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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六章 莽劫 文 / LOLO

    三個月來,磐攻城不停,一路勢如破竹,莽卓兵一路的敗退,莽卓朝野一片混亂恐慌,議事大殿整日待朝,莽卓皇帝卓均臀不離座的焦坐於皇位之上,群臣月數不下朝歸家,不斷有傳送兵送來最新的戰報,卻封封都為戰敗或請援的兵戕,最新的戰報由疲憊不堪的情報兵呈遞了上來,司儀的太監用帶著嘶啞的聲音大聲宣讀著:「灑城兵敗,折兵將八萬,遙陛城敗,折兵將十萬,千城兵敗……,」太監的聲音開始顫抖,瑟瑟的瞟了一眼臉色青白的皇帝,「守城將領太子輯,卒,兵將全殲,折五十萬……。」

    立於朝殿的大臣全都驚慌的發出不可置信的置喙,卓均本是鐵青的臉孔瞬時全白,一臉的不敢相信,倏地站直了身子,一把奪過了情報,自己閱讀了起來,最後一行:「磐已屠四城,現已兵臨莽都城下……。」

    全身僵硬的立在當場,那一紙兵戕,從他頓在半空的手中滑落,緩緩的飄至光可鑒人的地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連太子親自領兵駐守的千城,也被攻克,卓均在震撼那五十萬士兵全殲慘烈時更悲傷於自己的太子卒於沙場的哀痛。莽卓與磐世代相伐,歷經大小戰役上千,磐軍強悍,莽卓堅韌,而莽卓與磐也是勝敗各半,兩國鼎立幾百年,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莽卓在這一次的戰役中,竟兵敗如山倒,昔日有強獅作風的莽卓軍團竟會潰不成軍,城池一再被克,民眾被屠上千萬……。

    放眼朝野,那些平日裡氣定神閒,辯若懸河的大臣,此時個個耷拉著腦袋,全是一籌莫展,均卓自嘲的一笑,他能期盼個什麼?期盼天降神兵?卓均垮下肩,莽卓,怕是無力回天了。

    底下有大臣跺腳言道:「我早說割地歲幣或和番以息戰安民,看看現下……。」

    「我說早該徵召全國男丁,以勢壓敵,人多力大,也不會落此田地……。」有將搖頭歎息。

    「莽都,由誰駐守?」卓均無力的詢問著。

    大殿剎時安靜了下來。

    「誰?」暴吼一聲,這群是什麼樣的臣子?

    無人答言是因為都怕在這個時候挑上自己,挑上了,就得扛上整個國家的死活。

    大殿上突然暴發了卓均的大笑,一直一直的笑,笑到聲音嘶啞的只能發出「嘎嘎」的聲響,笑的跌坐在朝椅的階梯上,笑到眼淚佈滿了卓均滿臉,連這個問題,居然都無人響應,他還能指望莽卓什麼呢?幾百年的基業啊,僅僅用三個月,就毀至於此,淚眼朦朧中,一群無用之臣面面相覷,卓均徹底明白了,莽卓有此災劫,並非完全的天意,實乃他識人不清,用人不jing招至的啊!

    有掌撫上了他的淚顏,睜著迷濛的眼,一張清麗白淨的臉映入了眼簾,「父王!」

    「冰兒∼∼!」

    「是!」卓冰滿臉的擔憂,「父王,莽都的守城,是薪!」

    「哦?北宮薪?」他的準女婿,冰兒的准附馬。

    「父王,兒臣請求您,讓兒臣與薪一起守城吧,兒臣誓與城同在,或與君同冥……。」卓均看到了女兒的一臉絕決,他一泱泱大國,最後敗落到連女兒也要推出去守城,掃了一眼殿下大臣,那些曾經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滿口的心懷天下,志薄雲天的大臣,他一向認為有著雄才大略的優秀人才,連接觸到他的目光的勇氣都沒有,國之將亡,他們還未倒戈求榮,大概也算是一種忠誠了吧。

    擺了擺手,將頭撇向一邊,卓均無力道:「罷罷罷,你去吧!」。現在,他作為一國之君,也沒有權利拒絕任何一人的請命,太子已卒,公主請命,他卓系一族對莽卓的貢獻,也就剩奉獻出這最後一點力量了……。

    九叩之後,卓冰在那一群謂之國之棟樑的大臣眼前,昂首闊步的,離開了莽卓大殿,步下雕有龍盤鳳舞的白玉階梯,穿過灑滿夕陽的大廣場,在將跨出第一道宮門時,卓冰回頭望了一眼那座巍峨的宮殿,整座宮殿浸在一片血色之中,死寂的氣息從整個皇宮的中心鋪捲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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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重甲的卓冰出現在莽都城樓上,身旁與她比肩的便是經指婚的她的准夫婿北宮薪。

    「敵軍將領為磐威武大將軍冀九,帶兵三十五萬,屯兵於莽都城外十里處,於前日已由冀九親自領兵二十萬,發起了首次攻擊,估計敵方折將一萬,我方無折損。」北宮薪向卓冰介紹著戰況。

    帶絲勉強的,卓冰擠出了些許笑容,她請命並不代表她有作戰的能力,即便現在身著重甲,立於城樓,她也找不到作戰的感覺,來到這裡,僅僅是想為父王分憂,為國家盡力……,瞄了一眼北宮薪,還有為夫婿擔責!

    「你估計他們下一次會何時攻城?」卓冰問道。

    「應該會很快,磐已拿下了莽卓的大半疆土,若莽都被克,整個莽卓也就真正的被拿下了,自攻城至今日,磐每攻一城都不會超過半月,連固若金湯的千城,也被磐在十四ri之內拿下,莽都再牢固,磐軍也不會放慢速度的,必竟快攻對他們有百益而無一害。」

    「有百益而無一害?」卓冰喃喃的回應道,側頭看著自己偉岸的未婚夫,不知道為什麼,聽他的語氣並看著他臉上堅定的表情,她帶絲仰慕卻又有著莫名的不安。

    「我們有怎樣的勝算?」抿緊唇,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提出這個問題。

    雙臂環胸,北宮薪表現的一派輕鬆澹定,「莽都城牆皆由巨石堆砌,牆高足二十五米,外有寬約十數米的護城河,城內糧食豐足,自有的水源不易污染,易守難攻,若不是有人主動大開城門,任磐軍如何強悍,也定然進不了城。」

    「那就耗著嗎?」打仗是這樣的嗎?守住一座城池就算成功了?

    低頭想想,也是,除非是侵略者,被侵者不就是一昧的守嗎?守住了,不就應該成功了嗎?可是,一次兩次的未被攻破城池,就真的便是戰勝方嗎?

    「現在,我們就得耗著,能耗過去,便是一番新的局面了。」卓冰迎著北宮薪的視線,他嘴角微微帶了許笑容,像是在安慰她?她有些微醺,若在請命前對莽卓的信心喪失大半,在北宮薪水這絲笑容中,心被某種未知名的感覺漲的滿滿的,像似信心,又狀似安心。

    城牆上堆滿了巨石,投石機靜置在各個擲石點,大量的箭枝按最合理的佈置擺放在牆側,貌似一切準備妥當,萬無一失!

    遠處的天空慢慢的青白光亮起來,城牆上的烽火卻仍熊熊燃燒著,每隔十米一桿的莽卓國旗靜靜的立在晨曦中,守崗一晚的士兵半瞇著眼等著著替崗,冬日的早晨也聽聞不到鳥的啁鳴,一切都很安靜,非常的安靜。

    卓冰將頭輕輕的靠上北宮薪的肩,靜靜的看著遠處想跳出地平線的太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莽卓的紀年,又向前邁進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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