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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3章 芳心暗許 文 / 三歎

    阮筠婷原本只是看出時間上的問題,剛才她讓阮筠嵐將食譜送給世子爺,想來他是那時才得知她腳上受傷的,怎麼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將藥帶來了,還是從太醫那處特地要來的。(葉子·~)她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韓肅竟然臉紅成這樣,仔細一想,她的臉也有些發熱,但更多的是感激。

    「文淵,多謝了。」

    「別客氣。」不期然對上她晶亮雙眼,韓肅心下怦然而動,竟有一刻無所適從,原地踱了幾步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麼,咳嗽一聲到了門邊:「那個,你上藥。」說著出了門。

    阮筠婷提著他的大氅,原本想喚住他,但他走的太快,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如後頭有狼在追似的出去了。

    阮筠婷只能無奈的住口,脫了鞋襪上藥。

    其實水秋心給她用的都是好藥,只不過因她無法靜養,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太醫給的也是好藥,塗抹之後紅腫的腳踝傳過一絲清涼,讓她舒服的歎了口氣,但也不知能支持多久。

    「希望這次的藥更有用。」阮筠婷自言自語,將藥瓶揣好。按摩片刻後穿好鞋襪離開屋子

    韓肅正負手背對著屋門站在雪地中,大紅色棉袍在銀裝素裹之下像一株綻放的曼珠沙華,極盡妖嬈。

    「文淵。」

    韓肅聞言轉身,對著阮筠婷微笑,已經不復剛才的緊張和尷尬。

    阮筠婷笑道:「剩下的藥我留著了,今日多謝你。我該回去了。」

    「嗯,我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是,你去了,太扎眼。」

    韓肅原本要回屋去取大氅,聞言。去開門的手便放下了,點頭道:「也是,那你慢點。」

    「知道了。[~]」

    阮筠婷微笑頷首。緩步離開。

    待她轉過身後,韓肅的目光才漸漸轉為溫柔。在她的面前,他不敢表現的太激進,因為每次只要他表現的主動些,她都會閃躲,怕嚇到她,讓她疏遠了自己。他只有在她背後才敢用這般直接傾吐愛慕之意的眼神看著她。左右來日方長,她還小,他也還年輕,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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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屋子裡,有一點亮光在來回晃動。嬋娟拿著點燃的香頭。如每日那般來回走動,揮舞手臂。

    阮筠婷坐在暖炕上,披著件棉襖,一面讓紅豆幫她的腳踝搓藥酒,一面盯著香頭練眼神。

    「姑娘,這都四天了。你的腳還沒好些,要奴婢說,還是跟老太太說一聲,不要再堅持了。今日您又是戌時三刻回來的。每日晚膳吃的都不準時,您還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若是餓壞了可怎麼好。」紅豆聞聲軟語的勸說。

    嬋娟則沒有什麼好氣,一面揮舞著香頭一面道:「要我說姑娘就是太體貼人,一點都不考慮自己,你為了徐家受罪。徐家人現在可都抱成一團,樂呵著呢。」

    這話若是韓斌家的在,嬋娟是斷不敢說的。不過現在有什麼要緊?韓斌家的自打二太太與七姑娘回府那日,就再沒回靜思園,她怕早已經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或者說韓斌家的的主子,從來都只有老太太一人。

    阮筠婷聞言只是淺笑不語,這等事她早就放開了,若真計較這些,每日什麼都不必做,就能被自己胡思亂想的內容氣死。

    「好了,手心手背上都是肉,咱們何苦爭這一朝一夕的長短。嬋娟,你也累了,今日就練到這兒。」

    「是,姑娘。」嬋娟滅了香頭,將窗子敞開了一個小縫隙透氣,待味道散盡了才重新關好。紅豆這廂也給阮筠婷搓好了藥酒,拿了湯婆子將被褥捂熱,阮筠婷披散長髮,才剛要休息,外頭就傳來小丫頭的說話聲。[~]

    「姑娘,七姑娘來了。」

    「七姑娘?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嬋娟對徐凝巧素來沒有好印象,語氣也帶了些尖銳。

    阮筠婷輕斥道:「嬋娟的嘴越來越壞,叫人聽見了不是惹禍上身?還不快去迎七姑娘進來。」

    「是。」

    嬋娟披上褙子端著燭台去開門。不多時,披散著長髮穿了件錦緞妝花棉斗篷的徐凝巧便進了屋,才進門就搓著手,笑吟吟的道:「阮妹妹,我來找你了。你不會嫌我打擾?」

    「怎麼會。快到炕上來坐,紅豆,還不給七姑娘倒熱茶來。」

    「不用,讓秋青去做就是。」徐凝巧上了炕,毫不見外的與阮筠婷蓋著同一床被子,笑道:「妹妹白日裡不在家,我想尋機會與你玩都不成,今日臨時興起,就帶了秋青來跟你這兒住一宿。妹妹不會嫌我煩?」

    「怎麼會。最喜歡這樣不請自來的,這樣才親近。」阮筠婷笑著吩咐,「紅豆,嬋娟,你們將燈撥亮些,在拿些瓜子點心來,我要跟巧姐兒聊聊天,若是累了你們就自個兒先歇著去。」

    紅豆和嬋娟都笑著行禮應是,張羅去了。不多時,秋青端了熱茶,嬋娟和紅豆拿了蜜餞瓜子來,支起小炕幾,擺了滿桌子。

    既然客人來了,阮筠婷再累也要做出愉快的樣子來,抓了把瓜子給徐凝巧,自個兒也優雅的剝瓜子皮,明眸如水般望著徐凝巧,好奇的道:「七姑娘,我只知你是我的姐姐,卻不知你是幾時的生辰,比我大多少。」

    「我是君成三十七年五月初三的生日。」徐凝巧吃著蜜餞,答的大方。

    「那姐姐大我三歲了。我是乾元初年正月初八的生辰。」

    「是嗎,正月初八的生日不小啊。」

    ……

    阮筠婷與徐凝巧閒聊著,儘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從邊關風俗,到路上的所見所聞。聊的極為投緣。不多時,徐凝巧就將話題轉回到大梁城。

    「阮妹妹既然在奉賢書院上學,自然與『梁城四少』相熟?」

    「梁城四少?我從沒聽說過啊。」阮筠婷眨著眼,「梁」字換成「京」就成了電視劇了。

    徐凝巧笑道:「妹妹你是身在其中,所以不知,我在彭城也結識了許多人,大家都在傳說梁城有四少,說的是神乎其神呢。」

    八卦消息任何時代都有,阮筠婷來了興致,笑道:「姐姐說來聽聽,我也長長見識。」

    徐凝巧眼睛都亮了,繪聲繪色的道:「梁城四少第一人,就是裕王爺世子了,他不但出身高貴,文采也很是風流。」

    「嗯,到是如此。」若是文采不好,也入不得大學部了。

    「第二人,是戶部尚書的長公子戴明,《若蘭八賦》就是他做的。」

    原來是戴雪菲的兄長。阮筠婷笑道:「也有耳聞。不過戴公子深居簡出鑽研學問,很少露面。」

    徐凝巧神秘兮兮的又道:「這第三人,是四少中唯一一個不是出身名門的,但名氣卻很是大,姑娘們私下裡都給了他個『玉面神算』的稱號」

    「玉面神算?」

    「是啊,他就是君家四小爺的隨從君蘭舟嘛,聽說他容貌俊美,無人能及,也是在奉賢書院上學的。他本是君家的僕從,若不是因為才華出眾,手段過人,又怎麼能邁得進奉賢書院那樣的高門檻?」

    阮筠婷聞言險些笑出來,不知道君蘭舟知道外頭竟有這樣的評價,他是不是也會笑出內傷。

    「不過要我說,梁城四少中,唯一一個真性情的真男子,只有君家的四小爺君召英了。」

    「啊?」阮筠婷眨了眨眼,「四少中還有君召英?」

    「是啊,他不畏懼強權,西武國使臣挑釁之下敢於應戰,聽說西武國蠻子,一個個都頭大如斗,眼若銅鈴,武藝高強,君召英明知不敵還勇於上前,且無論被打倒幾次都頑強的站起來,屹立不倒。這樣的人,才當得起真男子。」徐凝巧瞇著眼,眼神中充滿嚮往。她雖也是大家閨秀,可跟著父親,十年中有八年都在戍邊,父親是她見過的最英偉的真男子,所以對於武藝高強又膽識過人的男子,她很是崇拜,反而不喜歡那些文弱的書生。

    阮筠婷撐著下巴,拉長音道:「哦,原來你喜歡的是……」

    「是什麼?你敢亂說。」徐凝巧臉上緋紅,作勢要咯吱阮筠婷。

    阮筠婷忙往一邊讓開,「好了好了,我也沒說什麼啊,我說的是原來你喜歡的是孔武有力的英偉男子,又不是說你喜歡他。」

    「什麼喜歡他啊,哪裡有他,他是誰。」徐凝巧臉上熱的已經能煎蛋了。

    阮筠婷見她如此,不在多說,道:「你說的這梁城四少我認識其中三個,改日有機會引薦給你。」

    「多謝妹妹。」徐凝巧毫不做作,擁著被子道:「改日是什麼日子?要麼下個月,我求奶奶讓咱們出去踏青。」

    「瞧你急得。」

    「我哪裡急了……」

    兩人說笑了半晌,直到亥時三刻才睡下。

    次日清晨,徐凝巧便於阮筠婷一同去與老太太請安,撒嬌的摟著老太太的脖子道:「奶奶,我與阮妹妹很是投緣,今後我就住在她那兒,好不好?」

    「你這小潑猴兒,才回來就知道挑好人兒那去,也不知跟奶奶多親近親近。住在我院子裡不好嗎?」

    「當然好啊,要麼奶奶也叫阮妹妹一同住過來算了。我不想離開奶奶,也想與阮妹妹常常見面。」(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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