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章 跳樑小丑 文 / 綠軒
董卓向呂布索要貂蟬的消息很快在上流社會傳開了。先是我，再是貂蟬，人人都等著看呂布的反應。
發佈然而什麼也沒有。
發佈倒是王允著急了，來見我。
發佈「為何太師又要招貂蟬？」他急問，幾乎有點近似於質問。
發佈我冷冷一笑。
發佈「太師的心思，我怎麼可能猜得到？況且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你看我進府多日了，呂布都沒有一點動靜，恐怕我是使不上力了，換了貂蟬，或許好些。」
發佈他愣了一下，說不出話來，思忖良久，才歎了口氣道：「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發佈我冷眼看著他，對他來說，貂蟬始終只不過是達成目的的一個工具，為了達到目的，沒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吧？
發佈但這些都與我無關，我在意的只有呂布。他為什麼沒有一點反應？為什麼不來找我？
發佈難道放棄他心愛的蟬兒了嗎？
發佈****
發佈我終究沒有等到呂布。
發佈同樣一輛寬敞的馬車，在眾人的矚目下，送來了艷名遠播的貂蟬。
發佈呂布，然後是董卓，在世人眼裡，兩個男人因為同樣的理由拋棄了我，於是我成為大姑娘小媳婦們的反面教材：「做女人一定要守本份，不然看那小妖女，不是沒人要了嗎？」
發佈我哂然一笑。
發佈站在門口，我親候貂蟬的到來。
發佈祥貴老管家被發配了，新任管家對我總是戰戰兢兢，下人們不懂董卓的心思，總以為姬如玉和祥貴是因為得罪了我而被驅逐，自然對我畢恭畢敬，不敢忤逆。
發佈遠遠看見馬車駛來，停在門前，貂蟬閉月羞花的容貌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儀態萬千。
發佈她靜靜地看著我。
發佈她的神情還是那麼平和，眼神還是那麼清澈無波，一瞬間，我竟有些嫉妒了。
發佈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知道這個被自己一手推進相同命運的女子，此刻的感受是否一如我從前？
發佈「你恨他麼？」我問，很突兀的一句，但相信她能理解。
發佈「不恨。」她淡淡地說。
發佈「為什麼？」
發佈「沒有愛，又何來恨？」
發佈剎那間，我幾乎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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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引領著她，行屍走肉般來到為她準備的居所，就在我的流嵐閣旁邊。
發佈看著我灰敗的臉色，她歎了口氣。
發佈「他一直很後悔，」她突然說，「真的。」
發佈「那回董卓去郿塢，他來見你，回去之後，便喝了個酩酊大醉，連作夢的時候，都呢喃著你的名字。」
發佈我木然看著窗外，不語。
發佈她再歎了一口氣，便也不說話了。
發佈過了很久，我卻問道：「被人當成工具，你不會傷心嗎？」
發佈她冷冷一笑。
發佈「為什麼要傷心？我活在世間的目的，就是要為我的家人報仇，為了這個目的，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況且，我們女人在這亂世裡，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不是麼？這就是命。」
發佈我看著她。
發佈原本為著自己的報復，牽連了無辜的她，我是有些歉疚的，可如今看來，她也不過是個被仇恨焚燒了身心的可憐女子而已，與我無異。
發佈只是，她能認命，我卻不甘心。一直以來，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人生如此失敗，現在方才醒悟，一切，只因我太過倔強。
發佈不願屈服於人生，總幻想著一生一世的真情真意，卻沒發現這是如何的一個空想。把愛情幻想得太過美好，所以無法接受情人的「背叛」，如果，能夠不那麼倔強，或許，可以換來一生的順遂吧？
發佈抿緊了嘴唇，原來，我終是與這世界格格不入的。
發佈「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發佈我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發佈「等一下。」她突然叫道。
發佈「還有什麼事麼？」
發佈她走到我身前，將聲音壓得很低。
發佈「我很佩服你，因為你在這吃人的太師府，沒有任何外力的借助，憑自己的力量爬到了今天的地位，而我更同情你，因為我知道你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可是我想，你應該不會滿足於今日的一切吧？你應該很明白，要想擺脫董卓的掌握，我們必須齊心合力！」
發佈我看著她，淡淡一笑。
發佈「我不是已經把你弄進來了嗎？」
發佈她將我的回答當作肯定的答覆，笑道：「沒錯，所以我很感謝你，讓我有機會親手將他引上黃泉路。以你我二人的手段，這回，他絕對跑不了。」
發佈絕美的臉龐突然間有些扭曲變形，我彷彿看到了自己。
發佈突然生出一種疲累感，心都累了，再也不想理會任何事情，只想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再理會。
發佈「你好好休息吧，晚飯的時候我再來看你。」說完，我不再停留。
發佈她看著我，臉上閃過一絲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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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我卻沒有再單獨見到貂蟬。
發佈晚飯的時候，董卓回來了，一見貂蟬，立刻驚為天人。
發佈與我當初的抗拒不同，貂蟬曲意奉承，把個董卓逗得心花怒放，我冷眼旁觀，真的有些懷疑究竟誰才是從勾欄院裡出來的人。
發佈看來這個王允，為了今天的計劃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發佈當晚董卓便留宿貂蟬的鳳玲閣，原本他還想拉上我來個三人大戰，卻在看到我冷冽的眼神後悻悻然作罷。我告辭出來，走在微涼的晚風中，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發佈看到貂蟬，才突然驚覺，自己費盡苦心，竟然是將歷史又帶回了它原有的軌道。自以為是的聰明，卻原來不過是跳樑小丑。
發佈將天下攪得天翻地覆又如何？破碎的感情再也無法復原，崩塌的世界也永遠無法恢復如初，報仇，我得到了什麼？
發佈自嘲地笑笑，什麼也沒得到啊——
發佈反而，失去了最應該珍惜的！
發佈自以為讓傷害自己的人嘗到了痛苦，其實又何嘗不是將自己推向更為黑暗的深淵？
發佈愣愣地看著碧波蕩漾的湖面，我有些失神了。
發佈「姑娘？！」
發佈纖細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帶著些許驚慌。
發佈我轉頭看見，雁兒站在我身旁，眼帶驚恐，凝視著我。
發佈我的舉動嚇到她了，我笑了笑。
發佈「放心吧，我不會做什麼傻事的。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發佈罷了罷了，以貂蟬的手段，根本不用我畫蛇添足。
發佈就讓歷史回歸歷史吧，而我，做個歷史的旁觀者，就好了。
發佈——
發佈什麼也不說了，頭戴著家裡的厚底鋼鍋，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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