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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血魂丹心指 文 / 紫天使

    那輛氣勢頗為雄偉的大馬車,在經過路邊穿著道袍,戴著道冠的鬼眼和鬼手二人身邊時,車上的馬伕,不經意地用兩眼瞟了二人一下,然後就又揮起馬鞭,「劈啦」一聲地在空中打了個鞭花,口裡配合地吆喝一聲,繼續前行。

    忽然,從地底之下,突地伸出了四道宛如巨手的黑色煙氣,「嗤」地捲住了那輛馬車的四個大車輪壓地的輪邊,讓那輛馬車猛地一頓,立時剎停下來。

    原本在車頭前方的那個壯漢車伕,因為車體急剎,屁股離座,整個人就這麼突然地從車座頭上直飛出去,險險跌在前面人立而起的六匹黑色駿馬背上,落到了地面,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立起的六匹高頭大馬,希律律地直叫,車廂裡鼓嚕鼓嚕地傳出響聲,顯然裡面的人也是滾成了一團。立時馬叫人聲頓起,嘩嘩啦啦的亂成一團。

    綠菱細雕的精緻車窗「繃」地打開,探出一個四十多歲,看來頗為福泰的男人頭,對著車體前方叫道:「五福,怎的回事?撞著了什麼嗎?你這小子莫是睡著了吧?」

    被顛得飛了出去,跌在地上的那個壯漢車伕,正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口中「喔喔喔」地安撫著驚嚇的馬匹,聽到那個伸出頭的男人呼叫,連忙大聲回答道:「二爺,小的也不大清楚,好像是車轆子絆到了什麼……」

    伸出頭的那個福泰男人口裡咕噥地不知說些什麼,腦袋縮回,接著馬車邊那綠木為底,邊緣包銅,外繪白色福花卷的車門「卡」地往外推開,下來了之前那伸頭的四十多歲福泰男子,和一個瘦不拉幾,手裡還拿著一個旱煙袋,看起來也像是四十多歲模樣的管家型男人。

    二人一下馬車,原來捲住車輪的那四股怪異黑色煙氣,早已經消失不見,所以什麼也沒看到。

    「五福,」福泰男子在車輪上看不到什麼,又轉頭對著車前叫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車轆子哪裡有什麼東西?」

    前面的五福,好不容易安撫住了被嚇了老大一跳的馬匹,卻見到這六匹極為雄駿,一向溫馴的黑馬,在安靜下來之後,每隻都四蹄不斷點地,似是碰到了什麼讓它們極為害怕的東西那般,顯得焦燥不安。

    此時聽到後面那個福泰的二爺叫聲,連忙走回去,仔細檢查了一下車輪,果然是沒有什麼異常,哪裡有東西絆住了車輪?

    旁邊那個管家型的瘦削男子開口道:「五福,車子怎的突然就停了下來?」

    看不出所以然的五福搔了搔頭,眼光在地面上巡梭,無意中見到了路邊的鬼眼與鬼手二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直覺地就感到這件怪事,恐怕是和這兩個走方道士有點關係,口裡卻也不提,只是輕輕道:「生財管家,感覺上車子就像是絆到了什麼,不過現在看來又找不到任何東西,真是有點奇怪……」

    那個瘦瘦的生財管家也是個眼光犀利的人,他深知五福為人精悍謹慎,是莊裡駕車的第一把手,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才發覺旁邊路側,正有兩個道士在那裡休息,見到自己望向他們,其中一個兩眼斜吊的道士還對著自己微微而笑。

    「三位施主請了,」鬼眼笑著向馬車旁的三人稽首為禮,「方纔是本道略施小法,停住貴車,有些問題想要向三位請教。」

    五福一聽,果然就是這兩個走方道士搞的鬼,眼中立現警戒之色。

    二爺聽到了鬼眼的聲音,這才發現原來旁邊還有他人,而且這個道士開門見山的,就說是他施法將車子停住,要請教幾個問題,心中覺得此二人似乎是有點道法,於是也抱拳回禮道:「原來是兩位法師有事相詢,這才把我等攔下,這沒問題,法師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鬼眼在二爺的臉上仔細地看來看去,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般。

    二爺被鬼眼看得有點不自在,忍不住開口道:「法師不是有些問題……」

    鬼眼哈哈一笑打斷二爺的問話:「方纔本道見尊車從東而來,遠遠就有一股黑氣在上方暗隨,主車中之人陰煞纏身,唯此氣雖聚未凝,似是有些死而生氣未盡的味道,一時好奇心起,忍不住便攔車相問……」

    五福與生財管家,聽到這個走方道士,一開口就沒好話,心中直是愀然不樂,雖是不願相信,兩眼卻依然忍不住往天上望了望,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黑氣的這碼子事。

    二爺本來也是聽得心裡不大興頭,後來鬼眼的一句「死而生氣未盡」,讓他瞿然接問道:「法師說的是……」

    鬼眼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繼續說道:「後來經本道細察尊駕眉宇印堂,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二爺急急道:「怎麼回事?」

    鬼眼微笑道:「施主有個陰人血親長輩,受陰煞所制,生魂離體,目前必是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群醫束手吧?」

    二爺、生財管家及五福,聽得心中俱皆大驚,心想這個道人看來真是有點本事,竟然光憑著這麼幾眼,就能看出家中情形。

    二爺連忙問道:「法師神眼,家母確實此時宛如沉睡,昏迷不醒,已有數日,寒家找了至少十個名醫,俱皆不明病因,我等此時正是前去敦請另一位據說醫術也還不錯的大夫,回莊去替家母診診,聽法師這麼一說,此症竟然並非是身軀健康違和之狀,而是有陰煞相纏嗎?」

    鬼眼點了點頭:「正是,此症乃屬魂魄散逸所致,而非體內陰陽平衡失調,一般大夫,恐怕是束手無策的。」

    二爺聽了鬼眼這樣說,更是急道:「這如何是好?不知法師可有神術可解?否則家母這個模樣,豈不是沒有藥醫了?」

    鬼眼又哈哈笑道:「生魂離體,七七不還,肉身即腐,到時魂魄想回也回不了了。本道自幼精研道術,對於此症倒是還算熟稔,只不過……」

    二爺這段時間裡,實是為了母親的病症,搞得焦頭爛額的,所有不管多有名的大夫,診到最後只有搖頭和「奇怪」兩字,弄得家中所有人都幾乎已不抱任何希望。

    此次見了這個在路邊休息的走方道人,竟然一眼就從自己身上,看出母親情況,心知必是有兩把刷子的法師,而且此時又表示有辦法治療此失魂之症,不禁宛似見著了一絲曙光,偏偏話中又留著尾,心中一急,連忙就在路上下跪磕頭道:「法師既有神術可醫家母之症,無論如何也請法師能夠大發慈悲,救一救家母吧……」

    江湖上盡多術士之流,每每假借僧道尼眾,招搖撞騙,五福與生財管家,心中本來對於初見鬼眼鬼手二人時,有些警戒疑慮,但後來鬼眼一語中的,竟然就這麼看出了莊中之憂,心下也不禁疑慮盡去,敬佩不已,此時看二爺跪地磕請,連忙也上前跪在後面,跟著主公磕頭不已。

    鬼眼見到二爺急得在路上下跪懇請,心知魚兒已是上鉤,卻也不便即就答應,口中還是遲疑地道:「救生積德,本來便是本道功行之一,只是…只是……」

    二爺跪在地上接口道:「法師…請法師一定得救救家母……法師有什麼顧忌請儘管說出……」

    鬼眼故作遲疑地道:「本道在祖師前立下誓言,功行救人必得以行善為先,不得收取任何報酬,若要本道前去瞧瞧,自是無任何不可,但施主卻得先答應本道,若是治癒尊親之症,可千萬不能以任何物事作為報酬……」

    跪在地上的三人,實是沒想到這個道人說出來的竟是如此偉大的條件,心中更是敬佩萬分,口中連忙應道:「法師仁風義節,讓我等敬仰無限,一切但憑法師吩咐就是……」

    鬼眼作戲作得十足,此時方才點頭擺手,要三人起身。

    三人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像恭請活佛一般,將鬼眼及鬼手二人讓上馬車,然後五福動作迅速地躍上馬車座頭,揚鞭吆喝一聲,啪地打在馬屁股上,立即嘩啦嘩啦地往來路飛馳而去。

    他蹲在遠處的一棵樹上,目睹發生的所有經過,心中的疑惑又再浮上心頭。

    這些人倒底是不是在玩遊戲呀?看起來怎麼越來越不像是玩什麼遊戲的樣子?

    這些人的身體構造雖然與自己一般無二,但是所有人的狀況,卻是與自己的狀況完全不同。

    從在湖邊,見到的第一個「人」開始,直到方纔那知覺遲鈍的五個人為止,沒有一個人的身體氣脈情形,是和他一樣的。

    甚至別說一樣了,連稍為接近一些些的也沒有。

    所有的人,其體內的氣機生意,能量狀態,都是奇差無比,個個都是處在隨時外邪內毒一入侵,立即便會失調生病的混亂情況,內氣的不穩定比例極為頻繁,生命對他們而言,真的就像是風中之燭那般,任何一刻都有就此熄滅的可能。

    鬼眼和鬼手兩個人,可以算是他目前所見過的「人」當中,體內氣機狀態最好的了,可是以他的眼光看來,這個好的程度也實是有限的很。

    難道這些人會是生就是如此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些人,頂多活個數十年,毒素廢氣,恐怕就讓生機難以重生代謝,然後一命歸西了。

    生命並不是一種物質,會腐朽損壞。

    自從他自己走過死亡這一遭,他已明白,馬車的任何一個部份,也許會有傷損,但是從車轅車輪,到車廂車軛,如果壞了馬上換新,理論上,這馬車是永遠也不會「報廢」的。

    可惜現下他所見到的每一個人,包括鬼眼與鬼手,其生命的換新重生作用,實是不怎麼高明,看來他自己反倒是成了個大異類。

    當馬車經過鬼眼與鬼手二人身邊時,他清楚地觀察到鬼手的氣機作了一種奇特的改變,從他扶在石頭上的雙手掌心流出,順著地面直竄到那輛馬車的輪下,然後上卷而出,將經過的四個馬車車輪緊緊纏住,硬生生將馬車給拉停下來。

    這一招挺妙的,真氣藉物傳移,果然是蠻好玩的。

    他的心思一開始覺得有趣,立即就開始試驗。

    他伸出大手,放在立身的樹上,真氣還沒送出,一種極其奇異的感覺立即順著掌心傳進感應之中。

    此時他心念調動,體內頻率倏轉,自是與之前觸摸樹身,完全不同。

    他竟然感受到了以往從來沒有察覺到的訊息,滲進了他的心靈之中。

    那是一種與自己,或是其他任何動物,都完全不同的感受。

    感覺起來,就像是某一種完全不同的生物意識體,正散放著淡淡的,而且非常非常緩慢的訊息。

    他觸摸樹身,也不是第一回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樹的時候,他又摸又嗅地研究了許久,卻是從未接觸過這種沉沉的訊息過。

    他現在已經明白是什麼原因了。

    這種訊息的振動,實在是太緩慢了。

    用個比喻來說,這意識體呼一口氣的時間,大概是人類的時間約差不多五個時辰左右,彼此的時間差至少超過了十萬倍以上。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他會忽略的原因,因為雙方訊息的差距實是太大了。

    沒想到這次他刻意改變頻率,感應的範圍猛地擴大,竟被他敏銳無比的心靈感官給發現了。

    這實在是太好玩了。

    既然這種信息讓他無心中給發現了,他立即將心靈的感應頻率切進了那個樹的意識。

    說不定我還可以和這棵樹說說話,作作朋友喔。

    想到這裡,不由得就興奮了起來。

    嗯,這是一棵老樹,子孫大概有六十幾萬,有聯絡上的只有五千多棵,最近幾百年,身子有點不大舒服,好像是染上了什麼病的樣子,以致於每年洗一次澡的時候,有些氣機總是送不大到樹梢,大約是什麼慢性疾病吧。

    近六百年來,這片樹林裡另一個種族的數目越來越多,讓它的子孫很不容易立根,只得飄過山的那一邊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點下根,這棵老樹對於那漸漸佔滿樹林的他類樹種很有點意見,也曾經告訴過他們別這麼不給別樹路走,大家互相體諒一下……

    另外那個樹種的信息也曾經在一百多年前送來過,除了道歉之外,倒也減緩了佔領的數量。本來就是嘛,有路大家走,這麼蠻橫,誰會讓你稱心如意?要不是老子近來樹身微恙,許多樹根的氣稍都送達不到,萎縮了不少,豈還容得你們這些外來族群侵入進來?

    他的心靈收攝到這些訊息後,立即就放棄了和這棵老樹作作朋友的念頭。

    我的媽呀,這話是跟那些「人」學來的,說句話都得要幾十年的時間,等問個好,自我介紹完,我豈不是變成石頭了?現在哪裡有這麼多時間?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哩。

    一想到這裡,他只好在心中歎息,放棄了這個有趣的層次。

    氣機開始緩緩收束,然後將心靈振動的頻率加快,恢復了原狀。

    等到他睜開眼睛,明亮的太陽正高掛在中天。

    他赫然發現自己身上,竟然在胳肢窩、大腿根等比較容易聚集濕氣的地方,已經生出了一些薄薄的綠蘚。

    老天,也不過就是聽這棵大樹說說話,怎麼就像是過了好久的樣子?

    到底過了多久?

    他返視體內氣機運轉情形好一會兒,發現也不過就是聽聽老樹在說些什麼,居然就過了半個月去了。

    他不由得邊將身上的薄蘚搓去,邊自己好笑地呵開大嘴。

    老樹呀老樹,現在我可沒空跟你說話了,你們那個世界可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你身上的病,也許我可以幫你瞧一瞧,對於氣機元力這種東西,我倒還算是蠻有點經驗的啦……

    他像個白癡似的對著面前那棵老樹說完話,便即將手掌再次放到了樹身之上。

    這次他可不希望治好老樹的病後,又是半個一個月過去,因此不再調慢頻率,只是將樹身的氣機抓住,順著老樹的氣脈連連而去……

    這棵老樹的氣脈複雜程度,倒是令他大大地吃了一驚。

    好傢伙,從葉到根,這種錯縱岔分的粗經細絡,至少超過了一百多萬個。

    地下的細根又深又廣,幾達七八十步。

    他立即加快脈氣感應的速度,以常人已是完全無法想像與瞭解的頻率,開始察看老樹的所有脈氣絡能狀態。

    數以萬計的脈絡同時在他心靈流過……

    那種流動的速度,就像是一道在他眼前流過的超級瀑布。

    然而,每一瞬間流過他心頭的樹脈干絡雖是數以萬計,可是他自己卻是對每一條支流岔脈都歷歷在目,清清楚楚!

    人類已是完全無法明白,同時也算是「人類」的他,竟然就這麼地以此種人間聞所未聞的方式,開始為一棵老樹「治」起病來了。

    很快他就明白老樹的毛病出在那裡了。

    有一種極細極細的生物,那種細是他所從未見過,甚至是從未想像過,而其意識的怪異更是比老樹的還要更怪上七八分,從西方侵入了老樹的細根之中,以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蝕穿了老樹的細根,讓老樹的氣機到了那裡就出現了壅塞不通的現象。

    他知道這些侵入老樹地根的生物並不是客氣,所以侵蝕的速度才這麼慢。主要的原因還是前面所說的:這些生物實在是太細太細了,若是想用肉眼來看,以他已經是頗有經驗的眼睛,恐怕也得花費一番工夫調整眼瞳的焦距,才能見到。

    他從未想過世界上還有這麼細小的生物。

    尤其怪異的是,這些生物的總數,雖然超過了六七百萬,多到簡直讓人難以想像的地步,可是其意識體卻是只有一個。

    一個人,就有一個單獨的意識體,而這種微細生物有六七百萬個,卻也是只有一個意識體,而且那種狀態的劃分,還不是非常的清楚。這也就是說,如果再有個一兩百萬個這樣的微細生物,加入這個族群,也不會有一大一小兩個意識體,而是整個融合在一起,依然還是一個意識體。這個新的意識體其實也不新,跟之前並沒有差別,不是說因此這個意識體就變成了另一個新的意識體。可是這樣說又有點不對,如果加入了外來新的一兩百萬個生物數量,那麼這個新的意識體與之前未加入前,又確實已是有點不一樣了。

    他很難把這種無法形容的情況理得更清楚一點,可是他心靈的感受又異常地瞭解明白。

    當人吃了一道美味的食物,例如之前他吃的那個烤山豬,他可以全心地瞭解這道食物的滋味是什麼,但是卻很難用言語對一個從來未吃過烤山豬的人,描述出那種滋味。

    他目前所碰到的狀況有點類似,察覺到這種生物的意識體,是一種無法解釋得條理分明的奇特感受。

    而且這種生物群體,還有一個非常怪異的特色。

    就是它們的生命震動,剛好與慢得讓人生個氣,冒個火也得數十年的老樹完全相反,其振動的速度極端地快速,每一個單獨個體的平均壽命只有不到四個時辰,便即死去汰換掉了,可是因為它們重複生命個體的速度也不輸給死亡的速度,因此這個群體的總數,依然是不斷地慢慢擴大。

    雖說是慢慢擴大,但其中那種交換替代,可一點也不慢,反而比這個世界上絕大部份生物,都要遠遠快上許多倍。

    咦?世上還有這麼奇怪的小東西?

    他一邊將老樹根脈的氣路順通,一邊心中忍不住好奇的想著。

    在接觸到老樹的訊息前,我從來沒想到一棵樹也會有這麼沉慢的意識訊息,如此想來,這個奇怪無比的小東西,會不會也有某種振動極快的訊息?

    想到這裡,心中又不覺得興奮了起來。

    哇!這真是太好玩了……

    這種快速的訊息,自然不會像老樹那種沉慢的層次那般,讓自己聽個幾句話就耗去了十天半個月的,應該是頂安全的吧?

    他於是下定決心,一邊放出的氣機繼續為老樹疏通經脈,一邊就開始將心靈的感應頻率慢慢加速,讓自己的思考層次進入如電閃一般的快速狀態。

    若是綠霓認識他,又明白他在作什麼的話,就會恍然大悟蛟頭魔人為什麼能在這麼片刻之間,就解通了悟了一般人也許得花幾十年才能搞懂的所有「奈何珠」與「黑絲攝魂蠱」的一切妙用。

    時間是相對的,同樣道理,「快」與「慢」也是相對的!

    咦?你是哪裡來的臭小子?怎麼在這兒阻攔老子用餐?你想搶這些美味的樹根嗎?我可警告你喔,老子個體總數可是高達六百七十三萬四千二百一十三個喔,重生率高達百分之一百零七點四三,由這個數字你這傢伙就可以知道老子可不是那些正在衰減的族群喔,你要想跟我硬幹,可得考慮考慮自己的重生率是不是能支撐得住?否則落得滅族,可不要說老子沒有警告你。而且我的攻擊指數可以達到每一瞬間七萬七千波,動員指數更是有同一瞬間三百二十六萬四千六百三十三個同時攻擊的強大實力,你可得算計算計,惹上老子對你絕對不是一件划算的事,勸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才只剛接觸到怪生物訊息層的那一霎那,那個怪異的意識體,竟然就送來了十幾萬個訊息與數據,除了前面那些比較能想像得到的描述之外,其他的數據,他根本完全無法明白是代表什麼意義。

    你老兄怎麼把這個老樹的樹根給吃了?你難道不明白這樣會對老樹造成影響?

    廢話!你這個傢伙在說些什麼廢話?你到底是那個洞裡蹦出來的?怎麼這麼沒有概念?我不吃老樹,難道叫我吃自己呀?你不吃東西的嗎?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屁話?問的是什麼問題?你的訊息既然送得到我這裡?就表示你也是屬於我們這一類的生物,怎麼說出這麼好笑的話?怎麼,沒收到我十二萬六千七百一十七種的現狀評估報告嗎?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我?你很強嗎?敢這麼藐視老子?把你的現狀評估報告送來先,老子正值年輕力壯,生氣外放的巔峰狀態,你從我的報告裡就應該看得出來,就不信你這麼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野種,會有多強,敢故意說些莫名其妙的狗屁問題,消遣你家老子我呀?

    又是一大串又大又多的回應,幾乎絕大部份都是一些不明白什麼意思的咒罵話語,這從它詞句中輕視及挑釁的氣勢可以猜得出來。老天,這個怪生物要是個人,保證絕對是個天下第一,無人能比的罵街高手!

    我雖然能夠收到你的訊息,可是我並不是同屬於你那一類的生物,只是不明白你怎麼把老樹的樹根給吃了而已!

    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有點覺得自己的話真是莫名其妙已極,為什麼要吃樹根?這不是廢話是什麼?就好像去問一隻牛說你為什麼要吃草般那樣的無聊。

    果然那個怪生物立即在那一瞬間送來了高達二十九萬七千八百七十九道的咒罵訊息,直是罵得他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跟鏈球菌通姦的野種,遇到病毒就繞跑的儒夫,自己攻擊族打自己分解族的瘋子,動員指數百分之一以下的軟腳蝦,說什麼無聊無用無知加無恥的廢話?你是不是該檢查一下族體協調率?看看自己的腦袋是不是短路有問題了?簡直如病毒般沒有頭腦,像酵酸桿菌般莫名其妙,你怎麼不爬到地上去,讓太陽曬死自殺算了?還在這裡渾渾噩噩地辱沒我們菌類勇猛頑強的優良名聲,留著佔用大自然老媽給我們的美麗資源?你乾脆……

    狼狽萬狀的他,實是被那一串串密密麻麻而又快速非常的連聲咒罵,給罵得頭暈暈,腦沉沉的,不由得趕忙把訊息切斷。

    面對這麼凶悍的妖怪,這麼會罵街的生物,他實在是毫無招架之力,於是趕緊將意識縮回,抱頭鼠竄地躲進老樹根脈之中。

    他感覺老樹的氣脈已是比以前大為通達,只得歎了口氣,對著老樹,喃喃自語道:「老樹呀老樹,我幫你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希望你趕快將氣脈調好,那個吃你樹根的傢伙實在是極厲害無比,我是再也不敢跟它接觸了,實是太可怕了…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說完隨即想到這訊息振動太快,以老樹的感應范籌,根本是接收不到的,不由得啞然失笑,就這麼將心靈的振動降低,回到了自己比較習慣的層次。

    接著他極為快速地將感應的頻率拉低,立即就到了老樹的訊息振動層,使盡力量一口氣將前面本來要告訴老樹的話送出,也不多作等待,馬上調動振波,又即刻拉回到了人類的訊息層。

    這一來一往,霎眼的時間都不到。

    至少他是這麼感覺的,也不過就是交待了些話,立即毫不停留地轉回。

    睜開眼睛,本來高高在上的太陽已經不見了,四週一片黑暗,月亮從東方剛剛升起不久。

    哇!就這一下已經變成晚上了?

    從切進那個恐怖怪物的振動中開始,被它臭罵得狗血淋頭,聽了至少接近五十萬句的詛咒話語,一直到退出那迅速得令人難以想像的境界為止,沒想到之間的間隔,只過去了不到眨個眼睛百分之一的時間。而他動作飛快地到老樹的訊息層急急的將訊息送給老樹,然後連忙地拉回意識振動,其間只不過很快地說了幾句話,竟然就從白天變成了晚上?

    這種強烈無倫的對比,實是讓他心中泛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那是一種對於速度有了更深一層體驗的奇特感受。

    手掌離開根脈氣路已是大為通暢的老樹樹身,他像個老朋友般地拍了拍樹幹,雙手揉了揉臉頰,腦子裡還充滿著那個凶悍怪物奇速無比、連綿不絕而又令人心驚的咒罵語音。

    下次見到這種怪物,還是別這麼衝動就切進它的訊息範圍裡,實在是太恐怖了。

    他在樹上站起身子,抬頭望了望天空那放射著淡淡光芒的初起月影。

    真是的,這下要去那裡找鬼眼及鬼手他們?

    想了一陣子,便即開始回憶起鬼眼及鬼手二人,身上氣機振動的特性與異征。

    每個人雖然都是同屬於一種人類,意識訊息的振動層也差不多,不過仔細分辨的話,就會發現每人的意識振動模式都不大一樣,甚至可以說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見過有意識振動的特徵完全相同的兩人。

    這就有點像是:每個人的五官位置都是差不多那個樣子,那個位置,大概沒有那種鼻子長在眼睛上,而耳朵又長在嘴巴下的人,如果真的有人長成這幅模樣,恐怕也不大能被叫做「人」了。可是細細分辨的話,就會發現每個人五官的位置雖是相同,但是長相卻是完全不一樣,各自有異的。

    他開始回想鬼眼及鬼手的意識訊息特徵,然後將心靈的感應,從自己的位置為中心,唰然往外擴大。

    感應波就像是滴入水面的漣漪那般,不斷朝四方滾去。

    然後他就驚訝地發現,原來看起來沒什麼動靜的樹林,竟然隱藏著這麼眾多的意識體。

    在他處身的樹上,就有兩個家庭,一個是在離他約五六步高的樹上,是七隻黃色很漂亮卻不知道叫什麼的鳥兒家庭,其中五個小鳥寶貝還很小,鳥爸爸正在休息,鳥媽媽則正在把肚子裡的食物吐出來,喂到鳥寶寶大張的嘴裡,嘴裡還在呱呱地叫著,你們這些鳥寶寶,現在吃得老娘肚子裡的東西統統沒了,一點也不體諒你們是飽了,我可就開始餓了。待到日後你們能飛,可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另一個在他身下第三枝樹幹的干根裡,栗鼠在那兒挖了個小洞,一家三口正窩著睡大頭覺。還沒睡著的栗鼠老爸正想著今天在樹林東方見到了兩個紅紅的樹果,看來像是熟的可以吃了,不過那兒有個松鼠阿虎,頗為強壯,爪子挺利,如何得想個法子趁它不注意,穿過這個惡霸的勢力圈,把那兩個紅樹果弄過來……

    這棵樹上所有的十六隻蜘蛛,都是一個家族裡分出來的,不過彼此並不珍惜手足之情,各自為了爭奪地盤利益,咬得你死我活,老媽生了三百四十二個兄弟姊妹,在毫不留情的競爭中,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只剩下十六隻,總算是勉勉強強維持了一個暫時平衡的狀態。不過其中九隻正準備孵育下一代,這種平衡的狀態恐怕立即就得打亂,所以大家都提高警覺,每天沒事就磨牙削爪,準備應付即將來臨的大戰。

    有七個蛹兒掛在靠西邊一點的枝葉下頭,裡面的意識正在緩緩蠕動,很有耐心地磨開厚厚的繭皮,像就快要破繭而出的樣子,裡頭的七隻未來的蝴蝶,俱都心情興奮,努力地往外頭猛鑽,似乎是知道它們一生中最燦爛的日子即將來臨,自己最美麗的未來馬上就要到了。

    他立即就發現這種意識感應方式不是個很聰明的法子,因為就在這麼一瞬間,他已是感應到了至少三千多種各式各樣,完全不同種類的意識個體,圍繞在他周圍不到一百步的地方,所有的意識體數量實是過於龐大,徒增他許多困擾,鬼眼和鬼手總不會躲在四尺地下的蛇穴、或是重達七八千斤,只有蟑螂能鑽進去的巨石縫隙裡吧?

    於是他把感應的振動範圍鎖定在鬼眼和鬼手的特性之上,再一次把意識感應波動往外放送。

    意識的感應振動波蓬然再起……

    波緣飛速地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此次的速度就比之前要快速許多,轉瞬已是越過了二十里。

    感應層次太寬的波,就像是巨大的海浪,往外擴散時,將會應動起許多不必要的干擾,如今他將感應的層次,窄縮到只有鬼眼及鬼手的特徵波動,才會起反應的狀態,果然最末端的波緣宛似飛速的弧線般,穿出了樹林,沿著路面飛速前進,地起則波緣順起,地落則波緣隨落,竟然讓他生出了同時有無數個自己,正沿著地面,朝四面八方急速飛行的錯覺……

    波行迅速,轉眼越過了方圓一百里的範圍,依然順勢急竄前進。

    他們不在方圓一百里的範圍內。

    自己的心靈感應後勢依然極為強大,似是還可以繼續將感應的範圍擴大……

    還好之前自己有了和老樹與那極細怪生物的接觸經驗,讓他可以更精準地控制調校自己的感應頻率,才能在這麼一瞬間,將自己的心靈感應,擴大到那麼遠的範圍,否則之前的自己,根本沒這種經驗,自然也不曉得可以用這種方式,來偵察某個自己想要找的特定目標。

    而透過這次大約是普通人難以遭遇的奇異事件後,他對於心靈的感應,就像是個開了個口的水壩,嘩啦嘩啦地就這麼自然地流暢自如了起來。

    那種朝四方快速飛進的快感,實是讓他心中覺得無比的興奮。

    以前想都沒想到原來有這麼一件如此有趣的好耍子。

    那種感覺,好像方圓一百里的範圍,突然就這麼地變小了,又或者該說,是自己變得越來越大了。

    無法形容的快感。

    他心中舒暢,不由得加力催動感應,正快速擴大的波緣立時陡然加速,又一百里轉瞬而過…

    隨著感應範圍的越擴越大,他竟然在心中生出了一種躍躍欲飛的奇特感受,本來站在樹上的身體,竟不由自主地往上浮升,停在離樹頂約有五六丈的高度之上。

    心中突然剔透了起來,似乎在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許多以前想不到的事……

    多麼奇異的感受啊!

    此刻他心中實是充滿了興奮而又愉快的滿溢能量,整個人幾乎就忍不住想要在空中手舞足蹈……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癮了!

    正當他放盡意識,任由心靈的感應振動不斷地一波一波外放而出,暢快得忍不住裂開嘴,呵呵大笑時,兩個極為清楚的回饋像是針刺般地反竄而回。

    於是他知道他找到鬼眼與鬼手了。

    他們正在離此地三百一十四里外的一個山莊之中……

    心下正感到舒爽無比,心靈的敏銳程度正攀向自己從未發現過的新高峰時,驟然發現了目標物,他竟在此時感到有點捨不得收回感應波了。

    要是一直給他擴大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不過現在已是離見鬼眼和鬼手他們那時頗有一段日子了,還是先到他們那兒去瞧瞧,反正這個極好玩的法子已經給我抓到了,以後再試也還不遲……

    想到這裡,立即收束感應,所有飛竄的波緣立即嘩地朝他們二人哪兒集中,鎖住了那兩個明顯的意識點。

    到他們那兒去瞧瞧的心念方動,浮在空中的身形已是自動「颼」地一聲,以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往鬼眼及鬼手那兒飛射而去。

    哇!這下子,貼地飛行的感覺,已經不只是感應,而變成實實在在的親身體驗了……

    飛竄的速度奇快,迎面而來的強風,吹得他連眼睛都張不開。

    一頭披背的長髮,在高速的貼地飛行中,鬣鬣地往後飄揚。

    雖然鎖住鬼眼和鬼手的,是他那敏銳無比的心靈感應,純粹是以某種內心的感覺為主,是不是要用眼睛,其實根本並不重要。可是他第一次浮地飛行,極想瞧瞧在地上飛是個什麼樣子,於是調動氣機,在身前立起一個破開迎面強風的氣罩。

    一個略微帶著紫紅色的淡淡光盾,嗡然在他頭前腳後,像只疾箭般飛射的身前出現。

    可是他不曉得此時的速度實是可以比得上一隻疾射的快箭,在擋風的氣罩出現時,破開空氣的強風在嘶然裂開的同時,竟發出了又尖又厲又響又亮的風嘯之聲,長而又長的傳了出去。

    他被這種突然而起的巨響嚇了一大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注意力轉移,這才明白原來破風太急,竟產生了這麼響亮的空嘯之音。

    明白了這點,連忙就將氣機內斂,把空氣因為快速震動與分裂而放出的震波給收束住,那又長又響的嘯音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般倏然而止!

    嗯,這樣就行了,總是可以好好看看在地面上飛行是什麼樣子了吧?

    極目前望,一片又一片黑沉沉的樹林從遠方出現,才剛顯出樣子,已唰地從下方竄過,所有地面的景物,小山、巨岩、河流、水窪,就像流水一般,寂靜無聲,卻又給人隱隱一種嘩啦嘩啦聲響感覺地從身下飛速竄流而過。

    嘿,這倒有點像是站在水流湍急的河中,看著飛速的水花波浪,滾滾不停地從身下急掠而過的樣子。

    所有的地面特徵,全都變成了水流中的浪花一簇,閃眼即過。

    嗯,那種速度感,真是讓人覺得過癮非常!

    正想好好享受這種奇特的感覺,他就發現鬼眼和鬼手所在的地方到了。

    這是一個規模頗大的莊院。

    當然啦,他以前並未見過什麼莊院,所以一見到這麼多方形的建築聚在一起,心中不由得大起好奇,剛才因為太快就到了地頭,正覺得飛行得還不大過癮的遺憾,馬上就被這種興奮給取代了。

    他快速飛行的身形,陡然就在莊外西側約有一里的一叢竹林中停了下來,風息氣收,就這麼浮在竹林的上端,遠遠看起來倒有點像是坐在竹林地氈上頭的樣子。

    他將心靈的感應圈住整個莊院,開始調整振動,切進其中。

    經過老樹和怪菌的經驗,他要掌握這個莊院中的所有動靜,實在已是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了。

    又經過了方才尋找鬼眼與鬼手氣機特性的歷練,雖然此時他身在一里外的竹林叢之上,可是這種距離對他漸漸熟練的心靈感應能力而言,已經不能產生任何的困擾或限制了。

    三百里外的鬼眼和鬼手,都被他無與倫比,駭人聽聞的感應力量所察知了,更何況現在幾乎就在眼前的一里距離?那和近在咫尺也沒什麼分別了。

    他準確地將意識感應的層次以鬼眼和鬼手為基準,漸漸拉開,容納進所有莊院中人的意識振動。

    這種四四方方的建築,數量共有十六間,有大有小,有的裡面有人,有的只有堆放一些東西,也是以一種四四方方的相對位置蓋起來的。

    這十六個方方的怪建築,一入他眼中,他就想起之前聽鬼眼和鬼手說起過的「岳家」。

    嗯,這岳家所有人數,加起來是一百八十三人,之前鬼眼說得不對,沒有超過兩百人。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和老樹與怪菌的意識體有所接觸之後,他的心靈敏銳度豁地清晰了起來,尤其是那怪菌數量驚人的個體,難以想像的精密特質,數以萬計而卻又清楚無比的訊息傳達,讓他不由自主受到了影響,敏銳的程度自然而然地提高到了一絲不苟的地步。

    這一百八十三人,也包括了鬼眼和鬼手二人,其中一百四十七人已經入睡,比較緩慢的心靈脈動正表示這種狀態,而且睡著的人中,有六十四個人不知道是在幹嘛,又像睡又不像睡,好像邊睡邊還在想什麼事情的樣子。

    也許就像之前聽過其他人說的,這是在作夢吧?

    其中有八個人,四男四女,分成四對,各在自己的建築空隔中,正不知道在作什麼,其意識狀態引起他無比的興趣。

    他們好像是在做什麼極其好玩的事一樣,意識振動中明顯而強烈地透射著興奮暢快的舒爽感受。

    這些男人胯下的陽莖,都正戳在那些女人的腹下陰穴之中,正在那兒一上一下,一進一出的猛力抽動著……

    這是他自從清醒以後,生平第一次接觸到男女交歡的激情場面,雖然並非是由目見,而只是透過敏銳無比的心靈感應,卻也是讓他張大了嘴巴,差點從竹林上空跌了下來。

    嘿!他們是在幹什麼?這個遊戲看起來實是我所見過,最有意思的遊戲了……

    其中在那些建築物比較靠中央的地方,有一對男女的狀態極其特殊……

    那個男的看來簡直快得心臟病了,稍一辨識,他就認出是之前坐在馬車裡的那個「生財管家」。

    此時他正氣喘吁吁地趴在一個女人身上,努力而又努力地聳腰運動著,邊還有點不大過癮地對著身下的女人道:「我說老婆…你…你就不會配合著動一動…讓我更舒爽一點?」

    身下那個女人聽得丈夫的話,勉強將腰下搖了搖,口裡咕噥地埋怨著:「老叫老娘動,真的動上火來,你這根寶貨沒兩下就變成了軟麵條了,沒的老娘自己找難過不成?」

    生財管家心中不滿老婆說話這麼不給自己留點餘地,卻是不敢發作,而且難得老婆也輕搖下身配合自己的動作,雖然勉強卻也是機會難得,連忙加快陽莖在陰穴中的進出速度,邊喘著氣說道:「自從老夫人撞邪之後…你就老不肯和我辦事…今兒個…好不容易『神眼』和『神手』大師…設壇弄回了老夫人一些…魂魄回來…雖然神智依舊未復…卻也總算能夠眨巴眨巴眼皮子…不似之前的毫無生氣…總算是喜事一樁…你也答應今晚和我辦事…怎的此刻又心不甘情不願起來了?…哎呀…我快不行了……」說著抱住身下女人的身體,腰臀的動作陡地加快,在嗯嗯啊啊的呻吟中,突然死命地頂著腰,毛聳聳的兩腿像只青蛙般猛蹬,喔喔地直叫,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軟軟地趴在那個女人身上。

    生財管家的老婆身材頗為壯碩,瘦如乾柴的生財管家雖是洩盡陽精,軟癱在她身上,卻也並沒有感到太重不舒服,只是用手啪地打在生財管家擠光存貨,有點癟癟的屁股上,笑著罵道:「老娘心不甘情不願,你這死鬼就這麼快了,要是心甘情願起來,你這瘦猴豈不是連蛋黃都要被老娘擠出來了?待你火頭比較沒這麼旺的時候,再來好好待候老娘吧……」

    生財管家翻身從老婆身上滾下來,躺在一旁,氣喘依然尚未平復:「這話可是你說的,莫要明天再找你辦事,又牽拖不完,推三阻四的……」

    生財管家的老婆從床頭拿了塊布,伸手到腹下清理善後,口裡還是跩跩地道:「要不是看老夫人的狀況真的有了些好轉,誰有心情伺候你這只瘦猴子?」

    生財管家也笑罵著道:「你這個婆娘怎的這麼囂張?小心老子到外面找粉頭洩火…」

    生財管家的老婆一手還在胯下清理,一手就捏住了生財管家萎軟縮小的陽莖,惡狠狠的道:「你這只瘦猴子要是真的吃了豹膽子,熊心肺,敢在外面找女人,老娘就這麼生生把你的命根子給扯斷,拉出你的肚腸,瞧瞧是什麼顏色……」

    生財管家見了老婆這種狠厲的殺氣,心頭不由得嚇得亂跳亂顫,連忙握住她捏著自己命根的手陪笑道:「哎呀…哎呀…我也只不過是說笑兩句,有了你這麼溫柔體貼的婆娘,誰還有那個心去找其他女人咧……」

    那位凶悍的老婆聽得丈夫贊說自己溫柔,便也喜上眉梢,將握住他弱點的手放開,絮絮地道:「『神眼』和『神手』兩位大師,來莊裡也有半個月了,老夫人雖說病情有了改善,可是看這個樣子,還真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老夫人才能恢復正常哩……」

    生財管家見老婆放了自己一鳥,連忙伸手取過地上褲子,掩蓋在自己腹下的要害之上,似乎這樣就比較能抵擋老婆血腥的魔手那般,無意地接口道:「這兩位大師可清高的很哩,初次見面時,還是二爺和我苦苦哀求,還先說好了什麼報酬都不要,這才願意來莊裡替老夫人瞧瞧,算是難見的好人,真正的修道之士。」

    生財管家的老婆嗤地白了丈夫一眼:「說得你像是見過多少修道的大仙似的,聽說那些修道的大仙,都在山裡雲裡修行,你這只俗猴子見過幾個?」

    生財管家見老婆藐視的語氣,心中不服地道:「你這婆娘莫這麼瞧扁了你家漢子,眼前就有個天大的秘密你這婆娘還蒙在鼓裡咧。」

    生財管家的老婆不屑地道:「我桂花兒從小就在老夫人房裡伺候,幾十年來岳家莊裡上上下下,什麼事兒不明白?你這猴子還有我清楚嗎?」

    生財管家像是逮著了一個可以大大發揮的東西般,神氣立即高昂地道:「嘿嘿嘿,你要這麼想也是在你啦,只不過呢……嘿嘿嘿…」

    生財管家的老婆桂花和這瘦猴子老公同床近十餘載,彼此什麼脾性不明白?聽得丈夫說話的語氣,桂花立刻就察覺果是有什麼秘密她不知道的模樣,單手突伸,又捏住了那個被生財管家用褲子保護的要害,語氣尖銳地逼供:「你這死沒良心的瘦猴子,每次莊裡上上下下有什麼風吹草動,只要是你問起的,老娘什麼時候不掏心掏肺地告訴你?否則憑我桂花兒的脾氣,誰人不說老娘的口風最緊?還公送個『桂花瓶兒』的外號給老娘?你還想知道這麼多的小道消息?讓人家以為你這個管家真有什麼通天的本事?消息靈敏?你這只死猴子最好給老娘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天大的秘密…」

    生財管家一下子也沒想到桂花認鳥極準,亂蓬蓬的褲子蓋在肚子上,居然還是一把就連褲帶鳥地撈住了自己的命根子,還大言不慚地把莊內每個人都知道的「桂花瓶兒」綽號給解釋成守口如瓶的意思,誰不曉得「桂花瓶兒」的這個瓶兒是個「開洞瓶兒」?意思就是說上面的話才剛聽進去,下面的話就漏出去了,是莊裡有名的大嘴巴。

    心裡這麼想著,嘴裡可是半點不敢漏出去,在她的威嚇之下,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好好好…你先把手放開,沒的弄傷了咱的寶貝,可是你得先啄磨著,這個事兒連老夫人都不曉得,莊裡就是只有大爺、二爺和你漢子我三個人明白,可莫把風聲露出去,否則大爺二爺用屁眼想也知道一定是我多嘴說出去的……」

    桂花一聽這事兒連老夫人都不曉得,心下直是興奮無比,連忙接口道:「你放心吧…老娘的嘴風最緊了,憑我的名聲,消息會露出去才奇怪咧,『桂花瓶兒』豈不是白叫的?你這老猴子快說…是什麼秘密?」

    娘的,憑你「桂花瓶兒」的名聲,消息不露出去才奇怪咧……生財管家心中咕噥,面上可不敢稍露,只得低聲道:「先說好了,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日後辦事可得順著老子點,不能推拖敷衍喔……」

    桂花眼見丈夫縮頭縮腦,低聲細氣,好似做賊的在屋裡說話,生怕驚醒屋裡正在睡覺的主人般,直覺得興奮刺激無比,連忙也壓低音調,嗤嗤地笑道:「你把秘密告訴我,等會兒我再用嘴兒給你伺候一段,讓你爽上天去……」

    生財管家見桂花眼裡媚氣淫意十足,心裡立如蟲搔,癢得不得了,雖是兵戰剛歇,**初收,可是從老夫人中邪躺在床上,桂花兒就不曾和自己盡興地辦事過,如今火頭剛過,卻也依然有點覺得不夠過癮,此時見她主動挑逗,馬上就把蓋著的褲子給拉開丟到床下,擺好姿勢,準備接受老婆的服務……

    桂花看到自己丈夫一副任君品嚐的模樣,立即在他大腿上使力捏了一下:「你這死猴子想幹嘛?你秘密還沒說咧……這就想先收帳啦?先看貨,再付錢,作生意想賴皮可不成…」

    生財管家眼看秘密外洩已是避免不了,無奈地道:「好吧好吧……真是的,你這麼會算,怎麼不去當個妓女得了?」

    桂花又在生財管家瘦沒四兩肉的大腿上死捏了一下:「死鬼尋你老娘開心呀?還不快說?」

    生財管家被老婆捏得直抽氣,卻是不敢叫出來,只得道:「哎哎輕點…這就說了啦……前兩天大小姐回來莊裡你知道吧?」

    桂花虎起了臉:「廢話,大小姐回來雖是秘密,莊裡沒幾個人知道,可我桂花兒是在老夫人房裡的,比你都還先見著大小姐的面,你這死老猴皮,該不會說這就是你的秘密吧?」

    生財管家見老婆一副要生氣的樣子,連忙陪笑道:「你先別急,我先問你,大小姐這十幾年來都在哪兒你可知道?」

    桂花的臉色還是沒有轉好:「這個誰不曉得?她是跟著大爺年輕時認識的一個長輩學藝去了,誰不知道?」

    生財管家嘿嘿笑道:「那你可清楚大爺的那位長輩是誰?」

    桂花想了想:「以前我小的時候好像是見過幾次,不大記得了,似乎是叫什麼劍什麼天的……」

    生財管家望了望桂花,歎了口氣道:「你這記事的腦袋還真靈光,三十幾年前的事兒,那時你還是個老夫人收的六七歲小丫頭,我也還只是個陪大爺二爺讀書的書僮,這麼久的事你還記得七八分,真是不愧叫『桂花瓶兒』……」

    桂花瞪起杏眼:「死鬼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生財管家趕忙岔開話題:「沒什麼意思啦,別多心……你記得的沒有離譜多少,那個大爺的長輩叫做『劍裂天』,可是個大大有名,厲害無比的大仙級人物……」

    「是了是了,」桂花聽得連連點頭:「你這麼一說我可也想起來了,那時我還小,聽得這個怪名字,還跑去問老夫人說劍怎麼裂天,老夫人還告訴我說她也不明白,不過名字只是一個人的代表,有時候不需要非得什麼合理的意思……」

    生財管家又是嘿嘿笑道:「老夫人是不明白,才會這麼說,『劍裂天』老爺子這名字,可是有天大的含意的,不是我們這些世俗之人能夠想到的。」

    桂花聽得糊里糊塗,不由得喃喃問道:「名字就是名字,還有什麼含意?你叫生財,我叫桂花,可不就是這樣麼?」

    生財管家見老婆不懂,立即神氣活現地道:「你可要聽好了,『劍裂天』老爺子這個名字,是代表著一個在天中雲裡修行的大仙宗門,豈是每個人敢隨便亂用的?」

    桂花心中一驚道:「你是說…你是說……」

    生財管家點了點頭:「沒錯,那個『劍裂天』老爺子,可不是什麼老爺子,而是一位修練神道的大仙哩。」

    桂花楞了一下,道:「那個老爺子長得清清秀秀的,鬍子就像戲裡的關老爺一樣,倒是頂長頂順頂漂亮,可是臉白身身,文質彬彬,要說是朝裡的大官,我瞧著還有一點像,可是若說他老人家是個大仙,實是橫看豎看,怎麼看看不出來……」

    生財管家見自己妻子竟然還記得「劍裂天」老爺子的長相,心下不由得嚇了一跳,肚中暗自決定這娘們的記性實是太好,以後得提高警覺,免得有什麼小辮子被她抓到,豈不是一輩子翻不了身?

    此時聽到桂花說劍老爺子不像個修道的大仙,立即反唇相譏地笑道:「嘿嘿,你這婆娘又是見過了多少大仙?怎麼知道大仙該是個什麼樣子?」

    桂花聽得丈夫取笑,臉兒一沉:「你這死潑猴是不是真的想死?敢笑你老娘我?」

    生財管家高漲的氣勢立時像胯下的陽莖般萎縮,連忙陪笑道:「我哪裡是笑你?我只是想請問聰明的老婆,娘子覺得大仙該是個什麼樣子?」

    桂花見到丈夫陪笑,方才臉色好轉,歪著頭想了一下:「這個我又沒有見過,怎生知道大仙該是個什麼樣子?不過要如鎮裡廟頭說書的話兒,大仙豈不是都該渾身雲霞瀰漫,仙氣沖天嗎?」

    生財管家肚中暗笑,照她說,身上著了火的人豈不都變大仙了?口中卻是一副儼如權威地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些大仙們平常總在天上飛來飛去,住的是人跡難到的仙山異境,哪兒會沒事在身上弄著火煙,來這俗世給人看見?那豈不是變成耍戲法的了?」

    桂花聽丈夫說得有理,但是口中尤自不服地道:「那麼你又怎生知道劍老爺子是個修道的大仙?莫不成你見著了他身上刻著有字?」

    生財管家見妻子問到了重點,即刻又神氣十足地道:「我先問你,你是不是三十幾年前見過劍老爺子的?」

    桂花點了點頭:「是呀,方才不是說過了麼?」

    生財管家更是表現出一副神秘的樣子:「你還記得大小姐今年幾歲?」

    桂花又點了點頭:「今年怕不有三十幾了?」

    生財管家嘿嘿笑道:「是呀,你這樣可想到什麼了?」

    桂花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罵道:「你這死猴子到底要說不說,老是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這樣沒頭沒腦的,卻是讓我怎麼想?現在辰光可不早了,你要再拖拖拉拉的,小心我一腳跩你下床!」

    生財管家見老婆生氣,連忙道:「好吧好吧,我也不考你了,這就直接告訴你……你當劍老爺子沒事來找大爺作什麼?是收徒弟來的。」

    桂花楞了楞:「收哪個徒弟?」

    生財管家沒好氣地道:「這還哪個?當然是大小姐啦,劍老爺子說,我們岳家在這一世孫中,會出一個資質極佳,稟賦上乘的修道先天胎,他早就算好大小姐來做他最後關門的徒弟,所以就來了……」

    桂花皺了皺眉頭:「這樣的話,實是讓人難以信服的……」

    生財管家眉飛色舞的道:「我們作下人的哪兒知道這些?只是那個劍老爺子和大爺在書房裡談了許久,出來時大爺對劍老爺子的態度就變了,簡直就像孫子對爺爺般的聽話,然後就定好了大小姐跟著這位劍老爺子學藝的事兒,說好了五年之後來接大小姐,以後每五年,大小姐會回來住上一段日子。」

    桂花心眼也算活絡:「你說了半天,怎麼也說不出劍老爺子哪裡像個大仙?」

    生財管家哈哈笑道:「還在後面哩……那個劍老爺子和大爺像是把收徒的事兒說定了之後,就走到了書房外頭的花園之中,劍老爺子對大爺說,你也許不明白我『裂天劍宗』是如何精修劍意,裂天成仙,如今雖是知曉了我是何人,卻也多少心中不大放心,也罷,我就放點手段,給你瞧瞧,心裡也可以踏實一點…」

    桂花福至心靈地道:「劍老爺難道是要變戲法?」

    生財管家嗤地笑道:「你莫珍珠當成大彈珠,銀庫想成大倉庫,劍老爺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只見他老人家手裡劈啦一閃,好似電光一般,亮得人兩眼生疼,接著天上嗚嗚的直起怪風,沒喘十口氣,天上烏雲竟然就全聚攏到一塊兒,雲氣滾滾,簡直就像是活的那般,然後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本來好好的天氣,居然就這麼下起雨來了……」

    桂花聽得目瞪口呆,吶吶地道:「這這這…這豈不是呼風喚雨的神仙了嗎?」

    「誰說不是?」生財管家興奮地敘述著,便好似這大展神通的是他本人一般,「更神的是,那烏雲雷聲隆隆,劈哩啪啦一個閃電,就這麼生生地打在他老人家伸往天上的手心中,把我嚇得當場差點屁滾尿流地趴在地上……」

    桂花花容失色地道:「啊喲,那不打死人了麼?」

    生財管家嗤地笑道:「什麼跟什麼,那雷電壓根兒就是劍老爺招來的,豈會打得死他?又不是廟會耍飛刀的雜耍,弄得不准先把自家給割得血肉淋漓的……」

    桂花聽得劍老爺竟然可以呼喚風雨,招引雷電,實是有點不信這宛如神話的事:「你這猴皮說的是真的假的?要這麼說來,大小姐每五年回來住上一段日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學仙術的人,如何卻有這般神法?」

    生財管家諄諄地道:「大小姐是學大仙法術的人,又不是學變戲法的,沒事還表演給咱們看,跟咱們要小錢不成?」

    桂花實是仍然難以相信生財管家的話:「劍老爺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有如此這般地神法?」

    生財管家立即壓低聲音,湊著臉說道:「依我的猜測,這劍老爺根本不姓劍,世上哪有這麼怪的姓?」

    桂花偏著頭:「不姓劍?那會姓什麼?」

    生財管家聲音更低:「我想,這劍老爺不知道是咱們岳家哪一代的祖宗,修得了大仙法,長生不老,所以大爺才會這麼……」

    桂花驚叫一聲:「什麼?你是說劍老爺姓岳?」

    生財管家點了點頭:「我是這麼猜的,有準沒準可不曉得……」

    桂花懷疑地道:「就憑這樣,怎的便如此亂猜?」

    生財管家嘿然道:「當然不是光憑這樣啦,你還記得從那時起,大爺的書房裡間,就供了個小小的紅玉環嗎?」

    桂花搖搖頭:「這我怎麼知道?我是在老夫人房裡聽吩咐,又不在大爺那兒伺候……」

    生財管家恍然道:「是了,這個你不曉得的。從那時起,每逢初一、十五,大爺總叫我去準備些素果,也不准任何人進他那個內書房裡,我有幾次好奇去偷看,聽到大爺喃喃地對著那個紅玉環祝禱,說什麼老祖宗好好照顧紅菱兒,讓她早早學會仙術什麼的,你想想,這不是就暗指了劍老爺是老祖宗嗎?」

    桂花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個死老猴子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只得搖了搖頭:「我瞧你這秘密可也當不大得真哩……」

    生財管家急急道:「如何不真?大爺和二爺還特地把我叫去,鄭重交代我不可亂說哩……」

    桂花依然是搖著頭:「難信難信,不然下回我們一塊兒到大爺的內書房裡瞧瞧去……」

    生財管家突然大急搖頭:「這可不成,你不曉得,那個紅玉環血紅咚隆的,我只見過一眼,也不知怎的心裡總是直打突突,就生似那個環兒是個活物,曉得我在暗處偷瞧那般,讓人心驚肉跳的……」

    桂花嗤地笑道:「哪有這事?紅玉環便是紅玉環,怎麼變成活物?反正不管,你總歸給我找個時間,帶我瞧瞧去,否則鬼才信你這些混話。」

    生財管家也不再跟自己老婆爭執,他可明白跟她爭的話,後果會是個什麼慘況,於是正襟平臥,一手拉著桂花的頸項,示意她可以實踐她之前「用嘴兒伺候」的諾言……

    「幹什麼呀,你這隻老色猴……」桂花仰著頭抵擋著:「你這個秘密誰知是真是假…這就想混充過去呀?」

    「是你自己方才說的…」生財管家急道:「難道你想耍賴不成?」

    桂花還是雙手直撥:「哪個耍賴?你這秘密說不定是編來哄我的哩……」

    一對夫妻,拉頭的拉頭,扯手的扯手,就這麼來來去去地混鬧著……

    他對這一對夫妻的對話,聽過了倒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方才乍然將意識的靈覺切進了這八個正在妖精打架的男女意識振動中,體會到他們在交歡的過程裡,精神心靈都浮現出一種純粹愉悅的奇特感受,讓他好像新開了一扇風景極美的窗戶,發現了一個新天地。

    奇怪真奇怪,這些人平常的身體心靈俱都極不協調,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精塞神萎,為什麼在「辦」這個「事」兒的時候,體內生命的元氣就好像是突然給喚醒了般,馬上活躍了起來?

    嗯,由此可見這個遊戲當是非常地特殊,必然是極為好玩的……

    有機會也找個對象,來跟她玩玩……

    之前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裡會碰上這種生平僅遇的旖旎場面,於是立即把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給吸引了過去。

    而經過了怪菌的奇特意識接觸經驗之後,鬼手和鬼眼的情形,倒也沒有漏掉,一樣流進了他的心靈感應之中,只不過在注意力的分配上,是比不上那八個人顛鸞倒鳳的有趣遊戲來得吸引人罷了。

    他聽到了生財管家提起的紅玉環,一束感應的支線立即自然而然地鎖向了花園,不過這個岳家顯然很重視生活的調劑,整個岳家莊裡,竟然就有十二個花園,還好現在幾十萬以內的訊息分流,對他而言已是作來輕鬆自在,不成問題,於是乾脆所有的大小房間,同時納入感應,卻是大失所望,並沒有收到任何被放在特定地方,紅色玉環的回應。

    咦?等等……紅色玉環?那個是什麼樣子?都還不曉得是要怎麼感應?

    有了,生財管家說這個紅玉環看起來像是活的,這個意思是不是說,紅玉環有某種和人類的意識振動極為接近的訊息振動?

    他的心性並不像桂花這麼多疑,聽得生財管家這麼說,立即便信以為真,將念頭轉到了以人類意識振動接近的層次來搜尋。

    花不到一瞬的時間,他已經找到他要找的東西了……

    咦?是不是找錯了?這個玉環哪有放在什麼地方讓人家拜?它不是正好端端地套在這個女孩子的手指上嗎?

    接著一件令他嚇了一跳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他以人類意識的振動層次,切進那個他找到的紅玉戒指的時候,竟從那個紅玉戒指之中,蓬地爆出了一團紅光強烈的真元能量團,把他切進的意識感應往外一推,然後就像一隻從柵欄裡跳出來的紅色怪獸般,嘩然漲大,唰地就將整個岳家莊包融進去,變成一大團雲氣般的護層,把他滲進岳家莊中所有的感應波束給全部推了出來。

    那股暗紅色的氣團,就這麼在岳家莊的周圍來去滾動,就像是在護衛著什麼那般,簡直就像是個保護地盤的巨獸。

    氣團的訊息振動剛好偏向紅色,恰恰比人類眼睛可以收攝得到的範圍還要再過去一點。

    這讓此股好似張牙舞爪的能量怪獸,剛好脫出了人類眼瞳收攝的範圍,見之無形無影,除非這個人的修練已經能將眼睛收攝的範圍擴大,方能見到這個真的「宛似活物」般不斷伸縮流轉的能量護罩。

    咦?怎麼回事?這個紅玉戒指怎麼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他嘗試著再將感應的波束切進暗紅色的護罩之內,卻發現這團比血還要暗紅的氣團能量極強,總是把他切進的感應波束給硬推了出來,半點不讓!

    嘿,看來這團護罩氣團是死也不讓我的感應波進去的……

    他心中本想加強波束穿力,硬透進去,不過隨即又想起了那個戴著紅玉戒指的清麗女孩……

    哇!她真是我到目前為止,所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子……

    他不禁在心中仔細欣賞著那個以心靈敏銳的感應所接觸到的姑娘……

    一頭黑亮的長髮,輕輕攏束著,是那麼樣自然而又不加任何花俏地披在背後,秀髮的長度幾達腰臀,七條淡粉色的髮帶一段一段從上到下地綁著長亮的髮絲,讓她整頭秀髮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優雅的黑蛇。

    雙眼輕閉著,見不到雙瞳,但是他可以想像得到必然也是美麗得令人目眩。長長而且斜翹而起的睫毛透著淡而又淡的紅色,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以胭脂輕染,讓人覺得清俏中帶著一抹嬌艷。

    身上穿著一襲輕鬆的暗紅色便袍,同色的長裙裙尾繡著一排比較亮紅的小巧菱角,雖然衣飾有點寬鬆,但是他卻感覺得出她的身材非常纖細修長,整個人看起來清逸中又還帶著濃濃的麗色,與莊院中其他的人完全不同。

    腰下掛著一柄古意盎然的暗紅色寶劍,鋒利的氣機內斂深藏,不注意便很容易就忽略過去。

    嗯,這個女孩子的氣機非常不一樣,和他接觸的所有人都有點不同……

    喔,她的氣機純淨多了,和諧多了,也強大多了……

    這麼美麗的姑娘,不知道會不會願意和我玩玩方才見到的有趣遊戲?

    有空得問問她……

    嗯…要是加強感應的力量,強入護罩之中,想來那個脆弱的紅玉環非得結構裂散,完全粉碎不可……

    她的手兒細細白白的,戴著這個紅玉戒指在手上這麼好看,把它弄碎了豈不是可惜?而且要是她因此生氣,不和我「辦事」,那不是大糟特糟?

    得想個什麼法子,又不引動這個紅玉戒指的能量氣罩,又能切進裡面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她是不是認識鬼眼和鬼手,不然怎的離他們這麼近?

    於是他調動氣機,反轉頻率,將感應波的振動,拉開到了這個紅玉戒指的護衛氣團偵測的振動之外……

    嘿!這樣你可就感測不到了吧?

    正想將調整過的感應波束切進去,那團肉眼難見的氣團中已是波濤滾滾,異變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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