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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絕地篇之番外----孫策的掙扎 文 / 夢凝小築

    絕地篇之番外——孫策的掙扎

    荊州被曹操拿下了,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劉備被曹軍生擒了,這個曹操的堅決反對者就這樣完了。這些對我來說,都沒什麼,讓我震驚是,荊州傳來消息,趙如是曹操的人,是曹操在暗中的超級謀士。

    子雲居然是曹操的心腹謀士,是那個傳說中的暗箭,得到這個消息,我簡直驚呆了,我不相信這些,這是胡說,是騙人的,是曹操的辯解,對他強行把子雲納入帳下的詭辯。公瑾和子布先生比我恢復的快,他們馬上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並極力說服我接受這個事實。我怎麼能接受,這不會是事實呀,子雲她對我們那麼好,她數次救我們,那麼盡心幫我,怎麼會是曹操的人?更何況,她是女子呀,一個女人怎麼會參與到這種事情中?

    洛陽的消息終於來了,子雲被曹操封為定鄉侯,她在12歲的時候,就成為了曹操的謀士,她一直用商人的身份周旋於各諸侯之間,為曹操當了古往今來最厲害的奸細,袁紹、韓遂、劉表、劉備等人的覆滅都與她有關,有些甚至就是她一手策劃的。拿著手中的報告,我木然地坐在那裡,完全沒了反應,直到公瑾強行把我送回家。

    我病了,持續高熱,反覆做夢,夢到子雲的笑,夢到她的好,夢到她救我,夢到她為我的每次征戰心焦。轉眼之間,她卻是冷笑,拿著月兒向我身上刺來,說著一些絕情的話。我常常在這樣的夢裡驚醒,醒來總是一身大汗。公瑾一直守在我身旁,竭盡全力來開導我,勸說我盡快從這個打擊中恢復過來,他哪裡知道,我這樣的原因是什麼。我愛子雲呀,深愛著她,我從來就把她當成我最親最近的人在看待呀。這麼多年了,就在我還想著怎麼把這種感情說出來時,她卻給我這樣致命的一擊。

    公瑾似乎看出了什麼,他對我解說,子雲對我們還是真情真意的,只不過她在給與我們感情的同時,也在履行著她奸細的職責。在公瑾的提示下,我仔細回想了和子雲交往的這些年,是的,她不是絕情地人,為了我和公瑾,她做了那麼多與她身份不相符合的事情,這證明,她很在意和我們的感情。我想起她無數次流露出來的痛苦,包括那次在船上,她喝醉後求我原諒的話,到現在,我才明白那話中的意思。

    這些想法給了我安慰,公瑾看我心情好了一些,告訴我,我必須盡快振作起來,因為子雲的背叛對我們的威脅太大,我必須重新佈置很多的事情。肩上的重擔讓我清醒過來,我咬牙將痛苦嚥了下去,不顧眾人憐惜的目光,行使起自己的權利,穩固江東的一切。

    手裡做著事,表面上我還是那個眾人仰慕的豪傑,是江東的霸主,是有氣魄只指天宇的英傑。可當黑夜降臨時,我內心的寂寞無人能懂,而懂我的人卻成為了能致我於死地的敵人。子雲,子雲,無數次在喃喃自語的呼喚中睜眼到天亮,還是捨不下,放不開呀!我從不在他人面前提起子雲,可關於她的消息我卻不會放過,她在許都和洛陽瀟灑自如,她安排皇帝離開許都,她放走了劉備等人,她去洛陽待罪,她的兄長趙雲這個僅次於戰神的人物歸順了曹操,她平安無事去了泰山,她又回到了洛陽,她沒有參與朝政之事,天天玩樂。子雲,你可知我一直在為你擔心?你可知大江以南的地方有一個人日夜思念你的笑,想念你的音容。

    無論如何,對子雲的思念都只能是自己的遐想,是深夜裡的夢,是孤獨無人時的寂寞回味,責任逼迫我不能沉迷在這種思想中。然而,就在我快從子雲事件中擺脫出來的時候,子雲給我來信了,她在信中誠懇地請求我們的原諒,她想親自來見我,親口對我做一些解釋。拿著信,我思考了幾天,毅然回絕了她的請求。我也想見她,想問問她對我們到底是什麼感情,想把她狠狠鑲入到我得骨子裡,再也不讓她離開。可她如果來了,被她的欺騙所激怒的眾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雖然惱怒她的欺騙,雖然渴望將她吃下肚腹,卻無法狠心讓她受到傷害呀!

    幾個月過去了,我再沒得到子雲的消息,不知道她收到我的回絕會怎麼想,或許,下次再見面,我們會是在戰場上了。呵呵,公瑾很認真地跟我說,子雲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戰神,我很好笑,無論子雲怎麼厲害,她也是一個女子,不可能擁有那麼強大的武力。如果她真的是那個戰神,我倒真想在戰場上和她打上一場,哪怕,哪怕死在她手裡,我也會心甘情願。

    與我想法全然不同,公瑾知道了子雲來信求見後,跑了回來,狠狠說落了我一番,對我回絕子雲的事很不滿,他說應該趁機讓子雲過來扣押了她,因為她的存在對我們的威脅太大。我苦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還是忍不下心來這樣做。再說,我寧願與子雲在戰場上對決,也不願意採用這種方法。

    過了一段時間,我突然聽到一個傳言,說子雲在江東失蹤了。我想笑,子雲又不傻,沒有我的同意,她怎麼會再來,來這裡就是找死呀!傳言越說越多,甚至說我已經把子雲殺了,雖然我不相信,可也有些心慌了。問過子布先生一次,他不屑地說,這肯定是曹操那方散佈的謠言,甚至是為他們出兵江東找借口。曹操那種人,完全使得出這種齷齪手段,我很贊同子布先生的見解,將這件事徹底放開了。

    可是,這天,孫力吞吞吐吐地告訴我,他的一個遠方親戚托人帶信給他,說子雲被秘密關押在曲阿了。我一點都不相信,雖然,這段時間我不時夢到一個人讓我去救子雲。但是,這個消息讓我心慌,雖然我不信,但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去一次曲阿,無論消息是真是假,還是應該去證實一下。

    沒有驚動任何人,我只帶著孫力跑到了曲阿,找到了他的親戚,那是一個大夫,他說,他曾經當過我軍的軍醫,見過子雲,甚至子雲還在會稽救過他,傳授了他許多救人的良方,他雖然不敢肯定監牢裡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就是子雲,可那人給了他一個治療瘟疫的藥方很靈驗,像是子雲的手筆,他還告訴我,那人告訴他,他在外面有小神醫之名。

    這事聽起來很可笑,也很荒唐,但卻像是子雲的作為。帶著懷疑,我們趕緊去了監獄。監獄的典獄長不認識我,面對我的詢問,也不肯說實話,我急了,示意孫力用武力挾持了那典獄長讓他帶路去見那個神秘的被關押之人。

    走過曲曲折折的通道,跨進陰暗的地牢區後,已經有點確信的我又對消息起疑心,轉身問孫力:「他告訴我們的是這種地方?」

    孫力**點頭。我沒再問,反正已經來了,不求個結果,我無法心安。不過越是到了地頭,那個典獄長越是害怕,看他那畏畏縮縮的樣子我就煩,猛推他一把:「快點走。」

    他一個踉蹌,嘴裡哀求起來:「大人,您饒了我吧,程都督就在裡面,要是他知道了,我的命就沒了。」

    程普?我心一緊,看了一眼孫力,他一把抓住典獄長:「老將軍在更好,我家主人正好要見他,你還不快點走。」

    那獄卒顯然被嚇住了,急忙小跑起來,很快,他就帶我們走進了地牢所在的地方,來到最裡面,他站住了,卻不敢進去,我一把推開他,跨了進去。程普果然在,正命令軍士將橫躺在地上的人拉起來。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忙大喊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放開他。」

    屋裡的人都傻在了那裡,程普回身一看,急忙迎了上來:「吳侯,你,你怎麼……」

    我那有時間理他,幾個跨步就到了躺著的人面前,天,真的是子雲。可眼前的人沒有半點反映,連生氣似乎都沒有了,難道,難道我來晚了?我急忙回頭找程普:「她怎麼啦?你對她作了什麼?」

    程普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似得回答我:「他病了,染上了牢瘟。我正要把他移到外面去。」

    我心裡猛地抽搐了一下:「我是問,她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病的這麼厲害嗎?」

    程普苦笑:「他暈過去了。大夫說要盡快移到外面,抓緊治療,興許還有救。可他不願意出去,也不准我們碰他,我只好用強。」

    還好,我鬆了一口氣,這才仔細打量面前的人,這一看,我淚水差點奪眶而出。眼前的人哪裡還有一點往日的模樣,露在外面的手臂枯瘦如柴,手腕上的鐐銬似乎都要脫落下來了,蠟黃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乾裂得嘴唇上道道血痕,頭髮都沒有半點光澤,稻草似地散亂在地上。若不是緊閉的嘴唇還依稀有那個倔強人兒的樣子,我幾乎認不出她,若不是微微顫動的鼻翼,我幾乎要把眼前的人當成一個死人。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氣,轉身沖程普咆哮起來:「德謀,你們居然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背著我這樣做?」

    程普皺了一下眉頭解釋道:「吳侯,關押趙如是我的主意,可我沒有折磨他。他是病成這個樣子的。沒有經過吳侯同意,因為你不會同意我們這樣做。」

    他說的是實話,我只有狠狠地看他一眼,轉身看了看四周:「天,你們就把她關在這種地方?多久了?告訴我,多長時間了?」

    程普咬咬牙道:「四個多月吧,去年冬月的事了。他寫信來求見吳侯,您不是說不見嗎?公瑾和我商量,趙如對江東實在是太熟悉,這樣的人在對面營裡,雙方一旦開戰,我們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既然他想過來,還不如……所以,就冒充了吳侯回信。他果然上當,跑了過來。我們就……」

    四個多月,去年到今年?怪不得有傳言說他在江東地界上失蹤了,竟然……這麼久了。半跪在昏迷的人旁邊,我伸出顫抖的手去摸她的臉:「還好,還好我信了那個人的話。子雲,子雲,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會上這樣的當?你這麼聰明,這麼會騙人,怎麼也會上這樣的當?真傻,你真傻。」

    不理我的自語,程普催促我:「吳侯,眼下要趕快帶他出去治病。大夫說要抓緊,不能再耽擱了。」

    我從傷心中清醒過來,看看那只還緊緊握住被子一角的手和蜷縮在被子裡發抖的身體,皺了下眉頭:「這麼髒的東西你們給她用?哼,不生病才怪。」掀開被子的一角,我愣了一下,趕緊解下身上的錦袍包裹住子雲不停發抖的身體,輕聲呼喚她醒來。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向我,但她的眼光中充滿了疑惑和不相信,手顫抖著伸向我:「伯符,你來看我嗎?」

    我的心像針扎般的疼,趕緊把她抱進懷裡回應她。可她卻不相信,使勁縮了回去,一邊還笑著說你怎麼會來看我,說我恨不得她死,她求我讓她安安靜靜地死去,她在躲我,在害怕。她的表現嚇著了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竭力安慰著她,哄著她,可她似乎根本就聽不到我說的話,自言自語地不停說著一些讓我莫名其妙的話,漸漸地聲音越來越輕,就那樣昏了過去。

    輕聲哄著懷裡已經陷入昏迷中的人兒,我用錦袍嚴密地裹緊了懷裡人的身子站起來。鐐銬的聲音響起,我皺著眉頭看向懷中人的腳,天,那麼粗的鐐銬,還被禁錮在鐵環上,看見我的目光,程普急忙命人開鎖,嘴裡還在解釋:「剛才他不讓我們開。」

    腳鐐打開,她腳腕上已經被鐐銬磨出一圈傷痕,破皮的地方有淤血,紅腫的嚇人,看著她腳腕上的痕跡,我氣得幾乎大叫:「你們,你們就是這樣關押她的?」

    程普有些尷尬:「不是非要這樣,是怕他自盡,不得已才……」

    我簡直說不出話了,自盡?子雲這麼堅強,怎麼會有自盡的念頭?她在這裡都遭受了些什麼呀!沒再說什麼,我抱著她向門外走,我一定要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回頭看到程普還愣在那裡,我十分不悅:「還愣著幹嗎?把大夫請到你府上,準備好車乘,明天我就帶她回建業。」

    程普皺緊了眉頭:「吳侯,找人把病給他治好就行了,不要帶他回去。畢竟他在我們手裡還是不要公開的好。」

    我氣得很想殺人:「不帶她走,留在這裡再讓你們折磨死她?老將軍,無論怎麼說,子雲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情。你們、你們何其忍心這樣待她。」

    程普歎氣:「吳侯,我們真的沒有折磨過他。他這樣也是我沒有……」

    不等他解釋什麼,我感覺懷裡的人在一陣陣發抖,嘴裡斷斷續續說著胡話,最多的卻是冷,好冷。我不敢再耽擱,匆匆向外走,走了幾步,想起剛才看到那被子下的污跡,命令孫力:「你去把那個牢房給我燒了,包括裡面的東西一起燒乾淨。老將軍,先出去,我要你們把發生的一切都解釋給我聽。」不再理會身後的程普,快速走了出去。

    兩天後,我抱著子雲坐在馬車上向建業疾駛。程普依然反對我把子雲帶回建業,可我再也不敢把子雲留在這裡了,這幾個月,她已經受夠苦楚了,我聽到程普講得一切,我都無法承受下來的痛苦與折磨,子雲竟然承受了這麼久。我真想殺了他們,殺了監牢裡的這些人,可理智讓我知道,他們也不算有錯。所以,我一切都不管了,我要她好好活著,等她醒過來,我不會再讓她離開我了,她是我最愛的人,也只能是我的人。其實我也知道這個時候帶子雲走並不好,她病的實在厲害,一直昏迷著,一點知覺也沒有,若不是隨行大夫的保證,我幾乎認為她要離我而去了。這種情形過了幾天才緩解,等她有點知覺了,就開始說胡話,除了說冷,就是喊哥哥,雲哥哥抱我,她不停地說著,等我把她抱進懷裡,她才滿足地安靜下來。我雖然心痛的要命,卻也有些陶醉於這樣抱著她的感覺。

    回到建業後,我找了好幾個大夫前來,她的狀況一天天見好,雖然依然在昏睡中,對外面的感覺卻敏感了許多,餵她吃藥的時候,也會皺眉頭了,糖水放在她嘴邊,她能主動索取了,呵呵,那樣子就像在新都城養傷的時候。

    隨著她的病一天天看好,我也開始思考她的以後,望著昏睡中的人,我經常想我該怎麼辦?我能留的下她嗎?

    公瑾很快就趕回建業了,一回來就跑了過來,見到我就問子雲情況如何?

    「還好,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知覺,不過大夫說她已經沒有問題了,只是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公瑾問我:「以後呢?你把他放在府上,以後怎麼辦?」

    我對公瑾這次的做法很生氣:「以後再說吧,她現在這個樣子,你讓我把她放在哪裡?難道你們還要把她關進監牢不成?這次如果不是我及時得到消息……」

    公瑾咬咬嘴唇:「我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你知道,我不可能下手傷害他。可你也明白,他可是曹操的第一謀士,又對我們瞭如指掌,我們絕對不能放虎歸山。」

    「這些我都明白,可是,公瑾,我不能在把她放到監牢那種地方去,再說,我也不可能把她關押在那種地方一輩子。」這個問題是頭疼,可我更不能讓子雲吃苦。

    「伯符,我也沒有打算把他關押在監牢裡一輩子,可問題是,子雲絕對不可能降了我們。你又能怎麼辦?殺了或者永遠關押,我們只能這樣做。不管是不是關押在監牢裡,總之,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公瑾比我理智,這點我也知道:「是呀,我們的確沒有選擇。對了,朝堂之上有什麼反應?子布先生他們怎麼說?曹操那裡有什麼消息過來?」

    公瑾皺緊了眉頭:「曹操那邊的消息我還不清楚,子布先生他們應該清楚。對於子雲的生死,子布先生和一些老將都不說話,卻有多數的年輕將領主張殺了他,畢竟他對我們的威脅很大,對曹操也很重要。所以,當初我才讓老都督秘密關押他,不敢露出他落在我們手裡的消息。誰知道……」

    我低著頭思考起來,這的確是個問題,眼看孫曹大戰一觸即發,大敵當前,軍心不能不穩。子雲也是太瞭解我們了,又是這樣的身份,戰前殺她真能打擊曹操,可是,這絕對不行,子雲的性命絕對要保住,不僅僅是因為她是我生死至交的朋友,不僅僅是她救了我們多次,還因為她是我的摯愛呀。

    悄悄看看旁邊的公瑾,他臉上也是後悔得樣子,看來,他也一樣捨不得傷害子雲,既然這樣,我就可以說出我的想法了:「無論如何,子雲的性命絕對不能傷害。你說的也對,子雲的生死不僅關係到孫曹兩家的關係,還關係到我們朝堂上的穩定。只是,目前情況已經這樣,我也只能這麼做。這樣,等她身體好了,我們再安排以後。我想,只要不放她走,軍中將領那裡好說。」

    公瑾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做。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想過了,等他身體好了,我們把他放置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一個遠離戰場的地方去,不讓他再介入雙方的爭鬥。等過了這些年,一切穩定了,再把他接回來,到了那個時候,他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沒有表示贊同:「等等再說,讓我考慮清楚了。你放心,我絕對不回讓子雲回去了,她是我的,曹操別想再得到她。」

    等待是焦急的,也是充滿期望的,公瑾回來的三天後,子雲終於從長達半月之久的昏睡中醒了過來。得到報告,我興奮極了,急忙跑去看她。被我們驚醒的她緩緩張開眼睛,卻仍然不相信自己離開了牢房,回到了家裡,不相信我真的抱著她,她喃喃自語地說著她在做夢的話,不管我怎麼解釋,她也不聽,或許是還沒有完全清醒,沒一會兒,她又睡了過去。看著她又睡了過去,我只能歎息一聲,輕輕放下她。

    公瑾這個時候正好進來:「他醒了?怎麼樣?」

    我苦笑:「又睡了過去。神智還是不清醒,看著我,還以為自己在牢裡做夢呢!你們呀,怎麼忍心這樣對待她,聽著她央求夢裡的人多和她說話,我……」

    公瑾也苦笑:「我真不知道老將軍會這樣做,我還吩咐他們好好照顧著他,誰知道……」

    想起在監牢裡看見子雲的時候,我的心就痛:「你沒有看見,我見到她的時候,渾身裹著一床爛棉被,冷的不停發抖,一個勁地說胡話。你也知道,她何時受過這樣的苦?你去問問,四個多月,一個人被固定在在地上,沒有人理她,那是什麼滋味?那比殺她還難受。你看看,」我舉起子雲的手,手腕上鐐銬的痕跡依舊很深:「腕上的痕跡這麼多天都沒消,人瘦成什麼樣了。我真的是……」我說不下去了。

    公瑾只有苦笑:「我已經知道了,手下的人都說了。真沒有想到會這樣。還好,他忍過來了,老將軍說起,也後悔的很。」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子雲慢慢清醒了過來。一旦完全清醒了,她又恢復到了從前的趙如,依舊是倔強的人兒,依舊不肯讓步。可是,有些事情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她不能再逃避,我也無法逃避,所以,當天晚上,我命人給她準備了洗浴用品,揭穿了她精心掩飾了這麼多年的女兒身秘密。

    子雲對我早就知道了她的秘密顯得吃驚萬分,面對我炙熱的目光,她羞澀地yu躲避我得目光。看著這張紅撲撲的臉,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一把擁她入懷,向她表白了我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思念,積攢下來的愛意。

    這麼多年來,我無數次想到子雲聽到我的表白後的表現,可能是羞澀,可能是沉默,也可能是惱怒,可我卻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是遲鈍,是恐慌,我第一次看到她這種慌亂無助的神色,面對她的淒惶無助,心疼地抱緊了她,喃喃地請她嫁給我,我要給她從未有過的感情,我要她留在我身邊,永遠不要再離開我了。

    我簡直沒料到,剛剛在我懷裡還無助的她,在我這番話說出來以後,會突然發作起來,她暴怒了,一把推開我,說我在侮辱她,當她是戰利品。我從來沒見過子雲這樣,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柔弱的,是倔強的,是瀟灑的,她始終對我是笑著的,從來沒發過火。我對這種情況沒有一點準備,被她嚇住了,目瞪口呆地聽著那些話,看著她就那樣昏了過去,我終於反應了過來:「子雲,子雲,你怎麼啦?怎麼會這樣?來人,快去請大夫!」

    大夫來了,說她受了刺激,情緒過於激動,她的身體不能再受刺激了。子雲醒過來後,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說自己累了,要休息。知道她心裡定是難受,我暗中埋怨自己太心急了,卻也不敢提那些話了。以後的幾天,子雲的病情又有反覆,昏睡了幾天才好些。

    等子雲再醒過來,我們都閉口不談她的女兒身,不談我們之間的關係。子雲的話明顯少了,我不問,她就不答,經常閉著眼睛,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這種狀態持續了好幾天,我明顯感覺到她的冷漠,她的掙扎,她的痛苦,可我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又該怎麼去探究她的想法。更讓我不安的是,這些天,她的病沒有一點起色,雖然她不拒絕用藥,不拒絕進食,可她的身體狀況卻沒有一點好轉。

    最終,這種僵局還是她來打破了。她淡淡地告訴我,願意做我的女人,願意聽從我們的安排。我幾乎是狂喜了,可她眼中的痛苦和絕望讓我意識到這個回答沒這麼簡單。果然,接著她就祈求我,求我在利用完她後,能把她送回家鄉安葬。在霎那間,我痛苦極了,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做了我的女人她就會去死。我不相信,不相信她會這樣拒絕我。我強壓下心中的狂潮問她為什麼,她的回答很奇怪,她說,同意做我的女人,配合我們對她的利用是她對欺騙我們這麼多年的補償;而求得一死,是為了報答她的兄弟之情,她不能害自己的兄長,不能害曹操。

    我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做我的女人怎麼會害她的兄長,怎麼會害曹操?我不懂她的話,我求她給我一個解釋。子雲愣愣地看了我很久,似乎在觀察我是否在騙她,突然問我公瑾和子布先生沒有告訴我,我娶了她能得到什麼好處嗎?我愣了,我要她與公瑾他們有什麼關係,難道,難道她與公瑾……,可這不對呀。在我的疑惑中,她慢慢開口了,一番徹底的分析讓我傻了眼,我怎麼能知道我要她,還能那樣打擊曹操,打擊曹軍,能造成那樣的後果。

    她說完了,我心也冷了,連回答她的力氣都沒了,幾乎是毫無知覺地離開她回到了我的房內。整整兩天,我都在**和理智中掙扎,作為一個主子,我很清楚子雲的話,更對她說的那種結果動心,兩軍對峙,能打擊對方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可真這樣做了,子雲怎麼辦?我能忍心置她於死地嗎?也許我可以阻止她死,可她這幾天已經表現出了我那樣做的後果,那就是她會活得生不如死,會成為一個活死人。

    經過兩天的掙扎,我還是做不出利用她打擊曹操的決定,可我也不甘心這樣放棄她。我鼓起勇氣去見她,我問她,拋棄利用,拋棄謀略,我只要她,不附加任何條件地要她,她同不同意。子雲很意外我這樣問她,是呀,在他們這些謀士看來,我這樣的決定簡直很傻。她猶豫了,我看到了希望,乾脆告訴她,她的女兒身份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包括公瑾,所以,她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會利用她來打擊曹操。

    子雲感動了,她告訴我,她從來不認為成為我的夫人不好,相反,我對她的情誼她很感激。但是,她可以把自己給了我,卻做不到留下不走,因為她不能面對我與曹操的爭戰,無法做到看著我與她的親人作戰而無動於衷。我要留下她,唯一的辦法是不給她走得機會。

    我明白她的意思,那就是即使我擁有了她的人,也留不下她的心,就是留下她,也只能採用關押的辦法。她坦白地告訴我,她本可以答應我,然後再尋機逃走,可她再也做不出騙我的事了。這話說得我只能苦笑,卻毫無辦法。

    這次談話後,子雲神情好了許多,看我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內疚。她的眼光讓我不忍,我只好放棄了自己的希望,然後去安慰她,告訴她,我會為她保守秘密,我要她什麼也不要想,先把病養好再說其他。子雲像是放下了一個很大的心事,終於好好養病了。

    但是,她依然沒放棄她來的目的,我的希望又給了她希望,這天,她居然對我說,如果我肯放棄爭霸天下的遊戲,她就心甘情願地陪我去遨遊江湖,去隱居。帶著公瑾和兩家人一起,到她的梅花山莊去,或者找一個別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去過平常人的日子。

    我苦笑了,子雲還真不是一般的女子,我得**立刻就能成為她的武器。我當然不會歸降曹操,不會放棄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結果,雖然,對於她提出的和我一起隱居的建議,我也曾動心。所以,我斷然拒絕了她的試探,也拒絕了我的心。她眼中閃過失望,也閃過一絲痛苦,不過她還是馬上就恢復了平常,平靜地告訴我,既然我們都無法放棄自己的堅持,那她只好這樣當我的囚犯了。我們在沉默中達成了這種無奈的協議。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她得身體漸漸好了,雖然還很弱,可總算能起來了,她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我漸漸放心了,開始把心思用在對曹防禦之上了。可我還是小看了她,還是放縱了她,她居然抓住一點點看守的空隙想衝出府去,雖然她對不能成功並沒有什麼失望的表示。公瑾一語道破了她的用心,她不過是借大鬧孫府來達到通知她的人的目的,更想讓我把她關押到別處去,好尋找真正的逃走機會。以前我總寵著她,讓著她,這次我絕不會再讓步,無論她說什麼,我堅決不會再給她半點回去的希望,我終於狠下了心,命看守的軍士給她帶上了鐐銬。可看到她望著鐐銬時的絕望表情,我的心好痛,聽著她還在做著掙扎,我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氣惱,摔門而走。

    整個白天,我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去見子雲,公瑾一直陪著我,勸解我。晚上,我們一起回到子雲的住處,剛進花園,就聽到了屋裡傳出琴聲,我們就站在外面,靜靜地聽著琴聲,琴聲裡既思念又無奈的感情是那麼的催人淚下。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緊緊抓住了公瑾的手:「公瑾,我快受不了了,你不知道,子雲看著鐐銬的眼神是那麼的悲哀,我……,那鐐銬就像鎖在我自己身上一樣。」

    公瑾歎氣:「我能明白,我也不忍心,看著他還蒼白的臉色,想著他為我們付出的一切,我也很痛心。可是,伯符,你真的不能放鬆他,不能給他逃走的希望。昨天的事情讓那些一直反對留下他的人更激烈起來,這兩天,好幾個人都來找我,連子布先生都來問,你到底準備如何處置子雲。唉!」

    我深呼氣一口,狠狠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你讓他們放心,不會的,我不會放她走的,不會再讓她回到曹操身邊。」哪怕是用鐐銬把她一輩子鎖在我身邊。

    「多年情感,何去何從?愛恨抉擇,太難相融;我的心啊,歸向何方?是與非的模糊,我真的不懂,寧願做一場夢,恩與怨全部拋空;夢中人生,可將生死當成空。人間怎麼過,長歎一聲,問蒼天,怎這般捉弄?何不讓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飄散隨風。」

    隨著歌聲終止的是琴弦斷裂的聲音,我和公瑾對看了一眼,暗道不好,快速衝進了房間。子雲正呆呆地看著被琴弦劃破的手指,見她沒事,我們才鬆了一口氣,走過去,看了看流血的手指,我歎氣:「你這是何苦,總要把自己弄傷。」

    子雲苦笑:「我也不想。只是還不習慣帶著……這樣彈琴,一個沒留神,就……」

    我心疼,撕下一截布條為她包手指,她又開始了掙扎,又說那些讓我痛苦的話,還提起了她給程普的那份血供狀。寫那樣一個東西,要流多少血呀,我心疼加惱怒,心中的怨氣不受控制了,抓住她大吼了一通。公瑾急忙把我拉了出去,勸慰了好半天,我才平靜下來。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刺激我的,可我就是忍不住自己,她就不能安心住下來嗎?

    一夜未眠,我一大早就去見子雲,她斜靠在榻上,怕也是一夜未眠。見到我,她先認錯了,我們和解了。扶著她來到花園裡,她臉上的神情有一些欣喜,更多的是歎息,看著身上的鐐銬,她似乎很遺憾,想必是在遺憾再也不能隨意走動了吧!我又衝動了,對她說,如果她肯答應我留下不走,不再參與到我與曹操之間,我就鬆了她的刑具。雖然,我知道如果我鬆了她的刑具,她會逃。

    子雲沒有答應,她笑著問我,如果我們換一下,我和公瑾會不會答應。我脫口而出,你與我們不一樣。子雲歎氣,問我,除了女子的身份,她與我們有什麼不同?我沉默了,是呀,她與我們有多大的不同,幾乎沒有。她接著說,她承受不起我得愛,我不甘心,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回房內,再次求她,放棄曹操,跟我。子雲的回答讓我狂喜,她告訴我,我一直就想錯了,她只是曹操的謀士,曹操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女子。

    抓住她的話,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問她,如果我與曹操之間不存在爭霸,她會選擇誰,僅僅作為一個女人,她會選擇誰。子雲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說,她也不知道,但作為一個普通女子,也許會選擇我。這個答案讓我狂喜,她心裡有我,她並不會做曹操的女人,證實了這點,我也就滿足了,雖然,子雲依然不答應放棄曹操,幫助我。

    這麼多天,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了,我告訴她,我不在乎她是否幫我了,也不在乎她在我這裡的身份了,我不會放棄她,既然她無法做出明確的選擇,那我就替她選擇了,哪怕就像現在這樣把她鎖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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