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七七 反正起義 文 / 梅戈
治安軍駐大閆村據點的中隊長龔三水為了自己的利益，對偽警察所長王老壽是以死相脅，搞的王老壽幾乎是走投無路，他左思右想，想去求局長侯元奎，可侯元奎對自己總是愛搭不理的，自己能當上這個所長，一是侯元奎看在自己死去的父親的情面上，是表面文章；二，也是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錢花到了位。這些年，除了平常孝敬侯元奎的，再把運動這個所長所借來的款子一還，刨去吃喝，王老壽手裡實際沒剩什麼錢，如果錢多他本想就帶著錢一走了之，或者買點兒地，或者做了生意，省得在這裡受氣不說還有性命之憂，可他手裡實在是沒什麼錢，如果就這麼把槍一交，不出十天半拉月，他就連飯也吃不上了，所以他不能就這麼走，因為就這麼走了，前途是一片黑暗。帶人拖槍走他也想了，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這片地區，除了日本人就是八路軍，沒有他可以容身的地方。帶著人拖槍逃跑，日本人抓住肯定槍斃！遇上八路軍也是只能繳械。而這個地區，除了日本人就是八路軍，繃多說，跑出去三天肯定就得撞到八路軍手裡頭，那時是什麼情況？自己還是喪家之犬！為了這個生存的問題，王老壽幾乎快急瘋了，事情迫在眉節，容不得他多想。
這些警察們看他不說話了，全都站在一邊看著他，錢義川望著他道；「表哥，到底怎麼辦你倒說句話啊？！不然咱們就宰了龔壞水那狗日的，怎麼也得出出氣！」錢義川咬著牙，握著手裡的步槍，槍栓拉的嘩嘩響。
王老壽瞪了表弟一眼，這些警察全是自己的親信到是不用擔心什麼，但他考慮的不僅僅是出氣問題，主要是以後的生存問題，所以他瞪了表弟一眼後道：「宰了龔壞水又怎麼樣？以後咱們弟兄們怎麼辦？到哪裡去吃飯？這地方有咱們能活的地方嗎？」
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素有小諸葛之稱的王老壽的另一個把兄弟宋圓能看著王老壽道：「大哥，這件事這幾天俺也想了很多遍，一直沒和您說，現在方今之計，咱們只有去投八路，除此之外，咱們是沒有其它出路的！」宋圓能說的很堅決，王老壽吃了一驚，這條路他不是沒想過，可一想日本人在這裡勢力很大，八路軍又很苦，他就猶豫了。宋圓能看出王老壽思想的變化，繼續道：「大哥，這裡除了日本人就是八路，咱們不能跟著日本人混飯吃，就只能去投八路，否則咱們是沒有其它路可走的，您想想，這方圓幾百里，除了日本佔據的縣城鄉鎮，就是八路軍的根據地、游擊區，咱們脫離了日本人佔領的地區，再想去偷個雞摸隻狗，要不了幾天八路軍就得給咱們逮去，所以俺想，現在既然沒別的路可走，咱們就不如暫時去投八路，以後對機會，看情況……」宋圓能趴在王老壽的耳邊，嘀嘀咕咕小聲說了一大通，王老壽的眉頭漸漸展開了，等宋圓能說完了，王老壽望著自己的這些把兄弟道：「圓能說去投八路，你們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其它的想法？」
這些警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也沒什麼主意，最後還是錢義川道：「表哥，你是俺們的主心骨，俺們這些人全是跟著你的，你覺得怎麼辦好就怎麼辦！」
王老壽一咬牙道：「好，既然是逼上梁山，咱們就上梁山！」
這些人嘀咕了嘀咕，就準備找關係和八路軍聯繫。
對於能和八路軍聯繫上的關係，王老壽心裡大致上也有點兒譜，他家一個遠房親戚，是個黑白臉的人物，和ri、偽、八路軍都能扯上點兒，不過全是在暗地裡，這人四十多歲，叫關延保，論輩份，王老壽還得叫他聲姑父，就住在大閆村據點的轄區裡，這關延保兩面都吃的開，既給日本人辦點兒小事，也給八路軍搞點兒情報什麼的，雙方對他都有些面子。王老壽知道他和八路軍有聯繫，是因為他通過王老壽給八路軍買過一點兒急需的物資，當然，王老壽從中也是落了好處，現在王老壽有些走投無路了，就來找關延保想辦法。
到了關延保家，王老壽讓手下放好哨，自己直接就進去了。
關延保的老婆孩子都沒在，他正就著些花生米、豬耳朵喝小酒，日子顯得很滋潤。
王老壽一進屋，沉著臉叫了聲：「姑父！」一屁股就坐到了關延保對面。
關延保前兩天正巧給本村的一戶人家辦了點兒事，人家重重地酬謝了他一筆，他手裡有了活錢，這幾天正高興呢！看見王老壽搭拉著臉走進來，笑著道：「怎麼啦？大侄子！誰惹你不高興啦？！你看你那臉，都快垂到腳面啦！來，別不高興了，喝兩盅！」說著話，關延保順手拿過一個酒盅就給王老壽倒了一盅酒。
王老壽沒客氣，接過酒盅一口就喝乾了，關延保馬上就又把空杯給他滿上了：「大侄子！看你這滿臉不高興，心事重重的，到底怎麼啦？！如果信得過你姑父，就言語一聲！」
王老壽也沒隱瞞，就把龔三水如何欺負自己，自己現在是走投無路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關延保半信半疑道：「你真想去投八路？這要讓日本人知道了，可是掉腦袋的事啊！」說著，關延保不由自主地向門外看了看，門外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王老壽又把盅裡的酒喝了，道：「姑父，俺現在要不去投八路，就只有等死了！不是龔中隊長弄死俺，就是得餓死！俺總不能眼看著等死啊？！何況還有這些個弟兄！」
關延保看了王老壽一眼道：「老壽，不是俺說你，這八路可苦啊！那苦你受的了嗎？」
王老壽道：「受點兒苦總比死了強啊！再者說，有享不了的福，沒受不了的罪，習慣了也就好了，總比每天膽戰心驚地活著強啊！這些天，俺睡覺都睡不踏實，總怕那龔壞水夜裡要了俺的命。姑父，您看看，俺這兩眼圈都是黑的！俺怕啊！」
關延保點點頭道：「龔三水欺負你的事，俺也聽說了一些，他做的也是實在有些過分，你這事，俺會給你盡力去辦，你別和其他人說，至於八路軍要不要你，俺可不敢給你打保票！這兩年，你這口碑可不怎麼好啊！」關延保說完，又搖了搖頭。
王老壽連連道：「姑父，你可得給俺幫這個忙，至於那些亂七八糟的毛病，俺當了八路一定改，絕不給姑父您丟臉！」王老壽坐在那裡，又向關延保說了一大堆的好話。
關延保這人雖然是八面玲瓏，但也不是真想給日本人辦事，尤其是這一、二年，他看著日本人雖然表面上還是很強大，但已經有些走下坡路了，而八路軍呢？得到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不顯山不露水的逐漸在壯大，這更讓他越發地向八路軍靠攏，聽說王老壽要投八路，他覺得這是一件大功勞，王老壽有十多條人槍，大小也算支力量，真投到八路軍裡去，自己臉上也有光，想著功勞，關延保心裡有些樂。雖然心裡很高興，關延保還是叮囑王老壽道：「老壽，姑父竭力會幫你，就這一、兩天，你聽俺的信兒吧！」
王老壽緊鎖著的眉頭解開了，爺兒倆個越說越高興，嘮嘮叨叨就說到了中午，關延保想留王老壽在家吃午飯，王老壽才想起自己的那班兄弟，笑著對關延保道：「還有十來個人呢！俺們去村公所吃，那裡給俺們預備了，投八路的事就麻煩姑父您費心了！」
關延保笑著把他送出去道：「放心，三、兩天之內准有准信兒，你聽信吧！」
王老壽握著姑父的手千恩萬謝地又說了幾句，帶著手下的警察們去了村公所。
關延保想著這件好事，中午飯也沒顧得吃就忙著找關係聯繫八路軍去了。
跑了一下午，關延保終於在天黑的時候找到了縣政府的民運部長鄭哲。他前前後後把王老壽想起義反正的事和鄭哲一說，鄭哲覺得自己做不了主，連夜帶著他又找到了石國泉。
石國泉聽完關延保的介紹，沉思了一會兒道：「老關，你覺得王老壽是真心實意想投我們八路軍嗎？還是日本人給我們八路軍挖的一個陷阱？」
石國泉這話一出，關延保的心裡當時就格登一下，他光聽著王老壽說這事，覺得他投了八路軍對於大家來說都是件好事，其他的事就沒想那麼多，現在石國泉如此一問，他的心思迅速轉了轉道：「石書記，俺想了想，這王老壽到底投八路軍是不是實心誠意俺不敢打保票，畢竟咱沒鑽進他肚子裡去瞧，但俺覺得如果說是日本人挖的陷阱，俺覺得絕對不可能。俺看他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想來投咱們八路軍，他無路可走投了八路軍，干也得幹下去，不干他也得幹下去，再者說，咱們八路軍不還可以改造幫助他嗎？」
石國泉笑笑道：「你說的這話倒是有道理，但你怎麼就能判斷這不是鬼子挖的陷阱呢？」
關延保道：「據我日常瞭解，王老壽在日本人面前並不怎麼吃香，日本人對他就那麼回事，他一直就在大閆村這邊做這偽差事，城裡一直也沒去過，和城裡日本鬼子的大官幾乎就沒聯繫，日本人對他的瞭解有限，如果日本人想給八路軍下鉤，他們不會找一個自己不太瞭解的人做餌，何況別看王老壽刮地皮行，其它再大的膽子他沒有，另外，王老壽是想直接拖槍跑到你們那邊去，日本人還能讓他到八路軍那裡臥底不成？所以我覺得這事不會是日本人在暗中操縱。龔三水擠兌王老壽的事並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事大閆村不少人都知道！」
關延保說完，石國泉笑了，說道：「你說的對，就是王老壽真給日本人來到我們這邊臥底，我們也可以用事實改造幫助他，讓他知道給日本人辦事是沒出路的！」
關延保笑道：「著啊！俺也是這麼想的，再者說，王老壽這一投八路，多少對其他偽人員也是個震動，他們以後遇事也會多想想，所以俺才巴巴地到處跑著找你們！」
石國泉一笑道：「老關，你這兩年可沒少替抗日政府辦事，我們八路軍是不會忘了你的！」
關延保笑道：「俺也是中國人，也有中國人的良心，應當為抗日出力！」說著話，關延保就站了起來，對石國泉道：「石書記，那這事咱們就說定了，您看看俺怎麼給王老壽個信兒，你們雙方接洽一下，俺看他也怪急的，最好這兩、三天就能把這事敲定了嘍！」
石國泉想了一下道：「這樣吧！你回去和他說，最遲後天我們這裡就派人到你家和他去商談，看看他怎麼過來，我們這裡也先開個會，看怎麼安置他比較好，你看呢？」
關延保道：「應該，俺回去明天一早就把這事告訴他，你們也商量商量！」
石國泉看他要走，挽留道：「我已經讓人去準備飯了，你無論如何也要吃了飯再走！」
關延保笑著道：「俺心裡高興，您讓俺吃飯俺也吃不下，還是趁著天上有幾顆星星趕緊回去吧！這二十來里路也夠俺走一陣的，不過俺心裡是真高興！」關延保臉上樂開了花。
石國泉誠心實意地挽留了他幾句，可關延保一定要走，石國泉沒辦法，就讓人給他拿了些吃喝，派趙二虎帶了幾個人送了他一程。等趙二虎回來，石國泉又帶著他們幾個人連夜把散在各村的幹部召集來，召開了一次幹部會議，商討王老壽起義的事，會上大家一致同意，要利用這個機會打擊一下敵人，完成上級交給的擴大根據地、壓縮敵占區的任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