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嫁值千金

大道小說網 第490章 混亂 文 / 三歎

    阮筠婷明白這個道理,連連點頭:「否則老祖宗也不會造出『紙上談兵』這個詞了。」

    阮筠婷說罷,皇帝也跟著笑了起來

    皇帝笑了,周圍宗親和官員自然捧場,一時間氣很格外和諧。

    阮筠婷便覺得有些無奈,這種虛偽做作的場合讓她厭倦,從前在徐家強顏歡笑的太多了。到現在有能力脫離這樣的情況,對於取意迎合的事情就已經沒有那麼能夠忍受。

    許是看出她的不耐煩,韓肅端起酒盞,含笑道:「郡主,我敬你。」

    阮筠婷的笑容直達眼底,再次見到韓肅,儘管他消瘦了許多,皮膚也從原來的白白淨淨變成了古銅色,可好在他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雪白瑩潤的素手端起酒盞,回敬道:「多謝裕王。」

    「我乾杯,你隨意。」韓肅露齒而笑,整齊的牙齒因為皮膚黑顯得雪白。

    阮筠婷今日高興,儘管水秋心說過她身子虧損不宜飲酒,仍然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皇帝看了看兩人,玩味一笑。轉而去與初雲公主說話,文武百官和皇族宗親則像約好了一般,絡繹不絕的給韓肅敬酒,韓肅爽朗豪氣酒到杯乾,面色不變。

    阮筠婷有些擔心,他的胃一直不好,禁不起這麼喝酒,可這種場合,就算喝醉了也要挺直腰桿堅持住。韓肅的性格她在瞭解不過了。

    現在君蘭舟在何處?阮筠婷想問問韓肅。可她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與他單獨說話的機會。看韓肅的樣子,君蘭舟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不少字

    阮筠婷因為惦記著與他說話,總是不自覺的看向他,韓肅如此銳利的人,如何能察覺不到阮筠婷的目光?他雖然知道阮筠婷與君蘭舟已然定情,她對自己只有朋友之宜,或許也有兄妹之情,卻沒有超出這些之外的男女之情,然她的目光留在他身上片刻,還是讓他覺得溫暖。

    外人看來,他是打了勝仗的功臣,可其中危險和辛苦不經歷戰爭的人根本無法得知,幾次他被敵人算計圍困或者被設計截殺他險些活不下去的時候,他總是在想若他就那麼死了,阮筠婷會不會記得他,會不會悲傷難過?

    方才在南郊,他在十萬人的方陣之中,遠遠的就瞧見了山頭上一抹倩影。雖看不清面目,可他就是知道那是她。那個時候,韓肅真正覺得自己是活著回來了。一顆心也被滿足感和幸福感佔據了,好似能與她站在一片藍天下,就已經足夠。

    從她眼神中隱約透出的焦急和壓抑,他當然知道阮筠婷是想問他君蘭舟的消息,便在敬酒之人終於散開之後起身道:「皇上,臣去更衣。」

    皇帝擺擺手。

    阮筠婷垂眸望著酒盞之中剛剛注滿的酒水,心下一動。等他出去有一會兒,又有大臣向皇帝敬酒時,阮筠婷也佯作酒醉體力不支,離開了青竹搭建的彩色涼棚,繞道了御階後的花叢之中,尋找那一抹玄色的高大身影。

    「筠婷。」

    前方,那人微笑望著她,挺拔身姿負手而立,身畔是開的明艷的茶花。

    阮筠婷微笑著,提起裙擺快步走過去:「文淵,你還好吧?不少字可有受傷?」

    韓肅笑著一展雙臂,「你看我的樣子像有事麼?」

    阮筠婷就停下腳步來,果真認真上下打量他一番,隨後笑道:「瘦了許多,不過比從前精神多了,好像還比從前長高了。」

    韓肅莞爾,「我都二十了,還長高?你戲弄我吧。」

    「不是,是真的長高了。」阮筠婷說話間已經走到他身旁,「無論如何,平安歸來就好。」

    韓肅笑容一整,認真的點頭:「是啊,能平安歸來真好。」知道她必然想知道君蘭舟的情況,不等她開口詢問,韓肅就主動壓低聲音道:「蘭舟此刻在軍中,前些日子為了救我,受了點傷。」

    阮筠婷聽了,心揪了起來。可君蘭舟救的是他的親哥哥,且韓肅也並非願意讓君蘭舟受傷,她根本無權責怪他,只是蹙著眉問:「他傷可好些了?」

    「你放心,水神醫曾經給過他上好金瘡藥的房子,蘭舟自己是大夫,加上這些日子有軍醫在一旁調養,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還不能太劇烈運動。」

    「那就好。」阮筠婷鬆了口氣。

    韓肅低頭看著她,感慨的道:「我想不到,他會來救我。這一次,真是多虧了你們設想周全。否則你現在看到的恐怕是我的棺槨。」

    阮筠婷展顏一笑:「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雖然不是一母同胞,可到底都是裕王爺的血脈,蘭舟他那日分析出你有可能會有危險,就急匆匆去了,說是若不去,怕留下遺憾。」

    「我如今已經知道,他雖然外表看起來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韓家人,可心底裡,是拿我當兄長來看的。」

    阮筠婷以紈扇掩口,微微一笑:「他的確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韓家人啊,他只是重感情。」

    韓肅怔楞一下,隨後認同的點頭,望著身旁一株茶花,道:「我從前總覺得城府極深,面冷心冷,如今看來卻是我看錯了他。」

    「你們兄弟二人能夠如此重視這份兄弟情誼,想必裕王爺知曉了,也會欣慰。」

    韓肅的眼神便有一些憂鬱,悲傷的道:「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阮筠婷與他相識五年,看著他從倔強的少年成長為成熟的剛強男子,深深知道他的脾氣,絕不是會認輸服軟嶄露悲傷的人,如今他這般模樣,定然是悲傷難抑。想了想,轉移話題道:

    「文淵,想來我真沒看錯你。」

    「什麼?」韓肅一愣。

    阮筠婷道:「當初在茶樓與你初次見面,我就覺得你必然是一個寧可站著死不肯跪著亡的好男兒,如今看來,可不是我沒看錯麼。」

    「你是在誇我嗎?」韓肅笑的像個天真的孩子。

    阮筠婷認真的道:「不是誇,是說一件事實。」

    韓肅心中熨帖的,只覺得所有毛孔都要呼吸了,雖然毒日頭高懸,可在百花之中與身著水色紗衣的心上人說話,就算她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在經歷了修羅地獄一般的沙場之後,他也覺得這是難得的幸福。

    「王爺。」正說著話,身後傳來嬌柔的一聲輕喚。

    阮筠婷和韓肅聞聲望去,就見戴雪菲穿了一身品紅色的錦緞繡金梅褙子,頭戴著金鑲紅寶石的鳳簪,手中拿著檀香木淺粉色流蘇的扇子,裙擺搖曳,笑吟吟走了過來,在她身後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婦人,做嬤嬤的裝扮,懷中抱著一個穿洋紅色棉紗衣裳粉雕玉琢的小女童。

    韓肅見了戴雪菲,心中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戴雪菲這個時候帶著孩子出現,定然不是偶然,她那點小心思,他明白的很。可是他雖然喜歡阮筠婷,兩人卻是坦坦蕩蕩,恐怕戴雪菲想讓阮筠婷吃醋那一類的想法,要落空了。

    「雪菲。」韓肅瀟灑有禮的微笑,接過乳娘手中的韓萱,才滿週歲的女娃生的粉雕玉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眨看著韓肅。

    韓肅抱著還帶著奶香味的女兒,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捧著一大塊嫩豆腐,生怕自己粗手粗腳碰壞了孩子,望著小娃兒粉嫩的笑臉,韓肅禁不住親了她一口,回頭笑著對戴雪菲道:「萱姐兒好像又長大了一些。我出征時,孩子還這麼一點。」用手比劃著。

    戴雪菲溫柔的笑著頷首:「是啊王爺。」眼角餘光看到笑盈盈的阮筠婷,下巴抬了抬。

    阮筠婷好奇的看著韓肅懷中的孩子,喜歡的不得了,隨身翻了翻,也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禮物,便將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上好的羊脂白玉小葫蘆的墜子摘了下來,到韓肅跟前親手為韓萱戴上,還細聲細氣的以哄著她道:「好萱姐兒,我沒想到今日能見到你,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個玉墜子就算見面禮了。」

    才滿週歲的孩子懂什麼,只是好奇的看著阮筠婷,隨後咧著嘴笑了,還咿咿呀呀的噴著口水。

    戴雪菲則是上前,與韓肅站在一處,笑道:「妾身帶萱兒謝過郡主了。」

    「王妃不必客氣。」阮筠婷笑著搖頭。

    韓肅將孩子交還給乳母,那麼一個小生命在他懷裡抱著,總怕失手碰壞了她。

    戴雪菲實則是看不上那玉的,便到乳母身邊要將韓萱脖子上的玉摘下來:「萱兒還小,玉沉重的很,不要壓壞了他,妾身先幫她收著。」

    戴雪菲什麼心思,阮筠婷心知肚明,雖然不計較,卻也有些尷尬。

    韓肅笑著長臂一伸攔住了戴雪菲,笑道:「這玉小巧的很,何至於壓壞了萱兒,在說本王的孩子哪裡是那等嬌生慣養無用之輩,讓她戴著吧。」

    戴雪菲心中極為不快,她就是討厭阮筠婷,可韓肅都發話了,她哪裡敢有半句違背,順從的點頭道:「妾身也是愛女心切,請郡主不要見怪。」

    「怎麼會。」阮筠婷搖著紈扇笑了笑,有些後悔自己送了這個見面禮,可不要鬧的人家夫婦不合才好,她要問的已經問過,留在這裡他們只會更尷尬,便道:「日頭毒的很,不要曬壞了萱姐兒,還是快些回去吧。」

    戴雪菲本想再抱著孩子顯擺顯擺,讓阮筠婷知道在如何她才是韓肅的正妃,是韓肅女兒的母親,可阮筠婷一個外人都表現出對韓萱十成的關心,她有怎能甘為人後?而且,她不免覺得阮筠婷這句話說的太毒辣。毒日頭一直高高掛著,她難道是在影射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將孩子抱出來讓太陽曬?

    戴雪菲狠毒了阮筠婷在韓肅心中的位置,不願意看她小人得志的模樣,而是用眼角餘光看了眼韓肅。見韓肅並沒有異養才放下心。

    回到席間,又是一番熱鬧寒暄,阮筠婷被女眷們圍在中間閒話,正當她疲於應對,想先藉故告辭時,外頭突然有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御階下:「皇上,不好了!」

    「掌嘴!」德泰一摔拂塵斥責道:「規矩是怎麼學的,這說的是什麼話!」

    小太監滿臉驚恐,連連扇了自己四五個嘴巴,直到嘴角淌血才停手,道:「奴才情急,請皇上恕罪。」

    皇帝瞇著眼:「什麼事?」

    「回皇上,南郊城外軍營裡頭亂起來了,呂大人不知道怎麼,就和平南大軍的人衝突了起來,連京畿衛都調過去了,兩方僵持之下,呂大人,被,被平南大軍的人給斬了!」

    「什麼!」皇帝聞言拍案而起,「放肆,反了他們了!竟然敢殺朝廷命官!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好像是呂大人帶著兵士和平南大軍都吃了些酒,這些人星期之下就要較量拳腳功夫,然後是怎麼的,奴才也不知,反正最後是鬧起來了,呂大人將京畿衛的人也調去了,自個兒卻在混亂中被斬了。」

    御花園中安靜的掉落根繡花針都聽得見,眾人屏息望著皇帝與韓肅,

    皇帝面沉似水。

    韓肅則是怒沖沖站起身,一拍桌子豪爽的大罵:「這群兔崽子,仗著自己打了仗買了命,有缺胳膊斷腿的了就無法無天了,老子不在就敢給我炸毛!」

    韓肅明著是罵,可話語中卻在提醒皇帝和眾人,這平南大軍之中的人,都是浴血奮戰活下來的漢子,勇猛不說,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皇上和這些權貴才有機會高枕無憂的享樂。

    皇帝原本要說重罰之類的話,便噎在口中,還未等組織好語言,韓肅已經抱拳行禮:「皇上,臣這就去收拾那些兔崽子!」

    說罷起身,瀟灑的大步而去!

    「王爺!」戴雪菲擔憂的站起身。

    韓肅頭也不回,幾步便跨出了御花園的月亮門,玄色的袍角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皇帝緩緩坐回龍椅,眼睛瞇起,總覺得有些事情好似發生的不在他的掌握之中。然韓肅是軍中主帥,方才犒軍之時已經見識過他治軍之嚴,平南大軍的亂子,還真的只有韓肅出馬才能解決。

    皇帝思及此,無奈的歎了口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