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9章 兩邊開會 文 / 古龍崗

    「要我也去開會？」

    蔣介石這兩天頭疼的厲害。

    本來，好不容易弄了點兒錢，正是心情愉悅，甚至志得意滿的時候。可手底下的一幫人偏偏就不給爭氣。看他有錢了，一個個都把手伸了過來，而且一個個都賊精賊精的在原來的數目上又加了一個甚至是兩個零！

    這不是要錢。這幫混蛋玩意兒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

    他要求現在管財政的宋子文把錢看得緊一點兒，可宋子文這大舅子根本就不賣他的賬，只要覺得該花的，甚至連報告也不打就直接花出去了。別的不說，前兩天這傢伙居然直接給重慶大學撥了五百萬法幣過去，至於原因，說是什麼平整地皮，準備建設一家藥廠。娘希匹，平整地皮用得了五百萬嗎？你打算讓重大那幫傢伙用漢白玉，還是大理石？

    一度，他恨不得把宋子文給撤了。可是那傢伙才剛上任沒幾天啊。如果這就撤了，先不說能不能找到繼任者，就算找到了，外面那些人也會笑話的。畢竟他才把孔祥熙的財權收回來沒幾天不是？

    可這邊兒的事兒還沒完，宋美齡就告訴他，秦衛在空軍開會的時候把周至柔給罵了，氣得周至柔差點兒撂了挑子，整個空軍高層現在也都對那小子瀰漫著一股子強大的怨氣。

    這是好事兒。

    秦衛那傢伙確實是個「好」人。但這只限於給他提供財物支持的時候。而在其它任何時候，那小子都是一個危險的角色。一個有錢，又有勢力支持的傢伙，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可靠。至少他蔣某人每每看到這小子就覺得有點兒發虛……萬一這小子突然拿出個幾億美元收買他的那些手下怎麼辦？

    這不是蔣介石沒有自信。關鍵是現在的風氣真的不好。

    想想當初，馮玉祥何等威風霸氣，麾下的西北軍號稱百萬。縱橫整個北方無人能敵，可被他幾百萬大洋一砸，立即就分崩離析。韓復渠、石友三一幫人直接就把自己原本奉為天人的馮老大給賣了，偌大的西北軍也從此瓦解冰消，再難成氣候。而他雖然自認手段比老馮要強，可秦衛也比他有錢不是？一百萬，兩百萬的砸不動他手下的大將，一千萬，兩千萬呢？法幣不成。人家還能用美元，用英鎊……

    所以，聽說宋美齡要給秦衛一個實缺，他就有些不情願。可架不住宋美齡的數次請求，而且。空軍嘛，雖然重要，但人太少，形不成什麼大的壓力，所以最後還是同意了。可他還是擔心秦衛在空軍裡瞎搗估一陣，真就把自己的人給拉去一批。看看今天的軍統，戴笠那那麼強的掌控力。不也怕了那小子？

    可沒想到，秦衛頭一次參加空軍會議，就把空軍總司令給氣得半死。這是好事兒，只要不拉幫結伙。他就不怕那小子。可沒想到宋美齡居然還告訴他，秦衛要求他也去參加會議……

    「我還有事兒。沒空！」

    蔣介石直接選擇了拒絕。他當然不怕一個毫無根基的傢伙，他就是本能的不想跟秦衛接觸。他太明白這件事情裡的道道了：秦衛要他去參加會議，他就去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以後整個國統區誰還敢跟那小子放對？這小子擺明了是在扯著他的虎皮拉大旗。

    「可這件事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如果你不出面的話。肯定幹不成。」宋美齡並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心思，蔣介石也沒好意思告訴她，可她卻覺得應該重視一下秦衛的意見……那小子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既然敢罵周至柔，那就應該有解決目前困局的辦法。能讓她的空軍吐氣揚眉一回，別說把蔣介石給拉過來，就是把黨國所有的高層都拉來她也再所不惜。

    「我現在事情很忙，各個戰區都有大量的事情需要處理。沒有空……」蔣介石再次拒絕，不過考慮到自己老婆的面子，他還是決定賣秦衛一個人情：「要不這樣吧，我讓何敬之代表我過去一趟，這總行了吧？」

    「何應欽？好吧，讓他來一趟也可以。謝謝你，達令！」

    「不用謝。」蔣介石苦笑了一下，「不過那個小子他又想幹什麼？你也是，前些天還為你姐姐和庸之的事情看他不順眼，現在又開始提拔重用他，你就不怕他有一天……」

    「那件事說到底還是令侃的錯，秦衛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何況，現在空軍境遇糟糕，如果他真的有辦法，我又何必攔著他，不讓他為國效力？」宋美齡歎了口氣，「算了，還是不說這些了，達令，你先忙吧。我還要打電話給蔣志澄和戴笠……先掛了。」

    「蔣志澄和戴笠？喂、喂喂……」

    蔣介石手裡抓著「嘟嘟」的電話一陣皺眉。不是空軍開會嗎？要他過去還能理解，他是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嘛。可是蔣志澄是重慶市長，戴笠是軍統局長，這兩個人跟空軍沒什麼關係才對，怎麼也要叫過去？

    「讓唐縱來我辦公室。」

    看來真的有可能是什麼大計劃。

    蔣介石立即就撥通了侍從室的電話。他突然有點兒後悔沒有答應參加那個會議。可他這人好面子，既然已經說了不去，就肯定不會再去。不過，只派一個何應欽過去，會不會有點兒不保險？畢竟，聽侍從室的人說，何應欽跟那小子在商討如何操縱日蘇作戰的時候，關係處得不錯。何應欽家在貴州有大量的土地，聽說也開始搞什麼青儲窖，打算進軍養殖業什麼的。

    「委座！」

    唐縱所在的侍從室第六組距離很近，接到蔣介石的電話，立即就一溜小跑的躥了來。

    「空軍要召開個高級會議。你呆會兒就去找何敬之，讓他代我去一趟。對了，你也要去。不過你只是旁聽，瞭解一下情況，不要說什麼。」蔣介石吩咐道。

    「是。」唐縱應道。

    「另外。你去看看立夫有沒有空，如果有空，讓他也走一遭。這一次的會議可能需要情報方面的支持……夫人難得有大動作，讓他跟雨農好好合作，不要讓夫人失望。」蔣介石又道。

    「是。」

    唐縱滿腔的疑問，不過一個都沒敢問出口。看看蔣介石已經吩咐完畢，趕忙敬了個禮，離開了辦公室。而就在他離開辦公室後不久，國防部、重慶市政府、羅家灣19號軍統機要室也分別有人驅車直朝著空軍司令部所在地趕去。不管車裡的都是什麼人。心裡存著什麼疑問，可既然是委員長夫人親自打電話相邀，無論如何都是要趕過去的。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重慶緊鑼密鼓的召開會議的時候。遠在陝北延安的窖洞裡面，一場嚴肅地討論也正在進行著。

    「大家說一下，到底要不要把這則消息通知蘇聯？」

    窖洞裡很暗，更沒有電燈，有的只是昏暗的油燈。不過因為是白天，光線勉強還行，出於節約。油燈也就沒點。這樣一來，在座眾人手裡夾著的煙頭就成了窖洞裡僅有的光源，而那一閃一閃的紅光，似乎也正在應襯著大家此刻猶豫不絕的心情。

    「我看還是要通知一下。都是**人。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蘇聯的遠東軍區被日本人摸了個底兒掉卻連句話也不說吧？一旦日本人向蘇聯發起了進攻。那蘇聯必將承受極大的損失。」

    「可日本人這麼幹，其在中國的力量必然會有所削弱。尤其是我們在華北的各大根據地所承受的壓力也必然會大大減小……」

    「你這是狹隘的民族主義！蘇聯是**的大本營，一旦它受到日本帝國主義的進攻，那就標誌著世界資本主義對我們**的全面反撲的開始。一旦發生這種事情。你們以為我們的日子就會好過嗎？你認為躲在重慶的蔣介石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嗎？」

    「以我們對老蔣的瞭解，他倒是真有可能會趁著這鬆了一口氣的機會找咱們八路軍和新四軍的麻煩。何況他最近還發了不小的財。財大氣粗，更是不得了嘍。」

    「我覺得我們應該揭發蔣介石跟日本人合作的事情。將他的反動面目徹底暴露在人民面前。」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不反對。可問題是，老蔣這麼做，誰有證據？恐怕就是日本人也不會承認的。到時候，我們可是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哦。」

    「是啊，日本人還想藉著國民黨的這條線去瞭解蘇聯的軍事佈署，是絕不可能洩露機密的。到時候沒有證據，我們反倒會成為眾矢之的。」

    「那我們也應該向蘇聯揭發他。斯大林同志不顧蘇聯自己面臨的困難，向蔣介石的國民政府提供了幾億盧布的支援，甚至還有一支航空志願隊，可他蔣介石在幹什麼？這是典型的忘恩負義！小人！」

    「你們看呢？」

    「蘇聯方面如果沒有防備，損失必定會很大。那樣一來，日本人在整個遠東地區可就再沒有對手啦。」

    「這話有道理。我們不應該為了一時的便利就放棄了長遠。日本人一旦在遠東取得了決定性的優勢，我們中國所要面臨的抗戰形勢也必將更加嚴峻。」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同意，就由王明同志代表我們黨中央向蘇聯方面提出警告。」

    「好，我馬上就去。」

    ……

    「吱啞！」

    窯洞緊閉的門的開了，幾縷陽光透了進來。看著王明急步離開的背影，依舊坐在桌前的幾個人無不露出了一絲別有意味的表情。

    「王明同志是真心實意地站在蘇聯一邊啊。」任弼時首先說道。

    「呵呵，那是當然嘛。他本來就是從蘇聯學習回來的嘛，親近一些也是應該的。」朱德笑道。

    「這麼讓他去告訴蘇聯，也不知道蘇聯方面會怎麼看咱們。會不會也像給國民黨進行援助一樣，對咱們也大方一點兒？」任弼時又向其他人問道。

    「我只擔心就算我們對蘇聯提出了警告也未必會有什麼作用啊，」**把最後一點兒煙抽完，吐出了一道長長的煙柱：「國民黨那邊兒既然能夠知道蘇聯在遠東地區的軍事佈置，那麼，蘇聯方面一旦做出反應，他們也肯定能知道。而以斯大林這兩年在蘇聯進行『大清洗』所運用的手段來看，一旦他把這個情報當真，遠東軍區的領導層必然會陷入一陣恐慌之中，到那時，恐怕他們還不如現在這樣嚴陣以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