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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四派合作 文 / 紫天使

    對於鬼音閻羅的爭辯,飛龍則是微笑說:「鬼音長老說得沒錯,如果真的像睬睬所說,天間天人界也有送什麼訊息給正派宗門的話,我們倒可以去問問他們的,只不過我有點不明白,我只想和他們交換訊息,大家討論討論,怎的他們還會不肯嗎?」

    經過了魅兒的解釋,陰風劍王倒也對飛龍這個顯然是在不諳真人界正邪互鬥情形的狀況下,才會問出來的問題,不再有些什麼懷疑,只是微笑地同答道:「宗主,那些厚著臉皮叫自己是名門正派的傢伙,規矩可大得很,一向就瞧咱們不起,如果真就這麼去問,像鬼音所說的那般,碰一鼻子灰算是客仔了,依我瞧來,說不定還會招來更難堪的折辱哩……

    飛龍聽了也皺著眉頭:「果真如此,這些正派還叫什麼正派?」

    九鬼姑婆也嘎嘎怪笑道:「那也是只他們自己叫而己,其實那些正派裡,多的是扛著個正派的招牌而已,骨子裡幹的事,可也比咱毫不遜色……咱們做壞事至少還在明裡,他們有些暗中勾當,甚至比咱們這些邪派還壞哩……」

    飛龍點了點頭:「好吧,不管怎麼樣,咱們訧試試看吧,如果真的碰上了問題再說。

    九鬼姑婆也點了點頭:「到時要是那些傢伙真的這麼不識相,咱們也就乾脆給他們那些『正派』們一點顏色瞧瞧……」

    鬼音閻羅聞言不由得有點興奮地道:「對,那些號稱『正派』的傢伙們,趾高氣昂得也夠久了,本派這次重新出發,正好找些不長眼的宗門實實地教訓一下,也好叫他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看鬼音閻羅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就像是待會兒就可以去一出長久以來,被諸名宗正派壓得抬不起頭來的鳥氣那般,看得其他長老不覺莞爾,而心中又隱隱也同時泛起迫不及待的感覺。

    陰風劍王臉含微笑地插口說道:「宗主,對於本派自己的弟子,屬下認為還是以之前宗主在外面的解釋就好,真正的內容還是莫讓他人知道較為妥當……宗主認為如何?」

    飛龍聳了聳肩:「嗯,大家覺得怎麼樣?」

    煞劍追魂點頭贊同道:「陰風副……陰風長老說得沒錯,魔界竟然在本派接宗大典的當兒送來如此驚人的滅絕令,若是風聲外洩,別說正派必定會派人來囉嗦,邪派也保證會使盡方法來刺探的,而且宗內弟子們的修練未穩,驟聞如此變動巨大的訊息,必定會影響他們的心境,為了避免以後有太多的麻煩,還是將此事當成宗主及屬下這些長老們的秘密為佳……」

    飛龍聽得有道理,便即同意地道:「好,那麼咱們就這麼辦……」

    鬼音閻羅立即對站在飛龍身後的鬼哭鬼鈴說道:「你們兩個聽見了?自己說話得當心著點……」

    唯然鬼音閻羅是對著鬼哭與鬼鈴說話,但是也在一旁的睬睬與盼盼自然明白鬼音長老的話也有暗暗提醒她們兩個的意思,只是因為她們兩個是宗主的徒兒,不方便直接拉上她們而已。

    睬睬和盼盼也是心靈慧黠之輩,立即就與鬼哭鬼鈴同聲應是。

    陰風劍王此時忽然又說道:「宗主您看這個重新整合派內法訣的工作,是什麼時候開始較為恰當?」

    飛龍毫不猶豫地說道:「等我們待會兒和吸日奪日派的朋友談完,就請各位長老們可以將法訣密本取來,咱們就可以互相研究討論了……」

    諸人點了點頭,心中浮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本來以宗主此時遠超過眾人的功法力量,加上諸人都以為飛龍已是獲得了派中不知道高到什麼程度的超級法訣,在心裡已經打算是要和那些弟子們一般,純粹聆聽受教而已,卻沒想到宗主居然說出「互相研究討論」這樣的話,顯然是顧及了他們長老的身份與顏面。

    若是將來九幽鬼靈派有了什麼成就,宗主此時的說法,就已經把大部份的功勞都給往下分了去,因為這樣的態度下,已經不是只有他宗主一個人的功勞了,而是與大部份的長老同享。

    因為所有九幽鬼靈派的功法精進,都是宗主與各位長老們「互相研究討論」的結果……

    每個長老都明白,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說不定已是可以讓這些長老們以後永遠在九幽鬼靈派,甚至是真人界的歷史記錄上留下佳話。

    因此在每位長老的心中,都不由得為宗主的用心而覺得極為感激……

    眾長老心底隱然的激動中,卻沒想到飛龍會這麼說,實在是另有原因。

    只有他和魅兒自己明白,他根本就沒有獲得什麼前輩祖師的超級秘法,真要叫他無中生有的傳授,馬上就穿幫。

    飛龍會這麼說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卻未料到居然引起了這些長老們的衷心感動。

    鬼音閻羅忍不住語仔有點激動地道:「謝謝宗主願將名耀與屬下等共享,屬下等必定竭盡所能,期能為宗派爭光……重新出發……」

    飛龍也有點弄不清楚鬼音閻羅話裡的意思,只得微笑不語,連忙打斷鬼音閻羅的話尾道:「哈哈,這些話就無須再說了……等會兒我就要和吸日奪月派和邪不死派的朋有談談,大家還有沒有什麼事兒?」

    眾長老見宗主願將必定會大大改變宗派的殊榮與諸人同受,而且還打斷了鬼音閻羅感激的表示,心中更是湧上一種極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他們自入派以來,久處於派中彼此內鬥的狀態之下,只要其中一系有了比較強的實力,必定想盡各種辦法來打擊其它派系,何曾體驗過這種真的融合一體,同心戮力的感覺?

    而他們也從來沒有遇見過像鬼符現在這般如此溫厚體恤的宗主。

    在百感交集下,這些九幽鬼靈派的長老們,竟都受到心情激盪的影響,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

    看來鬼符宗主的心性,真的已是滲入了不知道哪一位祖師的元精影響,從頭到尾大大改變了……

    陰風劍王輕咳了一聲,輕聲地說道:「在宗主搶位之前,本派曾經接到了由東方真人界的玄靈萬獸洞、仁義王府、心魔宗、吸日奪月派、陰陽和合派、四方聚寶齋,北方真人界的魔劍妖宗、鳳陰派、神遁宗以及南方真人界的黑羽魔巫宗、蠱蟲宗等總計十一個宗派所發的『邪宗飛柬』,請本宗到五洞之首的太玄原始神魔洞所在地,太玄山相聚,討論對付蛟頭魔人之策,如果宗主打算過去參加,則在和吸日奪月派等人談完之後,我等大約就就得動身了,還請宗主示下何人該與宗主同行。」

    「邪宗飛柬?」飛龍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岳家莊,裂天劍宗的裂虎將軍,也曾經提過這件事:「是那個在什麼無回林的聚會嗎?」

    太玄山無回林確實是真人界很有名的地方,陰風劍王倒也沒有對飛龍知道這個地方而覺奇怪:「是的,正是在無回林的聚會,聽說至少會有超過二十派的邪宗與會,算是千餘年來少見的大型聚會。

    「之前的宗主是七寶陰師,他收到飛柬之後,有沒有立即回答?大家覺得我們去是不去?」飛龍問。

    其實說實話,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吸日奪月派的人談談,弄清楚紫柔她們不管是生是死的結果,搞明白她們現在也不管是**是屍體的所在,然後快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趕到那兒去……

    這個什麼聚會的事兒,也許聽起來像是挺有趣好玩的樣子,可是以他現在的心情,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勁兒。

    「本派當然應該是要去的……」陰風劍王偏偏卻說出了這樣的答案:「以此千年來也少見的聚會規模,本派既要令人一新舊象,豈能不去?而且之前的七寶陰師在擔任宗主之時,已是回復必定參加,所以本派當然該去的。」

    飛龍聽得心中直是皺眉不已,現在他首要做的是去找紫柔她們,可不是去太玄山玩兒哩。

    諸邪聚集,同商要事,每一派都是慎重無比,不敢等閒視之,想來是絕對沒有一個宗主會像飛龍這般,居然把這種重要無比的聚會當成像是玩兒一般。

    陰風劍王眼光犀利,飛龍又從來不懂得掩飾心中的想法,當然早已看出飛龍好像對前去聚會這件事有點不大願意,故而立即開口問道:「宗主,可是有什麼事讓你大想前去參加這次千年難遇的邪宗聚會?」

    飛龍點了點頭:「是呀,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哩,不過沒關係,我的速度很快的,你們想去的先去,等我把自己的事辦好了,馬上就趕到,想來應該是也不會太有什麼耽擱才對……」

    煞劍追魂在旁說道:「宗主既已是我九幽鬼靈之掌門,宗主的事就是我們所有人的事,宗主何不說出來,也好讓屬下們可以代勞?」

    飛龍點了點頭道:「告訴你們當然是沒什麼不可以,不過這件事現在我也還沒什麼譜兒,得和吸日奪月派的人談談後,才有可能比較具體,到那時我再告訴你們好了……」

    陰風劍王又接著說道:「既是如此,就請宗主先指定隨行之人,然後等會兒和吸日奪月派們談的時候,弟子們也好開始準備……」

    飛龍望了望眾人:「唔,這樣也好,那麼你們哪些人想去的?」

    眾人聽得一愣,誰也沒想到宗主居然會問起他們哪些人想去參加這種難得的聚會。

    九鬼姑婆嘎嘎怪笑道:「宗主,像這種規模少見,又很有可能可以大大露臉的機會,誰都會想去的,既然宗主尊重我們問起,倒也不好大夥兒全部都跟去,派內總也是要留幾個人的。」

    「這有什麼不行?聽說裂天劍宗就是什麼雙妃兩帥將軍,和他門下一大群人,都打算全部去的……」飛龍記得裂虎將軍是這麼說的,便也隨口說了出來。

    六位長老聽得又是楞,裂天劍谷位處「一劍裂天山」,是在東海中的一個孤島,派內除了以霸道的裂天劍氣著稱之外,又以弟子們的海戰與天險著稱,就算是他們那位號稱天縱奇才,距飛昇只差一線的「裂天劍皇」帶著座下的七大高手同時離山,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敢到孤懸東海的一劍裂天山去生事的。

    沒想到宗主居然把裂天劍宗拿來和自己比。

    諸人怔了一會兒,鬼音閻羅這才哈哈大笑笑道:「行!宗主果然氣魄非凡,這就把正派中素以修為霸道,當代掌宗修為據說神秘莫測的裂天劍拿來和本派比擬,倒是屬下們顯得瞻前顧後了……」

    眾人本來覺得所有高手都跟著去參加這次聚會,自己派中的力量顯然就空虛了許多,心中頗感有點不妥,不過被鬼音閻羅這麼一說,倒是誰也不好再說什麼。

    諸人繼而一想,反正自己此派有了宗主帶領,以後擺明了就是誰惹了本派,必定要給他好看,主力全出,正好也可以瞧瞧誰會變成第一個祭刀的對象。

    只是留在宗內的子弟們得小心謹慎一些了……

    煞劍追魂這時也哈哈笑道:「宗主既是特別提起裂天劍宗來和本派比擬,想來有空得到他們那個什麼天險重地去瞧瞧的……

    飛龍聽得煞劍追魂的話,想起答應了紅菱要去看她,馬就高興地點頭道:「沒錯沒錯,那個什麼裂天劍宗,我有空時是要特別去拜訪拜訪的……」

    飛龍的話,眾長老聽起來誤以為這位宗主是想去找裂大劍宗的晦氣,不由得就同感興奮無比。

    以前自己宗門被這些正派們經常貶得一文不值,此時在這位功力超越莫測的宗主領導之下,非給這些名門正派們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陰風劍王這時也沒有什麼話好再說,便即問道:「宗主既已如此決定,那麼屬下們就都隨行而去吧。宗主是不是現在就想找吸日奪月派他們?要在上處說話麼?」

    飛龍又問道:「他們現在在哪兒?這裡說話方便嗎?」

    九鬼姑婆此時忽然說道:「他們從宗主進來流洗之後,就由陰陽和合派的朋友們監視之下,安置在鬼靈大殿外旁的鬼頭迎賓房,房裡都由堅固難破的千年石巖組成,不怕他們想毫無徵兆地偷溜……除了陰陽和合派的朋友們自願擔任明是陪伴,暗是監視的同吸日奪月派與邪不死派諸人在一起外,老婆子的徒兒鬼娘也帶了八個機敏的弟子宓切注意著……宗主是不是要現在就把他們一起找來?」

    飛龍點了點頭:「那就請九姑長老把他們領來這裡吧,我們來聽聽這些朋友們想找我們商量些什麼事。」

    九鬼姑婆應了聲是,立即轉身出了廳外。

    鬼音閻羅望著九鬼姑婆的背影,口中說道:「九姑長老一向個性有點怪異,連之前的七寶陰師都不大敢太得罪她,沒想到宗主接任本派後,九姑長老反而變得順從了許多,看來九姑長老真的是全心支持宗主的……」

    陰風劍王也呵呵笑道:「鬼音,你也莫說九姑長老了,你這傢伙之前又有多順服七寶?呵呵呵……」

    煞劍追魂微微笑道:「豈止是九姑鬼音?我們這些人,又有多少人真的服從七寶的領導?」

    陰風劍王依然笑道:「說得是,本座以前實是很難想像本派會有這麼一天,諸人毫無異議地接受一個事權統一的宗主……看來我們之前所設計的制度有點值得商榷,聲望與能力同樣重要,一個只有聲望,而卻沒有令人欽服實力的人,擔任宗主之位,必定是會產生調動困難現象的。宗主您看這個搶宗的式是不是要做些調整?」

    飛龍聳了聳肩:「這個我也不敢說什麼,不過你方才說的現象是確實有的,然而這個關係到本宗以後的傳承方式,還是多研究研究再說比較妥當……」

    鬼音閻羅接口道:「陰風長老,宗主說得的是,橫豎咱們從現在開始,還有五十年的時間,盡可以慢慢想的……哈哈哈……」

    眾人這時開始說說笑笑,之前那凝重的氣氛因為都有了個概略方向,便也輕鬆了許多。

    睬睬與盼盼就開始比較忙了,補茶送水上果,來來回回的。

    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吸日奪月派的日瓶書生、月奼生女、日四使和陰陽和合派的陰陽九仙一行十六個人,終於在一會兒之後,於九鬼姑婆的引帶之下進入了議事廳。

    加上飛龍與六位長老,鬼哭鬼鈴與睬睬盼盼,廳內已經容納了二十七個人了。

    雖然這個議事廳實是不算小,但是此時有這麼多人同在,雖然說不上已經擁擠不堪,可也不能講很寬敞了。

    睬睬盼盼鬼哭鬼鈴四位弟子輩的人,連忙設座加墊,添杯上茶,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算是讓所有的人都安坐了下來。

    飛龍等大家都坐定了,便輕咳了一聲,對著三派諸人說道:「各位,麻煩你們久等了,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大舒服,儘管告訴我們。」

    右引屍護法、日瓶書生諸人,其實方才狀況,是等於被九幽鬼靈派給軟禁起來了一般,雖然並沒有制穴鎖脈,關在牢房裡,不過內有堅壁斷去所有出路,外加陰陽和合派不懷好意的陪在身邊監視著,實也和把人關起來沒什麼兩樣,所以他們的心中都多多少少有點不大舒服。

    只不過這個鬼符宗主的功力實在太過神異難測,加上陰陽和合派的窩裡反,讓他們這些人只能把詛咒放在心裡,可也不敢太放在臉上。

    勢不如人,只有先暫時忍氣吞聲了。

    日後逮著機會,必定讓九幽鬼靈派的人加倍償還。

    「不大舒服未至於……」日瓶書生臉上露著爾雅的微笑,看起來倒是半點瞧不出他的肚子裡正不爽到極點:「我們遠道而來,除了想申表本派由衷的道賀之意以外,也很想瞻仰一下貴派素來神秘的接位大典,沒想到卻好似軟禁般地被招待在那麼一個封閉處所,有點遺憾罷了……」

    飛龍也並不去深究日瓶書生話裡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一笑說道:「這個我們很抱歉,接位大典其實沒有什麼好瞻仰的,我自己則是對貴派的盛情很感謝,反正你們也說了,主要並不是為了這個而來,所以我們還是回到正事上頭吧……」

    邪不死派和吸日奪月派不知道這個新任的鬼符宗主,是故意聽不懂日瓶書生話裡的話,還是真的不在乎日瓶書生的暗諷,被其這麼開門見山地一說,倒也臨時間想不出什麼話來接下去。

    「鬼符宗主……」月奼生女露著純潔而又無邪的少女微笑:「現在是宗主當家作主,當然是宗主說了就算的……」

    「之前你們說過了……來這兒是想和一位可以代表九幽鬼靈派的人商量一件事……」飛龍依然是半點不在意地說道:「現在我已經是九幽鬼靈派的當代宗主,相信是可以足夠代表九幽鬼靈派了,你們想商量什麼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見九幽鬼靈派幾乎已是舉派的高手盡皆在座,不由得就開口說道:「鬼符宗主,我們所要說的事情,希望能夠越隱秘越好,宗主這就想談了嗎?會不會參與的人太多了?」

    右引屍護法這話其實話得頗為含蓄,因為任何一個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九幽鬼靈派幾乎可以說是諸派中內部分裂最厲害的一個特殊宗派。

    現在這個鬼符雖然是名為宗主,其實其它三系中暗地裡想扯他後腿的人可一向是不少的,鬼符想就這麼當著所有的長老談事情,幾乎是保證日後絕對會有其它的變化發生的。

    九幽鬼靈派會叫四方鬼靈,可不是白叫的,其四系之間的紛爭暗鬥,眾所周知。

    今天如果是其它的宗派,也許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今天對象是內部分裂臭名在外的九幽鬼靈派,那麼不管所談的事情有多秘密,只要被其它三系的人知道了,還想順利去做什麼事恐怕是難的了……

    所以右引屍護法會這麼說,實是已經算非常含蓄的了。

    可是飛龍並不瞭解右引屍護法話裡的暗示,皺著眉頭不解地道:「陰陽和合的九仙,是跟著你們來的,所以他們應該也都知道這件事,邪不死派雖然有金屍隨行,但是我不曉得你們的役屍使者是不是也知道這件事,不過吸日奪月派裡的日四使看樣子也是明白的,我們這兒就是這六位長老,我的徒兒和護衛,這樣也算是多嗎?」

    被飛龍這麼一問,右引屍護法可就真的不大好回答了。

    自己派中的四位役屍護法雖然因受內傷而在休息,可以避過他的問題,但是日四使不用再多說什麼,確實是知情的,因為這一切的開始,本來就起自日四使中的含情與煙井兩人,至於陰陽和合派的九仙,是因為他們謀取的對象就是他們陰陽和合派中的人,所以他們自然是以明白內情為佳,以提供最必要的陰陽和合派派中秘事的相關訊息。

    最重要的是,飛龍完全忽略了右引屍護法話裡對於其派中四系分裂的委婉暗示,這麼一反問回來,馬上就讓右引屍護法很難再把話說得圓了。

    難道還對他說,因為你們派中一向分裂互鬥得亂七八糟,所以你雖然是一宗之主,但是也難保你的屬下不會和你作對。

    真的這麼說的話,保證立刻就得得罪鬼靈派全體。

    現在局勢都在九幽鬼靈派的掌握之中,右引屍當然不會笨到自己去找這個碴。

    所以他只好在那兒猛咳嗽,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飛龍的問題。

    九幽鬼靈派的六位長老,當然也是明眼人,聽得出來一向是死對頭的邪不死派右引屍護法的意思,所以鬼音閻羅立即不悅地說道:「右引屍,你這話最好是不要解釋清楚,否則蒙宗主大量,好不容易才和你們邪不死派建立起來對話,馬上就得翻臉結束……」

    右引屍聽了鬼音閻羅的話,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只好隱忍說道:「鬼音副宗主,雖然咱們兩派一向相處不是很融洽,但是九幽鬼靈派的情形又不是只有本派才知道,你能怪本座有這種顧忌麼?」

    鬼音閻羅冷哼一聲:「本座現在已經不是咒音系的副宗主了,本派以前的四系之分,已經奉宗主之令,全部取消,所以現在己經沒有咒音系的副宗主了,只有九幽鬼靈派的第三長老,右護法最好是把本座的稱呼給改一改吧……」

    鬼音閻羅此話一出,在場的其它三派之人都不由得大吃一驚,心中直覺得頗感意外。

    九幽鬼靈派素來都是四系中互鬥不已,誰也沒有真的服誰過,沒想到身為咒音系代表的鬼音閻羅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陰風劍王見他們臉上都露出訝異難信的表情,立即也嘿嘿怪笑道:「鬼音說得沒錯,現在九幽鬼靈派在宗主領導下,已經不再分什麼派繫了,從現在起,我們這兒只有一個九幽鬼靈派,其它什麼系都沒有了……本座是派中第二長老,也不再是劍鈴系的副宗主,這樣你們可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吧?」

    經過另一個九幽鬼靈派劍鈴系副宗主的證實補充,其它三派之人不信也得信了。

    這個鬼符如何會有這麼大的力量,把一向紛爭不斷的鬼靈四系全給廢了?

    九幽鬼靈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何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心中疑慮,如果九幽鬼靈派真的上下團結一氣起來,第一個頭大的就是他們邪不死派,所以他不由得有點驚疑地問道:「陰風副宗主……不不不……陰風長老說的是真的?

    九鬼姑婆在旁不耐地怪笑道:「右護法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老婆子在這兒給他們兩位的話打包票,不但是咒音系劍鈴系己經解散,連勢力比較大的寶光和另一系陰符,統統不再存在了……這樣你就可以別再囉嗦了吧?」

    三派中人當然知道九鬼姑婆是九幽鬼靈派中第一長老,說出來的話可不是沒有份量的,既然連她都這麼表示,看來九幽鬼靈派真的是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右引屍護法心下凝重,口裡卻是打著哈哈地說道:「九幽鬼靈派四系合一,統歸宗主,本座當然是只有替貴派賀喜了,哪裡有什麼懷疑咧?哈哈哈。」

    飛龍也不去管右引屍護法言不由衷的話,只是對著日瓶書生說道:「你們有什麼事兒,可以說出來吧?」

    日瓶書生正在為九幽鬼靈派顯然內部產生大變化的情形,想找蛛絲馬跡,被飛龍這麼一問,便移目和右引屍護法交換了一些眼神,還正在想是不是就這麼說出來,卻不料一旁陰陽和合派的攀紅夫人已經嬌聲笑道:「日瓶副宗主,奴家看你還是乾脆點說了吧,不然這件事可不是只有你知道,等祖師問起我們,豈不是也一樣曉得了?」

    日瓶書生有點恨恨地瞪了攀紅夫人一眼,無奈地對飛龍說道:「既然陰陽和合派的朋友都講出這種話了,那本座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回眼望了一下身後日四使裡的含情與煙井兩人,繼續說道:「這個事情的開頭,便是由本派的兩位屬下起始,所以還是由她們兩個來說比較清楚……」

    日瓶書生說完就對著含情與煙井兩人點了點頭。

    含情與煙井二人,在見到之前飛龍情緒激動的時候,全身大放紫紅強芒異象,本來在心裡頗為懷疑這個鬼符祖師,與那個在她們心版上烙進恐怖印象的蛟頭魔人非常近似,因此初期還真的對這位鬼符祖師很擔心忌憚。

    不過後來見他處置七寶陰師、鬼火符王與陰司秀士的寬厚胸懷,與她們印象中蛟頭魔人凶悍殘忍,截然不同,那種相似的感覺不由得減輕了許多。

    再更仔細地觀察下去,她們兩個人像也越來越感覺到這個鬼符祖師與蛟頭魔人不論氣質風格,都很有點不一樣,加上這個時候已經是確定鬼符祖師已經接位完成,正式算是九幽鬼靈派的當代宗主,就更讓兩認為鬼符祖師是蛟頭魔人的可能幾乎是很難存在的了。

    要接九幽鬼靈派的宗主,由另一個人來冒充是絕對難以辦到的,如果真的是這樣,保證不用幾下就會被派中的人看出不對。

    既然現在他己經確定是九幽鬼靈派的宗主,那麼當然就不會是蛟頭魔人了。

    雖然她們兩人還想不出為什麼這個鬼符祖師全身放芒的模樣,會和蛟頭魔人如此相似,但是基本上她們想來想去,已經不再認為這個鬼符祖師是由蛟頭魔人混入冒充的了。

    所以她們兩人現在的心境是遠比之前的慌亂不安好很多了。

    可是在飛龍奇特目光的注視下,二人雖不至於慌亂,但不知怎的依然是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盤旋不去。

    好在從蛟頭魔人凶爪下逃之夭夭以來,兩人對於所有經過的敘述已是不下數十次,熟得已經不能再熟,所以倒也不至於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含情深吸了口氣平靜心情,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飛龍沉穩但是很溫和的語音突然問道:「你是含情還是煙井?」

    含情愣了一下,立即反射性地回答:「我是含情,她是煙井……」

    飛龍點了點頭:「你可以開始告欣我們你的經過了……」

    含情不由自主地也點了點頭:「我們姊妹是在正派與陰陽和合派的四仙妹之三開始動手時,就已經潛進暗伏了起來,那時……」

    接著含情就把陰陽和合派四仙姝最近轟動四方真人界的「魔胎之戰」,從雲夢玄霜艷嫣與正派諸人動手開始,到她們跟著綠霓落荒而逃為止,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當然有些她們自己心中的打算與想法,含情都隱而不提,但是基本上來說,所有事件的進展,依然是敘述得頗為實際,並沒有與事實有太大差距的。

    她們兩個其實並不是笨蛋,這次戰役事先扯篷拉風溜之大吉的,可不是只有她們兩人而已。

    除了正派的綠霓仙子之外,光邪派就還有仁義王、巫王、黑天三子與七不道德等人,所以自己心中的打算雖然無須說出,但是對於實際上發生的情形扯什麼謊卻是不必要,而且若真的這麼做恐怕以後還會給自己找來麻煩的。

    所以,含情的敘述還算是沒有太偏離實際的情況。

    含情的敘述,從開始跟派中報告起,到現在沒五十次也有三十次了,自是熟得不能再熟,所以當她順暢地把話說完後,並沒有花去太多時間。

    可是當她把話說完,再次望向鬼符宗主的時候,卻不由得愣住了。

    鬼符宗主雙眼芒光收聚,兩隻眼睛的最深處,像是有隱隱的一紅一紫,看不清楚但是感覺很明確的隱隱流芒連續不停地翻滴流轉著,就像是兩團炫麗的紫紅兩色流瀑火球……

    那種內聚是如此的強大刻烈,雖然外相半點不顯,但是卻把含情的整個心神,給吸得她不由自主地就像是掉入了一個超級的漩渦之中。

    在含情的感覺中,她就像是被飛龍內收聚集的滾滾流芒,給帶進了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外表雖無動作,但是內在卻無比洶湧澎湃,熱流四射的世界。

    含情立刻就覺得自己倏然被那火山內斂卻狂猛無濤的熱流給卷拖而下,身不由己地往內陷入,轉眼就會沒頂……

    一聲沉喝在耳邊響起,接著左右脅背徒然灌入了兩股滾滾涼氣,迅速地順著含情的經脈竄流。

    奇特的是,雖然含情心神受制只有一瞬,但是她的體內竟就像真的掉進了火熱的滾油那般,連經脈都在這瞬間變得奇熱無比。

    兩股涼氣其實並不涼,只是她現在全身經脈皆燙,這兩股真氣一灌入,居然在她滾熱的體內引起一陣嗤嗤嗤嗤的降溫聲。

    眾人只見到也不知道為什麼,含情一說完沒多久,日瓶書生立即如臨大敵般大喝一聲,飛身攔在說話的含情身前,雙手同出,大寶瓶訣全出,氣勁宛如尖鑽般直頂在手訣外伸而出的三尺許空間,然而奇異的是他全而出的力波,居然就在那三尺左右的空間中嘶哄裂分,就像被一隻看不見的魔手,給硬生生束住崩散一般,直壓得聲名素著的日瓶書生滿臉通紅,傾盡全力而依然無法擋住那氣勁被生裂而散的危機,力波崩解的位置從三尺處節節逼近,就像是剖開了竹片般嗤啦啦地直響,轉眼就壓近了近兩尺,只剩一尺不到的距離……

    跟在日瓶書生後頭,也是兩條人影連閃,月奼生女及日四使裡的落日仙子,宛如兩隻蝴蝶翻飛,倏然竄到含情仙子的身後兩側,一左一右地伸掌撐住了含情的脅背。

    才一接觸到含情的身子,月奼生女及落日仙子兩人臉色連變,急忙提氣加注,那含情仙子豐滿的身體居然就這麼嗤嗤嗤嗤地冒起了陣陣水氣,就像是潑了許多冷水到燒紅鐵板上那般。

    日瓶書生傾盡全力,依然抵擋不住鬼符宗主聚神而起的裂裂壓力,崩散他訣氣的勁力交會處寸寸而進,眼看就要連連破去他一百零五層大寶瓶封鎖勁,咬牙苦撐中死命叫道:「鬼符宗主請住手……」

    破氣裂勁的交點穿透了日瓶書生雙手布起的大寶瓶封鎖訣,就在要擊中日瓶書生體外內層護身真氣的瞬間,就這麼突然咻地生生消失。

    本來已是頸筋暴露,準備承受裂壓重擊的日瓶書生全身緊繃,卻等了許久不見勁力擊身,定睛一看,鬼符宗主已是雙眼芒光收斂,正靜靜地看著他。

    這個不可思議的鬼符宗主,功力實是駭人聽聞至極。

    經過這麼一下的日瓶書生,全身冷汗直冒,壓下心中的驚駭,口裡有點不大穩定地吶吶說道:「我等秉誠而來,鬼符宗主卻是為何這般不信任我等?含情所言並無隱瞞,宗主實無須突然放起攝魂**……

    他身後的含情此時在月奼生女與落日仙子的齊力護脈下,終於已是全身冒著蒸氣,渾體虛軟的往後倒下,被落日仙子伸手扶住。

    月奼生女臉色也變得極不好看,顥然方才就那麼一下,已是耗去了她不少精元真氣。

    這期間變化連生,鬼符宗主的倏起術法,日瓶書生傾力都幾乎抵擋不了,而含情更是全身冒起水煙,合月奼生女與落日仙子之力才算是把她給拉出了鬼符宗主的攝魂九量之外。

    眾人不論那一派,都被鬼符宗主這種幾乎讓人難以抵擋的威力所震驚。

    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更是嘴裡發苦。

    老天,九幽鬼靈派在這麼一個宗主的領導之下,瞧來邪不死派往後的日子,不止是難過,簡直難過得要死了。

    鬼符宗主雙眼凝視了日瓶書生好一會兒,也沒說什麼話,但是雙眼之中的鬱鬱沉重卻是讓日瓶書生心中直如鼓般的不安。

    然後鬼符宗主移眼到全身雖虛虛得使不上力,但是依然神智清醒地睜著兩隻媚眼,駭然望著鬼符宗主的含情,眼光一接之下含情已是不由得渾身輕顫起來。

    「你們……」鬼符宗主的聲音雖然並不大聲,但是也那透然而來的深沉卻是直壓每一個人的心上:「你們就這麼看著她們被殺……連幫助陰陽和合派一下的意願都沒有……」

    日瓶書生聽得心中直往下沉。

    糟糕糟糕,亂七八糟……從之前這個鬼符宗主和陰陽九仙的互動,和他驟施陰陽和合派雲夢仙子著名「牽機引幻」攝魂秘術好幾次為止……

    這個鬼符宗主絕對是和陰陽和合四仙姝有極為密切而隱晦的關係。

    說不定還真如陰陽九仙的預測那般,鬼符宗主是陰陽和合派裡什麼不知名的超級長老級人物……

    之前陰陽九仙對四仙姝的被殺,不但半點也沒有悲傷的模樣,而且一聽說居然還有這種威力難測的招魔秘法,立即就表示願與吸日奪月派、邪不死派共同謀取,其積極的程度,比最先提出這個想法的吸日奪月派還熱絡。

    他們壓根都沒想到鬼符宗主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追究起他們見危不救的行為。

    這個鬼符宗主功力術法實是已強大高明無法明擋的了,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激起他的殺機。

    光看他面對含情,這麼毫無徵兆地突下殺手,就明白他心性的暴戾難測,實在非得小心應付不可。

    鬼符在接宗之前,一向以怪異狠辣著稱,自己千萬不可被他現在好像變得寬厚溫和的表象所騙,否則必定被他暗中算計去了還渾然不知。

    日瓶書生心頭電轉,明白此時絕對不能和九幽鬼靈派翻臉,立即佯裝痛心無比地歎了口氣道:「我們吸日奪月派,和同以『陰陽修練』為基起家的陰陽和合派,雖無同門之名,但是卻等於同門異出的宗派。兩宗之間一向互相期許,彼此幫忙,當含情得知陰陽四仙姝受正派圍攻之時,確是想伸出援手的。無奈那時本派中參與的人只有含情煙井殘紅落澤四人,比起仁義王府宗主及七不道德、玄靈萬獸洞三王尊者和兩獸三禽加上黑天禽派黑天三子,還有一個東方飛虎樓,實力上確是有所不足,而他們也知道本派素來與陰陽和合派的關係非凡,特別還警告她們四人不許妄動,並派專人監視,致使她們想援手而不可得了……」

    日瓶書生這一番話有真有假,說得又是感情流露,即使是鬼話一篇,倒也讓人聽得胸中氣憤消了不少。

    「這也是我們吸日奪月派會在此時來找貴派,希望能夠聯合貴派的力量,來為紫柔宗主她們四姊妹報仇的原因……究竟我們兩派的交情不同啊……」日瓶書生顯然看出這位鬼符宗主,和紫柔她們的系非淺,連忙又把這個因素給帶上。

    在一旁的右引屍護法見日瓶書生從開始計劃到方纔,壓根就沒提到什麼報仇的事兒,現在為了拉攏顯然和紫柔四姝很有感情的鬼符宗主,居然這就憑空冒出了個為其報仇的名義,不由得也極佩服日瓶副宗主睜著眼睛,望風色,說瞎話的能力了。

    飛龍涉世未深,此時又心頭紛亂,思緒自然被日瓶書生這麼花言巧語一番地引到了他想要的方向。

    「為她們報仇?」飛龍問。

    「是呀!」日瓶書生義憤填膺地說道:「那些正派竟敢覬覦我們陰陽修練法訣所施的招魔**,派出了壓倒性的力量把紫柔宗主圍殲而亡,此仇怎能不報?絕對要用盡全力,給真佛宗、大羅仙宗、浩然宗、天池仙劍宗、天機神谷、雪山神宮與太陽神谷一個好看,讓他們日白我們修陰陽訣的宗派,豈是能如此任他們欺負?」

    日瓶書生說得情緒激動,倒像是那些正派是殺了他們派中的什麼親人那般,雖然明明是無中生有的話,卻被他說得聽起來很同仇敵愾。

    飛龍搖了搖頭:「報仇我看還是以後再說吧,那不是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算是今天報仇了,也是帶不回紫柔她們的……」

    月奼生女在旁邊馬上又說道:「鬼符宗主說得也對,那麼宗主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什麼?只要宗主說一聲,我們吸日奪月派必定全力支持。」

    他們果然是不愧吸日奪月派的副宗主級人物,眼光精敏至極,又懂得順風轉舵,這一下就好似已經變成了鬼符宗主的同盟,渾忘了他們原本也是打紫柔她們主意的一份子。

    飛龍倒沒想那麼多,只是搔了搔頭說道:「那就先謝謝你們願意幫忙了……」

    月奼生女純真地格格笑道:「鬼符宗主大可別這麼客氣了,咱們畢竟也可以算是從陰陽修練起家的同門近宗哩……」

    陰陽和合派的淫羊公嘿嘿笑道:「月奼副宗主倒真的拉關係咧……」

    日瓶書生哈哈笑道:「紅花綠柳,源本一枝,月奼生女這麼說也是沒什麼不對呀……哈哈……咱們還是先聽聽鬼符宗主所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吧……」

    飛龍聞言停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事,當然就是先把紫柔她們四人的屍體找到了……」

    日瓶書生、月奼生女和右引屍護者心頭一緊,暗呼「中靶也!」

    看來這個鬼符祖師會突然想弄個宗主做做,必定是和紫柔她們的屍身有關,這下可就和他們的計劃不謀而合了……想來他們的策略必然是有效的,否則以鬼符如今的能力,紫柔她們死都死了,還找屍體做什麼?

    「行!」日瓶書生音即回答:「既是鬼符宗主如此交待,我們當然心杯能讓宗主失望,這次來談的事兒,也正是和紫柔她們的遺體有關……可不知宗主找到她們的遺體之後知道怎麼辦嗎?」

    飛龍聽得有點意外,怎麼原來他們說要和九幽鬼靈派商量的事,也和紫柔她們的遺體有關?

    飛龍不由得順口就回答道:「我到現在還不曉得該怎麼辦,打算到時候再看情形,你們的事原來也是要找紫柔她們的遺體嗎?」

    日瓶書生聽了飛龍的話,當然不相信他真的不曉得,還以為鬼符是不想先告訴他們,為了表示誠意,立即接口說道:「正是如此,其實含情與煙井兩人從在與蛟頭魔人大戰的時候,就想到了。陰陽和合派紫柔宗主,既有這個招魔**,而又如此秘密行事,連她們派中的人都毫不通知,顯然這個**絕對是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明白其中的內容,經過我們大家推測的結果,恐怕真正曉得**精要的,最多應該也是只有紫柔、雲夢、玄霜與艷嫣四個而已……」

    飛龍聽得連連點頭說道:「沒錯就我的瞭解,確實是這樣的。」

    至少在他的印象裡面,只有出過紫柔她們四個人的影像,再也沒有其它人了,從某種感覺上,飛龍明白日瓶書生的這個推論是對的。

    「既然如此,如果說這個招魔**招來了據說力量宛如天威的蛟頭魔人,那麼這樣說起來……」日瓶書生見鬼符點頭,心中果然更有點把握:「若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把蛟頭魔人的力量控制在手中,那個法訣也一定是在這個招魔**之內的。」

    飛龍聽得默然不語。

    就他所感覺到的,或是從綠霓那兒的陰陽神晶所獲得的訊息,好像是沒有這個什麼「控制法訣」玩意兒的。

    陰陽飛龍種胎**是一個之前還沒有人實施過的特殊感應**,乃是陰陽宗的陰陽界主祖師在犬玄原始神魔洞得道飛昇時,神念與一切意識的根源「渾沌意識」起了某種心悟感應,在那一瞬間留在陰陽神晶內的訊息而已,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所以當然也沒有什麼所謂「控制法訣」的。

    但是這個源由日瓶書生並不瞭解,所以他以一般秘法的心態去揣測,連飛龍也不敢說有什麼不對。

    說定就真的有哩,只是他飛龍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日瓶見飛龍沒有什麼反應,誤以為他正說到了鬼符不願意承認的要點,便即心中一喜,認為這就沒錯了,連忙又繼續說道:「可是這個**控制蛟頭魔人的訣竅,依我們的判斷,只有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在陰陽和合派的宗主神晶裡,一個就在紫柔她們四個人的神念裡……」

    飛龍點了點頭:「照你這麼說來,倒是好像有點道理……」

    「所以,我們如果想要獲得這個『控制要訣』,只有從兩個方向著手……」日瓶書生興高采烈的說道:「一個當然就是從宗主神晶著手……這個方法好像很可行,但是我們和陰陽和合派的諸位師兄們研究的結果,認為這麼做的效果並不是最好……」

    飛龍想著他自己從陰陽神晶裡並沒有找到日瓶書生所說什麼「控制要訣」,便即又點頭說道:「沒錯,就我所知,想從宗主神晶裡找到這個訣大約是不大容易的了……」

    日瓶書生即刻擊掌道:「果然鬼符宗主想得和我們一樣!會沒用主要就是兩個原因,一個就是陰陽神晶此時已隨著紫柔宗主的遺體,不知道被蛟頭魔人藏到了什麼地方去了……一個就是聽陰陽和合派的師兄們說,這個神晶是紫柔參了不曉得多久,才從裡面悟出了這麼一個威力罕見的超級**,我們如果想要從裡面得到控制訣竅,豈不是又花時間,又不曉得有沒有用?」

    飛龍更是同意地說道:「確實沒錯,你們要找恐怕是有點難的,很有可能會花了時間而又沒有結果的……」

    日瓶書生見飛龍越來越同意自己的看法,便即高興地繼續說道:「因此,我們就只好從另一條路:紫柔她們身上動腦筋了……

    飛龍大奇道:「咦?怎麼動腦筋?快說來聽聽看……」

    「邪不死派能夠藉由他們的奇術,保持一個人屍身最完整的程度,而且要尋找紫柔她們的屍體現在何處,還是只有靠他們的尋屍**……但是有一點就比較不足,因為他們的術法著重在死去之人的法體之上,對其人的魂魄卻是少有研究……」日瓶書生見飛龍表現得很有興趣的模樣,心中總算是定了下來:「而關於死人魂魄這方面,當然就是得靠攝陰控魂著名修真界的九幽貴派了……」

    日瓶書生突然把聲音放低說道:「宗主,請你想想,若是能夠藉由邪不死派的**,找到紫柔她們四人的屍體,再藉由她們的屍體,把她們的魂魄拘來,掌握在我們的手上,將她們神念中所知道控制蛟頭魔人力量的訣竅逼迫出來,那麼如此轟鬧真人界讓正邪兩派都跳腳不已的蛟頭魔人恐怖威勢,豈不是就等於是控制在我等的手掌之中了?」

    日瓶書生說完便即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是那個恐怖的蛟頭魔人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那般。

    飛龍本來想告訴日瓶書生,他找紫柔她們的遺體,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再次啟動她們體內的生命之機,運轉總樞,讓她們復活過來。但是繼而一想,現在連紫柔她們的遺體都不知道在哪兒,又怎麼能夠去試試這麼一個萬中只一的渺茫機會?

    飛龍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便即歎了口氣說道:「哎!可惜我現在連她們的遺體在哪兒都不知道……」

    日瓶書生與邪不死派的右引屍護法互相對看一眼,心中都想道,看這個鬼符宗主的模樣,就是一副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曉得屍體的惋惜態勢,看來這個法子真的是可行的,不由得就交換了個微笑,由右引屍護法呵呵接道:「關於這點,鬼符宗主請放心吧,我們邪不死派什麼也許差點,但是要說找死人屍體,連貴派都差了一把火的……」

    飛龍心中想的是怎麼樣讓紫柔她們復活,可不是像他們想的什麼拘魂**而已,聞言不由得唰地一聲,就這麼生生在坐墊上失去了蹤影,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已是倏然出現在右引屍護法的身旁,一手壓肩,一手扣肘,大喜地說道:「真的嗎?真的嗎?你們有法子嗎?」

    右引屍眼中一花,突然就不見了坐在那兒的鬼符宗主,心中不由得嚇了一跳,接著肩膀一沉,手肘一緊,想運氣阻擋他的身形切入已是有所不及,本能就反射性地從側身崩出十六層氣浪,想把鬼符靈魅般的身形給推出去。

    孰料十六層氣浪一沖近鬼符周邊,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那十六層氣浪就嗤嗤嗤地硬被他不動如山的身形給破了開來。

    氣波外放,右引屍坐前的矮几已是嘶啦地碎成了碎片,連他幾上盛茶的磁盞也繃地碎成三十六片,同時波力過處,諸物碎片也不往下掉落,連盞帶幾地就被那十六層氣波沖得橫飛了出去。

    飛龍單手鬆肘,壓肩不動,空出來的手倏地暴伸下壓,本來飛出去的破盞碎幾吱地一聲,硬生生地就這麼停在空中,乍然看去,就像是這些碎片在破開的一瞬間,突然被什麼東西給就這麼地釘在空中一般,茶盞矮几都維持著那麼個概略的原來樣子。

    十六波震力傳過,飛龍身形不再進也不後退,生就像是根本不在乎那般,依然是一手壓肩的姿勢,單手虛凝的碎裂幾盞依然維持著那麼一個詭異得令人瞠目的模樣,轉過了頭,對著右引屍說道:「真的嗎?你們有法子嗎?」

    右引屍本能所反射而發的震力已過,真氣已恢復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但是飛龍此時勁力壓肩不發,弄得他聚力含氣,卻是半點不敢妄動。

    自己在倉促之間,被飛龍宛如鬼魅的速度欺入身邊,還伸手壓住了他的一邊肩膀,差不多可以說是頃刻之間已是制住了他一大半,不由得心中緊抽,這是若是做任何不恰當的反應,飛龍真力一出,自己這條肩膀就得先廢。

    如果飛龍功力修為比自己差,雖然處在這種極端不利的接觸方式下,右引屍還是可以鼓氣硬擋一下飛龍貫入的真氣力道,嘗試著把他反震出去。

    但是這個鬼符宗主的力量右引屍護法可是早就見識過的,這個時候給他再多兩個膽子,他也不敢亂試,只得聚意凝氣,小心無比地回答道:「宗主,右引屍豈敢謊言欺騙宗主,說實話,不但本派有找屍體的秘法,更有甚者,我們根本就已經找到了紫柔她們四人的屍體大約是在何處了……」

    右引屍其實是根本不想這麼早就把這個秘密說出來的,但是鬼符此時看來急迫得像什麼那樣,若是一個不留神掌力外崩,他這個肩膀可就危險了。

    反正早冕是要告訴他的,此時說出來正好可以緩緩他的勢子,也免得這個動手之前一聲招呼都不打,半點宗主的樣子也沒有的狡詐奸狠的鬼符宗主動了什麼毒念。

    日瓶書生和月奼生女諸人,或親身經歷,或親眼所見,都明白這個鬼符真的是慣以偷襲暗擊,冷不防地就抽手一下,讓人實在難以防範,不由得都暗自心驚,提高警覺。

    右吊屍護法是為邪不死派宗主座下兩大高手之一,在其突如其來的暗襲之下,連正面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這就幾乎被鬼符給偷襲制住了一半。

    這個鬼符宗主翻臉之無聲無息,速度之無影無蹤,直讓三派諸人心中驚駭。

    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罔顧身份地位,不要臉面的超級高手。

    暗擊偷襲什麼都來,連一點徵兆也沒有就突然出手,令人難防已極。

    之前月奼生女被他暗地突施攝心**,差點弄得狼狽不堪。

    方才含情又冷不防地著了道,全身勁力化盡,連站都站不住。

    日瓶書生也被其鋒銳無匹的銳勁連連破去一百零五層他最著名的大寶瓶封鎖訣,雖然沒有受傷掛綵,但是吃了個暗虧卻是誰都看得出來的。

    現在絕非庸手的右引屍護法,也在他毫無預警的狀況下,以令人難信的速度制住了他的大半身,隨時都有廢肩的危險……

    這樣可怕的對手,實在是得小心應付,不然得罪他,什麼手段他弄不出來?

    「你說你們已經找到紫柔她們的遺體了嗎?」飛龍高興地說道:「那太好了……你快告訴我在哪兒……」說著心頭一陣激動,手下就不由得加強了點力道。

    右引屍被壓住的肩膀頓時微微一沉,就像是放上了一座千鈞沉山,讓他密密在肩上布起的護身氣層嗤嗤微響,乍看起來,好像是被什麼萬鈞的壓力,壓得他的肩膀隱隱發出細細響那般。

    右引屍全身警惕,雖然鬼符宗主這一隻手壓他肩膀上,讓他的肩臂不由得跟著微微一沉,但是還好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真氣侵入情形。

    右引屍護法心下緊張,半不敢疏忽,臉上的神色難看了點,語氣卻是不敢太硬,一手握緊腰畔的引屍棒說道:「鬼符宗主……這個地點所在極為隱晦,不是用說就能說得清楚的,宗主無須這麼緊張。請宗主放心,本派必定是會帶引大家前往的,我們可不懂憑屍聚魂招魄的法術,絕對是要請九幽一宗來大力幫忙的。」

    右引屍這段話,飛龍聽得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一些,想想他說得也對,紫柔她們所在的地方,就算是不是什麼隱密地點好了,說給他飛龍聽,恐怕他也是毫無概念的。

    想到這裡,飛龍壓住右引屍肩膀的手掌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呵呵笑道:「你要帶我去嗎?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們什麼時候走?」

    飛龍拍完右引屍的肩膀後身形又突地倏然消失,問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已經唰地又在他自己的坐位上出現。

    看那個端坐如故的模樣,幾乎讓人誤以為他根本就不曾離開座位的模樣。

    崩裂狀態被凝結在空中的盞幾此時也嘩地輕響,直直落地,已經早就準備在那兒的睬睬連忙趕緊收拾。

    眾人看看那掉落在地的碎木殘磁,又看看臉色難看的右引屍護法,最後再看看坐在那兒,好像什麼心中的障礙去除,模樣頗為高興的鬼符宗主,心中實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聚會商議場面,也會出現這等難以見到的詭異較量場面。

    九幽鬼靈派的諸人,心中當然是奇爽無比,眼見自己宗主在這麼短短的時間之中,連續壓得吸日奪日派和邪不死派差點連頭都抬不起來,別的不說,一向都是大對頭的邪不死派堂堂宗主座下護法,居然如此就被宗主給暗制得不敢動彈,語氣低下,不敢稍露不滿,實是暗叫痛快不已。

    雖然以後看這個樣子宗主很有意思和這三派聯手合作,但是這主副強弱的態勢,已經在宗主不落言語的暗中較量下不言可喻了。

    而吸日奪日派與邪不死派,則是連續在鬼符宗主的手下吃了不少暗虧,雖是心中恨得要死,臉上卻是半點不敢顯露,生怕這個性情難測,功力又異乎尋常高強的鬼符宗,又毫無徵兆地暗來一手,讓自己等更加難看。

    以後只要逮著機會,絕對不讓這個鬼符好過!

    只是他的功法術力太過神奇,得找個什麼穩妥的辦法來設計他,讓他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才行,否則被他全力一撲,可不是鬧著玩的。

    飛龍見諸人都愣愣地沒說話,不由得又開口問了一次:「喂!你們說我們什麼時候就動身去找紫柔她們?」

    日瓶書生連忙把念頭從肚子裡想了七八種對付這個鬼符宗主的對策裡拉回,微笑說道:「宗主術力神妙,無人能敵,既已蒙宗主,慨然允諾合作,那麼理所當然是以宗主馬首是瞻,宗主看什麼時候方便,咱們當然是可以什麼時候動身了。」

    飛龍聽得心中真有點等不及了,本來馬上就走的話差點就要衝口而出,臨時想到了一件事,連忙把快要溜出來的話壓住,問道:「我們還要去參什麼邪宗大會哩,你們說的那個地方有沒有很遠?會不會有所耽擱?」

    右引屍護法此時也壓下了心中詛咒,哈哈笑道:「宗主放心吧,邪宗聚會的太玄山,正在我們前往之處的路上,拐個彎就可以了,既已獲得了九幽鬼靈派宗主的承諾,大家開誠合作,當然也是該由本派的宗主一申本派誠意啦……本派的宗主『不死屍王』,與吸日奪月派宗主『日月童子』,都已啟程前往太玄山的途中,當可在聚會上與鬼符宗主相見,有鑒於之前沒料到蛟頭魔人的凶厲威力如斯之大,這次合作大家可說是備極小心,傾力而來,當然得要謀定而後動了……」

    飛龍明白真人界的習慣規矩,不解地道:「只不過去找紫柔她們而已,不用這麼多人吧?」

    飛龍話一出,立即引起在場諸人心中不同的揣測,九幽鬼靈派的鬼音閻羅立即接口說:「宗主的意思,是如此大事,是不是該隱密一點行事?」

    吸日奪月派與邪不死派則是以為鬼符想維持現在的壓盡優勢的狀態,到時得了控制蛟魔的訣竅時必定不安好心,連忙就回答說道:「之前的種胎之戰,就是為了顧及隱密,結果落得大敗,這次宗主決定全力好好準備,不再重蹈覆輒,絕對是要和鬼符宗主好好商議的。」

    飛龍聳了聳肩:「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盡快動身吧,我怕時間拉久了,紫柔她們會受影響哩……」

    三派之人聽,還以為飛龍的意思是說時間過久,憑屍招魂收魄的術法會有所影響,當下也不敢怠慢,連忙同時回答:「我們輕裝而來,本來就無須再準備什麼,只等宗主分派貴宗人員妥當,隨時都可以動身的。」

    飛龍點了點頭,有點迫不及待地轉頭問著陰風劍王:「既然是這樣,我們就快點準備吧,什麼時候可以走?」

    陰風劍王立即對著飛龍回答:「宗主請鬼鈴護衛下去著令加快準備,兩個時辰後應該就能出發了……」

    飛龍點了點頭,對著身後的鬼鈴說道:「那麼你就去吧……」

    在鬼鈴躬身應是的同時,飛龍又對著吸日奪月派、邪不死派和陰陽和合派的人說道:「你們之前隨同而來的弟子門人,現在是不是還暈迷不醒,無法行動?」

    飛龍說的當然是指的邪不死派四位役屍使者,吸日奪月派裡屬陰系的吸日七姬,和陰陽和合派的六位侍人弟子,之前被飛龍一聲長嘯,承受不住音波震動而失去行動力量的人。

    吸日奪月派和邪不死派的人在鬼符宗主如此的詢問下,反而不好當堂說出什麼話,露了示弱的語氣,便也同時微笑回答道:「謝謝宗主的關心,那些弟子輩們是受力反激,有了一些小小的內傷而已,並沒有太大的問題的……」

    其實那些弟子門人的狀態並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傷勢,飛龍也不是用了什麼獨家的秘法把他們震昏,純粹只是承受不住強波勁力的振動而已,即使是陰陽和合派的人也是以為沒有什麼大礙的。

    飛龍著淫羊公說道:「你們那些弟子,陰陽和合真氣兩極不均,你們以陰和氣從腳底湧泉而上,陽和氣從頭頂百會而下,在心脈會合左旋繞行十二周,將傷氣從兩手脈絡放出,內傷會在一個時辰消失,看來他們和你們有些人經常交合修練,最好在放去傷氣的時候,將會合的陰陽和合真氣引到腎腰六脈貫通一下,反右而旋,應該是可以讓你們在交合修練的時候更順利強化一點的……」

    陰陽和合派的九仙聽得大吃一驚,不由得有點愣了。

    他們這麼吃驚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這個顯然和陰陽和合派關係非常密切的前輩祖師,居然把派中修練的法訣給就這麼當眾地說了出來。

    一方面是這位祖師所說的方法他們聞所未聞,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就這麼簡單的化去內瘀,甚至強化交合時的陰陽之氣,但是以這位神秘祖師驚人手段層出不窮的態勢看來,大概是不會有什麼錯的。

    雖然在場非陰陽和合派的人,聽了這段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體悟,但是這位祖師毫不忌諱的行為,實也讓他們大為意外。

    難道在這位祖師的想法中,這樣不算秘訣外露他人了嗎?

    而且最奇特的是,其實隨著陰陽和合派諸人而來的那六個俊男美婢,其實有兩個女的是摘花先生的侍妾,一個是淫羊公的鼎爐,兩個男的是攀紅夫人的面首,最後一個男的則是拈香姬的侍人。而且他們彼此之間也是毫不避諱,經常互相交換互修關係可以說是亂七八糟。

    這位神秘的祖師只不過見了他們一面,連話都沒說過,居然語氣裡就像是看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與修練狀態?

    這位祖師到底是和陰陽和合派什麼關係?

    如何會有這般神通?

    在陰陽和合派的九仙依然滿臉愕然地望著飛龍時,飛龍已是對著大家含笑說道:「各位,既然現在所有事情都談得差不多了,那麼我們就在兩個時辰之後,於鬼殿之外相見,啟程去找紫柔她們……嗯……順便也去瞧瞧邪宗大會吧……」

    眾人齊聲應是,於是大家魚貫地就出室而去,各作準備了。

    鬼靈大殿宗主議事廳內,這一場變化連生,彼此昱中較量不斷的聚會,終於在名懷不同情緒念頭情形下,暫時散去了。

    九幽鬼靈派的六位長老,等三派之人都出去之後,九鬼姑婆立即對著飛龍說道:「宗主,莫看這些人現在一副老實誠懇的模樣,其實每個人肚子裡都不曉得在轉著什麼念頭哩……」

    鬼音閻羅也附和地說道:「九姑長老說的是,宗主神功初成,心性記也許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屬下瞧來宗主是溫和寬厚許多了,但是對著他們這些人,可得當心著點……」

    飛龍笑著說道:「真的嗎?他們難道不想和我們合作?

    陰風劍王沉思著接口道:「這倒不是,以屬下看來,他們和本派合作,應該是有著某些程度的誠意的,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大舉而來。只是屬下相信這些邪門人物,除了和我們合作之外,必定也還是有在暗中打著什麼算盤的……我們不可不小心一點……」

    飛龍想了一下,哈哈笑道:「他們能有什麼其它算盤?紫柔宗主是不是有那個他們所謂的『控制蛟魔訣竅』我是不曉得,但是若以陰陽神晶而言,我認為他們就算找破了頭,也絕對是找不到的……」

    六位長老聽得一怔,九鬼姑婆頗感奇怪地說道:「宗主怎麼會知道的?難道宗主見過陰陽和合派的陰陽宗主神晶嗎?」

    飛龍點了點頭說道:「是呀,我早就見過的,宗主神晶裡頭的訊息我曾經以神念感應查探過,陰陽飛龍種胎**,應該是沒有什麼控制蛟魔的法訣的……」

    飛龍這話一說出來,六位長老馬上就聯想到:宗主怎麼會接觸過陰陽和合派宗主的表徵陰陽神晶的?

    難道這也是宗主那個神秘奇遇的一部份?

    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一向和陰陽和合派沒有什麼特別交情的鬼符,才會在今天突然不知怎麼回事地好像變成了陰陽和合派裡的師長輩份,才能如此輕易地策反了陰陽和合派的陰陽九仙?

    六位長老都是腦筋很快的人,從飛龍的一句話,馬上就推測出了一些可能的狀況。

    可惜他們實不瞭解飛龍特殊,所以雖然自己在肚子裡想得是頭頭有道,但是卻也還是推測得不夠完整。

    陰陽九仙可不是好對付的人,今天若非宗主以不知道什麼方弄得他們九個人服服貼貼地,反過來幫助九幽鬼靈派,這次的結果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哩。

    九鬼姑婆突然在沉思中提出了一個問題:「宗主,各位長老,陰陽和合派前些日子轟傳真人界的『魔胎之戰』,聽說招來了一個功力層次極為高超,手段又凶殘無比的蛟頭魔人,諸位看這個蛟頭魔人,會不會就是從『妖魔界』來的魔物?」

    九鬼姑婆的話一說完,諸人馬上就聯想到接宗大典,那個突然而來的妖魔界什麼阿羅毒元帥。

    陰風劍王點點頭,同意地說道:「看來是頂有可能的,也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才讓魔界的訊息得以破空送來,只是不知道怎麼陰錯陽差地送到我們派裡,還好宗主術力高明,把它的力量給圈阻了回去,否則還真是無法預料結果會怎麼樣呢……」

    飛龍雖然覺得蛟頭魔人和他在某種程度上,好像有著一層很密切的關係,但是他之前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也曉得要怎麼說出口,只好沉默著不說話。

    「嘿!要是陰陽和合派招來的那個蛟頭魔人,真的是和妖魔界有關的話……」鬼音閻羅擊掌說道:「那麼我們這次招引紫柔宗主魂魄的事,可就不能等閒視之了,說不定有很多問題的答案,都可以從紫柔宗主的遊魂口裡問出來哩。」

    一直很少說話的紅符法師這時也開口說道:「憑屍招引散於虛空的魂魄,是以往劍鈴系鬼眼**的專長,看來這次得靠陰風師兄和煞劍師兄的術法大力了。」

    九幽鬼靈派四法三氣裡的三氣,就是幽冥陰氣、鬼靈煞氣、咒音振元三氣,在座的六位長老,專修幽冥陰氣的就是以前的寶光、鬼符兩,也就是九鬼姑婆、紅符法師兩人,而修咒音振元的,就是以前的咒音系,也就是鬼音閻羅與幽靈夫人兩,至於專修鬼靈煞氣的,當然就是以前的劍鈴系,也就是陰風劍王與煞劍追魂兩人了。

    要說能察知陰質,細照魂魄的**,實是以鬼靈煞氣為基的「鬼眼**」為最了。這個鬼眼**雖然還排不上九幽鬼靈派的鎮派四**,但也不是其它沒練鬼靈煞氣的人所能立訣起術的。算來算去,當然就是陰風劍王與煞劍追魂兩人,最有能力依紫柔宗主的屍身起法立訣,招來她已散於虛空的渺渺魂念了。

    但是沒想到紅符法師的話才剛說完,陰風劍王和煞劍追魂兩人已是互相對看一眼,齊齊歎了口氣,同時搖了搖頭。

    九鬼姑婆看得大奇道:「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對?」

    陰風劍王苦笑著說道:「大家現在都已是化為一派,四系之分也不再存在,說給大家聽聽也無妨,關於紅符所說的事兒,我現在想想實在是很難做到的……」

    其它四位長老自然明白以前四系分裂,防其它系的人跟防賊也沒什麼差別,所以九幽鬼靈派的人雖是同屬一派,但是對於其它系別的術法訣竅,實在也並沒有比外人更加瞭解多少的。

    此時聽得陰風劍王這麼說,倒也不敢打斷他的話頭,等他繼續說下去。

    「這裡面最重要的有一個困難……」陰風鬼王果然接續地說道:「鬼眼**雖然能夠觀照到死去之人的神魂,但是要達到最好的效果,還是有時間制限制的,新死之人,在七日之內,神魂離而未散,此時施法,力量最強,效果也最好。而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不管是修練什麼**,總是希望找到新死之人屍體的原因……」

    紅符法師聽得點了點頭:「陰風師兄說的是,我們陰符系的一些術法,像是我們的『浮屠陰魂球**』,限定的時間更短,要找到新死未滿二十四個時辰的死人收聚魂魄的力量才大,看來這一關的困難是很難過得去了……」

    飛龍聽到紅符法師說的那個「浮屠陰魂球**」,突然想起在初見魅兒這個真正的鬼符祖師之前,他所遇到的那個大大的人頭球。

    嘿!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紅符說得沒錯……」旁邊的煞劍追魂也皺著眉頭開口說道:「人死之魂離,有如火生之煙起,越是時間拖得久,死人的魂念越是散得稀薄,同時也就越難將其魂魄招回,七日以後,魂魄就算能夠招得回來,神念已失,除了集陰氣以外,實在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了。魂魄散於虛空之中,更是想招都招不回來了,此時立訣起術,已經是主在藉由其陰屍之氣,聚集其它的魂質存在,藉體入駐,想再找原失的魂念已無可能。

    九鬼姑婆自己敲了敲腦袋:「這麼說來,從陰陽和合派的魔胎之戰算起,到現在為止,超過的時日已是兩個十四日都不止了,豈不是就算找著了紫柔宗主的屍體,也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原則上是這樣的沒錯……」陰風劍王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除非宗主從獲得的失傳秘訣裡,有其它更深奧的**……」說完就望向了飛龍。

    「是了是了,枉我們在這兒費了這麼多心思……」鬼音閻羅哈哈笑道:「既然宗主己經答應和他們三派合作,想來一定是有什麼我們不曉得的超級**,能夠突破這個限制的……」

    六位長老言時都眼巴巴地望著飛龍,希望能夠從他那兒獲得一個肯定的答覆。

    飛龍只覺得腦後發麻,眼看推拖不掉,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只要紫柔的屍體沒有開始腐壞,我是可以試試看,能不能重新啟動她的體內生機,推運起她的生精之氣,讓她重新再活轉過來的……」

    六人聽得飛龍的話,又生生地愣住了。這個宗主令人驚駭的手段之多,實在難以想像。以今天而言,在這個宗主的身上,實是已經讓眾人連吃不知道多少出乎意料的驚訝,連腦袋都有點麻木了。

    陰風劍王不由得吶吶地說道:「這這這……宗主的意思是……只要屍身不腐壞,宗主的這個什麼術法,竟然能夠讓人起死回生?重新駐定魂魄?」

    飛龍很有信心地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可以的……我也曾經在兩個人身上試過,雖然我沒有去看看是不是那個老蛇和矮狗子後來真的復活了,但是我想應該是沒錯的……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再在大家身上試試的,應該是可復活的……」

    眾人聽得嚇了一跳,連忙頻頻搖手,就差沒立即拔腿溜走:「不不不……宗主……這個可千萬莫拿屬下們來試……千萬莫拿……」

    飛龍瞧著眾人,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誠懇地說道:「真的,我覺得是挺有把握的,但是話又說回來,畢竟我是沒有回去瞧那兩個硬要玩死亡遊戲,而被我弄死的二人,最後是不是真的復活了……所以你們誰也有興趣玩玩,我可以把時間設得短一點,從我把你們弄死以後,不用多久時間的……這樣我自己也可以更確定一點……」

    六位長老聽宗主的語氣,好像把弄死他們不當回事那般,可沒那個膽量去計較宗主的術法有多神異奇妙,忙不迭地頭手齊搖,臉色都差點變成綠色的:「宗主宗主……這個這個千萬開恩……要試也別拿屬下來試……下回我們去找隻狗來不是也一樣能試?這個**用在屬下身上,可真是有點試他不起的……試他不起的……」

    經過了這些事情,其實六位長老心中可清楚的很,現在這個宗主祖宗,除了功力高得難以測度,連吸日奪月派和邪不死派赫赫有名的副宗主,都在這位宗主的手下走不過幾式就弄得灰頭土臉的,六人琢磨著實在難以架得起這位宗主幾招的。

    而且六人還敏銳地看得出來,這位宗主不但功高莫測,連性情也變得很不一樣,雖然是比以前顯得溫和寬厚許多,但是更明顯的是他那完全不管輕重的隨興。

    日瓶書生、月奼生女和右引屍護法可不是普通的修真,個個都是功力深厚,聲名素著的老修。

    連他們也在宗主這種想動手就動手,管你什麼三七二十一的突發性特質上連連吃了大虧,搞得敢怒不敢言,還得裝起笑臉陪著。

    現在宗主居然想在他們身上試起什麼死亡遊戲,想把他們弄死後再施術復活,六人膽子再大,眼見宗主這種想到就做的個性,實在也不敢有任何一絲絲的輕忽。

    說不他想得一高興,就把他們弄死個一個兩個地來試試術法威力,這豈是六人任何一個經受得起的?

    什麼都能試,這個什麼死亡遊戲還是莫試為妙。

    什麼人都好說,這個隨興得有點冒失的宗主可難說得很。

    因此六位長老每一個都不敢以身試法,也不敢天真的以為宗主只是說說而已。

    宗主瞧來這個興頭正起,聰明的還是快溜為妙……

    陰風劍王連忙換個話題,想把「找個這裡的誰誰誰來試試」的想法,從飛龍腦袋里拉開,於是躬身說道:「宗主……離出發的時間還有兩個時辰,屬下們得去安排一高手不在派中的緊急佈置,同時時交待一些雜事,因此屬下就先在這兒告退啦……」

    其它五人一聽,心中雪亮,忙不迭地也借口啟程時近,要事繁忙,向宗主告退。

    飛龍見這個突然要去收行李,那個突然要去備口糧,好像大家在出發前還有很多事得忙的樣子,不由得有點失望地道:「你們都這麼忙呀?那我豈不是想給誰看都沒機會了?」

    五人連忙說道:「不急不急,要事先辦,宗主在路上盡可以試的,那個紅符,你最小,你就負責找個東西帶在路上給宗主試試……」

    紅符楞了一楞,沒想到這個差事竟然落到自己頭上,自己是六長老中最後最小的,想推都沒得推,只好吶吶地答應著。

    飛龍見大家似乎真的很忙,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那麼你們去忙吧,動作可得快點,莫耽擱了出發的時辰……」

    鬼音閻羅哈哈笑道:「宗主放心吧,保證不誤事的……還請宗主的四衛與睬睬盼盼屬下一齊去一趟,也好為宗主的九鬼飛輦準備一下……」

    九鬼飛輦?我的九鬼飛輦?這是什麼東西?

    飛龍聽得有點奇怪,本來還想問問九鬼飛輦是什麼,但是又接著想到如果是魅兒,應該是會明白什麼是九鬼飛輦的,絕對不會這麼問,連忙把話給嚥了回來。

    嗯,橫豎兩個時辰後他就知道了。

    於是,九幽鬼靈派的六位長老,鬼哭與睬睬盼盼等人,趕緊同時告退,一溜煙地就出了宗主議事廳。

    本來擠著頗多人的大大空間,頓時只剩飛龍一人,頗顯得空空蕩蕩的。

    這些人一走,飛龍立時不用再裝扮鬼符,倒也在心裡透出一股輕鬆。

    真是太好了,醒來這麼久,終於對紫柔她們到底在哪兒,有了一個比較清楚的方向。飛龍不由得在心中隱隱覺出一線希望。

    雖然紫柔她們後果很不樂觀,但是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傾盡全力去把握這僅有一絲的機會……

    不論這一絲的機會,有多麼渺茫,他都一定要去試試……

    不論什麼代價……

    紫柔啊紫柔,我這就快找到你們了……

    飛龍腦海裡又浮起了那個眼睛大大的,個子小小的,流露著許多純真與溫柔無限的身影……

    第八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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