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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9章 魔神之怒(5) 文 / 難得感動

    此地位於閭國南部邊陲,再往南去,越過重重疊疊的崇山峻嶺,便是昔日閭國的近鄰——大樂國。

    二十多天前,宗楚一行三人離開蒲家堡後,一路尋訪偏遠靜謐、人跡罕至的山地,意在築造一處洞府以安置清月薇兒二女,無奈那些蒼茫巨山大多位於閭國東北部,緊鄰五國仙盟旗下的北方諸國,三人在閭國中西部輾轉數日,一路擊殺北國修士繼而轉路南下。

    卻不料,在這緊鄰大樂的鄱州地界竟是一望無垠的連綿大山,蜿蜒尋覓之中,無意在一座名為「蒼涯」的巨山半腰發現了這所農舍。

    農舍的主人是一對無兒無女的中年夫婦,也不知為何竟然隱居在這避世之地,倚靠狩獵採藥維持生計。見宗楚一行個個面目清俊,這對膝下荒涼的夫婦熱情地接納了三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如今竟儼然成了天倫和美的一家子。

    宗楚癡癡地眺望了一會高遠的天空,只覺心中的積鬱似乎有所舒緩,心情也不覺開朗豁達了許多。這時,便聽得院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隨之,在溪旁淘洗菜蔬的三個女人,一路嘰嘰喳喳地說笑著走進院落來,經過宗楚身邊時,走在最後的薇兒突然朝他做了個鬼臉,俯身在宗楚耳旁,神秘地輕聲說道:「宗大哥,鮮花再美也終有凋零之日,你可要想好了喲。」

    什麼意思?宗楚一愣,便欲出言問個究竟,薇兒卻已蠻腰一扭,蹦蹦跳跳地踅進茅舍中去了。

    沉吟片刻,宗楚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自從返回天澤以來,一連串的凶訊噩耗令他目不暇接,接連而來的憤怒殺戮又讓他心緒紛亂煩躁不堪,竟至放在須彌之戒中的那顆定顏丹也忘了。薇兒起初也並不明白宗楚要將這定顏丹送與何人,兩個多月以來,才漸漸看出了些眉目,卻不見宗楚有所舉動,心下倒狐疑起來,因不知宗楚是無意忘記此事,還是另有打算有意為之,這才閃爍其詞加以試探。

    既然想起此事,宗楚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朝茅舍中走了幾步,又兀自停了下來,自己就這樣送上定顏丹,又該如何開口呢?別的物件倒也沒什麼,可這定顏丹就不同了。暗忖著,只覺周圍的空氣也似乎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猶豫著在院落中踱了幾個來回,宗楚心下驀然一動,朝茅舍中喊了兩聲,喊聲方落,便見薇兒在圍裙上搓著兩手跑出來。

    「宗大哥,這麼快就想好了?格格。」薇兒嬉笑著說道。

    宗楚在她扎煞著兩個圓髻的溜圓腦袋上輕拍了一下,低聲說道:「你將這定顏丹交給她,就說是增進修為的輔助丹藥,大哥這主意如何?嘿嘿。」

    「你怎麼不自己交給她,薇兒才不幹呢。」薇兒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轉眼卻見宗楚眼色一變,忙吐了下舌頭,麻利地一把抓過宗楚手中的玉瓶,朝宗楚緊蹙了幾下眉頭,轉身便跑進茅舍中去了。

    三天之後,濛濛細雨如萬千銀絲,在蒼溟四合的天地之間密密交織,奇峰險嶺翠松蒼柏,都在低壓的白雲乳霧中影影綽綽。

    清晨時分,雨下的越發大了,蒼涯山半腰處的農舍籬笆外,黃豆大小的雨滴打在翠竹芭蕉上,發出連綿不絕的瑟瑟聲,一道青色遁光驀然從農舍院落中盤旋而起,衝破迷離混沌的雨幕,幾個騰挪間越過蒼涯山梁,朝東北方向破空而去了。

    閭國東北部,地勢由平緩的原野漸漸隆起,至夢州與穆州地界已是巨山重嶺起伏不斷,典型的山區地貌。猛山山脈西連萬里,地勢方一平緩,便有另一座奇峻山脈接踵而起,這就是夢州和穆州交界處的梅山,昔日閭國修仙大宗之一的清元宗,便座落在梅山三大奇峰的映梅峰之巔。

    連綿的秋雨淅淅瀝瀝,一連數日沒有片時的停歇,直下的清元宗弟子們心情也濕漉漉的,有些抑鬱起來。自從宗中大長老萬成龍返回宗門後,馬不停蹄地接連頒發了數道通令,嚴禁宗中各階弟子擅自跨出山門,所有閉關者一律中止靜修,隨時處於待命狀態,由九名金丹修士合力把持的護宗法陣晝夜開啟,而萬成龍自己也是夜以繼日地在三峰之間逡巡,整個清元宗皆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在清元宗眾弟子大多心弦緊繃抑鬱不堪時,也有數十名弟子卻暗地裡莫名興奮起來,冥冥之中彷彿十數年的期待即將得到回應了。

    此刻,在梅峰偏殿之中,隱晦的一處煉丹房內,通紅的爐火洶洶地舔著鼎爐底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丹藥的奇香。

    一丈來高的鼎爐邊,幾名身著清元宗宗袍的男女修士,俱各顯得神秘兮兮的圍聚一堆低聲細語。丹房外的偏殿四處,另有幾名修士不停地四顧張望,神情顯得有些緊張不安。

    丹房中,一名紫紅臉膛的中年大漢甕聲說道:「宋師妹方纔所言之事,鐵某也是早有耳聞了,真是痛快之至啊,至於那人是不是宗師弟,又有何關係呢!只恨我鐵幕窩囊,一口悶氣憋了十數年,那人要真是殺上清元宗,鐵某便是拼了這條爛命,也會助他一把的。」

    鐵幕口中的宋師妹,是個身材高挑雲鬢妙發的美貌女修,正是昔日清元宗梅峰峰主宋惠鈺。聽完鐵幕一番略帶自嘲的豪言壯語,一對鳳目撲扇著說道:「只可惜我等清元宗舊部人手甚少實力不濟,古師侄和方師侄也是築基不久,除了你我二人,都是些煉氣弟子。把持護宗禁制的可是九名北國同階,要想破壞法陣談何容易啊。」說著悵然長歎一聲。

    眾人聽她如此一說,也都默然無語,如今清元宗舊部不到六十人,其中還有一些駐足觀望者,離心背德死心塌地歸順仙盟的也不乏其人,如此一來,真正可堪信任者也就不到二十人了。

    一陣令人難耐的沉寂後,鐵幕一拍光禿禿的腦袋,興奮地說道:「我看不如這樣,除了今日來此商議的幾位之外,其他同門不必陪著我等以身涉險,再說知曉此事者越多,暴露的可能也就越大。只要我等到時全力攻擊位於弘清殿的陣眼,便可降低法陣威能,宋師妹以為如何?」

    宋惠鈺目光霍地一閃,點點頭說道:「還是鐵師兄見地深遠」話未說完,卻見一名青年修士疾步走進丹房,俯身在鐵幕耳邊低語一番。

    鐵幕霍然站起身來,輕聲說道:「薛攀龍那小子來了,古師侄你速帶三人去隔壁清理藥草,其餘的照常煉丹!」

    丹房中一陣忙亂後各歸其位,丹房外邊由遠及近傳來一串腳步聲,隨之走進一名二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年修士,容長的瓜子臉上嵌著一對細長眼眸,顯得很是清秀,只是目光飄忽游移,神情也有些尷尬。

    「喲呵,這不是突宗主的身邊紅人薛大執事麼,今日怎麼有空來這醃之地,有失遠迎喲。」鐵幕故作驚訝地揶揄道。

    薛攀龍訕訕笑道:「鐵師叔就不要取笑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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