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88、突發事故 文 / 美美的大拿
88、突發事故
沈夢見望著老太太有幾分難以啟齒的模樣，心裡也有了一些計較。這個時候，卻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或是說些什麼，便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
老太太眉頭緊緊的蹙起，她望了沈夢見一眼，說道：「你這會兒要學會怎麼管事兒，這些事情早晚都要清楚。別人告訴你倒會遮遮掩掩的，不如我親自來說妥當。」清了清嗓子，老太太伸手端起了身邊的杏仁茶，滿佈皺紋的雙手沿著杯沿慢慢的摩挲著，輕輕吹拂著浮在茶水上面的茶葉，卻是半響都沒有要喝下去的樣子。
「方纔你們見到那個青年便是便是青蓮的侄兒，叫宋楚昀。」老太太望了未初塵一眼，繼而又說道：「青蓮她的丈夫本是梨園縣主簿，後來因為邊關告急，遠赴邊境。一去便是三年，可憐我的青蓮白白等了三年。三年之後，卻傳來了他的死訊。便是這般，青蓮受不住那刺激，便有些」老太太說道這裡，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沈夢見神情複雜的望了老太太一眼，心裡不免為那沐青蓮扼腕歎息。那日看到她，雖不真切，卻也瞧出來是一個美人胚子。她獨坐在假山後面，盼夫歸來的淒涼模樣，真真的每個人瞧著都要動容。
「青蓮雖然已經嫁做人婦，但是他丈夫死後便家道中落，身邊也未曾留下一兒半女，只剩下她和楚昀兩個人相依為命。身無旁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沐家了。」老太太輕歎一聲，「她現在跟我一起住在福壽苑，平日裡也不常出門，所以你能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但是，每個月需要分發到這邊的東西，該多的一樣兒也不能少，可明白了？」
沈夢見連忙起身，「夢見省了，.奶奶放心，夢見一定待青蓮姑姑像自己的姑姑一般。」
「嗯，」老太太聽聞這話，才寬了心，「如此便好。」
沈夢見低下頭，伸手捻起身側的.茶杯，細細的抿了一口。復又扭頭望了未初塵一眼，前面幾次瞧見宋楚昀，好像跟未初塵關係很熟稔似的。
未初塵臉色一如往常，沈夢見.凝了凝神，又想到：未初塵和宋楚昀同住在福壽苑，兩人關係比旁人稍微密切一些也無可厚非。
正思量著這些，突然從門口急急忙忙地走進來一.個藍衣小廝，他眼尖的瞧見前廳裡面坐著幾個主子。雖是有事情要稟告，但是又怕壞了主子們的興致，於是他便在廳外轉悠了一圈，探頭探腦的往廳子裡面瞧。
一邊的寸竹眼尖，她朝老太太見了禮，便輕手輕腳.地從側門退了出去。
一見寸竹退了出來，小廝立刻笑逐顏開，他連忙.迎了上去，「寸竹姐，您可算出來了。」
寸竹滿臉的不.高興，她伸手朝小廝腦門上拍了一下，「你這個小鬼，怎麼這麼沒規矩？誰教你在福壽堂探頭探腦的，不怕吃板子麼？」
小廝朝寸竹行了個禮，「寸竹姐，不是我不懂規矩，是前廳出事了。司徒老爺都帶著人到府上來了，老爺和幾位少爺都在胭脂鋪裡忙活。夫人正在前廳擋著，可是司徒老爺根本就不聽勸告，硬是要請老太太出去評理」
小廝正說得吐沫橫飛，寸竹卻早已經聽出了七八分。她伸手一把拉住了小廝，「司徒老爺一定要見老太太？你知道是什麼事情麼？」
小廝連忙搖頭，「方纔我在後院幹活，聽了夫人的吩咐，才到這邊來了。具體情況不太清楚。」
寸竹點了點頭，伸手招呼小廝先去忙，「你先下去吧，老太太知道了便會馬上出去的。」得了寸竹這話，小廝才連忙往前廳回話去了。
望著依舊是談笑風生的老太太，寸竹皺了皺眉頭便走了進去。
瞧見寸竹附在老太太身邊小聲的說話，沈夢見特意別開眸子，望向了別處。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卻只見老太太臉色沉下去了不少。她對著寸竹厲聲說道：「司徒老爺現在在大廳？」
寸竹點了點頭，老太太臉色更加難看了。「平日裡，我們兩家就素無來往，今天又是怎麼一回事？」她拿起身側的枴杖，往地上重重的砸了一下之後便起了身子，「走，我們倒去看看這隻老狐狸又打算搞什麼名堂。」
寸竹和未初塵見狀，連忙跟在老太太身後，往門口而去。才邁了幾步，卻見老太太停了步子，回頭望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沈夢見，「夢見丫頭，怎麼還愣在那裡？往後啊，這些個兒事兒，你少不了要操心，先跟我瞧瞧去。」
沈夢見舒了一口氣，連忙點點頭跟了上去。
遠遠的，便聽見大廳裡面傳來了一陣噪雜的聲響。中氣十足的男中音不時的響起，伴隨著拍案而起的聲響，大有要鬧個天翻地覆的架勢。
老太太微微皺起了眉頭，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林氏遠遠的立在大廳的主位那裡，原本勸了幾句，可是那個火暴脾氣的司徒老爺根本就聽不進去。這麼往復幾次，林氏乾脆就不再開口，只是站在一邊，由著司徒老爺怒髮衝冠，拍案而起。抬眼，卻看見老太太正帶著一大群人急匆匆的往大廳這邊趕，林氏終是鬆了一口氣，連忙迎了出去。
「娘，您來了？」林氏原本緊蹙著的眉頭鬆開了一些，老太太怎麼來說也是長輩，她一出面，這個司徒老爺怎麼也要給幾分薄面。
老太太進了屋子，冷眼瞧著地上被打破的了杯子，翠綠的茶葉和潤濕的地面還微微冒著熱氣。徑直坐到了主位上面，老太太悶哼了一聲，手裡的龍頭枴杖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司徒老爺，這又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居然跑到沐府砸東西來了？」
老太太此話說的威嚴，一臉的不苟言笑。那位身著深褐色大棉褂子的司徒老爺卻一點兒都不在乎，他揚了揚眉頭，「沐老太太，並非我司徒南不講理，沒事跑來沐府鬧騰。」說到這裡，司徒老爺頓了頓，抑制住滿腔的怒火，他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重重的拍在紅木桌子上，「老太太看了這貨單，便清楚了。」
「貨單？」老太太眉頭一皺，把目光往未初塵那邊送了送。未初塵機靈地把司徒老爺拍在桌上的那張貨單遞了過來。沈夢見跟著進了大廳，這個時候就立在老太太的身後，所以貨單上的內容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日期，貨品，數量，還有出庫的時間，以及「胭脂鎖」的印章，收貨人的姓名，樣樣俱全，沈夢見咋一看倒是瞧不出有什麼問題。同樣的，老太太亦是半瞇著眼睛，把那張貨單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她才抬起頭，「司徒老爺，這貨單有什麼問題？」
司徒老爺悶哼了一聲，「貨單當然沒有問題，只是老太太請看看發貨人的姓名吧。」
聽聞此言，老太太連忙把貨單遞上來一些，原來右下角處，赫然寫著「沐少卿」三個字。沈夢見眉角動了動，「莫不是沐少卿又闖禍了吧？」
還不待老太太發問，司徒老爺便搶白道：「前幾日，我奉了縣令大人的命令，從歌城挑選一批上等的胭脂水粉。」說著說著，司徒老爺的聲調又提高了不少，越漲越紅的雙頰透露著他的憤怒，「哼，原本我的意思是去白家的『嫣紅柳綠』選的，不過因為我家明日與你們三少素有深交，便自作主張把這樁生意給你們沐家做了。誰知道哼哼，誰知道你們明明收了我上品的價錢，卻給了我最次最次的貨。還好貨沒出歌城的時候，被攔了下來。若是真的送到了郡裡，這罪名誰能擔當的起？」
說完這些，司徒老爺猛拍了一下桌子，憤懣的坐了下去。「沐老太太，您說，沐府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此番話一說完，整個大廳均安靜了。除了司徒老爺有些急促的呼吸，似乎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響。
老太太顯然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與朝廷做生意，沐老爺時時刻刻都是避免的，因為那不能有一絲的差錯。雖說朝廷給出的價格會比一般的生意人要高，可是若是出了差錯，便是要株連，要砍腦袋的。沐老爺在晚輩們剛進胭脂鋪額時候就囑咐過：若非萬不得已，盡量避免與朝廷接觸。
可是可是沐少卿怎麼就應下了這筆生意呢？
想到了這裡，老太太也一時間慌了神。她望著司徒老爺，嘴唇微啟，卻半響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見了此情此景的司徒老爺氣焰更是提高了不少，他突地起了身子，厲聲道，「老太太，今天您若是不給出一個交待，我便告上衙門，讓縣令大人做主。」
「這」老太太臉色一沉，連忙起了身子。告上衙門？且不說這樣會有損「胭脂鎖」的聲譽，不知道會給胭脂鋪的生意帶來多大的損失；就光憑著縣令是這位司徒老爺的親戚，便就知道這場官司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