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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九章 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文 / 弈瀾

    待徐家人走了,蕭梁就擺出關起門來處理家事的模樣,玉璧還等著看蕭梁怎麼處理眼前的破事攤子時,沒想到蕭梁臉一側看向她。她趕緊往蕭慶之旁邊躲了躲,蕭慶之暗暗衝她搖頭她都沒理會,她現在特別怕蕭梁把主意打到她腦袋上來。

    見小夫妻倆眉來眼去,蕭梁莫明歎氣:「子雲吶,你襲爵多年,這侯府的事本就應當你們夫妻二人做主。這樣吧,等婚假過了便搬回侯府來,也省得你們來去奔波,這侯府裡沒個主事的也不像話。為父忙於朝中事務,子雲也是個不得閒的,玉璧啊,侯府的事你得拿得下主意。」

    ……

    這真是晴天霹靂,不但讓他們回侯府來住,而且還要她當侯府的家。她差點沒直接一聲冷笑轉身走人,她不敢,蕭梁現在是她公公,她給誰甩臉也不敢給蕭梁甩,她這位公公可是朝中上下公認的老狐狸。

    話說到這份上,看起來像是沒了轉機,她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抵抗一下,當即上前一步,恭敬地朝蕭梁行禮:「父親,我還領著宮裡的差,若要是再管著府裡的事,只怕兩頭兼顧反倒是一頭都顧不好。」

    午後的微風吹來帶著陣陣盎然生氣,整個院子裡的綠色把廳堂映襯出幾分幽碧之意來,蕭梁就這麼坐在堂中間看向玉璧。這媳婦倒是個伶牙俐齒的,還是個不願意裹進麻煩裡的,不過做人媳婦本就沒這麼簡單,蕭梁可不認為把小夫妻二人長期放在別院是什麼好主意,那本就只是權宜之策。現在大公主走了,人也過門了。堂堂的侯夫人,不在侯府像什麼話。

    「陛下那裡自有我去言說,你們只做好該做的事便是。」小夫妻二人過幾天太平舒坦日子已經不錯了,蕭梁心說你們還真當能過一輩子不成。

    事情到這就定調了,蕭慶之和玉璧從侯府出來時,玉璧就在前頭哀聲歎氣,他還想著說兩句話寬慰寬慰她,卻沒想玉璧苦著臉回頭衝他說:「蕭慶之。真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這才幾天呢,眼看著就要陷進一堆麻煩裡了。」

    「該怎麼過還怎麼過,誰能束縛著你不成,連陛下跟前你都是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侯府還能比宮裡更水深火熱?」蕭慶之本來想說。如果你實在不想回侯府,咱們就在別院住著,父親不會在這事上掐著不放。但轉念一想,畢竟這是自己的家人,一直避開不是辦法。

    「說是這麼說,我又沒獨佔陛下的兒子。陛下當然由著我蹦躂。」她說罷看著蕭慶之直搖頭,要是她歡快無比地主動獨佔,她倒是很願意陪蕭張氏耍花腔。關鍵在於,她是被獨佔去了,注意這個被字啊!

    咳,雖然結果還不錯啦,可什麼事兒一旦加上個「被」字,就有了幾分強搶的味道。

    玉璧壓根不知道,她在心裡想這些事的時候。在蕭慶之眼裡是如何的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她扁著小嘴兒怏怏不快的小模樣真是招人極了。

    沉浸在各種婆媳宅斗的戲文裡不能自拔的「小媳婦」壓根沒注意到蕭慶之是什麼樣的眼神,她正在努力回想著那些看過的小說電視中,大家族裡的婆婆是怎麼和媳婦鬥法的。要麼就是婆婆很權威。要麼就是媳婦很強勢,她想來想去不覺得自己是強勢的媳婦,也不覺得蕭張氏在侯府有什麼太大的權威,侯府的權威一直是蕭梁和蕭慶之。

    一個沒注意,玉璧就被蕭慶之攬上馬車,還滿腦子百轉千回的她有些不能適應馬車裡略微昏暗的光線。才微微適應點的時候,就見蕭慶之撲上來,接著一個濕熱的唇烙在眉心,那溫軟濡濕的感覺讓玉璧有些酥麻地抖了抖身子,只覺得整個後背都麻了。

    「蕭慶之,現在是大白天,而且這裡是大街上,要被人瞧去,到時候御史台上參,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她倒不抵抗,咳,說句心裡話,霸王硬上弓什麼的,馬車什麼的,她真有想見識見識的念頭。但到底,某些她自己都說不出來,但又讓她很糾結的想法困擾了她,讓她很不合時宜地說出這句話來。

    瞧瞧,她話說得很不合時宜,雙手卻很合時宜地掛在某人脖子上,那軟綿綿的腰肢也很合時宜地貼在某人身上。

    雖然蕭慶之平時沒個正形,但玉璧還算瞭解這位,是個講規矩的。十歲前蕭梁怎麼教的不知道,十歲以後養在淳慶帝身邊,跟著太子一起學禮儀規矩,骨子裡還是很守道統禮法的。所以,她這麼一說,就算手手腳腳全壓在蕭慶之身上,蕭侯爺也會很淡定地——「等回去再收拾你」。

    攏攏自己的衣襟,玉璧湊到蕭慶之面前,幾乎呼吸相聞,蕭慶之睜著大眼睛特燦亮地看著她,儀容透著那麼的正經莊重。不過,他臉上的一層薄汗出賣了他,那在玉璧看來很猥瑣很邪惡的笑容則更深層次地出賣了他:「侯爺,請因為婢子是朵嬌花而憐惜,辣手摧花是不道德的行為。」

    本來因為侯府的事而煩擾,結果被玉璧這麼一賣萌,蕭慶之徹底被愉悅了。他伸手勾起玉璧肉肉的下巴,笑容更加邪惡了幾分地將兩人的臉湊得更近:「嬌花就是用來摧殘的。」

    「正經點,不好聽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是貞娘,不會寧可摧殘自己的身體,也要執於禮法規矩。你也知道,我是個能不講規矩就不講規矩的,加上陛下向來隨和,我沒規矩慣了,你別像貞娘那樣來要求我,我做不到這麼委屈求全。」為了避免再繼續曖昧下去某侯爺化身為狼,她趕緊轉移了話題。

    這話讓蕭慶之微微皺眉,片刻之後又舒展開,伸手揉亂了她的頭髮說:「你想太多了,母親不會像待貞娘那樣待你,母親甚少過問我的事,自然也不會早晚要求你立規矩。」

    她看著蕭慶之不像是因為她說了不好聽的話皺眉,倒像是為蕭張氏,這世上果然什麼都能選,爹媽沒得選。蕭張氏真是個不會當媽的,哪有這麼對兒子的,要是個不成器的兒子就算了,偏偏是個又出息又在長的嫡親兒子。蕭張氏種種言行大概很讓蕭慶之寒心,他總是含笑看著她在陳江氏跟前撒嬌賣萌,而當陳江氏關照陳玉琢的日常起居生活時,他看到總會有片刻失神。

    三天後先是回門禮,再是忙著搬回侯府,好在沒住多久,成親時裝箱的東西大部分還沒來得及拆,這時只要往車上一裝再馱回侯府安置就行。

    等到一切安頓好時,天已擦黑,蕭慶之和蕭應之都隨同蕭梁去赴某位王公的筵席,玉璧本著怎麼也是做人媳婦兒這條,還是乖乖地去侍候蕭張氏用晚膳。去的路上還看到了徐貞如,徐貞如經過這兩天的細心調養,臉色已經轉好了,不過還是有些蒼白。

    遠遠地看到玉璧,徐貞如就覺得心裡忽地就敞亮了:「終於長嫂回府了,日後咱們之間也有個照料,更添個說話的人。男人一天到晚不著家的時候多,咱們才是天長日久相處的,日後還盼著長嫂多多包涵。」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貞娘身子好些了嗎?」玉璧對徐貞如還是有點好印象的,看著就是個眼亮堂心明白的主兒。

    點點頭,徐貞如上前拉了玉璧的手一塊往前走,邊走邊說:「已經好轉了,還要多謝長嫂請來御醫,日後貞如就盼著長嫂作主了。」

    一下印象就不好了,徐貞如這話是讓她罩在上頭,扛著崔張氏那乖戾的脾氣。她不露聲色,只笑瞇瞇地說:「哪有什麼作主不作主的,咱們妯娌自然是互相扶持,一道兒侍候母親。說到作主,我就是個沒主見的,光盼著慶之給我作主了。」

    到蕭張氏院外,姚氏遠遠看到妯娌倆走進院兒來就轉身去報,屋裡頭原本坐得好好的蕭張氏一聽陳玉璧也來了,原本平平和和的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她來做什麼,不是讓人去說了讓她不用來嗎?」

    一句問話讓姚氏都有些無語了,婆媳之間本來就是這樣,婆婆可以表大度說不必侍候,但誰家媳婦聽了這話真不來才是缺心眼兒呢。難道你這做婆婆的真想要這麼個缺心眼的媳婦,姚氏一直向著蕭張氏,可姚氏對蕭張氏疏遠長子這一點很不認同,當即就低聲勸道:「老夫人,您可以說讓她不來的話,但她接著話真要不來,那就不合規矩。」

    「我要她的規矩做什麼,讓她回去,子雲我都不愛見,何況是她。」蕭張氏年紀愈大愈脾氣大心眼小,不順心的一點也不想要,順心的卻想全佔著。

    「老夫人……」

    「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這府裡還有沒有個聽話的!」蕭張氏滿面怒容。

    「是,老夫人。」

    姚氏還能說什麼,只好出去這麼跟新來的夫人說。

    玉璧一聽大樂,面上卻露出點失落的神色來:「母親體恤,媳婦兒不敢不從,只是不能侍奉母親,媳婦兒心中終是不安,還請母親讓媳婦侍奉吧。」

    「夫人,您是陛下跟前的人,老夫人只盼著您全心侍候陛下,切勿分心他顧。」姚氏揀著好聽的話說,總不能真像蕭張氏那樣直直地說不愛見。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玉璧看著緊閉的窗戶心中惡念頓生——不愛見是吧,那我還偏上趕著天天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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