心的人,而是一群瘋狂而殘暴的野獸。

  突然,在刀仔的耳邊傳來一陣沉重有力的腳步還有那種拋丟錢幣的叮噹之聲。

  這聲音彷彿是救世主為了挽救他幼小的生命而發出的福音,謙虛刀仔絕望的心裡又燃起了生命的希望。

  那的確是拋錢幣的聲音,這種聲音刀仔似在夢中聽見過。刀仔只感到雙足之下壓力已經凝滯,顯然紅頭會的人也已聽到這聲音。

  「銀幣!是夢中見過的銀幣!」刀仔甫一睜開眼便看見自空中緩緩落下的那枚帶著特殘「X」印記的銀幣,這不禁令他欣喜若狂。

  因為,在他的夢中這個愛拋銀幣的人是他的保護神,只要有他在,他便不會死。

  這人果然於現實中走來,但他會否真的帶給刀仔以足夠的安全呢?

  刀仔已經看見一個似曾相似的帶著親切的面孔,還有他手臂上一晃一晃的那種令人發毛的紋身。

  這人的身上散發出一種難以抗拒的威懾力,他正一步一步向這力走了過來。

  終於,他站在了刀仔的面前,刀仔並沒有看見他是如何出手的,他只聽見一聲沉悶的慘叫,站在他旁邊的那個紅頭會會員便被那人一拳打得粉碎,鮮血噴灑了一地。

  殺人好像對於他並非是一件難事,只是舉手捉足之間便將一個紅頭會員打死,這在刀仔的眼裡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現在,破壞紅頭會規矩的已不止刀仔一個人,還有這個神秘的人和他那鐵拳,他不僅犯了規,而且還打死了一名紅頭會員,這在第三區內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這人卻做到了這一點,他的臉上依就那麼平靜和親切,好像根本不把紅頭會放在眼裡。

  紅頭會老二知道來者不善,他突然嘿嘿冷笑著提起了刀仔,並冷冷地說道:「好傢伙!從來沒有人敢與我們紅頭會對抗,你的膽子倒真不小,今天也就別想能從這裡活著走出去!」那人朗聲笑道:「紅頭會在我眼裡,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何況你們在這第三區風的統治已經結束,我是來要接管這裡的一切事務的。」「大言不慚,你若不乖乖地束手諒縛,就休怪我殺了這小鬼。」

  「哼,包括這孩子在內,沒有我的批准誰也休想動了他的一根汗毛,如果你執意要追我出手的話,我會讓你們死無全屍的。」「你到底是誰?簡直是不自量力,有了一點勢力便想來和我們爭地盤。」

  「告訴你也無妨,老子便是盤龍幫的幫主大哥盤龍,我現在命令你趕快放了這孩子.」「嘿嘿……有趣!真是有趣,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盤龍幫竟想和我們紅頭會鬥狠,那豈不是以卵擊石,不過在你死之前,我倒和可以陪你做個有趣的遊戲,你如果贏了,便會放了這臭小子!」盤龍,盤龍幫的老大盤龍不僅身懷絕技,而且為人豪爽俠義,他又怎會怕了火風的所謂的遊戲!

  於是他不太相信地問道:「玩……遊戲?怎麼個玩法?」

  火風陰惻惻地答道:「這遊戲很簡單,就是所謂的人『人肉橄欖球』。」

  所謂「人肉橄攬球」就是在西班人馬中間樹的確良個欄杆,每班都選出幾個武功最高的人,然後把人拋向欄杆,誰能以最快的速度搶到這個人,那麼他就可以控制這人的生死權。

  這是一種殘酷的遊戲,刀仔也曾在夢中見到過,所以他此時嚇得哭喊道:「不!

  我不要做人球,我不要啊!「火風提著刀仔,他對刀仔的哭叫並不在意,他仍以那種鄙夷的神態看著盤龍道:」規則你已明白,我們就各自選出九人吧!「

  盤龍嘴裡叼上一支香煙,很不耐煩地說道:「沒這個必要,因為我根本不會和你們玩!」這句話大大出乎火風的意料,他感到盤龍是在有意地調弄他,所以咬牙切齒地問道:「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道你們紅頭會憑什麼能控制這裡,原來只會玩這些無聊的遊戲,要對付你們這些狗,我一個人便已足夠!」「好傢伙,真是不自量力,你以為你是什麼?

  我火風今天就代表紅頭會殺了你,看你還敢這麼目中無人!「火風的肺都快要氣炸了,他接下來又命令旁邊的一干會員道:」弟兄們,給我把這傢伙一片片地撕開!「那些徒眾平時都作惡之端,一見到盤龍那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樣子早已按捺不住,此時一聽火風的命令,便迫不及待地向盤龍圍了過去。

  「他奶奶的,敢罵我們是狗,等我們將你砍成肉醬之後你便知道誰才是狗!」

  這群人伸出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盤龍砸了過來。

  他們雖然只是紅頭會的嘍囉,但他們也個個都有著一流的身手,所以這一拳下來,力量也非同小可。

  何況,當地盤在面臨威脅時,這些盤龍眼中的狗也會變得更加凶狠,儘管他們面對的是盤龍,比他們強得多的盤龍幫幫主盤龍,但他們堅信憑他們的合擊之力,就算是神也會被打得灰飛煙滅。

  盤龍並不在乎他們的合擊,他的眼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鄙笑,待眾人的拳頭就要落下時,盤龍才扔掉嘴裡的半截煙頭,然後以極速伸拳出手。

  他的拳頭攜有萬鈞之力,而且來勢快捷兇猛,誰要是被這一拳擊中,那他一定會粉身碎骨。

  那紅頭會會員好似已感受到了盤龍拳力所帶來的強勁無匹的氣勁,他們的拳頭至空中便又急速收了回來,這當中是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去硬碰盤龍的鐵拳。

  盤龍見自己尚未打到他們便令他們如此狼狽,心裡直覺好笑,他想這些人真是愚心不可及,全是一些沒用的狗。

  第二輪攻擊再度向盤龍襲來,這一輪要比上一輪來得更加兇猛快捷。

  盤龍怒吼一聲:「地獄之門已經為你們打開,全都去死吧!」話音未了,人已揮拳疾速旋轉出擊。

  「崩!」「轟!」頓時裂帛之聲大作,那些圍攻他的人猶如流星隕落般向外慘叫著倒飛出去,頃刻這宰便有幾條人命被盤龍打得粉碎。

  這簡直令人不可思議,火風看得目眥欲裂,火冒三丈。

  只見空中人影一閃,火風已經凌空襲向盤龍的頭頂,他口裡直罵道:「真是可惡,看我火風的千磅重拳吧!」火風的這一拳說是干磅,但此刻含怒而發,威力又何止千磅。

  盤龍絲毫不以為意,只見他疾伸出以手猛地抓向火風的手腕脈門,只是隨便輕輕地一摜,火風整個大的身軀便無力地自空中墜落下來。

  他嘴裡仍是不屑地悶聲道:「干磅?我看你的拳頭只怕是十磅也沒有。」

  火風一擊就落敗,他真的有些不甘心,但他心中明白盤龍實在比他強大百倍,這也就令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但他此時卻覺得自己的手有一種異樣的難受的感覺,於是他下意識地低下頭一看,這一看令他驚駭不已。

  原來他那雙被盤龍捏過的手已經開始潰爛化膿。「哇!我的手……怎會腐朽起來呢?難道……你……會暴血力量?」「哼,算你有點見識!

  「而且……你的力量……可以破壞血細胞?」

  「破壞你血細胞的,其實只是你自己,因為你的腦細胞早已壞掉,要不你又怎會敢產生和我對抗的念頭!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為你的尊嚴不來向我求饒嗎?」火風已經明顯地感覺到體內腐朽的血細胞正在向全身蔓延,他知道這是盤龍的破血力量所造成的後果。

  盤龍的破血力量就叫做破血硫酸,這種武功是來取摧動敵人體內血液酸性分子,然後將它們加速分裂,令血液的酸度以極速變濃,導致敵人身體腐朽破壞,然後再一舉殺滅敵人。

  這是暴血力量中一種最殘忍的手法,盤龍此時就把這種力量釋放在火風的血液中,讓他有了一種生不如死的痛楚。

  這時候所謂的尊嚴在火風的腦海裡只是一片空白,他也不會因為尊嚴而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所以他只有求饒這一條路可走。

  於是,火風真的跪在了盤龍的面前,並低聲下氣地求道:「不……不要殺我,我求求你!」火風往日的威風便在此刻煙消雲散,蕩然無存了,他的眼中只剩下求生的渴望與乞憐。

  盤龍最瞧不起的就是像他這樣搖尾乞憐,毫無廉恥的人,所以他並不給火風這種求生的機會,只是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真是一條沒出息的狗!」

  他的手仍以強大的壓力將本身的高溫源源不斷地浸入火風的體內,火風也終因全身的腐朽潰爛而絕望地死去。

  盤龍只是於瞬息之間便輕而易舉地消滅了火風,餘下的紅頭會會員一見情勢不妙,也早已逃之夭夭了。

  這紅頭會所管轄的第三區就也就不費吹灰之力地落入盤龍的手中。

  他的力量強大得可怕,但這力量的來源在刀仔的心目中就是一個謎。

  盤龍幫所有的人都稱讚道:「幫主的力量如此強大,我們也算沒有跟錯。」

  盤龍並沒有對他們的奉承感到絲毫的興趣,他好像是一個天生就不懂情趣的人。

  這時,他已經向刀仔走走了過來。

  刀仔幌如還在夢中一般,對剛才的打鬥他感到驚疑與恐懼,他真的不相信這是真的,只聽他突然大叫道:「啊!勝了麼?」

  盤龍已經走到刀仔的自前,他的臉上還是那麼的和善與親切。

  正如刀仔夢中所見到的一樣,盤龍個頭高大威猛,他的出現的確是給了刀件的安全感。

  刀仔仔細地打量著盤龍,盤龍在他的眼裡就像是一個力量可以抗拒一切的神。

  盤龍笑了,他的笑顯得他更有氣魄,他用拳頭輕輕地碰了一下刀仔的胸膛,然後說道:「你剛才大呼小叫的,是不是不信任我的能力?」

  刀仔沒有說什麼,他注視了盤龍很久方才恍然大悟道:「哇,我終於記起來了,你就是我夢中所見到的人,你一生中最疼愛的就是我,因為,你是我的大哥,不是嗎?」盤龍笑著疼愛地撫摸著刀仔的頭說道:「哈哈……你真是個小滑頭,五年不見了,想不到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刀仔與盤龍久別重逢,自然是欣喜異常,刀仔忍不住撲到他大哥的懷裡,喜極而讓她說道:「大哥,五年不見了,我也想不到你會變得這以厲害。」

  盤龍輕輕地說道:「刀仔,我現在是盤龍幫的幫主,大哥往後已不能隨便亂叫的,但你作為我最疼愛的弟弟,我又怎麼會責罰你呢!」「大哥!」

  「刀仔,我離家出走時說過會回來看你的,今天我不是實現了我的承諾嗎!」

  刀仔拚命地點著頭,盤龍的胸口成了他最安全的港灣,在這裡,他不再擔心有外來的危險來騷擾他。

  雖然盤龍在現實中出現了,他也曾在夢中帶給了刀仔的安全感,但在刀仔的心裡,盤龍的出現又令他有一絲不安的感覺。

  夜,已經在這片剛剛打鬥過的土地上降臨,燈火初上,霓虹閃爍,世界彷彿因這美麗的夜色而變得更加燦爛起來。

  第三區是這個都市裡最有名的貧民區,這裡的一切都很破敗,找不到那迷人的夜色,到處只是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遠處燈光輝映,這裡只怕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盤龍和刀仔還坐在第三區的廣場邊上,倆兄弟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直呼叨個不停。

  只聽刀仔道:「大哥!你既已回來,為何不回家看看爸爸呢?」

  盤龍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唉,算了,爸爸是個老頑固,他一直不允許我闖一番,當時我因賭氣堅決離家出走,這次回來,我看爸爸是不會接受的。」他轉眼看見刀仔緊緊地抱著懷中裝滿食米的布袋,便安慰著說道:「刀仔,不用緊張,有大哥在這裡,是沒有人敢動你的米的。」刀仔也看著和善的大哥說道:「不是啊,只是我從未擁有過這麼多雪白的米,擁有它們,令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而爸爸看見了也一定會很開心的。」「傻小子,有大哥在還怕沒有米吃嗎!只怕是盤龍欲言又止,刀仔連忙問道:」只怕什麼?「」只怕老爸不許我們走在一起,我今天回來也就是讓他看看我現在的力量,證實一下當年我選擇的路是對的,而憑大哥的力量,你也用不著再呆在這種鬼地方了!「」真的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大哥幾時騙過你呢!」

  刀仔再不答話,他的目光己落在了盤龍手臂的紋身上。

  盤龍似已看出刀仔的好奇,便問道:「怎麼,你對這紋身感興趣嗎?」

  「嗯!大哥!不知為什麼,你倆臂上的這個圖案總給我難以形容的威嚴感覺,我……

  也可以擁有這紋身嗎?「這紋身是一頭兇猛的野獸,看起來的確會讓人膽戰心寒。

  盤龍噗哧一笑道:「哈哈,傻小子,大哥現在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臂上的紋身並非紋上去的,你現在還小,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時機一到,你就會自然地明白這一切。」「那你可不可以給我紋一個這同樣的圖案呢?」

  「你既然喜歡,我就為你紋一個吧,也當作大哥我這次回來給你的見面禮吧!」

  「真的?」「怎麼你老是不相信我的樣子,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是不是真的!」盤龍話猶未了,就聽格崩一聲他手目不暇接的一枚銀幣被他掰成兩半,然後他望著刀仔問道:「刀仔,你怕痛嗎?」

  刀仔很高興的脫下外套,露出了他稚嫩的手臂,嘴裡說道:「唔,大哥,我都準備好了,你就開始動手吧!」盤龍手中的半枚銀幣已開始在對仔的手臂上刻畫起來。

  刀仔強忍著肉體的痛苦,他咬牙節齒地忍受著,居然連叫都未叫一聲。

  他大哥地不忍心力仔小小年紀就承受著這痛苦。

  所以他說道:「刀仔,大哥說一個故事給你聽好嗎?」

  「好,當然好!」

  「傳說中,我們每個人體內都活著一頭兇猛的野獸,這是真的!」

  「體內活著野獸?這真是不可思議!」

  「對!一隻凶狠而暴戾的野獸,而人的血液就是它們生存的元素!」

  「這傳說聽起來的確有些可怕。」

  「所以,愈強的血液會孕育出愈兇猛的野獸,它隨著人的情緒好壞而變化,當然你高興時,這暴獸便馴得像一頭山羊,而當你發怒時,它就會變得更加瘋狂!」「大哥,找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你的這個故事。」

  「不信也罷!也許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又或在它只是沉睡在體內,從來就不曾發怒過一樣。」兄弟倆一問一答,這真正體現出了他們的和諧之處。

  但於說話當中,盤龍已經很利落地把紋身刻了上去。

  這個紋身圖案是一隻成圓形蜷坐的怪獸,當中有一柄鋒利的短劍和一個「X」圖案。

  「完成了!」

  刀仔望著自己手臂上的圖案正在那裡暗暗地驚喜道。

  盤龍望著刀仔那天真無邪的模樣,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是害了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會令盤龍這輩子都會感到歉疚的。

  於是,盤龍緩緩地而又鄭重其實地把手中的半枚銀幣送到了刀仔的面前說道:「刀仔,這半枚銀幣就送給你作紀念吧!在未來的某一個日子,當這兩半截銀幣放在了一起時,便是我們倆兄弟打出江山的日於。」「嗯,我一定要學大哥一樣的變得強大起來,到時候我看還有誰敢動我一根汗毛!」正在他們談得起勁的時候,自不遠處突然有一沙啞的聲音傳來。只聽那聲音說道:「誰要學你這畜牲一樣,一定不會有好收場的。」是龍拜仁—一刀仔的爸爸的聲音。盤龍和刀仔聞聲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向發聲之處望去。

  神戰天下 {2}刀仔的爸爸龍拜仁是個很古怪的人,人長得不算古怪,但他的脾氣卻是非常古怪。

  盤龍和刀仔遠遠地就望到龍拜仁已經向這邊走來,只聽他邊走邊說道:「刀仔,我說過不許你再見這畜牲,你難道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刀仔驚訝地望著爸爸,他此時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招呼道:「啊!爸爸……」盤龍早已料到他爸龍拜仁是不歡迎他回來的,他聽龍拜仁叫他畜牲,心裡也有許多的不痛快,但龍拜仁畢竟是他爸,他就不能過分地抵制他,只是說道:「爸,當年若非刀仔孝順,他早已隨我而去,不用在這裡捱苦了……」龍拜仁怒聲喝道:「住口,你一回來就想玷污他的思想,我絕不容許你將純潔的刀仔變成像你一樣。」盤龍也有些怒意了,他冷冷地駁斥道:「我玷污他的思想?爸爸,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我今天憑著自己的力量成為了一幫之主,在這個年代,你是不可以沒有權力和力量的,權力代表著一切,它可以是罪惡,也可以是正義啊!爸,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好好好!反正我也沒你這個兒子,你就去做你的幫主吧,我的回答和五年前你離家出走時一樣,我們不需要權力,我們只想做普通人,這第三區不歡迎你,你還是給我滾得越遠越好,刀仔,快跟爸回去!」刀仔也搞不明白他爸爸為什麼對大哥這樣,他有些為大哥抱不平地說道:「爸,我不明白,我們是一家人為什麼不可以生活在一起呢?」龍拜仁拉著刀仔的手,很慈愛地說道:「刀仔,大人的事你長大了之後便會明白的。」盤龍在他們身後說道:「老爸,你錯了,做不做普通的人並不是我們自己可以選擇得了的,因為我們體內流著的血已注定我們這一生要做不平凡的人。」他的言語之中好像充滿了無奈。

  事實也確是如此,生活在這種瘋狂的年代,有許多事情是由不得你去做選擇的,何況想做一個普通平凡的人到頭來只會是自取滅亡。

  但龍拜仁難道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嗎?

  盤龍的聲音越來越緩和,他像懷著無限愧疚地說道:「爸,何況我這次回來,就是要令我們體內沉睡已久的暴獸更加清醒。」龍拜仁眼睛一下子睜得出奇的大,他驚異地說道:「你說什麼?」

  就盤龍這一句像是試探性的話,竟令龍拜仁如此緊張,刀仔實在不明所以。

  但盤龍卻於此時笑了,這笑意在此刻看來好像隱藏著許多玄機,那這玄機又會是什麼呢?

  刀仔一聲不響地看著他爸爸和大哥,他心裡卻似有太多的疑團想問明白。

  但當他正想開口發問時,他猛然聽到一陣陣機車馬達的轟鳴聲向這邊攏來,而巴還伴隨著一串炸雷似的狂笑。

  龍拜仁父子三人不由一怔,慌忙禁聲向發聲之處望去。

  那邊正有一架直升機和數十輛電單車正向這邊飛馳而來。

  終於,他們就停在了龍拜仁父子的身前,並且從上面走下一個個面目猙獰的人來。

  他們的目光凶狠地盯著龍拜仁和盤龍,單憑這目光就讓刀仔驚懼不已,尤其是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凌厲的殺氣就足夠讓人不寒而粟。

  他們頭上是清一色的鮮紅,這也是他們唯一的標誌—一紅頭會。

  但其中卻有一個相貌堂堂,高大威猛,威風凜凜的人,他好像就是紅頭會的頭領,只見他漫不經心地抽著香煙並緩緩地說道:「敢和我們紅頭會作對的人,一個也別放過!」話雖然不重,但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懾力襲向龍拜仁父子的心頭。

  刀仔怯怯地告訴龍拜仁道:「爸,他們就是被大哥擊退的紅頭會,他們剛才還要殺我,幸虧大哥及時趕到才救了我!」盤龍見果然是紅頭會的人,便大笑道:「哈哈,紅頭會原來還有餘黨,看來這次你們是傾巢而出了!」龍拜仁憤怒地看了眼盤龍說道:「你這畜牲,真是死性不改,看你幹的好事又給我們惹麻煩了。」盤龍並不理會他爸的喝斥,而是繼續說道:「這樣也好,正好讓我給你們來一次徹底的清洗,免得再為禍人間。」龍拜仁的怒意更熾,他正想再罵盤龍,盤龍卻率先開口道:「爸,我早就說過,不平凡的人本就逃不過不平凡的命運的。

  而那邊紅頭會中有一人凌近他們的頭領說道:「大哥,二哥他們便是被這個手臂上有紋身的傢伙幹掉的。」那大哥並沒有答話,他只是毫不在意地看了盤龍一眼,眼神裡流露出一種輕蔑的神情。

  盤龍望著他問道:「你就是紅頭會的老大火雲嗎?」

  先前說話的那個紅頭會會員忙應道:「他就是我們紅頭會的大哥火雲,這次是專門來為我二哥火風報仇來取你性命的!」盤龍面不改色地說道:「這個時代,力量主宰一切,紅頭會技不如人,尋陽注定要被滅亡的,我盤龍的性命就在這裡,怕只怕你沒有這個本事來拿,我說得對嗎?火雲!」盤龍尤其把後面的火雲的名字說得很重很響,他言下的輕蔑之意也就溢於言表了。

  但這卻並沒有惹起火雲的怒意,他像是反而更加開心起來,只聽他笑著說道:「哈哈……我還道是誰敢在殺了我的人後還在此大呼小叫,原來你就是從南面殺回來的不敗強人,盤龍幫的幫主—盤龍啊!有意思,我們真是一見如故,痛快啊!」這次盤龍倒被他說得莫名其妙,不知就理。

  火雲又繼續說道:「盤龍幫主,雖然你的殺人的理由很動聽,而且我們的生存之道亦是一樣,但我總不能忘記我弟弟火風是死在你的手上,況且……

  他頓了頓,又說道:「況且在你決定要回來和我爭搶地盤之前,命運己注定要你死在我手上。」盤龍對火雲的那種高傲神態早就不滿,見他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便怒喝道:「你真是大言不慚,兄弟們,給我上!」盤龍幫的一干幫眾齊齊應諾一聲便如滿天飛蝗向紅頭會的會員們蜂擁襲上。

  戰鬥已然拉開,頓時,場中呼喝,怒斥和著淒厲的慘叫陸續傳來。

  他們猶如一頭頭髮瘋的野獸左奔右突,忽拳忽掌,頃刻之間便有數條人命歸依天國,鮮血迸流,腥風血雨揮灑滿天。

  在死傷的人中,尤以紅頭會會員居多,火雲再也按捺不住了。

  濃重的血腥味令火雲猶如一頭瘋狂的猛獸,恣意地殺戮著,他也不理會是敵人還是他的手下,只要碰上便無一倖免。

  暴血力量中的凝血功力在他的手上應用自如,簡直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不消片刻,場中便有數十人死於他的鐵拳凝血之下。

  火雲的暴血力量與盤龍截然不同,附在他手上的鮮血全都變成一種冰狀的物體,古怪而邪異,他也就是憑這份力量來控制整個第三區的地盤。

  只見他在場中殺得性起,拳風呼呼,掌影林立,那些徒眾又豈是他的對手。

  很快就要殺向盤龍了,火雲不由狂笑道:「哈哈……盤龍,看清楚我的力量了吧,下一個被凝固血液的就是你了!哈哈……」火雲笑聲未了,要見一條人影疾如電光石火地凌空向他飛探而來。

  這人影就是盤龍,他豈容火雲如此猖狂,忍無可忍之下才憤然出手。

  盤龍的掌影排山倒海地向火雲席捲而至,他這使的也是暴血力量中的破血硫酸,如果火雲被他的掌力掃中,勢必會全身腐朽而死。

  這一點火雲豈會不知,他驚呼道:「你也有暴血力量嗎?」話猶未了便已側身斜掠,飛出一丈開外,險險的避開盤龍的這一招「掌風破血」,而本來站在火雲身後的幾名紅頭會會員卻被掌力擊中,倒地全身潰爛而亡。

  火雲心道:「好險!」但他仍以一種高傲的神態說道:「果然名不虛傳,你是我所碰到的對手當中最強的一個,我也想看看你真正本事到底有多大!」盤龍怒吼道:「你有能耐就來將我盤龍熾烈的雄心冰封吧!」

  但他嘴裡雖然說著話,手裡卻並沒有停歇下來,而是疾速旋身向火雲猛撲了過去。

  火雲知道盤龍的厲害,他嘴裡雖然說得輕鬆,但內心早已對他提高了防備,不敢掉以輕心。

  旁邊所有的人都已停下,呆呆地站得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前所未有的激烈戰鬥。

  兩個同樣懂得暴血力量的人完全戰成了一團,旁觀者哪裡分得清誰是火雲,誰是盤龍?

  這兩人使的都是暴血力量中的致命招數,一位極北凝血,一使破血硫酸,但他們無論怎麼進擊都無法擊中對方。

  只有唏噓之聲和房屋倒塌之聲充斥著每個人的耳鼓,直震得他們心驚膽戰。

  這震動力的來源就來自火雲和盤龍的穿梭攻擊。

  他們帶著暴血力量中的兩種完全不同的屬性,在硬拚之下,就會震出強大的破壞力,在剎那之間,整個第三貧區就幾乎被震成廢墟一片。

  刀仔看見他大哥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心裡有著說不出的興奮,他望著戰成一起的兩條人影高聲喝彩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強者,一定不會令我失望的。

  龍拜仁好像很不滿意刀仔的喝彩,連忙以憤怒的語氣來阻止他,意思是說他不該為盤龍喝彩。

  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大地就像是發了地震一般劇烈的搖晃著。

  轟轟隆隆之聲不絕不入耳,那些附近的房屋早已被震得粉碎了。

  盤龍和火雲被團團包圍在一片煙霧之中,他們在各自拼盡全力都想致對方於死地。

  轉眼之間,數百招己過,他們的戰鬥仍然毫無結果,也沒有誰露出一點敗相。

  但他們彼此也不禁有些欽佩的感覺,甚至惺惺相借,要不是他們互相為敵,說不定倒真是一對好朋友。

  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這兩人既然互為敵人,也就注定了他們做不成朋友,反而要互相殘殺,直到對方死為止。

  盤龍終於忍不住說道:「火雲,你的確是個人才,我現在給你一個歸降的機會,否則我會將你體內的血細胞完全破壞的。

  火雲亦道:「歸降?盤龍,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我們凝血力量足可把你的血液凝固,並可防止血細胞被你的高熱壓力破壞,相反地,我也要看看你如何抵擋我將你的血液凝固。」他們言盡於此,手下也顯得更加凌厲。

  火雲的極北凝血功力果然不凡,他的拳風所至,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悉數變成一個個僵死的冰人。

  盤龍的破血硫酸亦不甘落後,掌風所及之處,還附近的花草樹木也都腐朽枯死。

  他心裡想道:這火雲的暴血力量果然是登峰造極。

  但突兀之間,因盤龍雜念一生,由前不由空門頓露,破綻頓出。

  好個火雲,他瞅得這個難得的良機,便一拳自空門疾速搗進。

  盤龍只覺全身一震,一股透心的冰冷直竄入體內,人也被火雲一拳轟得倒飛出去。

  「媽的!」盤龍一聲怒孔,但也無法止住去勢,因為他已感到自己的血管在開始硬化,顯然是中了火雲的極北凝血掌力。

  若他不盡快將體內的這股冰寒之氣逼出,就會在短時間內全身僵硬,心臟亦會停止跳動。

  盤龍雖然有能力將寒氣逼出,但火雲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只在頃刻之間,直嚇得刀仔大驚失色,看著大哥高大的身軀向自己這邊跌落下來,不由先聲叫道:「大哥……」

  眼見盤龍就要跌落,突然,有一雙蒼老而軟弱的手掌吃力地將他托起。

  這是龍拜仁的手掌,盤龍不由驚叫道:「啊!

  爸!「盤龍只感到那雙手掌看似軟弱無力,但卻有一股內在的潛力向上奔突,又把他推了出去。

  龍拜仁用力把盤龍推出去之後又喝道:「你這畜牲,你既執著要戰鬥就去戰吧!」盤龍的龐大身軀在這一刻又如鷹隼一般向火雲飛撲而來。

  若是平常一般的人被輕輕一托,頂多只能止住跌勢,但他是盤龍,是個不折不扣的強者,他就在這力量一托的剎那之間便已完全恢復原有的力量。

  「火雲,你不降便只有死!」

  盤龍怒吼著將畢生的暴血力量悉數集中在一雙鐵掌之上向火雲當頭罩下。

  也許這一招太出乎火雲的意料,所以他竟毫無防備。

  盤龍的血焰破血眼看就要擊中他的頭顱,火雲想閃也閃不開了,因為盤龍實在來得太快。

  「啊!不好!」火雲不禁驚駭出聲。

  「崩!」緊接著盤龍的這一拳結結實實地印上火雲的印堂。但就在這時,盤龍突然發覺自己的力量好像消失殆盡,不能從體內發出。

  「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力量發不出來?」盤龍驚慌錯愕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心裡一陣難以名狀的恐懼襲了上來。

  而與此同時,火雲也有了異樣的感覺,他本來以為這次必死無疑,誰知道盤龍的這一掌卻好似軟錦無力,根本就沒有傷及他。

  他也看見了盤龍驚愕地怔在那裡。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火雲一念及此,心中不由豪氣大增,他急忙集畢生之力於雙掌,然後向盤龍急速吐出。

  他是要把眼前這張驚愕的神情粉碎,他要轟破盤龍那可惡的頭顱。

  兩極凝血的拳力勢如雷霆掃穴,帶著無比剛猛的氣勢破風而至。

  這一切旁邊的刀仔看得真切,他趕忙驚呼道:「大哥,小心!」

  但一切都已太遲,盤龍命中注定了的憑他刀仔是無法改變的。

  因為,火雲的凝血力量已經注入盤龍的心臟,他的全身血脈也會立刻冰封凝固。

  心臟機能如果停止運行,那這個人就一定是個死人。

  盤龍的身軀在向後面慢慢地倒下。

  刀仔不由心肝欲裂,發瘋了似的就要撲向盤龍。

  龍拜仁卻拉住他並喝道:「刀仔,你想幹什麼?」

  刀仔亦大聲吼道:「爸,不要阻我,再不想辦法,大哥真的會死呀,爸,他可是你親生的兒子啊!」龍拜仁見刀仔情緒如此激動,語氣便緩和了下來,他說道:「刀仔我們沒有半點力量,又如何救得了他?

  況且我早就說過,他要當強暴者,就不會有好的收場!「」強暴者……的下場?「刀仔的身體不由為之一震,他不敢相信他爸會這樣說,因為將要死的不是別人,而是他龍拜仁的親生兒子。

  刀仔的心就像被許多頭野獸撕扯一般陣陣地發痛,終於他從龍拜仁的懷裡掙脫出來,並歇斯底里地大叫道:「不!強者的下場不該是這樣,大哥—」

  「刀仔,你……?!」

  可是龍拜仁再也攔不住了,他瘋子似的直衝向盤龍,嘴裡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嚎叫。

  盤龍的手臂上已出現了冰塊狀的東西,他的心臟也在迅速地瀚固,從他嘴巴吐出的也是冰狀的血塊,他的呼吸已經微弱得只有他自己才能聞到。

  他—就要變成死人了。

  刀仔撲在盤龍的身上,眼淚都流了下來,他使勁地搖晃著盤龍冰冷的軀體哭喊道:「大哥,你怎麼啦,大哥……你不會死的,你不要死啊,你答應過和我一起打江山的,你又怎麼丟下我獨自離去呢,大哥,你快醒醒啊!」「哇!」盤龍陡地自口中噴出一股冰冷的血液,這血吐在刀仔的臉上和他刻著紋身的手臂上,令刀仔冷得一陣顫抖。

  這是刀仔親人的血,本來親人的血應該是熱燙的。可現在人大哥的血卻冷得直泛骨頭。

  「大哥!」刀仔又一次哭喊著撲在盤龍的身上,或許他是想用自己的體溫下融化盤龍業已冰凍的身體,也好讓他重新站起來。

  可是,刀仔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已無濟於事了。

  突然,盤龍吃力地伸出那雙冰冷的手猛地摀住了刀仔的嘴,直捂得他吐不過氣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刀仔不知所措,他只好拚命地掙扎著說道:「哥……你這是……

  幹什麼?……

  我……是刀仔……你的……弟弟呀……「盤龍的手稍微鬆了松,只聽他艱難地悶喝道:」刀仔!……虧你還有臉說……說和我打江山……

  你……連我最要的話……都……都忘了。「」啊?!「

  盤龍繼續說道:「生存之道……只取決於力量的強弱……強者為王……弱者……

  根本就無價值可言……今天的敗……已證明我是弱者……這有什麼值得悲哀……只有弱者……才會流淚……「」唔!大哥!我……我聽你的……我不哭了。「

  「刀仔……若你還當我是你大哥……便要記著我的話……這個年代……力量……

  就代表一切……

  你要做一個有正義的……強者……知道嗎?「盤龍好不容易才說了這麼多話,他的心力已開始枯竭,終於他的手慢慢的滑了下去。

  這本來是一個充滿力量的身軀,但在此刻已變得那麼僵硬無力。

  盤龍幫幫主盤龍以一個強者特有的姿態輕蔑地微笑著永遠地閉上了他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龍拜仁和火雲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奇怪的神色。

  龍拜仁雖是盤龍的父親,但對兒子的死,他卻是漠然置之,好像與他無關一樣。

  這一刻的刀仔腦子裡變得一片空白,沒有了思想,他只明確地感覺到,他的那個最疼愛他並能給他安全感的大哥終究已經死了。

  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在折磨著他,他只記得大哥臨終前的教誨……只有弱者才會流淚,但,他又偏偏就是收不起那喪失親的哀傷和悲痛,眼淚仍一如既往地注流而下。

  他的血在劇烈的翻騰,就像火燙一樣令他難受極了。

  不久前還充滿希望的他;此刻卻只有忿怒和無窮無盡的創痛。

  大地也於此時震動起來了,莫非這大地也感受到了這人世間最深切的苦難嗎?

  刀仔想好好地把自己心中積鬱的那股怨悶之氣全部傾瀉出來。

  但當想和痛無法忍受時,他的眼淚就會變成血,血是他力量的無奈,他就要盡情將血的力量爆發出來。

  刀仔的眼中此時流出了血泊,地狂叫道:「大哥!」

  這聲音驚天動地,久久不息,把火雲和龍拜仁看得心驚膽戰。

  本來不可能發生的事卻此刻發生了……

  一個卑怯懦弱的小孩,他體內的爆發力量競可令地動山搖,山川色變。

  這難道是應證了盤龍所講的那個傳說?

  難道在每個人的體內真的活著一隻兇猛的野獸?而這頭野獸現在就已經清醒?

  刀仔因宣洩所爆發的巨大威力在此刻竟似比盤龍和火雲決鬥更具強撼的力量。

  房屋傾塌,沙飛石走,狂風大作,河川倒流,大地為之悚然動容。

  他除了悲和怒之外,已沒有別的意識,他要盡情地宣洩,就會將一切摧毀,凡是可以破壞的,都在這時被悉數粉碎。

  除了眼淚變成血外,刀仔的身體也起了變化,他手臂上剛紋起的標誌,竟變得像有了生命似的,將盤龍噴在他身上的血不斷地吸收,直至有一個完整的圖紋出現。

  地動山搖仍在繼續,把龍拜仁和火雲駭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們幾時見過如此強大的力量?就算火雲一直以來都自認自己的力量已可超越一切,但這時若和刀仔比起來,那簡直是不值一提。

  的確,正如傳說中,刀仔體內沉睡的暴獸終於清醒了。

  就連一直都認為非常瞭解刀仔的龍拜仁此刻也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與虧不解。

  在他的心目當中,刀仔只是一個懦弱的普通人,但又是什麼原因會令他有如此驚人的力量呢?

  刀仔默默地掏出盤龍留給他的半枚銀幣,黯然神傷地說道:「大哥,你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懦弱的,我會變得更加堅強,自己也會主宰我自己的生命!」「我不會辜負大哥對刀仔的一片殷切的希望,我發誓要成為這世界上最強的人,我就絕不會讓你失望的。」「但,即使我有絕強精彩的一生,卻沒有你和我一起分享,也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刀仔說著這些令人神共泣的傷心話語,但他再也沒有流淚,因為他知道只有一個弱者才會流淚。

  而他以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弱者,但現在他卻不是,他已經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刀仔食中二指微屈,駢指輕彈,就將手中那半枚銀幣向空中彈去。

  「永別了……大哥!」刀仔仰望長天,猛然一聲斷喝,人便凌空飛掠而去,片刻之間便消失須第三區這片廢墟的盡頭。

  火雲和龍拜仁也相繼離去,這片剛剛還驚天動地的打鬥過的空曠廣場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但這裡此時卻充滿了恐怖色彩,因為這裡還有著許多沒有人收埋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們皆因死的痛苦而露出一種被痛楚而扭曲的可怖表情。

  這時無論是誰來到這裡,都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第三區已經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屋,也有許多無辜的貧民在這場激戰中陪進了自己的生命。

  儘管是死了,但這也未嘗不是好事,因為最起碼他們已不再擔心沒有食物而餓死,這對於這個時代的人或許是一種最徹底的解脫。

  龍拜仁已沒有話再跟刀仔說,因為他知道此時的刀仔的心也正如五年前的盤龍,只怕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就算說得再多也只會徒費口舌。

  就這樣,刀仔度過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個平靜的夜晚。

  翌日清晨,刀仔早早地和他爸爸一起又來到了昨天打鬥的廣場。

  經過刀仔爆發力的洗禮,這裡已變得更加荒廢殘破,一片蒼涼。

  在這破敗不堪的家園裡,刀仔有著前所未有的空曠和寂寞,陪伴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和那種悲痛的回憶。

  正當他陷入回憶中時,隱約又聽到汽車的馬達聲自不遠處傳來。

  這次映入刀仔眼簾的不再是紅頭會的人,而是一大群警察。

  其中一個高個子警察從車上走下來,舉目望了望地上亂七八糟的屍體和不遠處的龍拜仁與刀仔。

  那警官開口說道:「可惡!這裡這麼多人是誰殺的?紅頭會是政府的特許人員,誰殺了他們一個也逃不掉,是誰殺的?快說!」很明顯,他的緊後一句話是問龍拜仁和刀仔的。

  這個時代雖然空話以力為王,但同樣有著非常矛盾的階級觀念,也就是說低級貧民絕不可殺高級人員,否則便會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

  懲罰的辦法就是把人送往血地獄。

  紅頭會就是屬於高層人員,所以如果誰殺了他們,誰就會被關進血地獄。

  所謂血地獄就是政府用來囚禁一級重犯的血池監獄,傳說被關進去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完整地出來,它就如人間地獄,所以就有人給它取了外號—血地獄。

  現在,龍拜仁和刀仔就要面臨這種選擇。

  龍拜仁用異樣慈愛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的兒子刀仔,然後緩緩地向那群警官走了過去。

  「警官,紅頭會的人全是我殺的!」龍拜仁很平靜地說道。

  刀仔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

  龍拜仁承擔了所有的責任,為了刀仔,他可以不惜一切犧牲自己。

  實際上,以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要殺這許多人,根本是荒謬的很,但那些警察卻不理會這些,他們要的只是向政府交差。

  所以,龍拜仁便被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地拷了起來,準備帶走。

  臨走時,龍拜仁無限留戀地看著正在那裡呆呆發愣的刀仔,以一種父親慈愛的聲音說道:「刀仔,爸不能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若你還想走你大哥的路,亦只有和他一樣的下場。」「記住,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不要怪爸爸心狠,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龍拜仁心裡充滿痛苦與留戀,他的眼睛裡也溢出了渾濁的淚花。

  世界雖然已經面目全非,但世人心目中至真至善的親情卻不曾泯滅。

  這是龍拜仁第一次流淚,這也是世上最偉大的慈父之淚。

  望著父親龍拜仁遠去的背影,刀仔的心裡就像刀割一樣的難受,他的心裡在明白,爸爸這一走就等於是死了一般,不可能再回來了。

  這連續兩日來,刀仔就一連失去了兩位最親的人,一個是愛他的父親,另一則是保護他的大哥。

  這一切在他內心的震撼與打擊實在是太過突然,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刀仔孤零零地站在那裡,他沒有流淚,因為他銘記著他大哥的話,成為強者的意思也更加強烈。

  空曠的風吹在他的身上,令他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肚子裡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從昨天到今天,還是一粒米也不曾進過肚子。

  他再次望了望他爸龍拜仁消失的地方和他大哥盤龍死去的地方,然後苦笑著就準備轉身離去。

  正在這時,卻於刀仔的身後又出現了一條人影。

  不用轉身,刀仔便已感受到發自那人體內的那股懾人魂魄的陰寒之氣。

  火雲,這人的氣勢就己告訴刀仔他就是火雲。

  刀仔的心頭又竄起了無名的怒火,他真想一掌就斃了這個殺死仇人。

  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是想先搞清楚火雲此次前來的目的何在。

  於是,刀仔就問道:「你—還來幹什麼?是不是想連我也殺了?」

  火雲的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和善,他就好像是欠了刀仔很多似的說道:「刀仔,我知道你為你大哥的事很傷心,我也非常後悔呀!」「是嗎?你這怕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刀仔冷冷的回答並沒有激怒火雲,他仍以一種和善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卻不會殺你,因為我若想殺你,剛才我就動手了,又怎麼會跟你這麼說話!」這句話是真的,刀仔仔細一想,也覺得火雲此次前來好像並沒有惡意,而是有些蹊蹺,但他心中的憤怒還是難以平抑,於是還是沒好氣地冷笑道:「我現在不是以前普通的刀仔,你也許是殺不了我才故意跟我套近乎的。」「笑話,我火雲雖然可能技不如你,但卻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樣卑鄙無恥吧,好歹我也是一條硬錚錚的漢子,難道會做出那種三濫的事嗎!」「那你說吧!你來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既然你那麼不相信我,我還要必要說出來嗎?」

  火雲說著就要轉身離開,刀仔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趕忙攔住他問道:「我相信你是條漢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就算說了,你也不見得相信!」

  「難道這事情跟我有關?」

  「這是一個秘密,除了我幾乎沒有人肯告訴你這個秘密,這事不僅關係到你,還關係到你大哥的死和你爸爸龍拜仁!

  「你總不會說我大哥的死與你倆無關吧?」「正因為與我有關,所以我才知道這其中的秘密所在!」「哦?!

  「小子,你怎麼不好好想想,憑我的力量又怎麼一招就可以殺得了你大哥盤龍呢?

  「難道,你是說……」

  火雲頓了頓又說道:「除非……是他的氣門早已被人戳破,我才會有致勝的機會!」刀仔這次真的陷入了困惑之中,他按照火雲的思路去仔細一端磨,方知事情並沒有他看到的那麼簡單。

  於是刀仔很遲疑地問道:「破我大哥的氣門?

  那……誰又有這份力量?「」有,那就是你的父親—龍拜仁!「

  這句話有如晴天霹靂,震得刀仔蹦出老遠,他的怒意又重新顯現,所以就以敵視的目光望著火雲,然後厲聲說道:「不,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著你殺死了我大哥,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你也別想推卸責任,我昨天已殺了太多的人,今天我不想再造殺孽,你若不想死的話,便給我遠遠地滾開。

  火雲似乎不在乎刀仔的怒意,而是朗聲笑道:「哈哈……好小子,年紀輕輕的已有你大哥的風範,如果假以時日,只怕這天下就是你刀仔的了。」刀仔餘怒末消,他圓睜雙眼對火雲厲叱道:「往口,你還不走就別怪我殺了你!」「怎麼?你真的不相信是你爸爸破了你大哥的氣門?的確,是沒有人能相信一個父親會親手殺掉他的孩子的,但可笑的是,盤龍之死偏偏就是這樣!」刀仔看著火雲那種認真的表情,令他由不相信始變成懷疑。

  但這種結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刀仔接受,原因是他真的不敢面對這種現實。

  火雲已經看出刀仔此時的心思,他又說道:「小子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答案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那就是囚禁你爹的血地獄!」火雲的話不由得他不相信,他雖然沒有任何反應,但內心的震撼是沒有人會知道的,他只知道他一定要去找回一個肯定的答案!

  看來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須走一趟血地獄,到那裡去問問龍拜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火雲已經走了,剩下的就只有焦頭爛額的刀仔。

  為了證實他大哥盤龍的真正死因,他決定一定要去血地獄探個明白。

  但在去血地獄之前,他也必須去看一下他大哥盤龍的屍體,或許在那裡,他也可以找到一個有力的答案!

  當他來到盤龍的屍體旁時,已是響午時分。

  刀仔滿懷疑慮地翻開盤龍的屍體,陽光下,在盤龍身體的氣門之處,一個醒目的烙印圖案映入刀仔的眼簾。

  刀仔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

  因為這個烙印圖案正是他爸爸手上的戒指上的醒目烙印,而這個烙印又恰恰是在盤龍的氣門之處。

  「難道,大哥的氣門真是爸爸擊破的?」

  刀仔簡直就不相信這面前的一切是真的,但事實就在眼前,已不由得他不相信!

  為了大哥,刀仔的面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勇探血地獄!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令他大哥受到致命傷害的人,不論他是誰,刀仔都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他。

  神戰天下 {3}在刀仔所居住的三區之外的五十里外,有一座如城堡般的建築。

  ——這裡就是政府囚禁一級重犯的血池監獄,也就是所謂的血地獄所在地。

  在血地獄外不遠,走來一個美貌少年,他帶動著一臉的幽怨之氣正向這邊走來。

  他,就是刀仔!

  刀仔引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出他大哥致死的根本原因,而這原因只有三天前被囚禁來這裡的龍拜仁才能告訴他。

  他知道血地獄並非尋常的地方,也不是別人想進來的地方。

  但,為了他大哥盤龍,刀仔早已置生死於度外,不要說是人間地獄,就算是真正的地獄,他決定也要查個一清二楚。

  血地獄之外是一片陰森的死寂,即使你末到這裡,也能感覺到這血地獄的確如地獄一般,令人不寒而粟。

  但對作卻沒有絲毫的俱意,因為他不再是以前的刀仔,現在的他充滿了力量,他自信憑他自己的力量足可消滅一切邪惡的傷害。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去開那扇沉重的地獄之門,只要用手一撫門上的鎖環,這門便會自動打開。

  門開處,一陣陣腥風夾雜著聲聲淒厲的慘叫貫耳傳來,這種可怕的聲音就如地獄中惡鬼的呼喊,淒厲而恐怖。

  但刀仔卻並未因這些而停下自己的腳步,彷彿這裡面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是個連魔鬼也不願到的地方,裡面囚禁著各式各樣的重刑犯,包藏著一切罪惡,而每個囚犯都能獲得絕對的自由。

  就因為這一點,反倒讓刀仔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

  這裡的空氣濕且奇臭,刀仔一路算是捂著鼻子進來的。

  他穿過一條陰森的走廊,方才來到地獄的正中大廳。

  在中央大廳裡面有一條刻著「輪迴」二字的巨形圓柱,這圓柱慢慢地轉動著並發出聲聲淒厲的呼叫,非位沒有半點輪迴傳生的之意,更給人一種永不超生的可怖感覺。

  刀仔驚疑地左顧右盼著,他簡直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來到了地獄,幸好也沒有什麼人出來阻止他。

  「爸,你究竟在哪兒?」刀仔扯開嗓門叫道:他的呼叫終於吸引了眾多犯人的注意,他們都以不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血前這個膽氣過人的少年,感到驚訝和新奇。

  刀仔卻並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他仍在喊道:「爸,我一定要找到你,因為……」

  一句話尚未說完,刀仔被一陣詭異的冷笑所打住。

  那冷笑傳來的地方,的確有數個面目猙獰的怪人在盯著他,他們其中有一個年齡稍長的人哈哈大笑道:「哈哈……年紀小小,膽子還真夠大的,敢闖血地獄,在這年代恐怕除了你而不會再有別人了。」旁邊也有人說道:「呵呵,己很多年沒見過這麼年幼的囚犯了。」

  這時,有一個大得不像人的巨漢向刀仔走了過來,單看他的特殊座駕,便知道他在這裡的身份絕不簡單,他將是刀仔踏進血地獄的第一個考驗。

  因為,他就是這裡的獄王。

  看著獄王的這副尊容,任憑他刀仔是如何的膽大,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獄王那死灰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刀仔,桀桀怪笑著說道:「嘿嘿,臭小子,我將會令你後悔踏進這血地獄!」刀仔圓睜虎目,驚駭地問道:「你是……」

  「獄王!即這血地獄的王者,我主宰著整個血地獄中每個人的生死存亡!」

  「我並不是因犯罪而判進這裡,我來是想找一個人……」

  「呵呵……好天真的小子,能夠隨便來這裡也就不叫血地獄!我不管你來是什麼目的,總之進入血地獄的人便是囚犯,而囚犯便要遵規則,這裡沒有刑期,要想生存下去,每天就得給我殺一個犯人!」「若殺不了其他犯人呢?」

  「若殺不了的話,下場便只有兩個,一是被其他犯人所殺,二是接受我安排的酷刑,但結果也是一樣的要死!」「每天殺一個人,豈不太殘忍了?」

  「殘忍?呵呵……這個年代,誰不知力量就是一切,囚犯也不例外,在這裡廢物是沒有生存資格,我要讓血地獄成為更多精英囚犯的監獄,就算是小孩子也不破例!」「那豈不是……無休止的殺戮下去?這又和在此等死有什麼區別?」

  「那也不一定,如果想從這裡走出去,就只要殺了指定數目的囚犯便可以,不過,這麼多年來能夠完整走出去的人只有一個,而這一個和你一樣,進來時只是個小孩!」「好!那我要告訴你,我便將是第二個從血地獄出去的人!」

  「哈哈……好!有志氣,只可惜比你更有志氣的人,全都被拋進亂葬崗了。」

  那獄王的狂笑震得整個血地獄如被核爆一般強烈的搖晃起來,那笑聲直執著貫進刀仔的耳鼓,令他全身一陣顫抖,頭皮都有了酥酥的感覺。

  他的確很天真,本來他以為進來就可以見到他的爸爸龍拜仁,但萬萬沒想到碰到這麼個凶神一般的獄王。

  但刀仔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他眼角瞥了一眼獄王,然後狠聲說道:「我才不怕你呢!」「真的嗎!」一聲淒厲的怪嘯迅速傳遍了血地獄的每個角落,獄王的血盆大口也便於此時向刀仔咬了過來。

  他的那張巨口足可把刀仔生吞了進去,這獄王此時的肌肉和五官已經被完全扭曲,樣子更顯得猙獰同怖。

  刀仔的拳頭也己問獄王砸了過來,可是,他的拳頭卻無半點力氣,他幾日前曾爆發出的驚人的力量,想不到在今天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刀仔不由得大驚失色。

  驚愕再加上發不出力量,刀仔變得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獄王的巨口於此時向他的頸項咬下。

  「啊!」刀仔的慘叫聲慘不耳聞,因為他的頸部血管已被咬破,鮮血頓如箭雨般激射而出。

  刀仔只感到全身逐漸乏力而麻木,直至沒有知覺,終於就昏迷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刀仔醒來了,但他此時處處的環境,更令他忐忑不安。

  因為他的手腳已分別用鐵鏈鎖住並吊在分立兩頭的兩個滑輪軸上,而身體的四肢和頭顱僅僅是用兩條木凳支撐著,中間卻是懸空的,這種姿勢甚至比吊起來還要難受。

  他想掙扎,但全身就是沒有半點力量。

  「崩!碰!」此時刀仔卻聽見了一串串硬物敲撞的聲音和撕心裂肺的嚎叫。

  而且這嚎叫還發自他的同一間屋子裡。

  還聽到有人吼道:「叫什麼?失敗者便要接受懲罰直至死亡!」

  刀仔忍不住側目望去,卻發現距自己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正在拿著鐵錘狠狠地錘打著另一個手腳都被固定在牆上的大漢。

  那大漢已被打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了,看來再打下去不被打碎也被打成肉餅。

  這眼前的景象實在慘不忍睹,對一個十餘歲的小孩業說實在是太震撼了,因為說不定下一輪到的就是他。

  這種酷刑刀仔連別聽都未聽說過,就不要說全身受了,所以他此刻駭得直想哭出聲來。

  但不可以,因為他記得大哥曾經跟他說過,只有弱者才會流淚,強者是不會流淚的。

  他想,也許是因為自己體內躲藏的暴獸又睡去了,所以自己才夫去了任何暴發的力量。

  因此,刀仔咬咬牙硬挺著,就等待輪到他的一刻到來。

  終於輪到他了,但卻和剛才那人的刑罰有所不同,兩名負責執刑的囚犯使勁地轉動著滑輪軸,縛住刀仔的鐵索也就越拉越緊,似乎要將刀仔的軀體技成四片,這血地獄中刑罰的花樣倒真不少,他們唯一相同的就是沒有哪一樣不可置人於死地!

  刀仔便在接受這種嚴厲的酷刑,他也一樣發出了那種懾人魂魄的嚎叫。

  鐵索越拉越緊,刀仔的身體正在經歷著快要被分裂的痛苦,那種痛苦是沒有人形容得出來的。

  便他的內心卻有一種強烈的信念:「不!我不會這麼容易就在這鬼地方死去的!」因為,他已明顯地感到自己的體內有一種異樣的燥動,莫非,那暴獸會又一次的清醒?

  獄王在那裡仔細地欣賞著刀仔那被痛苦憤怒所扭曲的表情,心裡好像竟非常的得意,彷彿他就是最喜歡見到別人的痛苦。

  他偶爾還會大笑道:「哈哈……失敗者便要接受這種酷刑,我獄王從不會看錯人,你這小孩絕不會逃出我的手掌心,哈哈……」這狂笑聲宛如一劑強神醒腦的藥劑注人了刀仔的心房,他有了一種幾乎超越極限的憤怒,他體內的血液也因此而加速運行,力量也就因此而漸漸凝聚。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讓獄王的笑聲立即被滯住。

  他連看都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刀仔便已掙脫了手腳上的鐵索而站在他的面前怒視著他。

  獄王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他真的想不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少年此刻又哪來這麼大的力裡。

  俄傾,獄王才開口說道:「小子,在你進來時我便已感到你和其他一般的囚犯有所不同,想不到在你被我吸了大部分血液之後竟還可以反抗,你的力量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刀仔狠狠地道:「你要這樣說我,我的力量像什麼人你快說!」

  「令我想起了一個也是剛剛送進來的囚犯,他同樣是被我吸了大量的血液之後還可以打敗其他囚犯,來吧,小子,我今天就多給你一次生存的機會,只要你殺了他,便可以永遠地活下去!」「是誰?」

  「不用著急,我自然會把他帶來見你,你就在戰鬥中去決定自己的生死吧!」

  獄王說完就對他手下的囚犯叫道:「去把他帶來!」

  不消片刻,刀仔就聽到一個人的呻吟向這邊走來。

  這呻吟蒼老而熟悉;刀仔似曾在哪裡聽見過他不免有些奇怪地自語道:「這聲音怎麼如此耳熟,莫非就是……爸爸!」當這人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刀仔終於看清楚了這人的面容,那不是他爸爸龍拜仁又會是誰?

  「爸!」刀仔驚呼道。

  龍拜仁也看見了刀仔,他的表情一陣痛苦的抽搐,他也驚叫道:「刀仔!」

  他,的確就是刀仔的父親龍拜仁,他除了曾被獄王吸血而顯得更加蒼老之外,更是遍體鱗傷,顯然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慘烈的戰鬥。

  龍拜仁看著自己的兒子刀仔在血地獄出現,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與悲哀。

  「爸爸,真的是你?!」

  龍拜仁很氣憤也很冷漠地喝問道:「你……你到血地獄來幹什麼?想找死嗎?」

  這父子二人的意外相遇,倒令旁邊的獄王開懷不已,他大笑道:「哈哈……真想不到你們原來竟然是兩父子啊!真是妙極了,來來,這場骨肉相殘的好戲必定精彩得很,我倒要看看你們是誰殺死誰!」獄王的說話,忽然無意中驚醒了刀仔,他進血地獄並不是要父子相認,而是為了查出他大哥的真正死因。

  所以,刀仔由驚訝變為冷冷地問道:「爸爸,我進來這裡,是想證明一件事情……

  大哥……真的是因你而死的嗎?「龍拜仁的表情也由冷漠而變得淒愴地反問道:」刀仔,你不要命地來到這裡就是要知道這個答案嗎?哎,想不到那畜牲對你竟如此的重要……「」爸,大哥是你親生兒子,也是最疼愛我的大哥,我要為他找出真正的兇手這又有什麼不對?我倒真的不希望他就是因你而死的。「」刀仔,看來你已在他的屍身上找出我力量的印記了。「

  「我是找到那印記,但我還是不相信你會殺自己親生兒子的。」

  龍拜仁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刀仔,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既然你已找出真相,那我也就告訴我吧,不錯,你大哥的確是被我擊破氣門才被火雲殺的。」刀仔的心猛地一震,這是他不想而對的現實,他真的不希望火雲的話是真的,便卻偏偏是真的。

  現實往往就是這樣殘酷得可怕,刀仔的心就像被一片片的撕碎,他悲憤難當的說道:「爸!你……大哥……真的……是你害死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哼,那畜牲只會回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只有殺了他,才可以斷絕你外出闖蕩的念頭,才能讓我們在那裡平靜的生活下去,才能讓你做一個實實在在的平凡的人。

  「不!做一個平凡的人真的這麼重要嗎?大哥他……他也是你的兒子呀!爸!我們都是親人,都有親情的呀!你……你怎麼對你的親生兒子忍心下這毒手呢?爸!」刀仔悲憤交集,此刻簡直很透了他爸,他爸在他心目中那份慈愛與關懷也在此刻變得殘酷與暴戾,他真的不相信這一直愛戴著的爸爸居然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人!

  龍拜仁的心裡其實也不好過,但他的神色卻出乎尋常的平靜!

  「嘿……親情?我和那畜牲還有親情?我早已就當那畜牲已經死了,我們之間也根本沒有親情的存在,刀仔你怪我殺了你最尊敬的大哥,那你現在就替他報仇吧!」「爸……」

  聽著父親的說話,刀仔激動得全身發抖,但要他親手為大哥報仇,殺死自己的親生父親,刀仔下得了手嗎?

  他看來是很難作出斷論,但他卻忘了這是在血地獄,血地獄的規則現在就是要他們兩父子骨肉相殘,他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刀仔的拳頭握得就快炸裂了,但他還是強忍著心中極度的憤怒與痛苦。

  那血地獄中有許多的囚犯也在一旁助威道:「對!為你大哥報仇!殺掉他吧!」

  「殺掉他,殺掉他……」

  「打吧!二人戰,一人活,就快動手吧!」

  吶喊之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直搞得刀仔整個人就像要爆炸一樣的難受。

  坐在座駕上的獄王也說道:「對,快去殺了他吧,還猶豫什麼呢?小子,要在血地獄生存下去,便要遵守這裡的規則—二人戰,一人活,這是由不得你選擇的。」龍拜仁突然大聲喝道:「哼,想不到我龍拜仁的兩個兒子,一個是杵逆不道,另一個卻是無能之輩,刀仔,你若不想丟老爸的臉,就來吧!」「爸!我……」

  「刀仔,你不是應承過你那個畜牲大哥要做個堅強的人嗎?但看看你現在的這副嘴臉,卻是一個十足可笑的弱者!」龍拜仁在說話的同時,他的力量已經向四面激射開去。

  在他的周圍,馬上便有一層厚厚的勁氣在激盪。

  刀仔簡直不敢相信,平日老弱怕事的父親,竟原來隱藏著一身強橫的力量,但也因此,刀仔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先天生存力量的原因,他的心這時只感到一種被欺騙的感覺,難受至極。

  龍拜仁又在那裡譏嘲他道:「嘿……刀仔,你也感覺到自己的可笑了吧,你的一生就被『欺騙』所包圍,多麼可憐可悲的弱者!」刀仔明白,這是他父親在激他出手,但無論如何,他就是動不了手。

  龍拜仁繼續激道:「刀仔,你不是要來證實你最尊敬的大哥是否死在我手上的嗎?

  不有,你知不知道在我轟破你大哥力量氣門時,那是一生最最快樂的時刻呀,哈哈……

  實在痛快,哈哈哈……「龍拜仁的笑以自身的真氣施放而出,不僅十分刺耳,而且還包含著巨大的震動力。

  刀仔再也承受不住了,他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不要說!不要說!我不許你在再說下去!」但龍拜仁還在繼續說道:「哈哈……這就對了,你終於忿怒了,忿怒才會令你體內的暴獸變得更加瘋狂,來戰吧!」刀仔的眼中因忿怒和激動而佈滿了血絲,甚至已有鮮血自眼中溢出。

  的確,正如龍拜仁所說,刀仔體內的暴獸已經佔據了刀仔的心,而且漸漸變得瘋狂起來。

  他的心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將眼前的這個「敵人」摧毀! 龍拜仁的拳頭已帶著勢不可摧的暴血力量向刀仔席捲而來。

  「血奴!」這是暴血力量中的一種,能破壞敵人的血液令其失去力量,盤龍便是因此被傷了力量氣門。

  這種力量看似軟弱無力,但它卻可達到後發而無至,前衝之力無可倫比,所有的內在潛力例在拳力到達之前便可摧毀別人的力量!

  這就是龍拜仁的力量所在,現在他又把這種功夫用在對付他的另一個兒子—刀仔!

  刀仔此時已近於瘋狂,他的內在力量如火山爆發一般自體內激迸而出,他所用的乃是暴血力量中至高境界的「烈血離火」。

  所謂「烈血離火」就是一個人因忿怒而激發出的最強的力最,燃燒全身血液,以極高溫度燒燬敵人。

  「轟!」兩人俱都出手如電,頃刻之間便在血地獄內激起驚濤駭浪般的巨大震動。

  就像地震一般,整個血地獄都被震得劇烈搖晃起來,獄王看得不禁驚呼出聲:「咦,戰果怎會是這樣?難道這老傢伙……」原來,當刀仔的以拳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全力擊向龍拜仁時,龍拜仁地奇跡般地收回了他的力量。

  但當刀仔發現時已經是太晚了,他的烈血離火已經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龍拜仁的頭頂。

  刀仔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他簡直不相信這會是真的,眼看著龍拜仁的軀體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

  「爸……你……為何不出手?為什麼呀?!

  ……「刀仔對這不可思議的結局感到悲痛萬分,他真的猜不透他爸龍拜仁為什麼要這樣做。

  龍拜仁痛苦地看著刀仔,斷斷續續地說道:「刀仔……打得……好!看來……你已懂得……怎麼去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我……我也就放心了。」刀仔的心此刻有如萬箭穿心般地痛,他簡直已到了傷心欲絕的地步了。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他爸爸龍拜仁所做的一切的確是為了他,甚至到了這一刻,龍拜仁的心裡也還是為了他—刀仔。

  因為龍拜仁如果不這樣做,刀仔就不一定能勝得了他,勝不了他也就只有死路一條,在血地獄裡,戰敗了就只有死,這是這裡不成文的規則。

  但刀仔似乎明白得太遲,他已無法挽救他爸漸漸衰竭的生命!

  龍拜仁仍在有氣無力地說道:「刀仔……我老了……這裡每日的戰鬥已差點耗盡了我所有的力量……我不想再這樣生存下去……爸可以做的……就只有這些……以後能否保存性命就要靠……靠你自己了。」「爸!……」刀仔呆了,他的眼中又一次溢出了傷心的淚水,他感到自己對不起他爸,因為他爸一直在維護自己,不惜承受一切罪責進入血地獄,而現在,更為激發自己的力量,更不惜陪上寶貴的生命。

  莫名的悲痛襲上刀仔的心頭,他猛地撲進他爸寬廣的懷裡,他想聽聽龍拜仁的最後一聲心跳,他想留住這世上即將消失的最後一點慈父的愛。

  龍拜仁的眼中也流出了渾濁的淚花,他輕輕地愛撫著刀仔的頭,並把他的頭緊緊地擁入自己的懷裡,輕輕說道:「刀仔,好孩子……記住爸的話…

  …爸不會害你的……其實我對你大哥……也有著一份深深的……歉意……我不要他外闖……也是為了……他好……他永遠都不會……明白的……「」爸,你就別說了,你不會死的,大哥已經死了,你不要離開我,我也不要孤零零地活在這世界上,爸,嗚!「」刀仔……你不用難過和自責……我的死……

  也許是為你的明天鋪路……但在我死之前……還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龍拜仁說著便把刀仔的耳朵湊近他嘴邊,咕咕噥噥的說了半天的話。

  他的話剛一說完,刀仔便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什麼?這……便是你一直要我做普通人的原因?而且為了這原因你更不惜將大哥……殺了嗎?」「對!你若想好好生存……這秘密絕不能揭穿……否則……會將你推進地獄……

  你……一定要緊記呀!「刀仔看著他爸那痛苦不堪的神情,也就不再多問什麼,只是默默地聽著,他不想讓父親在這最後彌留的一刻再有任何的遺憾。

  龍拜仁繼續說道:「呃……刀仔……我已開始感到那極度的痛楚的來臨……

  你……

  能否送老爸最後一程……「刀仔此時已無話可說,他只是使勁地搖著頭,安慰性地說道:」爸,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龍拜仁扯動了一下嘴,痛苦地笑了笑,終於就癱瘓軟在刀仔的身上!

  「爸……」刀仔心如刀割,他淒厲地呼喊一聲,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奪眶而出。

  他知道他的父親終於離開了自己,已經去了那個沒有弱肉強食,沒有殘暴的極樂世界,這也許是對他最好的解脫,但是他—龍拜仁卻無法閉上他的雙眼。

  刀仔雖然是殺掉了龍拜仁,但他卻仍然不能走出這血地獄,因為獄王曾說過要想在這血地獄中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來的日子,刀仔只好守著他父親的遺體在裡面苦苦的熬著,而且還要接受日復一日永無休止的殘暴戰鬥。

  而他也只有在這種戰鬥中也不斷地強大自己,不斷地增加自己的力量。

  他也不知自己究竟到裡面呆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父親的遺體已經腐化,剩下的只有一堆枯骨。

  就這樣,刀仔在這種鬼地方算來整整呆了七年。

  這七年當中,他幾乎都是在無休止的打鬥中度過的,而現在,他已經不是七年前的刀仔,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今天,血地獄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了,但和平日卻有所不同,它不是為了迎接某個人的到來,而是為了裡面一個能完整出來的人而開啟的。

  而這人就是刀仔。

  今年十八歲的刀仔,經過七年血地獄的歷練,稚氣已經盡除,代之是滿懷自信的冷俊與幾分邪氣,還有那銳利的眼神,就如另一個盤龍再生。

  刀仔此時一堅實的軀體,令人感覺得到他力量的強橫,還有那臂上的「□」標記,更如遠古時代人們所崇拜的圖騰一般地吸引著世人。

  正當他走出地獄之門,貪婪地吮吸著這外面清新的空氣和和煦的陽光時,卻有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向他走來,近前一看,刀仔終於看清楚了,此人不是別人,而是紅頭會的老大火雲。

  火雲比起七年前,他的力量明顯地大大增強了,他眼神中帶著的殺氣緩緩逼近刀仔,就像告訴我們,戰鬥就要發生了。

  火雲和刀仔之間有著不可能化解的仇怨,他們兩人是不能同時並存的人,所以在這裡,勢必會有一場意外中最精彩激烈的戰鬥。

  但,奇怪應變在這裡發生。

  就在雙方近在咫尺的這一刻,火雲眼中所流露的殺氣向乎已完全消失了。

  這一點令刀仔感到莫名其妙,他本來以為火雲此來一定要和他有一場決鬥的,但誰知—火雲竟率領他的紅頭會會員在刀仔的面前齊齊跪了下來,並高呼「幫主!」

  這倒確實是刀仔所始料未及的事情,他也根本就搞不清楚火雲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所以也搞得他刀仔一時間也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刀仔從血地獄出來,他是第二個能完整踏出這鬼地方的人,這七年中令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堅強、冷靜、自信,就算此刻面對的是他的殺兄仇人,他也一樣沒有立刻作出敵視的反應。

  現在又看到火雲竟然在自己面前跪下還高呼「幫主」,就攪得刀仔算是一頭的霧水。

  火雲已看出刀仔滿臉的驚異之色,便急忙說道:「我們這麼多人多年來在血地獄外守候著,便為了今天你能從血地獄出來,我們也奉你為幫主,難道你一點也不奇怪和高興嗎?」刀仔冷冷地說道:「這年代就有太多人喜歡幹那引起莫名其妙的事,你們愛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無關……我們這些人都尊崇你能做我們的幫主,能令我們稱霸天下,你又怎能說與你無關呢?」「我沒有值得你們尊崇的力量,更不會做任何人的幫主,你們還是走吧!」

  這次輪到火雲覺得莫名其妙了,他真的想不到刀仔連別人的善意的推崇都會拒絕。

  但他仍不死心,還是繼續說道:「幫上,我們既然都已開口叫你幫主,就一定有我們尊崇你的理由所在,你就不想聽聽嗎?」「聽與不聽又有何分別?總之,我刀仔是做不了你們所謂的幫主的,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刀仔說完就準備轉身走開,火雲忙不失地上前攔住他並說道:「幫主是領導一個幫派的領袖人物,而在這世界裡,能有資格勝任我們的領神的就只有你刀仔,這種事情怎麼能隨隨便便地去找呢!」「我對領導別人並不感興趣,你們為何要強人所難?」

  「幫主,七年前,你所發的力量已足以驚天動地,而今日你更能在血地獄中安然全身而出,也就證明你的力量比以前不知厲害多少倍,我們也因此而尊崇你又有什麼不對呢?」刀仔不再理會火雲,他獨自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火雲見刀仔如此固執,也就不再多求,只在後面喊道:「刀仔,我真想知道,進血地獄到底讓你的力量提升到什麼程度,若我現在就與你比鬥,勝算又有多少?」刀仔頭也不回地答道:「你若想生存下去,最好是聯想都不要想!」

  火雲對刀仔的這種態度顯然有些不滿,他的豪氣陡升,心想你刀仔如此神氣,我火雲也不是等閒之輩,你又憑什麼叫我想都不想?又憑什麼說會讓我死?

  這樣一想,火雲也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又豈受得了刀仔的這番冷落。

  於是,他陡地展開身形,凌空以暴血力量極北凝血的功力擊向刀仔的身後,並高喊道:「幫主,火雲得罪了!」

  他這一叫本也是好心提醒刀仔注意,這火雲不僅武功了得,而且做事也算光明磊落,他是不想落個背後傷人的罵名。

  其實,就算他不喊,刀仔也能聽出身後呼呼勁風貫頂手下也早有防備,於是大喝一聲道:「你這不自量力的笨蛋,犯我者—死!」

  話猶未了,人己疾速抽身斜掠,他衣袂飄拂所帶來的氣勁硬是把火雲的掌力逼擋回去。

  寒風撲面,火雲不由打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他再一看時,方知剛才只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什麼……剛才……一切都是幻象?果真如此,當真可怕得很,只是有戰鬥的念頭已令我產生這種恐懼幻象,如果真的出手,豈非……對了!能在血地獄出來的人,都有令人心驚膽戰的本事的。」火雲想得出了神,當他醒來時,刀仔已經走出了好遠,他又想道:「刀仔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我相信答案很快便會出現!」於是就加緊步伐一路跟了上去。

  他愈意識到刀仔的力量深不可測,心裡對他的尊崇意念更加堅定,所以決心跟隨刀仔左右。

  刀仔已經發現後面有人跟著,而且他也知道一定是火雲在後面跟了過來。

  於是,刀仔突然駐足喝道:「站住!你們誰也不許跟過來!

  火雲他們聽他一喝也就真的停了下來,但只要刀仔再向前走,他們還是遠遠地跟著,盡心放輕腳步,不讓刀仔發現。

  最後,刀仔來到了血地獄的亂葬崗,這裡幾乎遍地都是散碎的屍骨,也有幾塊歪歪倒倒的墓碑。

  每個血地獄中死亡的人,血液都要流入血池,而死者的屍體便被安放在這裡,多年下來,這裡的骸骨早已堆積如山,死了的人根本是不計其數。

  火雲對刀仔的這一行為非常納悶,他真不明白刀仔來這種可怕的鬼地方到底想幹什麼,但為了看個清楚明白,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遠遠地觀望著。

  刀仔走進那如山人屍骨堆中,深有感觸地自語道:「爸!我……終於出來了,這七年來你在這裡一定很痛苦吧,今天,我便要帶你離開這裡。」可這遍地的頭蓋骨有哪一具是他父親龍拜仁的呢?

  所以,刀仔只好用最有效的辦法來尋找那具有特殊致命傷痕的頭骨。

  他用他的內力激發那些頭骨如被爆炸一般四散開去,嘴裡叫道:「你出來吧!」

  亂葬崗除了頭骨之外,幾乎不會有其他的東西,而刀仔要找的就是這些。

  終於,在刀仔一陣的狂轟爛炸之後,果然有一具頭骨映入他的眼簾,在那頭骨的前額上,有一塊獨有的致命傷痕。

  這就是刀仔的父親龍拜仁的頭骨,他額上的那塊致命傷疤也是刀仔親手打出來的。

  火雲看到這裡,方才明白刀仔來到亂葬崗的真實目的所在,也不禁為之啼噓不已。

  刀仔看著這具頭骨,他的臉上掠過一絲感慨,是因為這頭骨的主人是他的親生父親龍拜仁!

  還有那一道令龍拜仁死於非命的傷痕,這才是刀仔這一生中最不能忘記的事情。

  「爸!你說的秘密是否真會傷害我和我關心的人我也不肯定,我只知道,我在清楚這秘密前,已飽嘗失去至親的滋味!」刀仔感慨地說著這些話,心裡確定也有一種極度的失落感。

  他又說道:「爸,你放心,我現在便帶你離開這鬼地方,讓你安息吧!」

  說完,刀仔很鄭重地托著那個頭骨,又向另一個方向—第三區貧民的方向走去。

  火雲也跟著刀仔向那邊走去。

  貧民區半里之外的一個小小山坡上,刀仔再一次停了下來,他在那裡挖了個墓穴,然後把頭骨放了進去,埋好,再找一塊石碑,在上面用手指刻上「先父龍拜仁之墓」幾個大字。

  一切停當之後,他緩緩站起來在碑前鞠了三個躬,口裡說道:「爸,大哥,生前你們不能和平共處,希望死後能互相掠諒解,刀仔最後能為你們做的,亦只有這些了……」當他說完轉過身來時,才發現山坡的另一頭,赫然意立著他大哥盤龍的墓碑,上書「盤龍之墓」

  四個大字。

  這讓刀仔有些詫異,他雖然當時也是把盤龍埋在這裡,但卻不曾為他立過碑,那這碑又會是誰立的呢?

  他忽然想到了火雲,便大聲喊道:「是誰為我大哥打理的墓碑?」

  火雲聽得呼喊,便急忙湊了過去說道:「幫主不在這裡時,是我來清理這墓碑的,希望幫主不要介意,盤龍雖然是我的敵人,但亦是我火雲最敬重的一條硬漢!」刀仔用感激的眼神看著火雲,道:「謝謝你,火雲,但遺憾的是儘管你這樣做,我卻還是不能做你們的幫主!」火雲道:「我明白,但幫主剛出獄,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我已準備好了,希望幫主不要推辭,我們還是先進區內再邊走邊說吧!」刀仔心中再想拒絕,但也拗不過火雲的再三盛情的相邀,他也正想回到自己的老屋那裡去看看,所以也就不再推辭,跟著火雲一行向區中走去。

  貧民區已有所變化,那一片片廢墟之上又有不少的樓房興起,還不時會傳來機車的轟鳴和建築工人的嬉笑怒罵之聲。

  刀仔走在街上,眼睛遊目四顧,這裡卻已找不到他童年的時代的影子了。

  第三區在不斷地改變,人也在不斷地改變,那種殘敗不堪的景像已經蕩然無存,在刀仔走後的七年,這裡的變化日新月異,與昔日那蕭條與冷落已不可同日而每吾。

  刀仔也不禁為這發生由衷的感歎,時間過得太快,在不知不覺中,刀仔才發覺自己在血地獄中整整呆了七年啦。

  而他,已不再是昔日的刀仔,而是新興的紅頭幫所公認的幫主。

  火雲邊走邊向刀仔介紹著這七年中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幫主,你在血地獄的日子,外面的世界不斷在變,而我們紅頭會已改成紅頭幫,我們的勢力已不止在第三區,還在繼續不斷地向外擴展,若加上幫主的力量,要佔取一兩個上流區域亦不是難事。」「我想盤龍若仍在人世,也一定會同意我的想法,我和他也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刀仔默默地聽著,他對火雲的敵意也就在此時得到完全的化解。

  因為他知道火雲確實是個性情中人,而且不失為一條光明磊落的硬漢,就憑這一點,他也就對他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

  但只有火雲一提起盤龍—刀仔的大哥,刀仔的心裡就有說不盡的失落。

  是啊,要是他大哥現在還在人世,憑他們兩兄弟的力量要想統治這整個世界又有何難,可惜……

  刀仔一路思索著,這時已經到了一個教堂的門口。

  火雲停下腳步向刀仔介紹道:「幫主,到了,這教堂已經成我們紅頭幫的第三區的分舵。」火雲說著又對教堂的門口的兩個保安之類的下屬喊道:「弟兄們,把所有人都叫出來,歡迎我們的幫主!」「是!

  刀仔此時的臉卻變得出奇的難看,他沉聲阻止道:「不必了,這教堂今天已變成屠場了!

  火雲聞言悚然一驚,他疑惑不解他驚問道:「你說什麼?」

  刀仔悠閒而沉著地猛吸了一口煙,指指教堂說道:「你不明白就自己過去看看吧!」一種不祥的預感猛襲火雲的心頭,他看刀仔的神色不會有假,便急忙衝上台階,伸手推開了兩扇虛掩的大門。

  大門應聲打開,一股撲鼻的血腥氣味差點沒把火雲嗆倒。

  原來,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景象,那些紅頭幫的屬下幫眾竟已悉數被殺,而且死狀極慘。

  火雲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直看得全身血脈賁張,怒火交織,他驚呼道:「啊,怎麼會這樣?這是誰幹的?」刀仔也跟著走了進來,這擺在面前的場景他只有血地獄中才見到過,也因為他在血地獄中見得多,所以神態也就出奇的冷靜。

  他走上前仔細地查看著這些屍體,在那上面尋找出殺兇手所留下的蛛絲馬跡。

  火雲也很快地鎮定下來,他嘴裡喃喃地說道:「全都……死光了,下手的人殘忍而乾淨利落,這世間到底是誰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和我紅頭會作對?

  我定要撤出他來並把他五馬分屍!「笑,屋內居然有人發出一種怪笑,就像幽靈一樣,卻不知那笑聲來自哪裡。

  刀仔和火雲已驚覺這種怪笑,他們趕忙放下手裡的屍體,驚愕地四處張望著。

  在教堂的一角,有一雙怪異的眼睛竟射出令人膽戰心寒詭異的目光,正在注視著刀仔和火雲。

  這種目光,他們幾乎從未見過,那他一定是殺死這裡所有人的元兇—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神秘人物,他到底是誰呢?

  刀仔正想發問,那人竟欺身率先向他們立足之處習掠而來。

  這神秘人的身法奇快,猶如一隻不祥的烏鴉,瞬息之間,已向刀仔攻出無數重逾萬斤的勁拳,這些密不透風的拳頭如雨點般灑向刀仔的全身。

  這人身法及出手之快,令人咋舌,他那每一拳的速度只能以每秒幾百里的速度計算。

  好在刀仔此時的力量已有足夠大的,而且眼耳之力相當敏捷,因此身手也就快如風馳電掣,勢如排山倒海,將自己的全身以勁氣封鎖,然後捲掃那神秘人物。

  那人亦不甘落後,他的速度在劇急遞增,力量也在不斷加大,兩人都要在對方拳頭未到前零點零幾秒鐘之內把對方一舉襲滅。

  神秘人快,刀仔比他更快,而且力量也發揮得更強,更勁,更具爆炸力!

  那人也不糊塗,他每每在關鍵的時刻都會突然在刀仔的面前消失。

  而刀仔耳力甚好,聽風辨位,每每都如影隨形,跟蹤出去。

  這二人一來一往,竟在數秒鐘之內就經攻互拆了數百招之多。

  刀仔並不急於求勝,他邊打邊冷笑道:「哼,任你多快的拳速,在我面前亦是沒用,要想勝我,就拿出點真本事來吧!」他本來想先以氣勢震懾對方,卻不料那人竟爽朗地答道:「好!」

  「好」字方剛出口,他的拳法已然改變,攻勢也更加凌厲非凡。

  他所使的竟是暴血力量中的「破血硫酸」!

  刀仔雖然驚怔對方竟會暴血力量,但他藝高膽大,對此也不以為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亦以暴血力量中的「烈血離火」迎頭出擊。

  這兩人的功力可謂勢均力敵,於頃刻之間難分伯仲,而這兩人暴血力量的氣勁相撞,威力自然驚天動地,有如炸彈爆破一般,把整個教堂教轟得支離破碎。

  那人好似對刀仔的暴血力量早有防備,所以任憑刀仔出手如何狠烈快捷,兀是無法改破他的力量氣門。

  又約莫鬥了幾百回合,那人竟笑道:「呵……

  你的暴血力量竟帶著熾烈的火焰,真是不簡單,若我不是同樣擁有暴血力量,恐怕此時血液早已被你燒乾了!「刀仔也笑道:」你的這種暴血力量恐怕除了我,再也沒有人能在你手下走過這麼多招了。「」嘿嘿……「其實,以刀仔力量的強橫,足可將這神秘人物的暴血力量悉數逼出體外,便他卻沒有這樣做,因為對於這種力量,刀仔似乎感到並不陌生,好家在七年前他就曾有過……

  刀仔挖空心思地回憶著七年前領恩之日發生在第三區廣場時的那一幕,突然,他的心裡的猛地一震,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喝道:「你這是破血硫酸,你究竟是什麼人,若不說清楚我就立即殺了你!」那人竟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想不到血地獄竟能將你的力量提升到這地步,盤龍的死也就不冤枉了!」「少廢話!快說!」刀仔怒喝道。

  「哈哈……提起盤龍的名字便如此緊張,想知道我是誰就先看看我這東西吧—」只見那人剛說完便自懷中掏出一物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彈而出。

  空中銀光乍閃,那怪東西疾如流星追月向刀仔破空射至。

  刀仔眼見此物所帶勁風撲面,便以為是有暗器射來,便急忙撤身閃避口裡驚呼道:「暗器?!」

  他側身閃過之後,為了看看那東西究竟為何物,便出手如電疾向那物用指夾去。

  空中銀光瞬息頓斂,那東西便落在刀仔的指縫之間。

  刀仔接過「暗器」一看,不禁又差點驚呼脫手,這並不是因為它所帶勁力所震,而是它對於刀仔卻有著一份特別的意義。

  因為,那東西竟是一枚帶著「□」標記的半截銀幣!

  刀仔一驚之下,人已暴退數尺,他怔怔地望著眼前這神秘人,感到事情有些不可思議。

  這半截銀幣是他大哥生前送與他的紀念之物,而且他們約好如果兩截銀幣復合之日便是他倆兄弟打江山之日。

  大哥盤龍已死,這半截銀幣又怎麼會在他的手中?莫非這人與盤龍有著一定的關聯?

  刀仔想來想去,腦子還是一片空白,於是他就想向這人問清楚。

  末及刀仔發問,那人竟朗聲說道:「小子,戰鬥時不集中精神,死了也是活該!」說著,那人的手競象七年前他大哥那樣托住了正在發呆的刀仔的下巴。

  刀仔對這隻手也有所感覺,他一想到這人不僅擁有那半枚銀幣,而且還會他大哥的破血硫酸,還有這只他能感受到得到的手……

  他在哥盤龍的影子又在他的腦海湧現,但這人的面目神豐收卻不像盤龍的那麼親切和善,何況盤龍早已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那這人究竟是誰呢?是盤龍的幽靈再現?還是盤龍死後復生?亦或是和盤龍有著密切的關聯?

  這一連串的疑問就像一個解不開的謎死死地圍繞著刀仔。

  但有一點他卻非常明白—這神秘人物對他刀仔卻是沒有任何惡意,言語中還透著關切!

  「你是……我大哥?!」刀仔怯怯地問道。

  「哈哈……」這人聞言發出一串震天憾地的狂笑,也不作答,陡然他擰身疾旋,頃刻之間便沒於重重極光之中。

  在那片極光之中,不時傳來陣陣辟嚦啪啦的聲響,並還有許多不明形狀的東西自極光中飛灑而出,直到最後,又從裡面飛出一個鋼鐵頭顱。

  這眼前發生的一切把刀仔和火雲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謂。

  聲音漸漸消失,那片極光圈也隨之收斂,竟於裡面走出一個人來,那是一張剛毅威猛而略帶殺氣的臉龐,還有那高大的身軀,炯炯透著神光的雙眼和那於殺手裡面所微微流路的淡淡的親切的笑容!

  那人甫一出手,便揮手向空中一揚,兩道銀光乍閃,先分後合,叮噹一聲,那兩物竟合二為一。

  刀仔簡直墜入五里霧中,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了。

  因為,那合二為一的物體竟是兩半截銀幣,此時已組成了一個完整的有著「□」

  標記的銀幣!

  而那人竟如脫胎換骨一般,他—居然真是刀仔的大哥—盤龍。

  神戰天下 {4} 那神秘人物竟然是盤龍,這讓刀仔和火雲不由大跌眼鏡。

  盤龍已經笑著向刀仔走了過來,並開口說道:「小子,我己遵守承諾回來了!」

  刀仔驚訝地問道:「大哥?……你怎麼會是這樣?」

  明明已死的人又怎可能復活?但血的感覺告訴刀仔,他面前站著的確實是他大哥盤龍,絕不會假冒。

  盤龍也從刀仔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疑惑,便上前說道:「怎麼了?刀仔,兄弟重逢你應該高興才對啊,但你現在看起來並不歡迎我似的,是怎麼回事?」刀仔終於驚疑地喊了一聲:「大哥—一」

  盤龍繼續說道:「刀仔,想不到當年懦弱的你,已強橫到這種地步,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你看看四周所受的破壞,若我們的力量加起來,整個世界還怕不會很快落在我們手裡?」刀仔恍如夢中驚醒似的囁嚅著道:「大哥,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我這不是在做夢吧!」盤龍關愛地拍了拍刀仔的肩頭,說道:「刀仔,你以為那老鬼真可以破我的力量氣門嗎?」「難道你的死只是偽裝出來的?」

  「哈哈……其關,這整個首末只是一場戲!而這戲中只有那老鬼才是真的死了!」「不可能的,我不但親手將你埋葬,更曾將你的屍骸掘出來查驗過,這難道不可以證明你的確是死了嗎?」「嘿嘿,憑我盤龍幫幫主的力量要衝破火雲的凝血力量所凍結的心臟功能並不是難事,我當時只是假死而已,你那時年紀還小,又怎能輕易分辨出來!」「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現在還弄不明白!」

  「其真相就是我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你和我一起去闖世界!」

  「就算這樣,你也不必要費這麼多周折,花這麼多心思啊!」

  「可以嗎?不這樣做,你能成為今天的刀仔嗎?那老鬼會讓你成為一個強者嗎?」刀仔怔怔地望著他大哥,他到現在已經搞不清楚盤龍的做法是否正確,只是心裡對他死去的父親又多了一成歉意。

  不管龍拜仁對他多凶多嚴,這也不如他自己所說,做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是沒有哪一個父親是誠心要害自己的兒子的。

  盤龍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他基本有些慷慨地說道:「在我的少年時代,我便已發現自己有著不平凡的力量,當時我還沒有驚人的野心,只憑力量去建立屬於自己的家園,直至離家外闖,我才真正體會到,這世界上力量就代表一切,於是我便想,我既有不可思議的力量,你和我血脈相連,應該也是會有的,只要我兩兄弟走在一起,何愁大事不成!

  但在我們中間卻有著一塊絆腳石,那就是我的老爸—龍拜仁!「」我們在他的管束之下,過著賤民一樣的生活,我知道要想名正言順地帶走你,他必定不許,所以我便用我的死來激發你倆體內的暴獸清醒,因為,只要你的力量一被啟升,就別說是老爸,就是整個世界也沒有人會阻止你!

  刀仔一言不發地聽著盤龍有板有眼的闡述,也禁不住問道:「你既然已成功地激發我體內的力量,又為何還要以假死來騙我?難道我進入血地獄也是你所安排的嗎?」盤龍說道:「刀仔,我也不用再瞞你,我的假死只能激發你最初的第一重力量,這對於我們說的要共闖天下還不夠,既然爸想害我,我也只好將計就計,假死借火雲之口而將你引進血地獄,也好等待你能在裡面激發提升你的第二重力量。

  「那血地獄中全是一等一的暴力狂人,你又怎能肯定我可以全身而出?」「因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絕不會錯!

  「對,我的確因血地獄的洗禮而變得強大,但老爸同時也因你的計劃而死,他始終是我們的老爸,你這樣做不覺得良心受到譴責嗎?」刀仔和盤龍一樣,漸漸地也就激動起來,他目光逼視著他一直尊敬的哥哥,沉悶地說道:「用爸爸的死來換取我們的共闖世界,你不覺得我們太過份了嗎?」

  盤龍竟被刀仔逼視得打了一個寒戰,他知道兩兄弟當中,只有刀仔最得龍拜仁的寵愛,而他,因為有叛逆的心理而和龍拜仁鬧得反目成仇。

  所以,老爸的死對於刀仔,傷痛自然也就多出許多,這亦是清理中的事。

  因此,盤龍也默默地聽著刀仔發自內心的渲洩,對於刀仔的質問,一時間之內他也無話好說。

  他—盤龍還有什麼好說呢!不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沒有能力去挽回這既成事實的悲劇,他只是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的山山水水,長吁短歎。

  良久,盤龍終於說道:「刀仔,我只希望我們兩兄弟能夠好好地生存下去,你以為我就想那樣做嗎?」「哎!」

  盤龍接下去說道:「龍拜仁何嘗不是我的父親,但他又何嘗念過父子之情?他卻想把我推向死亡,對於這樣的父親,還需要為『親情』而心存顧慮嗎?」「你和我是流著同樣的血,若你對我心存怨恨,那還有什麼意思!我盤龍一生從不後悔,也絕不回頭,你若執意要給死去的老爸一個交待,那也好,我便先挨你三拳,若你不能將我打倒的話,共闖世界便是我們以後所要走的路!」刀仔吃驚的反問道:「你甘願受我三拳?」

  盤龍爽快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問道:「嘿!

  刀仔,你不出手是為了顧念兄弟之情,還是認為看不起大哥?「刀仔冷冷道:」我們是兄弟,我不想這樣做!「

  盤龍卻仍在那裡摧促道:「刀仔,你還猶豫什麼,快用你的拳頭來轟我吧,你要為老爸討回公道,也要看看你的本事夠不夠大!」「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刀仔的話音剛落,便急運暴血力量中的烈血離火,但他卻並沒有傾注自己的全力。

  「第一拳!」刀仔吼道,接著便雙拳並出,雖未竭盡全力,但那氣勢卻是帶著凜凜的罡氣,這一拳若非一流上乘高手也勢難倖免於死。

  但,刀仔所面對的卻不是普通的高手,而是功力與他不相伯仲的大哥盤龍!

  「轟!」這一拳竟真的結結實實地砸在盤龍的面門。

  這一拳雖未盡全力,但它的衝擊力卻還是驚,就連這四周的房屋也被震得一塌糊塗,盤龍雖有暴血力量護體,亦被轟得爆返三步。

  但當他立定身形便說道:「好,七年的歷練令你能轟出血地獄的第一層功力,實在值得恭賀,但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比我當年在血地獄受訓後還要厲害!」刀仔聞言也驚退了一步,驚問道:「什麼?大哥也曾進過血地獄?」

  「嘿,想來獄王也告訴過你,曾有一個如你這樣年紀的人能完整走出血地獄,而那個人就是我,若我不知道血地獄的可怕,又怎會利用它來磨煉你?刀仔,你剛才的力量在我意料之內,若不是拼盡全力,你也休想將我擊倒!」刀仔似有所感地問道:「大哥,你還記得我們哥倆兄弟第一次打架嗎?」

  「那是我們兄弟唯一的一次戰鬥,我又怎會忘記?那次為了我搶去你的小白兔,你發狂般地追打我,爸爸將我們拉開,並且還吩咐我們,無論何時何地也要兄弟同心。」「但,大哥你今次犯的錯,爸爸已經無法阻止!」

  刀仔嘴裡說著話,他的雙拳第二次砸向盤龍道:「第二拳!」

  這一拳的威力較之第一拳已明顯要高出許多,而且速度幾乎就要達到極限,力量更是不同凡響。

  盤龍驚呼道:「血無獄的第二層功力!」

  「轟!」末及盤龍把話說完,這氣勢如虹的第二拳又一次砸在了他的身上。

  而這一次盤龍卻並不是暴退數步這麼簡單了,他在鐵拳衝擊之下,人已如斷線的風箏向前轟飛出數丈開外,而且盤龍的嘴角已沁出絲絲鮮血來,這顯然是因為盤龍已受了重傷所至。

  刀仔收看看著跌落在地上的盤龍說道:「你倆說得很對,但第二層力量並不是我的極限,大哥,第三拳就會把你擊倒的。」盤龍睦時內心的驚懼已經能從他的眼神裡表現出來,但他仍可掙扎著從地上站起,面對刀仔笑著說道:「嘿嘿……死了也是該死,想不到你的力量竟能令我受傷,但不管怎樣,我說過我不會後悔的,也絕不回頭,無論生死如何,這第三拳我也會放寬無猶豫地承受,不過,我要再提醒你一次,你如果這最後一拳不能使我倒下,你便要回到大哥的身邊,與我共同闖出一番事業來。」刀仔咬咬牙應聲道:「一定!」

  第三秦也於同時擊下。

  這最後一拳,其實並沒有驚人的速度,但那份威勢,那股狠勁,絕對是驚天動地的。

  拳頭還未到,盤龍的上衣己裂成碎塊,這一拳的確不可小覷。

  但奇怪的是,盤龍面對這前所未有的重拳,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笑意……

  他是有絕對的信心能擋下這一拳?還是他知道刀仔的拳頭根本就不會轟下?

  盤龍面帶微笑地閉上了雙眼,好像就根本就沒有把這一拳放在眼裡。

  在他光著的經實胸膛上,有一塊深刻而觸目的傷疤,刀仔的眼光就忽然間停頓在這聲傷疤上,而他的拳頭卻久久不曾轟下。

  看著這觸目的疤痕,刀仔的身體不禁為之一震,他的思緒也不自主地飛回了那遙遠的童年。

  這傷疤所隱匿的故事讓刀仔終身難忘……

  那時,龍拜仁和他的兩個兒子還在過著賤民一般的生活。

  就在一個政府施捨食物的感恩日裡,龍拜仁叫盤龍和刀仔一起去領恩。

  因為盤龍天生就有著不平凡的力量,所以每次領恩都會滿載而歸,這也就當然是靠武力去佔取的。

  這次領恩也不例外,很快他們兩兄弟就背了滿滿的一袋米回來。

  盤龍很興奮地告訴龍拜仁道:「爸,你看,這次我們領到的糧食足夠吃兩個月吧!

  他要到為他父親會把大加讚揚一番,但誰知龍拜仁蜚但沒有讚揚,反而還重重地扇了他幾個耳光,把他打得滿地亂滾,嘴裡也不停地罵道:「畜牲,我早說過不能用武力去領恩的,你卻偏偏不聽!」被打倒在地上的盤龍被他父親劈頭蓋臉的一頓打,心裡自然有些忿忿不平,他生來就是一個固執的人,所以甚至挨了打還倔強地說道:「爸,我憑自己的實力去爭取更多的糧食,這有什麼不對呢?」但他越是還嘴,龍拜仁越是打得厲害,直把盤龍打得皮開肉綻,動彈不得。

  年幼的刀仔很同情哥哥的遭遇,便只好盡力去勸他父親不要再打了。

  這之後,因為刀仔的規勸,龍拜仁方收手,盤龍也忍著傷痛開始收撿,但他袋內的糧食亦因此變得越來越輕……

  那一年的冬天,又一個感恩的日到來了。

  盤龍和刀仔仍然要去領恩,但這次盤龍因龍拜仁打怕了所以不敢用武力去搶,甚至生怕惹上了誰。

  這次,他就連一粒米都拿不到,在這整個冬天,他們一家因缺糧而挨餓,刀仔也便如此時餓病了,他睡在自己的床上發出聲聲痛苦的呻吟。

  刀仔的呻吟深深地牽扯著盤龍的心,他自己餓一點無所謂,又豈可餓了他這個寶貝弟弟!

  但想搞到糧食在這年代比登天還難,而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靠武力去搶。

  也不知過了多久,盤龍竟真的弄來一大碗香噴噴的湯,他走到刀仔身旁欣喜地說道:「刀仔,快起來吃呀,你一定餓得很了,看看這是什麼!」

  刀仔早已聞到那一股好香的味道,便一骨碌爬起來向碗中望去。

  這碗中居然除了湯之外,還飄著幾塊肉食,這就中一個掉入水中正感絕望的人突然無意地抓到一根救命草似的,刀仔的病也就一下子好了許多。

  他的眼睛貪婪地盯著那幾塊肉,饞得他直吞口水。

  「啊!大哥,是……是肉啊!我好久沒有吃肉了,你哪裡弄來的?」刀仔問道。

  盤龍趕忙壓低聲音道:「別問了,你快吃吧,等一下老爸知道了可就不得了啦!」「哦!」刀仔聽話地哦了一聲,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待到吃了一半時,刀仔看著旁邊的大哥,忍不住說道:「好好吃啊,大哥,我已經吃夠了,你也很久沒有吃過肉了,也吃些吧!」金龍疼愛地笑道:「刀仔,大哥已吃過了,你盡量吃吧!」

  不料就在這時,他們的父親龍拜仁發現了,他那蒼老而嚴厲的眼神此刻發出的卻是凶殘的光。

  盤龍雖有些懼怕但還是鎮定了下來,他知道災難又要降臨了。

  果然,龍拜仁怒不可遏地罵道:「畜牲,這些肉是如何得來的?快說!不說完話當心我打斷你的腿!」盤龍年輕的心就在此刻劇烈的燃燒著,他父親的這副嘴臉他早已可空見慣,在以前他都是默默地承受著,任由龍拜仁打罵,但今天……

  盤龍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由提高嗓門反駁道:「這些肉是如何得來的重要嗎?刀仔他年紀小,再不吃東西便挨不下去了,爸,我可以陪你吃苦,但刀仔卻不能挨餓啊!」這是盤龍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頂撞他的父親,也是龍拜仁第一次面對兒子的頂撞!

  「彭!」龍拜仁的拳頭已狠命地打在盤龍的臉上,只一下就把盤龍掀翻在地,接著便是拳打腳踢,簡直就像是打一隻偷食的野狗一般。

  「畜牲!我三番四次警告你別再暴露力量,你始終不聽,與其你給人家打死,倒不如由我親手打死你好了!」「碰!隆!」龍拜仁的拳腳如雨點般地砸在盤龍的身上,盤龍發出一串淒厲的嚎叫。

  刀仔看著心愛的哥哥為了自己遭受如此毒打,心裡早已痛苦不堪,但憑他又如何阻止得了他那瘋了般的父親。

  打了很久,龍拜仁也打累了,他仍氣呼呼地坐在刀仔的床邊怒視著遍鱗傷,體無完全膚的盤龍。

  「老爸……」盤龍的聲音很微弱也很疲憊地說道:「我……根本沒用過……力量!」盤龍說著就從地上掙扎起來,這時,刀仔才發現他大哥的上衣襟流出血來,他不禁叫道:「大哥盤龍雖然被打得傷痕纍纍,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但他的語氣卻一點也軟弱。

  「爸!你想知道這些肉是如何得來的嗎?好!

  我就讓你知道!「盤龍低吼著便一把扯開了他胸前的衣襟—一在盤龍的胸前,有一個大大的創口,血還在不停地流著,在這個年代會輕易得到肉食嗎?不可能!而那刀仔所吃的肉竟是他盤龍從自己的身上割下來的!

  盤龍指著創口怒道:「爸,現在你總滿意了吧!」

  龍拜仁看著自己的兒子,剛才那股殺氣現在已蕩然無存,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表情極其複雜的看著盤龍,又看看刀仔。

  也許,他是有著歉意的,但事情已經發生,歉意再多也於事無補的。

  盤龍忍著傷口的巨痛,滿懷深情地看了一眼年幼的刀仔,然後說道:「算了老爸,我絕不會忘記今天的事,既然我們想法不同,從今天起我就不需要你這個老爸,我要憑我的力量往外闖,終有一天,我要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盤龍說完便氣忿忿地甩門而出。

  身後傳來刀仔痛苦的哭喊道:「大哥,你不要離開我啊,我好怕!」

  盤龍回過頭來,留戀地看著刀仔,輕聲說道:「刀仔,別哭,大哥一定會再回來的,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可以我們分開的,沒有人可以,知道嗎?」就這樣,盤龍帶動著那塊永難癒合的創傷走了,他到外面去尋找屬於他的生存空間了。

  刀仔的印象當中,那些心酸往事一閃而沒,但那份濃於的創痛就如巨相般轟打著刀仔,他的拳頭也被攪得慢了下來。

  他的心裡,還在默默想著他想想的問題。

  有時,他真想把所有的心裡話給全部說出來,也好讓自己繁重的內心得到稍許的了懈怠。

  他真想跟他大哥說:「大哥,你對我的疼愛,我沒有一刻曾忘記過,但,你不知道,自你走後,爸一直很後悔,整日以酒精來麻醉自己,你對你的愛,其實絕不比我少。」但現在,他的大哥就在眼前,可氣的是他為什麼要不擇手段的害死他的父親呢?

  這一次,刀仔真的陷入了極高的矛盾的境地,如果真的這一拳落下來,勢必會把他一直尊敬的大哥打死,如果不落下來吧,他又如何為他死去的父親討回公道?

  要知道這血地獄第三層的力量遠遠超越前面的兩拳的威力,血肉之軀又怎堪這全力一擊。

  終於,刀仔痛定思痛,最後還是做出了最痛苦決定。只見他的雙拳已不再猶豫地向盤龍當頭罩落。「對不起!大哥!

  拳隨聲落,盤龍的瞳孔已經迅速擴張到了極限,而他的心臟已停止了跳動!

  心臟停頓便是死了!想不到盤龍的戲演來演去,最終還是死在他最疼愛的弟弟手裡。

  盤龍終於慢慢倒下,在刀仔的周圍,發出一陣陣哀鳴啼噓之聲。

  「啊!盤龍首領死了!」

  「首領死了?!」火雲驚呼向盤龍的屍體撲了過去。

  這一點也是刀仔所始料未及的事情、——火雲居然也是盤龍的人。

  刀仔的神經彷彿已經麻木,他面色木然地看著火雲說道:「火雲,想不到你也是我大哥的人,原來你和他是串通好演戲來騙我,當日你以凝血力量助我大哥假死,再用計騙我進血地獄,就為了大哥,卻犧牲了這麼多兄弟,這值得嗎?」火雲毫不猶豫地說道:「值得,盤龍首領的說話便代表一切,他為了等你,不惜失去手上的地盤,任由其它幫會侵吞,想不到他對你如此重視和滿懷期望,但你卻……」刀仔未持火雲說完便說道:「你說得對,我大哥是這個世界上待我最好,最疼我的人,如今他已經死了,我父子三人的仇怨也就徹底的完結了,但大哥他也是回來時候啦!」刀仔話一說完便蹲在盤龍的面前,然後他的手競陷進了盤龍的體內……

  火雲以為刀仔殺了盤龍還不解恨,還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拉出來,所以就厲喝道:「你……你要幹什麼?」

  刀仔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相信大哥是世上最強的暴獸,也是我最尊敬的人,我是絕不會讓他死的!」這世界上也許太大,太大了就會有許多稀奇古怪的人或事情存在,在火雲的眼裡,刀仔就是一個稀奇古怪的人,他也正在做一件稀奇古怪的事。

  他把手伸過盤龍的心房內,並握著盤龍的心臟,一張一張,竟令其心臟有節奏地起伏跳動起來。

  更奇怪的是明明已經死去的盤龍卻又重新有了生命的氣息!

  這一切直看得火雲和他的紅頭幫的人目瞪口呆,就像是做夢一般。

  火雲像是在欣賞著一個奇怪的動物在做一個奇怪的表演似的看著刀仔。

  刀仔這種隔著皮膚來做心臟按摩,竟能在不損害皮膚的情況下控制心臟的本領也確實太神奇了。

  他一邊這樣按摩著,一邊在嘴裡唸咒語似的念道:「世上最強的暴龍,你回來吧!

  我們還要同心合力並創天下呢!「這樣刀仔大約念了十來遍,結束後,盤龍的體內開始有了異氣排出,而且他的脈搏和鼻息也漸漸恢復均勻。

  突然,盤龍的身體激發出一股強勁的力量,這股力量猛烈地射向四周,驚得刀仔和火雲不由齊齊後退五丈。

  轟,盤龍已自地上反彈了起來,他所攜帶的那股氣勁把周圍的一切就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給悉數摧毀。

  盤龍體內的暴獸終於清醒了,世上最強大的暴龍一聲咆哮,似是將剛才被刀仔逼進體內的拳力爆發出來。

  他的口中噴出一族族強烈的火焰,這是刀仔的烈血離火所至,所以他噴了出來的不僅是火光,還有那些被燒壞的血液。

  盤龍真的神話般地活了過來,這令他的那些手下幫眾個個都吹呼雀躍。

  「太好了,幫主再生復活了!」

  「幫主又可以帶我們去爭天下啦!」

  剛剛醒轉的盤龍恍如作了一個惡夢,他猶疑地擰了一下臉,覺得有些痛,他這才知道剛才自己真的是死過一次了。

  他不慌不忙地地掉了掉身上的泥土,日裡喃喃說道:「該死……這一拳……就是血地獄第三重力量……這力量竟然令我的心臟停止跳動,刀仔這個可惡的小鬼,力量完全超出我的估計……看來……

  現在的你差不多能與我並駕齊驅了!「」大哥!「刀仔看見盤龍醒了過來,便略感慚愧內疚地呼叫道。

  盤龍走過去亦真亦假地說道:「大哥最想不到的事是你為了父親竟然轟下那一拳!

  「對不起呀,大哥!

  「刀仔,別跟大哥說對不起了,你我既為手足兄弟,萬事也就心照不宣,而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如何去爭取我們的未來!」「大哥……」

  刀仔還想再說什麼,盤龍一下子就打斷了刀仔,然後說道:「刀仔,我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今日只是我們的開始,明天世界便是我們的,不是嗎?」「對!

  刀仔和盤龍兩雙有力的手掌拍到一起,這象徵著他們從此便可以同心協力,共創著美好的未來!

  兩雙手掌的疊合,也正如兩顆心的吻合,而在他們兩顆心的交匯之處,是一個金新的世界!

  這裡的第七區也算不得是上流區域,在刀仔進入血地獄之前,這裡已是盤龍的地盤。

  後來盤龍為等刀仔從血地獄回來,這裡就讓疾電幫給佔去了。

  而疾電幫的老大黑目本來只是一個小痞子小混混之類的人物,他現在統治領疾電幫,做了幫主。

  在第七區之內,那些疾電幫中人就到處燒殺搶掠,欺壓民眾,而且終日荒淫無度,直搞得第七區簡直是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黑目在這裡的流行統治可謂民怒沸騰,冤聲載道,無一日安寧。

  所以,他們那些平民百姓就朝思暮想著以前的盤龍幫奪回這塊地方,殺了那些沒有人性的畜牲。

  終於,在盼了七年之後,盤龍也真的回來了。

  他這次回來和以前有所不同,因為他帶來了另一個幫主—刀仔!

  不用說,盤龍他們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奪回這七區的地盤。

  他們正一路向疾電幫的總壇緩緩行來。

  疾電幫的總壇也和盤龍幫及紅頭幫的總壇一樣,是設置在區內廣場的附近的一座樓房內。

  現在在它的總壇之內,到處是一片淫聲浪語,污煙瘴氣,那些疾電幫徒眾都在盡情地享受著各自不同的女人。

  他們實在也是鬧得無聊,竟把那種男女之間的事情當作是一種集體遊戲。

  而那些女人地並非幫中之人,大半都是從那些平民手中搶過來的,或者是殺掉別人的丈夫,然後又把她強佔過來的。

  盤龍和刀仔率領盤龍幫的一干徒眾遠遠的已經看見了廣場那邊高高掛起的閃電旗和數具人的頭蓋骨。

  這就是疾電幫的總壇所在,而這種閃電旗和頭蓋骨就是疾電幫的標誌。

  在這個時代,街上除了領恩日外幾乎是看不到其他什麼行人的。

  尤其是這個疾電幫所統治的第七區更是冷冷清清,一片蕭條恐怖的景象。

  唯一能聽到的只有那疾電幫總壇內所傳出來的嬉笑怒罵,猜拳行令以及女人的呻吟。

  盤龍的到來他們毫沒有察覺。

  此時的疾電幫幫主黑目正在強暴一位漂亮的農家女人,他還不時發現得意而愉悅的狂笑,旁邊的人就像看把戲似的看著他們,也不時發出猙獰的冷笑。

  其中有一個人坐在那裡狂笑道:「哈哈……大哥,這裡本是盤龍幫的地盤,但想不到被我們疾電幫侵吞之後,盤龍竟連一面也未曾見過呀!」那老大黑目翻了幾下死魚眼,得意地笑道:「嘿……還說什麼不敗強人,其實只是個縮頭烏龜,只要被我碰見,我隨時都可以砍下他的頭,明天我們就去接收他其餘的地盤。」這時又有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陰惻測地冷笑道:「哼,有種的哪能還用等到明天,今天還不是一樣嗎?」黑目聞言怒眼疾掃向那人,而那人就是疾電幫的老三,名叫鬼火的,他正那裡毫不在意地剔著指甲,嘴裡噙著一絲輕蔑的冷笑。

  「哼,老三你他媽的說什麼狗話?你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心去餵狗?」黑目憤怒地說道。

  這時,突然自鬼火的身後響來一聲沉悶的叱喝:「不必了,我已可以為你代勞了!」這突如其來的叱喝讓總個疾電幫的總壇立即陷入了可怕的靜止狀態,所有疾電幫的人都為之驚駭莫然。

  「轟!」還未待鬼火醒過神來,來人的雙拳就已經結結實實地印在了他的後背心。

  可憐鬼火竟連回頭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慘叫一聲被拳勁了推出數文開外,並重重的撞在對血的牆上,把這面牆也給撞了個稀巴爛。

  再看倒在牆角的鬼火時,他的全身已開始腐朽潰爛……

  「盤龍!這是他的暴協力量中的破血硫酸!

  黑目發出一聲驚呼,所有疾電幫的人也齊齊回頭向門口望去。

  來人當然就是盤龍,刀仔和火雲以及那一群紅頭幫的幫眾。

  這一下黑目真的傻眼了,紅頭幫就像一支天降奇兵突然降臨在黑目的面前,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的傲氣與歡欣了,代之而來的是無邊無際的恐懼。

  盤龍進來就擊斃了一名疾電幫的頭目卻當是沒事發生似的,他冷笑的對黑目說道:「黑目,今天該是清算的時候了,你不是說要殺我這個縮頭烏龜嗎?哈哈……」

  黑目悚然色變,情急之下疾速退至一邊並命令道:「兄弟們,快上呀,誰能殺掉盤龍我重重有賞!」一陣吶喊聲起,疾電幫的人真的一齊向紅頭幫和盤龍撲了過去。

  可惜,他們今天面對的卻不是第七區內那些手無寸鐵且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而是曾橫掃南面而不敗強人盤龍和剛從血地獄中歷煉出來的絕頂高手—刀仔。

  這簡直就像以卵擊石,真正不堪一擊,盤龍、刀仔和火雲視這些疾電幫的嘍囉如無物一般,近身五尺之內者全被掌力震破心脈,或者被破壞血液至死。

  頃刻之間,這裡便恍如一個血腥屠場,整個疾電幫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黑目了!

  盤龍銳利的目光咄咄逼向站在那裡直發抖的黑自嘲諷地說道:「黑目,老子好心讓你這些廢物在此多快活幾天,你卻說老子不敢露面,還罵我是縮頭烏龜,哼,我看今天要死的人會到底是誰!」黑目就像剛剛從冰窟裡光著身於出來,全身哆嗦成一團,看樣子就要跪下來似的,本能的求生慾望令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絲乞憐哀怨的神色。

  但這一切都已經毫無意義了,盤龍他們既然來了就絕不會留下任何活口,只要是與他爭地盤的人都要把他們消滅得乾乾淨淨。

  只聽盤龍不屑和黑目多說似的叱喝道:「黑目你這個廢物,給老子去死吧—」

  話音未落,他的雙掌就像兩柄鋒利的寶刀速帶著一股銳勁直削黑目的勁項。

  黑目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連撤身閃避的機會都沒有,盤龍的掌刀就已經砍在他的頸上。

  「卡嚓!」黑目的頭就像皮球一樣帶著一片血雨脫頸飛出,在他的頸項之處更是血噴如柱,頃刻之間便將整個總壇大廳浸染在一片血雨腥風之中。

  直到今天,黑目在第七區的統治終究宣告徹底的結束,代之而起的又是盤龍的紅頭幫和那面繡有特殊「暴獸」標記的血一樣的幫旗!

  也從這一天開始,盤龍和刀仔不斷地恢復失地,勢力也一天天地向外擴張著。

  在短短的半年,這兩兄弟便已創出了一片廣闊的大地,其它的幫會聞風喪膽,根本就沒有持其鋒芒敢與之對抗的。

  盤龍和刀仔這兩個名字,已變作是暴族的代名詞,因他們那特殊的標誌,人們就叫他們是非曲直「□」暴族。

  暴族橫掃大江南北,可謂所向披靡,但,世上是否真的表示就沒有人敢向他們挑戰嗎?

  有!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向他們挑戰,而這個敵人已在悄悄地向他們逼近。

  這人帶著另一股邪味,另一股氣息,就像是天神一般向紅頭幫總壇走來。

  他遠遠望見那繡有特殊標誌的紅頭幫旗,眼角露出不可一世的味弄神色。

  這時有兩個紅頭幫的人發現了這個具有非凡氣勢的人便連忙喝問道:「喂!你是什麼人?這裡是紅頭幫的地盤,識趣的就快給我滾開!」那人卻不經意地哼聲道:「紅頭幫又算得了什麼?真正能主宰生命的—只有神!」「嘿,好大的口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連我們紅頭幫你都敢惹,你知道我們幫主是誰嗎?」「盤龍和他的弟弟我當然知道!」

  「那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誰?我告訴你們,我就是被神感召而來的主宰人類生命的人—滅世!」

  滅世言語之中全不把盤龍和他的幫會放在眼裡,能有這種傲氣敢在盤龍的地頭撒野的人肯定來頭不小。

  但他到底是否貨真價實呢?而且他滿口神論,他是真的與神有所關聯呢?紅頭幫又將是什麼樣的命運呢?

  這一切我們只好拭目以待。

  神戰天下 {5} 在這個世界,已沒人去理會是什麼年代,因為,由古至今只有奉行弱肉強食的定律,要活得比別人好,就只有比別人強。

  力量愈強,愈能有優越的享受,就算是沐浴,你也可以擁有比普通人的屋子大好幾倍的浴池。

  盤龍在這塊區域內就是以強為勝,他就可以有最好的享受,當然也少不了有最大的浴室。

  他的浴池豪華氣派,而且還有一種古樸典雅的韻味。

  但令人神往的豪華設備,卻怎麼也不及浴池內的女主人來得吸引人,那一副成熟胴體所散發出來的誘惑,不要說是男人,就是女人看到也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這女主人就是盤龍的押塞夫人藍蠍。

  藍蠍不僅擁有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的的容貌和一雙清澈透明的汪汪美目,還有一副令人一見便會想入非非的美妙身段。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彷彿蘊含著無限不可抗拒的誘惑力,令你對那種巫山夜話雲雨盡歡之事心馳神往。

  現在的她,就坐在這豪華的浴池當中,透過那一地微泳的碧池之水,她那不著任何掩飾的美妙胴體就如小舟夜渡,春風拂枝頭,就算六根清淨的廟宇神像也會為之而忘記佛在何處。

  而與她可相提並美的就是侍候在她左右的僕從少女小僑。

  小僑美目清朗,秀髮披肩,櫻口桃腮,皮膚更是潔如鵝毛白雪,還有微透紅暈的俏麗臉龐,天真中有一股甜意,清秀中又含一絲嫵媚,不加任何粉飾的她很自然地充滿著青春通人的仙風儀態。

  她唯一與藍蠍有所不同的就是她沒有藍蠍的成熟,而藍蠍又沒有她那光彩照人的青春。

  兩個不同的女人,兩種截然不同的風韻,但絕對的是兩個瑤池仙品。

  這時藍蠍正泡在一池清水之中,任由池水輕輕地撫摸著她潔白無瑕的胭體和她那微微起伏的豐滿的胸脯。

  小僑就跪在她的身後,那纖纖十指輕輕揉搓著藍媽的雙肩,但她的目光卻從不看一眼藍蠍。

  藍蠍奇怪地問道:「小僑,你來這裡已有月餘,為何由始至終也不願看我一眼?」小僑聽主人發問,便忙不迭地回答道:「哦……

  小僑專心侍候主人,卻不敢亂望,怕夫人不高興。「藍蠍擰眉一笑說道:」怎麼會呢?你如此俏麗動人,每次沐浴你都能令我舒服熨貼,怎麼會不高興呢,來吧,小僑,你也下來和我一起沐浴吧!「她說著就把小僑拉下浴池,四目相對,不禁令藍蠍悚然一驚。

  小僑想避開藍蠍的眼神已然不及,她慌忙驚訝地推卻道:「啊,夫人……

  你……「一切玄機就在小僑的雙眸中表露無遺,藍蠍卻從這裡面看出了一絲不安,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難怪你一直不屑看我的身體,原來你擁有的是無敵青春呀!「

  小僑知道一切都已敗露,便想掙扎著從水中出來,但藍蠍按住了她並繼續說道:「不過,你雪白的胴體還遠不及你的眼睛明亮,明亮得能將我們幫會的一切也倒影入內,這也是你從不敢正視我的原因,你是怕我著穿你眼中的秘密!」小僑心知不妙便欲提身而起,但藍蠍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並喝道:「你這奸細,叛徒,還想逃出我的手心嗎?已經太遲了!」藍蠍亦是個具有暴血力量的女人,她的力量是從血液的特殊元素中揮發出一種毒性,借接觸或外來媒體侵過敵人的身軀而造成嚴重的破壞。

  這,就是她暴血力量中的壞血病毒,她現在就要把這種力量運用在小僑的身上。

  藍蠍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疾如閃電般地向小僑的雙眼射去。

  小僑猝不及防稍有遲滯,她的雙眼就被藍蠍給生生挖出,並隨手向門外拋去,再用力一掌就把小小僑給擊倒。

  事情發生的整個過程就只在瞬息之間,很快便已結束。

  而那被她隨手拋出的眼球卻正好被剛過來的盤龍給抓住,他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當他打開手掌一看,方才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這竟是兩顆間諜監視眼球。

  藍蠍一見盤龍到來,便忙過來跪在盤龍的腳前高呼道:「藍蠍歡迎幫主歸來。」

  盤龍呆呵笑道:「夫人,你是怎麼發現這秘密的?」

  藍蠍問道:「稟幫主,屬下見她老是東張西望,眼睛就不看我,她來這裡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所以心中就有些懷疑,直到我看見她的眼睛方才明白她竟是一個間諜。」「呵呵……真不愧是我盤龍的女人!」

  藍蠍連忙爬過去用嘴輕吻一下盤龍的鞋端,這是對幫主獨有的一種尊崇敬意,然後她怯怯說道:「幫主,屬下未得批准就私下執刑,請幫主恕罪!」

  盤龍愛憐地撫起藍蠍並笑道:「竭兒,你亂說什麼?處決背叛者又何罪之有?若沒有你的細心,我就不能安心在外面闖天下啊,還有,這半年來不斷的戰鬥,令我們聚少離多,你知道我多麼想念你吧?」聽盤龍這麼一說,藍蠍的心裡比灌了蜜還甜,她趕緊把自己的臉貼在盤龍結實有力的胸膛並嬌叫道:「龍哥!」

  藍蠍小鳥依人般依偎在盤龍的懷裡,她的臉洋溢著幸福愉快的笑容,她那如桃花綻放般美麗的笑容令她充滿無限的青春進力。

  盤龍把藍蠍的胴體緊緊地攬入懷裡,興奮地說道:「蠍,今天我很高興,我已帶了我弟弟回來。」藍蠍嬌聲道:「這麼多年來,龍哥一直期望弟弟能回到你的身邊,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懷裡擁有美人投懷送抱,事業也如日中天的盤龍不禁豪氣頓發,他朗聲笑道:「哈哈……我們不但兄弟重逢,而且有我弟弟和你的力量幫助,這世界很快便歸我盤龍所有了!」藍媽也跟著嬌笑不已。

  盤龍突然臉色一整說道:「我的好弟弟正在前園等候,來,我要讓他見一見我的女人!」盤龍說著就要拉藍蠍走出去。

  藍蠍緊緊抱住盤龍,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嬌聲細語道:「暖!龍哥!著什麼急嘛,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來,人家……人家想……」盤龍立即心領神會,但他還是不好意思地說道:「要弟兄們在外面等,這……這不大好吧!」「哎呀—龍哥!你和你弟弟已相對了半年,難得今天才等到你回來,我……已經不能忍受了,龍哥!……」「哈哈……蠍兒,好,那就來吧!」

  「哎呀……龍哥……」

  在藍蠍誘人的胭體媚態下,強如盤龍這樣的人也被她的慾火給溶化了,他們正如乾柴烈火,很快便復合在一起,追尋那人類最原始的快樂!

  卻說等在門外的刀仔,經過血地獄七年的洗禮,他已養成驚人的耐性,而且就算不在戰鬥當中,他也不會讓自己閒著。

  他在一遍一遍地練習自己的力量,他想要把他的力量提升至比血地獄第三重力量更高的層次。

  但他現在的力量已足可把他面前七塊厚逾尺餘的鈦鋼極擊穿擊破。

  半年的戰鬥,令刀仔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整整七塊逾尺厚的鈦鋼板,也擋不了他的一拳,單憑這量,已絕對可以與盤龍相提並論了。

  他的每一拳下去,在他的身旁都會響起如雷的掌聲和高聲喝彩:「副幫主好厲害啊!」但只有一人卻不動聲色地看著刀仔,他的眼神裡所流露的就是不服的神色,他就是先前紅頭會的老大火雲。

  刀仔對火雲的表情早有察覺,他便說道:「火雲,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似乎還想試一試我的力量!」火雲連忙答道:「是嗎,我的確有這種想法,不過現在還未是時候,待我有十足的信心時,便會跟你拚個高低,定要殺你個措手不及。」「吱呀!」刀仔身後的浴室大門已經打開,從裡面走出一男一女來,男的自然就是盤龍,他聽到火雲風剛才的說話便朗聲笑道:「好,火雲,你竟敢挑戰我弟弟,勇氣實在可嘉,哈哈……」火雲上前躬身道:「讓幫主見笑了。

  盤龍拍拍他的肩頭不再理會,轉過來拉過藍蠍走到刀仔的面前介紹道:「刀仔,快來見過大哥的女人。

  刀仔注目仔細一瞧,方見這女人果然人間極品,天生尤物,加上她剛剛雲雨過後,臉上紅暈未退,看來更是嫵麗動人。

  刀仔看得差點就著了迷,他不由由衷地說道:「這位漂亮動人的絕色佳人,想必就是大哥時常掛在嘴邊的藍蠍大嫂了?」藍竭也很欣賞刀仔的英俊神威還有那股率直的個性,於是也展顏笑道:「刀仔老弟真會討人喜歡!」盤龍湊過來故作神秘地輕聲對刀仔說道:「哈哈……刀仔你就是這麼率直,你只看到她的外表就讚不絕口,其實,她的內涵更美,美得可以令人欲仙欲死啊,哈哈……」刀仔也被逗得大笑起來:「是嗎?哈哈……」

  正當兄弟二人笑得起勁的時候,遠處卻有一輛電單車正風馳電掣般地向這邊馳來,而且那坐在車上的人很遠就大叫道:「幫主,不好啦!」

  盤龍見他來的如此匆忙,就知定然有事發生,待近前一看才知來人就是紅頭幫分管 B—T30分區的戈頓頭目。

  戈頓叫道:「幫主,不好了,我們的B-T30分區出事了。」

  盤龍趕緊趨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說!」

  戈頓氣喘吁吁地答道:「啊,我們分區內的弟兄……全被敵人殺了!」戈頓的表情還很慌張,顯然他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拚鬥,而他顯然對那個來犯的敵人心存餘悸。

  就不說戈頓,現在就連盤龍都給怔住了。

  他很不相信地自語道:「唔?誰有這麼大的本事來攻我紅頭幫?」

  戈頓調整了一下情緒,便說道:「幫主,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對頭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滿口神論,說什麼是神的使者,是奉神的感召來滅絕我們,他實在太厲害了,我是拼盡性命才能來這裡的!」來者絕非等閒之輩,敢單槍匹馬獨闖紅頭幫的人絕不是一般的貨色。

  盤龍的心頭閃過一絲不祥的感覺,他沉吟片刻後突然轉向刀仔問道:「刀仔,告訴我你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刀仔答道:「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我的每一拳都會竭盡全力的!」

  「好,就是要全力就行!」

  刀仔的血地獄第三重暴血力量能轟穿七層逾尺的鈦鋼板,確實驚世駭俗,但盤龍的拳頭卻足以將它們粉碎,徹徹底底地將它們變成靡粉飛灰,這種力量,已不能夠只用恐怖來形容。

  盤龍嚴肅地對刀仔說道:「刀仔,你要緊記大哥的話,凡事只要盡全力就行,大哥的力量雖然已超越你的第三重到達第四重的境界,但這不足夠成為世上最強的人。」「哦?!」眾人皆驚呼出聲,以盤龍和刀仔的力量尚不能成為世上最強的人,那最強的人豈非是神人一般。

  盤龍不理會他們的驚呼,繼續說道:「因為這世界上還有比我們更強的人,比如東獄神邪,南海戰鬼,還有北爪禪宗,無極風雷……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有難以估計的力量,尤其是北爪禪宗,傳說更己達到神一般的境界,在碰上他之前,我們必須將力量強化再強化,若不將自己的力量推向最高層次,那麼我們的盡頭只有死路一條!」盤龍的這些話絕非危言聳聽,他說的這幾個人物在以前的確是比盤龍和刀仔現在的力量強大得多,只不過這近年來就從未出現過而已。

  刀仔明白盤龍的意思,便說道:「大哥,我明白了,我一定會緊記你的話,把自己的力量努力推向暴血力量的最高境界!」盤龍搖頭道:「刀仔,力量是沒有最高境界的,它沒有任何限制,我所說的強化自己也就是循序漸進地推進自己的力量,使之能超越神的極限就可以了。」「大哥說的極是!」

  「那我們就先去B—T30分區吧,大家務須提高警惕,全力戒備!

  「是,幫主!」紅頭幫的人齊聲應諾道,然後盤龍率領一干徒坐駕駛電單車飛速馳向B—T30分區所在地。

  盤龍的紅頭幫B-T30分區內此時已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

  紅頭幫的人已經到達分區的外圍地盤,這裡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火雲感到極為納悶地道:「幫主,這裡全無動靜,只怕是敵人早已聞風而逃了!」有人附和道:「對,我們空群而出,聲勢浩大,又有誰會不害怕呢!」

  盤龍仔細察看了一翻,最後肯定地說道:「火雲,你們都錯了,敵人根本沒有離開過這裡!」話音剛落,就聽對面屋頂上有一個聲音傳來:「盤龍幫主果然名不虛傳,也不枉我在上面苦等多時!」盤龍不由抬頭循聲望去,果見對面樓頂之上矗立著一個高大威猛的人,這人的樣貌乍看也十分的猙獰可怖,他的眼神卻被一副眼睛給擋住。

  但看此人的氣勢的確非同凡響,於是便笑道:「好!能一個人獨闖紅頭幫,又以一個人的力量殲滅我的分區,你的力量絕對不可小覷,在我挖出你的心臟前,我希望知道他主人的名字。」那人爽快地答道:「盤龍幫主,氣宇不凡,說話也夠坦蕩,那我也不瞞你,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叫滅世神僕,但名字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受神的感召便足夠了。」「很好!我叫盤龍想必你也知道,你既已毀了我的分區,就絕不是我盤龍的朋友,不妨請你下來,我今天就要用血賜於我的力量來毀滅你!」「你以為你可以戰勝神嗎?」

  「嘿,有趣,可惜我從不信神,我只相信力量就代表一切!」

  「笑話!你真是大言不慚!」

  盤龍正想再發話,旁邊卻衝出一個火雲來,火雲脾性暴躁不羈,而且好勝心極強,他見那滅世神僕如此跟盤龍說話就按捺不住,他指著滅世神僕道:「要和幫主戰,還得先過我火雲這一關!」火雲說著就功運全身,把極北凝血的暴血力量聚集於拳,蓄勢待發。

  滅世神僕見火雲這副神態,便輕蔑地笑道:「據說紅頭幫能重新崛起,你這個忠心耿耿的火雲也功不可沒,我就先看看你這條忠心狗的力量到底有多大!」滅世神僕說完就自屋頂飛身下掠,宛若天神下凡一般,但他的身法卻沒有神的那種悠閒飄逸,而是疾若流星一現,很快就來到火雲的跟前。

  火雲早有防範,便把聚集於拳心的極北凝血功力突然疾速施發。

  滅世神僕身形尚未落地就感到火雲的雙拳帶有極強勁的暴血力量,但這並沒引起滅世的驚慌,他只是稍微一晃,便已單拳出手,硬撞火雲的拳頭。

  「砰!」雙拳碰個正著,勝負立分。

  滅世的身形連晃都未晃一下,就飄然落地,而火雲卻不同,他被滅世的拳頭撞得倒飛一丈多遠。

  滅世目中無人地冷笑道:「火雲的暴血力量也相當不俗,可惜你碰上的是我滅世神僕—力量比你更強的神的使者!」在場眾人看得真切,每個人的心中開始升起了驚駭之色,連火雲在他的手下走不過一招,這份功力可想而知。

  滅世神僕用的是暴血力量中最厲害的一種滅血力量,叫著灰飛血滅,這種功力是採用轟出體內的力量,將敵人體內的血液細胞核擊破,讓血液養份全部消失及蒸發,令敵人肢體枯乾,碰擊立斷,化作飛灰。

  滅血與破血有所不同,相比之下,滅血較之破血還要歹毒幾分。

  就說火雲被滅世神僕擊飛落地之後,他已感覺到體內的痛楚襲上他的心頭,他趕緊運用凝血護體,把所有的血液都凍結起來以防血內細胞核擊破至令血液養分消失。

  滅世不禁狂笑道:「哈哈……火雲,你只能暫時壓抑我轟進你體內的力量,但只要我再加強滅血力量,你便受不了了!」盤龍旁邊的藍蠍忍不住嬌叱道:「哼,滅世神僕,別得意得太早,就算盤龍幫主不出手,我就不信集我紅頭幫所有的力量也不能將你消滅掉!

  「哈哈……大凡漂亮的女人總是愚蠢得很,你們想仗著人多嗎?我告訴你,今天我可是有備而來……」滅世神僕詭秘地一笑,然後又向身後喊道:「神的女兒們,現身吧!

  他的話音剛了,就見在他的身後乃至整座大樓的牆壁,窗戶上就如雨後春筍般冒出數以千計的人來。

  這些人就是所謂的神的兒女,他們個個精悍威武,正虎視眈眈地看著樓下紅頭幫的人,每個人的嘴角都噙著狡黠冷酷的微笑。

  這下紅頭幫上下人等真的傻眼了,他們幾曾見過如此強大的陣容。

  拋開滅世神僕的強大力量不說,單就這些如鬼神似的人從天而降,就足夠紅頭幫應付了。

  盤龍的心思更是陷入絕難境地,複雜得很,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滅世還會有這一手,所以他倒擔心紅頭幫是否存亡的事來。

  但擔心歸擔心,卻不能被滅世的強大陣勢所唬住了,所以他朗聲說道:「嘿,人多又有什麼用,只要有力量,一個人便足夠了!」滅世笑道:「今天,紅頭幫的B-T30分區就是你們紅頭幫人自己的葬身之地了。」刀仔烈血焚身,早已看不慣滅世神僕那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樣子,他氣極甩掉手中的半截煙頭大喝道:「你們人多,只不過令地上的屍骸會更多一具而已,弟兄們,上啊!」刀仔清嘯一聲,身形已沖天而起,帶著紅頭幫一干徒眾直撲屋頂,準備與滅世拚個魚死網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盤龍和藍蠍見刀仔已經出手,當即也毫不怠慢,急展身形,跟進撲上。

  頃刻之間,雙方已經戰成一團,盤龍、刀仔和藍蠍大顯神威,他們對付那些蝦兵蟹將根本就如無人之境,所向披靡,只幾秒鐘之內便把圍向他們的敵人打了個七零八落。

  而滅世神僕亦更是神威乍現,拳腳所到之處,紅頭幫的一干徒眾便三成以上已被化成飛灰。

  刀仔終於殺出一條血路直取滅世神僕。

  刀仔大吼一聲:「沒有人可以與我大哥作對的!」人便疾速撲上,正待接近滅世,卻被盤龍喊了回來。

  盤龍攔過刀仔,便對著滅世坤僕喊道:「滅世,這兒只有你才有資格和我一戰!」滅世道:「來吧,我也正想找你一戰呢,這樣也好,我要你盤龍死個清楚明白!」而那邊,雙方打鬥正酣,紅頭幫的人好手雖然不少,但滅世所帶來的人也實在太多,而且全部是不怕死的硬拚狂衝,要對付這些人也實在太不容易。

  藍蠍左衝右突,她不容易消滅了一批,又有另一批如風湧來,硬把個藍蠍拖得筋疲力盡,香汗淋漓。

  這邊的盤龍已無暇顧及其它,因為他的面前站著力量深不可測的滅世神僕。

  盤龍怒吼一聲,陡展身形,疾速向滅世飛彈而出,破血力量已發揮到了極至,他只想能一擊得手,所以也就沒留什麼餘地。

  滅世神僕果然厲害,他見盤龍雙拳破空襲至,就知盤龍的力量要遠遠超越火雲,所以他也不敢輕。

  故大意,只能全神應付。

  「彭!」盤龍的雙拳和滅世的拳頭碰在了一起,迸出一道耀眼的火光,而他們因這重拳相碰,各各被擊退五步開外。

  他們稍退即進,誰也不肯放鬆半步,拳速呼呼生風,相差無幾。

  就這樣互擊數拳之後,勝負尚在伯仲之間,就目前戰況來看,滅世和盤龍的功力不相上下,在頃刻之間可能是分不出勝負來的。

  突然,滅世一聲咆哮,看樣子是要提升功力了,果然—一隻見滅世的胸膛起伏鼓動,心臟以倍數加速跳動,他的力量也就在這一剎那間強烈遞增,心腦跳動越快,自他體內散發出的力量也更加強勁猛烈。

  盤龍的臉色為之大變,就算他把力量提升至血地獄第三重力量難與滅世一拼高下。

  滅世神僕的這種增進功力的方法就叫心血神速,心血神速是將心臟跳動的速率加倍,於短時間內將大量血液送至全縣各自要穴,令力量大幅度提升。

  只聽他對著盤龍大笑道:「盤龍,今天就是你盤龍紅頭幫的死期到了,我心跳愈急,你便死得越快。」此時滅世的功力確實非同凡響,他的剛烈氣勢在手裡發揮出來,盤龍也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

  盤龍若不是藉著強橫的力量護體,恐怕早已被擊成飛灰了。

  「轟!」盤龍的力量此刻已可達到血地獄第二重的功力了,他們那帶著無窮威力的拳頭時合時分,倏惚往來直轟得四周黃沙樹頭乃至流水都齊齊咆哮著向空中炸開,爆出一團的耀眼的火光。

  這也真算得上是盤龍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如此瘋狂的戰鬥。

  他已看出了滅世力量的來源,於是就叫道:「嘿嘿……你竟能利用心臟的加速跳動令血液以倍數運行全身,但,你還可以加壓多少?」滅世沒有回答,他仍然以最強的力量一拳接一拳地轟向盤龍。

  盤龍既知對方路數,心裡也就平緩了許多,他在閃避硬接的同時,也將自身的力量迅速提升至血地獄第三重的暴血力量。

  正如盤龍所說,滅世的承受力,只能容忍三倍的加速心跳,強行摧速只會令心臟承受不住而脹破。

  因為,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是指本能的承受力始終是有個限度的,心臟的跳動正如一個膨脹的氣球,當你加壓後至一定的時候時它定會承受不了而爆開。

  盤龍察言觀色,心裡對這種心血神速的內功心技已瞭解十之八九,所以他冷冷地說道:「滅世,別以為你的這種力量便能把我擊敗,只怕天我未倒下之前,你的心臟己承受不了加壓而爆碎吧!

  滅世不再言語,他也為盤龍的力量感到不可思議,他原以為只有自己的力量可以通過心血神速來迅速增加,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盤龍的力量也一樣可以遞增。

  只見盤龍掠身俯衝,翻脫舞出一路拳花,然後就是無數的拳影滋滋響著向滅世包圍過來。

  他的破血硫酸直接壓向滅世的面門,滅世只覺得這無數舉影所帶的破壞力將自己都壓得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所以,滅世心存餘悸根本就不敢硬接了,他只好側身疾閃,這才險險躲過,滅世心呼「好險!

  然後又問盤龍道:「你的暴血力量已到第三重境界?」

  盤龍回答道:「感到驚駭是不是?告訴你吧,要你吃驚的地方還多著呢,我原以為你有多厲害,但現在看起來你也只不過如此,就憑你的力量想來這裡撒野,我盤龍豈不太沒面子了。」滅世邊打邊說道:「小子,你不要太過狂妄,你以為我已經盡了全力嗎?我又怎會怕了你區區一個紅頭幫幫主?好戲還在後頭呢!」「休逞口舌之利,你當我盤龍是三歲小孩?你唬得了別人也唬不了我,但,你竟然毀了我盤龍的地盤,我就一定得讓你死,這才是真正的好戲,哈哈……」「死?嘿嘿……你要我死有這麼容易嗎?我滅世神僕既然敢單槍匹馬來到這裡,就絕不會空著手回去,更不會死在這裡,因為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少廢話了,有什麼能耐就使出來吧!」

  「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滅世神僕更強的力量!」

  滅世氣運丹田,循脈而動,陡然加快一倍的心臟跳動速度,從他們那藍湛湛的眼神之中發射出光電一般震動波。

  這就是一倍心血神速的面部效應。

  對這一點,盤龍似乎早有預防,所以他也急運暴血力量血地獄式第一重力量,亦一樣發射出強力排斥氣勁,竟硬生生地把滅世的一倍心血神速的強撼功力抵制於體外。

  一招並不湊效,令滅世氣急敗壞,又將心血神速加至二倍,這二倍心血神速發推發的暴血力量威力更是驚世駭俗。

  只見他將體內真氣源源輸入拳中,以每秒三百里的速度直擊盤龍雙額,這一拳若是擊中盤龍勢難有倖免之機,何況這二倍心血神速催通而出的血滅飛灰力量本就強得驚人。

  這不可理喻的一拳現在離盤龍最多不過一尺,只須零點幾秒便可擊中。

  他快,盤龍卻是更快,他從滅世所發出的氣勁當中早就判斷出對方威力大小,速度快慢。

  於是,盤龍相應將自身的暴血力量提升至血地獄式第二重功力,竟在超越滅世零點一秒的速度之內出拳迎撞。

  「膨!」雙方拳頭於距離盤龍半尺之內撞個正著,滅世被盤龍強勁拳力震退三尺,而盤龍亦被震得倒飛三尺。

  高手相爭,力求於一剎那之間出奇制勝,而且要把自己防守得無懈可擊,破綻也就很難找到。

  所以,當他們各自退出之後,末待身形立穩,攻勢立即展開。

  滅世神僕加壓兩倍心血速度都無法擊敗盤龍,是以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加壓三倍神速,這已算是心血神速的極限功力了,如果再行摧迫,只怕滅世就有自爆心脈而死的危險!

  所以,滅世如果這一次再落敗,那他今天也就算到了生命的盡頭,而這紅頭幫B—T30分區就是他最終的葬身之地。

  對於他,唯一的自下而上希望就只有這招之內就將盤龍擊斃。

  可要做到這一點似乎不太可能,因為盤龍絕非平庸之輩,他們的力量還可能繼續提升至第三重甚至第四重。

  而盤龍面對強敵,卻表現出極少有的鎮定,他沒有太多的思想顧慮,他心裡所想的只有一點—消滅滅世神僕,收復B-T30分區地盤。

  滅世的第三拳,也就是三倍神速的滅世血量已經狂吐而出,其勢迅如閃電驚雷,其速快若電光石火,生死存亡便在瞬息之間。

  但盤龍他竟能做到將第三重血地獄式暴血力量破血硫酸後發先至,以快異絕倫的速度還擊。

  暴血力量加上滅血力量,在示將對手毀滅之前,已給整個30分區帶來極為嚴重的破壞,在他們周圍十丈之內就旭被核彈轟炸一般,搞得一塌糊塗。

  許多殘磚斷瓦四散飛射,把那些紅頭幫或者是滅世所帶來的所有的徒眾都打得四散奔逃,驚呼驚叫之聲不絕於耳。

  而滅世和盤龍就被包圍在這片爆炸的飛礫之中,看不見他們的人影。

  滅世和盤龍的拳頭再次相撞,爆炸之聲再度驟響,直駭得刀仔、火雲和藍蠍連呼不妙。

  硬拚過後,盤龍不斷將身體內的滅血力量從手中通出,這被逼出的滅血力量所觸及之處一切盡變飛灰,可見滅世的三倍心血神速的力量是何等可怕。

  而同樣地,滅世亦在竭力逼出第三重暴血力量,這一回合的接觸看來乃是旗鼓相當,誰也沒佔到便宜。

  盤龍此時心裡想道:「好傢伙,這滅世神僕果然是我盤龍自出道以來所遇到的最強的對手,看來他獨闖紅頭幫確有他的所恃之處!

  而滅世的想法卻與他有所不同:「不敗強人果然名不虛傳,若不是我滅世,假若換了別人,怕他早已全身血液腐朽而死了,但我還能加速與之匹敵嗎!」但想歸想,大敵當前,卻是沒有他們再作猶豫的考慮,生死只在一瞬之間,若不想死便要盡取機先,佔據戰場上的主動控制權。

  但真要做到這一點又談何容易,尤其是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一般出手的速度都是互相摧迫遞增,你快他還要快,你又反過來去超越他的速度,這樣交替增速,就是那個最後一個來不及提速的人倒霉。

  現在,他們已各自將體內的淤力盡數排出體外,還來不及將內息稍微調整,盤龍已經大喝一聲驟然出手了。

  滅世也毫不遲疑,在這最後境地,他只有孤注一擲背水一戰了,他首先就把體內所有的滅血力量悉數使出,他的心血神速竟然在此時加壓到四倍了。

  四倍心血神速,已然超越了他的極限,顯見滅世在萬般無奈之下只求不惜之命。

  但盤龍能否相應地將力量提升至第四層呢?他們沒有把握,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就只有盡全力一擊,這一擊如果得手,結果和前面幾次就會有極大改變,因為這時死的一定是滅世神僕,但反過來,如果盤龍這一擊落敗,他就有必死的危險。

  所以從種種情況看來,盤龍這次確實是吉凶難料,生死未卜。

  但,吉人自有天相,就在這決定生死的緊要關頭,出人意料的事出現了。

  時值正午,烈日照射在滅世的耳環上,發出刺耳的鳴響,而這鳴響竟像一種定身音符,令滅世突然於中途撤招,放棄一切行動,落回地上。

  更出奇的是,他竟俯伏於地,不管現場一切,口中喃喃自語,朝著北方跪拜,態度竟極為虔誠歉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盤龍亦感莫名其妙,但很快地就恢復了常態,滅世的行為雖然怪異,但這也不失為一個消滅他的絕好機會。

  金龍豈會放過任何致勝的機會,在他的眼裡,滅世只是在幹著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也許這就是滅世死亡的徵兆。

  如盤龍此時出手,滅世實難逃生天,儘管這樣做有犯趁人之危的嫌疑,但在這個時代已沒有這些儒家教條的存在,只有你能殺了自己的敵人,就不管你會採取任何甚至下三濫的手段。

  所以,盤龍的拳頭已經出手,但滅世就像不知道有事發生一般,仍然極虔誠地跪拜褥告,他中途收招本身就已自傷,但看他的樣子卻根本不在乎,彷彿自己的生命遠不及跪拜褥告重要。

  盤龍雖然想趁機殺死滅世,但他的腦海裡卻有無數個謎團:「到底他心中的神是誰?

  那人在他心中竟有比他生命還重要的地位?「不止滅世,就連他帶來的信徒亦因為耳環的鳴響而朝北跪拜,本來是相持不下的戰局,立時便變作一面倒。

  紅頭幫佔得上風,哪裡想到所謂勝之不武,只要能殺的他們就乘機大開殺戒,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任何反抗。

  所有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沒有參加趁機斬殺的人群,他就是刀仔。

  刀仔也會殺人,但他卻有他殺人的原則—絕不乘人之危。

  眼前的怪異現象,更令他感到一份不祥的預兆,一個他所不能理解的危機,而這野獸般的敏銳感覺,是他在血地獄這麼多年所訓練出來的。

  在極度優勢之下,盤龍終於放棄了乘人之危殺死滅世的念頭,畢竟紅頭幫一幫之上乘人之危也確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何況,他也有了刀仔一樣的感覺,就算看著重傷的滅世,他亦沒有興奮的情緒,反而出現前所未有的緊張與恐懼。

  因為,他已感受到自正北面有一股力量在迫近他,這是一股強大的難以想像的無形力量!

  這股力量,來自於一個人,一個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強人,而這個人正在向他們迫近。

  強烈的感覺震撼著盤龍,對此,火雲也有著更深的感受。

  那個人的身體各個器官都有著強勁無匹的力量,哪怕是他擺動一下頭顱,翻動一下手腕,甚至飄動起來的頭髮就一個天生的力量發射器,無不透著超凡脫俗的神力。

  火雲和盤龍不約而同地齊聲驚呼道:「滅世神僕所朝拜的神,莫非就是—他?」滅世強忍傷痛,還有些興奮地說道:「嘿嘿,正是北方之神,只要說到神的名字,又有誰會不怕?他賜予我不滅的力量,他的聖名誰也惹不起!

  「哦?!」

  「他就是我們心目中的真神—一北爪禪宗!」真是一語驚四座,滅世道出真神的名姓不羈一枚重磅炸彈在30分區轟然炸開。盤龍最擔心的人物終於出現,那他和刀仔又將如何面對呢?

  神戰天下 {6}無以名狀的恐懼之感猛襲盤龍心頭,他驚駭地道:「什麼?北爪禪宗?」

  火雲也驚駭莫名地道:「北爪……排宗?就是雄霸北方的最強的……北爪……禪宗?」原來傳說在北方的世界,北爪禪宗的地位至高無上,就如天上的神一般,他的子民會在烈日之下向北朝拜,以示敬仰,看滅世等人如今冒死也要完成此儀式,看來這傳說不會有假。

  但怕歸怕,盤龍到底不失為紅頭幫一幫之主,他也何償不是一方霸主,所以他很快就鎮定下來,於是他強笑道:「北方之神豈敢在我這地盤撒野,他來了我會一樣地將他粉碎!」這句話倒真觸到了滅世神僕的霉頭,他不由大怒道:「盤龍,你膽敢對真神不敬,我就要奉他的聖名旨意,將你碎屍萬段,將你的地盤夷為平地!」命。

  兩個不同的強者,兩種不同的信仰,滅世是成為信仰的奴隸,而盤龍的可取之處在於他是信仰的主人。

  現在,盤龍侮辱了滅世心中的神,所以,滅世心中的怒火已經達至頂點,就算犧牲性命,亦要將這個侮辱真神的人毀滅。

  無論哪一個強者,他所最怕碰到的對手就是瘋子或不要命的人,因為這種人連自己性命都不要的同時,也會同樣地對對手的性命產生極大的威脅。

  盤龍自出道以來恐怕從未遇過象滅世這股瘋狂的對手,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說話,反而激發了對方更強的戰意,使得他一時間竟陷入了全面的被動狀態。

  在滅世強撼的猛攻之下,盤龍只能節節後退,或者閃展騰挪,避開滅世拳勁的鋒芒,以期伺機反撲。

  高手交戰,一旦處於被動,就很難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尤其是兩個旗鼓相當的人,他們彼此咬得極緊,根本不容許對方有個喘息的機會,同時也不會把自己的空門破綻顯露出來。

  「哈哈……火世啊滅世,你自身難保,還如此高傲不群,簡直是不自量力!」

  滅世聞言怒不可遏,他不由長嘯一聲意拔地而起。

  不同的教派總令人或有或多或少的執著,特別如滅世這種極端信徒,神的重要甚於他的生命,絕不容許別人輕視,侮辱神。

  怒火令他的力量再度提升,只見他的心房高鼓,竟是比剛才還更厲害的三倍心血神速。

  盤龍見滅世已經動怒,就轉對火雲道:「火雲,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北爪禪宗雖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向生命低頭,要想生存下去,就只有靠自己!」火雲答道:「對,幫主,我們已經沒得選擇了!」

  「在戰場上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我盤龍,快閃開,火雲!

  盤龍說著就把火雲推到一邊,因為這時的滅世己凌空向他以三倍心血神速所摧迫的滅血力量向地撲擊過來。

  來滅世在他信仰的驅使之下,不顧一切地瘋狂攻擊,他把自己的生命已經完完全全地置之腦後,看他的架勢,今天非把盤龍擊斃也難解心頭之恨!

  而盤龍要想生存並繼續他的路,就只有將跟前這傢伙擊倒,並用最強的力量將他粉碎。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自身力量再度提升,而這一次卻比先前更加強大,竟是血地獄式暴血力量的第四層破血硫酸。

  眼看滅世的拳頭已電速撲到,盤龍毫不驚慌,急忙側身疾掠,然後連環上縱,讓身體與滅世保護平衡的位置,再揮拳阻擊。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其速更是匪夷所思,相比之下,身受重傷的滅世在速度上已經有些跟不上了,所以他的拳並未及時附形出擊。

  目標一丟他才發覺身側勁風貫耳,方才旋身揮拳側掃,空中這一變招,力量卻並沒有稍減,與盤龍的拳頭掃個正著。

  「轟!」兩種暴血力量激撞在一起,陡生一股巨大的震動力,其破壞程度大得驚人,在他們周圍數十米的範圍之內一切都化為灰燼。

  恐怖再次襲向場中眾人的心頭,火雲他們看著已被驚濤駭浪般的氣勁所包圍的盤龍和滅世惶恐擔心不已,大家齊聲驚呼道:「幫主!

  不說旁人震驚,就連滅世和盤龍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盤龍心想道:媽的,他的三倍心血神速竟能與我的第四層血地獄暴血力量打成平手,果然不簡單。

  而滅世好像已看出盤龍的心思,他現在被怒火所困繞著,根本就不把盤龍放在眼裡,所以他狂傲地說道:「嘿,你的力量已到了盡頭了吧?但我有神的眷顧,他會賜我無窮無盡的力量的!」盤龍怒罵道:「媽的,信神拜鬼的蠢才,你才是真正的該死。」

  「哈哈……盤龍,你就乖乖受死吧,你鬥不過我的,我是神的使者,神的和量足可毀滅世界上的一切!

  「滿口神論,到死也不知道那個神會不會來救你,你真是白癡都不如!

  盤龍的話再一次激怒了滅世神僕,他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罵他,就算罵他也無所謂,可盤龍所輕視的卻是他心目中的「神」。

  本來,滅世和盤比的力量可說是勢均力敵,不相上下,最後也許會落個兩敗俱傷,但現在卻有所變化,結局也可能出人意料。

  因為,盤龍所感受到的滅血力量已遠遠超越了滅世的極限—三倍心血神速。

  這足有四倍心血神速所摧迫而出的滅血力量,我們根本無法形容它的威力與速度,看不到任何出手的跡象,拳頭就像幽靈一般一閃而沒,它的破壞力已不是在方圓數十粘之內了。

  滅世不理會心臟爆破的危險,陡然將心臟加壓至身體幾乎不能承受的極限,他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盤龍一再地侮辱他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真神」。

  神是虛無飄渺的,但也是至高無上的,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他的真神存在,只不過積壓有不同而已。

  滅世神似心目中的真神就是北爪禪宗,他可以為北爪禪宗而犧牲自己的生命。

  而盤龍心目中的真神則是他自己,儘管他所做的一切並非完全為自己,但潛意識裡,他的一切作為都將是為自己設想,自己主宰自己,自己維護自己,他就可以為自己的尊嚴與未來而不惜犧牲性命。

  所以,盤龍現在的處境已經相當危險,如果稍有不慎都有被滅世擊斃的可能。

  盤龍這邊的人都為他們的幫主捏了一把汗,生怕盤龍遭遇不測。

  戰場上的形勢是盤龍急劇直下,有時甚至連躲都好像都來不及了。

  火雲和戈頓見幫主危急,便不再猶豫,欺身加入戰陣中去,儘管憑他們的力量更不是滅世的對手,但加了一個人力量也就多少增加了一份,尤其是火雲,他的暴血力量也可不是別人吹捧出來的。

  他們的這一加入,儘管無法合力將滅世消滅,但已大大緩解了盤龍的危機,令他有了一口喘氣調息的機會。

  但盤龍卻不領他們的情,以眾凌寡確實有損他紅頭幫主的形容,況且就算勝了滅世神僕,那些也是勝之不武,毫無意義,還有一點就是盤龍根本就不希望火雲或者是戈頓為了自己而死滅世的手下。

  所以,盤龍暴喝道:「退開,這是我們的決鬥,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解決!」

  火雲深知盤龍的為人,見他動容,便只好真的退出場外,只有戈頓還像一個足球栽判員一樣圍著場邊晃來昆去。

  盤龍經過剛才的調息,狀態已於頃刻這間恢復正常,精神也不由大振。

  他對滅世冷笑道:「滅世,信仰雖然能令你力量暴升,但我的意志亦要我將你連同你的信仰一起粉碎,哈哈……」盤龍說完便運足勁力回身反撲,剛才那種窘迫的樣子已經不復存在了。

  原來,盤龍只道滅世的力量來自他對神的執著,要打敗他,就只有找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所以他就一直退守,而不出擊,是想誘使敵人在狂攻之下露出破綻!

  至此,火雲才恍然大悟,直歎幫主盤龍臨危不亂,處事謹慎,實在是英明至極。

  這誘敵一招果然湊效,滅世由於長期超強度發揮力量致使他體內心臟因壓力過大而承受不了,漸漸地就支撐不下去了。

  盤龍已揪住這難得的戰機,就待全力擊殺滅世神僕……

  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勝利在望的一刻,一記無情的重拳卻先一步轟在他的氣門之上。

  「神血威力!」盤龍一聲驚呼,他全身所有的力量因氣門被破而陡然外卸,消失殆盡。

  神血威力並非來自人體本身,而是北爪禪宗以無窮的神力令普通人亦能激發出強大的力量。

  滅世本以為此次難於倖免,但突然發現盤龍氣門被破,不由大量過望,遂疾呼道:「戈頓,幹得好,你真不愧為神的子民,神會賞賜你的!」

  「戈頓?!」盤龍和火雲這才發現戈頓此時就站在身邊,而且怒視著盤龍,幸災樂禍地看著盤龍搖搖欲倒的樣子。

  但發現已經太遲,滅世又獲得了一次喘息之機,他只須再做調整,力量又可恢復,到時想殺掉盤龍自然是易如反掌。

  戰場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火雲震怒不已,他驚呼道:「幫主,你怎麼啦!」人便衝了上去,而且他也激發出極北凝血的暴血力量,意欲將滅世一舉擊殺。

  滅世狂嘯一聲,顯然他的力量已經恢復,他不待火雲衝到,便揮拳轟向盤龍綿軟無力的身軀。

  對戈頓的叛變,火雲沒有機會細想,只能在極快的時間之內將全身血小板快速凝固,說時遲,那時快,當滅世的拳頭就要砸到盤龍時,火雲身形疾閃,於閃電之間便如一堵銅牆似的堵在了盤龍身國。「轟!」滅世這一拳就砸在了火雲的身上,而火雲硬生生地為盤龍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上火雲的心頭,他的凝血力量亦無法抵制滅世的這雷霆一擊,脊椎骨硬生生地打的斷碎。

  滅世拳勁的強猛撞擊之力更震得盤龍和火雲狂跌而出。

  火雲嚎叫著死死護住盤龍的身體,不讓他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戈頓見盤龍和火雲雙雙飛跌,不禁開懷大笑道:「哈哈……只要盤龍一死,紅頭幫便會立即土崩瓦解了。

  滅世亦是興奮不己,他仰天一聲長嘯,繼而又轉向盤龍道:「盤龍,我早就說過,你侮辱了神,你的下場便只有一個—死!你號稱南面不敗強人,但最終還是死在我滅世坤僕的手裡,但你也算得幸運,死在我的手裡畢竟也是件光榮的事情,哈哈哈……」戈頓應和道:「憑我們的神血威力和滅血力量,要想取代紅頭幫的地盤,還不是易如反掌,水到渠成了,況且,我在紅頭幫也算是個頭,現在又有誰敢與我抗衡,哈哈……」突然,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傳來:「你知道叛徒的下場是怎樣的嗎?我就告訴你吧,像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就只有死!」戈頓狂笑嘎然而止,他已能感受到身後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還有一股強勁無匹的風向自己撲了過來。

  他哪裡有機會去理會那說話之人是誰,他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如何去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但一切都已太遲,那人不僅拳頭來得快,而且壓得戈頓連轉身的力量都沒有。

  他的耳邊還在迴響著那種聲音:「滅世既然憑一人之力便可摧毀我們的B—T30分區,那他為何不殺你戈頓?只因為你根本就是他的人!」戈頓急以神血威力護住全身,嘴裡輕蔑地說道:「你現在才知道豈不是太晚了?」「哈哈!不晚,我現在就要你死!」

  那人「死」字剛出口,他的雙拳已經以暴血力量中的烈血離火直拍戈頓的背心。

  這一拳來得好愉,戈頓情急之中只能向旁側閃,但恁他閃得再快,這人的拳頭還是擊中了他的手臂。

  而能使暴血力量烈血離火的當然就是刀仔,而不會有別人。

  刀仔這一拳雖不能擊中戈頓的心臟,但亦令戈頓的一條手臂折斷飛開。

  烈血離火的力量迅速從戈頓的創口滲入體內,斷日處如火燒一般劇痛難忍,戈頓慘叫著一日鮮血激噴而了同,竟被刀仔拳力擊飛一大開外。

  戈頓的力量比之刀仔那簡直是螳臂擋車,飛蛾撲火,豈有不敗之理?

  「刀仔—神會報復你的!」戈頓的全身很快被烈血火焰在體內燒得痛苦不堪,他咬牙切齒地這樣喊道。

  滅世見紅頭幫中突然冒出這一個人來,又聽戈頓喊他刀仔,就默然自語道:「刀仔?

  盤龍的弟弟?他的暴血力量竟然不下於盤龍……「然後滅世轉念又想道:」看他剛才那一拳的暴勢,就連真神賜給戈頓的力量都無法還手,是該達到血地獄力量的第四層境界了,但據戈頓回報,紅頭幫除了盤龍外,根本就沒有人能到達這境界,那這小子又是何時提升的?!……「這樣吃驚的不止滅世神僕,就連倒在地上的盤龍也因刀仔的這一拳而大大吃驚,他終於知道,他弟弟的力量已絕不在他之下。

  盤龍尋思道:「刀仔現在的功力顯然不遜於我,莫非他一直在隱藏實力?他的血地獄暴血力量亦同樣練至第四層的極高境界!」火雲扶起盤龍,說道:「唉,太好了,幫主,副幫主的力量已經非同一般了,有他和你在一起,試問天下又有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把我紅頭幫給吞了去!」盤龍欣慰地說道:「是啊,刀仔今天要用真正的力量了!」

  「他現在的氣勢,就如在血地獄剛出來時一樣,我早已感受到過他的可怕了,現在的他,就如一頭睡醒的暴獸,要將敵人無情的吞噬……幫主,相信你現在也感覺得到吧!」「嗯,我感覺得到,刀仔體內的暴獸不但睡醒,而且已經破體而出了。」

  除盤龍和火雲之外,滅世神僕的感覺更是實在可怕,他體會到眼前的對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猛得無法形容的暴獸,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那強大的氣勢壓得他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滅世和刀仔就站在那裡一直僵持著,他們似乎沒有誰敢先動手出擊,因為他們彼此都像是心存顧忌。

  對於滅世,他是駭於刀仔剛才那凌厲而兇猛的一拳,還有他那自空一切,咄咄逼人的氣勢。

  而在刀仔的心裡,滅世確實是一個不一般不簡單的對手,從刀仔的眼神中,我們可以看出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盤龍和滅世的一戰,刀仔一直在旁邊觀望,滅世的厲害他當然是見識過,他只所以不想輕舉妄動,就是想以自己非凡的氣勢來壓一壓滅世神僕。

  但,刀仔的這種心裡好像被滅世所察覺,他的嘴角已開始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

  滅世突然間就這樣笑道。

  刀仔卻不理會滅世這蔑視的笑,他依就挺立在那裡就像一座山一樣沒有移動分毫。

  滅世見刀仔仍就站著不動,心裡好像更有了底,笑聲也就突然加大了許多,他已經在慢慢地移動著身軀了。

  「嘿嘿……我滅世也幾乎被你這臭小子的駭人伎倆給迷惑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你若真有驚人的本事,恐怕早就出手了,也不用裝勝作勢吧,小子,你還是面對現實吧!

  滅世嘴裡這樣說著已經向刀仔逼了過來。

  刀仔對滅世的話,好像根本沒聽見,在他的眼神裡,竟然像是把滅世當作一個小孩或者一件玩具那樣,任由他欣賞著玩弄著。

  他的臉色已沒有了剛才那麼凝重,而是露出了一絲微笑—一絲自信而不屑的微笑。

  滅世在他的這種笑容中裡好像一下子變得很渺小似的,就連滅世自己也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很渺小了。

  他再也不敢笑,只是滿懷質疑但又帶自我安慰一般的語氣說道:「連盤龍也不能勝我,你若有更強的力量可以勝我,那你一定可以勝你大哥盤龍,如此的話,紅頭幫的幫主就不是盤龍而是你了!

  刀仔還是不答,他這種高傲的態度再一次激怒了滅世。

  滅世自認為是個強者中的強者,他以為除了神—一北爪禪宗之外,這世上就沒有他的對手,但到了這裡才知道,世上還有跟他一樣強的人。一而既然他是強者,刀仔卻不把他放在眼裡,那刀仔是否比他更強?

  他不信,所以唯一的證實辦法就是戰鬥,只有在戰鬥中才可以印證一個人的力量。

  滅世想,如果刀仔果真比他強,那也無可奈ˍ何,如果只是以氣勢來騙他,卻沒有真正的力量,那就可能一舉消滅他。

  所以,戰幕又已經拉開。

  滅世儘管只是試探,但也不敢稍有大意,仍以三倍心血神速滅血飛灰的力量凌空向刀仔當頭罩落。

  刀仔以意念而動,速度只在一念之間,他急以舉火燎天之勢以血地獄式第三層力量—一烈血離火與之對抗。

  「碰碰!」奇怪的是刀仔面對滅世的強勁力量,卻好像變得奈之不何,竟連連後退。

  三倍的心血神速也委實快得驚人,本來憑刀仔的身手,至少也可以走上幾百招,但今天卻好像一招也招架不了似的。

  滅世見刀仔果真如此,心內不禁狂喜,他趕笑道:「哈哈哈……小子,你終於現形了吧,我還以為你真有多大能耐,也不過是只知皮毛,就連我的三倍心血神速力量都抵受不了,哈哈……」刀仔的這種狀態,是否真如滅世所言,他所散發的暴獸氣勢,難道真的是用以嚇唬人的伎倆?

  然而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就擺在眼前,我們不得不相信滅世的話。

  因為,當滅世的第二拳依就以三倍力量打來時,刀仔的反應還是那樣木訥,面對滅世就像不知所謂似的。

  刀仔只知一味地防守,並不思進攻,這一回,在滅世強力的破壞下,刀仔的守勢已被滅世轟然炸開,在刀仔的面前,立即露出了致命的破綻……

  「果然,你這小子連你大哥盤龍都不如,還想跟我鬥,你就去死吧!

  滅世神僕一聲暴喝,揮拳疾進,搗向刀仔胸前所露出的破綻空門。

  奇跡往往就在關鍵時刻發生。

  刀仔終於開日說話了,他立運體內暴血力量封住身體空門,然後疾掠而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滅世和身撲上。

  他邊出手邊數落道:「我道你滅世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也只不過是一個盲目的崇拜者,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一個沒有自我的人,腦袋就如垃圾一樣,竟然第二次墜入別人為你設下的陷擊,你的拳頭由超強心跳帶動,只有假裝不敵才能誘使你作最強一擊,而你的拳便會因力量集中而減慢速度……不同的是,這次再沒有戈頓的偷襲!」滅世這才知道自己真的又中了別人的圈套,心裡真是叫苦不迭,但與此同時也激發了他無盡的怒氣,他咆哮道:「就算如此,看你臭小子又怎麼奈何得了我!」

  「哈哈……若不是戈頓的偷襲,剛才你就已經敗在我大哥的手下了!」

  他們兩人說著話拳頭就已經各自揮出,像先前一樣,滅世努力地給心臟加壓直到三倍速度再度擊向刀仔。

  而刀仔早有預防,勝負立分,滅世經過剛才一段時間的力量消耗,現在運用起來顯然是差之甚遠,在刀仔拳擊之下,不由倒飛而回,最後竟來了個倒栽慈。

  刀仔說得沒錯,剛才若非盤龍不是被戈頓偷襲,根本就用不了他來出手。

  這樣看來,滅世莫非已成強督之末了麼?

  這是一個殘酷的現實,可笑的是當滅世飛出去之後他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沒有哪一個強者會甘心被一個無名小輩擊敗,滅世也不能,因為在這些所謂的強者想來,敗在別人的手裡就是一種極大的恥辱。

  現在,滅世的雙手已經被摔斷,但他仍在一個勁地低編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刀仔笑道:「不可能的事情已經發生,你失敗在我的手裡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還有什麼不信的呢?」「不可能!」滅世強忍著手臂上劇烈的痛楚,還是不敢面對現實地哺南道:「我不可能這樣便敗給你,不可能,神啊!請賜我更強的力量……還有這該死的臂膀給我抬起來吧……」臂膀斷裂,換上任何人,莫說抬起來,就是有此意識亦已病徹心脾,但滅世竟真的奇跡般做到了,這一切,全因為他心目中真神的力量—北爪禪宗。

  信仰的意念支撐著滅世神僕的生命,就因為他心中的這份信仰令他少卻了很多痛苦,而他的傷和他的力量也在這種意念裡逐漸地恢復過來。

  滅世出道以來從未試過如此慘戰和慘敗,但他仍不能放棄,因為他是神的僕人,就不能有污神的名聲,丟神的臉,正因為這樣,才逼使他不得不使出最終殺著了。

  「神啊!快賜我滅世最強的力量吧!」滅世咆哮著又把心跳的速度急劇加快。

  「一倍,二倍……四倍!!」因為神的恩賜,滅世的心血神速已可以達到四倍的功效了,這也是他最後的殺著,心血神速紅色境界,他不僅想藉此殺滅盤龍和刀仔,他還想要把整個紅頭幫的勢力地盤一併摧毀。

  只有這樣,滅世才可以挽回既失的顏面和神的尊嚴,那至高無上的神在這裡受到了別人的侮辱,作為神僕他就有責任來維護真神的尊嚴。

  單憑這一條理由,盤龍和刀仔就足足可以死上上百次。

  但他們卻沒有死,相反的,他滅世卻差點丟掉了性命。

  現在他的心血神速已經加至四倍,也就是滅血飛灰的紅色境界。

  所謂紅色境界,便是心跳超越四倍,亦即超越任何強人所能承受的負荷,在每轟出一招之後,心臟功能只能維持千分之十秒,如果超過這時間界限還要強力發揮的話,心臟就會因承受不了而爆裂,但在這千分之一秒之內,以紅色境界所推動的滅血飛灰力量便能成為最強的一招,發揮出最強的毀滅性威力。

  千分之十秒實在太快了,這種速度就像時間根本就沒有向前推進,世界的一切都停頓了一樣,在這種招式的攻擊之下,對手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等死。

  就算盤龍或者刀仔能發揮出血地獄式第四層暴血力量亦無法抗拒這超光速一擊。

  現在,滅世神僕就以這種速度爭取在千分之十秒之內擊毀刀仔。

  沒有出擊,滅世只是晃動了一下肩膀,就已經令他周圍數十米見方之內的一切存在物化為飛灰。

  而就在他晃動雙肩的同時,他的拳頭也己然出手。

  紅色境界所摧動的滅血飛灰力量,強撼無匹,天地陡然為之色變,天空出現了空前的陰暗,並有極光隱現,大地也發生了巨大震動,就連空氣亦被他的拳動割裂,就如真神降臨所帶來的破壞力無異,甚至比血地獄第四重力量還要強出一信有餘,由對這種世所罕有的攻勢,刀仔又該如何抵擋呢?

  但,這畢竟是千分之十秒之內所發生的事情,只是如驚鴻一瞥一閃而沒。

  然而,即使是這千分之十秒,憑刀俘和盤龍的第四重力量亦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滅世神僕也深信力量達到他的這種境界是沒有人可以從他的拳下逃出生天的。

  就算他刀仔亦難倖免。

  在普通人看來,滅世根本就沒有動,在盤龍和火雲看來,滅世只是意念在動,身體也沒有動。

  但在刀仔眼裡,滅世已經出動。

  因為他自己已經出動,這是滅世所始料未及的事情,他的那種必勝的心裡只維持了短短千分之七秒,就在這一秒內,他才發現自己的估計是錯誤的。

  直至千分這八秒時,滅世終於能感受到刀仔的可怕,原來這天地風雲的巨變並非因他一個人的力量所致,而空氣的割裂亦不是他所割裂,這一切異象,似乎全只為襯托眼前的刀仔所將要轟出的一招。

  刀仔的出手身法力量,我們己不可以用不可思議或匪夷所思來形容,在數千年積累下來的詞彙中,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他的速度之快與力量之大。

  顯然,刀仔體內的暴獸已真正是瘋狂到了極點,是因為他大哥盤龍的受傷還是因為滅世的力量太過強橫?我們不知道,但這暴獸的力量已壓制了所有的外來之力。

  這就正如一拳瘋狂暴怒的老虎和一頭同樣瘋狂暴怒的獅子的全力排鬥,最終總還是虎因等級,力遜一籌而告落敗。

  同樣地,當時間到達千分之九秒時,滅世要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滅世的拳距離刀仔只須千分之一秒便可擊中,但就在這千分之一秒之間的那一瞬間,刀仔的雙拳竟搶先一步轟中滅世的面門。

  這一拳足有萬鈞之力,其速度之快完全超越了滅世的想像,他做夢也想不到刀仔的出手比他還要快,要狠。

  「轟!」「哇!」震耳的轟鳴加上一聲淒厲的慘叫,滅世那龐大精悍的身軀就被這一重拳給轟出足有一十丈之遙,與此同時,自滅世的口內一口鮮血帶著火焰狂噴而出,顯見刀仔的烈血離火已把滅世的血液燃燒起來。

  刀仔的這種功力不管是滅世,還是盤龍和火雲俱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實在是驚世駭俗的一擊。

  滅世原以為自己四倍的心血神所摧發的紅色境界在當今天下除了他所崇拜的真神之外,幾乎是無人能敵,可這一下他終於明白強中還有強中手,一山還比此山高。

  當滅世飛跌出去之後他才像從夢中驚醒一般驚駭道:「什麼?這就是……傳說中血地獄第五重暴血力量!!」有這種想法的不獨滅世,就連旁邊的盤龍和火雲亦驚呼不已,因為這血地獄第五重力量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想像得到的事。

  旁觀的那些滅世神僕的信徒俱都大驚失色地驚呼道:「啊?!神僕他敗了,神僕被人打敗了!」火雲和盤龍亦驚唬道:「好,刀仔果然有真正的實力!」

  刀仔的力量能衝破血地獄第五層境界,這不能不說是他又創造了一個奇跡,他大哥盤龍較之刀仔要早些就已經悉熟血地獄暴血力量的第四重境界,但要衝破這第五重卻並不是盤龍目前的力量所能辦到的。

  「但,刀仔,他竟在血地獄中衝破第五重暴血力量的境界,實在令人難以想像,也許,是他的天生異質比我更好,還是我一直都太過自驕呢!」盤龍黯然想道。

  他並未對刀仔的力量能衝破第五重面感到不高興,而是他陡然之間卻有了一種極度的自卑感。

  盤龍本以為刀仔目前的實力距離他還存在一定的差距,但他怎會想到刀仔不僅可以與他並駕齊驅,甚至還可超越地。

  憑刀仔的第五層力量絕對能夠奪去滅世的生命,但宅心仁厚的刀仔卻沒有這麼做,因為他剛才那一拳並未使盡全力,這也就留下了滅世神僕的性命。

  刀仔緩緩地走近滅世,有些忱惜地說道:「滅世,你的心臟已被我的掌力表裂,失去了力量的源泉,就算你以後有再強的信念亦難以支持,還是回到你主人的身邊,以後再也不要騷擾我們的紅頭幫!『」但對於刀仔的這種寬厚與饒恕,在滅世的眼中,卻似對他的侮辱,對他所尊崇的神的最殘酷的諷刺,但他的確是敗者,失敗者的下場在這個年代本來就是死,而刀仔卻沒有讓他死。

  儘管是這樣,但刀仔卻毀了他的力量,對一個長期習武的人來說,失去了力量甚至於比死還難受,他今後的日子也會更加艱難,何況他這次大敗而回,也有負於神的差譴。

  所以,對刀仔的放生,滅世不但不表示絲毫謝意,卻表現出一種極端的恥辱與憤怒。

  所以,他咬牙切齒地很聲道:「刀仔你這臭小於,你給我記住,你今天雖然勝了我而不殺我,但終有一天,我會回來雪洗這恥辱的!更要向真神贖罪,你等著瞧吧!」滅世說完一甩手就匆匆帶著他手下的信徒向北落荒而走。

  滅世顯然敗得極不甘心,但無論如何,刀仔還是為紅頭幫贏得了這漂亮的一仗。

  對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的道理,刀仔卻不予理會,或許他根本就不曾想到,他之所以放過滅世,也許是他欣賞滅世神僕那種為信念而不屈不撓的犧牲精神,將心比心,就如他願意為他大哥盤龍而付出一切一樣。

  但他為什麼又要深藏不露呢?其實,他卻一直都沒有刻意地隱藏地的力量,只是過去的敵人根本用不著他去使出真正的力量,直到遇上絕強的滅世,他才不得不全力以赴,挽救他最敬愛的大哥一一盤龍。

  但刀仔並不知道,這次他真正力量的暴露,卻為他埋下了萬劫不復的致命危機,這當然只是後語。

  而現在,刀仔仍然是紅頭幫中最強大的救世主,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滅世的失敗,紅頭幫中最感害怕的人就算戈頓了,因為他是紅頭幫的叛徒,叛徒的下場戈頓心裡比誰都清楚。

  盤龍、火雲、刀仔和藍蠍已經向他走來。

  盤龍的眼裡噴出暴獸發瘋一般的怒火,他恨這個叛徒恨得咬牙切齒,就很不得把他給活活的吃掉,或者挖出他的心臟去餵狗。

  「戈頓,你真是個該死的叛徒!」火雲怒喝道。

  「叛徒!殺死這個叛徒,把他的肉分給我們吃了!」

  「砍下這叛徒的頭顱,給我們當球踢!」

  「……」懲罰叛徒的呼聲在人群中此起彼落,一聲比一聲凶狠,顯見紅頭幫中人最恨的就是背叛幫主的人。

  戈頓的額上綠豆大的汗滴叭叭下落,他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魂飛魄散。

  他看見盤龍等人已向他走來,便急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不……不要殺我!」火雲盯著他恨聲道:「戈頓,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幫主一亙待你不薄,還讓你分管這B—T30分區,你為什麼要背叛幫主?你又是受了誰人的指使?快說!」盤龍也把憤怒的目光盯著戈頓,冷冷的帶著無邊殺氣,令戈頓更是膽戰心寒。

  戈頓駭異地說道:「幫主……我……不……藍蠍……」

  但未及戈頓把話說完,藍蠍已經衝了上去,重重的一拳就揭透了戈頓的心窩,並怒斥道:「想求情?你還有臉來求情?告訴你背叛幫主就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她又從戈頓的心房裡搗出戈頓的心臟憤憤地向外扔了出去。

  刀仔看著戈頓的淒慘模樣,語氣竟變得平緩地說道:「戈頓,死前,你就好好為背叛盤龍大哥而懺海吧!」一個人若是被揭去了心臟那就只有死,而且會死得更快。

  但,戈頓卻沒有立即死去,頑強在意志力令他艱難地掙扎著,就像是他還有話未說完就不甘心死去似的用那痛苦不堪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刀仔。

  終於,戈頓艱難地爬到刀仔的腳下,伸出他那滿沾血跡的手指在地上畫出一個奇怪的有如蠍子一樣血色圖案。

  刀仔望著這圖案,他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全身竟為之一震,因為這圖案莫非就是戈頓最後所想說的話麼?

  戈頓的手終於停止了划動,他的呼吸也已停頓,因為,他已經帶著那種不甘而死去。

  天空此時烏雲翻滾,並伴之電閃雷鳴,不消片刻,就嘩嘩啦啦地下起了傾盆大雨。一戈頓的上半身因受藍蠍的毒血掌力所擊,已在開始慢慢的腐朽化直至變成一堆白骨,死狀慘不忍睹,背叛者的下場從來就是慘極。

  雨水灑下,特地由上的一切都已衝去,就包括戈頓所留下的那個奇怪的血蠍圖案也被雨水沖得一乾二淨。

  但,戈頓藍死前的最後表達就只有刀仔知道,那又會是什麼意思呢?是懺悔?抑或是……

  刀仔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明白了八九分。這時,火雲也趴在了刀仔的腳下,以一種深邃而滿懷愧疚的目光看著刀仔說道:「副幫主,你救了幫主,這是我給你致幫中最崇高的敬禮!」

  刀仔忙不迭地扶起火雲道:「不,該是我多謝你為我大哥捱了一拳!」

  「副幫主,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妄想向你挑戰,因為我現在不得不承認,你的力量實在比我要強得多!

  「火雲兄,你不要再叫我副幫主了,還是叫我刀仔親切些!

  盤龍見他們兩人俱各那麼謙恭,便呵呵笑道:「呵呵,好了,你們大家都是我盤龍的好兄弟,火雲,你傷得不輕,我們還快回去為你療傷吧!

  火雲感激地答道:「多謝幫主關照,為你受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盤龍讚許地點頭笑了笑,然後他自懷中掏出一包香煙,抽給刀仔道:「刀仔,若早知你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大哥也不用親自率兵,有你便已足夠了。

  刀仔答道:「大哥說錯了,紅頭幫上上下下只為依你為尊,若不是戈頓暗中偷襲,要擊敗滅世也根本不用我出手。

  「刀仔,大哥能有你這樣的弟弟作幫手,那又何愁霸業不成,只怕就是北爪禪宗親自前來,我們也不見得怕他!」「大哥,紅頭幫能有今天的成就,全仗大哥運籌帷幄,力蓋環宇,而我只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

  兄弟兩人正在一唱一和,互相謙恭地說著一些讚美的話,藍蠍卻也湊了上來說道:「哎,你們兩兄弟就別互相誇獎了,總有你們一日,紅頭幫要成為天下第一幫,還不指日可待,現在戰事已了,咱們還是回去吧,我們的大英雄!

  盤龍和刀仔看著藍蠍,然後相視一笑道:好,我們收復了失地,這次回去要好好慶賀一番才是。

  說著就轉身向紅頭幫總壇走去,誰知剛剛起步,盤龍就發現了地上的那一枚銀幣項鏈,他不由拾起來一看,原來就是他送給刀仔的那一枚拼捧起來的銀幣,盤龍連忙不動聲色地把它拾起來放進自己的口袋,並說道:「哈哈……刀仔,紅頭幫今次能獲勝擊敗滅世,要數你的功勞最大,我要好好賞賜你!」刀仔謙遜地回答道:「哈……大哥,為你做事說什麼功勞不功勞的,我看你就不要賞我了。」紅頭幫這次在盤龍和刀仔的帶領之下,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他們一路說說笑笑,不消多時,便到了紅頭幫的總壇所在。

  盤龍因為興起,待大家悉數入席後,他便吩咐手下準備大擺宴席,以為刀仔贏得此場戰鬥的勝利而設的慶功宴。

  宴席之上,一派和諧允歡慶的氣氛,大家都為今天的事心情感到特別舒暢,也因今天的事大家都對刀仔充滿了敬佩之意,莫不向他投以尊敬的目光。

  「來來,找們大家為今天戰鬥的勝利來共乾一杯子!」

  「好,好,哈哈……」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們今天就來個一醉方休,不醉不歸如何?」

  「好,我們先來敬副幫主一杯!」

  「我也要敬副幫主一杯!」

  「大家共同和副幫主幹一杯吧!」

  「……」

  席中所有紅頭幫一干徒眾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鬧個不停,而其中最令盤龍不安的卻是他們第一個敬的並不是他這個幫主,反而是他弟弟副幫主刀仔。

  其中還有一人爆笑道:「哈哈,雖然副幫主不要拿賞,但這次功高蓋世,況且幫主金口已開,是絕不會收回的吧!

  盤龍聞得此言,也只好訕訕搭笑道:「對,我盤龍言出必行,刀仔你就不要再推,想要什麼賞賜就直說吧!

  刀仔也哈哈笑道:「哈哈……大哥你這難道是在壓我?而且,大哥真的可以什麼都可以賞給我嗎?」

  「嘿嘿,你倒真是個小滑頭,你當大哥是什麼人了,你只要敢說,大哥便毫不猶豫地賞給你,決不心疼。

  刀仔突然臉色一沉,認真地打量一番地大哥和躺在他大哥懷裡的那個妖艷美麗的藍蠍,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好,大哥對小弟如此看重,小弟也就不妨在說,那你能……

  把藍蠍……賞了給我嗎?……「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在座諸人任誰也想不到刀仔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有的甚至覺得刀仔這一定是拿命來開玩笑。

  藍蠍在紅頭幫跟隨盤龍這麼多年,早已就是大家眼中的幫主夫人,儘管也有許多人都垂涎於藍蠍的驚世美貌,但卻沒有哪一個有如此大膽。

  因為只要對藍蠍稍存非分之想的人,他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天底下是沒有人會為一個對已毫無意義的人,也是根本就是得不到的人而拼卻自己寶貴的生命,所以久而久之,人們早已習慣於壓抑那種原始的獸慾,把那種純肉體渴望在別的女人身上找到寄托。

  但,刀仔驚世駭俗的一句話是否也會把他推向死亡呢?或者,竟會有奇跡般地轉機?

  神戰天下 {7} 藍蠍的確是個極不平凡的女人,她就是那種上天所特意安排的一份能夠分所有男人怦然心動直至情不自禁的瑤池仙品。

  只要見了藍蠍的男人,若說會不想入非非那就不是男人,男人的貪慾是獸性的,但在要為這種獸性的慾望而斷送自己的生命時,慾望才相對變得那麼理智。

  如是要在自己臨死之前能夠得償所願,那倒也無可悔,但你永遠都無法得到這天生尤物—藍蠍。

  刀仔提出這個問題,不僅分人震驚,就連盤龍和藍蠍自己也感到驚怔莫名。

  如今刀仔一言既出,令這鬧哄哄的總壇大廳的氣氛立即歸於靜止,鴉雀無聲,靜得令人有點尷尬。

  盤龍望著刀仔,眼睛裡流露出難以置信及異常詭異的神色,他的表情此刻也變得僵硬而死灰,就彷彿是要如臨大敵一般。

  在誰也察覺不對勁的情況下,刀仔的酒意也醒了一半,他似乎也察覺出盤龍的不快和自己剛才的失言,便忙不迭地解釋道:「哎呀,真該死!哈哈……我怎會說出這種話?

  我……我真的是喝多了,對不起啊,大哥,我剛才只是酒量過高而隨口說笑的,因為我們是兄弟嘛,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刀仔又轉身拉過一位叫林娜的少女對盤龍陪笑道:「哈哈……大哥就賞了林娜給我吧,每個女人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是嗎?林娜?」

  林娜不好意思地羞笑道:「副幫主,林娜願意盡力侍奉你一輩子的。」

  這時,盤龍開始發話了,他挽過藍蠍那細如楊柳的腰肢,向刀仔含笑走來,他拍拍刀仔的肩膀說道:「刀仔,你錯了,其他女人又怎能跟藍蠍相比,否則她也不會跟在我身邊這麼久,而我盤龍卻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你既然親口說要她,現在卻又反悔,也太沒種了,刀仔,你要知道大哥說話絕不是鬧著玩的。」

  盤龍的話又讓剛剛活躍一點的大廳陷入了另一種的靜止,人們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聽錯,盤龍居然不要刀仔死,反過來還要把藍蠍也賜於刀仔,這種情況豈有此不是令人吃驚得很?

  刀仔也很難相信大哥竟會變得這麼快,竟由不高興而變得如此慷慨,他正想說話,卻被盤龍給打斷了。

  盤龍說道:「我盤龍說一是一,由現在起藍蠍就是你的!」他說著就把藍蠍推進了刀仔的懷裡。

  在這個年代,女人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她們表面上享有做人的一切,但內在的卻只是男人們手中的玩物,她們的命運就操縱在男人的手裡。

  就算偶爾也會有強如藍蠍這樣的女人,亦逃不過在男人的手裡被送來送去,女人天生的溫柔與羞怯只能是男人眼裡一種高品味高層次的肉體享受。

  刀仔的本性卻不似其他男人,但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奇特而大膽的要求?難道他的本意裡還隱藏著什麼更大的秘密?

  這些我們目前都無從知曉,但我們有一點卻非常明白,那就是刀仔已經如願以償。

  但他還是免不了有些措手不及,他驚愕地看著他大哥盤龍,心裡陡然間又升起了無限的愧疚之意,因為他感覺到大哥對他實在太好了。

  盤龍好像對失去藍蠍並不在意,他反而很有氣度地大笑道:「刀仔,我早就說過這女人不僅有美麗的外表,而她的『內涵』卻也是一流的,今晚你就可以盡情的享受了。」

  刀仔連道謝都來不及說,盤龍卻已面對眾人,高舉手中的酒杯,朗聲說道:「哈哈……大家看見吧,我盤龍絕對賞罰分明而且言出必行,幫中兄弟誰人有功,我同樣可以將任何東西賞給他!」

  「我今天心情特別高興,來,大家就喝個痛快吧,若明早還有誰還未醉倒地話,我再將餘下的女人都賞給他,如何?」

  經盤龍這麼一說,大廳內的氣氛又急劇回升,那一幫徒眾不禁觀呼四起,手舞足蹈起來。

  「首領不愧是我們的首領,夠豪氣!」

  「幫主萬歲!」歡呼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大廳內的每個角落。

  但卻有一個人的表情並不歡悅,他就是火雲,火雲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他一般都不會將喜怒哀樂表現於臉上,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找不到歡樂的理由,他為他從盤龍的眼神已經捕捉到那種言不由衷的憤懣。

  「弟兄們,今天就盡情地狂歡吧!」盤龍,提高嗓門說道:「林娜,今天就由你來服侍我吧!」

  林娜簡直是受寵若驚,於是她歡快地說道:「真的嗎?幫主,服侍你可是我最大的榮幸!」

  「你看我像在說假話的嗎?」盤龍在林娜的唇邊輕吻了一下說道。

  「這機會我已欺待了很久,幫主,今天便由我來好好代替藍蠍姐吧!」

  「哈哈……好好!今晚開始,便由你來代替藍蠍吧,哈哈哈哈……」

  時間已經入夜很深,外面依就下著漸漸瀝瀝的小雨,這夜晚除了那無休止的雨聲之外便沒有任何聽到的聲音,紅頭幫總壇大廳又恢復了平靜,但那裡卻是狼籍不堪,那些醉倒了的人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板上,他們俱都已經沉沉睡去。

  盤龍和刀仔也各自領著屬於自己的女人早已回房休息去了。

  藍蠍今天的心情卻顯得非常的輕鬆,在她看來,擺脫了盤龍的控制是她最快樂的事情。

  她回到房間,又衝了個驚,然後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她今天穿著一件淡紅色半透明的睡衣,站在燈光之下,令她那玲挑剔透的美妙身段在這裡表露無遺。

  她的確很美,淡紅色衣飾襯托著她那又白又嫩的肌膚,更就柔嫩得像水一般,那水也泛著一絲清涼的甜意,還有那櫻桃小日,長長的睫毛下那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睛發出令人神魂顛倒的仙姿神韻。

  外面清涼的風時而從窗戶裡輕拂而進,那淡紅色輕柔落軟的睡袍被風吹得貼過她身體的每寸肌膚,那高聳的乳峰,那細細的腰肢,那微凸而不累贅的小腹還有那修長的光潔的玉腿卻在這一刻一覽無遺,而且透著一股令所有男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力,這哪裡只是一具人的胴體,這是藝術家經過經心刻畫的維納斯神像,又像是雕塑像手中所精心雕琢的曠世約作,更像是上天派來賜福人間的百花仙子,成熟裡帶著一絲甜意,婀娜裡包含無限神韻,媚態裡陷泛一股無懈可擊的青春靚麗。

  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極具品味的女人,盤龍卻甘心把她送給他弟弟刀仔。

  而且,這個女人現在就站在刀仔的眼前,刀仔此刻的心裡又是一種怎樣的滋味,這一點我們不言而喻,因為,刀仔是個男人,男人在美如藍蠍這樣的女人向前也免不了那種慾望的衝動。

  要刀仔是盤龍,他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瘋狂地條她,吻她,甚至急不可耐地和她……

  可刀仔畢竟和盤龍有所不同,他沒有這樣做,而是理智地控制著自己,他把頭低下來瘋狂地抽著手中的香煙,籍此來緩解心中那盆熾熱燃燒的慾望之火。

  藍蠍異樣挑釁的目光看著刀仔,她的內心也極為欣賞刀仔,應該說對他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卻顯得更加喜歡如刀仔這樣的男人。

  終於,她輕啟朱唇開口說道:「想不到一直不愛說話的副幫主,今天倒一鳴驚人,便表現出如此驚人的『貪心』,刀仔,由今天開始,只要你肯聽我的話,憑你的實力加上我的美貌與智慧,我們會得到更多的權欲!」

  刀仔低著頭還是不敢正視藍蠍地說道:「藍蠍,我想你是誤會了,我……」

  「誤會?嘻……有什麼誤會?」藍蠍嬌笑道:「試問幫中上下誰不對我動心?但他們就只會暗中悄悄地偷窺我,誰敢直言要盤龍的女人?而你卻要了也得到了,你的確有與眾不同之處,我們在一起豈不更為合適?」

  「我們……?!」刀作終於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藍蠍,驚疑地說道。

  就在刀仔抬眼的瞬間,藍蠍不失時機地退去了她那薄如蟬翼的腰袍,那具美妙的胭體就毫無遮掩地出現在刀仔的眼前。

  刀仔的心跳在急劇加速,他內心那股壓抑著的原始的性衝動也在不斷地升騰,他的目光再也收不回來了。

  藍蠍脈脈含情地裸著身於走到刀仔的面前,她那雙美自深刻地注視著刀仔嬉笑道:「嘻……當然是我們了,一個人又怎麼成得了大事,今晚我們將合二為一,誰也不能再將我們分開了,就是你大哥地亦不能這樣做!」

  藍蠍說著話已經把自己那豐滿而有彈性的雙乳貼在了刀仔的胸脯,而刀仔的手也被她拉地去按在她的乳峰上。

  刀仔此時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他感覺自己已經騰空而起,整個人都漂浮在空中,那種感覺令他的全身都在急劇升溫及至發燙。

  藍媽卻在刀仔的耳邊輕聲嬌笑道:「刀仔,我的美貌和這副完美的肉體,世界上就只有你和盤龍有福分擁有!

  刀仔變得不知所措而語無倫次地說道:「藍蠍……我……」

  藍媽的香唇已經填上了刀仔的嘴,刀仔再也說不下去了,她的贍功確是天下一流,所以她也自信天下男人沒有她溶化不了的。

  事實也是如此,就連強如刀仔這樣的男人都被她溶化了。

  刀仔已開始有點迷失,他內心的慾望已經達到了極點,他現在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任由藍蠍脫去了他的長衫。

  眼前的藍蠍,絕不像一個擁有暴血力量的人,這身體內隱藏著的也不是暴獸,而是一具能俘獲任何男人的淫狐!

  她彈性而豐滿的胭體,散發著原始而吸引異性的體味,足以令人心旌搖蕩,獸性大發。

  她的無窮無盡的魔力把刀舒一步步地引向瘋狂,刀仔終於為之咆哮了,他急不可待地就要去採摘眼前這朵盛放的鮮嫩花瓣,但他的眼前竟真的有了一朵花瓣在晃動—那是藍蠍的大腿根部,那裡真的有一朵鮮艷的花瓣和一種奇怪的圖案,這是女人的私處,藍蠍竟在這極度隱秘的地方刻上這種紋身。

  那是一朵鮮艷欲滴的玫瑰花,在花的周圍雜亂地紋刻著一條長長的有如蠍子一樣的圖案,這隨著藍蠍身體扭捏而晃動著的花瓣,叫人恨不得去親它,去吻它……

  刀仔的眼睛也跟那花瓣一起晃動,他的表情好像變得凝重而專注起來。

  對於這一點,藍蠍並未發覺,她只是一個勁地扭腰擺臀,搔手弄姿,以激發刀仔更大的荷欲,她看見刀仔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玫瑰紋身,還以為他是想要那個呢,於是便嬌笑道:「刀仔,除了你大哥之外,就只有你有資格看到這紋身,你就該高興啊!」

  「高興?!」刀仔徒然被她的話所提醒,現在顯得沒有了剛才的侷促,反之顯得一種前所未有高興之色。

  難道,刀仔在藍蠍的紋身上有了什麼異樣的發現嗎?

  刀仔已經把藍蠍按倒在床上,並興奮而詭秘地說道:「藍蠍,我終於發現你令我感興趣的東西了,今晚我就給你連我大哥亦絕不能給你的東西,哈哈……而且對你來說,這卻絕不是什麼好的東西!」

  刀仔的這句話隱藏著玄機,藍蠍卻未聽出來,她只道刀仔己在急於履行周公之禮了,便更加興奮地說道:「來吧!」

  「哈哈……」刀仔一陣狂笑,接著就向藍蠍撲了過去……

  但是,藍蠍所發出的卻不是那種建蕩的勾人心魂的呻吟,而是一串淒厲而尖銳的慘叫……

  外面的雨仍在不停的下著,但透過這雨聲,盤龍卻好像聽到了藍蠍的呻吟,那種他最熟悉的呻吟。

  沒有藍蠍的日子,盤龍方才覺得自己除了權力和藍蠍之外只是一個一無所有而且空虛無聊的人,現在,藍蠍已屬於別人,他就努力地想去忘記她,把她在他腦海裡的影像全部抹掉。

  但,這卻是一件非常辛苦且不容易的事情,有時,忘記一個人的痛苦,自己的痛苦更令人難熬,畢竟盤龍和藍蠍在一起有這麼多年,藍蠍已潛移默化地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要不是為了自己的那個該死的承諾,要不是一心想把刀仔據為己用,他是說什麼也不會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讓給刀仔的。

  所以,他只要把眼睛閉起來,眼前就會出現藍蠍那天仙般美麗的容顏,還有那散發著獨特韻味的美妙胴體,除了這裡,就只有刀仔與藍蠍那盡情交合的虛幻圖像,這一切都令盤龍的內心充滿了矛盾的痛苦。

  有時,他真想衝出去把藍蠍給拉回來,但他是一幫之主,幫主的話就是兌現而不許後悔,這種急煤而痛苦的情緒令他坐立不安。

  盤龍並沒有將林娜留下,因為他今晚不但沒有興趣,而且更是前所未有的不快,他此刻只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也好緩解心中積鬱難發的苦悶。

  現在他的身邊只有忠心的火雲陪伴在他的身邊,疑惑不解地看著他的幫主,在他跟隨盤龍的這些年,他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盤龍有這麼的失落與苦悶。

  這多年來,火雲不但一直都和盤龍出生人死,並肩作戰,也同樣地和他一起分享著一切喜怒哀樂,永遠忠心耿耿地侍候在盤龍的左右。

  盤龍對他也算不錯,而他對盤龍也是忠心不二,盤龍最賞識他的這一點。

  突然,盤龍轉過臉來對火雲問道:「火雲,你一……跟我一起有多少日子了?」

  火雲忙趨前答道:「算來已有十多年了!」

  盤龍的眼角流露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然後歎一了口氣說道:「火雲,想不到這麼久了,當年你將幫主之位讓給我,而你又甘心眼了隨我這麼久,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值得嗎?」

  「值得!幫主是火雲所崇拜的人,何況你也比我強出許多,這幫主之位讓給你,我們紅頭幫才有更遠大的前景。」

  「十年前的事,你還記得嗎?」

  「想不到今天幫主突然提起十年前的事,這過去的一切,我一生也不會忘記……」

  前塵往事齊齊湧上火雲的心頭,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些日子,所以他又把那一次所發生的事情講述了出來—一紅頭幫的前身就是紅頭會,它是火雲一手所創立起來的。

  但火雲卻不是一個被權欲沖昏頭腦的人,他雖為紅頭會的老大,卻在會中立下一條規則,規則說只有是力強者都能成為他們的領袖,統領整個紅頭會,而一直以來都沒有這樣的人物出現,所以火雲就認為這紅頭會只屬他所有,但那一天,終於有一個人出現了,他就是沈風。

  沈風一來到紅頭會所轄的第三區就肆無忌憚地進行著血腥殺戮,殺了紅頭會裡許多會員,作為紅頭會的老大,火雲不得不出戰沈風。

  但令火雲意想不到的是沈風的實力遠遠超越了他的想像,火雲不但在役中一敗塗地,就是帶來的弟兄們更遭全軍覆沒,慘死當場。

  而沈風卻沒有殺火雲,他只是想用火雲作為誘餌,為他引出一個人來,而這個人就是當年的盤龍。

  紅頭會火雲戰敗的消息迅速傳揚開去,而盤龍亦在這時出現在沈風的面前。

  盤龍怒目仇視著沈風冷冷的道:「沈風,我已經來了,總可以將火雲交給我吧!」

  沈風狂笑道:「放人不是問題,所謂過門是客,我面前有三杯酒,你只要喝下其中一杯,火雲便可隨便帶走,當然,這三杯酒其中兩杯下了劇毒,是否能救回你弟兄,便要看你的膽色和運氣了,哈哈……」

  出人意料的是,盤龍聯想都不想,竟真的舉杯就喝,他的力量不但比火雲強,就連那份氣概更是火雲遠遠不及的。

  一杯酒下肚,盤龍便背起身受重創的火雲就要離開這鬼地方。

  沈風卻在後面陰陰怪氣地冷笑道:「哈哈……

  盤龍,果然好膽色,有趣得很,不過你也別裝作若無其事,根本三杯酒都有劇毒,你喝了任何一杯其結果也會一樣—只有死!「果然,沈風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酒內的劇毒已在盤龍體內到處流竄,也帶給他極大的傷害,但盤龍並沒有因此而倒下,他仍然背著火雲,艱難而有力地說道:」火雲,我們闖出去吧!「

  這話音不滯任何的猶豫,就像是一個指揮若定的司令員在部署一個最簡單而最有效的作戰方案一樣,因為現在擺在他們眼前的只有這條路,只要能闖出去,至少還有一個人有希望活下來,但如果不闖,那麼死的絕不只火雲,還有盤龍也得塔上自己的性命!

  沈風終於驚駭了,他知道如果他們從這裡活著出去了,那麼以後死的就只有他——沈風,現在若不加以新殺,那對於他將會潛藏多麼可怕的危機。

  所以,濃風開始從他們的背後出手了,他是想趁著盤龍急毒攻心而一舉襲滅他們。

  盤龍體內有毒力的侵蝕,背上又有火雲的負素,讓他有時也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雖然如此,盤龍頑強的鬥志卻末梢減,他在知道沈風自背後偷襲的一刻開始,他的血脈也開始劇烈地燃燒著,他體內隱藏的暴獸也憤怒了。

  他的暴血力量的第三層破血硫酸因憤怒而爆發。

  這也是沈風聯想也沒想到,連見也沒見識過的極強力量,作為一個渺小如沈風這樣的草寇又如何承受得了這種超強力量的轟擊!

  很快地盤龍就解決了沈風,沈風的軀體在盤龍的暴血力量的轟擊之下漸漸地就溶化了,他是火雲有生以來從未見到的絕頂高手,這種力量若非危急關頭,只怕火雲永遠也不會知道盤龍真正的實力。

  現在,火雲見到了也知道了,盤龍從前有一次與他戰鬥其實是未盡全力的,他也許只為火雲在紅頭會員面前顧全了他的顏面。

  情和義的存在,這令火雲徹底拜服了盤龍,並心甘情願地讓出了幫主之位,而且終生追隨在盤龍的左右。

  紅頭會也從此改為紅頭幫,這是火雲當時最感無悔的選擇,到了十多年後的今天,火雲依就無怨無悔,紅頭幫有了今天的成就,在火雲的眼裡這都是值得的!

  火雲看著盤龍深邃的目光,又重複了他剛才說過的話:「我把幫主之位讓給你,這是值得的,憑你的力量紅頭幫才有了今日的強大,這年代力量就代表一切,幫主既然有足夠的實力便該領導我們,受我火雲的尊敬!」

  盤龍對火雲的話雖然滿意,但還是有些懷疑,所以他又問道:「唔!但照你的意思,你所尊敬的該不只我一人了,是不是?」

  火雲很坦誠地答道:「是!以前我一直只尊敬幫主你一人,直到我發現幫主的弟弟刀仔亦擁有強大的力量,不禁也對他—心生敬意!」

  「好,火雲就是火雲,忠心而耿直,從不向我奉承隱瞞,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但你會認為刀仔現在比我還強嗎?」

  「不!在我心中始終認為幫主的力量是世界上最強的,即使在以前,刀仔將你轟至心臟停頓,我也深信就算不出手,你也能夠照樣地復活過來!」

  但,這句話地卻像一枚炸彈在盤龍的心裡炸開,令他手中的酒杯也被一種無意識的力量而捏得粉碎!

  火雲無法理解盤龍這種潛意識的憤怒之舉,但他已發現了一種反常的跡象,這種跡象令火雲有些震驚。

  盤龍的聲音有些生硬而灰澀地自語道:「刀仔……不出手……我也可以……復活過來?!」

  火雲心知不妙,就慌忙跪拜於地,竭力解釋道:「幫主,是否我說錯了什麼?」盤龍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一看見跪拜在地的火雲,便連忙強作歡顏地說道:「不……不!你沒有說錯什麼,只是我確實有點倦了,火雲你先出去休息吧!」

  「那幫主你也好好休息了。」火雲這才告退出來。

  火雲離開後,盤龍的臉色立即變得深沉,經滅世神僕一役,他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實力,這也正是他不快的原因,剛才他本想籍火雲之口而尋回一點自信,但火雲那最後一句話也令他大失所望,因為他那一次是否真能復活過來,只有他自己心中最清楚。

  而且,火雲的說話亦提醒了他一點,刀仔曾經無視兄弟之情,將自己的生命奪走過一次.現在,刀仔是否對他還有著潛在的威脅呢?

  我們沒有人會知道這答案!

  但,刀仔已經向盤龍這邊走來,他的樣子很得意,就像真的細歷了一場巫山雲雨的洗禮,臉上掛著興奮的紅暈。

  當他出現在盤龍的眼前時,不禁令盤龍的心頭有了一種奇怪的念頭,但這念頭只不過一閃而逝。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刀仔的身邊並沒有跟著藍蠍,憑盤龍的經驗,藍蠍是個瘋狂的女人,他們的每一次交合不是一時片刻便可解決得了的。

  更何況,刀仔看中了藍蠍的美貌而且如願以償,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刀仔又為什麼在這麼美好的夜晚離開藍蠍,而不去盡情地享受她那令人欲仙欲死的高品味的「內涵」呢。

  這種在盤龍的眼裡極不平常的事情令他的心頭又探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的心也因這預感而震動,他手中的酒杯碎片也因震動而滑落在地上。

  盤龍的眼光下意識地看了看那玻璃碎片,但更令他震驚的事情出現了—一在刀仔的手裡,卻緊緊拽著一具女人的屍體,而那屍體就正是藍蠍。

  盤龍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了了,他聲音顫抖地問道:「藍蠍,她……她怎麼了?」

  刀仔卻很平靜地答道:「她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盤龍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他的心有一陣滴血的痛楚傳來,他怒吼著揪住刀仔的衣領重複問道。

  「她死了!」刀仔的表情依然那麼平靜。

  「她死了?藍蠍怎麼會死的?刀仔,你快說!」

  「她是被我殺死的!」

  這時旁邊已圍上來許多人,他們對刀仔說他殺死了藍蠍而深表疑惑不解。

  因為藍蠍在那些普通徒眾眼裡,永遠是那麼神聖,那麼誘人,他們不要說殺她,就連動她一根手指也不捨得。

  但刀仔卻殺了這個別人夢寐以求的卻無法得到,而他只須一開口便擁有的絕色女人。

  一個連藍蠍這樣的女人都能下得了手的男人,他若不是有毛病就是根本就有另外更重要的理由。

  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而刀仔豈非是墓中的超級英雄?

  不相信歸不相信,但藍蠍的屍體已經擺在了他們的面前,這個讓人一見便生慾念的女人就從此香消玉殞,魂歸天國了。

  刀仔的話不僅令旁觀者驚詫莫名,就連火雲這種老於世故的人亦為之驚詫,但震動更深的當然要算盤龍。

  盤龍現在除了驚詫之外便是怒火,他怒目虎視著刀仔喝道:「是你殺了藍蠍?」

  其實他也不相信世上居然還有男人捨得殺死如藍蠍這樣的女人,可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這事不僅已經發生,而兇手竟是他的弟弟—刀仔。

  刀仔卻不因為眾人的驚異而慌亂,他慷慨地說道:「只要是背叛大哥的人,我便非殺她不可!」

  盤龍怒聲道:「藍蠍會背叛我?你胡說,她不會的,她跟我這麼多年,我那麼信任她,疼愛她,她又怎會背叛我!」

  刀仔看著情緒因痛苦而高漲的怒色,依然慷慨激昂地分析著他為什麼要殺死藍蠍這個問題。

  他望了望大哥,滿懷歉意地說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戈頓臨死前曾在我面前繪出一個獨特的圖案,我當時也不知是什麼,只感覺到這絕對與背叛大哥並指使他偷襲大哥的這個人有關!」

  「後來你竟懷疑這人就是藍蠍,所以你把她從我身邊要了去?」

  「但我沒有證據,找把她要來確有這個因素在內,直至剛才我和藍蠍在房內時,我看到她的私處附近竟有一個與戈頓所畫的圖案一模一樣的紋身,我才知道為何一直忠心耿耿的戈頓會背叛你。」

  「哦?!」

  「藍蠍的誘人胴體便是驅使戈頓背叛大哥最厲害的武器。而紅頭幫內既然有危害大哥的人物存在,我便要殺死他!」

  盤龍的怒意並未因刀仔有理有據的解釋而稍減,他依就恨聲說道:「你就憑一個圖案便斷定藍蠍背叛我?為何你不把她帶到我面前來問個清楚?」

  「大哥!我只知她該死,而且,戈頓被挖出心臟前,藍蠍也沒給他時間解釋及說出背叛原因,你不覺得她出手太心急了嗎?」

  「按你的意思是……她要殺人滅口?!」

  「對!而且,藍蠍曾多次對我強調她的身體只有大哥一人看過!」

  「這當然,敢動我女人的人,絕不會存在於世上!」

  「所以,藍蠍若不是曾經引誘戈頓,戈頓又怎麼會曉得她那隱秘之處那個與眾不同的圖案?」

  「就因為你認定藍蠍背叛我,所以你就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只要對大哥不利,任何人我都會要他死!」

  「哼!刀仔,想不到你殺了藍蠍還可以面不改色,你可有想過她白日還是我盤龍的女人啊!」

  盤龍臉上的怒意已經斂去,但在他的心裡卻不是滋味,他真的很恨刀仔這麼自作主張,就好像在他的眼裡沒有他這個幫主的存在。

  大凡象刀仔這樣自作聰明的人往往都會令人嫉妒,令人生恨。

  其實,場上諸人包括刀仔在內,在盤龍的最後一句話裡,也已經捕捉到了隱藏於盤龍心內的那一腔忿懣與恨意。

  所以,刀仔再也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盤龍的發洩。

  但奇怪的是,盤龍並沒有對他發瀉心中的怒火,反而突然狂笑起來:「殺得好,哈哈哈……」

  這種笑在平時,是對刀仔最大的讚賞與鼓勵,但在今天卻顯得那樣勉強與壓抑,彷彿在盤龍的心裡已經把所有的怨恨都強行壓了下去,而這又有如一顆定時炸彈,它總會有爆炸的一天。

  盤龍很有氣度地拍了拍刀仔的雙肩說道:「刀仔,其實我一直也懷疑藍蠍,就是找不到證據,不想今天卻被你識破了,你這是接二連三地立了大功啊!」

  刀仔很尷尬也很歉疚地叫道:「大哥……」

  盤龍抽回自己的雙手,用冷電一樣的目光望著藍蠍那已變硬的們體,狠狠的就是一拳砸了下去,口裡並恨聲說道:「刀仔,你說得對!任何背叛我的人也不容多留在世上,哪怕只是片刻!」

  這話就像他的拳頭一樣,強硬而有力量,直把藍蠍的身體砸個粉碎,慢慢地那具充滿誘惑的美妙胴體就已化作一堆森森白骨。

  這場景令所有的人包括對仔也都為之震驚。

  但他們還是盡力吶喊道:「對,誰背叛幫主,便該有此下場!」

  「幫主說得對,背叛幫主的人都活該死無全屍,藍蠍這妖人也不例外!」

  大家又在七嘴八舌地嚷嚷著,刀仔獨自走到盤龍的身邊,低聲說道:「大哥,我還有一件不快的事情要告訴你。」

  盤龍故作笑臉地問道:「是嗎?是什麼事?」

  「白天我與滅世神僕在戰鬥時,天意中竟遺失了大哥送給我的銀幣項鏈,為這我一直耿耿於懷,大哥,你會怪我嗎?」

  「傻小子,大哥怎會怪你呢,銀幣只是死物,失去了不要緊,重要的是『它』所包含的意義不變,我們兄弟之間—情義長存!」

  「多謝大哥諒解,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好吧,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盤龍話中的意思與往日跟刀仔所說的確是毫無改變,但那語氣,卻變得前所未有的生硬,盤龍的心裡真的可以放下這發生的一切嗎?

  他當然不能,當眾人漸漸散去之後,他一個人怔怔地望著藍媽的那堆白骨,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直湧心頭。

  藍蠍那美麗而飄逸的倩影又像是回到了他的身邊,並在輕輕地撫摸著他那寬厚堅挺的胸脯,依偎在他的懷裡,還有那一股撩人心扉的青春魅力和發自藍蠍體外的那股淡淡的恰人的清香滲進他的心房,令他心馳神往,凡欲醉倒。

  但這畢竟已成過去,他心中最深愛的女人從此將香消玉殞,留給他只是陣陣酸楚與難過。

  過去的一切就像夢境一般京繞在盤龍的腦際,他輕輕的又不無傷感地說道:「藍蠍,在我第一次碰到你時,就已認定你是我盤龍的女人,這世上……任何人也不能將你取代,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可是……」

  「即使你有背叛之心又如何,我深信憑我執著而真誠的愛,你終有一日能夠改變……

  但我卻為了自己的承諾,不得不忍痛將你送給刀仔,想不到會令你有這下場……「

  「為什麼?為什麼殺死你的人又是我的兄弟?

  他為什麼又非置你於死地呢?就算是我知道你會背叛我,我也捨不得殺了你,你能原諒我嗎?蠍兒!「男人也有他脆弱的時候,盤龍的形象在世人眼裡絕對是一個堅強得要命的人,但現在的盤龍卻只是一隻受傷的小烏,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

  愛,本就可以令一個無論有多堅強的人因它而溶化,這正如眼前的盤龍,他一掃眾人眼中的強者形象,取而代之的將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大男孩,他的眼角也有了前所未有的晶瑩的淚花湧現!

  看著藍蠍所化成的骨屑肉泥,盤龍又想起了他和她的相識直到相依,歷歷往事又如電影一般在他的腦際閃現,他的整個人都沉浸在那種美妙的回憶之中—藍蠍本是毒蠍幫的幫主,在一次與紅頭幫的戰鬥之中,盤龍不但收服了幫主藍賠,也更俘獲了她的心。

  紅頭幫有了毒蠍幫的加盟,勢力更日趨強大,盤龍和藍媽並肩攜手不斷向外擴張,共同把他們的紅頭幫搞得有聲有色,聲勢浩大。

  但在一次與狂牛黨的衝突中,受盤龍之命出動的戈頓卻中伏受傷。

  當盤龍知道消息後,立即趕往營救,而他們的大本營就只留下藍蠍獨力看守。

  到盤龍將狂牛黨擊退救回戈頓之後回到大本營時,紅頭幫的這個根據地竟已遭到大肆破壞,幫眾們也全遭殺害,就只餘下藍蠍一人生還,不過她所受的摧殘卻比死亡更難受。

  因為她此時正被綁在一張軟床上,衣衫零亂,頭髮蓬鬆,雙眼黯然失去了光彩,而且在她的周圍也貼滿了大大小小的標語,上書「盤龍夫人,建功無敵,以一敵百,甘拜下風。」十六個大字。

  這一切都說明藍蠍剛剛已遭到了絕對不止數人的合力摧殘,對於一個女人,這比死豈不更加可怕。

  當看著被瘋狂摧殘的藍蠍時,盤龍這才明白這只不過是狂牛黨的調虎離山計,而他們不殺藍蠍,就是表示對他的極度侮辱。

  當時,盤龍的心也有如現在般有著被撕裂般的痛苦,他也因此很狂牛黨很到了極點。

  生與死的抉擇在傷心欲絕的藍蠍看來已經毫無必要,因為現在的她對生活充滿了恐懼,而對西方那片偉說中的極樂世界卻充滿了無限嚮往。

  所以,她決定了死,死才是對眼前恥辱的最好解脫,於是她的手掌已經向自己的腦門拍了下去…

  神戰天下 {8}盤龍看見藍蠍要幹傻事,便連忙拉住她的手,用無限憐愛的目光看著藍蠍,這目光不僅僅有憐愛,還有關懷與安慰,抑或是那種生死相許的真愛感覺……

  藍蠍感激盤龍這種目光,但她仍然很傷心地說道:「龍哥,我……被一百個男人輪姦了,身體上留下數不清的污點……死對於我說又算得了什麼,你……別理我!就讓我死吧!」

  盤龍趕緊阻止道:「不!藍蠍,你是我盤龍的女人,我又怎麼能不理呢,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等著瞧好了。

  果然,三日後,盤龍帶著前所未有的傷勢和狂牛黨上上下下不論男女老少的人頭回來,既然狂牛黨的人侮辱了他的女人,那他們便要為此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把那大堆的人頭擲到藍蠍的腳下,並甚感輕鬆地說道:「蠍此你身上的污點已被這些人頭清洗掉了,你還是我盤龍的女人,是我一生一世都不會遺棄的女人!

  他的話卻並沒有引來藍蠍的感激,藍蠍卻是冷冷地說道:「你以為這便可以補償欠我的嗎?你為了救回你的兄弟,而選擇犧牲我,還有什麼好說呢!」

  盤龍討好地道:「是,是我的錯,但我是因中了他們的圈套,我又何償希望你會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呢!

  「龍哥!我恨你,我恨你重視權力多於愛我,總有一天,你會有機會一償被人出賣的滋味!

  「好,是我盤龍欠了你的,你要報復我就儘管來吧,但在這之前,我會比以前更加愛你,就算你真有一天背叛我,我也會饒你不死的,因為我知道,即使地老天荒,海姑石爛,我也絕對捨不得讓你死,絕對……捨不得的!」

  盤龍是真的喜歡藍蠍,就算他知道這次要背叛他的是藍蠍,他也說過他是絕對會不得殺她的。

  可是,這個連盤龍都不能殺的女人卻死在他弟弟刀仔的手裡。

  一想到這些,盤龍的心裡卻滿是很意,他心想道:「刀仔,你以為你是什麼,竟連我最深愛的女人都敢殺!」

  他對刀仔,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恨,這種感覺令盤龍非常的矛盾,他以前一直寵愛著的弟弟現在競令盤龍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外面依就下著雨,一條閃電劃過長空,盤龍此刻的心情就如四周陰暗不定。

  火雲過去對他獨有的尊崇,現在已被刀仔分了一半,他感覺到自己的權力和聲望就在這一天內塌下,更急會到力量比他更強的刀仔,將會給他無邊的威脅。

  而且,他就連最深愛的女人亦被刀仔殺了,下一個被這個弟弟奪去生命的又會是誰?!

  恐怖的思想就如惡魔般吞食他的腦袋,這個弟弟,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為了刀仔,苦苦等了七年,他只是希望刀仔變得強大而幫助自己,但現在卻變得完全兩樣,變成了自己霸業的最大的障礙!

  盤龍越想越覺得後怕,他怕自己費盡一生心血所創立的紅頭幫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落在刀仔的手裡,更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會成為刀仔第二個要殺的人。

  所以,盤龍對刀仔的恨意已經變得更深,更強烈,甚至,在他的眼裡已能看到那片深藏不露的重重殺機。

  難道,他們兩兄弟真的會從此反目成仇而互相殘殺嗎? 這些不獨盤龍不敢去想,就連我們也難以想像得到。在人類懂得思想,心中有所渴求後,便多了一個獨有而不可侵犯的代名詞—神。

  神,就意味著他無處不在,永遠地高高在上,受盡世人的崇拜。

  在地球極北的領域,也有著主宰這裡的神,他的子民對他們絕對信奉,因為他不僅是光明、希望的象徵,甚至比他們的生命更重要,這唯一的真神就有著驚世駭俗的名字——一北爪禪宗!

  在這片冰封的土地上,卻有著一座古老的城堡,因為它是在地球的最北端,也就是北極,我們就叫這裡是北極城。

  在北極城內廣場的中央高高矗立著一座形如金字塔般但卻比金字塔不知高出多少倍的古怪建築物—一這裡就是神的總壇!

  那古怪的建築,直在地伸展入雲海,但在神的子民眼裡,這不僅僅是一座建築,它所代表的是神的聖物,沒有人知道它的盡頭所在,只知道他們的真神就在高高的「天堂」內庇護著他們,千秋萬載,永恆不變。

  在這裡,每天都會有數不清的子民沿著這沒有盡頭的聖物台階跪拜而上,他們都希望能更親近地接觸神並受到他的恩賜。

  只可惜,普通子民就算信仰如何堅定,用盡一生的精力也不可能到達「天堂」,因為在這條階梯上,有著一般不知名的力量,如果你想強行間過,那就只會被這力量所壓死,儘管是死,但他們還認為這是神智,並從此樂此不疲。

  所以,到目前為止,幾乎是沒有人能夠到達過它的頂端。

  今天,又有一個不顧生命安危的人,他也來到這裡搭級而上,他看來也是想見神一面。

  但他明顯地帶著傷,鮮血從他的嘴角不斷地滲出來並滴落在台階上,他的步履沉重而艱難。

  他,就是被刀仔震裂心臟的滅世神僕。

  滅世並不理會自己的傷勢,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神的腳下,要在死前向真神誠心地懺悔!

  北極城已在他的俯腋之下,整座城堡都已變得那麼渺少,再回頭望望自己所登的台階,也不知有多少級,但他的上面仍然望不到台階的盡頭。

  滅世邊艱難地走著邊哺響地懺海道:「神啊,你要放棄我了嗎?若不是,請你賜我一個見你的機會吧!」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自那頭頂的雲層中發出了極為蒼老而神秘的聲音,那聲音道:「我的僕人,你終於回來了嗎?」

  帶著無比威嚴的語調從天空傳下來,雲海在流動,神又在顯聖道了,滅世神僕的膝頭早已聞聲跪在台階下,他朝天空拜了幾拜,然後愧疚地訴說道:「真神啊,神仆低估了敵人的力量,末能將領地擴張,有礙神的意念廣泛傳播,神……你就賜罪給僕人吧!」

  神也彷彿聽見了滅世的話,他說道:「神僕,你可以在一個有烈火般暴血力量的人手中保存性命,已經是你的運氣,我不會怪你的!」

  滅世的額頭雖因痛楚而沁出的汗珠,但他仍以極平靜的日吻說道:「神真有無所不知的聖能,他就像要將我的血液完全蒸發,我……我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敵人……」

  「對!這樣的人確實世間罕有,而你也敗得太好了!」

  「請真神賜罪,僕人知道犯了天大的錯,我只要求真神不要離棄僕人!」

  「你沒有做錯,從你的傷勢,我知道我尋找多年的人終於已經出現了,若能得到他,區區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受真神的差譴,是僕人的光榮,希望真神能再次給予僕人重生的機會。」

  「說得好,滅世,我就再賜給你新的生命!」

  跟著神一聲長嘯,滅世只覺得自天空中一條銀色的光束正疾如電閃地劃過自己的身邊,並向他的心臟撞了過來。

  「砰!」巨大的力量穿透了滅世的胸膛,而他卻沒有痛楚,只有全身好像陡然之間又增加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他在神的恩賜下,終於又獲得了新的生命,一切又將捲土重來。

  每一個年代,無論生活怎樣文明,科技如何先進,人類要想生存,便逃不了最原始的定律—一弱肉強食。

  特別是崇尚暴力的年代,這定律更變得絕對的天經地義,要在這地球上稱王,便要有過人的能力,強者可以擁有一切,弱者便只有任由強者的踐踏和驅使,他們自己不能主宰自己的生死,因為,他們的生命就操縱在那些強者的手中。

  戰爭,已不可追溯由何時開始,只知道它會永遠地延續下去。

  「血」主宰著大地上所有生靈的生命,誰擁有最強的暴血力量,誰就能獲得無上的權力,並且瓜分這片人類的樂土。

  而在現世界能擁有自己土地的,就只有三個人,三個最強的人,他們已經佔據了地球四分這三的領域。

  而令人奇怪的是,這三個人就算力量再強,勢力再大,亦從沒有人想過染指於「東方」的土地,沒有人知道原因,他們也不屑去追究這其中的理由。

  而這片剩餘沒被瓜分的土地,漸漸地也就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區域。

  這是地球的東方,這裡聚集了一些懦弱,無能的人,還有些在權力世界裡競爭的失敗者,也逃到這裡來避難,將這片土地變得複雜可怕起來,這九反之地,被稱為「第三區」。

  第三,也就是下流,卑賤的意思。

  但在下流之地出身的人,卻並不代表不能有爭雄之心,就有一個在這裡長大的小孩,就憑著他的雄心壯志,以不凡的力量開創了自己的天地。

  而且,他打破了下流的宿命,在短短五年之內,已擁有自己的幫會,並驕傲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盤龍幫,幫主就是盤龍。

  在貧苦中成長的他,更能深刻地體會到權力的可貴,那份以力為尊的意念,就如磐石般存在於他們的心內,牢不可破。

  多年的征戰,不僅鍛煉出他僅有驚人的力量,更培育出他的無比自信,他深信,自己這一生不會再居於人下,但今天,那遺忘了的威脅感竟再次出現。

  刀仔—一這個他一直偏愛的弟弟,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包括力量、思想,這一切令他完全捉摸不透。

  甚至連他最愛的女人藍蠍,亦被這個弟弟來了,他的心內堆積著山一般的憤恨,熾熱的血已不再容許有感情,只有無窮的怒,這令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在他的生命裡,權力才是一切。

  在權力面前,親情也可以不復存在,盤龍亦逃不過這權欲的桎梏,他下一步所要做的就是要以給刀仔慶功的名義來宴請他,而這宴請裡是否包含著殺機。

  早前盤龍幫的根據地稱之為盤龍堡,今天,盤龍就將在這裡為刀仔慶功。

  所謂慶功,只是盤龍依一種和刀仔敘舊的形式而辦的,宴席之上沒有其他任何人,只有盤龍和刀仔。

  盤龍今天的心情一改昨天的不快,變得高興而又詭秘,可細心一點還是會從他的眼光裡找到那一絲凶殘和邪氣,莫非這只是一個鴻門宴?!

  盤龍喜笑著為刀仔斟滿了一杯酒,他態度謙和地笑道:「刀仔,大哥要多謝你不但擊敗了滅世神僕,還為我殺了藍蠍這個叛徒,這一杯酒是大哥我敬你的!」

  刀仔對盤龍眼中的殺機全然不覺,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為大哥做事是應該的,大哥也不用如此客氣啊!」

  「刀仔,算起來我們分開已有七年有餘了,當日總是大哥在你身邊維護你,但今日你已經不是昔日的刀仔,你的力量也足夠維護自己,反過來,大哥卻是需要你的維護了,真是想不到情況完全逆轉起來!」

  「大哥,你這意思是……」

  「哈哈……我有說錯嗎?若沒有你刀仔,紅頭幫可能已被毀在滅世的手裡,而且若不是你刀仔,又怎會查出我們幫中的叛徒藍蠍並殺了她呢,你已是幫中的大英雄,絕對能收服人心而領導紅頭幫上下一千兄弟。」

  「大哥,怎麼能這樣說呢,我早說過,你當時若不是戈頓偷襲,我知道你一定能應付滅世神僕的,況且,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殺了藍蠍,這也是我的錯啊,而且,要紅頭幫上下一心,就只有大哥來做領袖,兄弟們才會誠心地效忠於你!」

  「哈哈……你的確已經成熟了,已明白到權力的重要性,當年大哥我就是為了權力而不惜犧牲老爸的……」

  「大哥,權力對我來說倒沒有怎樣,但我卻絕對明白它對大哥有多麼的重要,大哥當年不惜孤身外闖,為的不就是權力嗎!」

  「刀仔說得對,權力對我盤龍確實至關重要,但在往上爬的過程裡,也總不免會出現能威脅大哥奪取權力的人……」

  刀仔端起手中的酒杯,不經意地揚聲道:「如果真有威脅大哥而奪取權力的,我刀仔絕對不會輕饒他,他們出現一個我就殺一個,出現兩個我就殺一雙!

  盤龍的眼裡殺意隱泛,但他還是鎮定地大笑道:「好,說得好,但,若威脅大哥而奪取權力的人是刀仔你呢,你又會如何去處理?」

  這句話明顯地帶著敵意,刀仔也從盤龍的語調及眼神中看出了他大哥此次請他並非真的慶功而是為刀仔設立的鴻門宴,並籍此消滅他,因為他是盤龍所說的那個對他的權力有威脅並欲奪取權力的人。

  但心地善良的刀仔卻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一直維護並關照他的親哥哥會登他於死地,他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場誤會。

  盤龍的話就像一根針扎進了刀仔的骨頭,令他為之一震,轉而又囁嚅著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盤龍卻固執地說道:「嘿,試問誰不愛權力,刀仔,世事難料,特別是生於這種權欲橫流的時代,身不由己,什麼事情也有可能發生,也許,為了權力,我們終有一日要面對這問題,那時,便是你我現兩兄弟手足相殘,生死拚殺之時,而以你目前的力量境界,大哥恐怕不是你的對手,那你到時……會否留大哥一個全屍呢?」

  「不!大哥!這絕不會在我們身上發生!」

  「你能保證絕對不會?!」盤龍這時已是凶相畢露了,他的語調變得更加生硬而冰冷。

  對於這一切,刀仔卻不願去想它,他只是若無其事地說道:「當年在第三區的日子裡,我們雖然生活得貧窮,但我很開心能三父子一起生活,但自大哥你離家出走開始,爸爸經常酗酒,而我亦失去了最敬佩,也最疼愛我的大哥,我知道家庭溫暖已離我遠去,不再有回頭的日子了,及後來我親眼見到老爸死去,因為我感到要自己一人,無衣無助,孤戰天下時,更覺得世界變得冰冷,直至……大哥你又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

  刀仔頓了頓,他的眼中所流露的卻是那種無限的傷感,這傷感令盤龍權欲膨脹的心開始有了一絲震動。

  刀仔接著說道:「我雖然仍有恨你為了權力而客死了老爸,但我的內心深處卻也找到了那失落已久的親情—失去了老爸的嚴厲喝斥,卻又得到了大哥你的倍加維護,這也同時是我最感興奮的事情,因為那種冰冷的世界又在親情的呵護下回復了溫暖,我不會讓『它』再度失去,絕對不會,至於什麼權力,對我根本就毫無意義,擁有你這樣的大哥,也就擁有一切!」

  刀仔娓娓地道來,神情並茂而且字字珠璣,盤龍眼中的殺氣已變得緩和,他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就是你的一切?!」

  刀仔認真而坦城地點了點頭。

  盤龍道:「天底下有無數人也像你大哥一樣,為了權力而不惜犧牲一切,包括最溫暖的親情,而你……卻肯為大哥而放棄權力?!」

  刀仔斬釘截鐵地說道:「若為了權力而失去大哥,我刀仔也寧願做一個有親情的普通人!」

  是啊,在親情和權力之間,刀仔的選擇的確與眾不同,尤其是在這個人情淡泊,權欲橫流且弱肉強食的年代,有刀仔這樣胸襟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擁有權力,只不過能獲得物質上的極大滿足,而若為了權力而犧牲了親情,那這種權力只是建立在親情被新殺的基礎之上的那種虛榮心的極大滿足,卻只是一個孤獨者,這和一個舉目無親的流浪漢沒什麼分別。

  ˍ但有了親情的呵護,就正如一個人找到了精神的支柱,他的靈魂會因之而淨化,他的生命也會因之而豐富多彩。

  他的內心此刻已升起了無限的愧意,眼前的刀仔彷彿在他眼中又成了十多年前那個活潑聰明而且天真純潔的小孩兒。

  這「小孩」對他說道:「大哥!只要能在你的身邊,我願意一生來扶助大哥,就算為你流血犧牲,只要能得到大哥的信任,我就心滿意足了。」

  刀仔的話在盤龍的耳邊久久迴盪著,他彷彿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時代。

  那一次,盤龍和刀仔到山上去打山豬,當時尚年幼的刀仔不顧自己的危險來幫助盤龍,那時他說了一這樣一句話:「大哥,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只要大哥能讚我一句勇敢,我這一生也會無怨無悔地跟著你的。」

  多麼簡潔的要求,他只需盤龍稱讚他一句,他就會把一生奉獻給他的大哥。

  這,就是親情的確良力量,而盤龍卻以這力量來任桔刀仔並要消滅刀仔。

  現在他對刀仔的殺意雖然已消,但他的心頭卻仍然無法完全信任刀仔的話。

  因為他根本很難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為親情而放棄權力的人。

  刀仔似乎已看出了他大哥的心思,便舉起酒杯道:「大哥,若你對我的心仍有懷疑,我就以這杯酒立誓,喝下這杯酒,以表明我的心志。」

  他說完就真的把酒送到了唇邊準備倒下。

  這時,盤龍一見刀仔真的要喝酒,便忙不迭地揮拳打碎了他手中的酒杯,並驚呼道:「不可以!」

  他的這種反常的舉動搞得刀仔錯愕不己,但他並不難想像出他大哥為何要打碎地的酒杯而不准他喝下去。

  盤龍現在的神情比之剛才要和善得多,他輕笑著說道:「哈哈……傻小子,大哥只隨便和你說著玩的,我們兄弟之間何必如此認真呢!」

  「大哥說得對,但無論如何,我只想大哥明白,刀仔絕不會背叛大哥,同時亦不容許任何人背叛你!」

  「呵呵……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弟弟!」盤龍溫和而親切地笑道。

  本來暗藏殺機的對話隨著盤龍的笑而告終,他過去從未懷疑自己對權力的執著,但想不到今天,那點滴的親情能將自己的憤怒與殺意完全地化解,連他自己也想不到,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吧。

  兄弟畢交是兄弟,兄弟如手足,手足如果斷了,是斷不能再生的,所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表面上看來,誤會已經冰釋,但刀仔卻不知道剛才處境的凶險。

  剛才除了盤龍的殺意外,那杯酒內亦早已下了無色無臭的劇毒,若不是刀仔的摯誠感動了盤龍,只怕刀仔此刻已是躺在地上的死人了。

  但如盤龍所言,世事難料,若下次盤龍再感受到刀仔的威脅,他仍會像這次一樣被親情感動嗎?

  現在,盤龍根本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對刀仔說道:「刀仔,大哥始終都沒有看錯你,現在,該是將這東西交給你的時候了!」

  刀仔伸手接過那東西,那赫然竟是紅頭幫的盤龍令牌,盤龍今日居然把盤龍令交給刀仔。

  但刀仔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地道:「大哥,什麼?……盤龍令?!見令如見幫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盤龍呵呵笑道:「刀仔,何必那麼緊張,你也知道與滅世神僕一戰,大哥受傷不輕,須要爭取時間療傷,但紅頭幫不可一日無主,在我閉關療傷期間,紅頭幫內外一發事情就由你來主持了。」

  刀仔執意推卻道:「代幫主之位可以交給火雲,我可以幫助大哥療傷啊!」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紅頭幫的規則是有能者服從,你的力量遠在火雲之上」只有你才有資格暫代幫主之位,療傷我自有辦法,這個你不用操心。

  盤龍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但大哥有一點要提醒你,這次我們擊退了滅世神僕,便等於已正面和北爪樣宗起了衝突,他們也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捲土重來的,你要對付這種可怕的敵人,就絕不能有絲毫大意,所以我療傷期間,你盡可能地叫幫中弟兄收斂一下,避免正面衝突,待我傷癒後,再從長計議作戰之策。」

  「好,大哥既然一切都安排妥當,我也就不便再推辭,恭敬不如從命,你就放心療傷吧!」

  「很好,刀仔,由這一刻開始你就是紅頭幫的幫主,不要令我失望!」

  盤龍說完就鄭重其事地把那塊具有特殊意義的盤龍令交在了刀仔的手裡,然後就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刀仔接過這盤龍令,、他心頭的負擔因此而增加了許多,但憑他的力量和智慧是一定不會讓盤龍失望的。

  這裡是紅頭幫的地下密室,也不知盤龍是從哪裡進去的,總之這裡是個極隱秘的地方,也是幫中的禁地,除幫主盤龍外,任何人也不得進入,這就令它帶著濃厚的神秘色彩。

  也有些紅頭幫的幫眾暗自推測這密室是盤龍的私人刑場,誰人進入就是一去不回,但這一切亦只是單方面的推測而己。

  盤龍繞過一條過道,擺在他眼前的就是地下秘室的鋼門,這鋼門的形狀很奇特也很牢固。

  只見盤龍走上去就是一拳砸下,頓時過道內沙石四飛,鋼門也隨之緩緩開啟,但這樣簡單的一拳就能進入這禁地,豈不顯得太過簡單?而盤龍又為何作這種簡單的佈置呢?

  原來,看似簡單的構造,內裡卻巧妙重重,先歸地凹陷的拳印,只能感應預先設定的力度和拳速,但除盤龍之外也就沒有人會知道。

  而就算懂得暴血力量的人能瑞磨得到拳速和力道,亦不能開啟第二重鎖閘,因為門內滿是布齒性物質,只有懂得破血硫醒的特性,才能夠將之中和解碼,單是造這第二道門,便充分顯示出盤龍續密無比的心思。

  盤龍很快就打開了密室的門,這門一打開,從裡自湧出一股透骨寒氣,冷得有如雪瘁,吐出的霧氣也變成落霜。

  密室內的光線很微弱,只能隱約看到滿是儀器與跳個不停的制鈕閃燈在一閃一閃地顯示出儀器正在正常動作,而在這冷冷的空間裡,那種孤獨的感覺就如同是在地獄一般,在這冷冰冰的「地獄」

  內,盤龍意無視寒冷地脫了個精光,然後坐在特設的椅子上,四周的巨型針管連接著他的全縣動脈,體內的血液就順著針管流出而進入另一種過慮裝置,為他的血液來一次徹底的大清洗。

  血液是力量之源,盤龍受創後,血中殘留了敵人的有害物質,這些有害物質卻有礙於人體力量的盡情發揮,所以就必須經過儀器進行清洗,除去那些有害的礦物質和病原體,這樣才能令血液回復純淨,將暴血力量也可發揮出最高境界。

  而這副精密的儀器,是盤龍細心鑽研出來的成果,它的效益非凡,能令任何一個有暴血力量的人迅速恢復最佳狀態。

  這方法雖然事半功倍,但當中亦有許多風險存在。

  因為,在清洗血液的同時,亦是盤龍最脆弱的時候,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所以這程序必須在極隱秘的地方進行,而這亦是盤龍建造的密室的最大原因。

  現在,第一重過濾清洗的過程已經完畢,盤龍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椅側的那個特殊的保險掣上。

  盤龍按下保險掣的電鈕,一條真空圓管自地下緩緩伸出,並散發著強烈的金光,將這整個陰暗的密室照得通明。

  神戰天下 {9} 原來這金光竟來自真空管內的一點有如液明珠一樣閃閃發光的物質,像珍珠,又像傳說中的仙液,但更像一滴光芒四射的血。

  既是血,又自傳散發出光芒明?但從盤龍看著這滴血的異樣的目光中,我們可以看出,這一滴血對他的重要性和珍貴程度絕不遜色於一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盤龍癡癡地看著這滴「血」狀物質,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地自語道:「寶貝!我知道只要和你結全,我便能成為世上最強最強的人!」

  聽到盤龍的話,這滴「血」彷彿是明白了主人的心意,而且像有生命般地跳動著,好像是為了即將和主人結合而興奮,其模樣有一種無以名狀的詭異之感。

  盤龍的手指已經觸在掣鈕上的另一個按鈕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一按下去,他的一生便可能改寫,而這一刻,四周已經變得無可再靜了,這種冷清而肅穆的氣氛就像是期待著歷史性的一刻降臨……

  而此時的盤龍,他卻顯得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他彷彿也為這種氣氛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的手卻也遲遲不敢按下去,因為他就在這時候猶豫了,甚至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因為這東西實在太玄,任誰也不敢輕易去碰它。

  盤龍面對這東西,他不止一次地恐懼過,直到現在,他還是不能克服這恐懼。

  終於,他內心在細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之後,盤龍還是選擇了放棄,這一滴金光燦然的「血」,實在令他又愛又恨。

  他愛「它」,因為它能給予他無法想像的力量,他恨「它」,因為它如果融進自己的血液後,不知會帶來什麼難以預知的負面效應。

  所以,他多年來始終未敢一試,但這一滴「血」到底從何而來?「它」的力量究竟有何可怕?

  這一切都是個謎,連盤龍也無法解開的謎!

  盤龍在密室內一胸心療傷,刀仔也把紅頭幫治理得進井井有條,幫中上下對刀仔這位代幫主也心悅誠服,也把他當作幫主盤龍一樣的尊敬與愛戴。

  為了預防滅世神僕的捲土重來,整個紅頭幫都在刀仔的帶領下地行緊張的操練,而刀仔自己則以烈血離火的功力替火雲治傷,只短短數日便令火雲的傷勢復原了九成。

  這一天,刀仔亦照常替火雲運功療傷……突然,自門外有一個人匆匆向這邊跑了過來,他跑得很急,而且邊跑邊喊道:「幫主,不好了!

  眾人的眼光齊齊射向來人,一種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他們心裡也知道不希望發生但準備發生的事情終於到來了。

  那人神色慌張地叫道:「幫主,不好……有敵人來了!」

  但未等他的話喊完,自外面已響起了打鬥的聲音,分明是來人已經和紅頭幫的弟兄們幹上了,可是來人卻一個勁地嚷嚷道:「別打了,別打了,我已經說過我們不是來這裡挑戰的!

  不消片刻他們就一路打了進來,他們的嘴裡還在一個勁地中停,聽來好像真的不是來這裡鬧事的。

  所以,刀仔便連忙喊道:「請你們停手好嗎?」他邊喊邊提醒旁邊的人道:「小心,這是幾個懂得暴血力量的人!」

  經刀仔這一喝,場中打鬥立即聞聲而止,並齊齊向刀仔望了過去。

  這闖進來的卻是兩個長相極為相似的少年,可能是一股所生的孿生兄弟,他們其中一人一看見刀仔就驚喜地說道:「大哥,你看誰來了?」

  這時火雲也已走上前喝問道:「小鬼,你們敢來紅頭幫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但那二人卻對火雲的話聞而不聽,逕直走到刀仔面前跪拜道:「參見幫主!」

  刀仔剛離開血地獄時,火雲亦曾率眾向他跪拜,尊其為幫主,如今這二少年又率眾向他跪拜,刀仔就不禁愕然道:「這裡沒有你們的幫主,你們還是走吧!」

  「不!屬下莫棄與我弟弟莫離聯同我身後的這些人都願追隨象幫主你這樣的強者左右,請幫主允許我們加入紅頭幫,我們願竭心竭力為幫主效犬馬之勞。」

  原來這二少年果然是一對孿生兄弟,他們的年齡都約莫在十五六歲光景,長得也是濃眉星目,舉手投足之間倒也極具風範,剛才說話的是老大莫棄,在他的倡導之下,他身後眾人也不約而同地跪求道:「求幫主成全!」

  火雲上前制止道:「哼,紅頭幫從不收容來歷不明的人,識相的就盡快離開,否則你們會後悔來過這裡的!」

  莫離理直氣壯的地說道:「我們並非烏合之眾,只是一直集結在—分區邊級生活,也一直渴望有一個能力極強者來領導我們,但一直都未能如願,直至那一天看見幫主你將北爪禪宗的僕人擊倒,我們才終於發覺一直期待的人就是幫主,於是和我大哥便集合其餘小幫派的弟兄走在一起,專程來此投效幫主,希望幫主能收留我們!」

  莫離言辭懇切,毫不虛飾,但見他確是坦誠而來。

  然而在這個年代,幫派之間紛爭四起,有些幫派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會不擇手段地運用一些卑鄙陰險的伎倆,其中尤以派出臥底來瓦解別人的勢力更為普遍,那些所派出的臥底大多從表面上是無法看得出來,但他們背後的勾當卻會對幫主產生不小的破壞力。

  所以,儘管莫離莫棄言辭懇切,但在沒有弄清真相之前,任誰也不敢輕易地相信他們,何況,這裡的幫主不是刀仔而是盤龍。

  於是,刀仔開口道:「你們找錯人了,紅頭幫的幫主不是我,我只是暫代此職,至於你們能否加入,便要由我大哥,真正的紅頭幫幫主—一盤龍來決定!

  刀仔出言謹慎,雖然他有盤龍令在手上,可以任意決定幫內大小事務,可他仍然堅持自己不能作主,這樣避免再次被盤龍誤會。

  但莫棄的回答卻更出乎他的意料:「幫主,我們不是來投靠盤龍,而是想紅頭幫中最強的你來做我們的幫主。」

  刀仔聞言怒意頓生,他拳頭一揮,無意中一股極強勁力把莫氏兄弟以及他們的一干徒眾都撞得仰面跌倒,他並喝叱道:「住口,紅頭幫的首領永遠只有一個,他就是我大哥盤龍,誰對我大哥不敬,我刀仔便把他殺掉!」

  莫棄莫離怎麼也想不到刀仔的反應竟如此強烈,他們被刀仔拳頭所帶的勁力撞倒之後都一個個被嚇傻了眼。

  火雲見他們還在那裡發呆,便又說道:「幫主的話已說得很清楚,你們再不走的話,只怕幫主真的會來了你們!」

  經刀仔一怒再加上火雲這麼一說,就有部分投效者只好無可奈何,垂頭喪氣的離去,獨有莫氏兄弟說什麼也不肯走。

  刀仔見他們還不走,便沒好氣地說道:「嘿,你們這倆傻小子當真是頑固已極,我今日有要事在身,無暇與你們廝磨,你們若硬是賴著不走,也只有徒跪在這裡,毫無意義,我也決意不肯收留你們的……」

  「嘿嘿……你們真是傻得可愛,天下之大,又何愁沒有容身之地?這樣委曲求全,豈不是尊敬了別人,而侮辱了自己?」

  這句話絕不是刀仔所說,也不可能是莫氏兄弟,因為他們還跪在那裡一個勁地乞求刀仔。

  難道是火雲?這不可能,因為這句話絕對是衝著刀仔而來,而且那語調尖銳,完全不懷好意。

  刀仔他們聞聽此言不由面面相覷,但這聲音刀仔似乎又在哪裡聽見過,莫非……他是滅世神僕?

  對,就是滅世神僕,真正的災難終於降臨。

  在他那一次被刀仔震裂心臟之後,滅世就來到北極城,並在那裡乞求真神給他新的生命。

  神終於應承了他,捲動的雲海竟聚合成一隻巨掌插進滅世的心臟,像在替滅世療治被刀仔震裂的心臟。

  這就像一個不可思議的夢,令滅世不敢相信這到底是神道,抑或只是他滅世的幻覺。

  但若說是幻覺,衝撞在他身體內的那份實實在在的感覺又將如何解釋呢,他本來以為自己的心臟已「死」,但現在他卻能感覺到已「死」的心臟又恢復了強烈的跳動,而且,他的全身更注滿面了無可估計的力量,這是他從未感受到過的境界。

  過去,滅世的極限只能停留在九個級階梯上,但現在他只稍稍用力一衝,竟然就超越了幾倍,這不是神的恩賜又是什麼!

  北爪禪宗不用接觸滅世,已能憑他身上的氣息判斷出刀仔的力量,而且以雲層作為導體,便能令天世受重創的心臟得以復原,比起刀仔救活盤龍更高明百倍,這種力量,若世上真有神,那這「神」

  的稱號除了他之外還有誰配這種稱號!

  滅世只所以對神有著堅強的信念,大約也是因為神能令他一次又一次地重生,而他的生命亦只屬於神所擁有,所以,他跪在那高聳入雲的階梯之極,向頭上的雲層疾呼道:「多謝神的恩賜,令僕人得到重生!」

  這時,自更高的雲層裡走出一個人來,他蒙著臉,單能看見他那冷若寒芒的眼神在盯著滅世並說道:「神已令你重生,以後的事神都交由我來處理,你就走吧!」

  絕世神使,在超越一萬級以上的梯階上,形除了滅世之外,還有一個目光冰冷的人存在,他的眼神像是告訴滅世,不許他再接觸真神,而看他所縱隊的位置,力量顯然比滅世更高,在神的三個使徒中,滅世排行第三,而這個能接近神的人,便是排行第二的——一絕世神使。

  滅世聽到這神便叫他走,他還是心有不甘地祈求神道:「神啊,請不要離棄神僕,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能完成你的旨意!」

  神使道:「神的意旨就是叫你走,難道你沒有聽見嗎?」

  「神的大恩大德,滅世無以為報,我這次一定拚死完成神的使命以回報真神,神啊,請……」

  「滅世!神已下意旨,你莫非想違背他的意旨?你還敢再糾纏,是不是想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神使說完就要把滅世轟下階梯,但陡然之間,雲海又疾速盤旋而眼,形成個如龍捲風所捲起的水柱一樣的雲柱。

  而在雲柱的頂端,卻已射入一縷紫色霞光,這紫氣所傳來的卻是一聲威嚴而不可抗拒的喝令:「神使,住手!」

  這才是真神的召喚,神使焉敢不聽,但連忙轉身朗聲答道:「是,真神!」

  那聲音又轉向滅世說道:「滅世,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就去替我把紅頭幫消滅,並把那傷你的人帶到我約面前來,我會派遣『十二侍從』助你完成任務的,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滅世急忙跪拜在地,高呼道:「多謝真神給我一次報效的機會,滅世神僕必定不會再負神對我的信任……」

  現在,滅世再襲紅頭幫,就是為了他對神的這份承諾,以及他要為上次辜負了神而贖罪。

  他來的時候也正好碰上莫氏兄弟才苦苦衷求刀仔收留他們,所以他鄙夷不屑地說道:「紅頭幫又算得了什麼?只有跟隨著真神,生命才會有光明,才會充滿希望!」

  滅世的到來,也是刀仔意料中的事,要來的終究來了,只不過遲早而已。

  滅世神僕曾是刀仔的手下敗將,而且被刀震裂了心臟,所以刀仔不慌不忙地問道:「你怎麼又來了,上次還沒有打。舊嗎?」

  「哈哈……笑話!我是神的僕人,又豈會怕了你這個黃毛小子,這次我是奉神的旨意來徹底地毀滅你們紅頭幫,當然也是為了報我上次的一擊之仇!」

  「報仇?你還有資格提『報仇』這兩上字?你乃敗軍之將,上次我饒你不死,這次卻又來送死,膽子倒還不小!」

  滅世的雙眼炯炯綻放著懾人的神來,全然不像一個心臟曾被震裂的人,神賜予了他新的生命,他就是為了報答這再生的恩德而來。

  他也不知道重生後的自己慢否真的有力量毀滅了紅頭幫,但他相信神,神說他有,他就覺得自己有,所以他這次來就是因為這種執著而頑固的信念,他堅信自己在神的呵護之下是沒有事情合辦不到的。

  火雲在旁邊冷笑道:「只怕這次又會如喪家之犬一般,試問你還有什麼值得與我們紅頭幫一較生死的能力?」

  滅世怒喝道:「火雲,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說話,神已賜我重生的力量,我今天要執行神的旨意,將紅頭幫徹底消滅,向真神贖罪!」

  刀仔旁邊有一個紅頭幫眾譏諷地大笑道:「嘿……什麼真神假鬼,看來你還是如上次一樣,被打得像喪家犬般落荒而逃吧!哈哈……」

  「哈哈……喪家犬!」

  在眾人的嘲諷之下,滅世的怒火已經不能自制,他憤怒地大吼一聲,五指箕張,快如電光石火地抓起一個紅頭幫眾,在空中疾一盤旋,然後屈指右拳,向那人轟了過去。

  「轟!」就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竟能滅世於頃刻之間一拳轟得灰飛血滅,而且他這一抓一旋一拳均一氣呵成,且在短短的零點幾秒鐘之內,這種速度確實驚人。

  紅頭幫一千徒眾不由啼噓驚呼之聲乍起,他們都被滅世的這絕強力量駭得目瞪口呆。

  火雲的心裡亦是納罕不已,他導思道:「啊,滅世的力量……怎會比未傷之前更強了?」

  滅世殺了紅頭幫的人,倒還神態自若,桀驁不馴地沖笑道:「嘿嘿……你們看見了吧,這就是神所賜予我的力量,你們要強者帶領你們,就該知道真神的力量才是世界上最強的吧!」

  「不!即使你力量再強,也不配帶領我們!

  這是莫棄的聲音,他有些激地繼續說道:「能帶我們的,除有最強的力量之外,更要仁心兼備,你忘了幫主曾放過你吧,這就是仁者的風範,仁者自古就可得天下,所謂得民心並得天下,而你們只懂得盲目替別人製造無端殺孽,虛如一副殺人機器,又怎麼配帶領我們!」

  莫棄言辭犀利而且擲地有聲,直說得刀仔和火雲不禁拍掌叫絕。

  但滅世確實迷失至深,他不但不反思自己,反而怒吼形於色地喝道:「你們真是愚不可及,世界之大,但只有賜我重生的真神—一北爪禪宗才配稱得上仁者,你們這些無知的人,甘心與賤民為伍,有枉真神眷顧大地之恩,就讓你們聯同紅頭幫一起下地獄去懺悔吧!」

  滅世話已說完就軟身向紅頭幫襲來。

  刀仔見勢連忙吩咐火雲道:「火雲,看來這場硬仗一定是非打不可,你去幫助弟兄們,滅世由我來對付!」

  火雲凝眉答道:「好,不過你要多加小心!」

  「知道了,去吧!」

  滅世一旦出手,場中立即大亂,雙方徒眾立即減殺之聲四起,頃刻之間就殺作一團。

  莫離見刀仔欲獨立對付滅世,便對莫棄道:「大哥,我們一起幫助幫主吧!」

  莫棄點頭道:「當然!」這兄弟二人雖不是紅頭幫的人,但他們也加入了紅頭幫的戰陣之中。

  滅世所帶來的人雖然比上次少,但卻能與紅頭幫的勢力不相上下,因為他們全部擁有北爪禪宗所賜予的神血威力。

  刀仔神色泰然地面對著滅世,滅世狂嘯著已疾速揮拳向他砸了過來。

  這一拳集四倍心血神所通出的滅血力量狂推而進,猶如一場極大風暴向刀仔卷地而來,其勢之強,其速之快當真匪夷所思,他拳力所及的範圍之內,無論是人是物,無論是神的信徒還是紅頭幫眾,都難免於化作灰飛煙滅。

  而刀仔亦發揮出血地獄式暴血力量的第四重境界,這第四重力量所摧動的烈血離火令刀仔全身赤紅如火,帶著數千度的高溫迎頭向滅世撞去。

  他們的力量均在伯仲之間,雙方拳關尚未接觸,便被各自強大的氣勁彈開,而出人意料的是,滅世僅僅拳頭被彈開,而刀仔卻被彈得暴退數步!

  首度接觸,刀仔竟被滅世震退,這令刀仔不由訝異地覺得,滅世重生後的力量較之先前又不知強了多少。

  他退後心內思忖道:「怎麼會這樣?碎裂心臟之傷在短時間內復願已算奇跡中的奇跡,而他的力量竟更比以前強大得多,這真不可思議!」

  滅世一擊得手,不覺興奮異常,他狂笑道:「哈哈……看到吧!這就是真神賜給我的力量!」

  刀仔在訝異之餘,自然是驚歎北爪撣宗果然非常人所及,但他並沒有因此而畏懼不前,他心神一定,立即運功於拳,身影立縱,快老流星疾撲滅世神僕並大喝道:「你死吧!」

  滅世試過一招,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力量確實已達到了更高一層境界,但為了不再向上次一樣的計,他還是留下了一定的餘地不敢稍有大意。

  刀仔的拳頭剛及滅世的面門,便發現對方的拳頭已接近自己的胸膛,如果二人均不顧一切的砸,那勢必就是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

  但他們當中,是沒有任何一人願意有這種結局,他們都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在沒有必要時是絕對不能輕視生命的。

  所以,滅世和刀仔的拳頭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便迅速撤離。

  滅世不但力量強大了,他的信仰也比以前更加狂烈,他現在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的力量推到極限境界,他不能再負神的厚愛,他要完成神的使命,亦要洗雪上一役的恥辱。

  當日他的四倍心血神速敗於是刀仔的第五層血地獄暴血力量之下,但滅世這次已經摧動了五倍的心跳,也就是五倍心血神速,他要用最短的時間,將眼前這個討厭的對手擊敗。

  突然,刀仔大吼道:「滅世,每個人的暴血力量是與生俱來就存在的,沒有別人可以隨便賜予的,你太天真了!」

  滅世聞言不由一怔,但就在這一分神之際,刀仔的拳頭己尋空而入,他所摧發的竟也是血地獄第五層的烈血離火,這種境界的力量就如上次一樣,它只須千分之九秒就可擊敗對手。

  按理說滅世現在的五倍心血神速所摧通的滅血飛灰足可在千分之七秒內致人於死地。

  但結果卻有些令人意想不到,刀仔的拳頭居然比滅世光一步擊倒。

  「轟!」滅世雖有強力護體,但還是非曲直被刀仔的拳力震飛出去,烈血離火也悉數竄入滅世的體內。

  火辣辣的痛楚感覺傳至滅世的大腦神經,他不由驚怔道:「怎麼會這樣呢?」

  但這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他被暴力震飛,不由口內一威,又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為何他在獲得重生之後,就算用上五倍心血神速還是這樣不堪刀仔一擊呢。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火辣辣的痛感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滅世這次真的近乎瘋狂了,他仰天長嘯道:「神的威能,賜我永生,我不可能再敗,不可能的!」

  這時,突然在滅世的身後有一個陰沉而嬌弱的聲音說道:「真神的能力當然不是這般,他是無所不能的,你大可不必懷疑神的力量!」

  這聲音古怪而含無比的威嚴,令人不寒而粟。

  刀仔不由循聲望去,這才發現那些也是滅世所帶來的十二侍眾之一,他正目若冷電地望著滅世。

  突然,那侍從飛拳向滅世從背心之處疾速搗下,這速度與氣勢卻遠在滅世之上。

  這十二侍從也是北爪梯宗的人,但他們既為侍從,地位就一定沒有滅世那麼高,但那侍從居然出手轟向滅世,這連刀仔都大吃一驚,因為他能感覺到對方這一拳,竟能令滅世體內的烈血離火的勁氣全數通回,這簡直不可思議!

  刀仔自出血地獄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麼凶險的情況,因為從滅世神僕體內逼出的烈血離火勁氣正向自己反撲過來,而且速度快異絕倫。

  他知道,這力量一旦反噬,就算不死亦得重傷,所以,刀仔心念電轉之後,極速側身一閃,險險避開這要命的一擊。

  持刀仔身形肯定之後,他又想道:「此人的地位比滅世還低,絕沒有人會有這驚人的力量,那這人肯定是假扮的那他到底會是誰?莫非是……北爪禪宗本人?」

  事出突然而,令刀仔驚怵不已,就連滅世神僕亦感到奇怪得很,他只感到有一種奇強的勁力在透過他的全身向外噴射而出。

  那,這個比滅世還要厲害的人到底是誰呢?

  神戰天下 {10} 北爪禪宗的手下是分等級的,除了他的三神使之外,就算這「十二侍從」而十二侍從地位排在滅世神僕之下,力量也就不比他強,而這個待從的力量卻似勝過滅世神僕。

  刀仔不由疑惑不解地喝問道:「你又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冷笑道:「想知道嗎?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只要你能勝得了我,我自然就會告訴你我是誰!」

  說完,這人身形微動,已加快心跳,將自己的力量貫輸進滅世的體內,竟可激使被全面壓制的滅世作出反擊。

  刀仔驚忖道:「此人亦懂得以心血神速來增進力量?!」

  高手對壘,是容不得他多想的,滅世的拳頭己向他破空射至,在他身後神秘人拳力的摧動之下,力量竟然奇大無比。

  刀仔也不怠慢,他嘴裡喝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強!我就讓你嘗嘗我的第五層暴血力量的滋味!」

  第五層暴血力量果然非比尋常,它所發出的勁力可謂摧枯拉朽,秋風掃落葉一般向滅世疾捲而至。

  而敵人的滅血飛灰也毫不含糊,威力獨具,在滅世的體仙形成一個極為強硬的護身氣圈。這種護臭氣圈並非只是護身,在這圈中,被四倍心血神速所摧的強大滅血力量卻在一波一波地向外疾速延伸,擴展。

  若是普通人,被這震波撞及也必會變成滅血飛灰,就連刀仔的無敵拳力要想突破這強勁護身氣勁亦是難之又難。

  刀仔第五層力量所摧動的烈血離火,他絕對有信心能透進敵人體內,燒燬敵人的血液,摧毀敵人的力量之源—心臟。

  但結果卻出人意料—刀仔的拳頭甫一接觸滅世體外的護身滅血氣圈,便像是碰了一塊厚逾丈許的鈦鋼板,不但不能進擊分毫,反而卻被那氣勁反彈而出。

  這是一種匪夷所思的力量,神秘人加上滅世,竟能抗拒刀仔的第五層暴血力量烈血離火,更能將刀仔震退。

  這是旁人所不敢想像的,就算刀仔他也是想不到的,他一向以自己擁有第五層暴血力量而感到自豪,但現在他不得不改變這種想法。

  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第五層力量雖然是倉促激發,但明顯看得出,合滅世和那神秘人的之末,力量絕不在自己之下。

  更令刀仔不解的是,這神秘人的力量非常奇怪,和這人對拼速度和力量時,就像連自己發不出應有的力量,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戰鬥仍在繼續,紅頭幫和滅世所帶的人還在竭力拚殺,他們雙方各有死傷,自從火雲加入戰陣之後,形勢就對於紅頭幫來說已有所好轉。

  但火雲這邊雖然盡力剿殺,但他對刀仔的處境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也時不時地看一眼激鬥中的刀仔。

  現在,火雲終於發現了刀仔的危機,他驚駭地低聲自語道:「不好,看來連刀仔亦對付不了他們,我的力量又有限,難道紅頭幫今天就真的要被連根拔起?!看來,不通知幫主盤龍是不行了,也只有這唯一的希望了。

  火雲打定主意之後,即以最強的力量將闖在他前邊的敵人擊斃,籍此殺開一條血路,忙向場外退了出去。

  他這卻不是臨陣退縮,因為他覺得,去找盤龍,或許挽救紅頭幫還有一線希望。

  那邊,刀仔和滅世以及那個神秘人物一直輾轉周旋,刀仔已顯漸漸難支。

  滅世感覺到身後的人力量太過玄妙便驚問道:「你竟也懂得以心血神速來提升功力,而且,你的力量層比我更高,難道你是神—使?!

  那人答道:「對!真神知道敵人很強,所以派我暗中支援,現在我已出手,接下來就由我指揮吧!」

  滅世聞言一顫,很不高興地問道:「真神他……

  早知道我會失敗……他……己……不信任我……「」大膽!真神的旨意豈容你有半點懷疑?「

  「不……屬下不敢……」

  「滅世,這裡己不需要你,你立即去追蹤逃進內室的火雲!」

  「什麼?你說這裡不需要我?」

  「嗯!這裡誰也逃不過我的視線,紅頭幫傾全力而戰,但幫主盤龍卻始終不現身,火雲肯定去通風報信!滅世,現在是你將功贖罪的最好機會!」

  那人說話果斷而冷酷,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刀仔已明白他絕不一般,這回得到了證實,因為刀仔終於知道此人就是北爪禪宗三神使之二的絕世神使!

  絕世神使不僅地位高於滅世神僕,他的力量也更遠遠勝過神僕。

  僅僅對付滅世,刀仔還是應付得了,但要對付眼前這個力量莫測高深的絕世神使卻非刀仔所能想像得到的事。

  絕世和滅世的對話聲音並不低,所以刀仔都聽得一清二楚,但滅世已經領命追蹤火雲而去,他想去阻攔卻被絕世擋住了去路。

  絕世神使冷笑著說道:「哼,想逃嗎,我們的戰鬥現在才開始呢!」

  刀仔此時想追己來不及了,他知道自己若是想從絕世的手裡逃脫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把心一橫,厲聲道:「來吧,我刀仔還會怕你嗎?」

  「有種!」絕世一聲斷喝,然後雙手一翻,再隔空一搓,就有一股古怪柔韌的力量竟把紅頭幫的部分幫眾緊緊地纏鎖住,然後把他們變成一個人肉巨輪猛烈撞向刀仔。

  刀仔驚訝道:「對了,就是這種奇怪的力量才使得我的力量不能悉數發揮,真是可惡!」

  本來,只要刀仔簡單一拳,將達人肉巨輪轟碎便可解除危機,但刀仔卻沒有這樣做,他是將緊鎖幫眾的柔韌之勁逐一擊碎而不致傷及那些幫眾。

  因為,他認為作為一個幫主,便應該珍惜每一個屬下的性命。

  刀仔所使的是一種烈血柔離的手法,這種手法雖同樣以烈血推動,但在此時必須要將破壞力減至最弱,否則就會傷及他的屬下。

  他以這種手法化解危機,反面將自己的缺點暴露出來。

  因為強行壓制暴血力量的破壞性,本身就比平常的招式耗力更多,這樣就會導致無氣大傷,此時如果敵人乘機而襲的話,刀仔豈不險象環生。

  但情急之下,刀仔早已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他所想到的是那些屬下的生死安危,在這個暴力年代,刀仔的這種想法已經幾乎絕跡,尤其是作為一幫之主,他能將那些屬下視若己出,甚至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那些所謂下等人的生存,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刀仔就是仁者,但他能否以仁服天下,甚至以仁得天下呢?

  這我們不得而知,總之,世事難料,就像這眼前的戰鬥,刀仔和絕世的生命均繫於他們的一招一式之間,絕世神使的力量看起來較之刀仔還是略勝一籌,尤其在刀仔耗殞元氣過多的情況下,刀仔能否自救呢?

  一眾幫徒在絕世神使的手裡也算死裡逃生,當他們定下神來時,竟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

  因為在這個暴力年代,普通人為強大而犧牲本是件光榮的事,但刀仔卻珍惜他們的生命,這一點令他們早就對情義之談嗤之以鼻的想法有了徹底的改變,他們在刀仔的身上看到了情義的存在,他們被這種情義感動著。

  誰說這世界全是暴力的組合?誰說情義之說已成過去?

  刀仔的行為反倒令絕世神使覺得不可思議地好笑,他冰冷冰冷地笑道:「嘿,在這個暴力年代,珍惜他人生命而不惜自己的生命,不是可笑還是值得欣賞,我只知道,在這世上稱得上仁者的只有一個—真神北爪樣宗!」

  絕世神使雖然嘴裡說著話,但他的攻勢並沒有稍減,刀仔只好勉強與之周旋應付,但他已明顯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因為這種奇怪的柔韌之力還在困擾著他,令他的烈血力量不能盡數發揮,就算他費盡了心思也還是無法擺脫絕世怪力的糾纏。

  四倍心血神速所摧動的這道奇怪的力道更顯凌厲非常,他的每一招擊在刀仔的身上,都會令刀仔有種體內五臟六腑被牽扯而出一般的痛苦,這柔韌之力競像一個碩大無比的磁場,而這磁場又好像是專門吸收刀仔的烈血離火似的,令刀仔非常頭痛。

  絕世神使看著刀仔狼狽閃避的樣子直覺好笑,他又不覺邊打邊說道:「刀仔,你竟膽敢與真神為敵,今日我就要替真神將你污穢的靈魂轟進十八層地獄,讓你永遠也別想翻身,哈哈……」

  這狂笑就有如摧命符一般,大概因他笑而無意中增加了心跳的速度,更超過上倍的心血神速又把那一道柔韌勁道源源不斷地向刀仔湧來。

  四倍心血神速本來對刀仔不足以構成威脅,但神使力量中的那股勁道古怪而妖異,竟能夠消解烈血離火的勁力,更逼得刀仔身形呆滯。

  刀仔的四周已迅速被這種怪力包圍,而且越圍越緊,令刀仔無所遁形,不由令他不感到驚駭莫名。

  情急之中,刀仔吼叫道:「這到底是什麼力絕世神使冷笑道:」我正是為克制你的離火而來的,你說這是什麼力量?哈哈……「笑聲再度推動心跳息加速,這怪力亦在加速加強,這力量勢如驚濤駭浪向刀仔四面撞擊而至,刀仔被困在這力量的中心,根本就無招架之力,因為他發現只要自己的烈血離火的力量一碰上這股怪力便被消解於無形,也就是說刀仔的烈血力量無法轟到絕世的身上。

  「哈哈……刀仔!你是神的罪人,就順應天命吧!哈哈……」

  更強更快的力量就要附體而至,刀仔卻能從這極強的怪力之中能聽到驚濤拍岸之聲,這不由令刀仔為之一震!

  「驚濤拍岸?!我的力量是火,對了,克制火的力量自然是水了!」刀仔便喝問道:「你的力量……就是能分解擁有剛烈暴血力量特性的—水?!」

  不錯!絕世神使的這種特殊力量的確是含有克制刀仔離火力量特性的水。

  而絕世神使剛才所發出的也正叫浪血暴潮—一被四倍心血神速所推動的柔韌力量——浪血暴潮!

  每個強者的暴血力量都有不同的特性,但大多皆含有極端破壞特性,而偏偏絕世神使所擁有的暴血力量卻是不含任何破壞特性的「水」。

  若力量中含有水性,即表示任何具有破壞性的力量與之碰上,亦都會被稀釋、中和,威力也因此而大減,達到此消彼長的神效,但大於世界之中,能夠擁有如此特性的人,萬中無一,絕難找到。

  但,絕世神使就是其中之一,而刀仔的烈血離火也就是受了這怪力的稀釋中和才會化解於無形的。

  當刀仔明白過來時,那驚濤駭浪般的力道已經鋪頭蓋臉地向他撞來。

  絕世神使嘴裡發出了陰惻惻的冷笑,他好像非同欣賞別人痛苦似的欣賞著刀仔在氣勁中掙扎的模樣,嘿嘿笑道:「嘿,刀仔,你知道得太遲了,命中注定,我就是你這烈火的剋星!」

  刀仔這次算是真正碰上了比他更強的敵人,他能否在這勢不可擋的攻擊之下而暴發出更強勁的力量而脫身而出呢?

  我們拭目以待。

  而另一邊,火雲癡如星火地幾個起落便來到一個很少有人履足的地方—一紅頭幫地下密室。

  神使果然沒有猜錯,火雲突然退走,確實是要向盤龍通風報信。

  他來到密室的鋼門前雙膝跪地,高聲喊道:「幫主在上,火雲有十分火急的事要求見幫主。

  但,他一連這樣喊了很多遍,裡面卻沒有任何反應,直急得火雲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

  「莫非……幫主是隔著鋼門聽不到我的說話?」火雲心想道。

  「咦!這不是開啟鋼門的拳印嗎?」當火雲一抬頭就看見了這個深陷在鋼門上的拳印,於是就想一試。

  儘管這裡尚無人敢進去,也無人會打得開這鋼門,但形勢迫在眉睫,由不得火雲再有任何顧忌,打得開他定然不顧生命危險而向盤龍面呈戰況,並告急求援,打不開他也必須要試一試,反正,他豁出去了。

  「呼!」火雲的拳頭帶著呼呼勁風向那拳印砸了下去。

  但,當他的拳頭剛及拳印的邊緣時,他突然想道:「不,一開啟鋼門的適當力道只有幫主盤龍知道,我若貿然胡來,非但開不了鋼門,更可能對正在療傷的幫主造成危害,但大堂外的戰鬥已相當驚險,若不及時報知幫主出關相助,紅頭幫大有可能全軍覆沒,我……又該怎麼辦呢?」

  火雲對著這密室,只有無可奈何地空著急,他也只聽盤龍約略說過機關的設計,至於開啟鋼門的辦法,火雲就不得而知。

  突然,火雲把心一橫,他大叫道:「不能坐以待斃,幫主,請恕我魯葬之罪,我只有硬來了!

  火雲說著就欲再度揮拳砸下。

  「嘿,密室內果然就是盤龍!」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而這聲音分明就是滅世神僕,他已經追蹤火雲來到這裡。

  「火雲,就讓我把盤龍這個縮頭烏龜給揪出來吧!」滅世冷笑道。

  火雲聽滅世罵盤龍是縮頭烏龜,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怒斥道:「住口,盤龍幫主絕不是縮頭烏龜!」

  「哈哈……你這條狗對主人倒還患心,你說盤龍不是縮頭烏龜,那他又是什麼呢?」

  火雲大吼道:「去死吧,我跟你拼了!」他怒吼著人也縱身而起向滅世神僕撲了過去。

  極北凝血把自己體內的血液血小板迅速凝固,以防止滅世的拳力破壞,而另一面,火雲亦集全身力量以極北凝血的功力疾速向滅世神僕。

  滅世神僕擁有超越四信心血神速的滅血飛灰力量,連盤龍都打不過,他又豈會把區區一個火雲放在眼裡。

  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使出全力,他只須以兩信心血神來摧動滅血力量,意欲輕取火雲,即使是兩倍的心速亦可把火雲變成灰飛煙滅。

  只見滅世以側拳出擊,儘管未盡全力亦發揮出其勢無匹的巨大威力,直擊火雲當胸!

  火雲也不愧是紅頭會的首領,他在以凝血力量護住身體奇經百脈之後,即以重拳橫掃向滅世,他這一拳若掃中普通人,勢必也會令其粉碎,但滅世卻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具有極強暴血力量的強人。

  雙方的速度勢成均敵,都在瞬息之間出手,又在眨息之間撤招變招,不讓敵人有絲毫的空隙可乘。

  大約在一秒鐘之內,雙方就已互攻互拆對方數百十招,滅世神僕剛才吃得刀仔一擊,早已懷怒於心,現在正好借這機會好好發洩一通,所以他的心跳在不斷地加壓加速,滅血飛飛灰的力量更如狂風驟雨鋪天蓋地地捲向火雲。

  他邊打邊冷笑道:「呵!好,每次盤龍出現危機,都是你這條忠心的狗為他擋架,我倒要看看你還撐得了多久,哈哈……」

  滅世現在的力量居然發揮出了四倍心血神速的滅血力量,這等強撼的勁力對於火雲真是凌厲非凡,難以抗拒。

  所以,火雲在滅世強力摧動之下,不得不數次被撞上鋼門,發出雷鳴巨響。

  這巨響終於傳送了密室之內的盤龍的耳鼓,他本來只在靜心清洗血液,所以剛才的叫喚他沒能聽見,而這鋼門撞動,令整個密室如地震般搖晃不已。

  為了證實外面所發生的情況,他不由側耳傾聽,這才聽出外面有打鬥廝拼之聲。

  火雲屢被滅世強力震退,不由青筋突冒,雙目怒張,顯然是對滅世神僕恨到了極點。

  他怒喝道:「滅世,你他媽的,我不許你侮辱我們的盤龍幫主!

  滅世仍笑嘻嘻地說道:「火雲,你有能力阻止我不說嗎?你都快死了,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而你對盤龍這麼死心,甚至願意為他而犧牲,他在你這危險時刻而不出來相助,又算得上什麼仁心音備的幫主?就憑這一點,他又哪裡比得上真神北爪禪宗?」

  「砰彭」之聲陸續傳來,盤龍的心跳不由一陣陣加快,但他現在卻忘了自己體內的血液仍在清洗之中,身體也達到最虛弱,因他聽到火雲和滅世的對話後,他因激動和憤怒而在不知不覺中令血液加速運轉,但血液清洗過濾卻是需要過程的,徒然一加速便有血液跟進不上而導致既入體內的血液自頭部七竅溢出。

  現在,他就突然感到胸口氣血劇速上湧,跟著「哇」地一聲,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而外面火雲和滅世的打鬥仍在繼續。

  火雲急怒已極,這令他爆發出了超越他本身的另一境界,也就是血地獄式第二層暴血境界的力裡。

  而這血地獄第二層兩極凝血力量雖然強勁凌厲,卻比之滅世神僕的四倍心血神速還是相差甚遠,以至被滅世屢屢擊中,幸好火雲早就將體內血液凝固,所以滅世的力量雖然能把他撞退,但要想令他變成血滅飛灰還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事情。

  滅世仍像是在激發火雲憤怒地說道:「火雲,你的幫主連他弟弟都打不過,還配答什麼強人,你甘心跟隨一個弱者,那下場就只有死無葬身之地!」

  火雲反擊道:「就算盤龍幫主目前仍未是世上最強的人,我也不會理會他的力量是否刀仔超越,我深信他終有一天會成為世界第一強者,總之,盤龍大哥仍是我火雲死前最願意追隨,而且最尊敬的人,滅世,你這只懂得盲目攀附的鬼神的無知之人又怎能明白!

  「廢話,看著下屬垂死仍不肯現身的人,又有什麼值得追隨與尊敬的?不過,盤龍有你這樣沒腦袋的忠心下屬,也算不枉此生了!

  「你滅世還不是一樣是個沒腦袋的忠心狗?」

  「嗯,死不悔改,既然他不珍惜他兄弟的生命,。我就只有尊從神的旨意,將所有不相信神存在的人—一毀滅殆盡!

  「轟!」滅世的拳頭又一次狠狠地砸在了火雲的下腹,直震得這整個地下密室的外圍碎磚碎石四下進濺飛出。

  只聽火雲一聲淒厲的哀嚎,人也被震飛一丈開外,把對面的牆壁撞出一個大洞才止住跌勢。

  這一連串的聲響和滅世與火雲的對話令密室內的盤龍血脈賁張,早已把持不住。

  他不由疾呼一聲:「火雲—一」跟著就聽「啪啪」連聲,紮在盤龍體內的巨型針頭被瘋狂暴怒的血液激撞而出。

  頓時,盤龍的身體就像被炸裂了似的,從外頭所刺的各個地方噴出如注的血柱,但他仍然疾呼道:「火雲,我盤龍絕不會令尊敬我的人失望的!」

  盤龍選擇這秘密地方換血,本就是要杜絕任何騷擾,但此刻他所得火雲情況危急,不由心神錯亂,不但逼得喉管破裂,血液更不受任何控制地狂溢而出。

  這清洗換血的程序反奕成他步向死亡的階梯,一發而不可收拾!

  就憑盤龍現在的情形,莫說救人,他就算要自保亦絕難做到,紅頭幫的上上下下,難道今天真的劫數難逃?

  誰說盤龍不顧兄弟的生命安危?他只所以搞成這樣還不是因為為了火雲的安全,否則如果他置火雲的生命於不顧的話,他完全可以繼續呆在這密室之中,大可不必擔心自己的性命,因為這密室除了他盤龍,任誰也休想進來得了。

  哪裡想到就因這一念之差,而令盤龍自己陷入了絕難的境地。

  他是痛苦,還是絕望?他掌握著紅頭幫的興衰存亡,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盤龍是否會有奇跡出現?或者他又能否力挽狂瀾於即倒?

  達些我們絕難預料,現在紅頭幫只有靠刀仔來竭力支撐了,而刀仔此刻的情形也是不容樂觀,因為他遇上的是專為克制他烈血離火力量的絕世神使。

  但刀仔在經歷了血地獄苦苦七年血與火的歷練之後,他已經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就能擊倒的人。

  至少,他目前還有第五層血地獄力量的支撐,儘管他的烈血力量不能發出,但這種力量在目前卻足以自保。

  紅頭幫的大堂內外,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拚殺,早已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兩方的徒眾都傷亡慘重,可說紅頭幫雖然人多勢眾,但他們所付出的代價遠比絕世神使那一方要大得多。

  殺人多了也就殺紅了眼,餘下的那些徒眾個個都殺得如瘋了一般,他們的衣服上和臉上都滿是敵人濺出來的血,血現在都已凝固成團,這令他們要比平時醜惡,猙獰得多。

  但打鬥最為激烈的還算絕世神使和刀仔。

  絕世仍以浪血暴潮狂襲刀仔,卸去他全身的烈血力量。

  但刀仔亦非泛泛之輩,在他識破絕世力量特怔之後,為了保存實力,他不得不使出烈血迷蹤這一變招。

  所謂烈血迷蹤,顧名思義就是把自身的烈血力量收斂起來,但在稍有空隙時便可快速反擊,這就令絕世神使無法再吸收他的烈血力量了,但這一點絕世確沒有想到。

  只見絕世拳風呼呼,仍以柔韌之力緊纏刀仔。

  刀仔碰上他這樣的剋星卻並不驚慌,他強懾心神,沉著應戰,偶爾被約世擊中,他也會以極快的速度旋身卸勁,令絕世的暴協力量不能侵入他的體內。

  而與此同時,刀仔亦是緊緊地盯住絕世神使,希望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尋出神使的破綻。

  但神使不是一般的高手,他的出拳速度快得驚人,而自他體內所散發出的浪血暴潮的力量幾乎把他的全身都封閉起來,刀仔又到哪裡去尋找他的破綻!

  刀仔卻不死心,他在一面應付性的閃展騰挪之外,而另一面還謹慎地注意著神使的每一個動作細節。

  但令人遺憾的是,無論他目力如何敏銳,他的身手如保快捷,都無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突破神使的絕強功力。

  突然,刀仔大喝一聲:「找到了!

  這突如其來而莫名其妙的一聲斷喝,竟令神使不由神色一緊,全身為之稍顫,他是真的不知道刀仔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不由自主地也是毫無意識地一愣。

  然而只在這微微一愣期間,不禁令他空門大露,在普通人眼裡卻並無異樣,但在刀仔的眼裡卻是破綻百出。

  因為神使這一愣雖然是稍縱即逝,連零點零九秒都不到,但卻在這零點零九秒內,神使的暴血力量已經分散開去,已經失去了襲擊的力道。

  好個刀仔,他對此彷彿早已成竹在胸,他猛然大喝一聲,提氣飛撲神使,血地獄式第四重烈血離火的力量狂瀉而出,直擊神使的胸膛,並暴喝道:「神使,你的力量也是由超強心跳帶動,我就先將你的心臟轟碎!

  就在刀仔第一個字剛說出口時,他的拳頭已經砸在了神使的胸膛。

  當神使發覺有異時已經太遲,他想於極短的時間之內聚集全身的浪血暴潮來化解刀仔的烈血離火己然來不及。

  但這一拳轟下,神使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種不是痛苦的異樣的眼神,而刀仔亦感到一陣彈性而柔的感覺,自他的指骨間傳遞而來。

  這種感覺令刀仔突然間竟想起了他曾撫摸過藍蠍的那種感覺。

  刀仔不由臉上一紅,但他還是無法擺脫這感覺的糾纏,對,這種感覺他確實在藍蠍的身上體驗到過。

  柔軟的有彈性地發出一種奇妙的誘惑,那是女人籍以成為偉大母性的聖物,但在男人的眼裡,它卻如一種極富引誘的磁場,它可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的心跳為之加快,令任何一個男人的血液在體內燃燒。

  那一次,刀仔若非發現了藍蠍背叛盤龍的這個秘密,他不知會在這個女人的陷阱裡要陷入多深。

  盤龍就差點因此而兄弟反目為仇,它到底是聖物,還是不祥之物?

  而絕世神使的身上亦能有這種奇妙的感覺,莫非神使也是女人?要不,為什麼會令刀舒心旌搖蕩不已見?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戰場上已經發生了極不平常的變化。

  絕世神使被刀仔的烈火力量擊中,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竟被他轟得飛出一丈開外,而神便的全身被烈火暗勁所包圍,並將灸烤得直冒熱氣。

  但,刀仔的烈火力量並求轟碎絕世神使的心臟,只是令他的外面的衣服被燒燬,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而令誰也想不到的是,力量強橫的絕世神使,竟原來是個纖纖女子。

  她身材高挑而修長,但不瘦弱,全身肌肉發達而豐滿,而不顯肥胖,她鳳眼桃腮,柳眉瓊鼻,竟不似藍蠍的嫵媚與妖格,也不似小僑的青春逼人。

  她,圓睜杏目,柳眉微揚,完全是一副冷傲的形象,她如明銳似的雙眸透射著一股冷若寒電的懾人神采。

  但她卻是美麗的,她這是一種豪傑那股特有的冷傲之美。

  她的全身散發出不可抗拒的冷的誘惑,但任誰又不敢對她稍存非分之想,因為她的目光就足以對對她不敬的人產生無窮的威懾力,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有些膽戰心驚,但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多看她一眼。

  刀仔也不例外,他是男人,但在他這一生當中就只見過美如藍蠍這樣嫵媚妖治的女人,而對於眼前的神使,他竟被她那冷傲而極具誘惑的容顏所吸引,反正,他是絕對想多看她一眼。

  多看一眼並非是好事,往往一個男人的失敗就在於這簡簡單單的一眼。

  她的名字卻一點也不像她的形象,因為她就是真神北爪禪宗屬下的第二神使絕世。

  絕世,她不僅有世人始料未及傾世的容貌,她更有令人膽戰心寒的絕強力量。

  女人,本身只是個溫柔如水的代名詞,她們生活在這個年代,就只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玩物,是弱者,根本就與強暴,殘酷顯得極不對稱,可面前的絕世神使卻偏偏是個女人,同時也偏偏是個強者。

  但在她冷傲的背後,是否也有如她的浪血力量一般的柔韌呢?

  而刀仔因為多看了她一眼又會帶來怎樣的結果呢?這一切馬上就會見到分曉。

  紅頭幫這次算是遭到空前浩劫,自它有史以來,在盤龍的帶領之下從來就沒有現在這樣的慘烈與殘酷。

  在紅頭幫的總壇大廳內外,戰鬥已經在慢慢地恢復平靜,因為那些參加戰鬥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但他們仍然在拱命地戰鬥著,他們的眼中都佈滿了血絲,他們每個人的雙手都沾滿了別人的鮮血。

  這不僅僅是人類自己所造成的殺孽,而更重要的就要歸罪於這個極殘酷的時代。

  生與死在人們的眼裡已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名詞,不存在任何價值,生對於他們就是災難,就是無休止的殺戮別人,而死呢?他們把死理解為只要是為強者而犧牲就是他們死的價值。

  在這社會上,只要稍有良心的人,他們都希望死,普普通通毫無價值的死,因為他們寧可要這種「恥辱」的死,亦不想要那種「轟轟烈烈」的生?

  當然,也免不了有人是為忠心而戰,為信仰而戰,就如刀仔和火雲,他們為忠義而戰,而滅世神僕和絕世神使他們的心中只有對真神無限的信仰,他們各自把自己的生死都寄托在這些不切實際的理由上,肆意殺戮直至自己為各自的理由而「光榮」

  死去。

  正如現在的火雲,火雲的生命己到了極為嚴峻的時刻,但他所患心的盤龍呢?他又在幹些什麼?

  他為什麼不出來救他?

  這些火雲簡單聯想都不想,他絕對不會猜到盤龍是個貪生怕死而不顧兄弟之情的人。

  因為「盤龍」就是火雲心中所崇拜的「神」,對自己所尊崇的人稍有懷疑或者含有敵意,那就是對自己人格與尊嚴的一種極具諷刺意義的侮辱。

  所以,火雲寧願相信盤龍是不知道,他也寧願在盤龍現身之前就為紅頭幫而犧牲性命。

  他的身體已是殘敗之軀,在滅世神僕的強力摧攻之下,他身體裡幾乎沒有哪個地方沒有受到傷害,他的凝固的血液也就要溶化了。

  如果血液溶化,就意味著只要滅世再給他一拳,他就會變作血滅飛灰!

  他挺得去嗎?現在,火雲幾乎連呼叫的氣息都沒有了,換言之,他只有挨打的份。

  而滅世的每一拳決不因為火雲的重創而減輕份量,他一則要以火雲的生命來召喚躲在密室中的盤龍,而另外他也必須要殺掉這個頑固不化的敵人。

  在地下密室的外面,早已狼籍不堪,面目全非,斷瓦殘垣,隨處可見。

  火雲終於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

  滅世已推動四倍心血神速,將體內的滅血力量飛速市向搖搖欲倒的火雲,嘴裡還大喝道:「火雲,你去死吧—」

  「轟!」雷鳴般的巨響震撼著這周圍方圓數十米的房屋,稀哩嘩啦地又倒塌了一大片。

  而火雲因無力招架也無法閃避而被滅世這致命的一掌擊個正著,「哇!」一口鮮血自火雲的嘴中狂噴而出,射在滅世的臉上,令滅世的面目更顯猙獰可怖。

  火雲終於倒下了,因為他的血液己完全溶化,他體內的凝血力量也隨之消失殆盡。

  「哈哈……」滅世看著火雲漸漸倒下的龐大身軀,不由發出了勝利者由衷的開懷大笑。

  但,就在他的笑聲裡,這周圍的空氣已顯得冷冰而凝固,連他的笑聲也像突然被凝固了似的戛然而止。

  因為,滅世已明顯地感受到他足下的土地已經發出了強烈的震動,連他都差點站立不穩,而空氣也像被割裂似的發出「絲絲」勁風。

  但這卻不是他滅世神僕的力量所為,亦更不是火雲的力量,因為這力量有著奇強的酸性。

  這突然的變故令滅世神僕驚駭不已,他下意識地向密室望去,密室也在劇烈的震盪。

  一切都間不容髮,在滅世的大腦尚未完全清醒時,就見到面前只閃過一片金黃色的極電光束,這光束只是一閃而沒,就像流量劃過長空一般。

  「滅—世—神—僕!」這語氣生硬而冰冷,包含無比的怒意與殺氣,這聲音就在滅世的身後。

  滅世不由暴躍旋身向後仔細一看,他終於看到,那是一個赤身裸體,披頭散髮的怪人,但在他的手臂上,卻有著一個醒目而駭人的標誌—暴族的標誌!

  滅世神僕再不敢往下看,他已知道來人是誰,所以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加快心跳,以四倍心神速。

  蓄勢待發。

  「心血神速?」那人鄙夷地說道:「在我的面前,任何人的心臟亦只有毀滅!」

  「哈哈……盤龍,你未免太自信了吧,你不要忘記你曾是我滅世神僕的手下敗將啊!」滅世心內驚懼,但嘴裡卻強笑道。

  「是啊?」

  那人就是盤龍,盤龍聽不得滅世提起那次受辱的事情,這就如觸到了他這個紅頭幫主的霉頭,損了他的顏面,盤龍焉有不怒之理!

  力量是隨意念而動,滅世神僕已產生了先下手為強的意念,他要以五倍心血神速的力量將盤龍於摔不及防之間擊倒。

  五倍心血神速,威力當真無以倫比,但卻在刀仔的手裡敗下陣來,若不是神便的暗助,滅世現在又怎能運用這力量?

  滅世的出手只在意念之間,而沒有真正出手,他若出手只須千分之七秒的速度便可擊中盤龍。

  但,他卻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原來盤龍已經察覺了滅世的意念,他也深知五倍心血神速的厲害,但他出手和意念卻比滅世來得更快,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更何況他的拳頭只須千分之五秒便砸在了滅世神僕的心臟。

  這種力量竟連出手的跡象都未曾留下,別人也不知道盤龍的身體是否移動,但在滅世被擊中的時候,盤龍還是站在他原來的位置。

  就好像他根本就未出手,剛才的事情卻不曾發生。

  擁有五倍心血神速的滅世神僕竟連哼一聲都來不及倒了下去,這就不要說出手了。

  這份力量和速度的確駭人聽聞,不可以僅僅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一分鐘前還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盤龍,為何竟有如此大的改變?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而就從這一轟已可以看出,盤龍的血地獄力量,已急速推進至前所未有的新境界—血地獄式暴血力量的第七層境界!

  滅世這次若想重生已經很難了,他的心臟已被盤龍給轟碎了。

  盤龍見滅世不再動彈,就不再理會,他想到刀仔在外面也一定很危險,便急忙背起火雲向外衝了出去。

  神戰天下 {11} 卻說刀仔與絕世神便的打鬥之中,刀仔竟發現對方是個冷傲而美麗的少女,所以他連忙本能地將勁力一收,而擊中神使的拳力卻不及刀仔力量的五成,因此,絕世神使只痛不傷。

  神使一向地位尊崇,這次她的胸脯竟被刀仔無意觸及,猛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之感,令她怒火大熾。

  「可惡!」神使不容分說向正在那裡呆愣地看著自己的刀仔猛地一記耳光扇了出去。

  「叭!」神便的這一記耳光打得也實在太重,刀仔不由把力量自口中狂噴而出。

  這狂吐而出的力量帶著一口唾沫向神使撞了過去,因為絕世離刀仔很近,所以這下不偏不倚正好把她撞飛出去。

  絕世豈受過刀仔的這等羞辱,她氣極大怒道:「哼,你……竟敢一而再地侮辱神所賜予我的聖體,我要你比死更淒慘!」

  刀仔也被她那一耳光打醒,但他還是覺得絕世神使發怒時樣子確很好看,所以,傳香惜玉之心油然而生,他正色道:「哎,女兒家心不要這樣狠辣,更不應該跟我們男人鬥勇鬥狠,否則會嫁不出去的。」

  「哼!笑話,你別小看我絕世,是男是女都沒關係,只要是神的兒女,便可以將世界上像你們這樣對神不敬的人徹底消滅!」

  「我刀仔沒興趣和女人糾纏,我看你還是走吧,戰鬥是不適合女性的!」

  「可惡無恥之徒,你也太小看我們女人了。」

  「我不是小看女性,只是你們的所謂真神,絕不該以女性來作為戰鬥工具,這樣沒意思的戰鬥,我看不戰也罷!」

  「沒意思?你以為只有你們男人才能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強者,而我們女人就不能嗎?」

  「這也不是以為,這是事實,你見過世上有幾個女人如你這麼凶狠的?」

  「你真是愚蠢的罪人,當我用神所賜予的力量將你打下十八層地獄,你便會知道我們女人是否也可成為強者!」

  絕世種使話剛說完便又向刀仔凌空撲了過去,這次她的力量滿含怒意而發,更顯得威力大增。

  絕世神使自七年前跟隨北爪樣宗以來,力量便不斷遞增,莫說早已超越男性,就是力量強橫的滅世神僕亦要居於其下,所以她深信,除真神之外,便沒有人能威脅自己.但如今竟被年紀和她相似的刀仔小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再加上被刀仔撫過胸脯,怒火已經蓋過一切,大有不殺眼前的刀仔就難消心頭之恨的勢頭。

  所以,絕世一出手就施殺著,只見她凌空撲擊,其速快通電光石火,四倍心血神速所逼動的浪血暴潮再一次向刀仔席捲而至。

  這次的浪血暴潮力量便較之剛才厲害得多,雖以同樣心血神速摧動,但盛怒之下,威力又進了一成。

  當日滅世要以紅色危險境界才能推動的暴血力量,絕世在盛怒之下隨便一招便具有同樣的威力。

  刀仔只所以不願和神使動手,也是出於一番好意,他首先以為象絕世這般的女人若是戰死也實可惜,或者認為一個女人最好不要涉足這男人的世界,因為男人們的無休止的拚殺是殘酷的,而女人不適合過這種殘酷的生活。

  總之,刀仔並非是小看,輕視女人,誰料到這絕世被神蠱惑至深以至好壞不分,竟真的動起怒來。

  只見約世極速推動驚濤駭浪般的暴血力量並且把這力量貫輸於雙腳,然後凌空下擊,雙足疾點刀仔胸膛。

  雖然是點,但這一點之力卻重逾萬斤,任誰挨到都會吃一番苦頭。

  更何況這種暴血力量含有水性特質,它能中和分解一切破壞性的暴血力量,更能侵入敵人血液內,使之完全化成水因缺血而死。

  對這一點,刀仔豈有不知之理?所以他只好旋身側涼,逃出絕世的勁力所及,然後急運血地獄第五層暴血力量,烈血離火應運而生,刀仔的身體頃刻間就被灸烤得通紅,而在他的四周方圓十米之內,亦可感覺到數千度的高溫,若是普通人觸及這高溫,就算不死她要被燒成火炭。

  但以這種烈火力量對付絕世就是毫無效果,她鄙夷不屑地說道:「哼,任你的血有多麼熾熱,我的血潮亦可以將你的力量中和化解!」

  不用絕世說出來,其實刀舒心裡也非常明白,因為他又感受到了絕世那怪異柔韌的力道向自己襲來,而他自己的離火卻因這股力道的到來而漸漸削弱。

  絕世繼續冷冷道:「命中注定我是你的剋星,你今日絕難逃一死!」

  面對強撼的絕世神使,刀仔總覺得有些縛手縛腳,力量也大打折扣,並被絕世的那一股狂潮逼得節節後退。

  但是,後退歸後退,刀仔看來雖處於下風,卻能見招拆招,自始至終,絕世還是傷他不著,但刀作卻不慌不忙,神態自若。

  絕世也感到奇怪,自己狂攻而出的十招,俱都一氣呵成,且力量非同小可,卻怎麼也占不得半點便宜,這是什麼原因呢?

  正當絕世為之納悶的時候,在刀仔身後的遠處,莫氏兩兄弟也在議論開了。

  莫離道:「大哥,你看幫主看似全面挨打,但那個絕世神使卻始終傷他不了,這是為什麼呢?」

  莫棄仔細觀望了一會,然後若有所悟地答道:「唔,對了,我知道幫主的心意了!」

  「心意?是什麼心意?」

  「你看幫主根本就不想與神使硬鬥,他也不想傷了她,所以只以防守力量應戰,好等絕世神使久攻不下而自行放棄。」

  「對,剛才幫主不是也曾用這種親柔勁力量救回他下屬的性命嗎?他使的可能就是剛才一樣的力量—烈血柔離!」

  「嗯,我明白了,幫上其實要比絕世神使強大得多!」

  莫氏兄弟說話的聲音很大,所以也傳送了絕世的耳朵裡,不聽則已,這一聽更令好怒火更增,頓時也將力量猛地提升至一倍—五倍心血神速!

  絕世狂風驟雨的拳腳就如平地捲起一陣超越十二級的飆風,直使得左右方圓數大的範圍之內,一些巨石和建築物均被吹得無影無蹤,大地也為之色變,氣象也因之而風雲莫測。

  轟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刀仔和絕肚便被包圍在那片人影所舞出的光圈之中,已經分不出誰是刀仔,誰是神使。

  這種打鬥,莫氏兄弟有生以來怕都不曾見過,就算上次刀仔戰滅世時亦比現在要遜色得多。

  絕世邊打邊喝道:「真是可惡竟敢小看我絕世神使,這真是天大的恥辱,我就要你付出慘烈的代價!

  「轟!」刀仔又重重地挨了絕世一腳,這一腳的份量實在太大,直踹得刀仔毗牙裂嘴。

  好在水火相生相剋,給世的力量進入體內之後,他就會以烈血離火的力量令水份蒸發而出,要不然,只怕他刀仔此刻體內的血液早已化成了水,他也早已因缺血而死了。

  他剛才的確是想以烈血柔高來逐一分解絕世的力量而不致於傷害她,他只所以要這樣做,我們亦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難道是真的他覺得不屑和絕世戰鬥嗎?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心承認卻成了絕世神使的奇恥大辱,他更沒想到絕世因之竟然將力量猛然提升,勢要將他置於死地。

  就算絕世達一腳他刀仔能承受得了,但如果她再來個第二腳,第三腳呢,那豈不是真正要了刀仔的命。

  聽以,刀仔絕不能再有婦人之仁了,生死就在一念之間,他倒不想因忍讓而丟棄自己的生命,這樣做就太不值得。

  何況,他死了就更不能再見到他大哥盤龍了,紅頭幫如果就此覆滅,盤龍若想東山再起,沒有他刀仔的幫助能行嗎?

  於是,刀仔就決定要盡全力一戰,哪怕最後還是難逃一死,他也會覺得心安理得,沒有任何遺憾,因為他盡了全力!

  也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大哥!

  血,在刀仔的體內劇烈燃燒,他已把力量疾速提升……

  但,在他的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種極為熟悉的氣息。

  那腳步沉重而不沓亂,那語聲含糊但能隱約分得清楚。

  因為那聲音好像是跟別人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早該這樣做……原來這感覺……我竟從末感受過,澎湃的力量充斥著整個身體……實在太美妙了……就像傳說中……活在體內的暴獸已經睡醒……而且……更活躍得像要脫體而出!」

  這話聲越來越近,這氣息也越來越清晰。

  刀仔心內一緊,但目前卻容不得他作太多的考慮,因為絕世神使的拳頭已經向他罩了下來。

  這是一種以五倍心血神速所摧毀的暴血力量,它的勁力已壓得刀仔的頭顱快要爆裂了似的。

  刀仔萬萬沒料到以女性的體質竟能超越比滅世的紅色境界更強的力量,令他大意之下被硬生生的轟中。

  「轟!」刀仔的臉上現出驚駭之色,這倒不是因為被拳頭所帶來的痛楚,而是他感受到神使的力量仍未達到盡頭。

  絕世神使疾若閃電驚雷,在剛剛一拳擊中之後,緊跟著就是狠狠的一腳直端刀仔小腹。

  刀仔己吃虧在先,對絕世神使的這一腳也早有提防,他急忙足尖微點,身軀借力上竄,竟竄至七八大高。

  但絕世神使豈容他如此輕鬆脫逃?她就如鬼魅一般,如影附形地疾跟而上,速度並未因剛才一腳踢空而稍減。

  刀仔怒聲道:「絕世,你當真要斬盡殺絕,不為自己留條退路嗎?」

  絕世冷冷地說道:「你後悔了嗎?但已經太遲了,我不是說過在這種世界裡,仁義只會令人一敗塗地嗎?這名詞只有真神才配擁有!」

  「你真是個好歹不分的歹毒女人!」

  「什麼,我是歹毒女人?好你個下流胚,看我今天不擒下你,把你帶到真神面前去贖罪,因為你侮辱了真神!」

  絕世神使的纖纖五指已疾速向刀仔抓了過來。

  刀仔真正是一著大意,全盤皆輸,他現在再想扭轉既成的勢已不可能,驀地,在他的耳際又傳來了那種熟悉的氣息—那是他大哥盤龍的氣息。

  突然,空中人影一閃,竟似被別人重力所推向高樓之下撲去一樣。

  絕世神使也被這眼前的情景感到驚詫莫名,但她卻看清楚了這撲面而來的人竟是滅世神僕,她不由驚道:「滅世!

  然而,滅世因心臟被盤龍震碎,所以只是個垂死之人,他利用體內僅有的一點氣力艱難地說道:「神使……走……快走!

  「哼!想走?太遲了!」

  正當神使驚魂未定之際,卻突然自空中伸出一隻大手攔住了她的退路。

  來人卻不是刀仔,他長髮蓬鬆,全身赤裸,僅僅在腰部繫了一塊布,他的雙目中閃射著熠熠生威的無比怒火。

  只見他只稍稍用力一帶便把還在那裡呆愣的絕世抓了過來並把她像藍球似的甩了出去,嘴裡也怒喝道:「敢來挑戰盤龍幫,其下場只有一個—一那就是死!」

  刀仔也被眼前的人的那副模樣給弄遭了,他明明感受到的是盤龍的氣息,但為什麼……這又是什麼人呢?

  而神使被這人甩出之後,心內甚感詫異,她中這一招只覺得有如雷轟電擊,憑她五倍心血神速的力量亦無法避開,這豈不是天方夜譚?

  在整個紅頭幫中,就數盤龍和刀仔的力量最大,而這人又與紅頭幫有什麼瓜葛,他為什麼要幫助刀仔來對付絕世神使呢?

  但聽那人對刀仔說道:「刀仔,我既已來了,這裡就交給我吧!」「是大哥?!」刀仔試探著問道。

  「傻小子,我不是你大哥,又有誰會是你大哥?」

  那旁邊的一千紅頭幫眾見果然是他們的幫主盤龍,便都雀躍歡呼道:「啊,是盤龍幫主!」

  絕世神使大驚之下全力躍出戰圈,從腳下散發出來的勁力看,她所受的這一拳力的力量絕對已超越暴血力量血地獄式第五層境界!

  她躍出戰圈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襲入體內的第五層破血力量逼出體外,以免破壞自己的血液。

  因為那人就是盤龍,盤龍的力量就以破血流酸為主,所以絕世的體內亦侵入了這種破血硫酸。

  現在,掌力雖已被她化去五成,但當中特有的酸性,仍震撼著絕世的心靈,就算別人不說,她也能憑這特性知道來者就是紅頭幫的幫主盤龍。

  刀仔見他哥哥終於出關,而且出關後的盤龍力量竟進境神速,這才讓刀仔的心頭巨石稍稍落下,他彷彿又看到了紅頭幫希望之光,他肩頭的重負也就算放了下來。

  紅頭幫上下人等一見盤龍現身,俱都跪拜在地,口呼參見幫主。

  盤龍站在高高的樓頂,環視著眼皮底下的一切,他這才發現紅頭幫的兄弟死亡慘重,所乘寥寥無幾了。

  而這些在戰鬥倖存下來的幫眾,亦都被鮮血染紅了全身,在他們的眼中,流露出既興奮但又疲倦之色,顯見這場戰爭已進行了很長時間了。

  盤龍亦慶幸自己出來得及時,要是稍稍來遲一步,只怕紅頭幫今天當真就會全軍覆沒了。

  能一舉擊退絕世神使的盤龍,就好家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全身隱罩著金芒,膘悍威嚴,有如一頭黃金暴獸,給人以凜不可犯的感覺,黃土大地,就好像已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如今的盤龍幫主,力量與從前已不可同日而語。

  盤龍犀利的目光掃視全場,然後發言道:「弟兄們,北爪禪宗率兵犯我紅頭幫地盤,弟兄們為保全紅頭幫,與敵人浴血奮戰,而我做為一幫之主,卻未能為幫中盡力,這是我盤龍有違於大家,但在這期間內,我們的副幫主刀仔卻為紅頭幫又一次立下了汗馬功勞,我在此表示感謝。」絕世神使感覺到自盤龍體內散發的氣勢,兇猛而強勁,他就像一頭被強行拽住尾巴的暴獸,一旦鬆手威力絕不容她想像。

  但她是神的使者,她負著神的使命,雖然她心裡感覺到恐懼,但那也無可奈何,因為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或不想做的問題。

  刀仔彷彿看出絕世的難處似的大喊道:「神使,別再相信什麼真神的力量了,我大哥既已出頭,你絕對沒有勝望,還是趕快離開吧!」

  神使最聽不得別人侮辱她心中的真神,所以刀仔這本是坦城的一句話,竟惹得她大發雷霆導怒斥道:「哼,我神使消滅了紅頭幫,擒下你這無恥徒後我自然會離開,用不著你為我操心!」

  「哈哈……你若不走,可能會有無恥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

  「狗嘴!就算我真的勝不了你們,我也會奉真神的聖命與你們同歸於盡的!」

  絕世話及末了便已凌空向盤龍立身之處撲擊過去。

  絕世凌空盤旋,就像龍捲風暴平地而生,攜帶勢無可擋的勁力疾捲盤龍,她本身的浪血暴潮力量也已發揮了極致,這一招果然取的是同歸於盡之勢,她是想把盤龍捲入這浪潮之中與自己正面搏殺,這樣就算盤龍能殺死自己,他亦會被浪血暴潮擊中因而內血液都化為水,到時他盤龍想不死已經不行。

  盤龍對這一點豈有看不出的道理,他不屑地冷笑道:「嘿,同歸於盡?可惜,在我盤龍的字典裡,沒有這四個字,只有趕盡殺絕!就算是女人也不例外!」

  眼看絕世的旋風暴血已經欺臨縣前,看她的氣勢迅如雷霆掃穴,世上只怕能接她這一擊的人少之又少了。

  但盤龍卻似並不在乎,他深臂前伸,急運暴血力量破血硫酸於拳端,也不知他是如何出手,他的拳頭便已揣進了絕世以力量所捲起的勁風之中。

  絕世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急忙以五倍心血神速的力量摧動全身浪血力量爆出體外,以防止和分解盤龍滾滾襲來的一拳之力。

  「砰!」盤龍的拳頭和絕世撞個正著,絕世終於知道了盤龍真正的實力絕不是她所想像的那麼簡單。

  盤龍亦明白了絕世暴血力量的來源,便不經意地說道:「嘿嘿……原來你擁有的是有中和特質的暴血力量,有趣!」

  刀仔靜觀戰局,他不由搖首道:「這女子太倔強了,看來想勝大哥還相差甚遠。」

  神使的心血神速已提高至五倍,五信心血神速已超越了滅世神僕的紅色境界,威力獨擋一面,自是不可小覷。

  加上神使出手奇快,分分合合都無須一秒鐘的時間,而盤龍和她就在這一秒鐘之內便互攻互拆了數百來招。

  稍有根基的人都能明顯地看得出絕世神使已經處於下風,要想襲滅盤龍的第五層破血硫酸又怕是難於登天。

  這是一場硬仗,這種驚天動地的硬拚,力量所及,竟無一人可以站得穩,方圓數十米之內已被破壞的支離破碎。

  盤龍的力量實在太強硬,他雖說已用血地獄式第五層力量,但其真正的力量已經超截止了這個極限。

  自他力量中所透射而出的硫酸更可謂無孔不入,見縫插針。

  絕世縱然使出渾身解數,用盡全身浪血力量,並借五倍心血神速的推動亦只能勉強把盤龍的力量卸去七成,而他力量中的酸性雖被水性稀釋,但仍然有或多或少的侵入她的體內。

  所以,神使一面要攻擊抵制盤龍的強勁力量,而另一面又要竭力將侵入體內的酸性給排卸出體外。

  就如是一個人既要用內力逼出自己體內的毒質,又要分心抵禦外來侵襲,這樣一來,也就不能全神全力應敵。

  因此,硬拚盤龍就只能事倍功半,是無到任何效果灼。

  而絕世雖為女流,但她不愧是北爪禪宗屬下的第二高手,力量強橫不說,她的反應靈敏程度也可堪稱一絕。

  硬擠不行,就只有智取,智取的可能性就只有盡力尋找盤龍的空門,而每一個空門外露,絕世都會毫不猶豫,也以快異絕倫的速度把浪血力量浸進。

  浪血力量在神使間隔的突發之下,有如驚濤拍岸,水流捲動,只在瞬間便可潛至盤龍的空門位置。

  盤龍雖然力量強橫,但在這種強勁的水性力量之前,亦不能毫無顧忌,所以每當發現自己有空門外露時便須及時撤招彌補這空隙之處。

  這一次,盤龍的肩頭又露空檔,絕世神使不由大喜,並迅疾如風地凌空倒翻,頭下腳上以俯衝之勢將全身浪血力量以風捲殘雲之勢泰山壓頂般的地向盤龍肩頭壓下,她還邊喝道:「盤龍,你這自視過高的傢伙也不過如此,給我受死吧!」

  但,神使的這種喜悅心情預多只維持十分之一秒,因為十分之一秒之後,她才發現事情有些異樣—因為神使的拳頭甫一接觸盤龍的肩頭,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水性力量現在居然克制不了盤龍。

  而且,盤龍的破血硫酸更無須借助他的雙臂,單靠身體的肌肉便能直接侵進神使的體內。

  盤龍冷笑道:「不是我自視過高,是你太太真了,想以中和力量勝我,你就嘗試化解我的第五層的破血硫酸吧!」

  絕世一招既出,相收已來不及,盤龍猛將身體疾速旋轉,令倒立的絕世不得已而跟著旋轉起來。

  轟!盤龍旋勢又於突兀間戛然而止,神使在盤龍旋力的甩動之下只好向外飛速跌落,盤龍哪肯放鬆,早已跨前數步,運拳飛擊正在下落的絕世神使。

  神使又一次被盤龍打得倒飛出數丈開外。

  「嘿嘿,我體內的力量就是太多太強,用之不盡,哈哈……」

  盤龍這一連串的奇招看得旁邊眾人不由搖頭咋舌,皆慨歎盤龍的力量確是匪夷所思,世所罕見。

  而刀仔更是驚異莫名,他不由自語道:「大哥的力量竟驟增至這可怕地步,只怕世間己鮮有敵手了,若以血地獄力量計算,大哥現在的力量已絕對超越了第五重境界!」

  刀仔說的沒錯,盤龍所發揮出來的力量確實已超越了第五層境界。

  只因對絕世的五倍心血神速,僅僅以第五層力量與之坑擊,並不一定可以佔到種使的便宜,而神使要敗下陣來,就必須有超越第五層的力量。

  而剛剛落地的絕世神使已經面露驚懼之色,她雖然連受重擊,但就憑著她力量中的水性特質,盤龍的破血硫酸亦很難侵蝕她的身體,就算有些許硫酸進入她的體內她也會把它稀釋,然後逼出體外。

  但,對於神使,她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因為,自她絕世神使出道以來,所到之處幾乎是無往不勝,就連強如滅世這樣的人她都不放在眼裡,她一直認為這世界上就只有真神才能夠勝她,才能夠主宰她的生命!

  可誰曾想,這次前來剿滅紅頭幫,卻是陰溝裡翻船,顏面盡失不說,就差點連小命也送掉。

  盤龍見絕世在他強力轟擊之下仍然不死,心裡也覺得驚奇,便說道:「嘿,在我第五層力量下仍可不死,想不到世上竟有人能具此聖潔純淨的水性特質,相信以你的力量絕不該只是『神的使者』這樣簡單吧!」

  神使沒好氣的恨聲答道:「這個你無須知道,還要受死吧!」

  雖被盤龍挫敗,但神使還是強定心神,立即加強心跳,鮮血如狂湧向全身,再度向盤龍撲殺而上。

  心血神速是北爪禪宗的絕技之一,他的三大使者,地位愈高心跳的速率亦愈大,神僕的心跳極限是四倍,而神使便能摧動五倍以上的驚人境界。

  所以,絕世神使現在所摧動的已不止五倍心血神速,而已達到六倍的境界。

  六倍的心血神速一摧動,已經不再是宇宙天地為之色變,不再是地動山搖這麼簡單,它所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時間就在這一刻而靜止,甚至有倒流的可能,而天宇中的無數顆星得正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向地球轟至,還有太陽灸烈的光焰就像高自己不過數丈之遙……

  而最為嚴重的是,它可以令身旁任何人的心臟隨之高頻率的震動,直至心房承受不了巨壓而爆裂。

  前面的只能是一種虛幻的感覺,就這種感覺也足以令一般的高手因心臟加壓而停頓死去,後面的才是真正的力量所在。

  神使的六倍心血神速剛一推動,紅頭幫總壇大廳之外,便出現了驚人的反應—那些房屋建築都於頃刻間變成廢墟一片,而站在廳外的那些力量稍差的紅頭幫眾或神使信徒早被這強力而震得心膽俱裂,倒地身亡。

  而六倍的心血神速所推動的浪血力量,更是如怒濤驚震,分別從盤龍周圍的四個角度如幻影魔術般輪翻出去,在他的周圍很快就形成一個巨大而劇烈激盪的水性氣旋,將盤龍緊緊包圍在當中。

  浪血暴潮發動起來,就如山洪海嘯般浩淼無窮,但,雖然將盤龍的身體掩蓋,卻又能將他的力量壓下嗎?

  這六倍心血神速的實力遠遠超越滅世神僕,只是一個第二等神使已如此厲害,那作為他們的主宰者北爪撣宗又到底會強到什麼樣的境界呢?恐怕連想都不敢想。

  但,盤龍對這種如狂的浩淼暴潮以不為然。

  只聽盤龍哼哼冷笑道:「嘿嘿,我六倍心血神速如體的厲害,也只不過是一種嚇人的玩意,你唬得了別人卻唬不了我盤龍!」

  這話傳送神使的耳鼓,令她全身悚然驚額,心想盤龍在她六倍心血神速的暴潮所困繞之下居然有這麼悠閒,也足見盤龍的氣勢與力量是如何的強大。

  「你休想困得住我盤龍!」盤龍一聲虎吼,他的身子也隨氣旋而疾速運轉,但在他的運轉過程中,血地獄式暴血力量破血硫酸自他體內借旋轉之勢猛劈而出。

  「蓬!」盤龍的拳頭也揮灑出去,把絕世的強勁氣圈震動得搖蕩不已。

  但就算如此,他想在頃刻之間破氣而出,那卻也是難得很。

  不過,他這發出的只是第五層力量中的極限力量,還沒有超越第五層境界,這種暴血力量的每一層境界都可分為初級、中級和極限三個階段,他現在所爆發的只是第五層境界中的最高層次力量。

  絕世神使的身體在氣圈之外幻化成無數的虛影,在這眾多眼花繚亂的虛影當中,恁是盤龍厲害也難從其中捉摸到神使的真實身體。

  既然虛實難分,盤龍也就不再理會這誰個才是神使的真身,他體內力量的破血流酸就每秒五百發的極速旋轉轟出,意欲將這所有的虛影和這浩淼的氣圈震碎。

  因為,盤龍知道任神使的虛影再多,她的真身亦會在這種高速致命的出擊下現出身來。

  「可惡!非使出極限境界的最後一擊不可!」

  盤龍狂吼著,但他的力量並末因說話而稍有間歇。

  這種惡鬥這主要的還是要鬥快,因為他們都是數一流的高手,所以他的攻擊力往往就在瞬息之間爆發,而他們在爆發攻擊力之前最主要的就是瞅準敵人在硬抗中露出致命的破綻。

  破綻的露出僅僅是千分之十秒以內,若要看準這千分之十秒的空檔談何容易,何況,還要在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差內疾速出手,那也就更難。

  所以,無論是盤龍還是絕世神使,在這種空前絕後的硬斗之中,是沒有誰會輕易將自己的破綻外露的。

  絕世神使突然狂叱一聲道:「看我今天不把你這廝的頭顱轟碎,我也就不叫絕世神使!」

  戰場上在神使的暴叱之下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神使的六倍心血神速亦達到了她這一層次的極限境界,所以由它所推動起來的浪血暴潮的威猛之勢更加凌厲無匹,氣圈也於此刻加厚了許多。

  盤龍有第五層極限力量的護體,絕世就算想傷他也不是那麼容易,何況—盤龍現在的情況又在改變,力量也在改變,「你真是個天真的小女孩,你以為我的力量就此而已嗎?現在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現在真正的實力吧!」盤龍不以為意地說道。

  陡然間在盤龍的話音剛落,超越血地獄式第五層極限的暴血力量如狂湧現,這竟是第六層暴血境界。

  這場戰鬥的確冠絕古今,不要說絕世神使悚然心驚,就連盤龍自己雖嘴上說得輕鬆,但在他的內心卻也感到無比的震撼。

  而更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旁邊觀戰的刀仔,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大哥的力量在調養之後進境居然如此神速。

  血地獄式的暴血力量共分九層,要在第五層之上再提升,這絕非是一朝半日所能辦到的。

  刀仔尋思道:「看大哥現在的力量,顯然已超越了第五層境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在血地獄苦苦磨練了七年才不過第五層境界,而他……卻在短短幾日內就超越了我!」「還有,大哥這幾日在密室當中到底幹了些什麼?他體內的暴獸怎會變得如此可怕?

  這一切我好像是一種不祥的感覺,而這感覺竟和我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刀仔又看了看激戰中的盤龍和神使,他不僅對他大哥的力量難以置信,就算對神使的力量他也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神使絕世區區一個弱質女流,卻能發揮出如此強撼的力量,這又怎能不令刀仔感到吃驚呢?

  但令他想得最多的還是盤龍—他大哥。

  刀仔找不出任何理由來說服自己,因為他對他大哥的力量確實有太多的質疑,他不是一個相信奇跡的人,所以他只能是另外尋找原因來解釋盤龍的力量。

  在他大哥離開他的幾日裡一直都在密室調養,也不見他外出過。

  「莫非,那密室中有著某種不可理喻的東西,令大哥力量增進發此之大?!」

  與此同時,刀仔真的感覺到那不祥的預兆,這是他一種前所未有的一種感覺,連他自己也已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而這可怕的不詳預兆到底是什麼呢?」這個問題令刀仔百思不得其解。

  而他想要知道最終的答案,也只有等到答案出現的時候!

  各位大人,寫點評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