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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回 原來你一直在這裡 文 / 邢逍遙

    在黃磊和家人互相傾訴著思念之情之時,時間飛快的流逝著,黑幕般的夜空邊沿開始隱約的出現乳白色的光芒,天就要亮了。

    一夜未眠的陳到,撐著疲憊的精神說道:「黃先生,我想我該走了。黃磊說了,他今日會留下陪著你們。」

    「你還是留下吧。要什麼都可以。」黃天橋不忍陳到離開,因為只有陳到才能聽到和看到黃磊的存在,只要陳到還在,自己就還能感覺到兒子仍在身邊。

    「不,這也是黃磊的決定。他說,總得面對這一切,不能永遠的逃避下去,畢竟他也有離開的一天。他說了,他會用剩下的時間一直的陪伴在你們左右。」

    黃天橋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語。兒子的離開已經成了不變的定局。今夜的一番傾談,已經是上天的奢侈了。

    臨行前陳到拒絕了黃天橋從懷中掏出的一張價格不菲的支票。他覺得如果接受了,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的。

    在黃天橋夫婦的隨行相送下,陳到緩步向門外走去。路過庭院時,陳到停頓了下腳步,拍拍一旁正在池塘邊呆坐的吳昊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光老,在車庫的角落裡,有一個嶄新的花盆,那是小石頭賠給你的。他說了,以後你要是想他就看看這個花盤好了。」

    吳昊愣看著陳到,隱約間彷彿看到了以前喜歡逗弄自己的「小石頭」,不由的老淚縱橫,沙啞的喚道:「少爺……」

    陳到走出了豪宅的紅漆大門,轉過身來衝著黃天橋的夫婦說道:「黃先生,黃夫人。你們請回吧,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我知道如果拿錢給你,你不會看的上這些俗物。但是,這是我現在唯一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謝你!」

    黃天橋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的恭維與虛假的意思。雖然表面上自己衣著鮮亮,出門進門都華貴萬分,比陳到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黃天橋自從陳到拒絕了自己付與的支票後,卻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相較之下,黃天橋對著幾縷仙容,看起來俠骨仙風的玄天老道,越發的鄙夷和痛恨。遂狠狠的說道:「哼!玄天那個老雜毛。敢騙我,今天我到要讓他好看。」

    陳到看著黃天橋說話間,眼睛中流露出的一抹寒光。心中不由為玄天的未來堪憂,看來這個老道士能不能走著出門估計都是問題了。不過陳到沒有向黃天橋求情,因為這也是玄天咎由自取的下場。

    陳到半側身子,衝著站立一旁的黃磊說道:「我走了。你也不要送了。今天你就多多陪陪你的父母吧。根據我的經驗,當你心中放下牽掛的時候,也就是你該離開的時候了。」

    黃磊啞然一笑,雖然口中不停的說著已經放下,但確實心中還有些不捨。微笑的沖陳到點了點頭。目光投向遠方。

    猛然間,陳到發現黃磊激動的張大了嘴巴,臉上充滿了驚訝、慌張、與激動!……順著黃磊的目光轉頭望去,門前一顆蓬達的樹下,走出一襲藍色的長髮女子,正慢慢著走向黃磊,款款而行來的她在嘴角間劃過激動的笑容,臉頰的兩側可見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詩曼……」黃磊快步和女子走在一起,輕聲的喚著對方的名字。

    「余詩曼?!」陳到驚訝的說道。遂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黃家夫婦。

    黃家夫婦聽到陳到叫出余詩曼的名字後,也同樣的驚訝,向前方拚命的尋找,未果之下,只得再次將詢問的目光看向陳到。

    看著黃磊與其苦尋不果的戀人,緊挨著站在一起,天邊的晨光卻再也無法照射出兩人的身影。終於明白了一切的陳到。惋惜說道:「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余詩曼。原來她也已經離開人世了。唉,真是天意弄人啊。」

    「不,我覺得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機會。」雪芊璇似有所悟的說道,然後轉目怔怔的看著兩人來之不易的重逢。

    「小曼,你去哪了?我一直都在找你。我找過你的單位、你的朋友、還有你最喜歡去的酒吧。還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車站……你怎麼也……」已經忘卻了世間的一切,黃磊溫柔的對著余詩曼責怪著。平淡的語句中,透露出無限的思念。

    「磊哥,分開後我只想著能和你在一起,我以為如果我死後變成靈魂就可以永遠的待在你身邊,而不會再給你填麻煩了。我每日都在你家門口等著你,只想再看你一眼。可是總是見不到。我,我好想你……」傻傻的余詩曼說著看似簡單的話,時間彷彿都已經為兩人而停止。此時已經不需要再多的語言。

    黃天橋夫婦無法看到面前所發生的一切,以為自己的兒子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緊張的詢問著陳到。陳到滿懷深意的看著這對深愛著自己兒子的父母,慢慢的將兩人所發生的事情和所有的對話傳達著。

    半響之後,黃天橋痛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四目相對,而淚眼朦朧。

    「原來我們錯的這麼厲害。」深深的感覺到兒子和余詩曼之間的感情,本是世間少有的。卻被自己無情的棍棒所驅散。自責、悔恨壓的這對夫婦喘不過氣來。

    一道銀白色的光柱,自虛空中斜斜的照射下來。籠罩在銀色中的黃磊和余詩曼彷彿又再次擁有了身軀,緊緊的相擁在一起。互相發誓著再也不要分開!

    依然的光消,依然的靈散。卻留給世人無窮的思考,和無盡的心碎。

    「他們走了。」陳到告訴一旁無法看到的黃家夫婦。

    「兒子……」黃家夫婦聞言後,低聲哭泣著。被黃磊與余詩曼的真情所感動的他們,不停的責怪著自己。

    「他們走的很安詳。也許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永恆。」不願再過多停留的陳到轉身離開,在他離開前看到這對老人的神傷之色,心中有些不忍,遂留下了這一句安慰的話語。

    「謝謝您!」黃夫人感激的說道。

    已經漸漸遠去的陳到,沒有回頭,只舉起了一支手臂在半空中揮灑了一下,算是聽到了對方的話語。螨珊的背影有些憔悴,卻奇怪的讓人產生一種仰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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