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光氣之柱 文 / 紫天使
當瑤璣和正派的各位宗主們，發現到心魔尊、拜月巫主、極元真人、黑皮宗主和仁義王五人，竟不約而同地飛身而上，對著那個正在綻放著不穩定光華的「萱萱」包圍而來的時候，連忙便叱喝連連地，打算移動身形，攔阻五位已經被魔氣感染的邪宗高手，對著那個放光的「萱萱元神」動手……
然而瑤璣和其他正派的眾宗主們的擔心，很快就被另一種詭異的感覺取代了……
當「萱萱的元神」，從她自己已經被魔化了的身軀之中，「彈飛」出來的時候……
每一個人，都感覺得到，她的全身，雖然又嬌小、又光溜溜地，好像輕盈乾淨得連一點重量也沒有……
不過，同樣每一個人，都感覺得出來，這個時候的萱董，透體上下，都正在放射著某種「強烈的光芒」！
甚至，當「萱萱的元神」就這麼樣地出現時，那種光芒強烈的程度，使得萱萱魔化的身軀，都承受不了那種摧化的力量而燒燬殆盡……
然而那種詭異的感覺，就在於，當在場的瑤璣和眾宗主們，回想起來……
就會駭然地發現到，那種光芒，他們居然完全看不到！
所謂的「強烈」，其實也只是一種無法分辨的綜合感覺而已……
他們的眼睛，所看得到的「萱萱元神」，其實也只是比一般的物質存在，稍微明亮一點而已！
如果真的只是睜著眼睛去注視著那個靜靜蜷縮於空中，看起來好像睡著了的萱萱元神影像，唯一從肉眼觀察得到的，就是她嬌小、光滑的元神影像周圍，那種隱約的跳動光影。
似乎，由現在的「萱萱元神」，所帶來的那種光芒，是從來也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的特殊形態！
以至於，人類的眼睛，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呈現出，這種「光線」該有的表象！
這，真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同樣的，也就是因為這樣的怪異心靈感應衝擊，使得同時圍了上來的心魔尊、拜月巫主、極元真人、黑皮宗主和仁義王，雖然一心一意地準備發動攻勢，卻還是被這種感覺，弄得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然後，就在這樣的發愣之中，又是另一件怪事，跟著發生了。
本來，捲曲著身體，好像睡著了的萱萱元神，忽然就在此刻，睜開了雙眼！
感覺上，她就好像是忽然「清醒」了過來那般地……
對著同時圍過來的正邪眾宗主們，大聲地尖叫了起來！
本來好像非常特殊，以某種怪異的力量，造成了「魔化萱萱」瞬間死亡的這個「萱萱的元神」，尖叫聲中，竟包含了一種無比驚駭恐怖的情緒！
「他接通了，他接通了……一切都完啦，那是毀滅一切的力量……我竟然是這樣地死在他的手裡……」
這個時候的萱萱，口中所說的那個「他」，指的到底是誰，正邪兩邊的眾宗主們，聽得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不過他們從「萱萱的元神」此時所說的話語裡，卻還是很清楚地，感受得到她似乎是覺得受到了某種強大的力量所壓迫，竟讓她不得不滅亡的那個意思……
其中，大概只有瑤璣，知道萱萱的話語裡是什麼意思，因此臉色也同樣微微一變，很急迫地說道：「萱萱……那個『渾沌之訣』，他已經收到了嗎？我知道他的神識一直都和你有連繫，從你就可以透到他……這些變化，是他收到了『渾沌之訣』所造成的嗎？為什麼你要說什麼『毀滅一切的力量』？難道他不能控制嗎？萱萱……我們到底接通了哪裡？」
瑤璣的這一串問話，又長又複雜，顯然瑤璣似乎也很敏感地發現到，萱萱所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此一問就是一大串！
然而萱萱的元神，這時眼中，只是浮起了一種絕望的光芒，對於瑤璣的問話，同樣只是歎了口氣，接著便慨然回答道：「現在已經不是他了……他的訊息體，已經被那種強大的震動，彈飛出去了……現在接通的，是『氣界主宰』，我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瑤璣，一切都完了，三間即將破滅！我……」
萱萱的話，其實就只能夠說到這裡而已……
因為接下來，忽然從她那小小的身體裡，「波」地爆出了一點小小的晶亮！
這一點晶亮，雖然只是小小的一點……
但是居然在剛出現的那一瞬間，就好像起了一陣強烈無比的無形光芒風暴那般，把外側的那個萱萱的影像，給摧拉得頃刻之間，化於無形！
也就是說，在那個光點才一出現……
萱萱不但是**，連元神，也完全被化消得一乾二淨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即使是遇到了像剛才那般惡劣的情況，依然能夠冷靜下來，想出應付辦法的瑤璣，也不由得臉色大變了。
氣界主宰？
另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
這……
這樣的話語，到底代表了什麼樣的意思？
難道，「人間」除了遭遇上像「妖魔界」怪物那樣幾乎無法抵擋的超級強敵之外，又跑出來了一個連理解其存在狀態都有點困難的妖孽了嗎？
看著那盈盈而現的光點，瑤璣心中，忽然浮起了一種難以逃離的無力感……
吃了一驚，仔細鎮定住心神……
瑤璣接著就發現，她們現在所處的周圍環境，竟出現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異象！
她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原本是在一個寬廣的大殿之中……
不過就在瑤璣抬頭往外望去之際，那宏偉的殿柱，和厚實的殿壁，忽然之間，竟都變成了完全透明的水晶結構！
現在本來都待在殿內的瑤璣和正邪諸宗，在這種周圍的所有環境，無論是石階壁柱、離墩立巖，都忽然間變成了某種「透明線條」的情況下……
瑤璣的眼力忽然沒有了一絲阻礙，於是她竟能夠看到殿外、空中，那一幕奇特的景象！
本來如光雨般直落而下，狂猛撲擊而來的「光怪軍團」，就在這時，竟好像完全轉了個方向那般地，往遠方急飛而去！
密密散佈在周圍的永生天女們，竟也不再擺出那種「抵抗來敵」的隊陣態勢，而是一個個不斷匯合相融，千變百、百化十、十融為一地，快速減少著分佈的數量。
而就在這個時候，瑤璣透過了那已經沒有了阻隔的視線，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師父，永生天女，真正的原體，正綻放著刺眼的強光，像一陣風似地，往這裡急撲而來……
這時候的瑤璣，雖然只是這樣輕輕地一瞥……
但是她已經發現到了一些，讓她覺得非常不解的現象。
第一，是看看空中，妖魔界的「光怪軍團」，已經像是急速撤退那般地，一個個飛掠遠去，從外表的情況看起來，「永生水域」面對著「妖魔界」攻擊的那種危機，似乎應該是已經漸漸有點趨緩了。
但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此時急如風火、週身放光地，往瑤璣這裡急掠而來的「永生天女」，臉上卻反而更顯露出了她長久等待的時機，終於將要來臨的沉重表情。
就在這一瞬間，瑤璣似乎才愕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的師父，永生天女，臨界飛昇之際而依然滯留在人間，長久以來，所做的準備，原來，並不是為了妖魔界的那些怪物們……
她，所等待的時機，居然很可能就是瑤璣無意之中，所引發的「現在」！
想到了這一點，連瑤璣這麼冷靜的人，也不由得有點失措了。
她瑤璣，到底是做了什麼樣的事？
她如此以「渾沌之訣」，引動目前的這種變化，到底是對，還是錯？
瑤璣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惶然了。
在她往外望去的那一眼裡，除了這種讓人無法忽略的感受之外，瑤璣還看到了另外一種，怪異的現象。
那是從左側遠方，大約有三、四十丈遠的地方，那一群群真人界的眾修真們所聚集的所在……
忽然，像大鳥那般地，飛起了三個纖細的身形。
本來在瑤璣剛看到這種景象的初時，她並沒有特別去注意這有什麼不一樣。
她的注意力，本來沒有移到這上面。
必須一直等到那三個飛影越來越近之際，瑤璣才終於在看出了那三個飛影到底是誰之後，忽然察覺，情況似乎變得有點不一樣。
那三個人影，不是別人，正乃從異象一開始，就變得好像陷入某種心神半醒狀態，而且週身似乎被另一種無形但又特別的力量所包持住的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
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的飛行姿態，看起來非常地奇怪。
她們三個人，眼睛都是緊緊地閉著，週身微微後仰，就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後面支撐著她們的身體那般地，平平往瑤璣等人這邊疾飛而來。
雖然她們的姿態很有點奇怪，但是那種飛行的速度，卻是令人出乎意料的快速……
瑤璣其實才剛剛發覺她們三個人的接近，不過眨眼的時間，雲夢、玄霜、艷嫣三人，已經好像尋找到了定位那般地，放緩了速度下來。
現在的她們，竟和之前從萱萱體內炸亮出來的那個光團，形成了一個好像特別量定的「四角陣式」……
而這三人一光團，就這麼以那個「四角陣式」為排列的位置，緩緩地開始旋轉了起來……
瑤璣本來並不清楚，為什麼雲夢、玄霜和艷嫣她們，會出現像這樣的情形。
不過很快地，她在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之後，馬上就明白了這種情況的形成原因了……
因為，雲夢、玄霜、艷嫣，再加上剛才從「萱萱」的元神之中所透放出來的那個怪異的「光團」，也許就是那個什麼「渾沌之訣」所形成的外放現象……
當她們這三人一光，才剛開始轉動……
竟然，就這麼樣地，從四角的中央位置，「嗤啦啦」地一下子，出現了某種更讓人迷惑的異象！
那是一種，好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穿透」過來的，帶著曲線式環環互繞的怪異光煙……
這種「光煙」，其實看起來既不像「直射的光」，也不像「會擴散的煙」……但是卻又似乎只能用「光煙」這種稱呼來形容那一條一條，像曲線般「嘶嘶」繞現的奇怪影像！
那一道道弧狀的東西不斷地放著閃爍的強亮，因此像光……
但在那光影之中，卻又「嘶嘶嗤嗤」地，似乎蘊含了某種無法形容的東西，同時還像「煙氣」般地不可捉摸……
從瑤璣有點吃驚地看到這個東西在雲夢、玄霜、艷嫣和那個一個「渾沌之訣」所帶出的光團所圍成的四角中央出現時，瑤璣就知道這個東西，她絕對是從來也沒有看見過的特殊現象！
不只是瑤璣，其他在旁邊圍觀的眾宗主們，見到了如此怪異的「光線芒團」，也都不由自主地張大了眼睛，怔怔地發起呆來。
是的，瑤璣終於靈機一動，覺得她大概已經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其實，當瑤璣一看到她們三個人從遠方往自己這邊疾飛而來時，她立刻就想到了那藉由這樣的方式，從萱萱元神之中，破現而露的怪異芒光，所引出來的這個神秘芒團，最有可能是誰……
因此，她連忙雙手作勢，要其他的眾正派真人們，後退一些，以便讓出更大的空間，同時她自己則是沉心定意，將神念集中在雙眉之間……
等到她的神意相合：心識氣機震動處在某種和諧的狀態下時，瑤璣才忽然對著那個正逐漸發出越來越強光芒的亮點，全神貫注地說道：「龍魔……是你嗎？龍魔……」
是的，除了本來紫柔的位置，已經由被催化了的萱萱，和瑤璣之前所送去的「渾沌之訣」所替代之外……
這樣的陣勢，所引現的，那還會有第二個存在嗎？
除了「啟元使者」，又還能有誰？
光點從衝破了「萱萱元神」，把她那僅存的影像，摧化在空氣中以後……
就好像是一個從紙籠裡燒透出來的熾熱火焰那般，很快就變得越來越亮了。
而且，隨著「渾沌之訣」那個光點的越來越亮，三人陣勢中的那個怪異的繚繞光線圈體，同樣也就變得越來越大，最後竟有點像一團不住放光的焰心……
在瑤璣這麼全神貫注的呼喊聲中，瑤璣焦急地等候著，卻什麼回應的訊息都收不到。
瑤璣又等了一會兒，心中不由得更加地焦急。
難道，這個忽然出現的怪異光團，不是她所預測的龍魔？
或者，真的像萱萱死前所說的，目前出現在這裡的，已經不是龍魔，而是那個什麼「氣界主宰」？
瑤璣想到這裡，馬上就打算把受訊的對象，改成那個什麼「氣界主宰」，因此立刻便用自己的話語，專心暗自誦念說道：「氣界主宰？你是氣界主宰嗎？無論你是或不是，能不能對我這樣的訊息，做個回應？」
瑤璣這樣輕輕誦念的話音才剛結束，還沒有聽到什麼特定的回應，化現成「毗婆屍」的拜月巫主，竟就已經雙眼迸射出怪異凶狠的光芒，對著那個現在約已經變成「拳頭」大小的亮團，怪叫一聲，怒喝道：「不管它是什麼，我們先把它毀了再說！」
話音還在空中蕩漾著迴繞的尾聲，毗婆屍已經猛地豎刀上舉，縱身上躍，然後在軀體下沉的那一瞬間，雙手下劈！
毗婆屍召魔刀，弧度完全的黑色金屬刀身，立刻劈開了空氣，裂滾的氣流穿掠過刀背處的十二個浮雕鬼頭，發出了「嗚嗚嗚」的尖亢哭聲……
刀尖反算回來八寸四分處，是整柄刀這麼一個下劈的動作做出來之後，鋒力最強的一個切點！
現在這個切點，就正正地砍中了那個似乎不斷在隱隱「閃爍」著的拳大光團……
看到了毗婆屍拜月巫主所採取動作的瑤璣，大吃一驚之後，連忙失聲喝道：「老天……拜月巫主快住手……」
瑤璣的叫聲，當然是來不及了……
「叭」地一聲脆響！
一切似乎又暫時性地停止了。
當毗婆屍召魔刀的刀尖，劈中了那團光芒的瞬間……
連身化毗婆屍的拜月巫主，都本能性地，感覺到所有的空間，似乎出現了一下輕頓！
而且，在這一下的輕頓中，結果更是讓人無法想像……
從那一支劈力強大的毗婆屍召魔刀，和那個光團的接合處，忽然「唰」地一下，居然順著刀身，竄起了一大片盈白色的烈光！
而且，這種烈光，說是光卻又不大像是所謂的「光」，倒有點像是什麼具有感染性的亮影，從毗婆屍召魔刀的切割處開始，順著刀身往外拉開，轉眼就佈滿了整個刀身，同時從握住刀身的拜月巫主雙手，擴展了開來……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拜月巫主整個人，都變成了一種反白的刺眼光華……
然後，又是「唰」地一下！
一切便都恢復了正常。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本來還氣勢驚人地狂衝上去，一刀劈下的「毗婆屍」拜月巫主，居然已經完全消失了。
幾乎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立即怔住了……
那個偌大的拜月巫主，跑到哪裡去了？
雖然，每個人的心裡，都難以避免地，這麼樣問著自己……
可是另一方面，在場的每一個人，卻又本能地知道，威勢本來還頗為嚇人的拜月巫主，已經在剛才的那一陣暴亮中，完完全全地，消失無蹤了……
眾人的這個驚嚇，那可真的是非同小可。
除了拜月巫主本身的功力，已經足以讓人不敢忽視之外，現在的拜月巫主，不但是處在功力更加強化的「祖師上身狀態」，萇至現在的他，還多了由「阿羅毒」轉借「萱萱肉身」，所傳過來的「魔質之氣」……
在這樣的情況下，看那個樣子，似乎已經傾全力出手的拜月巫主「毗婆屍」，居然依舊是這麼「唰啦」閃亮一陣，便整個地煙消魂滅了？
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原先的那個「怪異光團」，根本連變都沒有變一下……
唯一不同的，就是本來如拳頭般大小的那一團光亮，已經在這一轉眼的時間裡，變成約有人頭般的尺寸了。
看了拜月巫主先出手之後的下場，心魔尊連忙撤身後退，口中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呼哨，然後急急飛身而起，倏忽之間已是消失了蹤跡。
心魔尊在撤退之際所發出的那種怪異呼哨，似乎蘊藏了要眾人快退與退到什麼地方去的訊息……
因此，在心魔尊開始飛身外移的同時，極元真人、黑皮宗主、仁義王也同樣不用再多做任何招呼，便即緊跟著一齊飛身而起，往外疾去。
正派的那幾位宗主們，眼看著邪宗的這些高手們，反應竟然是這樣，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以他們正派宗主們的立場，似乎再怎麼樣，也不能像心魔尊他們那般地，什麼招呼也不打地便如此落荒而逃。
不過，瑤璣的後續話語，很快就讓他們這些正派宗主們，不得不破一次例了。
「各位師兄師姊們，這個怪異的光團已經開始外脹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們暫時無法確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因此還請各位師兄師姊們暫時快退，千萬別太輕率地和那光團接觸……」
本來，在瑤璣之前的手勢下，眾正派宗主們，就已經和這個光團沒有靠得太近了……
這時候又聽到瑤璣這麼一說，眾正派宗主們，馬上就更和這個光團，維持了一個還算頗遠的距離。
瑤璣能夠做的回應，最多就只有到這裡為止了。
因為她連試了幾次，發現根本就沒有辦法和現在已經變得快有一個人這麼大的光團，做出任何型式上的接觸。
所以她現在依舊浮氣稍微後退了三、四丈，努力繼續嘗試著讓自己的意念，與這個光源接觸……
正在這個時候，現場的光影忽然出現了強化的現象……
每個人的臉龐、衣飾、周圍的物件，都好像染上了一層火焰般的鮮綠芒光……
眾正派宗主們在一陣愕然中，連忙回頭。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急趕而到的「永生天女」。
就算是曾經和永生天女見過面的紫氣一元、神芒聖者與浩然貫和等少數幾個正派的宗主們，同樣也從來沒有和「永生天女」這麼接近地相處過……
因此，當「永生天女」現在全身綻放著令人難以睜眼的光華，但另一方面又艷美得讓人不願意移開眼睛般的散放強大吸引力的同時……
眾正派宗主們，依舊是看得有點呆了。，他們實在很難想像，怎麼會有生命體，是以這樣華麗的形態存在著的……
眼前的「永生天女」，說得簡單一點，是全身都「放射」著既強烈又溫和的美麗光線……
只不過這樣的說法，並不能夠正確地傳達出目前「永生天女」週身狀態的那種奇異性。
說得更仔細一點……現在的「永生天女」全身上下，不止是她的臉龐、手足，或是流金遍灑的秀髮……連她身上所穿著的彩麗衣袍，每一片飄揚的袖尾裙角，都好像……都好像……
都好像是由一片片從天上極盡青冥星空處，所攝取下來的「光華」，組合而成的。
她整個人這樣的形象，都似乎是由美麗的霞光所織的強烈感覺，當然絕對不是一句「全身都像是在放射著光線」，這樣粗淺的形容所能夠表達那種「此一天女，絕非人間所有」的超絕感受。
「永生天女」的出現，其實可以說得上算是很突然的。
因為她給人的感覺，並沒有任何「她正在從某個遠處開始接近」的感受，而是一眨眼之間，她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了。
宛如，她本來一直，就都在這裡那般。
在眾人的驚奇之中，只有瑤璣，發現到了她的師父：永生天女，現在的某種狀態，已經變得非常特殊了……
因此，在瑤璣回過頭來的時候，那一雙大大的眼睛裡，流露了有點驚詫，但又有點瞭然的複雜目光，帶著點怔怔的模樣問道：「師父……您已經進入了……『元芒體』的存在狀態了？」
永生天女，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樣地恬然，似乎眼前的她，真的只是一種畫境中才會存在的仙女。
她點子點頭，臉上的微笑，即使用一百隻彩筆，也難以盡繪那豐盈的溫柔。
「我們眼前所看到的這個，是『氣界』之光……源於剛才那位萱萱所說的『氣界主宰』！這種光，是一切存在形態的根源狀態，其實連『光』這樣的形容，都不大正確的，如果真的要仔細說清楚，也許可以把那種亮亮的光線，稱為『訊息之源氣』……」
瑤璣聽著永生天女現在的回答，察覺不出什麼特別緊張的感受，讓人很自然地就會覺得事情並沒有什麼嚴重，而因此會變得比較平靜一些。
不過瑤璣非常瞭解自己的師父。
就算是滅亡之禍，已經逼於眉前，她的態勢，也一樣還是這般地嫻雅溫和的。
因此，瑤璣並沒有因為自己師父這種語氣的緩和，而覺得放心，反而更加仔細地追問著道：「師父，您既然知道這些，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什麼樣的方法，和那位『氣界主宰』互通一下訊息？」
對於瑤璣這樣的詢問，永生天女只是很慈祥地望了瑤璣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剛才所說的那些訊息，本來連我也沒辦法知道……只是剛才你將那『渾沌之訣』，送進了『萱萱』的元神之內，引起了本來就在『萱萱元神』之內的龍魔，某種貫通了根源的感應時，才為我所察知的而已……如今這種溝通已消，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和那『氣界主宰』，有什麼互通的管道了……」
聽到自己的師父這麼一說，連瑤璣也有點難以置信。
永生天女，已經是早就可以飛昇到「天間」去的「天女」了……
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怎麼樣的「存在」，是她也無法「接觸」得到的？
這一點，瑤璣實在是很難想像。
不過，無論那有多麼難以置信……她的師父：永生天女，已經這麼樣地說得清清楚楚了……
瑤璣皺了皺眉，正想再多問一些什麼……
不過永生天女已經微笑著，又搖了搖頭，然後對著瑤璣，以一種罕見的，而且出現在永生天女的臉上，感覺有點不是那麼搭調的嚴肅語氣，阻擋住了瑤璣的後續追問，搶著說道：「別再多問了，璣兒……再多問也不會有什麼更清楚的答案的。現在，你注意聽著我的話，好嗎？」
瑤璣連忙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在瑤璣開始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她的師父準備要交待什麼話的時候，永生天女，稍停了一下，似乎正在考慮著該怎麼樣開口，才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一些至為重要的訊息，交待得完整。
「本來，我也和你一樣，雖然知道在這段時間內，整個『人間界』，將會出現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劫』！但終究以為，這種『大劫』，最主要的威脅來源，就是那威力強大的『妖魔界』……然而，現在我才明白，這種大劫，固然『妖魔界』是絕對沒有辦法脫得出干係去，不過最重要的，卻是現在你所看到的這個……來自『氣界主宰』的『識訊團』……」
來自「氣界主宰」的「識訊團」？
瑤璣聽了永生天女的這麼一個說法，一時之間實在不大能夠理解，所謂的「識訊團」，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好在，永生天女已經特別針對這一點，做出了更進一步的解釋。
「對於這方面，我的瞭解，其實也不多，那只是剛才透過了『萱萱元神』裡的龍魔，對於你所送出去的那個『渾沌之訣』，所引起的感應而已……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團怪光，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光』，而是由『氣界』那邊所謂的『氣界主宰』，所透放而來的『識訊狀態』……那種形成是如此不可思議，我只知道，瑤璣你們，千萬離它越遠越好……」
對於永生天女的說明，瑤璣總算比較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看樣子，龍魔遇上了由瑤璣送去給他的「渾沌之訣」，貫通而且引來了，一個什麼「氣界主宰」的元識訊息團……
而且，看那個「元識訊息團」不斷脹大的樣子，可能會帶給這邊的三間九界，一個無法預估的麻煩！
想到這裡，瑤璣馬上便又追著問道：「師父……這個，這個『氣界主宰』的『元識訊息』，看樣子會越來越大……我們……該怎麼辦？」
永生天女那一雙美麗而又湛藍如海的雙眸，非常專注，同時也是非常嚴肅地，凝視著那越變越大的光團……
回答瑤璣的話，這時竟充滿了一種「不再回頭」的氣勢。
「趕快離開……璣兒，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告訴你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了，璣兒，我只能說，趕快離開……」
瑤璣當然也聽得出來，永生天女的這一番話裡，顯示了她自己反而不願離開的意思。
因此，瑤璣微感意外的愕然裡，馬上便又急急地問道：「師父，您為什麼用如此特別的語氣，指明了要『我們』離開？您呢？師父不和我們走嗎？」
永生天女聽到了瑤璣這麼一問，臉上立刻顯露出了一種溫和的眼神，輕輕凝望著她最心愛的這位女弟子，微微笑道：「之前，我為了傾盡全力，準備與大量侵襲而來的『光怪軍團』一宰拼……已經把我所有的元能芒力，完全嵌進了這個『永生水域』的『天元蓋』……所以，璣兒，我恐怕是不能夠和你們一起撤退了……」
瑤璣一聽，心中頓時下沉。
但是很快地，瑤璣清晰的神識，就發現到了她師父的這種說法，有一個地方不是那麼合理，因此她馬上就搖了搖頭，很大聲地回答道：「師父，您這麼說不對……就算是之前您將所有的元能芒力，都化入了『天元蓋』，同時也承受了阿羅毒從內而外的沉重偷襲……但是……但是，後來慈玉妹妹，已經捨了自己的『玉瓶元胎』所有靈氣，要給師父一個脫越危機的力量……所以現在的師父，應該是已經有能力和我們一起撤退才對呀……」
臉上的微笑依然沒變，永生天女望著瑤璣的眼神，有那麼一點證賞，也有那麼一點指責。
似乎，在讚賞瑤璣思緒如此敏銳的同時，也有那麼一點在責怪瑤璣為什麼這最後的一點，竟還沒有想到……
看著師父對於剛才自己所提的這一點，並沒有立刻做出什麼回覆，只是在美麗的臉龐之上，流露出那種表情，讓瑤璣果然心頭靈光一閃，忽然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
因此，她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接著說道：「難道，師父的意思是說……」
很高興瑤璣終於還是想到了，永生天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輕輕地，伸出了她的右手。
在她的右手掌心之上，立刻「嗡」地發出一聲輕響……
千百條淺綠色的光流，忽然從周圍聚合了起來，頃刻間形成了一個奇妙的物體。
那是一個，看起來好像由某種晶瑩透綠的水液，所「凝結」出來的一團「特殊光液」聚合體！
瑤璣還是有些愕然的眼眸，很快就注意到，在這個半透明柔軟水液的中央，正有一個長髮的裸女，閉著眼睛飄浮於其中。
不用多猜，這個女郎，正是原本存在的目的，就是要讓陷入內外夾攻的「永生天女」，能夠藉此避過危機的慈玉！
瑤璣看著水液凝球裡的慈玉，雖然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但卻不覺更加地怔然了。
伸出了手的「永生天女」，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這位女徒，心裡在怔愕著什麼，因此並沒有等瑤璣再說什麼，便很主動地繼續解釋道：「我是隸屬『流生界天』的得道天女，生平最重視的，便是任何一個新的生命……慈玉，既然已經因為機緣的巧合，形成了『慈玉』這個生命體，我又怎麼忍心為了讓自己能夠脫難，而硬要讓慈玉犧牲自己來成全我呢……」
是的，沒錯……
瑤璣忽然明白了，這正是她最尊敬的這位師父，仁慈披物的善良個性！
因此，聽到自己的師父，以這麼溫柔的語氣，竟像是怕自己不諒解般地如此解釋之際，瑤璣只覺得喉頭一陣哽咽，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而望著瑤璣的「永生天女」，則是以很明瞭的眼神注視著她，繼續以平和的語音說道：「再加上，既然現在『氣界主宰』的元識訊息已經透放了過來，我雖明明知道即使是我，也很可能會被那種『絕對根源』的存在狀態，將我所有的元神與**，都完全摧化盡淨……但不管怎麼說，也總比完全不試要來得好吧？」
瑤璣望著永生天女美麗的臉龐，只覺得她的神情裡，透著一股無比神聖的氣性。
「璣兒，你們快走吧……也許我能夠阻擋這種怪異波動的擴大。，也許我們都會在下一剎那毀滅於無形……我不知道，但我們依然要試試，不是嗎？」
永生天女說到這裡，手心上聚合著的那種水液精球，便輕輕往瑤璣這邊一送……
瑤璣連忙元氣聚合，雙手虛捧地，將那個大小約加一個大拳頭的水液圓球接了過來。
永生天女送出了那個「玉瓶元胎」之後，便再次地以一種和她們訣別的語氣，搖了搖頭，微笑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最後到底能不能平安地離開這裡……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一切都沒事，璣兒，我必須開始了……」
這個時候的瑤璣，心中真的是充滿了各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但是，她確實不傀是一位很有決斷力的領導者……
聽了她的師父，永生天女所說的這麼一段話之後，瑤璣立刻就知道時間已經不容再多作拖延了，因此便即點了點頭，接著深深地望了師父永生天女一眼之後，隨即回頭，揮了揮手，輕聲喝道：「我們快往外衝……」
就在瑤璣的這麼一個指揮聲中，一條條的人影，即刻「颼颼颼」地破空而去！
永生天女看著快速往外離去的眾宗主們的背影，忍不住喃喃地自言自語道：「希望你們能夠逃得掉，璣兒，現在我要努力的，是為了我們整個三間九界的最後安全……願天間之主，給我最大的力量……呔！」
最後的一聲輕叱……
永生天女，忽然間整個人，「叭」地一聲，炸成了千萬條往外爆放開來的強烈光線！
不過，這種急速往外擴展開來的強光，卻又在即將外放的那一瞬間，「嗤」地一下，完全鑽入了距離永生天女的位置已經不遠的，那個之前的怪異光體之中！
這種強烈光線的灌注，是那麼樣地快速及強大，竟使得整個周圍的環境，出現了一種反常的「昏暗」！
然後，一切動作，都像是完全停止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光煙怪團的中心，忽然間發出了「噗」地一聲悶響……
接著，從這個光煙之中，猛地就像是強烈的滾氣，衝破了閘壩那般地，「轟隆」一陣巨響！
數不盡、密密層層的紫紅色煙氣，就像迸碎的氣浪那般，猛地往四周滾沖而去！
一時之間，所有眼力能夠看得到的空間，都完全變成了一片紫紅！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就在此處觀察，便會很驚訝地發現，那外滾而開，看起來好像是「煙氣」的紫紅團影，其實並不是什麼「煙氣」，而是某種非常特殊的，密密麻麻的弧狀芒流……
只不過這種明亮的芒流，層次數量實在太多，以至於乍看起來，就有點像是「煙氣」一般。
真的……沒有人能夠形容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果，還有人可以在這裡觀看的話。
是的，沒錯，很讓人意外，但卻真的……
濃濃的、重重的、密密的紫紅色光煙裡，居然真的，漸漸的……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長長披肩的紫紅色頭髮、高高的額角、左邊紫色，右邊紅色，有時候又會左右互換的怪異眼光……
有些過於尖銳，看起來竟有點像是某種蛟獸之類的三角顴骨，一半如人，一半卻又像是蛇蟒所特有的尖利犬牙，緊緊地扣咬於具有堅韌線條的薄唇之外，顯現出一種不大像人的沉鷙氣質。
強健而又高大的身軀，超過六丈，而且因為這種巨大，使得他身上所披穿著的那一襲設計怪異的紫紅色長帶飛袍，飄灑著「獵獵」作響的衣尾。
隱隱微現於紫紅色的圈芒煙光裡……
他，就像一尊從九幽地獄，潛現於世間的凝形魔神！
是的，他……
就是眼前的這一片虛幻過去景象中，唯一的實體——龍魔！
當瑤璣將那個「渾沌之訣」，心思巧妙無比地送進了「萱萱」的元神之中時……
龍魔忽然間，山頭宛如有一張罩住了「真相」的薄紙，被一把撕破了那般……
忽然間，他終於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這裡到底曾經發生什麼事了……
他終於明白，所謂的「異元區」，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由來了。
看著那曾經已發生過的景象，龍魔對於之前在「天間」所經歷過的一些現象，也終於恍然而悟了。
為什麼當他在天間裡經歷各種事件時，每次心中有些感悟時，所謂的「異元區」，都會忽然間地震動而且擴大……
同時每一次，都會在震動擴大的瞬間，讓龍魔感應到一些非常特別的影像……
之前的他，還真的沒想到這其中竟有這般的相連……
現在的他，總算瞭解了，原來所謂的「異元區」，竟和他有這麼深切的關係！
雖然現在的龍魔，只是浮立在朦朧的紫紅色光氣之中……
但是在他的感應裡，卻能夠清清楚楚地察覺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那個「氣界」，所傳達而來的強大吸力……
那是一種，幾乎馬上便要將他現在的神識，給完全吸入的強大趨力！
那，是他夢寐以求，一直想要尋找回來的「氣界」通道！
在他那別人完全無法理解的感應之中，龍魔察覺到了，氣界的家鄉，就在那邊……
幾乎是不由自主地，他整個人差點就要完全投入那熟悉的氣界之中……
然而，就在這個，簡直就要反射性地放開自己的神識，完全回歸的剎那……
忽地，龍魔的心靈深處，猛然浮現了一個非常鮮明的影像！
那……
是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人……
再加上，原來由「萱萱」元神，所催化而現的那個「渾沌之訣」亮光……
分列在四邊，緩緩地旋轉著的影像。
就在這樣的影像，浮現於龍魔的心底深處時……
他倏然間，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猛地傳來了一種很明確的不對勁感覺！
不對……有些不對……
感受著那清楚的影像，龍魔同樣也很意外地，發現到了這種衝突的直覺。
到底怎麼了？
在那如此強大，急著要「回家」的衝動裡……
龍魔勉強地扼抑住自己。
為什麼，我會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
如此的詢問，進入了龍魔此時正**而動的神識，好像投進了水裡的幾百個漣漪環圈……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哪裡不對？哪裡不對？哪裡不對……
接著，龍魔漸漸地，從那種困惑的疑雲中，看到了另外一個，讓他心弦顫動的人……
長長的黑髮，大大的眼睛，微噘著的，美麗的小嘴……
那是一張，看起來是那麼樣地純潔、無邪，但又具備了極大吸引力的清秀臉寵。
紫柔！
幾乎是情不自禁地，龍魔立即脫口說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然後，一切，都改變了！
在這個時候的龍魔身後，其實並不是沒有其他人的。
由透璃天鳳所帶領著的「透璃天靈團」，和玠芝修羅所帶領著的「修羅團」，與空行天人隊長所帶著的「劍刃隊」，都非常小心而又謹慎地，跟在龍魔的身後。
周圍空間裡，那種由「時間軸線」，被龍魔牽拉出來的過去景象，除了龍魔之外，其他在身後的天靈修們，同樣也都透過了敏銳的感應，把前後的因果，大致上已經看得非常清楚了。
當然，他們這些天靈修們，對於這些影像與經過之中，所代表的關鍵性意義，當然是沒有龍魔來得那麼清楚……
不過至少，對於這個神秘的「異元區」，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來源，眾天靈修們，多少已經有了一些線索與概念了。
可是，不管他們這些天靈修們，到底是瞭解了多少，或者還有多少不瞭解……
這個時候的他們，一個個都非常自制地沉默著，沒有人多說任何一個字。
不過，這三大天人團體的幾百隻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最前面，那個他們目前的領導者，龍魔的背影，這一段時間裡的任何反應。
因此，當龍魔的心中，因為記憶起了「紫柔」……
神識縮頓之中，周圍的一切景象，竟出現了如裂雷般驚人的變化時……
雖然那些天靈修們，依舊還能夠沉得住氣……
但因為那種景象實在太過驚人，所以絕大部份的天靈修們，還是禁不住在臉上，流露出了大吃了一驚的模樣。
龍魔和眾天靈修們，現在所處的環境裡，其實就是一大片幾乎籠罩住了所有人視線的紫紅色光煙霧氣……
而當龍魔的心神元識，那種「神識回歸」的動作，在他自己想起了「紫柔」
和感覺到一絲的不妥之後，緊接著他自己便硬生生地「煞停」了那種「神識回歸」的過程……
然後，一切就是以龍魔為中心……
「轟」地一下巨震！
所有紫紅色的煙氣，就在這樣的一個巨震之中，往外擴散摧消。
所有的空間，忽然一下子就都變得乾乾淨淨了。
數以百計的眾天靈修們，在這樣的一震之下，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心頭好像忽然間失去了控制那般地，連續一陣突突亂跳！
接著，一道無法言喻，其中的光色，純亮到令人難以直視的熾烈光束，就像個支撐著天地的巨大神柱那般地，由上往下地直拉而出。
同樣地，本來周圍似乎還好像不曉得處在一種什麼樣狀態下的空間，也忽然一下子，變得深邃無比了。
感覺上，每一位跟在龍魔身後的天靈修們，忽然之間，宛如被某種神奇的玄妙作用，給一下子轉移到了一個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怪異虛空之中……
從遙遠的無盡處，彎彎曲曲地，拉延出一大片像光河般的滾滾麗芒……
這種簡直不知道有多麼廣寬的天河流洩，從眼前那個無垠的深暗空間裡的左上方，彎彎地婉蜒拉甩到了左下方。
而其中所放射的每一道光線，似乎都變成了凝固的實物。不但一條一條帶著飛濺的瑰麗，更清楚地感覺得出來，這樣的世界，絕對不屬於目前這些天靈修們，所知道的「三間九界」之一！
在這裡，每一點、每一滴光芒，似乎都呈現出了完全不同的質性。
除了那不知道有多遠的遠處，不知道有多廣大的光之天河以外，就在龍魔的眼前，則是另一個從上到下，抬眼低首，簡直就看不到盡頭的巨大光柱。
雖然，這樣的光柱，似乎就在龍魔的身前。
但是就在龍魔身後的所有天靈修，卻沒有一個人，估得出來，那個光柱，距離龍魔到底有多近。
因此，也為了這樣，儘管龍魔身後的那些天靈修們，個個神通廣大，但在這種完全沒有遇見過，超出了他們感覺之外的情況下……
眼前的這個光柱，到底有多大……實在是沒有一個人，可以正確而且有把握地預估得出來。
即使是就在龍魔身後第一個位置的透璃天鳳，也一時摸不清楚怎麼會這樣。
似乎……一切長短、寬窄、大小的那些空間觀念，根本就不適用於他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個地方。
除了這種很難形容是怎麼回事的怪異感覺之外……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不只透璃天鳳，而是每一位在場跟在龍魔之後的天靈修們，所同時感覺得到的困擾與疑惑。
同樣的，如此的疑問，也相對浮現於眼前龍魔的心底。
而就在這樣的疑問，才剛從心底浮現出來之後……
緊接著，就另有一個很清楚的「意念」，同樣瞬間從他的心底另一層，倏然出現。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龍魔實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怪異的感覺。
一方面，他所感受到的這個「意念」，其實就有點像是從他自己「心裡」所浮現出來的「疑問」。
但另一方面，這個訊息來源之處，他卻又隱隱地感覺得到，似乎並不是現在的自己……
這讓他一時之間，還真的有些糊塗了起來。
如此的困惑，使他忘了回答。
很快地，那個宛如發自於心底的聲音，偏偏好像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因此稍微停頓了一下子之後，馬上便又傳來了下一個意念。
「你不用覺得奇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而你心裡之所以會有那種特殊的感覺，是因為你目前的根識元神，還處於之前分流出去的狀態，所以才會這樣……等到你待會兒，『回歸』到我們的『根源意識』之中以後，你就不會再有這種好像有某個部份，『分離』了出去的感覺了……」
在他感覺到那個自我心底的某處，傳來了像這樣的訊息時，他就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那般地，和那另外的一個「自己」，對起了話來。
「回歸？」他根本連嘴都不用張開，一切都是這麼清楚的以「感應」在作對話：「你的意思是說，等『我』真的『回歸』了，『我』就不見了？」
這樣的訊息才剛問完，幾乎是本能的，他馬上就反射性地搖了搖頭，以一種像是在回答別人問題的方式，很自然地再次自言自語地傳現出訊息說道：「當然不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怎麼可能會有任何一個不見了呢？」
他頓了頓，心中所浮現的感覺實在是怪到無以名狀的地步！
如果是一般人，而且也能夠看得到，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這種怪異反應時，肯定會認為他是一個瘋子。
他到底是在和誰對話？和自己嗎？
這一點他一方面很肯定，但一方面又很疑惑。
他閉了閉眼睛，紫紅各異的強烈目光，稍微收斂了一些……
等到內心比較更平靜一點的時候，他再度張開了雙眼，對著面前的那個巨大的光柱，凝視了起來……
光柱的中央，一直不斷有滾滾如雪花飛雨般的光點芒片，像噴濺般地從光柱的中央，往外側灑放，那種強烈的能量與驚人的氣勢，誰都感覺得到，絕非人力所能形成！
他凝望著這一幕瑰麗的景象，心中忽然……
忽然，浮現了一種，他現在正在「照鏡子」的感覺！
這個光柱、光柱前的他，與遠方無盡處，整個空間裡，那一道像天河般的能量流……
這三者的原體，其實，都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
他，存在於，一個「氣界」，或者用「氣」字比較不能完全形容那種「玄妙神秘」的感覺，用「氣界」也許更貼切的怪異所在……
「氣」者，先天之氣，尚未形成之前的「前氣狀態」，一種尚無所知，也無法形容的特殊根源狀態。
在「氣界」，光還沒有完全形成光，能量也還沒完全變成真正的能量……
形成萬物的「氣」，也還沒有完全形成所謂的「氣」！
勉強來說，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是一種類似能量的「氣流」，或者說是「氣湯」！
而他……
就是這一切的存在聚合體，所形成的一種「根源意識」！
如果用一個比較接近的人類語詞來形容……
他，可以說就是「氣界」，或更正確一點地說，是「氣界之主」！
這，就是他！
這，就是他在凝望著眼前的那個龐大的光柱之際，所產生的驚人領悟。
原來，這就是他的來歷！
他因為這樣的感通，竟覺得腦子裡有一種「暈眩」的失調感……
很本能地，他搖了搖頭。
然後，他便又想起了「紫柔」！
接著，他忍不住，再一次問了自己這麼一句話。
「紫柔呢？」
這一次，倒是很清楚地，他已經能夠比較清楚地感覺到，雖然同樣也是出自於他自己的意識層，但比較偏向眼前的那個光柱多一些的，一個心底的訊息很快就接著做出了回應。
「紫柔，已經不重要了……目前，你已經找到回家的路了……」
同樣地，這一次，他很清楚地，搖了搖頭，做出了不同意的回應。
「不，不對……我是很想回家……但是，回家，一定不是我真正的目的……」
他沉思著。
眼前的那個「光氣之柱」，似乎也因為他的沉思，牽動到了「光氣之柱」內在的沉思，因此並沒有馬上做出什麼強烈的質問。
反而，是他想了想之後，好像有些關鍵也因此而浮現了出來。
所以，他再次地以一種「已經想到了什麼」的語氣，繼續說道：「是的，『回家』不是我真正的目的……這是我停止了『我』的意識元神，『回歸』到你那邊，也就是另一個『我』，意識源所在的理由……主宰……我如果最後的目的，就是要『回家』，那我當初，何必從你那裡分裂出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
光氣之柱，在他說出了這一段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
雖然「光氣之柱」暫時沒有反應，但他另一方面，卻又很清楚地知道，他這樣的說法，顯然獲得了另一個他，也就是那個「氣界主宰」的認同。
好一會兒，「光氣之柱」裡，才再次傳出了他並不覺得驚訝的反應。
「你說得倒也不錯，主宰……」沒想到這個「光氣之柱」，也和他一樣，用「主宰」這樣的說法，來稱呼他。
不過他也知道，對現在的「光氣之柱」而言，其實它還不是那麼切得進所謂「人類層次」的訊息內涵，因此即使是用了這樣的「稱呼」，卻也並不是那麼明白「主宰」
這樣的名訶後面所代表的意義。
所以，也許從某個層次上來說，眼前的「光氣之柱」，和他「龍魔」，雖然都是由「氣界主宰」所出，但也都並不能夠稱為是真正的「氣界主宰」。
這樣的體會只是從他的心底一掠而過……
同樣地，「光氣之柱」顯然也相對地感知到了他這樣的體會，竟使得「光氣之柱」本來正在說的訊息，忽然中斷了。
他立刻就察覺到了這一點，因此馬上就對「光氣之柱」，表達了抱歉之意。
「真對不起，我剛才的感覺，是突然而來的，打斷了你的話……」
這一次，他居然還能夠感受得到，那來自「光氣之柱」內部的「微微笑意」！
「你不用這樣的……我就是你，難道你忘了嗎？而且，你，龍魔剛才的體會，很有道理……你稱呼我什麼？『光氣之柱』？思，我很喜歡這樣的稱呼……龍魔，你剛才的那個感覺，很有意思……也許，你的感覺是對的……你龍魔，和我，『光氣之柱』，都還不能夠稱為真正的『氣界主宰』！」
他想了想「光氣之柱」的說法，自己也覺得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因此馬上就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光氣之柱，對於他那一瞬的感覺，所生出的回應，就到這裡為止……
很快地，「光氣之柱」便接續了原先的話尾，繼而傳來了一個很明確的詢問。
「所以，龍魔，你的意思是說，你會從主宰的源識裡分流出來，到了這個地方，是有另外目的的？」
他這一回馬上就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是的，我確實是這個意思……如果我的目的就是『回歸』，那我當初又何必『分流』出來？而如果我當初是這麼樣地『分流』了出來，那豈不是就代表了，我一定是有著某種很特別的任務？很特別的事件，要去進行嗎？」
光氣之柱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再度傳來了肯定的回應與後績的詢問。
「你這樣的說法，確實很合理……不過……為什麼關於這一點，我現在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清楚的訊息呢？」
在光氣之柱，傳來了這樣的詢問之後，龍魔忽然心中浮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
似乎，他的回答，會很直接地，影響到眼前的「光氣之柱」，所做的最後決定！
他並沒有很刻意地，去分析這樣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已經知道，從某個層次上來說，他龍魔的意識根源，本來就是和這個「光氣之柱」的意識源相通的……
因此，當他心中分析得越清楚，光氣之柱也就明白得越清楚！
所以，他必須用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思考方式」，來小心地處理，眼前的這種狀況……
忽然間，他覺得目前他所處的這種狀況，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怪異！
他所要小心處理的對象，居然，會是另一個層次的自己！
搖了搖頭，他做出這樣的動作，竟有些刻意讓自己的想法更混亂一些。
然後，真的有些迷惑的感受裡，他很坦誠地，說出了他也無從解釋的疑問，「說實話，光氣之柱，這一點我也不知道……」
光氣之柱，再次地安靜了下來。
而他的心裡，那種不安忽然更加浮現了。
「不管那些了……龍魔，既然我已經在這個時候，從『氣界家鄉』處，出現到了這裡，就表示現在的因緣，已經很自然地走到了這一步……所以，龍魔，也許你的任務和目的，都已經不再存在了。因此我想你應該這就『回歸』吧……」
回歸？意思也就是說，他這個因應了紫柔、雲夢、玄霜和艷嫣，而形成的「龍魔」，就此不再存在了？
他想到這裡，就覺得絕對不能這樣……
因為光氣之柱，意識的根源是和他龍魔相連的，所以當龍魔的心裡，浮現出了「絕對不能現在回歸」的念頭時，光氣之柱當然立刻就察覺了！
因此，再來的光氣之柱，所傳出的訊息裡，竟透然有了另一種氣吞天地的煞霸之勢！
「你不願意回歸嗎？龍魔……」
這一下，他真的有點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