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25 文 / 簡少郡
以前他們也許還不太知道這個秀才能有多大的作用，只知道能免掉一些個差徭，不用被上面當官的強迫他們從事無償力役，雜役，軍役或者是免掉一些村裡人以種田為生最在意的稅賦而已。
如今看到都有人上門來強娶後，村裡人是真真的明白了過來，這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居然就有人為了這個秀才的身份，都使了勁的要來攀這門的親，知道攀不上，還使了計的來，多麼堅韌不拔的精神啊。
令讓從沒見過世面的村裡人感動萬分。
不過也有村裡的人就估摸了，有在下面小聲議論的。怎麼說這家看來也真的是一戶大家，瞧那身穿戴，瞧那手上頭上的可都是他們村裡人從未見識過的好東西。
黃的，他們估計是能看出來是金子，可綠的，紅的，紫色的，都是他們從未聽過，見過的。但村裡的人都知道，更是好東西啊。
可任是這樣子看來有錢，估摸地位也是有一定的人家，這是為什麼，沒看到這家子全都這麼討厭她們嗎？為什麼還要上桿子的來，是不是，這個女孩家的有什麼問題？
這是經過現在下面的村裡人嘀嘀咕咕後一陣子，得出來了這個明顯的結果。
他們聲音雖然輕，但也有的人在說到重點之時表示出來的驚歎，抑制不住的叫出聲來，不免也有一些詞彙飄散進入了眼前來攀親的這家人耳朵裡。
不管姜嬤嬤使了多少的眼色過來，威脅之意很是強烈的，但村裡的人，又哪裡是這般的好受禮教壓迫的，還是滔滔不絕繪身繪色的在下面形容。
姜嬤嬤和袁虹罌，佟芸珞不知道的是，這是這個落後小山溝溝村裡的人的特色，只因與外界接觸的少，娛樂項目也少的可憐。所以一旦誰家有些個什麼的事，這裡的這個村裡的婆子，和老老少少都會像趕場一樣的過來，這裡看這家人的熱鬧。他們把這裡的別人家的一切看做是在看一齣戲。
這不知不覺間，也成為了這裡人的一個習慣，如今時間漸漸長了，不但人一個沒少，且又圍上了一些人來，可謂是裡三層外三層。
此時的人比剛剛還要多上很多，連平日腿腳不便的老婆子都搬了一張小杌子，走到了前頭來，坐到了最前面，也不擋後面人的視線。很友愛的照顧到後面的人。
還邊摸了一把自己一口掉光了牙的凹陷的臉頰，小聲問身旁的人此時發展的近況，然後回頭去看正中央，就這樣子的來看戲來了。
而在大家都目光集中在場中央的那刻，偷偷地。且靜悄悄地，在一個小土坡上面，緊鄰著村長家不遠處，知曉也踮著腳在那看得起勁，獨自呵呵的在那處傻笑。
她就覺得奇怪，這丫丫的小姐，穿戴的這麼的好。看得自己羨慕不已，也不知她是有何來歷。
也是她好奇心的趨勢，於是就和自己的娘扯了一個慌的，和要上山的嵐娘分開，自己就獨自的躲到了一處，先是趴到了一顆的樹上面。可是不小心沒抓穩的掉了下來，於是她又找了一個小土坡。
也是因為前面的人太用心的緣故，並沒注意到她後方一系列的小動作，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較高的小土坡上踮著腳往這裡看過來的知曉。
從剛才這家人怎麼的哄勸走了第一批村裡的婆子，到劉雨的娘出來後又迅速的關門進去把她們關到了門外頭。然後這家的幾個女的商量開，就有了那兩個男丁上門去重重錘門，最後就是終於被逼出了劉雨家的所有人。
知曉其實是全部看的清清楚楚，比中途被哄勸回去的婆子們都看的多，看的清楚。
原來啊，這家人真的就是劉雨上次自己跟她在山上說的他定親的對象。
現在是她終於搞清楚了，劉雨定了親，為什麼還要去相親了，原是他家裡的人不同意，不知道這個看似好看的女的使了什麼的手段的逼嚇退了劉雨。
使得他們家這麼的著急，又是要給他相親，又是要送他出去求學，像是躲難似的。
知曉兩隻耳朵豎起，期間她們吵鬧的聲音隱隱約約是能傳到她的耳朵裡的，大致她也聽了個明白。
遠遠的那個剛剛還像小兔子一般的女孩，如今也是和那個他們家裡帶來的老媽子一樣走到了前頭，知曉聽不大清楚了，這丫丫臭丫頭說的細聲細語的，可是知到她說的很話力度可不是，看來是很似過分的樣子。
於是知曉就更心癢癢的責怪這個美姑娘，幹嘛罵個人都要這樣子的輕聲細語呢，一點都不像她那樣大吼大叫，那才叫過癮。
聽不到聲音的知曉對這個美姑娘是橫了一眼又一眼，瞪了一下又一下，可就是她沒一點的知覺，還是像是在說話，並不像吵架一般。
真不痛快，對此知曉很有意見。
此時在劉貴家門前現在的情況是，知曉只看到那個一直嫌棄自己的秦蘭，劉雨的娘被美姑娘給又氣得胸脯一掂一掂的，瞪著死魚眼一樣的，在那直喘氣。
知曉生覺的有趣，只見到這美姑娘頭上那閃閃地頭飾，在陽光的照耀下，站在知曉這個角度看來是更顯得那閃耀發亮，閃花了知曉的眼，知曉瞇起了眼。
知曉抹了一下嘴角，決定還是去近處聽一聽吧，免得晚上自己睡不著覺，總想著那個閃閃的帶著紫晶的頭飾。
像老鼠出洞一般，知曉先是近到了一個角落，在這裡知曉聽的個正著，可是卻看不著，正中央的人，知曉覺得這個位置不好，撇了一下嘴角，決定還是找一個好一點的位置來。
於是知曉又偷偷的潛入進去，把頭給蒙上，不讓這個村裡的人知道這個正努力向裡頭擠進去的人是誰，不然自己看沒看成就又成主角了。
近了，知曉能聽到了，再擠擠也能看到了，推開一個肥婆子。從她的胳膊窩下面穿過後，知曉才鬆開自己緊抓著的鼻子的手。
終於的喘上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這人群堆裡頭的空氣，和山上的純天然的清新空氣是沒法比較的。
知曉定眼一瞧。這個美姑娘正在劉雨的娘秦蘭面前努力的反駁，面色很是紅潤，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激動的。
這樣一瞧，知曉倒是覺著這美姑娘又美上了幾分，她就開使為那逃走的劉雨覺著有些個委屈起來，看，放著這麼好的一朵花骨朵不要，你跑的老遠去幹嗎，多可惜啊，有些浪費了。
知曉捂著自己的小臉。深怕被人認出來，盯著這個美姑娘繼續看起戲來。
這邊佟芸珞因剛剛林璐，劉雨的奶奶直接就是否認了劉雨與她的關係，這點她就比自己的娘還要著急起來。
這老婆子是一開始就完全的否認不說，而且這樣子一來。旁人對她一下子說什麼都有，聽聽這些村裡的婆子和男人們都說了些什麼。想她從小到大，何曾受到過被別人如此的犀利的對待和否認過。佟芸珞無法接受。
佟芸珞此時已經站到了前面，雙手顫抖的指向林璐，臉上神色帶著一絲憤憤，帶著絲膽怯面對這突然衝出來的一家子，可又覺得自己不能再被他們胡說。此時有些話她是要說的。
佟芸珞拂開了自己娘按過來的手，挺了挺腰板，她要自己去找這一家子說理：
「你是雨哥哥的娘親，可你也不能這樣子的污說我的不是，如果雨哥哥當初不同意，他又怎麼會認可我和他倆的親事？又怎麼會在不經過你們的同意就急急地由他外祖母的操持之下。互換了我和他的庚帖了呢？哦對了，這個雨哥哥的外祖母，可不就是雨哥哥的娘親的娘親嗎？可不就是你的親娘嗎？」
佟芸珞的這番話不可謂不驚掉在場所有人的下巴，什麼！居然還是在秦蘭的親娘的操持之下辦成的，再怎麼說。秦蘭的娘總不會要害自己的外孫子吧？
那事情可就是有的說了。如今秦蘭這麼一點的都不願意，難道她會不知道，自己的娘給自己的兒子定下了婚事，居然還真的是會瞞著她這個做娘的。這個就有些個說不過去了。
村裡人的人又開始在下頭紛紛議論被佟芸珞爆出的驚人消息來
村裡人暗想，可不就是這個理嗎？而且以常理來說的確是不太可能的害了自己家的外孫的。
這樣一來，秦蘭的剛才一番話，及林璐的一番否認，可不就是有點牽強了嗎？
知曉縮在人群當中，盡量的隱藏好自己，免得沒得看這場好戲。
這一下子這個劉雨的娘可是被這個說話輕聲細語的臭丫頭給震撼住了。
秦蘭甩開了林璐拉住她的的手，尖聲罵道：「放你娘的狗屁。」
秦蘭一聲厲喝，手指著這個看似很溫柔的小姑娘，「你這個有娘養沒娘教的臭丫頭，你明明就是勾引了我家那傻兒子，現在還想當著我的面給否認掉，還敢當這麼多的人面說是劉雨是喜歡你的？你這個害不害臊啊？怎麼有人的娘教的出這樣的不知禮教的這般像你一樣的丫頭來的呢？」
秦蘭很生氣，就連平日她最喜歡用的，那種的城裡人說話的腔調都沒用上，就這樣直接的上前扯了佟芸珞的口鼻一通好罵。
秦蘭是連把佟芸珞身後的袁虹罌也給罵上了。
袁虹罌已經是維持不了剛才的一張端莊有禮的好臉色了，自己被說她可以當她是潑婦罵街一樣在那亂說一通，當是狗在那亂嘯。
可是把她的女兒也給這般的指責進去了，過是不過分，這樣子哪裡又有點的像個做娘的，完全就是個潑婦嗎？
袁虹罌暗想，幸好自己早就打算以後讓女婿住到自己家來，遠離了這個婆子，以後女兒也好少受這一份罪。
袁虹罌是不能忍受的了，他們這樣做簡直太過分了。
「親家，你這張嘴裡頭可不可以別說的這樣子的難聽，你這樣子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回去問問你的好娘親，為什麼的這麼的要和我家結這門親，她不同意，不是就沒這些個事了？」
「放你娘的狗屁。」秦蘭又來了叫喧，這真虧了她這個厚臉皮的女人說的出來。
「要不是我家劉雨好心的救了你家這個落了水的女兒。就不會被你家這個不要臉的女兒給賴上了。
要不是你們設了這個計，我家的那個傻兒子會跳下河救了你家這個『好女兒』？
其實我要和大家說，那條河根本就是不及腰深，可是她們家這個『好女兒』。一個勁的在那裡又喊又叫，『我快被淹死了』，你說我家兒子怎麼會這麼的傻啊……
連這她家的女兒使的小花招都看不出來，真真就是這般好不要臉啊……」
秦蘭對著這對不害臊的上門來尋他家劉雨的母女倆個，痛恨的罵上了，一點都不顧及，這是自個的親娘給自己做下的主。
要是有點的顧忌眼前這對不害臊，算計自己家兒子的娘倆個，當初她就在得知這件事後，立馬的就要回去問自己的娘問個清楚。為什麼不經他們這個做爹娘的同意。就輕易的把她這個做娘的都沒同意的事，這麼的輕易就把劉雨的婚事給定了下來，他們有什麼的權利，有什麼說法？
可是她卻是定下來一想，就不想再去。劉雨回來說的難道還不清楚嗎，去了，還真是等於這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可是她千防萬防的，想不承認都要費一番功夫，何必去找這樣子的事便宜了他們。
既然她們都未經過她這個做娘的同意，既然明知道自己已經是嫁到了劉家村來，不顧及自己的外孫是姓劉的。而非與他們同姓，他們都能做的出，還去囔有什麼意思。
把自己這個女兒當初嫁到這個窮村子裡來，當初她們以為丟了一個包袱，現在為什麼就又要來算計到自己兒子頭上？
秦蘭憤恨，有這樣子的一個娘親。有這樣子的一個大嫂。
如今她最痛恨的人，居然還跑到了自己家門口來叫喧，這已經算是她的極限了。
知曉經過秦蘭的這番叫喊，可是明白了整件事的真相，旁邊的觀眾也是一樣的。滿眼都是閃亮著異樣的神采。
婆子們又對這個佟芸珞用帶有顏色的眼神去看她了。
他們雖然是鄉下人，可也知道禮義廉恥這四個字怎麼寫，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一對母女啊，騙了人家一個傻兒子下去救人，也就算了，可是結果居然是一場等著人家來救她的一場精心設計好的騙局。
如果不是設計人家，又哪裡會有這番讓秦蘭惱恨的，也難怪了這個平日裡頭最愛現的劉貴家的兒媳，會這樣子的反感了。
想明白了這點的村裡人，無不對這自個找來的母女倆有些厭棄，尤其還瞧他們這麼的有錢，更是不入村裡人的眼了。
「你這婦人簡直就是胡說，什麼是我家女兒要來纏你家的兒子，那也是你家的兒子同意的了，不然他怎麼就點了頭呢，不然他又怎麼就這麼著急的想要先把親事定了下來，再回來與你們說了呢？」
袁虹罌一點的都毫不含糊，把過錯都撇的一乾二淨，何況現在劉雨也不在，那就任憑她來說了，當初她這娘又不在場，她說出來的話，又有什麼的力道。
「臭婆娘，你娘.的居然把我家那傻兒子算計了，還把髒水往他身上潑，我今天不活了，既然你們來了，我就非要和你們把這暗虧了我家那沒見過世面的傻兒子的賬，還回去。」
秦蘭捋高了袖子，就要上來先扇她們兩耳光。
秦蘭勇往直前，反正那兩個她們家帶出來的男家丁都被自己丈夫和劉權給制服的服服帖帖的，秦蘭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吃虧。
而且秦蘭也是很快就到了袁虹罌和佟芸珞面前，啪啪兩聲響，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都是聽到了，也都掙大了兩隻眼睛看到了。
可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秦蘭這樣子的勇氣可嘉的直衝上前去，居然就是沒有打到她們，反而還被害怕的往後縮的佟芸珞亂揮舞的手和那突然冒出來的婆子，給每人打了一下子，且這聲音是呱呱響。
眾人當即瞪大了雙目，不敢相信，這個可是他們村裡頭的響噹噹的也是個會掐架的人物，怎麼會這般不經打呢？
有捂嘴的。顯出了吃驚不小，可村裡人此時在有外人來欺負自己這個村子裡時，是一致對外的，開使全把同情心放到了這個自己村裡的秦蘭身上來了。
知曉也是。有些難過了看了眼這個還任是沒反應過來的秦蘭，可憐見的，真是遭了天大的委屈了。
這件事知曉大致是知道的，劉雨說過，從他那樣子的個性來看，還真是這樣子的可能性，可是這家人突然來了把這個事情給顛倒黑白的全都說成與自己家一點的關係都沒有，這樣子真的叫她一個外人，都看不過去。
可知曉並不想上前去，這樣看看就好。還是捂緊了臉，想瞧瞧接下來該會是怎麼樣子的一番場景的對抗。
「知曉，你怎麼在這裡？」棗花的聲音在知曉極力想要隱藏住自己的小身板的時候，很不適時宜的在知曉後頭響了起來。
棗花擠到了知曉的面前來，又在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當兒。眾人完全是明白了這個丫頭是誰。
知曉無語了，她都已經把臉遮的這麼嚴實了，她怎麼就還愣是發現了她來呢。
「怎麼了，你的那膽子到哪裡去了？還怕他們？」棗花淡淡的瞟了一眼又開始瞪眼來瞧自己的這群子村裡人。
「知曉，你怎麼又下山來了，怎麼回事，你娘怎麼就不管管你。這樣子的放任不管，可是想要害了我們全村人？」
劉婆子的聲音第一個傳過來，她很是看不過去，這個知曉一天到晚的想要下山來。
知曉把遮住臉上的手放了下來，知曉真是服了這個棗花，真不會看她的眼色。沒瞧她並不想和她在這裡認親嗎？
「你就是知曉，就是雨哥哥的那個青梅竹馬？」佟芸珞的聲音帶著恍然的無比驚訝傳來。
很快的知曉的面前就有了一個比她稍微高了一點的身影遮擋了她的前方視線。
佟芸珞盯著她仔仔細細的看，她沒想到，現在又被她瞧到了這個丫頭，而且就躲在這人群當中。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話來著，她是不是很高興啊？
佟芸珞咬緊嘴唇，仇視的目光直射向她。
知曉見眼前這個自己嘴裡的美丫頭正用很可怕的眼神來看向自己，與村裡的人一個樣子在看到她後，想要立馬上前吃了她一般，她倒是有些怕怕的感覺，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是被發現了，那再藏著掖著就不是她該干的活了，知曉穩看穩心神，不在意的看著她。
「我是知曉，咋的了，這也礙了你什麼？」
對這個突然唐突冒出的說話的人，對她同樣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和村裡人一般，沒點好感，剛剛還覺得這個美姑娘長得還不錯呢，現在看來是自己看走了眼。
想不到，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她連自己都給認識了。
就這點看來這美姑娘一點都不像是外表所讓人看到的這般柔弱。
瞧瞧指向自己的這根手指雖然像是在顫抖，可是從她的眼底，並沒她外表所表現出來的這般一樣。很深很沉靜，也許剛才，她假意的不小心打到了劉雨的娘秦蘭也是故意的吧？
知曉對她又另眼想看了一下，有些看不懂這個表面不一的女孩，她這樣子的作為是要做給誰看，這裡這個鄉下地方難道她也有要演戲的必要，或者說是，她一直都是如此表裡不一的人？
「你還說沒什麼？你可不就是個真正的狐狸精嗎？！」
佟芸珞在知曉對她考量的眼神巡視她之時，又說了這樣子的一句話來，她說的這般的真誠，眼神現在也帶上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