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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山寒色(之一) 文 / 賭東道台

    括蒼成為一門守將,而且還是負責這接近高層的咽喉要塞,他的本事當然不會一般。而那時侯護著乙邊一起,從山地精靈的攻殺中突圍,他的忠誠也早經過了考驗。費德勒對他是信任的,也知道可以讓一個身經百戰的將領慌張,這樣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族長被長老刺殺,現在身負重傷,司禮官正在宮裡照顧。」費德勒聽著也嚇了大跳,瞪眼望著他,腳下不由自主停下來:「你說什麼?誰刺殺族長?」

    「長老,柔水長老刺殺的。」

    「什麼?」費德勒幾乎是吼出來,呆立、轉身用最快的速度衝向皇宮。

    柔水長老是族長最信任的人之一,說她會去行刺,費德勒是打死都不相信。括蒼司職在此不敢離開,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他已經心急火燎的跑了,頓時在後邊大聲喊道:「長老已經鎖進死牢,跟族長一樣都沒醒……」

    費德勒更是衝起向前,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後邊的話也來不及再聽。侍衛把乙邊的寢宮被團團侍衛們圍住,整個宮殿裡崗哨密佈,氣氛顯得分外緊張。他們已經接到命令,禁止任何人進入裡邊,就連費德勒也不例外。起先括蒼就是要告訴他這些,現在眼前已被一群持刀盾的武士攔住。

    「我的那些人呢?你們是哪裡來的?都給我讓開,我要見族長!」他差點就要動手硬闖。

    焦急令他心火跳躍,可終還是強忍下來,他知道現在需要冷靜。那些武士顯然已經把他看成敵人,一個個躲在人高的盾牌後邊,只是從上邊空缺一小塊露出眼睛。從外邊到山頂必須要經過這道門,這裡與城牆其他部分也是分離的,是完全duli的建築。

    操場到這是一部分,前邊的平民區和後邊的宮殿組成一個完整的防禦體系,它們之間的城牆都不連接。這樣萬一處失利,其他部分也還有再戰的可能。

    守衛中有人躲在人群後邊回答:「請隊長先回去,這裡受族長命令由司禮的人馬把守,任何人不得闖入,否則以叛變論。」

    「什麼?林頓那傢伙想幹什麼?你們去要他來跟我說話,要不我就殺了你們再進去。」費德勒身上湧起一股壓倒的氣勢。

    棕色皮膚,黑眼睛,厚嘴唇,並不兇惡的模樣,此刻卻因為嚴肅的表情,變得讓人不敢正視。

    「不行,請隊長先回去,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請不要為難我們。」還是那人在回話,他縮在後邊看不到人。費德勒沒時間跟他們這樣的人耗,反手從後腰摘下雙輪,就要來硬的。

    那些人立刻開始往後退,互相間擠得更緊,誰也不願意變成他的刀下鬼。他們都知道費德勒的厲害,就他們那幾下子都不是他的個,更知道這位決不會有心情跟他們逗樂子。

    「你們讓開。」林頓的聲音響起,這些人立刻吃了定心丸。

    費德勒疑惑的神情望著他,沒有說話。雙輪緊握各貼手背,輪的半徑可以擋住小臂。斜三角的鋸齒閃亮鋒利,就這樣的兵器切斷人的骨頭根本不會費力。若是加注元素的力量,要想擋住他的攻擊恐怕不那麼容易。

    林頓的目光挪開,看看左右再回望他:「跟我一起去見族長吧,五弦長老也在。」

    費德勒依舊緊握著雙輪,左右推開那些士兵,跟著林頓就往裡走。前邊林頓停下來,回頭說:「不,你一個人進來,其他人留下。」

    兩方人立刻推搡起來,費德勒一遲疑舉起了手,部下們看著又是一陣擁擠才放棄爭鬥。

    「到底是怎麼回事?」費德勒不是頭天認識他,知道他說話的語氣總是這樣。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快就趕回來?」林頓反問。

    「我當時已經在路上。」

    「聽到謠傳?他們怎麼說?」費德勒遲疑一下回答:「跟他們喊的一樣。」其實當然不是。

    林頓扭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已經出了城門,台階向上兩邊是城牆夾道。

    「昨天晚上宴會過後,族長要三位長老和我一起去看蕊的情況,你知道那正是它積滿能量的時候。」林頓終於開始說昨晚的事。

    蕊是什麼費德勒當然知道,就是因為有這個才讓乙邊有留下鴻飲的心思。「蕊」就存放在花園裡半球型石室中,它是件難得的寶貝,說它有鎮守一方的力量點都不為過。好像夜之緣石一樣,它也可以具有很強的力量,不過這力量需要經過長時間積累。

    它們所需要吸收的力量各有不同,所以並不是所有的環境都可以讓它們活動。而且開放的時,還需要外界有與其屬性相同的元素,或是靈力引導。

    蕊就像一個花苞,在適合它本身屬性的元素彙集點,它就會開始吸收。當到它的力量充滿時,就會像花一樣開放。那是種難得一見的景象,特別是在剛剛綻放的那一刻。

    可惜鴻飲那時候已經醉得不醒人世,空錯過了一場難得的好戲,同樣也錯過那一刻所發生的事。費德勒心裡已經明白怎麼會扯上柔水長老,因為那朵蕊是金屬性,可以魔力引導它開放的只有五弦長老和她。

    林頓接著往下說:「柔水長老引導蕊的開放後,族長忽然提出要看看這寶貝的力量如何,是不是跟傳說裡一樣。」

    他在台階最後一級停下,回身看著費德勒說:「結果她忽然引爆了蕊的力量,目標居然是族長。」

    他冷冷的盯著費德勒,好像在關注他的表情。費德勒毫不遲疑的回望他,心裡沒有鬼當然不害怕。

    林頓緩緩收回目光:「當時經過就是這樣,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那個使者如你所說確實有問題。我們發現他參加了飛馬城之戰,而且還救了敵將一命。報告是五弦長老的部下送來的,他立刻就向我們宣佈這個消息,柔水就發動了攻擊。」

    費德勒也呆住了:「怎麼會跟那個使者拉上關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費德勒冷靜點,很明顯他們就是一夥,也許來這裡就是帶著西邊不迭列族的陰謀。只是沒想到我們會識破他的身份,所以只有借那時侯大家的驚訝,又有利器在手忽然發難。」

    費德勒遲疑著說不出話來,腦子裡念頭紛紛閃過,站在那好一會才點頭回答:「根據目前的情報只有這樣解釋,那個小子可能真的有問題,不過我還是不敢相信柔水長老會攻擊族長。」

    「我也不相信,可這是事實。」林頓語氣依舊冰冷。

    「可這還不夠,他們現在怎麼樣?族長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還沒醒,跟我去看看吧,五弦長老在那裡,至於夜冰也不能脫離嫌疑。因為當時是他極力護住柔水的,勉強幫她揀回一條命。」

    費德勒微微搖頭,事情遠比他想像的複雜。一時間各種情況千條萬縷,交織纏繞,讓人摸不找頭緒。

    他不得不再次停下來:「等等,夜冰長老也被懷疑?他現在怎麼樣?」

    林頓停下側身看著他:「一位族長在自己的宮殿,被自己的長老刺殺。費德勒,我現在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這裡的人全都換了。乙成則他們都不在,這是我的責任。」

    「沒人去通知他們嗎?」

    「他們來了這裡只會更亂。」

    「啊,等等,你說現在不能相信任何人?」

    林頓緩緩點頭,剛要說什麼,費德勒立刻接著問:「你說現在五弦長老一個人在那裡?」

    費德勒沒再說話,和林頓一路小跑的趕去寢宮。不管怎樣他總算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些什麼,現在是沒時間去整理了,乙邊一個人個五弦在一起,而這位長老拿手的卻是該死的金系魔法。

    他的本事費德勒很清楚,就算現在旁邊還有其他什麼人在,如果他真想幹什麼也等於擺設。他也不想這樣懷疑,可現在不得不這麼做。真是糟透了,誰都知道長老會是族的支柱,沒了他們的支持後果不堪設想。

    林頓做得對,這樣的消息要是被其他族知道,一定不會錯過機會。可那些集會的人是怎麼回事?費德勒覺得頭快要爆炸。

    他們快步穿過走廊,前邊就看到照顧的侍從正往這邊走。「你們怎麼出來了?」林頓快步走在前邊大聲問。

    那邊幾人看到他們過來立刻讓路兩旁,邊回答:「長老要我們出來的。」

    「媽的!」費德勒向前躥起,越過林頓向門口衝去。

    「匡鐺」的推門身讓正伏身床頭的五弦猛的回身,胖胖的臉上兩條淡眉擠到一起。

    「你在幹什麼?」聲音剛起,費德勒已經衝到床邊。

    還好沒事,乙邊緊閉著雙眼躺在那,臉色蒼白可呼吸依舊均勻。林頓幾乎同時閃到五弦的另一側,眼角瞟了下床上,便冷冷的盯著他,隱約和費德勒形成夾角。

    「你們幹什麼?我不過是探探族長的熱度,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五弦雙手扶著自己的肚子,對他們的忽然出現顯得不滿,跟著指責費德勒道:「你怎麼敢帶兵器進入寢宮?還不趕快出去!」

    費德勒官低一級,這時候卻也不肯讓步,目光回敬道:「我有權帶兵器出入宮殿任何地方,這是族長的授權,長老不會不知道吧?特別是現在的情況,我就更不能放鬆,免得被什麼人乘了機會。」

    「你……」

    「好了,父親還在休息,要說話出去說。」費德勒與五弦的目光在空氣中都能擦出火來,三人這才一起離開房間。

    遇到這樣的事真是麻煩,絲絲縷縷,千頭萬緒,總讓人感覺危機四伏。長老夜冰被軟禁,柔水則身負重傷,並被看押起來,現在能挑大樑的就剩下他們三人。要吵架多的是時間,可決不會是現在,三個人開始商量該怎麼解決。

    柔水長老行刺是有這麼多大頭人物見證的,即使有人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另外就是那個使者,從哪方面看都脫不了干係。即使這是個巧合,那他恐怕也還有別的目的。而且單就擊殺族中援軍救敵大將一條,就已經可以把他處死。這個世界沒有比殺同族人更大的罪,何況他還趕上這麼攤子事。

    事情好像已經清楚,可細想起來這中間卻又疑雲滿佈。首先就是那些民眾怎麼會知道?而且還是這麼快就知道,並且現在還在外邊鬧得不可開交。

    是宮裡有長嘴的人說出去?還是另外有其他人潛伏著?現在的敵人可不是一家,盟軍卻還在進行保衛自己的戰鬥。然後就是林頓,他為什麼要換掉全部的侍衛?即使他是養子也難免可疑。

    五弦呢?他剛才真的就是探探熱度?侍從剛走他就需要這樣嗎?顯然也不肯定。而且他拿手的魔法是金系,和蕊的屬性是一樣。昨晚會不會就是他在搞鬼?乘大家不注意發動,然後順勢嫁禍?

    即使是外出的費德勒也免不了嫌疑,首先他那麼維護柔水長老就可疑。再說他不能跟那個使者小子約好什麼,然後故意離開嗎?

    再仔細下去問題就更多了,可現在時間再不允許他們多想。封鎖消息恐怕已經很難,但驅散民眾還是可以做到的。現在首要就是防止敵國可能的進攻,把消息流傳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這點上三人總算是達成共識。

    還有顯然就是提審人犯,在這裡猜也沒用,那是傻瓜的行為,只有審問才會知道真相。三個嫌疑人,要下手最好的當然就是那個使者。他已經有條要命的罪在身,怎麼折騰都行。

    另外就是對族長四子的安排,這時候真不能讓他們回來。要不就會死人的,死很多人。一切只有希望乙邊可以挺過來了,只要他能活著,什麼人都不敢亂來。三個人都要求自己承擔保護族長的責任,可誰也不同意,最後只有三個人都派兵進駐。

    冷風乍起山寒se,一夜驚變,要惹得多少英雄落人頭?ri過正午他們三人才商量妥當,就按計劃開始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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