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章 東遠,你混蛋! 文 / 吉拉奇
每一個字都說的輕,那樣的輕,好像是一根羽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跟著飄走,緩緩慢慢的飄離……
那是不能在手心裡掌握的感覺,章東遠分明的覺得,這一刻的杜雪,已經是遠了,以前他有一萬種想法,確定她就在這裡,知道他無論怎麼做她都在原地,可是現在看著面前的她,就好像是羽毛,在空氣之中,你是怎麼去抓,都從指縫中溜走。
沒有吵架,只是陳述,卻好像是比任何吵架都要複雜而疏離。
章東遠看著她,冷聲:「想也別想,杜雪,想也別想,就算你現在是衛雪了,也不要想,不可能的事情!」
杜雪靜靜的坐著,好像是沉靜的一幅畫一樣的,緩緩的,半天抬了頭看他,說:「我不是在商量,我是真的累了,累透了……溴」
「不可能!」章東遠三個字丟在這裡,擲地有聲。
杜雪靜靜的看他,眼底一下子有淚滾落出來,卻是飛快的低頭擦了,沒多說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我還是出去,我們的談話沒辦法繼續。」
才是要從章東遠身邊擦身過去,章東遠一手拽了她的手腕,用力的一甩,她整個人根本就是虛浮,腳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好像是行李一樣的被甩開,跌跌撞撞的往前,腳下一絆,已經是摔倒,身上重重的一撞,眼前都有些發花,卻是已經跌在床上面禱。
章東遠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很大很大,撞的她回不過神來。
起身,卻沒有想更多的事情,看著床邊站著的章東遠,摸索著要起來,又往門外走。
他不要她走,她就一定要走!
留在這裡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她不想面對的,都被人逼著面對,她只想是逃開一點,逃開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逃開一段該死的婚姻,他卻忽然的不允了。
留在這裡,再留在這裡,她一定沒有辦法承受。
以前她可以笑著當寵物一樣的陪著他身邊,看著他身側其他的那些鶯鶯燕燕,可是現在不行了,再也不行了。
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株植物,在她所不知覺的時候,已經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如果再留下來,她不知道會怎麼樣。
不愛的時候,她可以冷眼旁觀,可是在看著他和凌楠擁吻的時候,心口那一刻的痛,她再也承受不了,如果她要的是獨一無二,她自己都覺得要的太多太多,他根本給不起。
章東遠這樣的男人,獨一無二,他怎麼給的起,就算是凌楠,未來還有那麼長的生活,怎麼給得起?
只想逃開。
然而她的動作,落在章東遠的眼裡,卻是一下子的暴怒。
伸手拽過她,她手腕上一痛,痛的眼淚都要落下來,身子已經是被鎖住,鎖著在他的懷裡面,她的腳下絆住,往後面倒,他捏她手腕捏的緊,也跟著是倒下去。
手腕上只覺得疼,身上卻是一重,並沒有摔的多重,可是手上疼的她眼淚都要落下來。
他的身子跟著一起摔下來,眼看他的臉孔,她直覺的要躲,頭一側,卻撞在床角上面,「咚」的一聲,疼的她眼睛都要冒星星出來,忍不住低低的呼一聲。
章東遠是去拽她的手腕,想要拉回她,沒想到她這樣一摔,帶著他也摔下去。
她眼底的嫌惡那一瞬間那樣明顯,就要躲開,卻都還撞到自己。
兩個人跌坐在床腳,章東遠看著她,距離那樣近,可她嫌惡,她要躲開,撞的疼的了還是要躲,盡量的靠向離他更遠的距離,好像他是洪水猛獸,永遠就要躲開,躲的遠遠的。
一直以來,她從來不曾有過什麼信任,都是如這樣,想要躲,可是以前還不敢明目張膽的這樣,現在是一點不在乎的要躲開了。
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憤怒,攥著她手腕的手驀地抓緊,一手拉她的過來。
她是頭暈眼花,感覺自己被帶著靠近,死命的用手掙扎,可是沒用,他力氣要大得多的多,她避不開。
「你滾開!滾開!」她終於是受不了的大叫,死命的想要躲。
他不松,反而是更加的貼近,一手控住她,一手去捏她的下巴。
她大聲叫:「走開!你走!走開……放我走……」
尖刻的聲音在他耳邊,他聽了幾乎是暴躁,想也不想的,大手摀住她的嘴。
周圍終於是安靜下來一點,她用力的掙扎,眼底有些驚恐的神色,極其的用力,長指甲掐著在他的手臂上,他只當做不知道,也顧不上,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痛。
手心裡卻是忽然的一疼,他不由的一縮。
揚起手掌,手心上面有血流下來,低頭再看她,她眼底是那樣的光亮,直直的瞪視著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唇角都是血跡,是他的血跡。
他還沒任何反應,她已經是先大聲的叫:「小趙!小趙!你走開!」一邊叫著一邊想要掙開他的束縛。
小趙在樓下,如果她聲音大應該是能聽得到。
他伸手去捂她的唇,她那一句「你走開」聽在他耳裡是那樣的刺耳。
他解釋成是她從來都柔順,忽然忤逆他,他不習慣,只想要她再不能說出這樣的句子。
她用力掙扎,死命的躲開他的手,掙扎著叫:「救命……」
然而下一句就說不出來,被他摀住。
他俯身下來,按住她在地上,死死的按住,耳邊終於是沒了聲音,她死命的掙扎,用力的掙扎,他的力氣那樣大,都壓下去,一點不留的,她的那些力氣終於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他才恍然的覺得清醒一點,有一點昏暗的檯燈的光亮,卻是那樣刺目,刺的他清醒一點,終於是好一點。
低頭去看,卻看見地毯上的杜雪臉色白的可怕,眼底是那樣絕望的光亮。
才驚覺的急忙鬆了手。
「咳咳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的聲音,爆發出來,她死命的咳嗽,似乎是要把肺也咳出來。
極力的壓抑一點,拚命的咳嗽。
章東遠看她,她只顧著咳嗽,好轉一點的時候,抬眼,已經是那樣驚恐的光亮。自己剛才差點殺了她,差一點點,如果不是清醒過來,就差點殺了杜雪。
他伸手出去,杜雪根本顧不上,只是咳嗽,他伸手抱住了,貼著過去一點,聽著她咳嗽的聲音。
腦子也亂了,自己剛剛是怎麼了,竟然好像瘋了一樣的,好像是真的瘋了,只是不想聽她說出離婚的話,不想讓她逃開,然後就瘋了,差點就殺了她不是嗎……
瘋了……
杜雪用力的平抑著呼吸,身子微微的顫抖,微微的。
他抱住了,低聲在她耳邊:「沒事,乖了……」
她不說話。
眼底都是驚恐,眼淚落下來。
章東遠看著那一滴淚往下滑落,貼過去,吻上那滴淚水的位子,沒讓它落下去。
淚滴,在口中,微微的腥鹹。
他不曾這樣做過,可是這一次,忽然就想說不想再看見她的淚水,就這樣吻過來,輕輕的。
她只是顫。
他貼過來,呼吸之間都是她淡淡的馨香的味道,那樣好聞,說不清楚。
燈光下面,她的臉孔有些淡淡的橙的顏色,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一層很淡很淡的,這個角度的光暈看過去,剛好是能看清楚。
她的唇,櫻紅色的一點,微微的翹著。
好像是一個誘惑。
他靠過去,吻上去,輕輕的吻。
她是大口的呼吸,察覺到這樣的吻落過來,不想激怒他,可終於還是掙扎。
「放開……」杜雪低聲,想用手揮開他一點。
他卻是絲毫都不放,唇舌都渡進去,深深的吮吻。
那一刻有說不出的甜蜜,混合著血腥的味道,她張口咬,他疼的縮了一下,然而不放,她要再咬,才發覺下巴被他扣住,根本沒有辦法。
深深的吮吻,章東遠壓著她在地板上面,她的眼淚落下來,他看到一點,卻是閉了眼,強行的去吻她,壓下她所有的反抗,她口中「唔唔」的聲音想要說什麼,他不聽,一個字都不聽。
呼吸愈發的灼熱,他鬆開她一點,拉開一點距離。
她看著他:「章東遠,你混蛋!」
章東遠看著她,俯身吻上她柔軟的胸前。
她終於知道他是要做什麼,一下子急了,大聲:「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放開!」
雙手要去抗拒,他已經是壓下,她死命的掙扎,他一手扯下領帶,想也不想的捆住她的手,一起拉高到頭頂的位子,綁住。
她眼底一下子的絕望:「你這個混蛋!」
這一次,是歇斯底里的尖聲。
她終於不是那樣淡漠的聲音,終於不是,章東遠拽開她的衣服,布料撕裂的聲音那樣的刺耳。
「放開我……放開……」她驚聲的尖叫。
外面有人的腳步聲,似乎是小趙,她才是要欣喜一點點,然而那腳步聲卻是在樓梯的一半就停住,似乎是猶豫,要不要上樓來。
「救命!」杜雪大聲。
口隨即被一隻大手摀住,捂的那樣徹底。
他竭盡所能的逗弄,對於她,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越是身體的愉悅,心裡就越是沉在了深淵,一分分的沉下去,沉的徹底……
身體被刺入的一刻,章東遠過來吻她,吻她的唇。
她扭開頭,他強行的吻過來。
她抬頭,看著他那種沉迷的模樣,心裡泛出噁心來。
用吻過凌楠的唇來吻她,跟凌楠做過又來找她,怎麼會這樣的噁心!
眼淚瀰漫出來,雙手緊緊的握住,緊緊的。
漫長的很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是發洩出來,緊緊的抱著她,就好像她是什麼珍惜的東西一樣的,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
***
章東遠從浴室出來,看見床上那個小小的人影。
他抱著她到床上去的,她瑟縮成一團,小小的,肩頭微微的抽動,一下一下的。
他過去,不知道怎麼說,一切不是打算這樣的,他是想跟她說沒事,後來怎麼會到了這樣?開始是發火了,吵架,後來他壓下她,那種淡淡的氣息,後來就亂了,全都亂。
他知道是不應該,可是難以控制,在那一刻他想,就這樣沒關係,就這樣吧,管他的,一切就這樣算了!
然而真的面對這樣的場景,又是新的不知道怎麼做。
章東遠緩步的過去,過去看她,她是背對著他的方向,她閉著眼睛哭,肩頭一抽一抽。
「去洗一下好一點。」章東遠低聲說,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一點,用這一句開口。
面前的小人兒停止了抽泣,緩緩轉身過來,看著他,坐起來,在他對面的地方。
他直直的站著,她揚手「啪」的一個巴掌。
那樣清脆的聲響,在房間裡迴盪。
「你混蛋!你混蛋!章東遠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要告你!我要告你!你混蛋!混蛋……」她幾乎是要跳起來,吼出這一句,眼淚滂沱而下,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握的那樣緊。
「先去洗一下,回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章東遠挨了這一巴掌,其實不痛,她已經沒多少力氣。
杜雪的肩頭微微的顫動著,看著他:「你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是不是你養的妓女?章東遠我欠你醫藥費,我欠你的,我知道我欠你的!我沒了孩子我還在想這是我欠你的!現在我什麼都不欠了!我要走,誰也攔不住!我們離婚!我們離婚!你這個***犯!你這個混蛋!」
面對著她的吼,他站著,吸一口氣:「隨你怎麼說,先去洗一下,離婚的事情不要想。」
杜雪胸口劇烈的起伏,恨的已經沒有辦法,大聲:「滾!你給我滾!」
章東遠看她,終於是沒再多說,轉身往外走。
這個時候,他在這裡,她只是更激動。
門關上,杜雪看著門口的地方,看著已經關閉的門,空氣中還殘留著那些噁心的氣味,她轉身趴著在床上,放聲大哭。
那個混蛋!為什麼可以那樣平靜,那樣滿不在乎的樣子,在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用那樣輕描淡寫的語氣!
下身還有撕裂一樣的痛,可是顧不上,杜雪趴著大聲的哭,從來沒有這樣大聲的放聲大哭。如果媽媽還在,如果媽媽還在,她不會這樣孤立無援,不會像現在這樣,身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在她這一邊……
不會像現在,被送回來章東遠這裡,她要離婚!要離婚!
然而,怎麼那麼絕望,絕望的徹底。
***
晚風從車窗吹進來,帶著微涼的氣息,將駕駛座上的人的發吹的有些微亂,也讓人感覺更加清醒一點。
深夜的高架,車不多,一路的飛馳。
沒有目的,沒有方向,有的只是一心往前開。
很多東西都亂了,在這一個晚上,都亂的徹底,以前對於凌楠的那一些牽掛和憂心,跟此刻的煩亂比起來,竟然是那樣的淺薄,幾乎已經是很難想到了,以前的任何時候,都沒有出現過的問題。
他一向是冷靜克制,這一次,卻是已經完全的混亂。
這一路,究竟要開到哪裡?
唯一確定的是,離婚,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想到是她要走,想到她那種冷清的說要離婚時候的語調,心頭就好像是席捲的沙塵暴,一下子的鋪天蓋地,可是自己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那一刻,腦子裡是一片空白,只覺得是要抓住什麼,抓住了她,只覺得甜,那樣的捨不得放開的甜。
於是,就再也放不開。
章東遠看著前面的路,眼底卻是絕對的茫然。
忽然想到什麼,前面的路口拐彎,打給小趙。
「她在家嗎?」電話很快接通,章東遠問一句。
他離開家的時候,小趙已經不在家裡,應該是去了隔壁的宿舍,很識趣的人,知道什麼可以聽,什麼只能裝作不知道。
小趙說等一下,然後就是開門的聲音,走路的聲音,上樓梯的聲音,緩緩的過來,最後小趙壓低聲音說:「在臥室裡休息了。」
章東遠聽見這一句,放心下來。
他剛才忽然想到自己這樣走了,她會不會是也走了,聽見她還在家裡,就放心下來。
掛了電話,往回去的路開,停在了樓門口,卻是不想上樓,就在樓下車裡,點一根煙,抬頭看一眼樓上的臥室,一根根的點,一根接著一根,猩紅色的一點光亮,照著他的臉孔,說不出的模樣。
***
「太太,下樓吃早飯了,醫生說您吃飯必須要準時,吃完了再睡也可以,還是先起來吧。」
一早上,小趙的聲音就隔著門響起來。
杜雪睜開眼睛,有些恍惚,看見窗簾縫隙地方的光亮,才知道是天亮了。
她昨天趴著哭,累了,閉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
「知道了。」杜雪答應一聲,起來去浴室清洗。
對著鏡子,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身上斑駁的痕跡,胸前青紫的顏色,轉身過去當做沒有看到,洗好換了一身衣服才下樓。
章東遠坐在餐桌前面,看起來那樣的平定的樣子,坐著喝咖啡,小趙已經弄好了一切,一大桌子。
她過去,在章東遠桌子的對面坐下,看著章東遠。
小趙急忙的說一句:「先生太太,我先回去了。」
章東遠才是點頭,杜雪已經開口:「不用。你在這裡也是一樣!不用躲著,昨天你不是上樓了嗎?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什麼?」
小趙臉上明顯的不太好看,低著頭,沒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