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八節木衛一戰役3 文 / 意飛揚
彌留之際，裡特無法繼續敘說。
微顫的手翻出他的那部小型電腦——「都在裡面了。」——這句是遺言。
裡特被鋼筋穿透胸腔，釘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一擊穿透了他的心臟，他用最後一點兒力氣交代了這件事情後就死亡了。四肢與身體都失去力氣垂了下來，就這麼給釘住吊在牆壁上，眼瞼下垂，但卻永遠都合不上了。
羅蘭對這一切都納入眼中，可他不得不全部忽略掉。
殊死搏鬥，重擊種就像一個無賴而且死不放鬆的拳擊手。他把速劍士壓在下面，用左邊的鰲肢牽制住械骸，舉起右邊的鰲肢給予重擊，然後再替換，不斷循環。
速劍士的左手已經不能用的，胸口的裝甲也盡數碎裂，甚至將內部的核心艙裸露在空氣中了。
卡！
不知道是第幾次承受重擊，羅蘭終於抵擋住了。勉強舉起右手，用高周波劍的劍身擋住襲擊。但也不能如此僵持下去，武器上面也開始出現裂痕。
卡嚓、卡嚓。
擋在胸口的高周波劍勉強維持著，但已經再也不能啟動致命周波。現在它的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快要壞掉的臨時盾牌。
「……羅……蘭……！」
衝擊波小隊的頻道——好像剛剛的襲擊傷害到了通訊系統，羅蘭只聽見了一陣模糊的呼叫。但羅蘭很清楚，那是安雅的聲音，安雅正在呼叫自己。就和救援者不斷呼叫快要沉入睡眠而被凍死的人類一樣，安雅朝這邊來了，而更快到來的是火力支援。
篤！
沉悶的音效，子彈從遠方打來，壓倒性的威力與速，擊穿了重擊種的身軀，甚至也沒有就此停止，接著透入了對面的岩層中。子彈準確擊中了重擊種的控制身體活動的器官系統，原本要落下的拳頭也軟綿綿地朝一邊歪曲，像是喝醉了酒般，速劍士飛起一腳將它踢下了深淵。
遠方的援助者。
安雅與突擊艦還無法靠近這邊，因此她使用增壓步槍就了羅蘭一命。
「中校！」
羅蘭一邊爬起來，一邊說著。
殘破不已的戰士握著殘破不已的武器。
「請快一點兒離開！」
任務，保護這些人類，直到他們達成目的為止。羅蘭並不瞭解那所謂的秘密，那算是什麼狗屁東西。但羅蘭知道，他們一定要去做一件可以阻止業魔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速劍士的四肢關節都在滲出流體，電流線路劈啪作響。受傷的將死劍客，在這最後一刻以跪立姿態，將右手搭在劍上支撐著。沉默的佇立在那兒，彷彿雕像。但要是有業魔膽敢過來，肯定會承受到必死的斬擊。
「保重。」
蕾歐娜對羅蘭敬了一禮，接著與奧拉離開了。不必向後看去，路口的守衛可以放心托付給羅蘭。
……
……
「中校，那個電腦裡面保存的秘密是什麼？」
裡特把秘密交給了蕾歐娜。
女中校率先看到這內容，她和奧拉在通道內按照電腦上顯示的路線飛奔的同時，也在快速瀏覽這份機密。
（裡特……）
蕾歐娜心懷複雜的低聲誦念這名犧牲者的名字。
她突然說道：「這不是一個可以公開的秘密，所以裡特在一直沉默。不過我認為所有在木衛一的倖存者都有資格知道它，我現在要把這份秘密傳送給其他人。」只可惜，可以接受到的人就只有羅蘭而已，嚴重的干擾電波甚至無法讓這份簡單明瞭的文件進行輸送。蕾歐娜依舊選擇了傳送，現在不這麼做，以後恐怕就更沒機會了。
「這個秘密——」
她對開始代替裡特回答所有問題。
「——木衛一的業魔，是懷斯家族導致的。」
「哼……我早就知道了。」
奧拉對此嗤之以鼻。
「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招來業魔……」
「不，不是業魔。而是在一次失誤中，出了業魔。」
「……中校，你在說什麼？！」
「可再生性有機金屬。」
蕾歐娜提到了這個名詞。
她曾經在一次爭吵中說到，懷斯家族在暗地裡利用木衛一生產可再生性有機金屬。那是一種人工催生的金屬礦，將高濃的奧羅拉輻射源放置於礦石區中，讓這些礦石接受奧羅拉能量的渲染浸透。經過了以年為單位的時光，普通的金屬礦就會發生和生物的基因突變一樣的變化，它們變得有記憶性，變成了對能源的高親和性。
人類就用這種金屬製造出了極光武器，還有械骸部件。
但是，輻射——即使人類和奧羅拉能量已經建立不可分割的聯繫了，輻射終究還是輻射，按照政府的說法，那會對人體造成損害。可再生性有機金屬是絕對不虧本的生意，但也和沒有白吃的午飯一樣，收益的背後是極高風險。
輻射會讓人類染病，然後死亡，目前沒有解藥。
「那是政府對外的說法……奧羅拉能量……哼哼。」
蕾歐娜諷刺地笑了一下。
「業魔誕生於奧羅拉能量之中。」
奧拉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不可能，一定是在開玩笑，這種事實著實荒謬。
然而此時此刻並非是玩笑時間，因此現實就是，蕾歐娜沒有開玩笑，這是真的。
人類在還處於地球時期的年代發現了這種來自外太空的輻射能源，安全而有效，它立刻引發了一股能源革命。因為奧羅拉能量，械骸的理論被建立起來了，人類走向了外太空。人類與這股能量就像**與精神一樣，雙方合二為一組成一個完整體。
「人類依靠奧羅拉能源進化了**和科技，然而業魔卻也正是從奧羅拉能量中誕生。」
蕾歐娜咬著嘴唇說著。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奧拉和蕾歐娜都明白為什麼裡特死也不肯鬆口了。在為了保護家族利益之外，秘密本身的性質也決定了它是不能公佈出去的。奧羅拉能源早已經滲透到人類這個社會的四肢百骸了，就如同血液裡必定會包含著氧氣一樣。
將奧羅拉能源與業魔畫上等號，那究竟會對人類社會造成怎樣的打擊。
「懷斯家族……明知道這個風險，卻還是私下進行了對可再生性有機金屬的培育。」
資料上面顯示，懷斯家族利用高濃的奧羅拉輻射源，將其放置在礦區中催生。但最後礦藏還未催生出來，業魔卻已經率先在其中破殼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