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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9章 深谷魅影(3) 文 / 難得感動

    遙遙望見絕塵塬那高聳入雲的牌樓翹翅,又走了兩個時辰,離牌樓越來越近了。今日風輕雲淡,牌樓頂端橫匾也是清晰可見,只是面向深谷內側的橫匾上並沒有題字。

    進谷以來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天了,離外谷入口再次開啟也只有幾天的時間,若再耽擱幾天,恐怕就會誤了出谷的時辰。到時候這量劫谷就成了死地,歷來進入量劫谷的修士,不是葬身於妖獸魔物之口,便是來不及出而谷而困死在谷中。至於谷口關閉的六十年期間,這量劫谷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說道不清。一個鐵的事實擺在世人面前還沒有發現有人在谷中能活到下一次谷口開啟而出的。

    終於要走到牌樓附近那方圓十數丈的傳送法陣了,過了牌樓便是外谷,五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幾人剛剛傳送到外谷「絕塵塬」牌樓前,尚未從昏眩中清醒過來,異變突起!

    隨著「嘩啦」一聲巨響,只見五人周圍,十幾根幽光閃爍的大柱驀然拔地而起,每根三四丈高的大柱頂端,各發『射』出數股耀眼的白光。霎那間十幾根大柱所發白光便交結在一起。一個銀光流轉的巨大光罩瞬間織成,將五人嚴嚴實實地籠罩在其中。

    湛藍瓦亮的天空、裊裊游弋的輕雲、蔥蔥鬱郁的草木、高聳入雲的牌樓,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見陰風慘慘,天地一片昏黃,漆黑翻滾的烏雲間電弧亂竄,不時發出隆隆巨響。

    王岐涯驚呼一聲:「雷幻陣!我們遭人暗算了」。

    話音未落,陣外傳來一聲陰柔的男子聲音,「哼,你倒是識得焦某陣法,你們殺我同門就想一走了之麼,現在就好好品嚐一番焦某雷幻陣的滋味吧!」。

    李塵染也不答話,雙手翻轉間現出烏黑雙戟,往空中一拋,雙戟霍地一併,一條數丈長的黑蛟揚頸一聲龍吟,直衝雲霄。王岐涯也祭起幻音蕭,放出圈圈音波,但都是漫無目的亂竄一氣。

    宗楚撓了撓頭,這種看不見對手的爭鬥倒是第一次遇見,真有種耗子啃石滾無處下嘴的感覺。正鬱悶間,只聽空中一陣驚雷炸響,一條條拇指粗細的銀色電弧,靈蛇般蜿蜒而下,擊在幾人的護體光罩上,頓時青煙裊裊、滋滋聲不斷。

    支撐片刻,護體光罩竟轟然破碎,一道電弧擊在宗楚肩頭,擊中處衣袍焦黑燃起,狂風捲過,露出黝黑的臂膀,宗楚索性兩下扯掉本就襤褸污穢的襟袍,肌塊虯結的勻稱上身盡展無遺。電弧接連不斷地閃擊在身體各處,一陣陣酥麻過後,隨之便是連綿的劇痛傳來。

    宗楚掃視了一下周圍,見薛燕婷和清月緊緊靠在一起,週身被三元聚罡鍾和金剛印雙層護體光罩護得密不透風,青黃兩色幽光流轉不定,一時倒也無礙。

    王岐涯躲在幻音蕭所發出的圈圈音波之下,電弧一接觸音波竟泥牛入水般消失得無影了,想不到幻音蕭竟是件攻守相濟的法器。只有李塵染和宗楚沒有法器護體,本源靈氣護罩早已破碎,再次開啟也抵擋不了電弧的幾次閃擊,顯然徒費靈力而已。

    清月和薛燕婷眼見二人被連綿不絕的電弧不斷閃擊,又不敢撤除光罩相助,光罩護住兩人已是堪堪自保而已。兩女焦慮憂鬱的盯視著宗楚和李塵染,都束手無策。

    陣外不時傳來馭靈殿幾人得意的揶揄和哂笑,彷彿那烈固和邱琦的死去根本沒有發生一般,幾人已爭議起幻音蕭和黑蛟戟的歸屬了。

    空中黑雲越發濃密,電弧也越發,小兒臂膀粗的電弧從翻滾的墨雲中不斷竄出,閃擊著陣中的宗楚等人。

    一聲悶哼傳來,宗楚扭頭望去,只見李塵染渾身焦黑一片,尖細的腦袋緊靠在肩頭,倒在地上急劇的抽搐著,兩隻烏黑的鐵戟散落在身旁,不一會兒便一動不動了。

    宗楚心頭一陣緊縮,雙瞳中冒而出的怒火,衝撞的眼眶隱隱作痛,幾道電弧擊在身體上渾然不覺。

    愣怔片刻,宗楚盤膝而坐,也不顧那電弧閃擊。就在方才目睹李塵染身隕時,怒火中燒電弧閃擊下,丹田處竟感覺到一股雄渾磅礡的真元之氣,似山洪暴發般,不斷衝擊著週身經脈。

    掐訣運行靈力運轉奇經八脈,宗楚試圖以靈力引導丹田真元灌體,衝擊築基後期瓶頸。不料連接嘗試了十來次,每次都在真元剛要被引導出丹田時功虧一簣。宗楚歎息出聲,轉念一動,手勢急變,修煉起原本停滯不前的**玄罡訣來,不料,剛一導入靈力,丹田中真元之氣竟漫堤的洪水般,沿著經脈溢蕩而去

    宗楚心中一陣狂喜,這**玄罡訣不僅一氣呵成,衝破第四層桎梏,竟直第五層瓶頸。只見宗楚渾身黝黑的肌膚,此時竟影影綽綽泛起一層暗金的幽光,時隱時現,顯得詭異之極。

    電弧擊在身體上的劇痛,在這一霎那間竟也消失殆盡,後續的閃擊,除了在皮膚上激起一圈金黃漣漪外,絲毫痛楚也感覺不到了。不僅如此,每一次的電弧閃擊,倒引起丹田處陣陣翻湧,真元之力似乎被完全喚醒般,點點凝聚越發渾厚。

    在感覺突破**玄罡訣第四層之後,丹田之中真元之氣,猶自醇厚雄渾,宗楚索性再次衝擊起築基後期瓶頸來。也不知是否因**玄罡訣的進階所致,還是真元之力到達了一個新的層次,這次卻沒有費多大周折,竟水到渠成,如**玄罡訣一樣,一路衝擊到了築基後期大成境界。

    正狂喜間,一陣劇痛驀然自丹田處噴湧而出,沿著經脈四散而開。宗楚倒在地上如李塵染般,不斷地痙攣抽搐,只覺渾身經脈、肌肉、骨骼如尖刀剔骨般地巨痛,發出「卡卡」的暴突之聲。丹田中更是絞痛難忍,原本流轉不停的真元之氣,此刻竟已經開始緊縮凝固,一團硬物在腹中衝撞不定。

    清月和薛燕婷望著在地上打轉的宗楚,目瞪口呆,清月清淚漫眶,薛燕婷更是嗚咽有聲。只有王岐涯驚怔的大張著嘴巴,一撮小鬍子一抖一抖的,半響才搖著頭說:「不可思議,竟在此種情形之下突破瓶頸,不可思議啊!」。

    二女訝然地望著王岐涯,薛燕婷驚詫地問道:「王師叔是說宗兄是在突破瓶頸!」

    「嗯,此刻,他已經突破瓶頸了,正經歷著洗髓易經的痛楚。宗師弟所修煉的功法也甚為玄妙,似乎也一併破境了,不然純碎的修為突破,是沒有這般痛苦的!」王岐涯凝重地點了點頭。

    而此時,站在陣外的焦白和滿臉皺紋的老者,也是驚詫莫名,二人都是築基大成的修為,自然知曉宗楚身上此刻所發生的異變,都一臉的凝重之色。回顧其他幾人,個個臉色像寒夜月光下的窗紙,這幾個師弟不如二人法力雄厚,支撐法陣已幾乎耗盡了他們所有的靈力,繼續下去,只怕真元也會受損不輕的,真到了騎虎難下的時刻了。

    焦白臉上倨傲的神色,此時已經蕩然無存,冰封般的肅穆凝重,一旦撤去法陣,自己固然有幾分脫身的把握,而這幾個師弟恐怕就難逃生天了,猶疑片刻目光一閃。見眾人都一臉憂鬱地盯視著自己,焦白猛出了一口氣,說道:「死生在此一舉,撤掉法陣,你們就能全身而退麼,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你們穩住法陣,焦某施以全力一擊!」。

    說著將口一張,吐出一桿數寸長的灰黑小旗,老者訝然問道:「這是何物,怎麼從來沒有見師兄動用過?」。焦白猙獰地說道:「此物名為噬孽旗,焦某培煉多年也不敢輕易動用的,今日就拿此人祭旗了!」。

    一番入骨透髓的巨痛過後,宗楚竟覺全身無一處不通泰舒坦。築基後期果然不是中期所能比擬的,法力竟憑空升漲了近一倍,九轉疾風訣和**玄罡功的威能也隨之水漲船高,大大增進了一截。

    宗楚瞥了一眼越來越稀薄的黑雲,那電弧也細小了不少,彌留之際般稀稀拉拉。眼中厲光一閃即逝,衝著空曠的法陣朗聲說道:「馭靈殿弟子竟都是些猥瑣卑劣之徒,專行這些陰險偷襲的勾當,若還有一絲血性,光明正大的與宗某走過一場,如何?」。

    陣外一片靜寂,薛燕婷冷切一聲,「光明正大四字,他馭靈殿根本不認識的,陰險卑鄙倒和他們是親家,看他們能困我們到什麼時候,大不了在這量劫谷同歸於盡」。

    「哼,想不到清元宗弟子竟鹹魚翻身了!」

    「翻身的鹹魚也是死魚!」

    陣裡陣外一時嘴鬥起來。

    宗楚冷冷的聽著薛燕婷和陣外兩名年青修士鬥嘴,一時絲毫不落下風。正吵得不可開交時,卻見一面黑霧旋繞的大旗突兀出現在法陣上空,無風自動獵獵飄舞,一陣陰邪之氣驀然侵而來,隨之呼嘯聲大作,黑霧翻滾下,法陣中驀地現出三隻青面獠牙、頭生獨角的厲鬼,個個一丈多高,胸口透著個頭顱大的洞,噴發著汩汩黑氣,怪叫著撲來,宗楚突的跳起身來。雙手猛一掐訣,週身金光隱隱盤繞,衝向宗楚的厲鬼,瞥見金光竟露出遲疑之色,血紅的眼珠亂轉不停。宗楚一聲斷喝,朝一隻鬼物疾『射』而去,那鬼物正口吐黑氣,揮舞數尺長的漆黑雙爪,在清月、薛燕婷二人的光罩上猛砸,光罩已是急晃不止、搖搖欲墜。

    眨眼間,宗楚欺身而上,雙拳「彭彭」一陣遽響地砸在那厲鬼腿上,厲鬼雙腿竟如泥雕般粉碎而散,整個上身頓時轟然砸倒在地上,宗楚一陣拳打腳踢,須臾間只見殘骨斷肢散落一地。

    其餘兩隻厲鬼略一停駐,狂嘯一聲,悍不畏死地一齊朝宗楚撲閃過來,宗楚眉梢猛跳,身形模糊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兩隻厲鬼頓時失去目標,雙爪一陣狂舞,轉身朝瞠目結舌的薛燕婷撲去。還未撲到光罩前,一道青影從一隻厲鬼身側一掠而過,那厲鬼半邊漆黑的鬼體,「砰」的一聲四散炸開,黑色的鬼氣噴薄而出,厲鬼兀自超前飛奔了數步,一頭栽倒在地上。另一隻厲鬼見宗楚身形現出,兩隻黑氣旋繞的鬼爪,蓬地拍在宗楚背部,只聽「彭彭」兩聲悶響,震得那鬼物倒退了數步,宗楚背上零星金光迸濺,踉蹌了幾步,卻並無痛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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