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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50章 春|宮 文 / 三歎

    馬車中一片沉寂,戴明和阮筠婷都許久沒有說話,只聽得到馬蹄在青石磚面上的踢踏聲和銅鈴聲。[~]過了許久,才聽阮筠婷清甜溫軟的聲音帶著欠然之意說:「這段日子花了你好97ks.多銀子。很是過意不去。」

    戴明聞言怔了一下,想了想道:「不過是兩身衣裳罷了。」身為男子,給自己的女人添置衣裳,不是應當作的嗎?

    就是這樣理所當然的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下保護者,才讓阮筠婷覺得無以回報。

    阮筠婷歎息著說:「之淺,你總是對我這樣好,會讓我覺得還不清了。」

    「那你就不要還。」或者用你的一生來還,我也不介意。當然最後一句,戴明只是說在心裡。

    此刻望著阮筠婷姣好的側臉,聽著她的言語,戴明已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瞭解她的情緒,未免覺得欣喜。阮筠婷能從開始的坦然面對他,到如今能花心思思考他們之間的問題,就證明他這段日子的付出沒有白費。

    他並非想要為難阮筠婷,只是想盡力一試而已。如今他能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意,當然希望在感情上得到阮筠婷同等的回報。即便現在沒有,也希望以後有。即便以後沒有,也希望能夠有那個終身保護她的權利。

    他沒有忘記兩人初見時他說過的話。

    戴明現在真的後悔了。人是不能太鐵齒的。他當初說將來有一日她若開口,他就會成全她放開她。可現在這日尚未到來,事情尚未發生。他一想到要和阮筠婷分開,已經覺得心如刀割了。

    到底是何時,面前的女子走進了他的心?

    是在御書房外驚鴻一瞥時?

    是在她嬌柔的身子令人憐惜的推著審奏院的推車時?

    是在她選擇軍事科目後對他狡黠微笑時?

    還是她輕而易舉揭開朝堂中多為大人研究幾日也無果的難題時?

    她時而沉靜柔美,時而聰慧靈動。為人通透親善,溫和又特立獨行,她所有的一切特點如今都已經深深刻在心裡。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世子爺會對她情有獨鍾,竟然到了裕王爺要橫插一槓的程度,因為這樣的女子,真的值得。

    阮筠婷輕蹙著眉頭,前途渺茫,感情一事又來纏繞。這時候,她不僅想著若是蘭舟在就好了。這樣的心事,她也好有個人說,不像現在,什麼都要自己憋著。[~]

    馬車漸漸停了下來,車外福寧輕聲道:「爺。徐府到了。」

    戴明先行下了車,又扶著阮筠婷下車。

    阮筠婷沉默不語,逕直走向西角門,戴明也跟在後頭。

    待到了門前,戴明道:「我隨你一同去見老夫人。」

    「也好。」她是戴明帶了出去的,回來拜見老太太也是應當的。

    阮筠婷對她微笑,門房的下人要來預備馬車,還要進去通傳,都被阮筠婷阻攔了。

    「我和戴公子散散步。你們忙你們的去。」

    「是。姑娘。」

    下人們自己做事去了。阮筠婷則和戴明轉過了倚門,往西邊的長廊走去。

    徐家人多,府裡的僕婢下人就有五六百號,一路上三兩步便會遇到給阮筠婷和戴明行禮的。

    阮筠婷一身白紗的長裙極為引人注意,有不少丫頭瞧著她愣神,每當這時候。戴明便忍不住覺得喜歡又驕傲。畢竟她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如此美麗的女子,並非別人的。

    不多時,兩人來到松齡堂,老太太聽聞戴明與阮筠婷回來,歡喜的讓兩人進屋。此刻剛到午時,老太太才剛用過午飯,打發了身邊的人都下去,好奇的詢問其今日宴會的事。

    阮筠婷在老太太面前表現的如往常那般,將端親王和瓊華公主形容了一番,又將酒桌上的趣聞講述給老太太,絕口不提她被人輕視所受委屈的事。

    老太太精明的眸子望著阮筠婷和戴明,見戴明眼中有疼惜閃過,猜也猜得到阮筠婷作為戴明未過門的妾室去參加這種宴會有可能遇到什麼委屈,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切了。

    阮筠婷畢竟年輕,她或許不懂,一個男人的憐惜、心疼和愧疚,足矣讓一個女人在他的心中站穩腳跟。今日讓阮筠婷隨著戴明出門前,老太太就已經猜到阮筠婷被公主侮辱是一定的了。她卻沒有阻攔,為的就是這個。

    如今見戴明目光溫柔疼惜,阮筠婷又懂事的不提此事,戴明只會對她更疼愛。

    儘管她沒本事,不能給外孫女爭到一個正妻的身份,好歹能遇到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翩翩佳公子疼愛她,她就算現在閉眼睛,也算能有臉去見徐採菱了。

    想到女兒,老太太道:「婷兒,也快到你母親的生辰了。[~]她的墳離著大梁城太遠,過些日子你和嵐哥兒一同去靈山給她送點紙錢。」

    靈山是梁城出名通靈的山,山到是不高,不過山頂建了焚燒爐,連接在一座三丈高的煙囪。焚燒的衣物和紙錢的灰塵都會順著煙囪飄向天空,人們認為這樣死去的人比較容易受得到。有許多親人的墳墓不在當地的,就會在清明時到靈山送紙錢。

    阮筠婷聞言,憂傷的點頭。對阮凌月雖然沒有什麼感覺,可想起自己在現代的父母,心中也難免悵然。她已經在古代重活了兩次也沒有回去現代,她和爸媽應該就是無緣再見了。最近她靜下來時,總是想起在現代生活時發生的點點滴滴,努力的去回想父母的容貌,卻發現他們的容貌在記憶中漸漸淡了。阮筠婷每當此時就會覺得恐慌,心中空蕩蕩的。

    老太太心疼的拉著阮筠婷的手,可憐她的淒苦身世,五歲就沒了娘。歷經坎坷才找到了親人。中間他們姐弟乞討生存的那段日子,真是想來都讓人心酸。

    「小戴大人,我這外孫女是吃過苦的,將來到了你府上。你可要好生疼愛她,再莫讓她受苦了。」

    戴明早已經調查過阮筠婷的過去,知道她有這一段經歷。聞言點頭,鄭重的道:「徐老夫人放心。成親之後,我定會好生疼惜她愛護她,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成婚前在徐家的日子,還望老太太多多照看婷兒。」言語中,儼然將阮筠婷當成了戴家的人,在讓徐家暫為保護。

    老太太聞言開懷的笑了:「那是一定。她是你未過門的妾室,也是我的寶貝孫女啊。」

    戴明與老太太相視一笑,同時看向阮筠婷。

    阮筠婷聽到戴明如此說,心中那種溫暖感動的感覺又一次擴大,與此同時。擔心自己會不明情愛辜負了戴明的心情也一同膨脹起來。

    戴明是個好人,她真的不願意辜負這樣一個人。但是不能辜負,不代表自己不愛也要強迫以身相許。或許這樣相處下去。

    她會愛上他也未可知?未來的事情阮筠婷不知道,也只能暫且這樣安慰自己。反正距離行及笄禮,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正當三人氣氛和諧之時,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阮筠婷側耳傾聽,那個尖銳高亢已經喊破了音的女聲,分明是嬋娟的聲音:

    「姑娘在這兒?姑娘。阮姑娘!!你快出來啊!三太太去咱們靜思園抄家了!姑娘!!」

    阮筠婷聞言一愣,站起身快步走向門前。

    院子中,舒翠和畫眉正一左一右的拉住嬋娟,嬋娟已經是跑的鬢松釵遲,急得滿頭的汗。見阮筠婷出來,掙開兩人。幾步向前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姑娘可算回來了,讓奴婢好找,三太太帶了人,正在靜思園抄家。」

    抄家?又是三太太!!

    前些日扣了她的月錢,打了她的丫鬟,還不給她裁冬裝,徐向晚才幫她扳回一局,三太太就坐不住來報復了?

    阮筠婷氣的臉色發白,如今人都欺負到自己屋子裡去了,她再不可能坐視不理,回頭對戴明說了句:「我不送你了。」便扶起嬋娟,快步離開了松齡堂,連老太太都沒有來得及看一眼。

    韓斌家的快步進了院子,到老太太跟前耳語了幾句。

    戴明望著阮筠婷的背影,心中很是擔憂。照例說人家的家務事他不該參與,奈何今日讓他撞見了呢?略一沉思,便追著阮筠婷的步伐而去。

    老太太想先送客,可韓斌家的將靜思園的事情來龍去脈稟報完畢之後戴明已經走出去很遠了。老太天無奈,也只能由他去,讓韓斌家的攙著自己,也趕往靜思園。

    靜思園中,小丫頭和老媽子跪了一地,三太太搬了個圈椅端坐在院子中間,在她身後帶著隨身的丫鬟和常媽媽,還有徐凝霞、徐凝敏、徐凝芳和她們的貼身丫鬟。

    三太太瞇著眼瞪著紅豆:「還不將鑰匙交出來!」

    常媽媽隨聲附和:「是啊,趁著太太心情還歡喜,你還不交出鑰匙來,也免受皮肉之苦。」

    紅豆咬牙,身體跪的筆直:「三太太恕罪,那箱子的鑰匙在奴婢這裡不假,可我們姑娘吩咐過,箱子裡的東西不能給人。奴婢是我們阮姑娘的奴婢,只聽命於她一人,三太太的命奴婢萬萬不能從!」

    「放肆!賤骨頭,我看你是上次挨了嘴巴還嫌不夠!你領著徐家的月錢,還敢說只忠於阮筠婷?連她阮筠婷都是在徐家吃軟飯的!」三太太冷冷的罵完,轉向徐凝芳的丫鬟春雨,道:「你真的看見了?」

    春雨誠惶誠恐的跪下,道:「回太太,奴婢真的親眼看到那個紫檀木箱子裡放了春宮圖。」

    三太太聞言得意一笑,道:「春雨還會冤枉了你不成?你現在交出鑰匙,一切還好辦。若是被我搜出來開了箱子,到時候你不但違抗主子命令,還私藏春宮圖帶累壞姑娘,那可就罪無可恕了!」

    紅豆咬了咬下唇,三太太說的那個紫檀木箱子是阮筠婷平日裡放置雜物和不常用的首飾還有銀錢的,鑰匙素來都是她管著。這春宮圖,如果在她和嬋娟房裡搜出來,頂多是罰他們兩人,可春雨一口咬定了阮姑娘的箱子裡有春宮圖,若交出鑰匙真的在箱子裡找到春宮圖,姑娘的閨譽哪裡還在?今日她就算被三太太打死,也絕不能交鑰匙!

    三太太廢了這麼多的口舌,紅豆都不為所動,不免氣惱的道:「常媽媽,給我張她的嘴!打到她服軟交出鑰匙為止!」

    「是!」常媽媽得令,挽袖子就要去打。

    手剛要落下,卻聽外頭傳來一個溫軟卻含威嚴的女聲:

    「我看誰敢動她!」

    常媽媽被唬了一跳,手僵硬在半空,沒敢落下。

    幾人看向門前,就見阮筠婷一襲白紗長裙,裊裊婷婷邁進門檻,在他身後的是身著雨過天青色錦衫的戴明,兩人皆為風流人物,站在一起彷彿從畫中走出一般,讓人感慨。

    徐凝芳見了戴明也在,臉上甜美的笑容越發擴大了。

    紅豆見阮筠婷回來,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覺得自己有了主心骨,再看到戴明,也不知是什麼情緒導致她竟然有些哽咽:「姑娘,戴公子。」

    阮筠婷此刻已經到了院子當中,一把拉起紅豆,讓她站在自己身旁,目光湛湛看著三太太:「請問三太太,今日在我靜思園演的是哪一出?」

    一聽她說話的語氣,三太太的氣性就鼓了上來:「你年少不經事。下頭的人管教不好,竟然私藏春宮圖這種穢亂後宅的東西,我做舅母的幫你管教一番,難道不對?」

    「姑娘,奴婢沒有。」紅豆和嬋娟都跪下磕頭。

    「我的人,我自然清楚,他們不會做這檔子事。三太太整日呆在馨嵐居,眼睛看的倒是很遠。」

    「是有人親眼看到你的丫鬟將春宮圖藏在你臥房的那口紫檀木箱子裡!春雨!」三太太呵斥了一聲。

    阮筠婷聞言瞭然。原來如此,說是下人私藏,箱子卻是她的,這不是明擺著對手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開箱子讓她上套麼?是誰這麼恨毒,竟然用春宮圖來污蔑她?

    回頭看看紅豆,也難為她一直咬牙忍著,就是不交鑰匙了。

    春雨這時候走到當間兒,將那日來靜思園請教糕點的做法,無意中瞧見紅豆放了春宮圖的事——了一遍,話音剛落,老太太就進了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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