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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三章【重逢】(二) 文 / 石章魚

    西門伯棟安排我在北院暫住,這是一個雅致的院落,從院中的小亭剛好可以看到遠處的海面,亭乃是四根兩尺方圓的大捕木挺立地上,離地兩丈,再用山中特產香草搭成一個穹頂,不借雕漆,也無欄杆。院內幽蘭香草最多,不知用什方法,連那亭頂上面的香草也都清鮮如活,上面還垂下許多絲蘭,沿著亭邊隨風飄拂,別有一種古樸清麗之趣,眼界更是雄曠無比。

    亭內外用具多半整塊楠木所製,全是實心,共有一張矮桌、四個香草織成的蒲團、一個大木樁,另外還有大小兩個木榻放在亭內。左角放著一個小泥爐和幾件陶木所製茶具、兩束極整齊的松柴和一些木炭,全都清潔異常,床榻用具尤為古雅合用,似是主人閒來到此坐臥,看山望海之用,坐在亭中微風輕送,海浪聲聲入耳,讓人不由生出遠離塵世喧囂的感覺。

    蘇三娘把周朗送到這裡,就離開西門府邸找她的姐妹去了,她對我們極為放心,從回龍鎮帶來的財產全都暫時寄存在這裡。

    瑤如身體有些不適,早早的上床休息。

    我看到她心情不佳,悄悄離開了房間,讓她一個人好好清淨一下。

    周朗在院內正在舒展著筋骨,一路拳腳打得虎虎有風,我讚道:「周師傅的拳腳果然厲害!」自從跟他學習刀法以後,我便稱他為周師傅。

    周朗慌忙停住動作,笑道:「平王見笑。」

    我伸手指向他腰間的長刀:「我練習刀法也有幾日,周師傅既然傷勢已經痊癒,親自指點我幾招如何?」

    「小的遵命!」

    周朗抽出長刀恭恭敬敬遞到我的手中,自己從樹上折下一段樹枝道:「平王不必顧忌,儘管向我攻來!」

    這還是我學習刀法以來第一次和別人演練,高舉長刀大吼一聲,向周朗的頭頂劈落,因為擔心傷到周朗,我並沒有使出全力。

    周朗神情泰然自若,直到刀鋒距離他的頭頂還有三寸多處,揮動手中樹枝『托!』地一聲擊在刀身的側緣,一股沿著刀身傳來,我手臂微微一麻,刀鋒頓時偏離原來的方向,險些脫手飛了出去。

    周朗手臂斜向下方**,樹枝貼住刀身向下弧形牽引,我再也拿捏不住,長刀失手落在地上。

    周朗為我揀起長刀重新遞入我的手中:「對敵之時,容不得半點心軟遲疑。」

    我心中一震,這對敵之道和政治鬥爭竟然有相似之處,我握緊長刀,向後退了兩步,只有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能充分的施展出自身的招數。

    我猛然一個前衝,這次手頭再也不敢留情,長刀發出一聲呼嘯,逕直向周朗的前胸刺去。

    「好!」周朗讚了一聲,樹枝斜斜的向刀背擊來,他主要的應對之道就是避其鋒芒,刀鋒雖然銳利卻無法準確砍中樹枝,樹枝一個巧妙的旋轉,壓在我的刀背之上,頓時將我的這次攻擊完全化解。

    我忽然悟到一件事情,太后和白晷之間的爭鬥,不正像我和周朗的這場比試,樹枝雖然柔弱,只要運用巧妙,一樣也可以和鋒利的長刀抗衡。

    我和周朗在院中對練了一個時辰,由開始的生疏漸漸變得熟練起來,周朗忍不住讚道:「平王的確是練武的奇才,當年在下學習這套刀法整整用去了一年的時間。」

    我微微一笑,收起長刀,拿起桌上的毛巾拭去額頭上的汗水,武功和政治其實殊路同歸,都是在對敵人充分觀察瞭解的基礎上,尋找對方的弱點,力求一招治敵,我在這些方面天生就異常的敏銳,雖然從未修習過武功,可是我審時度勢的能力早已非常人所能比擬,也許這就是讓周朗歎服不已的原因。

    西門伯棟當晚在府內設宴為我接風,錢四海拄著枴杖也參加了晚宴,經歷了回龍鎮的那場生死劫難,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近了一層。

    錢四海悄聲向我道:「現在我是一貧如洗,只好死皮賴臉的住在西門老闆家裡了。」

    我偷笑道:「錢老闆打算何時接管鹽場?」

    錢四海道:「不急,我打算先去找徐達遲。」他慶幸道:「幸虧我將特赦令和信件都貼身攜帶,不然的話,這次恐怕麻煩就大了。」

    想起弄丟了那道晶後的懿旨,我不禁有些汗顏,錢四海辦事果然比我要周到的多。

    西門伯棟深諳待客之道,他並不問我們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整個晚上都在熱情的敬酒,除此以外就是大談中山國和大秦的風土人情。我和錢四海對主人的熱情都表現出十分的感激,一直喝到午夜方才散去。

    回到住處,卻發現瑤如並不在房內,我本來以為她可能去了院中散步,可是找遍整個庭院也沒有發現瑤如的影子,心中頓時驚慌起來。

    問過周朗才知道,瑤如傍晚時出門去散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我並不想驚動主人,悄悄向總管蘇遠林借了兩匹馬,和周朗兩人出門去尋找瑤如。周朗在此之前曾經來過濟州兩次,對這裡的地理情況有一些瞭解,我們在府邸周圍搜索了一遍,仍然沒有看到瑤如的身影。

    我擔心道:「這兩天她始終心緒不寧,我應該多多關心她才對……」

    周朗自責道:「都是小人失職,我原該跟著瑤如小姐的。」

    「這與你無關,是我自己太過疏忽……」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若是瑤如出了什麼事情,我很難原諒自己。

    周朗道:「殿下,不知道瑤如小姐在濟州有沒有親戚和朋友?」

    我心中一動,瑤如自小在這裡長大,對這裡的環境一定相當的熟識,按理說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我低聲道:「周師傅,你可知道田氏家族的舊宅在哪裡?」

    周朗點了點頭道:「田氏舊宅就在西南方的『東歸大街』,殿下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些?」

    我當然不會將瑤如的身世告訴他,揮鞭道:「走!帶我去看看!」

    我和周朗策馬揚鞭,沒多久便來到一片氣勢恢弘的建築前方,周朗指著田府大門道:「田氏府邸自從田循落難後,已經被封多年,裡面早就已經荒廢。」

    我藉著月光仔細看了看門口,那封條仍然好端端的貼在上面,並沒有人動過。

    我放緩了馬速,沿著田府的外牆緩緩前進,卻見前方道路之上出現了一座巨型的石製牌坊,一位麗人手捧瓷壇,仰望著牌坊呆呆如神,不是瑤如還有哪個。

    我向周朗做了一個手勢,翻身下馬,將馬韁扔給周朗,悄然向瑤如走去。

    我脫下斗篷,為瑤如披在身後,瑤如這才驚覺過來,轉身看了看我,淚眼中露出寬慰之色。

    我摟住她香肩道:「怎麼一個人到這裡來了?我好擔心你!」

    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瑤如潔白的俏臉滑下,她泣聲道:「十五年前秦國發生旱災,我爹爹從大漢、大康購入糧食開倉賑災,這座功德牌坊就是當年宣隆皇表彰我爹爹的善行所立,……當年還賜予我田氏一族免罪金牌一面,沒想到最後還是背信棄義對我爹爹下手……」

    我憐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從我的觀點宣隆皇的作為並不難以理解,田氏對鹽業的壟斷,決定了他們家族在大秦經濟中超然的地位,宣隆皇絕不會甘心讓國家的經濟命脈把握在田氏家族的手中。

    瑤如回身遙望田府的高牆:「我好想再見爹爹一面……」

    我輕聲勸慰道:「你放心,你們父女總有重逢的一天。」

    瑤如抽抽噎噎道:「我來此是想把母親的骨灰放回祠堂……可是……」

    我點了點頭,決意滿足伊人這個的心願。示意周朗過來,扶著瑤如踩在馬背之上爬上了高牆,我也隨後爬了上去。周朗有些擔心道:「殿下……這裡是朝廷查封,您……」

    我笑道:「你留在這裡幫我望風,我去去就來!」

    周朗解下腰間長刀扔給我道:「帶上防身!」我伸手接過向他笑了笑。轉身從圍牆上跳了進去,又把瑤如接了下來,這裡荒廢以久,院內的荒草已經有齊人高。瑤如闊別故宅多年,睹物思人妙目之中淚光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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