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兩百二十一章 神力與劫數 文 / 小七七爺
「我記得，靜雲曾經說過，這門魔術的靈感來源是他在電視上看來得一種奇特的法術，稱為『神打』。據說修煉有成者可以舉手投足之間借來不知名的神力，身體刀槍不入、鬼邪辟易，力大無窮。」
方子星搖著頭說道：「他當時跟我說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催眠術，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引起的一種特殊的，最容易接受暗示的類似睡眠又非睡眠的意識恍惚心理狀態，可以讓他做出一些乃至最為不可思議的舉動，因為那個時候，大腦、甚至身子開始身不由己。那時再以人的信仰為誘導，暗示自己已經被他所信仰的神靈上身，此時人自身的各方面能力因為精神暗示的原因得到提高，有若真正神靈上身。現在想來，顯然不僅僅是這樣。」
「沒錯。」法心月肯定道：「關於神打之術，我也聽說過，神打之是一門非道非巫的奇術，並不屬修道正途。稱不上什麼功法，從來沒有人單純借此術修得金丹大道，反而民間多有修煉神打自傷的，只因民間大多是斷章取義，一知半解，而此法利用不當十分凶險，輕則自損心神，重則身慘，甚至死亡。」
法心月眼中慧光閃爍：「真正的神打，便是利用口訣，符?，法器等等媒介將神像中常年受人祭拜而累積的信仰願力灌注於己身，達到請神上身的效果。所以，那個魔術師就是以特殊的儀器為媒介，將神像中的信仰願力強行灌入人體，達到請神之效。相當有趣的構想呢……」
方子星沒有回話，因為法心月的臉上並沒有一絲笑意。
「但是，正因如此，一個不注意，宿主本身的靈魂意念就會被龐雜的信仰願力所吞沒分解，魂飛魄散。所以修習此數的過程有諸多忌諱。比如為了能習練這種法術就必須先找資深的師傅在自己身上施符，請神主位回家供奉，在供奉期達到九九十一日之後者需要以信物『刺面』，以贖前世今生前犯下的罪過，還要忌食牛肉等等。但這種種做法，說到底，都是為了保留修煉者的本身意志，不被混亂的意念吞噬，這樣才可以請神上身。」
法心月繼續說道：「聽你的口氣，似乎那些宿主都沒有出現什麼精神上的問題，可見那個魔術師安在他們身上的儀器不只是媒介，還有保存他們的精神穩定的作用。」
說道這裡，法心月看了鬆了口氣的方子星，冷哼道：「這並不能說明他是什麼善類，只能說明他的算計很周密，不會留下手尾。」
「但是，這法術其實還是有缺點的，首先施術者在使用這法術的時候自主意識仍會受到壓抑，是處於出種半昏迷的狀態，對神志終究會造成損害。而且在將神請走之後身體會出現短暫的疲憊現象，嚴重的甚至虛脫有生命危險。因為人體氣血會與神念相剋，受到耗損，也就是說這是以請神者精血元氣祭祀神明換取神力的結果，一般需要長時間修養才能夠請一次神。所以，那些宿主之後還是都多少出現了問題，對嗎？」
一滴冷汗看著就從額頭上流了下來，方子星嘖嘖幾聲道：「難怪在事後阿玉總是請他們吃飯，還一定拜託我親自給他們下廚。原來……」
法心月聽了秀美微動，說道：「你們三個還真是好搭檔呢……」
「言歸正傳……」方子星輕咳一聲說道：「當初在拳意較量之時，我就能感覺到你的拳意攻擊不同一般，那不僅是一種氣勢上的壓迫，而是帶有實際力量的意念。這種拳意如果足夠凝練強化，甚至不僅僅作用於對手精神，還可以作用於實物造成實質上的傷害，雖然在當時這種傷害還微乎其微。可是我知道如果是在實際戰鬥中，你瞬間釋放的高聚焦的鋒銳殺氣一定可以隔空令對手破皮見血！」
「武者的拳意沒有真元附著，而達到先天化境又會融入先天真氣之中，直到三花聚頂才能強大到化為實質，所以在這之前對實際物體沒有什麼作用。而在這之前想要武道拳意對事物產生實際作用，那武者的意念就必須足夠強大。」
「但是人力有盡時，一個人的意念不管如何累積，都很難達到物極必反，由陰轉陽，在沒有實際能量附著的情況下產生實際效果的程。所以，當初在發現你有那麼強大的武道拳意時，我真的很吃驚，直到感覺到你拳意的雜駁不純，在聯想到神打之術借用信仰願力的方法，我才有些明白了。」
「所以你的練神篇『蒼雪凝冰』，應該就是一種彙集信仰願力強化自身拳意的方法。」方子星侃侃而談，「我不知道具體應該是怎樣的做法。可是，竟然不會因為耗損氣血而虛脫，還可以借信仰原力將本身拳意修煉變強，最終練成實際力量舉手投足具備浩瀚威力，光是這樣就有些不可思議了。很可能本質是在以自己為神，受世人膜拜，聚集無數信徒香火信仰之念，將拳意凝聚成實質精神之力。」
「但是……」方子星又擔憂道：「這樣的確可以壯大靈魂，但是接受了別人地香火願力，也會別人的雜念！這種龐大的衝擊，不亞於直接受到精神攻擊！風險必然極大！」
「多謝關心……」法心月淡淡回答，眼角里閃過一絲甜蜜。「你說的不錯，我就是以己為神，聚集香火信仰之念在修煉拳意，不過方式有些特殊。」
「在我講解之前，我先問一句，你知道神靈和神明的區別嗎？」法心月突然問道。
這有區別嗎？
方子星呆了一下，搖了搖頭。他現在的意識裡，所謂的神就是人體的竅穴，至於稱呼神靈還是神明只是一種口頭習慣的不同。
「當然有區別。」法心月看出方子星的疑惑，說道：「其實，除了留下萬古道統的洪荒大聖為人尊崇，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出現過無數的宗教，也有無數宗教信仰的神靈。而大千世界裡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對於天地之間是否有那無數宗教信仰中亂七糟的神靈存在，都保持了懷疑態，其中有些人走遍大江南北，親身去到過了那些所謂神靈成道或者出生之地。結果從當地的神話傳說根本就找不到神靈為人之前的事跡，所謂得道遺跡也只是後人經過傳說硬加上去的。為此還造成了大千世界修煉體系的大清洗。」
「後來，經過人們窮盡幾代人心力的研究，才發現－－香火鼎盛，信念所聚，自然成神。」
方子星眉頭一皺，說道：「你是說，本來沒有這些神，只是有人信奉他，無數信徒香火信仰之念聚集，就成了他們信仰的神！」
「沒錯……」法心月點頭道：「無數信徒香火信仰之念在虛空中聚集，相近的信仰之念凝結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靈體，這就是所謂的神『靈』。」
「最初，它是沒有獨立意識的，只會本能地降臨在信徒信仰強大的地方，在根據信徒意念中的要求行動。但是這種靈體經過漫長的時間，吸收了極其龐大的信仰之念後，就會逐漸形成自己的獨立意識，再經過更漫長的時間，吸收了更加龐大的信仰之念後，就可以轉陰為陽，形成自己的獨特身體，並且進行自主修煉。到這時，他就和那些修煉成神的修煉者一樣是有陰陽互濟的兩種根源了。這就是，神『明』。懂了嗎？」
方子星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他覺得有些好笑。
人們在有困難的時候總是無比虔誠，無比敬畏地求神幫忙。哪知道世上本沒有神，只是信仰的人多了，才成了神。神就是自己創造的，哪裡需要這麼畏懼。
不過再想想，人們拜神還真的向來都不是為了為神服務，關鍵還是想讓神為自己服務，也許，這就是一種「神是自己所創造，就應該為自己服務」的潛意識的表現。
「也就是說，你這門功法，就是以自己的精神領域為虛空，聚集香火信仰之念將自己的靈魂修煉成神靈，所以才能打出那樣的拳意！」方子星驚奇道，「可是，這樣會導致神魂不純，蒙昧本性……」
「是的……，接受了別人地香火願力，那人一身的經歷，記憶，武功，道法，喜怒哀樂悲苦愁等等無窮無盡地情緒，還有龐大無比，雜亂無比的念頭，都會衝擊本心。要是接受的多了，靈魂就會在瞬間就雜念無章起來，湧入了那麼許許多多的念頭，沒有人能承受得了。」
法心月點點頭說道：「但是，我並不是直接以自己為神，而是代人為神！」
「什麼？！」方子星更加驚奇了。
「這門功法的創始人，本就是一位洪荒大聖，在大千世界有著無數的廟宇神像。我將遺跡中其親手書寫在石碑上的符印銘刻在靈魂烙印裡，並在其最興旺的廟宇的神像上畫上符印，就可以得到神靈之力。」
「因為是代人受念，所以我並不是直接吸收了信仰願力，而是以此為媒介，直接被灌輸虛空中的神靈之力，再加上我靈魂烙印中有其親手書寫在石碑上的符印，所以算是同出一脈，再加上特定的煉神之法，根本不會受到劇烈的精神衝擊。」
「雪飄萬里，冰封千里，只因為雪白冰晶，一柔一剛，柔容紅塵，剛鎖清靈。信仰紛紛如雪，神力凝集如冰，雪花凝冰晶，柔中成剛，綿裡藏針，是為『蒼雪凝冰』。」
忽然，法心月追憶似的說道：「不過，雖然是信仰相同，但因為各地信仰的源泉不同，有的是作為至高神在拜，有的是作為創世神在拜，有的是作為戰神，有的是作為財神……所以修煉時，我也不得不以不同的思想念頭接受各地的神力。為了完全迎合那些不同的神力，我這些年的人生閱歷，還真是豐富呢……」
說道這裡，方子星頓時想起了與法心月的拳意之戰中，最後被女媧神像的拳意作為包圍自己的爐火的那無不龐雜的意念。
他立刻明白這門功法的創始人是誰了。
那千千萬萬無比真實，演繹出充滿人生百態的畫面，讓方子星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在今生還是前世的法心月，一定就是那時以不同心境修煉拳意而累積下來的神力。
完美的演繹了這麼多的人生，她的城府究竟有多深啊……
還是說，那就是她的本性……
「不過，我現在終究修行不足，即使是直接分擔神力，也是不純的神力，還是會有許多雜念存在，所以我會在戰鬥時將它們打出去，攻擊敵人的精神，也磨礪自己的精神。」
法心月笑嘻嘻地看著一臉複雜的方子星，說道：「所以，待會要全力以赴哦。」
方子星狠狠地點了點頭，說道：「這門功法的創始人，是女媧娘娘！」
雖然早有判斷，但方子星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法心月嬌軀微震，答道：「哎呀，我一直擔心你會有負擔，所以暫時不告訴你呢。你可千萬別害怕呀。」
方子星輕哼一聲道：「我怕女媧，但是不怕你！」
「咯咯……那敢情好。」法心月竟然歡笑起來，道：「那麼最後，我稍微說一下第三，四層。那才是這門功法的精髓部分。」
「第三層，練虛篇『殘月鎖漪』。練得是虛，也就是極晶夜前輩所說的『胎藏慧光』！」
第一句，就把方子星嚇了一跳。
在後天境界，就可以直接修煉胎藏慧光！
「是的，就是『胎藏慧光』。一般稱之為練虛。」見方子星瞪圓了雙眼，法心月有些得意的說道：「施展出來，就是你剛才看到的巨大人形虛影。」
「什麼？那不是你的意念實體化的樣子嗎？」方子星奇道。
「沒那麼誇張，我的拳意現在可以傷人，但是並不能化為實質。」法心月搖搖頭，笑道：「那邊是胎藏慧光的一種具體顯示。」
「在你師父的理論中，胎藏慧光人體誕生時，對抗天地法則時產生的新的因果業力，一種新的法則玄奧力量，是竅穴神明的真正神力。一般來說，在練成先天真氣之前是很難察覺的，跟別說是修煉了。據此改成的《紫月吞天咒》都是感應到胎藏慧光以後的修煉功法。」
「但是《補天皇劫功》中卻有一種由外而內的方法可以修煉並運用這種力量。那就是－－劫數！」
「劫數？」方子星眉頭緊皺了起來。
「具體說來就是一種以外界的因果業力刺激體內的胎藏慧光的方法。」法心月解釋道：「實在是一種很可笑的修煉方法。修煉者修煉了前兩層，經過某個特殊的契機感應到之後，就可以開始修煉了。具體的應用方法我還能接受，可是修煉方法，就讓我啼笑皆非了。」
「難道是……歷劫？」方子星忽然靈關一閃。
「你說對了……」法心月苦笑道：「修煉者必須歷經劫難，接受因果業力的刺激，才能提升。所以才有『皇劫』二字。」
「至於第四層『花映神淚』，你也看到了，就是前三層的修為合在一處突破先天的方式，可是因為需要用到特殊的經脈，所以要事先花大力氣模擬正確路線，才能在人體內補充這條路線。所以才有『補天』二字。」
說著，法心月深深地看著方子星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說我以後的修煉還有很多要仰仗你幫忙的地方嗎？因為我感應到的契機，就是你當年離開我的生命的時候……」
「那時……想見你的我看著空蕩蕩的府邸沒有你的存在，心裡難受，就感到了那股冥冥中存在的力量。而之後我做了那麼多事情，卻收效甚微，偏偏與你重逢之時，進展甚大。」
「所以，我知道，你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