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九節水之源下 文 / 於煙羅
「少爺，動物打架好有趣。」雷莉不斷發出讚歎聲，對一個手持六個大鐵球的象族獸人表示崇敬。她從前只在馬戲團見過一個踩著大木球的長鼻子象。
「德魯依打架也很好玩，你覺得他們做出來的植物籐蔓，像不像是一堆蚯蚓在狂舞。那邊的幾個則像是羊角瘋植物盆栽在扭動。」羅林以指點江山狀解說著，還把德魯依和獸人的各種姿態進行類比。
「……」
這對無良的主僕。
薩德手持荊棘長鞭，時刻警惕著保護羅林和雷莉。聽到他們主僕的對話，他很有吐血的**。雖然雷莉夠厲害，羅林也是個隱藏高深本領的陰險腹黑男，但沒有必要在戰場上做出如此**裸的評論吧？
抽打著朝己方攻擊的德魯依和獸人們。薩德滿懷怨念地繼續開路。他們是繞著戰場的邊緣走，德魯依和獸人們打得如火如荼，沒有太多人攻擊他們三人，而此時戰場上的戰況也開始趨於明朗。
這裡*近德魯依的水源聖地。德魯依在這裡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他們在主戰場的人數眾多，跟大部分空投而來的獸人相比，數量上呈壓倒趨勢。
獸人族戰鬥力最強大的當屬巨型動物族群，但他們體形過於龐大，導致靈活性不夠，即不能進入森林跟靈活的德魯依纏鬥，也不像是袋鼠族那樣，有著敏捷的步伐和靈活的拳頭。這導致了他們的力量被壓制。
意識到了雙方的差距，德魯依越打越得心應手。幾個德魯依長老指揮人手佈置陣勢，將獸人族圍在中心。他們一聲呼哨，那些德魯依便潮水般湧上。漫天的綠色植物覆蓋住獸人族的攻勢，把獸人族圈在中心。獸人族奮力衝擊，用粗大的肢體撕碎著德魯依的身軀，可依然無法改變被德魯依壓制的命運。
「這幫長腿豬，幹嘛顧忌那麼多。對付德魯依，少用技巧才是最好的辦法。」
羅林對戰況抱怨著。這並不是他喜歡看到的結果。他們三個人要去水之源「借」幾滴水精華。如果德魯依贏了，那他們三個不是要更費力才能拿到？
「羅林主人，請不要擔心，就算德魯依贏了，也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可以趁機打倒看守水之源的德魯依高級戰士，喚回血絨花的生命活力。」
薩德安慰著羅林。
「比起自己打架贏東西，我更喜歡不勞而獲，跟在別人背後撿便宜。」
羅林拽住雷莉的手，琢磨究竟何時把她丟出去打架比較好。
就在羅林思考時，詭異的笛子聲從密林深處傳來。起初笛聲委婉動人，音調悠長，給人一種哀怨憂傷的感覺，但漸漸，笛聲變得高亢嘹亮，曲調中帶了無盡的殺伐之意。而後，音調忽高忽低，好似狼哭鬼嚎，令人顫慄不已。
聽到笛聲，德魯依們先是顯得很不適應，接著各自弄了些草籽堵住了耳朵。獸人們也開始行動遲緩，手裡的武器停滯在半空中，彷彿在猶豫是否該揮動它們。
德魯依見獸人吃癟，忙上前攻擊，想要趁機幹掉獸人。但在他們還沒有踏入獸人身體半徑一米的地方，獸人們便集體怒吼起來。他們的身體好像充氣氣球樣鼓起，肢體膨脹著，毛髮迅速生長，覆蓋住皮膚。他們的眼睛也變成了血紅色，掌中的工具像是堆破爛，被輕而易舉地揉捏成了一團。
笛聲變得刺耳，獸人們變得瘋狂。這些前一刻還是人形的獸人們，此時開始狂化，在返祖形態的狀況下對德魯依進行大規模攻擊。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德魯依軍隊措手不及。他們被狂化後的獸人打得節節後退，不過幾十秒的功夫，上百個德魯依就化為了獸人腳下的血沫。
獸人們完全無視德魯依們的陣法和攻勢，他們毫不在乎那些如雪片飛來的草葉刀刃，他們在德魯依和同伴們造成的血雨中前進，他們的四肢踐踏在草木上，把對方和同伴的屍體踩成一塊塊肉泥。
「哇哦∼少爺，獸人的狂化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哦∼」嗯嗯，樣子很難看呢。雷莉對這種不夠美型的狂化變身不太喜歡。變身是很不錯啦，可總要變得帥點比較好吧，不帥的話，還是不變的好。
「是啊，比我想像中的難看呢。」羅林點頭。他又聞到了那股奇怪的香味。他對剛才突然出現的笛聲並不熟悉，但他聽過類似的聲音。那是個很久前遇到的傀儡系操控高手，那人曾經吹奏了上百種傀儡系操控的音樂給他聽。只是事情彷彿都很久，久得讓他記不起當時的詳細情形。
「我說主人，拜託你們快點走，不要在這裡唧唧歪歪。」薩德用鞭子抽飛了兩個撲過來的獸人，頓覺壓力倍增。狂化的獸人比平時戰鬥力高很多，但身後那對無良主僕竟然一點都不著急。兩個傢伙優哉游哉地走路，還嫌棄狂化獸人難看……
他媽的這兩個傢伙真的以為他們在參觀動物園嗎？
薩德氣得體內熱血翻湧，恨不得把那兩個傢伙抽成碎片。
「少爺，你看耶∼是狂化後的獅子族人。他們狂化後比真的公獅還要帥。腦袋周圍的毛毛好可愛，真想摸。」雷莉很興奮地指著衝過來的獅子族獸人跟羅林說。
「真的很想摸？」羅林問。
「嗯。」雷莉點頭。
「好。」羅林懶洋洋地點頭。他將準備把獅子獸人打跑的薩德推開，然後一把拽住雷莉，將她丟了出去。
「啊∼∼∼」
雷莉在半空中轉體一百八十度、後空翻三百六十度後，落在了那頭獅子獸人的身上。她暈暈乎乎地坐直了身體，然後想也沒想，就給了身下的獅子一拳。獅子獸人雖然皮糙肉厚，但挨了雷莉一拳，也疼得嘶吼不已。
「老實點啦。」雷莉抓住獅子的毛，很有「愛心」地拽來拽去，還不時摸摸獅子的頭，很有耐心地跟獅子進行了「親切而友好」的交流，一頓老拳打下來，狂化的獅子就恢復理智，很老實地趴在地上，讓她騎著。
「少爺，薩德哥哥，你們過來吧。」雷莉笑瞇瞇地招呼兩個人。讓羅林、薩德一起騎上獅子的背脊。
「手感不錯，摸著很舒服。乾脆回去弄張獅子皮當沙發墊。」羅林坐在獅子背上，很喜歡獅子皮的觸感。
「……」三個人騎，會不會把獅子壓死？
薩德心驚膽戰地騎在獸人獅子的身上。德魯依和獸人的戰爭史有數百年了，可沒有任何一個這麼無恥過，把獸人當動物騎。而且騎的還是獅子族，而不是馬族。
這對主僕簡直無良到了極點。
薩德替獅子哀悼著，順便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
「走嘍∼駕∼∼∼」雷莉拍拍胯下的獅子，指揮它前往生命水之源的源頭。
薩德苦命地揮舞荊棘長鞭，將那些很不長眼的獸人和德魯依打發掉。順便怨念著小雷莉的悠閒：那傢伙指揮獅子的前進方向，在德魯依和獸人千軍萬馬的混戰中穿行，簡直跟週末參觀動物園沒有什麼區別。
羅林還在思考著奇怪的香氣。他摀住太陽穴，吞了片自製的藥。他看到不遠的前方有隊德魯依呈圓環陣型分佈，守衛在一個玻璃型護罩的外面。那個玻璃型護罩上爬滿了籐蔓，各種各樣的花朵和草葉簇擁著它，讓它在淒清中反襯出繁榮之美。
「那就是生命水之源的源頭。」薩德嘲諷地看著那隊德魯依，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當年他就是從這裡得到了水之源的精華，叛離了德魯依族。現在回想，事情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但過去那些年德魯依族人做過的事情，卻還都清晰地呈現在他腦海。無法抑制的憎恨和厭惡，是心中揮之不去的情緒。
聽到薩德話，雷莉歡呼一聲，請羅林和薩德下「獅」，然後駕駛獅子坐騎朝德魯依們衝了過去。獅子獸人被雷莉欺負個半死，此刻見到德魯依，終於有了發洩的對象。它張開血盆大口，奮力朝德魯依的身體咬去。雷莉雙手祭出了擁有淡黃光暈的日月雙輪，也朝德魯依衛兵們撲了過去——
「半月斬∼∼∼」
雷莉大喊一聲，用力劈向地面。大地在半月斬的衝擊下微微顫動，一道裂痕在氣刃下誕生。巨大的破碎聲從氣斬和地面的接觸點中傳來，無數的碎石、土粒像是滾在籠屜上的水汽，被瞬間蒸發爆出。它們從裂口處呈圓形飛散，箭雨般擊打在德魯依的身上。德魯依被它們打到後如遭重創，紛紛向後栽倒，有的甚至飛出數米才跌落於地。
獅子緊跟在雷莉後面，用它鋒利的爪子踐踏著那些倒地的德魯依，把他們當成泥土樣踩來踩去。
「幹的好，大貓。讓他們受點教訓，看誰還敢阻擋我家少爺！」雷莉順口給獅子起了個暱稱。她指使獅子進行清理工作，把倒在自己敲出來的大坑旁的德魯依都踢大坑裡面去。薩德在旁流著冷汗，用荊棘長鞭掃開試圖衝過來的德魯依和獸人，讓優哉游哉的羅林去弄點生命水之源來澆花。
羅林主人、羅林少爺、羅林叔叔、羅林大爺……我拜託您老人家快點好不好啊。你走路的姿勢是很帥啦，但不要那麼慢吞吞，現在不是給你秀的時間，現在需要快點啦。
薩德見羅林散步一樣前進的頻率就很想吐血。
羅林走到玻璃護罩的旁邊，看到涼亭形護罩的上面鋪蓋了無數植物，那些植物的籐蔓從護罩頂端延伸到四周，從簷處垂下，在泉眼的周圍形成了植物的簾幕。
泉眼被青石堆砌的口包圍著，裡面泊泊湧動著淡藍色的水。這種水似乎在劇烈運動，但卻很少有水滴迸濺出來。羅林進入的時候，正看到一滴藍色的水在泉眼上跳躍出耀眼的舞姿。
「少爺，跳出來的就是水精華。只需要接住一滴塗在花上，就能讓血絨花恢復活力。」薩德抽暇回頭指點羅林，順便把裝有血絨花的小型保溫箱丟給他。
一滴？一滴太少吧？這麼有用的東西！
羅林把保溫箱放在泉眼旁，從兜裡掏出個透明的玻璃瓶子，打開了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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