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人都有放不下的事 文 / 吉拉奇
是蹦極。
章東遠看一眼,很高的地方。
凌楠回頭看他:「東遠,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跳下來的地方,我想去跳。」
說著眼淚都有些要落下來的樣子,可是忍著,忍的很辛苦:「以前小柏說我膽小,說要帶我去跳,可我怎麼都不敢,現在我想去了,你能陪我去嗎?」
章東遠抬頭看一眼,從底下看,並不是那麼的可怕,這樣的年紀,總覺得有些事,早已經是不想做,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不像是年輕的時候,願意走遍千山萬水,嘗試一切不敢嘗試的東西,算作是對自己的挑戰,現在都不會了汊。
可是如果是凌楠說……
章東遠點頭:「好,我陪你去。」
高處的地方,風很大,在底下覺得根本就沒什麼風,只有暖暖的太陽,上來覺得,只有咧咧的風,太陽再大也很難覺得暖,已經是顧不上。
簽了幾個字,都是類似生死狀這樣的東西。
凌楠抱著章東遠,讓工作人員綁好了一切。
「聽說歐洲有一種極致的滑翔,從很高的大壩上面跳下來,只穿著好像魚一樣的滑翔服,每年總有人被氣流拍死在大壩的側面,可每年還是有更多的人預約了去那裡跳傘,如果有一天,我也想去那裡,你還能不能陪著我?」凌楠問一句。
章東遠低聲:「你不要想的太多。」
凌楠卻是笑了,抬頭看著章東遠,好像是看進他的眼底:「我希望今天是世界末日,這樣就算是我死了,也是跟你在一起,或者就這樣跳下去,器具出了問題,我摔下去摔死,這樣我是不是就永遠留在你心裡?東遠,如果今天能是我人生的最後一天,我有多滿足。」
那種帶著希冀的目光,章東遠回應不起,只是挪開了目光。
站在上面,才覺得是多麼的高,心臟會有無法負荷的感覺。
工作人員在一邊說:「不會出問題,安全絕對是沒事,綁好了就好,一二三,我推你們下去,不用動。」
凌楠貼過來,緊緊的抱住:「就當今天是世界末日,是最後一天,東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想回到過去的時候。」
很高的高空,墜落下來的時候,會有尖叫聲音從肺部衝出來,尖刻的幾乎是要劃破了長空。
「章太太,嗯,在呢,他們在呢,不過好像也沒什麼,一群人一起聚著玩的,好像是說今天他們去了遊樂場玩蹦極。我不說了,王少叫我了,我得快點過去。」米莉匆匆的說幾句,極具偵探氣息的小聲又匆匆。
電話掛斷了,杜雪在這一邊,吸一口氣,也放下了手機。
還是章東遠定制的機子,兩個人一人一個,她的是白色。
現在看,總覺得是有些諷刺的。
杜雪放下了,看著,手機卻忽然又響。
看一眼號碼,還是陌生號碼,接起來,對面的人一說話,她就一下子認出是誰,輕鬆起來,唇角不由的就露出笑容來。
「親愛的小妹妹,來,多久都沒見到你了,我看見個包,想著說不是過兩天見你了嗎?好歹給你帶點禮物,不然就這個包吧,又覺得你不缺,你有什麼缺的?跟我說說,我好送你,買完了我也就沒什麼事,等著回去了。」
衛銘的聲音一樣的輕鬆愉悅的從手機的另外一邊傳過來。
杜雪一下子打起了精神:「我不用了,家裡有包,我平常哪裡都不去,也就在家裡,拿包也沒地方去,只能在家裡,多委屈那些包。你在哪裡?怎麼還給我帶包?」
衛銘接著就下一句:「香港。」
一聲不吭的,就忽然去了香港?
衛銘呵呵的笑了兩聲:「那就換個別的東西送你,我可是看見你的大嫂了,好像是看什麼醫生,坐在輪椅上面,精神好像還是挺好的,看來你那個同學的事情都已經處理了,悠著點,可別去惹了你大嫂,郭雯雯氣的她不輕。」
衛銘嘻嘻哈哈的就說出來一串兒。
「你是特意跟我說郭雯雯和大嫂的事情吧?還說是禮物……」杜雪聽著心裡是開心的,這個時候有個信得過的人打給她電話,她是最樂於接了,否則她也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亂想一堆的事情。
郭雯雯和章炎彬,章東遠也叮囑過,絕對不能碰。
衛銘一笑:「那是,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就是根本沒打算送你禮物,就是提醒你大嫂的事情。」
杜雪卻是忽然想到了別的問題,問一句:「你在哪裡遇見我大嫂的?」
香港不大,應該也不小,怎麼就能遇得到。
衛銘稍微的一愣,隨即說:「我們這種人出來都是要批示的,飛機一落地,我就看見她了,她走通道,我還讓了她呢。跟著兩個人一起,看見精神還挺好。」
說的理由也很說得過去。
衛銘接著問一句:「你最近怎麼樣了?聽說你懷孕的事情,我可是也聽說凌楠挺有意思的,跟著章東遠到處走,你記得照顧好自己,別跟她計較。她玩不出什麼花樣,來來回回就是那麼點,穩住你自己就行了,我們杜雪都有孩子,我還單著,我真是差了幾百萬年……」
杜雪跟著笑:「你也快回來,逼婚就好了,現在外面有多少漂亮女孩子等著扶正當你太太。」
衛銘跟著東拉西扯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扯著扯著,杜雪問:「你怎麼還知道買包給我?是在商場?你一個人逛商場,是不是太奇怪了點?還去香港,老實交代,是跟誰去的?」
「又不是王府井,哪裡那麼多人,你有耳洞嗎?我看這對耳釘就不錯,俗是俗了點,留著你戴吧。」衛銘岔開話題。
杜雪不依不饒:「是誰是誰?說來聽聽。」
「大後天去家裡見爸媽的時候別緊張,放心沒事,我到時候在,肯定就是一頓尋常的家宴。」衛銘繼續岔開話題。
杜雪聽了笑,很少有見到衛銘也這樣的時候,應該是跟哪個年輕小美眉一起跑去香港玩了吧,不然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逛商場,逛商場三個字跟衛銘真是一點都聯繫不上,看來這個小姑娘還是很讓衛銘中意,不然怎麼會這麼遷就。
這其實是好事,看著衛銘幸福,雖然衛銘之前說的,要等著她三年整,可是三年那麼長,衛銘現在找到喜歡的女孩子,她也是高興的。
衛銘一直受女孩子歡迎,哄女孩子是一把好手,天天說渾話都不帶重樣兒的。
「是哪個小美眉?是聚會上認識的還是家裡安排的?名門還是普通人?只要喜歡都是一樣的,可別錯過了,我見過沒有?有沒有照片?趕快發給我看看。我也想看是哪個小姑娘這麼快就收了你的心!」杜雪笑呵呵,滿腦子都被那點好奇佔據了。
衛銘愛上的女孩子,應該是什麼樣的歲月靜好,她於想像中來想,至少也是要董潔那樣的長相,乾乾淨淨的,可能還有些安靜,被衛銘從哪個聚會上面一眼就看中。
很多鏡頭都飛快的跳出她的腦海,自行腦補。
對面衛銘卻是一停,電話裡面空了那麼一秒才說:「你想什麼呢?沒有人。」
說著,還有些嫌棄的模樣,又說:「行了行了不說了,少八卦一秒鐘你就難受,我可不等著你來八。」
杜雪還想說話揶揄,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倒是她對著手機對面短暫而急促的忙音,有些回不過神來,愣的厲害。
是生氣了?還是別的什麼?怎麼忽然就掛了電話?
如果是生氣,其實覺得不太可能,以前開玩笑也不少,這樣的對話再正常不過,還是那個小美眉就在一邊,所以真的就是沒空多說了?剛才小美眉是去試衣,他就抽空在一邊打電話問包的事情,小美眉試好了出來了,他就匆匆的著急掛?
一下子靜下來,才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別的事情可以做。
原地坐了一會兒,考慮要不要給衛銘發一條短信。
問問看是怎麼了,可是好像也有些矯情,可能就是尋常的掛了電話,自己這樣問過去是不是有些仗著衛銘喜歡過自己就跟衛銘現在女朋友示威的意思?於是還是遲疑。
正想著,手機先有短信過來。
是衛銘。
杜雪看了,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停著在當下。
疑惑一點都沒有解開,只好像心裡沉重了那麼一點,剛剛輕鬆愉悅的心又都沒了,消失的煙消雲散。
上面寫著:手機信號不好,晚上到酒店有空再打給你。
信號哪裡會差?現在是什麼年代,說是信號不好未免有些牽強,如果真是為了信號,衛銘會直接不解釋,下次見面打兩聲哈哈,抱怨兩句也就是了,根本不會還發條簡訊過來,無非是為了找借口。
找借口來解釋為什麼掛電話,怎麼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覺……
杜雪想了想,回一條:「好。」
又覺得是不是字太少,會顯得自己好像是小氣的生氣,又加了幾個字。
最後發出去的時候是:好,我等著你的禮物了哈。
一會兒手機又想,回回來的信息:「大後天帶回去給你。」
語氣也算是正常了,杜雪看著短信,回一條笑臉,過去洗漱,等著待會兒晚上睡了,章東遠會回來,還要跟章東遠說大後天的事情,還有凌楠的事情,米莉說的遊樂園的事情……
這樣想著,就覺得壓力陡然的大了,本來跟衛銘說一會兒話能好一點,最後跟衛銘的這個結束的短信,好像也不痛快,具體哪裡,又說不出來。
一切都堆了下來。
有人的夜空裡面,是璀璨的如同是撒下無數細碎鑽石閃亮的夜,每一處霓虹都美的令人咋舌,城市的美,在夜裡面,襯托的格外的華麗大氣,奼紫嫣紅的旖旎,越是在高處,越是俯瞰,好像是將這個產生奇跡的神奇的土地都踩著在腳下,只覺得美,而且再不能更美麗,這個城市太過誘人。
衛銘站在窗口,靜靜的看著外面,西裝筆挺,臉孔上卻是有一點說不出的暗下去。
「衛少,下一單去哪裡玩?」一個女孩子從包廂裡出來,攀著衛銘的胳膊,笑意盈盈的模樣。
眉眼都好看,眼睛不知道是開眼頭割雙眼皮還是天生就這樣,反正也沒人深究。
衛銘回頭一點,看她,這個女孩子也不太記得是誰家的千金,這樣的角度看下去,覺得長的好像都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錐子臉,眼睛都是假睫毛,忽閃忽閃,倒也是習慣了一點。
女孩子貼過來一點,看見他手上的煙,有些詫異:「聽說衛少不抽煙的,還是抽了……」
有些抓住現行的愉悅。
衛銘點頭,隨口說:「人總會變啊,以前不抽煙,現在就抽了,要是今天不抽,誰知道明天在哪裡,趕明兒我說不定去修行剃度,都有可能!」
說的還是一樣的油嘴滑舌。
那女孩子嗔怪:「討厭!不愛理你了!你就說嘛,裡面都在問呢,下一單去三里屯還是各回各家?這麼早多不合適。」
「多沒意思。」衛銘說。
「是沒意思,可是京城就這樣了,沒什麼夜生活,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樣。」
衛銘一笑:「你陪我去趟商場,我買點東西,那些東西我看不出來,都一個樣子,你幫我挑個。」
「那敢情好!這種好差事找我最合適!從東京到米蘭,什麼限量什麼出了新貨什麼是亞洲特別版,我都一清二楚,不過……」女孩子眼睛眨啊眨,好像是天上的星星。
衛銘知會,一口答應:「好,挑中什麼喜歡的,我一起付了。」
女孩子一笑,跳起來一點:「萬歲!衛少真大方!我叫蜜蜜,衛少等我一下,我進去拿包,馬上就來!」
自稱為蜜蜜的女孩子一躍而起,歡快的往剛才出來的包廂門口跑。
大抵女孩子都是愛購物的,提到去購物,就會露出這樣歡快的表情,連走路都帶著跳躍,唇角不住的飛揚。
如果是杜雪,會怎麼樣?也是一樣的跳起來,笑的燦爛,還是搖搖頭,說不用了?
衛銘覺得杜雪是前者,她是愛笑的,只是要看是誰。
以前是林巖川,現在是章東遠,她的貪心得益於她的聰明,不會隨意的去轉換目標,是這個人,就一隻認定了,非要等到對方傷的她死心,她才肯徹底的轉身離開。
只可惜,這場戲裡,從來沒有他的戲份。