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七節強渡紅海上 文 / 於煙羅

    第四十七節強渡紅海

    浪頭一**襲來。在舢板上顛簸的四人感覺到窒息的悶熱，空氣中都是濕漉漉的水，但氧氣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遠處的巨浪愈發明顯，那足以掀翻高大船隻的巨浪在海面上發出咆哮的聲音，朝小舢板狂撲過來。

    舢板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忽上忽下，所有的行李箱都在翻滾，所有的食物就跟跳豆樣在舢板上蹦達。四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的屁股和腳幾乎沒有一刻停歇。每時每刻，他們都在嘗試各種保持平衡的方式。

    紅色的海洋在沸騰，觸目望去，讓人血脈賁張。整個大海彷彿是張血盆大口，浪頭是白森森的牙齒，它們撕扯著、咬合著，試圖吞噬掉海中央的一切。小舢板在風口浪尖漂浮，仿若巨龍面前的一隻螞蟻，毫無還手之力，隨時都能在巨龍的爪牙下化為齏粉。

    羅林被一個浪頭拍倒在舢板上，雷莉見狀忙上前攙扶，結果整個人被浪捲入了大海。薩德手上的牽牛花籐立刻放出，把雷莉給拽了回來，潘塔一隻手死死扣住小舢板的縫隙，一手幫薩德拉雷莉。

    「我說老大，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沒命的。」潘塔看羅林也被澆了滿身的海水，不由哀聲說道。他看羅林坐在舢板上低聲發笑，越發覺得羅林詭異。

    「真的很美麗。天是昏黃的，海洋是紅色的。金色的光芒在閃耀，波浪在風中舞蹈狂歡。」羅林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他合上了雙眼，頭髮從髮根處開始，慢慢變成了銀白色。

    薩德和雷莉慌忙後退，見過羅林砸亂裡峽谷的潘塔也竭力把身子後仰，生怕羅林發飆的時候把自己當了炮灰。

    「你們怕什麼？呵呵」羅林扭頭，本來就很白皙的臉在銀色長髮的襯托下生出幾分病態感。他緩緩舉起一隻手，衝撲面而來的浪濤張開手掌。數以萬計的風元素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他手臂周圍形成了漩渦。漩渦以他的手掌為中心，越捲越大，越捲越大，黑色的風線好像股巨大的龍捲風，吹向撲面而來的浪濤。

    浪濤在狂風中不堪一擊，勢頭被壓下去不少。它們顫抖著、後退著、徘徊著，等待風勢減弱。但風力更大，那些螺旋狀的風線在羅林手臂周圍舞動。羅林揮動手臂，所有的風元素全被帶動起來，隨著手臂往後挪了一步。

    「讓我清理出條路來吧。」

    羅林看著四面八方的紅色巨浪，忽然縱聲大笑。他足尖輕點舢板船頭，整個人躍起到半空中。巨大的風漩渦跟著他的身形舞動，舢板上的三人只見羅林清嘯一聲後出手，一股巨大的龍捲風就朝波斯半島的方向飆去。

    龍捲風擦著海面飛過，所到之處，浪濤跟切開樣分向兩邊。數十米高的海水沸動成牆，平靜的深海露出在空氣中，化作平靜的道路。成千上萬條魚躍出海面，越過中間的海「道」，鑽入另一側的海「牆」。紅色的海藻從海牆中掉落在舢板上，把呆若木雞的三人給震醒。

    他們看著龍捲風巡航般在前頭開路，一條毫無風浪的海道就在兩堵海牆的中央。

    羅林站在舢板的最前方，一頭銀色長髮在風中飛揚。他回頭看著三人，嘴角略帶得意地揚起個好看的弧度。雷莉愣了幾秒鐘後，飛撲到羅林身上，保住了他的手臂。羅林只見雷莉狗狗搖著尾巴，兩個眼睛閃著小星星。

    「少爺少爺，你好帥，好帥，好帥好帥哦∼」

    雷莉只覺羅林身後刷刷放光，好似神明一般。

    「羅林主人，你實在……」太牛-了。

    薩德不得不承認，羅林這傢伙有夠變態。

    「老大，你真的是人嗎？」

    潘塔拾起自己落地的下巴，對羅林分開紅海這一幕無法相信。

    在傳說中，南方大陸的拓荒者摩西接受神的旨意，帶領族人去波斯半島拓荒。但路上被南方大陸北方的統治者——法老的軍隊追殺。拓荒者摩西拚命逃亡，最終逃到了紅海邊上。面對茫茫大海，神賜予了摩西分開大海的神力……

    可那是傳說，自己看到的卻是現實啊！

    潘塔臉上寫滿了問號。他狠狠掐了薩德的大腿一下。

    「泰西諸神，你這貓熊要幹什麼？很疼啊。」薩德躲開潘塔的魔爪，憤怒地揉著大腿。

    「疼？那說明這不是夢。」潘塔臉上的問號終於變成了感歎號。

    「哈哈哈哈∼」

    「……」

    不愧是奸商。

    薩德聽到雷莉善意的大笑，鬱悶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風浪都被海牆隔絕在兩旁。羅林坐在小舢板的最前方開路，雷莉三人坐在後面欣賞紅海的景色。此時的天空昏紅低沉，彷彿隨時要塌下來一樣。風在上面呼嘯而過，耳畔都是巨浪滔天的聲音。而海牆是最完美的兩道屏障，把四個人護衛在一條平靜的海道上。

    波濤在海道上平穩地流動，透過海牆的海水，三個人甚至能看到魚類在裡面游動。比任何一家海洋館更清晰、博大，海牆內的海生動植物把它們的世界展現在四人面前。

    「……虎紋鯊魚……」

    薩德看到一條色彩艷麗、身上有虎紋狀的鯊魚游過。它追逐著一群銀白色的小魚，不時張口吞食，享受著美好的盛宴。

    「……在哈布斯堡可以賣到一萬馬克一條。」

    潘塔看到虎紋鯊魚遊走，痛心疾首地蹲在小舢板上畫圈圈。

    「看耶，那個是什麼？」

    雷莉比薩德和潘塔更興奮。坐在小舢板上參觀海牆裡面的世界，她只覺跟潛水觀賞一樣新奇。她被五彩斑斕的游魚吸引，她看到紅色的海藻在幾十米的海牆頂端漂浮，然後順著海牆滑落。她看到裡面偶爾有發黃的容器順著海流漂過，上面的花紋在海水的折射下扭曲著。

    「瓶子！」

    潘塔說。

    「看我的。」

    薩德出手，牽牛花籐瞬間鑽入海牆中，把那個剛要漂走的瓶子給拽了過來。

    把瓶子放到羅林的手裡，四人一起觀看。

    這是一個膽形的黃銅瓶，瓶口用錫封著，錫上打著印章。上面刻了古波斯文字。羅林通曉各國語言，薩德和潘塔都見多識廣，三人立刻辨認出這是蘇黎曼大帝的印章。

    「有蘇黎曼大帝印章的黃銅膽瓶……」

    薩德思考著。

    「放到巴黎拍賣會上，可以賣上萬法郎吧！」

    潘塔撫摸著平身，試圖確認真假。

    雷莉很好奇地握住膽瓶，用手搖晃。她感到瓶子沉沉的，裡面好像裝了什麼東西。她一時興起，祭出半月斬，用氣斬的尖部慢慢撬開了瓶口上的錫塊。

    「……」

    瞇起一隻眼睛，雷莉瞪大另外一隻眼睛往裡瞅。可瞅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

    「難道什麼都沒有嗎？」

    雷莉失望地舉起了膽瓶，上下左右地搖晃起來。她回憶著酒吧裡調酒師的動作，玩得不亦樂乎。

    「你在幹什麼？」

    羅林往旁邊坐了坐。雷莉喪氣地把膽瓶丟在舢板上。膽瓶在舢板上晃動幾下後翻倒，片刻後，一股青煙從瓶中冒出，飄飄蕩蕩升到了半空，繼而凝聚成一團，最後變為一個魔鬼般恐怖的傢伙。

    他披頭散髮，形容兇惡醜陋。他頭顱好似堡壘，十指跟鐵叉一樣。他張開山洞般的大嘴怒吼，露出石頭般堅硬的牙齒。他雙手摀住頭部，好一陣子才止住了被搖晃過的眩暈。

    「大光明神是唯一的主宰，蘇黎曼是他的使徒。大光明神的使者呀，以後我不敢違背你的命令了，請寬恕我的罪過吧。」

    醜陋的魔鬼般的傢伙用刺耳的聲音祈禱著。

    「哇哦∼少爺，他是啥米人？」

    雷莉問羅林。她和薩德、潘塔被震驚了。

    「器靈。」

    羅林剛回答了句，還來不及解釋，就聽到這個巨大煙霧狀的醜陋器靈說：「大光明神是惟一的住在，莫啊莫是他惟一的信徒。小蘿莉啊，讓我給你報個喜信吧。」

    「啥米喜信？」

    雷莉問。

    「馬上要殺死你的喜信。」醜陋的器靈回答。

    「……」雷莉吃驚地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器靈說：「你丫高興得失心瘋了吧？小姑奶奶我和哥哥們救了你，你不奉上感謝之物，囉唆個屁啊？」

    「天啊，我被封印了數個世紀，天下的小蘿莉就變得如此驃悍嗎？」醜陋的器靈眉毛皺到了一起：「我告訴你你就知道了。我當年曾與蘇黎曼大帝作對。他讓宰相來討伐，把我捉去發落。可我幹掉了他的宰相。蘇黎曼大帝試圖招安我，我懶得理他，就被他用這個膽瓶禁錮了。他用錫封口，蓋了印，命令煉氣士們把我抬到海濱，投入海裡。」

    「……」

    這傢伙真衰，有夠悲慘。

    雷莉、薩德、潘塔三人不約而同地想著。羅林對器靈的表白無動於衷。

    醜陋的器靈繼續講述他的故事：「在昏暗的海中渡過第一個百年時，我私下想：如果有人解救我，我就報答他，讓他終身榮華富貴。可一百年過去了，沒有人來救我。到了第二個一百年，我想：誰要來解救我，我就報答他，替他開發地下的寶藏。可還是沒有人來。到了第三個世紀，我說誰要是來救我，就滿足他的三個願望，可以依然沒有人來……」

    「稍等稍等，打斷一下。」雷莉聽到這裡坐不住了，她氣哼哼地指著器靈的鼻子說：「不是我說你啊，器靈大叔，你的人品也太差了，竟然一直沒人理你。哎呀哎呀∼人品真是太差了。你繼續說。」

    「……」被噎了個跟頭，器靈繼續講道：「第四個世紀，我就想，我已經習慣了膽瓶中暗無天日的生活，如果再有人來救我，我就殺死他。好了，現在你們幾個明白了為什麼我要殺了你們。我會很仁慈的給你們一些考慮時間，你們想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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