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四十八章醫仙谷 文 / 冰藍紗X
「什麼?!」衛雲兮驚得身上的衣衫滑落,露出了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她來不及扯上衣衫,緊緊拽住他的胳膊:「他們沒有死?他們在哪裡?」
殷凌瀾為她披上外衣,凝視著她那雙茫然的美眸,這才說起了來龍去脈。
原來他當日跳下深淵,的確是不想拖累她了。他存了死志,以為一定是死定了。沒想到他跌入冰冷的澗水卻被衝到了一條支流上。被隱居在山中的鐵老和他孫女救了。
衛雲兮聽到此處,這才明白為什麼慕容修追了水流三十里都找不到殷凌瀾的蹤跡,原來他找的方向是錯的。
殷凌瀾身上被慕容修刺傷,但是所幸並未傷到了心脈。在鐵老的醫術下,這外傷很快就好了。可是兩日後,他身上毒發,鐵老費了不少勁才把他身上的寒毒鎮住。他這才知道自己原來吃了十年的「解藥」中竟是暗中摻了兩種不同的毒藥——流觴和黃泉!而這兩種毒藥早就在中原絕跡。難怪他當初尋遍天下都查不出自己身上中了什麼毒。而且兩種毒一起在身上發作,若不是真正的知曉這兩種毒藥的藥性的人根本無法斷出他身上是什麼毒。
他在鐵老的藥廬中休養了一個月,鐵老日日為他拔毒,可是饒是如此,這在他身上積攢了十年的毒怎麼可能就在一個月中拔盡?於是殷凌瀾再也忍不住,傷剛好就秘密潛入京城,聯絡到了華泉還有隱藏在各地的龍影司。他到那時才知道衛雲兮被慕容修打入永巷,而領導著義軍卻節節敗退的衛國公和衛雲沖籌謀著拚死一搏,救出衛雲兮。
他找到衛國公,但是卻來不及找到潛入皇宮大內的衛雲沖。情急之下,他帶著華泉想要從皇宮外攀入,卻不防慕容修早就設下這個局。他突起發難,在儀昌門將前來救衛雲兮的義軍一網打盡,衛國公也在亂軍中被擄。而皇宮緊閉四門,裡面火光耀天。
殷凌瀾與華泉兩人接到宮中緊急密報,這才知道衛雲沖傷重被活捉,而衛雲兮卻逃到了玄武門。他剛趕到,就看見衛雲兮跳下城牆br/>
一切的經過就是如此。殷凌瀾三言兩語講完,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衛雲兮眼中的淚簌簌滾落:「他們……在慕容修的手上!」
殷凌瀾抱緊她,許久才慢慢道:「為今之計,你要先治好眼傷,我們要找到醫仙明。」
衛雲兮點了點頭,心中的憂慮卻如烏雲一般久久不能散去。慕容修要怎麼處置衛家?可是亂臣賊子的下場,向來就只有一個——死!
她看著漸漸沉暗下來的光影,終是痛苦地閉上了眼。
衛雲兮身上斷腸草已經在鐵老的妙手仁心下解了七七,只有那一雙似水明眸傷了還未好全,看人迷迷濛濛的,看不清楚。但是也漸漸好多了,能大概看清楚五步內的人和物。殷凌瀾秘密莊子就藏在京城之中,就在慕容修的眼皮子底下。
衛雲兮也終於見到了那聲音清脆,活潑大方的少女。她叫青璧。這莊子的人都叫她青姑娘。她一雙大大靈氣的眸子,一笑總是露出臉頰邊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面容姣好,許是時常在山中採藥,皮膚黝黑了點,但是一身山水間的靈氣怎麼也擋不住。
她就平日負責為衛雲兮煎藥煮湯,日日為她拿了藥包敷眼睛。
「衛姑娘這麼好看的眼睛要是看不見了,那才是真真可惜了。」她總是在衛雲兮耳邊這樣說道:「不過你放心,我爺爺雖然經常吹牛,但是衛姑娘這眼傷還是治得了的。」
衛雲兮淡淡一笑:「有時候我寧可自己盲了,也不願再看一眼這污濁的人心。」
青璧吐了吐舌頭,看了她身後一眼,黝黑健康的臉上掠過機靈,咯咯一笑:「衛姑娘總是說人家聽不懂的話,真是討厭!」
她說著拿了藥,又蹦蹦跳跳地走了。
衛雲兮輕歎一聲,眉間又攏起了憂慮,她的眼睛什麼時候才會好呢?
「在歎氣什麼?」一雙冰涼的手從她身後悄然攏來,把她摟在了懷中。原來是他來了。衛雲兮順勢靠在了他的胸前,低聲道:「我在想父親和大哥怎麼辦?」
殷凌瀾只是沉默不語。
衛雲兮心中湧起不安,急忙回頭,央求道:「凌瀾,我身子好了,我們去找醫仙?然後解了你身上的毒,我們再去救出父親和大哥好嗎?」
殷凌瀾半晌才慢慢道:「好。我們明日就啟程。」
「真的?」衛雲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殷凌瀾冰冷修長的指頭拂過她如雲霧的黑髮,輕聲道:「當然是真的。……」他話音落,就深深地吻住她如花瓣嬌嫩的唇。衛雲兮冷不丁被他吻住,滿心的疑惑也被這一吻給覆下。兩人唇舌糾纏,如在大漠中飢渴的旅人,貪婪地吸允著眼前的甘甜花露。
他的吻很深,掃過她口中每一寸地方,然後把她的丁香軟舌含在口中,深深地熱吻。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衛雲兮,眼簾輕輕低垂,掩住了他眼底濃得化不開的不安與黯然br/>
殷凌瀾果然沒有騙她,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早早的準備妥當,向京城外而去。鐵老與青璧祖孫兩不醒目,早就背著包裹出了城,在城外約定的地點
等著匯合。華泉不放心,守在了載著殷凌瀾與衛雲兮的馬車旁喬裝小廝。那柄不離身邊的長劍也放在琴盒裡面。
衛雲兮一身雲白色的家常衣衫,頭上鬆鬆挽了個流雲髻,朱釵點點,只是脖子間攏著一條白狐毛皮領,把她絕美的面容遮擋了一大半。
殷凌瀾穿了一身銀色深衣,外披玄黑狐裘大氅,容色一如既往地清冷慵懶,只斜斜靠在了錦墩上,兩人就如尋常富家夫婦出遊,看不出半點不妥。當然,除了殷凌瀾那一張陰柔絕美顛倒眾生的魅顏外。
車廂中十分安靜。衛雲兮靠著他,眉間深鎖。殷凌瀾輕撫她的發,淡淡安慰道:「別擔心,我們會平安出去的。」
衛雲兮聞言,還給他一個勉強的笑容,她並不是擔心這個,她擔心的是慕容修的耐心。衛國公還有衛雲沖,真的能堅持到他們從醫仙谷趕回來嗎?
馬車到了城門口,城門守衛森嚴,來來往往出城進城的行人都要被仔細盤查一番。華泉上前低聲道:「公子,怎麼辦?」
殷凌瀾輕咳一聲,冷冷道:「去,找到一個叫做左卿的人。告訴他,本司要出城,讓他自己想辦法!」
華泉領命而去。衛雲兮回頭看著他清冷的面容,忍不住心中一歎。看來龍影司的勢力已經暗暗遍佈了南楚的上下。
果然,那城門處就有人喧嘩道:「找到逆賊了!找到逆賊了!」正在城門檢查的士兵們被這聲音吸引,紛紛湧了過去。華泉見狀,吩咐馬車避開盤查的士兵不急不緩地出了城門。
出了京城,行程便快了許多。按鐵老的描述,這醫仙谷就隱在西南一處的山谷中,靠近苗疆與中原的邊界。他們為了趕腳程,幾乎是日夜不停歇。衛雲兮身子還好,在車上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倒是殷凌瀾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更差。她每每擔憂地看著他,想要問什麼,卻是被他的深深淺淺的吻給封住了心中所有的疑惑。
終於快到了醫仙谷的前幾日,殷凌瀾忽地毫無徵兆地昏倒。衛雲兮這才驚覺他的不妥。
鐵老收起了平日大大咧咧的笑容,神情凝重地淨手,為昏迷不醒的殷凌瀾施針。
衛雲兮眼前看不清,只覺得那一根根銀針密密麻麻地插在他毫無知覺的身上,閃閃的,令人心寒。
「鐵老!他究竟怎麼樣了?」衛雲兮眼中的淚不住地滾落:「是不是他有什麼瞞著我?他……」
鐵老搖了搖花白的腦袋,難得一本正經道:「殷小子他身上的毒被我鎮在了心脈間,但是這流觴的毒很不易控制,這幾日舟車勞頓,他的毒又散開了,唉……」
衛雲兮心中一震,不由拽進鐵老的袖子:「那鐵老的意思是……」
「沒有解藥的話,他撐不了太久。」鐵老慢慢道。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都覺得心頭沉重下來。衛雲兮看著車廂中昏迷得人事不知的殷凌瀾,這才明白他這幾日異常的沉默。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明白,他故意撐著不告訴她,就是不想讓她擔心。
「那我們趕緊去醫仙谷!」衛雲兮擦乾眼淚,抬頭遽然道。
鐵老看著她堅定的神色,堵在心口的一句話剛想要開口,卻是黯然地嚥了下去。
一行人見殷凌瀾毒加重,也不敢再耽擱半分,連夜啟程,終於在兩日後趕到了鐵老指出的一座山谷中。
這山谷看樣只是尋常,只是在山谷口一行人走了了大半個時辰卻發現自己只是在兜著圈子。
衛雲兮眼傷未好,卻也察覺到了不尋常。她問道:「鐵老,這山谷有古怪!」
鐵老緊皺眉頭,把花白的眉毛都擰成了川字,嘖嘖道:「看樣子這山谷設了奇門遁甲,輕易是進不去的。」
「依我看哪,那個什麼狗屁醫仙就是個古怪的老頭!就愛故弄玄虛捉弄人!」一旁的青璧走得氣喘吁吁,忍不住抱怨。
衛雲兮看著依然昏沉毫無知覺的殷凌瀾,心急如焚,跳下馬車道:「扶我!」
青璧連忙扶著她,她看著衛雲兮迷茫的美眸,忍不住好奇問道:「衛姑娘,你眼睛看不太清楚,你去了也沒有用。」
衛雲兮卻搖頭道:「不一定,說不定只有看不見的人才能走出這奇門遁甲。」
她說著閉上了眼,踏上前一步。問道:「現在太陽在哪裡?」
青璧看了看太陽,說道:「就在頭頂上!」
衛雲兮眼未睜,口中默念卦方位,然後忽地向左走了一步,青璧不知她在幹什麼,只能扶著她跟著她走,衛雲兮走走停停,時而向前時而退後幾步,終於她絕美的臉上顯出欣喜:「我算出來了,就在這乾三坤七,這裡有個生門!」
青壁聞言抬頭順著她說的方向看去,果然眼前突然空闊起來,與方才亂石林立,樹木繁多的景色截然不同的是山谷中野花遍地,蝴蝶飛舞,美得如人間仙境。
她高興地回頭沖不遠處的一行揮手:「爺爺,衛姑娘找到了醫仙谷了!」
鐵老嘿嘿一笑,趕緊跑了過來:「哎呀,我就說嘛,就在這裡。」
正在這時,一道冰冷清脆的聲音從山谷中傳來:「你們是誰?擅闖醫仙谷,難道不想活了嗎?」
衛雲兮循聲望去,迷迷糊糊中只看見一位青衣少女緩緩走來。青璧看了一眼,不由吐了吐舌頭:「好凶的口氣啊!」
那青衣少女走上前,與他們距離大概一丈左右,明眸冷冷掃了他們一眼,最後定在了衛雲兮的臉上,語帶不悅:「就是你破了醫仙谷的奇門遁甲?」
衛雲兮聽得她的口氣,知道她是山谷中人,連忙躬身道歉:「實在是情非得已,我們也是求醫心切,所以還望姑娘多多包涵。」
那青衣少女正要說什麼,忽地她咦了一聲,問道:「你眼睛怎麼了?是曾經中了什麼毒嗎?」
衛雲兮見她距離自己甚遠都能看出自己眼睛曾經中毒過,不由心中放下巨石,連忙道:「是,曾經中過斷腸草,還中過河豚的毒,所以眼睛傷了。」
那青衣少女聞言點了點頭:「難怪你目力不及,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醫好了頂多留下個迎風流淚的毛病罷了。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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