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十二章 許三 文 / 馬可·菠蘿
第十二章許三
北京東城區，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上，有兩方的人馬正在互不相讓的對峙，雙方各有一百多人，一方以黑衣服為主，另一方則以白衣服為主，區分的十分明顯，每人手裡都提著一把大砍刀，滿身悍氣的和對方怒目而視。
其中白衣服一方的一個領頭的，手裡提著一把西瓜刀，對著黑衣服一方的領頭道：「許三，看在當年羅哥跟我交情不錯的份上，你現在要是退出這塊地盤，我還能繞你一命，不然你就是死路一條。」
「嘿嘿，虎哥，不是小弟不想退啊！實在是兄弟們這些年受的氣太多了，再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羅哥這前浪已經死在沙灘上了，現在虎哥你也改表表兄弟義氣，和羅哥一起上路好了。」黑衣服一方的頭領一看就一身的凶氣，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加上強壯的身體，尤其是一臉的疤痕，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樣，事實也差不多，這個被虎哥叫做許三的人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從十四歲就因為學習不好，從老家跑出來混社會了，這個許三的老家在河北滄州，在那地方長起來的人多少都有兩下子，而許三就曾經練過幾年，而且還有一種別人沒有的不怕死的勁頭，在北京這十二年，硬是憑著這股勁頭砍殺了不知凡幾的對頭，坐上了一個小幫派的幫主寶座，而虎哥一開始說的『羅哥』，就是許三的前任上司，這個羅哥已經是個四五十的『老頭子』了，早就沒有了『進取心』，所以這幾年許三所在的幫派一直被虎哥的幫派壓制著，讓許三和一眾兄弟憤怒不已，但羅哥為了讓自己的老年生活可以過的安穩些，就一直採取著保守的策略，也讓虎哥手下那些人對許三他們的幫派更不當回事了，經常的挑釁和欺負他們。在這種情況下，許三不顧這些年羅哥對自己的提拔，糾集了全幫一百多個小弟，憤而將羅哥逼下了幫主的寶座，在將近九成兄弟的逼宮之下，羅哥終於顯示了一個一幫之主的強勢，掏出手槍自殺了……
羅哥一死，許三就開始整合整個幫派，把一些對羅哥死心塌地的老頑固全部趕出了幫派，然後經過一段時間的動員和洗腦，許三留下的幫眾大多年紀在二十三四歲左右，而且都有股子狠勁，又經過了幾天的調查，許三終於決定要對虎哥的幫派下手了，於是便約出了虎哥，要在今晚做個了斷，贏的人接收東城區彼此的地盤，輸的人離開東城區，虎哥哪裡會懼怕一個剛出道的『菜鳥』，立即答應了這次挑戰，在他看來，自己這幫兄弟經常在死人堆裡打滾，哪裡是許三那些『菜鳥』能比得了的，所以對這次的地盤是志在必得，不過事實真的會像他想的那樣嗎？
「放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敢跟老子這麼說話，兄弟們，給我砍！！」許三的一番譏諷讓虎哥大為光火，人要臉樹要皮，尤其是地位越高，就越好面子，虎哥做了這麼多年老大，自然更注重面子，眼見許三這個二十多歲的小毛頭敢挑戰他的權威，虎哥哪裡咽的下這口氣，大吼一聲，提著刀就衝了上去，他身後那些小弟見老大都衝上去了，哪裡還敢落後，提著手裡的大砍刀就衝了上去。
見虎哥不按常理出牌，一言不合就動手了，許三也不客氣，握緊手裡的砍刀，對身後的兄弟一咋呼：「兄弟們，把他們都砍了，我們就是東城區的第一幫派，以後的好日子就來了，都給我砍，狠狠的砍！！」說著，也衝了上去，經過許三的動員和激勵，他的這些小弟也是熱血沸騰，凶悍之氣瞬間湧出，提著刀和許三一起衝了上去。
上百人的大戰，什麼武功招術的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完全就是看誰更狠，誰更不怕死，在這一點上，虎哥的這幫『老人』可就比不上許三這群『年輕人』了，年輕人雖然毛躁、易衝動，但卻有股子衝勁和狠勁，這些是那些經歷過大風大浪、被歲月磨平稜角的老人所比不上的，所以雙方乍一接觸在一起，優劣立判，許三的一群小弟立即就給了虎哥一幫老頭迎面一擊。
許三和虎哥一老一少兩個幫主纏在了一塊，這個虎哥今年只有四十多歲，在黑道來說，也算是當打之年，但和許三這個二十多歲的少壯派相比，就差了那麼一點了，尤其虎哥這些年老大當慣了，也有了一些怕死的想法，年輕時那種不怕死的衝動早就沒有了，所以和許三這一接觸，立刻就被許三的一通狠殺殺的措手不及，堪堪避過兩刀後，就被許三砍斷了拿刀的胳膊，還沒等虎哥慘叫，許三手起刀落，就見紅光迸現、血光沖天，斗大的腦袋掉在地上嘰裡咕嚕亂滾，再看虎哥，無頭屍體轟然倒地，剛剛掉在地上的腦袋更是被混亂的人群當成垃圾一樣踩來踩去，可憐虎哥縱橫黑道二十幾年，最終還是落得如此下場，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這果然是黑道的至理名言啊！
「虎哥死啦！！」力的近的人見自己的老大一死，頓時慌亂的叫了起來，這一叫可不要緊，兩軍交鋒，大將一旦被斬，對士氣的影響可不是一點半點，尤其是被斬的大將還是統帥，那對被斬一方的打擊可是毀滅性的，聽到虎哥一死，後面還沒衝上來的虎哥一方小弟頓時亂了套了，尤其是當許三帶著一種兄弟趁著對方驚恐的空當，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虎哥這些小弟再也抵抗不住，紛紛棄械而逃，兵敗如山倒，眼前的場景做出了最好的詮釋。
戰鬥出乎意料的順利，讓許三得意非常，但只是一次砍殺還不是全部，要接收虎哥的地盤，還需要乘勝追擊，將虎哥的老巢連根拔起，這樣才能安穩的坐穩東城區老大的位置。
「兄弟們，大家辛苦了，事實證明，我們不是比那群垃圾差，而是羅哥以前的思想太保守了，現在有我許三在，以後一定不會讓兄弟們再低著頭做人了。」戰鬥結束，許三立即趁機鼓舞一番士氣，順便還不忘籠絡一下人心，讓這些弟兄支持自己，這些人以前經常受到欺負，哪裡像今天這麼揚眉吐氣過，所以許三鼓舞士氣和收買人心的話一出口，頓時讓這些小弟更為對他死心塌地，紛紛表示跟著三哥走，絕對錯不了的話云云。
「這些人真噁心。」不遠處的麻裡美聽到華龍翻譯給她的話後，露出一副噁心的嘴臉，而彌生小雅因為已經可以感應生物的思維，所以語言已經不能對她構成障礙了，她對許三的記憶做了一番調查後，反到對許三不是那麼討厭，因為許三這個人雖然夠狠，但是卻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現在他的幫派也只是收收保護費，順便經營一家夜總會為經濟收入，對逼良為娼和倒賣毒品的事都是不屑去做的，「就是脾氣暴躁了點，其它的都還可以。」彌生小雅做出了這麼個結論。
華龍望著前方的一群人，微微思索，然後對彌生小雅問道：「小雅，他們首領的為人怎麼樣？」「還好。」彌生小雅指了指許三，道：「這個人叫許三，是天羅幫現任的幫主，除了脾氣暴躁了點，為人倒還算正直。」
華龍點點頭，然後對麻裡美道：「麻裡美，你去教訓一下這些人，記著，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就好，不要下重手，我留著他們有用。」見華龍第一次主動提出讓自己去打架，麻裡美頓時興奮的不知東南西北，一緊手裡的村正，道：「華哥，你放心，保證輕拿輕放。」說完，就快步的跑了過去。
「你們這些社會的蛀蟲、人渣，今天就讓我麻裡美來教訓教訓你們。」許三正在鼓舞士氣的時候，卻冷不丁的看到一個年紀輕輕、身材嬌小的女孩提著把日本刀衝了過來，而且看臉蛋還挺漂亮，不由讓他手下的一種小弟看的眼前一亮，剛剛被血腥帶起來的殺戮**變成了淫慾，一雙雙充滿『侵略性』的眼睛不斷的對著麻裡美的臉蛋、胸脯和下身掃視，看的麻裡美頓時柳眉倒豎，連村正都懶的抽出來，握著刀柄就衝到這一群人中間，一通亂棍打狗，瞬間將五六個人打倒在地。
這一下頓時讓許三心裡一驚，連忙吼道：「都他媽看著幹什麼，快給我上，這小妞不好惹。」說著，他第一個就衝了上去，手裡的刀毫不留情的對著麻裡美就是一下輪砍，實在不能相信許三這個男人居然會對一個嬌滴滴的小美女下這種狠手，但許三心裡可不這麼想：「靠，這個小妞這麼厲害，要不玩命，肯定被她幹掉，美色誠可貴，生命價更高，還是先保住小命再說吧！美女以後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許三雖然手上夠狠，但他這股狠勁在麻裡美眼裡根本就和狗叫沒什麼分別，輕鬆的躲過一刀，村正的刀鞘狠狠的砸在了許三的脖子上，許三就覺一陣天旋地轉，在失去意識前大叫一聲：「完了。」身體轟然倒塌，失去了聲息。
任督二脈已經完全被貫通的麻裡美豈是這些只會打打殺殺的普通人能比的，麻裡美嬌小的身子不停的在一百多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之中穿梭，不時的給幾下狠的，不消十分鐘，一百多個人就全被她撂在了地上，一個個躺在地上，或抱著胳膊、或抱著大腿，或捂著肚子，在地上疼的直哼哼。
「真沒意思，這麼快就玩完了，我還沒熱身呢！」看著倒了一地的人，麻裡美不屑的撇撇嘴，朝華龍走過去。
「華哥，怎麼樣？我的表現還不錯吧！」走到華龍身邊，麻裡美攬著華龍的胳膊，笑嘻嘻的邀功。華龍笑著摸了摸麻裡美的頭，道：「很不錯，不過你現在的實力可不比往日了，對付一兩百個普通人也沒什麼太多值得稱讚的地方。」麻裡美撇撇嘴，道：「有什麼辦法嘛！他們實在是太弱了，看來有必要再找一些小弟，讓他們來處理這些小事才行。」
華龍笑了笑，道：「所以，這些人就是我的用處了，雖然任何事在我眼裡都不算什麼，但小事太多也會覺的麻煩，這些人既然品性不錯，那收來做小弟，讓他們幫我排出一些小事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原來華哥是這麼想的啊！我說你怎麼不讓我殺了他們呢！」麻裡美終於明白了華龍的用心，從華龍另一隻手裡拿過打包的烤肉，狠狠的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問彌生小雅：「你吃嗎？」……
華龍邁步走到倒在地上的一群人中間，提起倒在地上的許三，一伸手，『啪啪』打了他兩巴掌，不一會兒，許三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睜開眼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拳向前打去，但是當他剛出拳，就不由有些後悔，因為他想到自己現在還活著，應該是被人救了才對，如果一不小心打了自己的救民恩人，那該怎麼辦？但是還沒等他來得及後悔，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拳頭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握在了掌心，頓時讓許三大驚失色，許三雖然不敢說自己的拳頭天下無敵，但他的拳頭力道絕對不會小，普通一拳就足以把一個人打成重度昏迷，更不用說自己剛剛這一拳還是用盡全力的，沒想到竟被人輕描淡寫的接在了手中。
許三驚駭的瞪大眼睛，瞳孔逐漸恢復了聚焦，當他看清面前的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真夠高的。」許三雖然也有一米八二，但一米九五的華龍顯然比他要大了一號。而許三的第二反應就是，「他媽的小白臉怎麼這麼厲害。」雖然華龍已經改變外形了，但他的容貌還是比較俊俏的，絕對當得起小白臉的稱號，所以一見華龍這個小白臉居然能隨意的將自己的拳頭抓住，不由有些鬱悶老天的不公。
「醒了嗎，許三。」見這個小白臉一下子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還以為華龍也是道上的人物，不由面色一沉，道：「你是哪條道上的？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你的名字還用是哪條道上的嗎？稀罕，呸。」麻裡美最受不了任何人對華龍擺臉色，聽到彌生小雅的同步翻譯後，麻裡美立刻站出來開始打擊許三，而且做出一副你只是一陀屎的輕蔑姿態，讓許三更為鬱悶，他可不敢生氣，因為他看清了麻裡美就是之前一下子把自己解決的那個女孩，而且眼睛的餘光掃到附近的地上，自己的兄弟正躺在地上痛苦的直哼哼，讓許三更不敢動怒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雖然許三的脾氣火爆了點，但並不代表他沒有頭腦，不然他也不會坐上幫主的寶座，面對全面的劣勢，他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華龍笑了笑，道：「我目前還不算道上的人，不過以後就是了，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從今以後跟著我，幫我做事，當然，平時我是不會參與你對一切事物的決定的，但如果我遇到一些小麻煩的時候，也是會叫你去解決，這條路的好處就是你以後將會得到一筆龐大的資金，讓你可以大力發展幫派勢力，如果你遇到擺不平的事，我也會幫你一一解決，而你所要付出的，只是一點點的自由。」
聽到華龍的這個條件，許三雖然對自己剛剛當上老大就又要跟著別人干而有些不滿，但卻對華龍給他的好處怦然心動，這年頭，黑社會也需要錢啊！而且其他幫派也不會作勢你任意發展，前路可以說是相當艱險，現在華龍又出錢，遇到解決不了的事他還會出頭，許三怎麼想也想不到究竟有什麼可以拒絕的理由，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把錢當錢看的二b，不由有些意動。
但許三想了片刻，還是問了一句：「那第二條路呢？」
華龍笑了笑，道：「很簡單——死。」華龍說這個死字的時候語氣十分平淡，平淡到讓許三毛骨悚然的地步，許三這十幾年真真認識到了一個真理，就是咬人的狗不會叫，越是沉默、越是平淡，就代表越危險。說的不恰當點，華龍就是一條不會叫的狗，而這種狗恰恰是最危險的。
見許三還是有些猶豫，華龍微微一笑，道：「你看著我的腳下。」許三不解的看了眼華龍，然後低下頭看了眼華龍的腳下，幾秒鐘後，許三驚駭的跪了下來，無力的道：「我答應做你的手下。」
華龍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本支票，刷刷刷寫了一串數字，扔給許三，道：「我的手機號碼，有什麼辦不了的事就給我打手機。」說完，就和麻裡美、彌生小雅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