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你虧欠我的那些年 文 / 吉拉奇
一般人求這樣的好事還求不到,一邊工作一邊回家省親。
「不過……」潘辰見好像想到什麼:「好像沒看見過雯雯回家,她是工作狂了嗎?」
頓了一下,潘辰見疑惑的看著杜雪:「也沒見過你回家!a,你老實交代,不會你們兩個是蕾絲吧?兩個人都從b市跑出去,還住在一起!怎麼這麼可疑!」
杜雪只問一句:「那思思是怎麼回事?」
潘辰見沉默一下,隨即回答:「小睿不也是你們要領養最後沒資質掛在我名下的嗎!邃」
杜雪點頭:「是啊是啊,我是蕾絲,那你別追雯雯了。」
潘辰見卻是又落寞下去:「那怎麼行。」
杜雪覺得真幸福,看著潘辰見,就覺得雯雯幸福,只要退一步,就能有一個人在這裡站著等著她,潘辰見對郭雯雯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迦。
竟然真的安靜了兩天,杜雪陪著潘辰見看醫生,王慶剛常來走動,可是章東遠再也沒有出現,有點不像是章東遠的作風了,杜雪收拾東西,買了一些郭雯雯點名要的小吃,到酒店收拾了東西出來的時候,還覺得真的假的,竟然就這麼平安的可以回去了?
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她沒有太注意,一心的等著她叫的出租車,黑色轎車裡有人下來,是個司機的樣子,過來恭敬的微微彎腰:「衛小姐,這邊請,有人想跟衛小姐聊聊。」
杜雪看過去,車窗上的貼膜貼的很暗,外面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樣子。
「不會耽誤衛小姐的飛機,衛小姐的飛機是下午三點十五分起飛,現在十二點十五分。」司機恭順的繼續說。
杜雪心裡有些驚詫,他竟然連這些都查了……
「不了。」杜雪說一句,拎著大箱子繼續等出租。
眼看有出租過來,那邊黑色的轎車門打開來,有人下車,站在車邊看著杜雪,聲音低沉:「杜雪。」
杜雪扭頭過去,看著那人,目光有些怔忡。
***
還記得初次見這個人的時候,是有多忐忑害怕,怕的骨子都裡都怕,就是那種好不容易遇到大人物,小心翼翼,雖然一萬遍的在心裡跟自己說眾生平等人、權也不用怕這一類的詞語,可還是小心翼翼的。
還記得那個時候,看見章東遠跟他說話,章東遠臉上流露出的那麼一點點小孩子氣的表情。
也只在這個人面前看見過吧?
章東遠在章洪濤面前也都是根本一點面子都不給,對於章東遠來說,他唯一護著又聽著的人,只有他……
車子靜靜的往前開著,很安靜,幾乎聽不見外面的胎噪。
商務版的,後座只有兩個座位,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檯子,地上是白色的長絨地毯,踩著很軟。
「她現在還好嗎?」章炎彬先開口,問一句。
杜雪點點頭:「還好。」
「她還是不肯回來?」章炎彬又問一句。
杜雪深吸一口氣,沒回答。
章炎彬也就知道了答案,看著面前,目光有些深沉:「其實可以回來了,畢竟她家在這裡。」
「她還有家嗎?」杜雪反問一句。
還有家嗎?當初郭雯雯和章炎彬兩個人私奔,就已經沒家了,一個圈子裡就這麼點事情,章家雖然極力掩蓋,可還是一樣的有風聲流出來,郭雯雯的父親氣的大病……
同樣憤怒的還有章炎彬的妻子,也就是章東遠以前叫著大嫂的人。
她當然有理由發怒,也有理由報復,郭雯雯在香港,郭雯雯的家還在這裡,郭家本來就是普通生意人,一時間爆出制假,工商質檢都去查了,生意幾乎破產。
「她現在已經沒家了,她跟你去香港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她沒家了,她是太傻才願意跟你去,她是太傻才願意相信你,現在你回來了,好像沒事發生一樣,還是夫妻和睦,還是一樣上電視,還是一樣的正派人到處視察到處宣揚你是個正派人你的理念,可她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杜雪說的有些憤憤不平。
憑什麼兩個人的事情,最後讓郭雯雯一個人承擔,郭雯雯是做錯了,可是章炎彬有什麼資格獲得所有人的原諒?憑什麼最後章炎彬就能夠毫髮無傷的又回來過回預定軌道內的生活,郭雯雯就要在香港連家都不敢回?
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在那樣一個快節奏的城市,守著一所房子,想念著一個根本不可能回來的人。
推拒了身邊所有幸福的可能……
「我沒有想騙她,去香港的時候,我沒想過要回來……」章炎彬緩慢的說一句,聲音裡也是沉重。
可是杜雪一點沒有領情,只是一口反駁回去:「你如果是十六歲的少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你不是!你明明是個沉穩的人!你去香港的時候心裡難道就沒有想過總有一天要回來?怎麼可能不回來?就沒想過你回來郭雯雯怎麼辦?」
那一瞬間的花火,注定是要熄滅。
稍微有理智一點的人都能想得明白,尤其是章炎彬這樣一個看得通透有沉穩的人,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怎麼會不明白!
家業在這裡,章家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拋去這些不說,郭雯雯的家在這裡,以章炎彬妻子家的勢力,隨便的一個小指頭就捏的郭雯雯家裡家破人亡,這些章炎彬怎麼會不知道?
面對這樣的指責,章炎彬只說:「人都有瘋的時候,就算是我沉穩,就算是我想得到,可是那一刻就是瘋了。」
杜雪沉了眼,深深的吸一口氣,平抑心中的怒氣。
可是不得不承認,章炎彬說的是對的。
人總有瘋的時候,她曾經瘋子一樣站在雨地裡等著章東遠回來,誰沒做過瘋子做的事情?
明明知道不值得不可能可還是會拚命的衝上去。
車子已經接近了機場,章炎彬拿出一個信封來,給杜雪:「幫我給她。」
杜雪不接,章炎彬又說:「是她應得的。」
「如果是她應得的,那你自己去拿給她。」杜雪說。
「我給的她不會要,我走的時候留給她一張支票,她一直沒用。」章炎彬說。「你自己給他,我給她算什麼?她看見了該哭還是該笑,你應該去香港見見她,你應該去看看你欠了她多少。」杜雪伸手拿了包,車子剛停下,她就開車門下車去,司機也下車給她打開車子後備廂,拿行李出來。
章炎彬自然是不能下車的。
這裡人來人往,他不適合出現,就算是告訴在場的人,章炎彬在這輛車裡,大概也都不會有人相信。
杜雪拉著箱子往裡面走,回頭看一眼,看著那輛黑色的車子,轉身進機場裡面。
***
飛機順利起飛,沒有人拉住她,也沒有人要挾她,順利的有些令人詫異。
飛機落地是郭雯雯開車來接的,回到家裡,兩個小寶貝一人一邊的撲過來,輪流抱個滿懷,郭雯雯下廚,杜雪塑封的烤鴨拿出來的時候,引的郭雯雯低呼,欣喜的厲害。
酒足飯飽,兩個孩子去一邊玩,杜雪看著郭雯雯愜意滿足的仰躺著在椅子上面,吃一個烤鴨就興奮的不得了,直說比燒鵝好吃多了。
「我走的時候看見章炎彬了,她送我到機場的。」杜雪說。
郭雯雯愣了一下,隨即說:「不用告訴我,都已經沒關係了。」
停一下又問:「他還好嗎?」
杜雪點頭:「挺好的,電視上常有他,好像升職了,算是非常年輕的。」
「那就好。」郭雯雯靠著在椅子後座上面,抬著頭:「那就好,大家都挺好的就好。」
可是她明明不好,杜雪過去抱郭雯雯的肩膀:「他說他不是故意要走的,本來還讓我帶給你一個信封,可能是錢之類的東西,說是你應得的,不過我沒要。」
郭雯雯聽了一把拍在杜雪手上,咋咋呼呼,聲音很大:「不是吧?怎麼不要啊!我多缺錢!下次再有機會一定給我要過來!白來的錢為什麼不要!我要我要!」
杜雪看著郭雯雯,郭雯雯眼底分明的已經濕了,眼淚就要掉落下來的一瞬,郭雯雯站起身:「我最近沙眼好嚴重,我去滴眼藥水。」
說著就往洗手間過去,裡面有水聲傳過來,半天郭雯雯才出來,眼眶很紅。
小睿路過去拿零食,看見郭雯雯,問:「姨媽,你怎麼哭了?」
郭雯雯沒說話,杜雪說:「沒有,是滴眼藥水了。」
小睿「哦」了一聲,拿了零食就走,郭雯雯看著杜雪,終於是忍不住,坐在椅子上,雙手蓋住臉孔,眼淚不住的落下來,不住的。
「小雪,我難過……」郭雯雯喃喃的低語,很小的聲音,帶著哽咽。
「我掩飾不了,我難過,小雪,我遇見他的事就會難過,四年了,四年裡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次見面,我在報紙上看他,我難過,我總想著是不是有一天門外門鈴響了,我去開門,他就能站在外面……」
「我總想著,是不是有一天我電話響,我接起來,就是他在那邊跟我說一句:喂……」
「我總想著,在人群裡面,如果有他,我一眼就能認出來,我在走過中環,我看著密密麻麻的人頭,想會不會他在裡面,會不會其實我已經不能認出他來……」
「小雪……我難過,四年,他去找你就是他還記得我,可如果他還記得我,為什麼這麼狠?為什麼……」
……
杜雪過去抱住她,眼淚也一樣流下來。
為什麼可以這麼狠心?如果是要她來回答,那一定是因為,她知道什麼對對方最好,想明白了的時候,寧願就這樣下去,再也不碰觸,哪怕是自己一直一直的痛著,至少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
「飛機起飛了嗎?」章東遠問一句。
旁邊的王慶剛一下子卡住,他正跟章總匯報日程安排,沒想到章東遠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倒是把他說蒙了。
什麼飛機起飛?
下一刻想到杜雪是今天飛機,立刻回答:「起飛了,應該都到了。」
章東遠在座位裡面,問:「哪個班次?」
王慶剛說了一趟航班,章東遠手指靈活的在電腦上面敲下來,搜索,果然已經到了,兩個小時前就到了。
他不去打聽航班是哪一趟,在她走之前他一定不讓自己知道,就是怕自己又一次衝過去。
克制著不去找她,竟然是這樣難的一件事。
王慶剛出門去,悄悄的關上辦公室的大門。
章東遠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半天轉了椅子過去,看背後碩大的玻璃窗,往下面望過去,能看到他以前買的一所房子。
那時候這棟建築物還沒有蓋好,她早上去上學,開車送他到公司,下午再過來找他,那時候他被爆炸物炸傷了腿,她第一時間趕過來哭的痛哭流涕的樣子,有點像是一隻小花貓。
那時候凌柏抓了她,他過去找。
至少還有一個借口去見她,後來再也沒有。
***
夜色很靜,車子靜靜的開過去。
路兩邊間歇的有路燈,照的路燈底下微明,還有一些蟲子鳴叫的聲響,從路兩邊的綠化帶裡傳過來,燈光掩映的地方隱約的看得見路燈下面還有些花樹,也錯落著開花。
車子停下,司機說一句:「到家了。」
章炎彬下車,看一眼面前的三層別墅,走進去。
是歐式的建築,美輪美奐,每一個角度都透露出中世紀風格,連同細節都一絲不苟,每一寸都精緻。
如同這裡的女主人一樣。
進門,傭人過來開門:「章先生您回來了。」
章炎彬掛了外套,換了鞋,客廳裡面悄無聲息,只有一盞照明的小燈,章炎彬穿過去,屋裡也是一樣的歐式風格,連沙發扶手都是鍍金的顏色,章炎彬腳步輕緩的上樓去。
每天都是如此。
然而路過一間房的時候,聽見裡面低低的呻吟聲,章炎彬的腳步還是頓了下來。
是那種痛到了極致可是竭力隱忍的聲音,聽著讓一個健康人都覺得太痛苦不過,讓人覺得於心不忍。
這樣的呻吟聲沒有間斷,一直是低低的,不仔細聽真的聽不太出來。章炎彬看了一眼盡頭的房間,沒過去,開了身側的房門。
「卡嚓」的一聲,門開。
「滾!給我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滾出去!你們這些傭人我明天就開了你們!出去!」尖刻的聲音立即從房間裡迸發出來,在這樣的黑夜裡,甚至有幾分恐怖的色彩。
樓下的傭人也聽見,急忙上樓來,看見站在門口的章炎彬,章炎彬揮手,示意她可以下樓去不用管這裡。
「怎麼還不滾!快滾!滾出去!」屋裡尖利的聲音因為等不到關門的聲響,更加大聲。
章炎彬進門來,關上門。
房間裡一下子的靜謐,屋裡的人也安靜下來,只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幾乎就是要喘不上來的樣子,半天才舒緩一點。
章炎彬走進門,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床上的人沒察覺屋裡有人,皺著眉頭躺在那裡,停止了喊叫之後好像是更疼了,眉心皺出一個深深的「川」形來,那樣隱忍的表情,讓人也跟著覺得疼,床頭一盞小小的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臉色更加的慘白,好像是一張紙。
頭髮也亂了,本來盤在腦後的髮髻落下來,臉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沾著濕了的髮絲,身上這樣熱的天還蓋著被子,被子被她剛才掙扎的有些落下去,她試圖拽,可是拽不起來。
章炎彬過去,拉起被子,給她蓋好。
床上的人看見章炎彬,目光有些怔忡,任由他給蓋好了被子,才猛然的好像反應過來,聲音尖刻:「你別做夢!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跟你離婚!章炎彬你別做夢!今時今日,你還能離婚嗎?你還承擔的起輿、論壓力嗎?我是你的髮妻!我病了你就要拋棄我,你有沒有一點人性!你有沒有一點點人性!」
章炎彬看著她,低聲:「莫婉,你不要多想,我去找醫生來,如果太疼,還是打止痛針。」
他剛才聽見她的呻吟聲,都覺得會痛,她怎麼忍耐的了。
消瘦的彷彿是一把骨頭。
莫婉看他正看著她,立刻尖聲:「別看我!不要看我!我頭髮亂了!你不要看著我!」
章炎彬依言轉身,背向著她。
「莫婉,我去找醫生。」章炎彬說,說著就要往外走。
腳邊「啪」的一聲響,碎裂的聲音,章炎彬低頭,是一個玻璃杯子。
莫婉扔了一個玻璃杯子過來:「你做夢!章炎彬我告訴你!我不會打止痛針!我就要你看著我痛!我知道你想什麼!你想在止痛針裡做手腳弄死我對吧!你想讓我打很多止痛針神經壞死!你想讓我死了你好娶那個賤女人!章炎彬我不會讓你得逞!絕對不會!」
章炎彬無話可說,莫婉現在的精神就是這樣脆弱。
「找你父親介紹的醫生好嗎?我不插手。」章炎彬想起莫婉低聲呻吟的那些聲音,想了想還是說。
至少要先止疼。
莫婉很嚴重的風濕病,兩條腿不但站不起來了,而且會劇痛,痛的超乎常人。
莫婉大聲的喘氣,似乎是運動量太大,可是聽見他這一句,立刻開口:「你們都想我死!別想了,不可能!我要忍著,我要活著!章炎彬,我就是要活著,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別想去找那個賤人!就算是為了這個,我也不會死!我比你的命還長!你死了我也不會死!我要看著你可憐!我要看著你悲慘的一個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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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評論區說為什麼章東遠先生什麼都信,其實應該是三人成虎的效應吧,一而再再而三,就什麼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