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71章條件 文 / 噩夢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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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松平殿下！」前田長利跳下馬來微微施禮說道。畢竟，現在松平家與織田家是盟友，松平家康的地位僅次於織田信長，這基本的禮儀還是要的。
「前田大人多禮了！」松平家康連忙說道，「此次本家遭遇大難，前田大人率眾來援，實在是有大恩於我松平家，家康銘記在心，日後必有厚報。」
「松平殿下客氣了，你我兩家既是盟友，這援助之事，理所應當，豈能貪圖回報？」前田長利笑著說道。『靠！日後？誰知道日後是什麼樣子？』
「哈哈！」松平家康笑道，「能與尾張守大人結為盟友，是我松平家的福氣啊！」
「松平殿下說得正是，我家主公的信義那是不用質疑的。對了！」前田長利再次說道，「此次支援三河，路過櫻井之地，在下自作主張，順便平定了櫻井城2500軍勢，還請松平殿下不要責怪才是！」
『順便平定？真是…』松平家康聽到這話有些鬱悶，口上卻是說道：「前田大人說哪裡話？前田大人此番行動我也聽說了，真是讓我三河眾人佩服不以。前田大人幫忙平亂，家康感激不盡，豈會責怪？還請前田大人隨我入城才是，我以讓人備好酒宴，為大人慶功！」
「說道慶功，在下倒是差點忘記了，多謝松平殿下提醒！」前田長利再次說道，「此番平定櫻井城，我麾下眾人斬首1500餘，本來我是要給眾人賞賜的。可是，當初來的太急，水野忠重大人又答應來三河的一切軍需都由松平家提供，所以這些賞賜，還得麻煩松平殿下幫我支付了。」
『靠！我只說不讓你日後回報，可沒說不要回報啊？沒好處的事情誰幹？』前田長利在心裡說道。
『呃？剛才還說不要厚報，這怎麼就當眾要上了？』松平家康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看了看水野忠重，見他點頭同意，也知道此事確實如此。再次說道：「這是應該的，眾人都是來救援我三河的，立下戰功，豈有不賞之理？」
「哈哈！那就多謝松平殿下了！」前田長利笑道，「按照織田家的法度，戰場之上，殺敵一人賞錢一貫，武士五貫以上。這裡有1500餘顆人頭，都是此次崛內之戰的斬獲，松平殿下馬馬虎虎給個2000貫就行了，免得這些士兵不滿意，回尾張種田去了。」
『這前田長利還是尾張最有錢的人？這算術做的，1500顆人頭，怎麼算也值不了2000貫吧？』松平家康一陣鬱悶。什麼叫士兵想回家種田？前田長利明顯是威脅，好不容易來了這支援軍，岡崎城的士氣有些恢復，要是這些人又走了，那這一揆得拖到什麼時候平定？
「應該的，應該的，我怎能讓這些勇士受委屈了。進城之後，我立刻讓人奉上2000貫。」松平家康心裡鬱悶，臉上的笑容卻沒有變化。
「好！那就多謝松平殿下了。」得了便宜，前田長利更加高興了。
岡崎城內，眾人分主次做好。前田長利等人，是遠道而來的援軍，松平家康特地請他們坐了左席以示尊重。
酒過中旬，眾人問起前田長利具體的戰況，想聽聽他的謀略，也好從中學習一番。前田長利毫不猶豫，一口答應下來。不同別人的敝帚自珍，前田長利後世那個靈魂蠢蠢欲動，這麼好的顯擺機會，怎麼能錯過了？
以前聽聞武田信玄是以為軍略大家，可惜無緣學習，現在有個機會，眾人自然不會錯過。眾人聽到他設下的計策，都有些佩服，畢竟，這個時代，大部分戰爭還是中規中矩的，計謀之事，十分稀少。
不過，在眾人聽到他借了1200俘虜的人頭時，那眼神立刻就變了。戰場之上，各為其主，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拚殺，作為武士，眾人都以戰死沙場為榮。可是，一次殺害1200多俘虜，確實駭人聽聞，難道前田長利是地獄的阿修羅轉世？
「對了！說到這裡，我才想起一事。」前田長利一聲大叫，「我還有一個俘虜，自稱是櫻井城的城主松平忠正。我本想也借了他的人頭，可是他說他是松平殿下的親族，我實在有些疑惑，便將他帶來了。」
『櫻井城松平忠正還活著？』眾人一陣感歎，也鬆了口氣，畢竟這是松平家的支族，干係甚大。
松平家康卻是更加鬱悶了。『這個前田長利怎麼不借了松平忠正的人頭了？要是松平忠正死了，我正好趁機過繼一個兒子到櫻井城，加強管制。現在松平忠正還活著，該怎麼辦？』
這次三河全面一向一揆，松平家康有很大的責任，眾多家臣的背叛，讓松平家元氣大傷。為了盡快恢復家名，必須要大量的家臣輔佐。所以，如果事後平定了此番一揆動亂。松平家康必須原諒那些反叛的家臣，讓他們再次為我松平家效力。可是要讓那些家臣再次忠心奉公，就必須全體赦免，否則，總會有人擔心松平家康會秋後算賬，不利家臣團結。
『呵呵！這次一揆，櫻井城大部分男丁都參與了，卻被我一下殺掉大半，而且是殺俘。那櫻井城的仇恨肯定大了去了。松平家康事後必須赦免所有背叛的家臣和豪族，以松平忠正的性格，這麼大的仇怨怎麼能夠輕易消除？我可是尾張的人，松平忠正想找我報仇，他也沒那個機會和實力。我是松平家康派人請來的，這仇自然就轉移到松平家康頭上。也許現在松平忠正不敢表示不滿，但櫻井城絕對不會忘記。日後松平家的地盤擴張了，對地方的控制力必然下降，到時候稍微有人鼓動一番，那就有好戲瞧了。』前田長利十分得意的想到。能給老烏龜下絆子，就會有利於他的發展。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在亂世還是要多做才好。
「前田大人客氣了，那松平忠正卻是我松平氏支族，大人能將他帶給我發落，我感激不盡。」松平家康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前田長利高興地說道，「他可是一城之主，高級武士，人頭值近百貫了。既然確實是松平殿下的親族，那我就大方一點，不算他人頭的賞錢，當作送給松平大人的禮物了。」
『呃？這人還是尾張的重臣麼？怎麼看起來比那些商人還市儈？』三河眾人都一陣腹誹。
「對了，松平殿下，在下還有一事想請松平殿下確認。」前田長利又開口說道。
「前田大人有事請講！」松平家康笑著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前田長利將水野忠重答應他的所有條件都提了出來，現在可是三河最需要援軍的時候，雖然有點趁火打劫的嫌疑。不過，這幫人做事，領取報酬，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更何況是這種救命之恩？前田長利可不想做一個無私奉獻的人。
『三萬石的損失賠償？』松平家康聽到這裡，只覺得頭有些大，『這前田長利真的是一個武士麼？簡直比那些奸商還要狠，趁火打劫，獅子大開口…』
『這舅父水野忠重也是，怎麼能答應這樣苛刻的條件？要不是知道他對我的忠心，現在正是需要忠臣的時候，我就把他賣了抵債。什麼人嘛？還好，查抄那些寺廟的田產還有些收穫。』松平家康在心裡好一通埋怨，開口說道，「水野忠重既是代表我三河前去求援的，他答應的條件，自然也是我松平家康答應的條件，一揆平定之後，我必定依約賠償。」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這個時候，就是前田長利再提什麼要求，松平家康也不得不同意。松平家康一生之中，將『忍』字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甚至已經融入到他的靈魂之中。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前田長利再次說道。
條件談妥之後，雙方似乎已經是親密的盟友，紛紛介紹起自己的家臣來。賓主盡歡直到亥時方才散去。
「主公！臣下有罪，還請主公懲罰！」前田長利等人已經離開，被安排去休息，剩下的都是松平家自己人，水野忠重突然跪在松平家康面前請罪。
「呵呵，你先說說此次求援之事吧。」松平家康心裡很不滿，卻依然笑著說道。
水野忠重哪敢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將整個求援過程說了一遍。
眾人本來對前田長利的敲詐有些不滿，可是聽到整個尾張，就只有他一人全力支持救援三河，還是有些感動。畢竟，相對於救援三河，與織田信長一同攻略美濃將會獲得更大的戰功，而耽誤農事也確實存在的。
「主公！錢糧是身外之物，只要此次我等能平定一揆動亂，保住我松平家的基業，些許財物值得。」酒井忠次首先說道，算是替水野忠重求情。
「主公！臣下也同意酒井大人的意見。」石川數正也開口說道，「臣下早就聽說，去年尾張全境豐收，據說增收四成左右。表面上是說八幡大神賜福；實際上卻是推行了『肥料種田法』，此法據說就是前田長利提出來的，為此還獲得了織田信長一萬石領地獎賞。根據水野忠重大人的說法，那前田家的領地表高不到兩萬石，卻實收三萬餘石，甚至在尾張留下記載，想必事實的確如此。」
「三萬石啊！我松平家現在實際控制的領地也不過八萬石，三萬石實在太多了點。」松平家康還是有些肉痛地說道。
「三萬石多麼？其實一點都不多。」石川數正再次說道。
這一下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這石川數正可是三河為數不多的奉行能臣，身為部將級重臣，松平家康的左膀右臂，對松平家財政是瞭如指掌，賠償三萬石，那松平家還有多少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