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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出賣 文 / 木嬴

    安容笑著揉了揉脖子,嬌笑道,「睡得很好,夢到天上下金錠,砸的人腦袋可疼了。」

    海棠撲哧一笑,那邊秋菊則戳了芍葯的腦門,打趣她,「瞧瞧,同樣是做夢,姑娘下的就是金錠子,你下的就是銅錢。」

    芍葯臉大窘,剁著腳道,「我是丫鬟,怎麼能跟姑娘比呢,有銅錢就不錯了,不像你,什麼都沒有呢。」

    說著,努著嘴走過來,忽然頓住腳步,扭頭朝窗戶看去。

    「我說怎麼躥冷風呢,是誰把窗戶紙給捅破了?」芍葯瞅著那指頭粗的小洞,眉頭皺的緊緊的,扭頭看著秋菊和冬梅,「是不是你們?」

    秋菊和冬梅兩個臉色一怒,「你怎麼不懷疑海棠呢!」

    「這樣的事她做不出來,」芍葯撅著嘴,海棠可愛惜這些棉油紙了,一兩銀子才買這麼一張呢。

    結實抗風,比一般的窗戶紙要透亮的多,整個玲瓏閣也就姑娘安放床榻的半邊用的是這樣的紙張,之前她幫著換的時候,戳破了一點點,海棠都蹬她了,她怎麼可能會戳破呢?

    海棠走過來,瞧了瞧那小洞,皺眉道,「昨兒夜裡,我檢查了窗戶,沒有這個小洞啊?」

    「那它怎麼來的?」秋菊皺眉問道。

    安容打著哈欠下場,白芷幫她穿衣裳,安容吩咐道,「把窗戶打開,透透氣,屋子裡憋的慌。」

    海棠順手把窗戶推開,剛一打開,眉頭就皺了起來。復又把窗戶關嚴實了。

    「怎麼了?」芍葯不解的望著海棠。湊近走了兩步。小臉也皺了起來,「好重的煙味兒!」

    「出什麼事了?」安容笑問道。

    芍葯努著鼻子,聽到安容問怎麼了,便轉了身道,「還不是樓下那些小丫鬟,說昨兒夜裡聽到有動靜,還有起夜的婆子看到有人影。」

    「剛巧那婆子和丫鬟昨兒都說過阮媽媽忘恩負義,漸漸的就傳開了。大家都說是阮媽媽捨不得玲瓏苑,回來瞧了幾眼,昨兒大著膽子說阮媽媽不是的丫鬟,這會兒正給阮媽媽燒紙錢。」

    安容聽得眉頭一皺,怎麼又鬧鬼了?

    話說自從裝了一次鬼,某世子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臨墨軒。

    此刻正大笑不止。

    笑聲酣暢淋漓,幾乎捧腹,「卜達,你再說一遍,連軒表弟怎麼暈的?」

    卜達。也就是連軒的貼身小廝,此刻正耷拉著臉。扭頭瞅著安睡在小榻上的某世子一眼,神情頗惆悵。

    有個性急的主子真的傷不起,都說了他來吹迷藥,非要自己來,結果自己一不留神,他竟然又把吹筒拿倒了,沒把屋子裡人迷暈,自己倒先暈了!

    小廝想起昨兒那一幕,還是忍不住唏噓,要不是他手腳麻利,給世子爺做了回肉盾,這會兒世子爺指不定摔成什麼樣兒了!

    蕭遷已經笑的腮幫子疼了,一手搭在蕭湛的胳膊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哥,你說連軒表弟怎麼就那麼熱衷迷藥呢?」

    從八歲起,連軒就開始玩迷藥了,理由很簡單,點穴可以讓人不動,迷藥也行啊!

    既然迷藥可以,為什麼還要學點穴,不是多此一舉麼?

    但是十二歲那年,出了個意外,那就是這貨找靖北侯要皇上新賞賜的寶劍,靖北侯不給,這貨就打算偷。

    誰想,迷藥筒拿反了,吹迷藥的時候,沒把迷藥吹進去,倒把自己給迷暈了。

    這事成了他一生的污點,打那以後,他就不玩迷藥了,用心學點穴。

    但是昨晚上,某世子覺得送那破手鐲,極其掉身價,他是打定主意不留名了。

    可是點穴這東西,可不是毫無痕跡的,醒來的人會有所察覺,所以他決定用自己的老本行,這樣比較不容易被懷疑。

    誰想太久沒下手了,生疏了,也栽上面了。

    蕭遷笑完,有些後怕,「我們會不會被軒表弟滅口?」

    卜達連連點頭,他就是有這樣的擔心,才把世子爺扛著帶來了,他一個人知道,保不住小命就沒了。

    蕭湛攏了攏眉頭,目光落到小榻邊的小几上,那裡有迷藥和吹筒。

    走過去,蕭湛拿起來看了一眼,蕭遷也在旁邊,頓時哭瞎不得,「這是誰買的吹筒?原本就是反的,這不是成心的坑表弟嗎?」

    卜達不敢置信,正要走呢,忽然腦門挨了一下重拍,頭頂傳來憤怒聲,「本世子還納悶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原來是你辦事不利!」

    自從他洗心革面後,以前那些吹筒迷藥都丟了,這些都是昨天下午新買的,還是卜達親自去買的。

    卜達委屈的撅嘴,「不可能啊,我昨兒買的時候,可是挑了又挑的,不會有錯。」

    可是為什麼換了,卜達不懂了,眉頭皺隴後,猛然抬頭,「是林總管!肯定是他換了世子爺您的吹筒!」

    蕭遷撫額,「表弟,林總管也是好意,侯爺說過,你要再敢對他下迷藥,他就打你五十大板,這才給你換了,迷暈自己,不過歇半天就不礙事了。」

    連軒狠狠的剜了小廝一眼。

    小廝癟嘴。

    他只是想林總管阻止世子爺,才故意透露了這個消息,誰想林總管他……他見侯爺和夫人都沒反應,還以為是同意爺下迷藥呢,原來是,這不是坑人嗎!

    這臉都從靖北侯府丟到武安侯府了,也不知道昨晚那老婆子是不是老眼昏花,別給沈四姑娘惹事才好啊!

    「我的手鐲呢?」連軒上下摸索了半天,發現手鐲不見了。

    小廝驀然抬眸看著他,「不會,不會是世子爺暈倒時,掉了吧?」

    蕭遷眉頭一隴,望著連軒道,「表弟,那手鐲雖然是破了點兒,上不得檯面,可卻是祖父最寶貝的東西,上回我不小心摔了錦盒,祖父都蹬我了,要是弄丟了……你是在哪兒暈倒的,趕緊去找啊。」

    「就在武……,」連軒脫口道,最後及時住了口,打起了馬虎眼,「就在府裡啊,我這就回去找。」

    說完,趕緊出門,等出了門,對著小廝一頓揍,「叫你出賣我,叫你出賣我!」

    「爺,爺,小的知錯了,小的一定悔改!」小廝哭叫,抱頭問道,「現在怎麼辦,手鐲掉玲瓏苑了,這會兒天那麼亮,院子裡來來回回的都是丫鬟,咱們去找手鐲,不是自投羅網麼?」

    連軒苦大仇深。

    扭頭狠狠的瞪著卜達,「你給我去找,找不到,就別回來了!」

    小廝低著頭,琢磨著是不是先回靖北侯府收拾包袱,這些年夫人的打賞,夠他娶個老婆,還能買三五個小妾了……

    玲瓏苑。

    安容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坐下來吃早飯,看著一桌子精緻的吃食,安容微微挑了挑眉。

    一疊蝦餃,份量從之前的四個變成了六個。

    一疊小籠包,從兩個變成了四個。

    還有春卷,白菜肉丁,魚香肉絲,芙蓉煎滑蛋,還有一碟兒醃豆角。

    外加一大盤子的紅豆粥。

    份量比昨兒多了一倍不止。

    安容拿起筷子,夾了個蝦餃,裡面的陷也比昨日的多些,安容嘴角的笑漸深,昨兒大夫人才吃癟,今兒大廚房就開始奉承巴結她了。

    而且巴結的還不止是她,還有身邊的丫鬟,這麼多份量,三個她都吃不完,最後還不是進丫鬟的肚子?

    廚房可一直是大夫人的心腹把持著,昨兒廚房那管事媽媽連同財總管一起被賣,有了空缺,都可勁兒的想往上爬呢,真是有上進心。

    幾個丫鬟在一旁伺候,安容掃了芍葯一眼,「你先去吃飯,一會兒隨我出府。」

    芍葯頓時眉開眼笑,喜滋滋的下樓用飯去了。

    秋菊和冬梅兩個咬著唇瓣,她們在姑娘心中地位越來越差了,誰家姑娘出門帶的不是大丫鬟,以前都是她們跟著姑娘出門的。

    現在呢,在玲瓏苑,那些小丫鬟巴結芍葯都比她們多了,府裡頭那些丫鬟婆子,別以為她們不知道,不知道背地裡怎麼笑話她們呢!

    什麼時候姑娘開始疏遠她們,親近芍葯了,就是那回采梅摔了腦袋,還有昨兒,芍葯偷偷溜去看熱鬧,應該要訓斥她的,誰想叫她立了大功,姑娘越來越依仗她了!

    冬梅瞥了海棠一眼,笑道,「姑娘好像都沒有帶海棠你出門?」

    海棠望著冬梅,眉頭微微一扭,搖頭道,「芍葯性子活波,人也機靈,姑娘喜歡她多些,不奇怪。」

    冬梅頓時有些洩氣,海棠也是塊木頭,住在一起,做一樣的活計,有時候芍葯的活,她也幫著做,竟然不吃芍葯的醋!

    兩人可是妒忌的心裡直冒泡,可是要說算計芍葯,她們還真不敢,不過芍葯機靈過了火,遲早會被大夫人收拾。

    吃完了飯,安容又叫芍葯拿了四百兩銀票,就去了松鶴院。

    安容去的時候,沈安姒幾個都還沒去,請了安,老太太問她睡的可好,又問早上吃了多少,安容一一回答。

    孫媽媽端了茶來,老太太接過,輕輕的撥弄著,一股淡雅沁人心脾的茶香瀰散開來。

    安容陶醉的聞了一口,「是峒山雲霧,生長在瀑布旁,長年飽受流泉瀑布的親潤,行走雲霧的熏陶,茶水清澈瑩潤,據說還有延年益壽之效呢,且只有六十株茶樹,祖母,你從哪兒得來這麼好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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