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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35章 六國之戰(1) 文 / 難得感動

    三天凌晨,正在靜室中打坐的宗楚突然間跳起身來,一陣風似的捲出了靜室。

    作為中軍指揮之地的大堂中,已經陸陸續續的進入了十多名金丹期修士,聞嘯笙、費長清和兩外兩個兩人卻早早的坐在正中的獸皮大椅上,兩人身邊還端坐著一名樣貌普通的青年元嬰修士。

    望著魚貫而入的兩宗弟子。聞嘯笙見宗楚趕來,默默的點了一下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大堂中已是濟濟一堂,足有近二十人,竟全是金丹期修為,清元宗實力之弱可見一斑了。

    費長清見兩宗金丹修士到齊,轉頭瞟了一眼聞嘯笙,聞嘯笙微一點頭。費長清說道:「洞源國太生門與新月宗修士,昨日已經進駐天老嶺北,與我們營地相距五十里紮寨並送來了戰書,約定在明天拂曉,雙方各派出十名金丹修士和兩名元嬰修士進行單鬥。何為單斗可能很多弟子並不知曉,說白了就是除非一方主動認輸,否則是不死不休的。單斗的場地設有禁制,臨時想開溜也絕無可能。但單打獨鬥我南國修士卻歷來落在下風,這都是事實。因此,費某絕決不勉強你們參加。但北國正是以此來打壓我南方修士士氣,此次費某與清元宗聞大長老商議,凡參加單斗的弟子,無論勝負,都給予重賞。獲勝者更可得到化元丹一顆,這就要感謝聞大長老了」

    化元丹三字如幾塊大石投進了平靜的水面,大堂中頓時沸騰起來,眾人個個露出狂熱之色,議論紛紛,大堂中亂糟糟一鍋沸水。

    聞嘯笙雙手虛按,喧囂聲漸漸平復下來。聞嘯笙說道:「此次單斗的場地禁制範圍,經過聞某與費殿主和對方磋商,較以往擴大了三倍有餘,也就是說,你們憑空多了三倍的迴旋餘地,只要不被對方欺身到護體靈光三尺之內,閃避之間是完全可以祭開法器的,只要法器祭起,形勢便可立時扭轉。下面,自願參加單斗的弟子就可以登名了。」

    話音剛落,在一陣紛亂的低語聲中,便有三名御靈殿的弟子走上前去,伸出兩指在費長清面前條桌上的玉簡上點指了一下,一道微弱的白光一閃即逝地沒入玉簡中。宗楚好不猶豫的走了過去,同樣施為了一番,卻並不轉身離開,望著費長清問道:「費前輩,獲勝一方還可參加下一場的單斗麼?」費長清和聞嘯笙都是一怔,費長清盯著宗楚。說道:「你就是宗楚?嗯,果然是後浪催人,難怪游庭鶴那小子常在老夫面前念叨。那部功法古籍想必已經在宗小友手中了吧!你不必緊張,若不是老夫有意,只怕那小子也不可能得手的。嘿嘿,這小子竟有這等情義待人,倒是老夫沒有想到的。」

    宗楚懸著的心一時落了下來,這時才發現游庭鶴滿不在乎的站在一邊,看著宗楚有些詭異地微笑著。

    費長清回頭瞥了一眼游庭鶴,沒有絲毫責怪之意,目光中竟透著一絲長輩般的慈愛之色。轉首看著宗楚說道:「記得上一次六國大戰,就有一名五通國的修士,連接擊敗了我南方六名弟子。這種情形較為罕見,畢竟人的靈力有限。不過宗小友修煉上古鑄體功法,正可克制那些傲慢的北方蠻子。呵呵,這倒是費某一個意外之喜。」

    翌日拂曉時分,晨霧輕紗般裊繞的一片開闊草地上,碧綠油光的苜草葉片上,露珠兒閃著點點銀光,像是草叢中撒滿了無數的珍珠。

    宗楚站在聞嘯笙身邊,幾十名兩宗金丹期弟子整齊的站在左右。對面數十丈遠處,也有二三十個北方修士傲然而立,帶著戲謔的神態望著他們。一座十餘丈見方的透明圓形光罩,立在兩列修士之間的草地上,若不是時有銀色符文流轉其上,還真難以發覺的。

    只見對面人群中走出一名五十左右年紀的黑袍修士,幾乎禿頂的三溜黑髮挽作一條小辮,豬尾巴似的吊在腦後,凸起的寬額下深陷著兩隻神態傲慢的三角眼,讓人一眼看去就有股上前猛揍一通的衝動。

    那人雙手抱臂,嘴角微翹地說道:「哈哈,聞道友、費道友,別來無恙啊。也不知你們南方三國怎麼想的,痛痛快快的獻出些修煉資源,豈不免遭這場劫難!生是要飽挨一頓暴揍,死傷無數弟子才肯乖乖的進貢。」

    費長清冷笑道:「達諾道友,你說大話也真不怕閃了舌頭!你等北方蠻夷何時改修吹牛皮的法門了。你們既有如斯實力,何不揮軍南下,佔據我南方領地,卻每隔百年便來這湯谷敲門乞討!」

    達諾勃然大怒,卻獰笑著說道:「誰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立時便見分曉,如今禁制已成,你們誰先單斗第一陣?」

    話音縈繞中,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臉大漢快步而上,走進光罩中,挑釁的望著南邊的眾人。不待費長清開口,一道紅色人影迅捷的踅進了光幕之中,宗楚看去正是游庭鶴。御靈殿弟子皆一身紫袍,只這游庭鶴一人長期紅袍在身,其中情由不得而知。

    那魁梧漢子見有人應戰,也不搭訕,雙手想接變掌往胸口處猛地一抬,只見一層灰光驀地自週身漾起。兩腳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閃電地朝游庭鶴衝去,游庭鶴一聲獰笑,身形微動已是往後漂移了十數步,手中折扇烈焰噴騰而起,盯著疾『射』而來的魁梧漢子折扇一揮而開,但見無數只渾身冒著赤紅火焰的火鳥蜂擁而出,一窩蜂似的朝魁梧漢子風捲而去。魁梧漢子沒有想到,這赤炎扇竟瞬間便已祭開,大驚之下身形急閃。火鳥撞在光幕上激起層層火花,四散而迸。游庭鶴目光緊閃,盯著游移不定的魁梧漢子身形,縱著火鳥尾隨追擊,一時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宗楚饒有性趣的觀看了一會兩人的爭鬥,不經意地搖了搖頭,這等遁速只怕和九轉疾風訣第三層也相去甚遠了。看來游庭鶴已經完全壓制住了那魁梧漢子,使其鑄體優勢蕩然無存,此戰勝算頗大啊。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那魁梧漢子已是氣喘吁吁,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游庭鶴臉色稍有些蒼白,但火鳥赤炎越發盛烈,將那魁梧漢子得狼狽不堪。

    勝利似乎已經觸手可及,然而就在此時,那折扇竟毫無徵兆的發出一聲脆響,自中間一裂而開,驀然間便黯淡下來,空中飛舞的火鳥頓時化作點點紅光消散不見了。

    猝不及防的變故令南北雙方圍觀者都有些愣怔,須臾之後,雙方發出了截然不同的呼叫。宗楚也是心中猛地一縮,只聽身邊的費長清喟然歎道:「用替代材料修復赤炎扇果真若出大禍了!」說著睨了宗楚一眼,宗楚感覺一股強大的靈壓隨之撲面而來,好在費長清又霍然一斂,現在的確不是追究毀壞法寶的適當時刻,聞嘯笙也是臉色一凝,往二人中間一靠,擋住了費長清的去路。

    光罩中情勢激變,游庭鶴有些手足無措的從儲物袋中胡亂摸索起來,那魁梧漢子一見空中的赤炎扇莫名自潰,慌亂的臉色隨之變得猙獰起來,直衝游庭鶴疾『射』而來,手中兩把晃著黑光的彎刀舞的密不透風。

    費長清突然揮手說道:「這局我們認輸了!」對面的達諾翻臉說道:「現在認輸豈不晚了麼!待會費道友與我單斗時可別如此爽快認輸啊。」費長清臉色青紅不定,卻又無計可施。這禁制是雙方派人共同設置,單方強行破除並不容易。

    眼見那魁梧大漢大笑著欺身而上,卻見游庭鶴游弋躲避中張口噴出一物,那物出口便化作雞蛋大小,紅黑一團似有尖利的突起。那魁梧大漢正喜形於色,被那一團飛速並不是很快的紅黑之物擊中了胸口處。魁梧大漢兩腮一鼓,一口鮮血噴出數尺之遠,隨之踉蹌幾步,用手中彎刀杵地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游庭鶴噴出那物後也是臉色煞白,醉酒似般倒在地上。

    「凝元一擊!」雙方人群中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呼,宗楚也是扭頭不忍再看,這凝元一擊是自損真元,將丹田真元凝合自身精血作出的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擊。掉落境界還是幸運的,重者五臟俱裂、經脈盡斷生不如死。而且這所凝之物遁速並不快,提防之下對方躲避並不困難。要不是費長清急叫認輸,加之這魁梧漢子急切間想一擊斬殺游庭鶴,能否得手還真難以預料。

    勢態的再次驚變令雙方目瞪口呆,片刻之後,達諾叫一聲晦氣!說道:「這小子倒有血性,此場打平。」隨即從兩邊人眾中各跑出三名弟子,六人手中同時發出一道黃光,擊在光罩上,只見南北兩個方向各裂開了一道一丈左右縫隙,六人進入光罩中將已經昏迷的游庭鶴和魁梧大漢抬了出來。

    費長清一臉焦急之色,翻手拿出數顆黃燦燦的圓丸,送入游庭鶴口中,一手置於游庭鶴頭頂半尺高處,一股白色的蒸氣瀰漫而出。對方那達諾卻似乎毫不在意,怪聲叫道:「費道友,一名金丹弟子也值得如此小題大做?還是借此企圖推諉後面的幾場單鬥!」

    宗楚見光罩中已經站著一名雙手抱臂的青年,黑圓臉上一對八字短眉,肥厚的嘴唇一角微翹,顯得十分的倨傲。宗楚激憤地望了一眼聞嘯笙,見其微微頷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那人面前數丈遠處,光罩的裂口也隨即緩緩關閉了。

    對面那人已是金丹後期大成,見宗楚初期境界,斜睨著宗楚哂笑道:「你若現在就認輸,李某還可放你一條生路,動起手來再叫求饒可就遲了,如何!」宗楚眉梢一挑,冷笑道:「宗某也想這樣對你說的。」黑臉青年不禁笑道:「有志氣,李某現在就叫你知道什麼叫後悔!」說著便亮出手中一根數尺來長,兩端尖銳的混鐵刺,週身灰光盤繞,縱身一躍而起奔宗楚疾『射』而來。

    宗楚雙肩一聳,一層暗金色光芒泛起,臉孔也是暗金鑄成般,正如一尊錯金佛像,動也不動地佇立著,冷眼看著疾『射』而來的青年。那李姓青年略微一怔,尖刺沖宗楚胸口處扎去。眼見就要得手,圍觀的眾人爆發出一聲驚叫,卻見宗楚身形驀地消失。眨眼間出現在青年身後數丈遠處,面無表情的冷眼看著那青年。

    驚呼聲立時靜寂下來,變得深夜般的死沉,圍觀的雙方都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光罩中詭異的一幕。

    李姓青年情知難以近身搏殺,如此迅疾的遁速已經讓他暗暗叫苦。定住身形叫道:「你等南方宵小,只會這些逃命的伎倆,要不就是幹些自爆真元的蠢事,有種面對面的走上一場。」北方陣營的人群中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唔!你既嫌命長宗某就叫你死個明白。」宗楚身形一擰,欺身而上,那青年見宗楚竟自己送上前來,臉上喜色一現,手中尖刺直捅而去。見尖刺扎來。宗楚看的真切,左手猛地一把抓住尖刺前端,右拳望青年衝去。青年不避不讓,左手變掌急速迎來,像一把抓住宗楚右拳。只見一團血光迸起,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悶哼,眾人驚疑之間但見李姓青年左手已是齊腕而碎,白森森的手骨顯得異常怵人。

    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頓時蔓延開來,宗楚目光霍然一閃,眼中竟一片赤紅。一旁觀戰的聞嘯笙心中驀地一沉,仰頭閉眼一聲長歎。那李姓青年此刻心中已是絕念蓬生,想認輸也來不及了,宗楚的右拳已經順勢穩穩地擊在了他的前胸,體內一陣不同音色的響聲,似從耳內往外傳出,他驚怔的望著一隻血紅中泛著金光的手,緩緩從自己胸口抽出,只覺週遭一黑便失去了感知。

    一陣歡笑聲從南邊陣營中爆起,而北方人群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達諾眉梢急跳,三角小眼瞪得圓溜溜的,悶聲說道:「有誰上前為我誅殺次子,為李師侄報仇!」

    達諾身後的人群中一陣騷動後,走出一個黑袍罩身的高大中年,刀削般料峭的臉龐上,左頰一道疤痕自嘴角直入左額髮際,將一張原本有些英俊的臉面,破敗得十分猙獰。

    中年人看起來一臉正氣,走進光罩,拱手說道:「在下新月宗黃遠,不知道友名諱。」

    宗楚冷笑道:「我名宗楚,清元宗弟子,閣下是想死的明白點吧!」

    黃遠不驚不怒,緩緩說道:「想不到宗道友鑄體之術竟突破極限,黃某實在佩服,但以此口出狂言卻是太過狂妄!」話音陡然高亢,竟霍然一抬手,衣袖中『射』出數道黃光,帶著淙淙之聲呼嘯而來。宗楚眼中獰色一現,身形模糊之下一閃而開。黃光擊在光罩上一陣顫抖後,回轉追蹤而至。宗楚不明這黃光材質,不敢硬抗,只往來疾遁躲閃。黃遠嘿嘿一聲陰笑,翻手顯出一塊烏黑的布帛,數尺方圓,往空中一祭。只見那布帛滴溜溜旋轉之間,變作數丈見方的一片黑霧,翻湧著瀰漫起來,片刻之間整個光罩中一片漆黑。

    宗楚只覺眼前一片混沌,那黃光緊追不捨疾『射』而至。心中不由一凜,五指猛張間,五道青光驀地一『射』而出。叮叮幾聲悅耳的脆響傳來,黯黑中黃光隨即消失無影。便聽見不遠處傳來「咦!」的輕呼,宗楚心中火花一亮,神念全開之下,黃遠那游離不定的身影在周圍隱約可見。

    正要縱身而上,卻聽耳邊一陣怪異之聲,黑霧中竟伸出一隻血紅的巨手,兩丈來長五指微曲,前端指爪彎刀似的閃著幽光,自上而下照宗楚當頭抓來,宗楚猛喝一聲雙拳齊舉,劃出一道暗金色的弧線,一飛沖天迎頭擊去。一聲轟然巨響乍起,宗楚只覺雙臂酸麻難忍,頭腦中嗡嗡作響,再看他巨爪竟在裂紋中寸寸斷裂而開,化成縷縷黑氣融進了黑霧之中。

    黃遠身形趔趄,驚怔地望著巋然佇立的宗楚,情知兩件耐以制敵的法器盡數被毀,再戰只怕更無勝算了。想開口認輸,暗忖剛才出手偷襲之事,又立時拉不下面子。踟躕間幾道青光忽隱忽現疾遁而來,那青光遁跡蜿蜒,看似歪歪斜斜,卻是快如閃電。黃遠暗叫不好時卻已經遲了,只得擰身閃身躲過其中三道青光,其餘兩道躲閃是來不及了,只將靈力一聚打算硬抗這兩道青光。只聽「簌簌」兩聲微音劃過耳畔,一陣短暫的清涼之感從脖頸傳來,然後是一陣灼熱。想開口呼叫什麼,咽喉中只發出咕咕的鈍響,翻身就栽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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