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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 迷霧 文 / LOLO

    在軍醫處休養了近兩個月,霧傷勢已無大礙,但背部的傷口因為傷時未及時處理,發炎化膿時間也過長,雖看似結枷愈朧,但是老軍醫告知這一傷患,已留有後遺症,在陰雨潮濕、天氣劇變時,便如萬蟻噬咬,會痛癢難耐。

    霧聞言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他就算知道自己可能會因為傷口發炎感染而死掉,也堅持不對傷口進行處理,就是希望可以留下這個症狀,讓萬蟻噬咬之苦來隨時提醒自己要抱持怎樣的磨練決心,來銘記自己所遭遇的刻骨的仇恨。

    終於走出軍醫處,青天白日的感覺讓他有短暫的暈眩,時至冬初,天氣天始干冷起來,風向轉北,猛的一陣吹來,他虛弱的身體經不住的就一陣陣發抖,耳邊傳來較場上操練的喊殺聲,霧循聲望去,較場上支著長槍舞弄著的,揮著大刀砍劈著的,貼著地面匍匐著的,都是讓他忘卻寒冷全身火熱起來的情景,顧不上老醫軍仍需更多的休息的叮囑,霧直接朝大較場走了去,他要找到七七七九排報到。

    「新兵霧前來報到。」筆挺的站立在七七七九排的訓練場地,霧用自己最可能響亮的聲音報道。

    正在訓練中的士兵聞言,停下了訓練,好奇的望著此人,這個時候居然會有新兵報道?

    諸葛有跟茨蔚提及此人,乃破格准入的,但是諸葛並沒有跟她提及此人的來歷身份,現在看起來,有些不是很像南一線的人,因為他說話的發音方式並不對,有點像西北方向那些人的發音咬字,若是西北方向的人安插在南一線的兵團裡,就會有些怪異,因為南一線與西北一線在飲食方面有著較大的差異,因此在重新編製時也考慮到飲食和生活習慣方面的差異,進行了合理的編制,現在突然冒出個西北兵霧,雖大家並不會排斥,卻總會帶些疑惑。

    茨蔚向大家稍稍介紹了一下霧,再簡單的向霧說明了一下現在七七七九排的訓練情況,訓練便繼續進行。

    七七七九排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在體能、陣形、互博方面大有長進,初始的叫苦連天也在一段日子的cāo整後銷聲匿跡,現階段進行的是實戰cāo習,刀槍棍棒、弓she騎術都要cāo習,還有就是進行障礙翻越,再過一陣子,就得進行野外刺探實戰演習和攻城守城實戰演習。

    霧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分練場訓練槍法,每一作戰方式的cāo習都會按師的編制由千夫長組織,集中教授一天,然後分別按排分別cāo習,霧錯過了槍法的教授,茨蔚便在組織訓練時單獨為霧進行特訓,開始的情形還不錯,可是連續練了一上午,霧便體力不支的跪倒訓練場,軋虎又露出了久未出現的得意笑容,又來一個比他還差的。

    這人看起來高挺俊雅,也就是一個繡花草包。

    霧跪趴在地上,聽著士兵的小聲議論,牙咬的格格作響,恨恨的捶著地面,掙扎著他爬起來,血液的供應不足讓他看起來搖搖欲墜,其他的士兵繼續訓練,茨蔚一臉擔心的望著霧,直覺他的堅持並不是因為好勝心的緣故。看著他舞弄幾下便又氣喘到不行,茨蔚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槍。

    霧不解的望著茨蔚,茨蔚一臉的肅然,「不要練了,你這樣練沒有效果的,沒有效果還一直在折騰,還不如休養好讓自己的體力精力達到正常狀態,在練習上才會有實際的進步。」

    霧一臉的不悅,一把奪過了茨蔚握在手中的槍,繼續舞弄著。他們不會明白的,他不能老是在休養,再無所事事的躺在榻上休養,只會讓他變成廢物。

    七七七九排的人對這人真的很好奇,這樣倔強好勝的人,卻又這樣的虛弱無用,他的執拗蠻傲,不知道是該佩服還是應該鄙夷。

    任他一人折騰,折騰到他累到不行的時候,自然會停下吧。

    槍是一種冷兵器,前部為鐵製的槍頭,槍身是用木材削成的圓棍,於作戰時,利用前端可以刺殺敵人,後端可以當棍使用,即可用於刺殺亦可用於抵檔,若熟知了槍的特性,能靈活使用,往往讓敵人防不勝防。

    茨蔚一握著槍,心裡就沉甸甸的,她學槍學得特別認真。因為那個夢中的情景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腦海中,想起夢境中自己毫無章法的揮舞著銅製金槍,無半點殺傷力可言,那種強烈的無助感,迫使她在槍法的學習與練習上都格外的下功夫。教學槍法的千夫長是號稱「冷面銀槍」的賴戰德,此人性冷,生人勿近,所執的乃槍身為銀製、槍頭為冷鐵鑄造的,號稱「飛神銀矛」的戰槍,賴戰德教授槍法才會開口言語,雖寥寥數語,卻可以盡道槍法運用之竅門。而茨蔚並不滿足,「冷面銀槍」儘管槍法警湛,所教授的也是他自己常年精心研究出來的幾套適用於戰場作戰的槍法,但是,這幾套槍必定是極為簡單的槍法,只能為眾將士打基礎之用,她要學的,絕不僅於此,她要的,是可以一夫橫掃千騎的那種威力無邊的槍法。

    「啪」的一聲,打斷了茨蔚的彌想,回神一看,新兵霧趴伏在地上,槍也被扔出在兩米開外,從霧起伏不止的背部看來,估計他的體力已全數耗盡了。

    招了一招手,七七七九排幾個士兵將趴伏在地上的霧朝營房抬了去。

    霧是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他的第一天操練,是被人抬回去的啊!躺在營房的睡榻上,止不住的,眼淚流了滿面。

    茨蔚一直抱胸就睨著霧無聲息的流著淚,她站了多久,霧就流了多久的淚。

    篤起眉,茨蔚開始不悅。

    「我不知道你如此倔強的原因是什麼,諸葛先生什麼未提及,所以我猜你的身上肯定有背負著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知道,沒有人是天生強悍的,也沒有什麼包袱一天就可以卸下的,如果你背負的東西很沉重,我們可以將它分攤成好幾份,在你日益強壯時,讓它的沉重變得輕而易舉,可是以你現在的孱弱,如果你用盡精力去折騰,只能讓它將你壓垮。」

    霧一直沒有作聲,睜著眼,光淌淚。

    「軍隊確實是一個能磨練人的好地方,但是要想有強健的體魄,過人的技能,絕不是一夕促就的,你進了七七七九排,我們全排的人都會拿你當兄弟,一起陪你強大,或許一個月兩個月不會有什麼效果,可是我不相信你會天天被人抬進來,當某天你不再趴倒在地時,你就開始擁有了扭轉局勢的力量,如果你的包袱真的過重,一年兩年十年卸不下,我們可以一起努力盡所能的幫助你,但如果你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小君子的話,那麼收起你的眼淚吧,玉統軍曾經對我們說過,戰士的悲憤是要用滾燙的熱血流出來的,而不是靠標誌墮懦的淚水瀉洩的。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流淚!」

    看著十夫長離去的背影,霧止住了淚水,這輩子,他的淚水,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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