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 文 / 小七七爺
「算啦，這個先不管！」
這是方子星狠狠地甩了三下頭之後暫時得出的結論。
「我也這麼認為……」
這是法心月深深地凝視了方子星一會兒之後做出的回答。
「那麼，母親的事情，還有父親的事情，以及她們這些年的一系列事情，你能告訴我嗎？」方子星不帶多少期待地試探性問道。
「當然不行了，連前輩都沒有告訴你的事情，我自然不好越俎代庖了。」
果然，法心月拒絕了。
但是隨即她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多告訴你一些。」
「什麼？我們之間還有故事？」
方子星感到恐怖。
「沒錯，而且有不少的故事。」
聲音好生淒婉，彷彿一位癡情的少女在對一位負心漢傾訴衷腸一樣，弄得方子星渾身不自主的起雞皮疙瘩。
「不過，在這之前……」法心月話鋒再轉，直讓人幾乎跟不上她的節奏。
「請你影子裡的這位朋友，先出去！」法心月冷笑一聲道。
方子星原本以為她會提出某些條件作為交換，卻沒想到她說出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方子星不知該說什麼，一時沉默無言。
兩人都不說話之後，周圍是沒有一絲聲響，連微風也沒有，完全冥然無聲。
片刻後法心月歎了口氣道：「你還是出來，我是真的發現你了，不是在作無謂的試探，許靜雲公子……」
方子星心頭一凜。
他剛才仔細感覺了一下，的確感到似乎周圍的環境似乎稍有變化。但隨即感應到法心月的氣機並非像自己一樣瀰漫卻又漫無目標，而是直接朝著自己的影子而來。頓時清楚法心月不是和自己一樣只是發現有不對頭，而是確定不對頭的來源。
換言之，她是真的發現了什麼。
「了不起，我的『易地結果』之術倒是頭一次被人發現了。」
一聲清響，一張黑乎乎的大布一樣的東西忽然在方子星的影子裡出現，並一點一點地鼓起，隱約可見一個人形的身體慢慢在方子星的影子裡升起並，像是一點一點擠了出來，最終完全出現，並脫離出影子的範圍。
在方子星驚異的目光中，許靜雲幽靈般地從自己的影子裡鑽出，掀開遮體的黑布，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自己身邊。
「嘿，我還以為你會立即轉移，或者乾脆死賴著不出來呢。」法心月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許靜雲倒也乾脆，直接說道：「魔術師的手法確定被人識破之後就只能停止魔術，否則就近乎無賴了。至於我沒有就此移走……」
許靜雲看了法心月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說道：「魔術師不能再同一個觀眾眼前表演同一套魔術，這會讓他們就會有充足的時間去想，從而猜到這個魔術的表演方法，這條行規的目的是令觀眾沒有時間去想。」
一手輕輕一甩，收好黑布，一手中指輕點太陽穴，鎮定地站著。眼亮似辰，面沉如水，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冷靜與沉著。
和一國尊貴皇室面面相對，開言不亂。話語間處處機鋒，連連設套，在不著邊際之中掌握生死成敗，頗有一股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軍師氣質。
「呵呵，我的確是只發現了你而沒有看出你的具體手法。」法心月眼中精芒同樣閃過，「不過，我認為，有時，使用同一個技巧，表演同樣的效果好幾次，這並不一定是錯的。因為前面的幾次相同效果的出現，可能會令某些觀眾心裡有一個結論或猜測，當他們覺得自己是對的的時候，第二重的效果完全否定了他們的想法。這樣反而可顯得更加神秘。」
法心月對許靜雲沒有好感，不單單是他偷偷摸進來聽他們談話的事情，而是對方那種算盡一切的氣質引起了法心月的不愉快了。
按照道理上，法心月也是智慧極高之人，也算的上是天下智謀之士的超一流人物了。她和許靜雲同樣都是年紀輕輕，都是絕高智者，應該有那麼一絲絲的惺惺相惜才對。
但是兩人卻是都沒有絲毫的這種情緒，而且兩人都沒有打算改變自己的厭惡。
許靜雲雖然智慧也是極高，但喜怒哀樂仍然都發於性情，對他來說有好感就是有好感，厭惡就是厭惡，絕對不去壓抑轉變。
而法心月，則是不屑為之。
「子星在場，這傢伙現在不能動他。但是的想個辦法。好好的打壓一下。讓他受到挫敗感才會打消他的那種天地眾生皆為棋子的氣概。這算是他的信念，只要破了他的信念。他的智慧就無法算計過我了。一個子星就已經夠令我頭疼的了，他身邊再出一個補足式樣的人物。那還得了？」
許靜雲在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剎那，法心月就決定要找個機會，狠狠的打擊一下個傢伙的自信。
而這個許靜雲的信念是一股天地眾生皆為棋子的氣勢。只有讓他產生挫敗的感覺。必然就會動搖其掌控一切信心。
本心意志是一切的根本。一旦動搖整個人就廢了，就算不能直接讓他從此一蹶不振，也至少要讓他以後在自己面前束手束腳。
「好了，九公主，不要硬是挖掘一個魔術師的秘密，這跟挖別人的**沒什麼兩樣。」就在法心月這樣想的時候，方子星卻插口阻止法心月的追問，同時也跟許靜雲說道：「靜雲你先回去，有什麼問題待我回去以後我們再商量。」
許靜雲頓了一下，答道：「那好，我就回去跟大小姐她們講一講當年我們三個初次合作的浴血奮鬥史。」
說著，他冷冷地凝望了法心月一眼，說道：「你說好不好，九公主殿下……」
方子星聽了微微一愣，隨即若有所悟，雙眼微瞇地看著法心月的反應。
「那很好啊，待會子星也會和我講講你們的精彩故事的。」法心月反應平靜，談不上理直氣壯，但絕對是面無愧色。
「星哥和你還不熟，你可沒資格這麼叫他。」許靜雲冷哼一聲走了。
顯然，他自己也知道這次自己的魔術被看出，氣勢上完全處於下風，只能趁著還沒有完全崩潰之前全身而退。
「你這位兄弟的心機很深呢，子星……」法心月巧笑如嫣，似是絲毫不把許靜雲的挑釁和方子星的干預放在心上，「就是可惜發現地太晚了，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多少？」
「無所謂，反正我遲早也要告訴他的，否則跟你耍心機，鬥心眼，遲早吃虧。」方子星毫不在乎地說道，「好了，你就說說我們之間的事。」
在方子星的心裡，他的確不排斥法心月對他使用較為親暱的稱呼，除了是一種被認可的自豪，也許是還有幾分莫名的熟悉，以及一點兒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愫。
法心月卻是笑而不答，一雙俏目回望四周，氣場瀰漫。
「不用在感應了，靜雲既然已經答應我回去，就不會再次留下後手招人嘲笑。」方子星輕哼一聲道，「我知道你很了不起，你繞一個大彎是想我讚你能先我一步發現靜雲，靈覺之高，非同尋常，比我強多了，真是個天才少女。這樣是？」
「呵呵，你倒不是發現不了他，而是他對你完全沒有敵意，所以你也就忽略了。」法心月眼中神采飛揚，「不過，據我自己的經驗，這種心機深沉的人可是最不能相信的呢。你那麼相信他，就不怕什麼時候被他給賣了？」
「哼，不用你操心，要是靜雲哪一天把我給賣了，我就最後幫他把錢給數清楚好了。」方子星淡淡一笑說道。
「你要這麼說，心月心裡可有些不平衡呢？」法心月一聽，話語間竟然微微有些酸楚之意，輕問道：「我就那麼不值得你相信嗎？」
「至少現在不可能。」方子星毫無安慰之意，連連搖頭，卻有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要是哪天靜雲把我給賣了，而又是你把我給買下了的話，我估計就可以相信你了。」
「你真的這麼想？」法心月一聽，即禁不住開顏，笑了。
「如果你不介意身邊多一個刺頭，而且願意付起那個代價的話。」方子星摩拳擦掌殺氣騰騰地道。
「不介意！」法心月微微一動，將身子移近，看著方子星輕笑不止，又連連搖頭，道：「一點兒也不介意！」
雖然看到法心月將身子移近，但方子星並沒有多加戒備，因為拳意的對戰中他們已經達成默契，此時是不會直接出手的，否則就是自動認輸了。
這無關信任與否，而是一種對自己武道信仰的尊重與驕傲。
「而且，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法心月本來還在輕笑，可是話還沒有出口，星眸裡的光卻一下子溫柔起來了，「不管是怎麼樣的代價，我也一定付得起。」
「哎……？」
方子星本是擺明態，但想不到法心月反戈一擊。而且這一驚非小，好像又挨了幾十萬伏特的猛雷，全身焦黑，幾乎半熟，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九公主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方子星疑問道：「這怎麼可能？」
「這種事會有錯嗎？」法心月一聽方子星還是不敢相信，不禁莞爾嬌笑，更是歎息不止。
「你是法元帝國的九公主啊？高高在上萬人敬仰尊貴無比的女武神啊？而且我們才剛剛明確了敵對立場的啊？」方子星奇道：「女神殿下如何會看上一個小老百姓呢？且不管你說的那個婚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是時過境遷的老黃歷了，早已是無效的了……你可別跟我說是一見鍾情啊，這話我信你老爹老娘是處男處女都不信！」
方子星有些語無倫次了。
「子星對心月的戒心還真是大啊！」法心月忽然傾過頭來，看著方子星半天不說話，那星眸看得他心裡直發虛。
最後那長睫輕顫，半掩住裡面的星光，聲音盡轉溫柔：「冷靜點，心月雖然不被信任，但有些事情卻也是不願欺騙自己的。請子星相信心月。」
伸出纖纖玉指，在幾乎觸及到方子星的臉龐處輕輕滑動撫下，星眸閃動著波動的異彩，輕聲歎息道：「我啊……可是真的對你有一點動心呢！」
「咕嚕。」
方子星嚥了一口口水，隨即胸膛一陣劇烈起伏，嘴角急速抽動彷彿有一堆話的嘴邊醞釀，給人一種火山爆發之前的蓄勢般的感覺。
片刻之後，火山終於爆發了。
「天啊，天啊，天啊，我們也立功了，我們也立功了，不要給王孫公子們任何的機會。偉大的上下天地姻緣配，我們也繼承了無數超現實浪漫主義戀愛的光榮的傳統，牛郎和織女、董永和七仙女、許仙和白素貞在這一刻靈魂附體！我們兩個人，我們代表了超現實浪漫主義戀愛的悠久的歷史傳統，在這一刻，我們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們都不是一個人！」
「不對，不該這麼說！應該是說慶祝超現實浪漫主義戀愛再次獲得了勝利，淘汰了王孫公子們。超現實浪漫主義戀愛沒有再一次倒在討厭的現實面前，偉大的董永和七仙女，偉大許仙和白素貞，牛郎和織女今天生日快樂，超現實浪漫主義戀愛萬歲！」
「也不對，應該說，我們沒有辜負超現實浪漫主義戀愛的先輩的期望，我們也進階了他們的行列！勝利屬於牛郎和織女，屬於董永和七仙女，屬於許仙和白素貞，屬於所有愛看超現實浪漫主義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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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星也不知道自己之後到底說了什麼天上地下，原子基因什麼的，總之等他好不容易說完了一口氣，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就看到法心月竟然是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己。
方子星的第一反應就是：我太有才了，這麼強悍的文采，把法心月都給鎮住了。
第二反應就是：不對，怎麼開頭那幾句聽得這麼耳熟。對了，這不是06年德國世界盃上流行出的一句激情解說嗎？當時正是深夜，那聲嘶力竭的叫喊可嚇壞了當時守在電視機前半夢半醒之間的自己，難怪自己記得清楚。
第三反應就是：法心月那是什麼表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難道她看了我剛才的表現，以為我神經了，在用眼神安慰我？不行，不能被她可憐！
另一方面，法心月也不能不呆住。
若說是方子星突然一聲大喝，然後轉而顧左右而言他，自己多半也是將它轉回來，就算此刻方子星張口便是言辭犀利的冷嘲熱諷來，自己也能接受，並且凝神接招。
但面前這個突然出口成章卻又是口若懸河地胡言亂語的傢伙，給法心月的印象完全顛覆了過去所知，一時之間，縱然以她皇極經世之拳意，經天緯地之才幹，竟也為之一呆，手足無措起來。
只是這一呆，不過片刻，法心月便已經醒悟過來：不是聽說世俗界流行那種「閃電婚姻」嗎？怎麼方子星這麼純情呢！
這未免……太可愛了！
法心月先還給他弄得一呆，現在回想起他那一大串的胡言亂語，又是好氣，又忍不住好笑。
看著方子星一臉精彩地看著自己，一種從所未有的情緒在心間瀰漫開來，就像寒冬臘月之中，靜靜靠在梅花樹之下，寒風凜冽中卻有花香微微，讓人心弦顫動。
「難怪柳明媛和花顏這一對宿敵都對他青睞有加，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好。」法心月輕輕的歎了口氣，閉眼亨受著那種感覺，不知不覺竟然再次失神了。
這一刻，法心月是真的對方子星有一點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