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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600章 晚宴 文 / 三歎

    阮筠婷和君蘭舟叩頭謝恩,君蘭舟起身接了旨,忙將阮筠婷扶起來。跪下、磕頭、起身的功夫,已經折騰的阮筠婷氣喘吁吁。

    原本韓肅心疼她身子重,可以不跪的,她卻執意如此,君蘭舟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隨後對春|宮喜拱拱手:「有勞喜公公。」

    「不敢,不敢。」春喜連忙行禮,在這位親王面前,他總覺得緊張,都說他醫術超絕,又亦正亦邪,誰知道他會不會因為一個不高興就給他下個什麼奇怪的毒?

    春喜戰戰兢兢的行禮,道:「王爺,皇上還讓奴才給您帶句話兒。『歸雲閣以及月刊,朕自會好生經營,不會辱筠婷先前的用心』。奴才還要回去給皇上回話,就先告辭了。」

    「本王送公公。」

    「哎呦,王爺可折死奴才了,王爺請留步,留步。」春喜連行大禮,他敢讓君蘭舟送?沒準王爺千歲哪日不高興,要他的小命他上哪說理去。

    目送春喜離開,阮筠婷挽著君蘭舟的手臂,另一手扶著腰,低聲問:「春喜的話是什麼意思?」

    君蘭舟笑著道:「才剛你睡的熟,醒來以後咱們又忙,我就沒來得及告訴你。」

    身後跟著的紅豆滿臉通紅低下頭。

    阮筠婷霞飛雙頰,不依的白他一眼,低聲道:「又胡言亂語。」

    眼波流轉媚態橫生,煞是迷人,君蘭舟瞧的眼睛發直。

    見他那副呆相,阮筠婷捶他肩頭一拳,「不要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呢。」

    君蘭舟正了正神色,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皇兄將歸雲閣和月刊的管理權力都收了回去,往後咱們可以徹底做富貴閒人了。」

    阮筠婷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知道韓肅必然會將那些留給他們的資源收回。歸雲閣收入多倒是沒什麼,要緊的是梁城月刊如今頗有製造輿論的能力。

    只是她沒想到韓肅會這麼快下手。

    「他不是該忙著對付四位輔政大臣麼?」回到臥房,阮筠婷問。

    君蘭舟笑道:「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歸不會有事的。」

    「我只是覺得,這些年潛心經營,竟然都是給他人作嫁衣裳,有些憋悶。」

    阮筠婷說的的確是心裡話,回想當初和韓肅一起經營起歸雲閣,其中耗費了她多少心血想不到一夕之間,就盡付東流了。

    「他定然不覺得是搶走了你的心血,反而會覺得將來若迎你入宮,這些不也等於是你的?」

    阮筠婷聞言冷笑。「他想的倒美。」

    「好了好了,莫為了這等事動怒。」君蘭舟擁著她肩膀起身,道:「先用晚膳吧。用罷了晚膳你若還不睏,咱們就來討論一下『百草堂』的事。」

    「百草堂?」阮筠婷張大眼:「你是說一年前興起的那個,到現在已經與大梁國第一的天祥藥材行比肩的藥材行?」點指著君蘭舟:「那個百草堂,就是你當初說轉移資金做的?」

    君蘭舟笑著點頭,擁著她去外間,一面給阮筠婷布菜。一面簡明扼要的將百草堂的事交代清楚。

    最後道:「將來你若是想管生意,不愁沒有可管的。」

    阮筠婷挑眉。笑道:「我才不想管生意。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了,我就只安心在家帶孩子。其他的什麼都不理。」

    「你既如此想,我定然將外頭照料的妥妥帖帖的,府中中饋也交給我,你什麼都不要管了,只要帶著孩子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就好。」

    君蘭舟說的急切。像怕她逃跑一樣。

    阮筠婷大樂,輕撫著腹部,笑道:「乖孩子,你替媽作證,你爹爹可是這麼說過的。將來要是將府裡的中饋丟給我,我可不依。」

    君蘭舟咳嗽一聲,道:「他多大一點,你跟他說這些。」

    阮筠婷剛要說話,卻突然覺得腹中孩兒踢了她一腳。這一腳的力氣比從前的都大一些,嚇的阮筠婷吸了口涼氣。

    君蘭舟見狀緊張不已,「怎麼了?」

    阮筠婷確定自己無礙,得意洋洋的看他:「兒子在抗議呢,這事就這麼說定了,由他作證!」

    君蘭舟哭笑不得,「好,都依你,咱們家你說了算。」

    他本來擔心她會因為歸雲閣的事情動怒,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豁達,得知自己幾年的心血被韓肅奪走也只是一笑置之。君蘭舟滿心都被幸福脹的滿滿的,寵溺的摟著阮筠婷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婷兒,我今生可只能依賴你了,若沒有你,就在不會有我,我一日都離不開你。」

    她何嘗不是如此?

    阮筠婷嘻嘻笑道:「那你就想辦法讓咱們都長命百歲吧,放心,你讓我吃什麼藥,再難吃我也絕不含糊。」今生之後,阮筠婷怕沒有來生了,能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要好好珍惜,

    「那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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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已到了八月中旬,端王世子與清歌郡主的婚期也說定在翻年的三月。這期間西武國和大梁也好做充分的準備。

    阮筠婷臨盆在即,君蘭舟每日都恨不能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

    阮筠婷其實不願意出門,畢竟她的肚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七個月的樣子。可韓肅的聖旨早就下了,君蘭舟也接了旨,她不得不進宮來參加晚宴。

    出門前,阮筠婷換上桃紅色的對襟高腰襦裙,下著垂墜良好的水粉色繡牡丹花開長裙,披藍紫色真絲披帛。因為衣裳的料子輕薄垂墜,肚子倒也沒有那麼顯了。薄施粉黛,對著鏡子看了覺得尚可,阮筠婷才吩咐紅豆扶她出去。

    君蘭舟早已經換了湛藍色的蟒袍,花白頭髮利落挽起,冶艷的面容因為面帶堅毅之色而多了許多陽剛之氣,少了陰柔之美。

    見阮筠婷出來,君蘭舟笑著頂替了紅豆的位置,一手扶著她手臂,一手摟著她腰,倒像她是不會走路的孩子,或是七老八十的老嫗。

    「皇上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身子重,還讓你去參加什麼小宴。」同樣的話,君蘭舟已經埋怨了韓肅不知多少次,因為最近兩日阮筠婷總會有陣發性的腹痛,昨日還略有些見了紅,那都不是好徵兆。

    阮筠婷笑著安慰他:「你不要這麼緊張,產期在九月,還有十多日呢,定無大礙的。進宮不過是用膳,沒多久就可以回來了。我保證回府就平躺靜養還不行?」

    君蘭舟無奈的點頭,皇帝的旨意,誰敢說不?沒有麻煩他還要給他們製造麻煩,若真抗旨不去,後果不堪設想。

    君蘭舟一路都小心的護著阮筠婷,月夕晚宴原本是大梁國頗為重視的大宴,晚宴開始之前,皇帝都要祝禱祈福。冗長的祈福詞,所有人無不下跪聆聽,只有君蘭舟不許阮筠婷折騰,只讓她安靜的坐著,自己則是端正跪在她身旁。

    他們的位置在漢白玉高台上,韓肅眼角餘光看到,也如同沒看到,若無其事的宣讀祝禱詞。

    這讓他身後才剛進宮不久的田妃和呂貴嬪都不由得側目。

    田妃,是輔政大臣田玉庚的ど女,年十七。

    呂貴嬪是呂國公的外侄女,年十九。

    兩人都說不上容貌艷麗,只算得上小家碧玉。卻能雀屏中選,靠的便是家世。

    可見後宮明擺著就是個小朝堂。皇帝寵誰不寵誰,都有說法。

    一番祝禱結束,就是每年一度的歌舞。君蘭舟為阮筠婷布菜,阮筠婷本就沒胃口,他給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眼神卻是望著漢白玉高台下載歌載舞的年輕姑娘們。

    那些都是奉賢書院小學部的女孩。

    曾經,她也是其中的一人,如今卻坐在從前行禮時都不敢仰望的台上。時過境遷,未免讓她唏噓。

    突然覺得有灼灼的目光盯著自己看,阮筠婷下意識回頭,正撞進韓肅的眼中。

    數月不見,身著明黃的韓肅越發英朗,坐姿也還與從前一般,背脊挺的筆直。

    似看到她看過來,韓肅溫暖的笑,手中玉杯遙遙一敬。

    阮筠婷眉心若蹙,如果一切都沒有變,韓肅是她摯友,一同吃飯賞月看歌舞,將是多愜意的事。可如今,她對他心存芥蒂時時防備,早已做不到釋懷。

    手被握住,阮筠婷望向那只乾燥溫暖大手的主人。

    下一刻,君蘭舟也端起玉杯,起身給韓肅和太后行禮,隨後笑道:「皇兄,臣弟滿飲此杯,祝太后洪福齊天,皇兄與新嫂琴瑟和鳴。」

    太后的命是君蘭舟救的,就算記恨君蘭舟是她情敵之子,也不會在面上過不去叫人笑話,笑著端起酒盞。

    韓肅則大方笑道:「多謝蘭舟的美言。」

    田妃和呂貴嬪也忙舉杯。

    眾人共飲之後,君蘭舟坐回原位,因絲竹聲音頗大,便湊近阮筠婷低聲問:「累嗎?可有什麼不適?」

    「還好,就是想小解。」她最近總是尿頻,君蘭舟說是因為壓迫腎臟導致的。

    「好,我抱你去。」君蘭舟也不顧阮筠婷反對,更不管眾人眼光。將阮筠婷橫抱起來。回身爽朗一笑:「皇兄,婷兒身體不適,臣弟帶她去歇息片刻。」

    韓肅頷首,眼神不自覺的盯著靠在君蘭舟胸口那張嬌柔的面龐。(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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